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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4:巍峨家邦

作者:林佩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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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

戰鬥

這個話當然很是令人信服,於是,大隊的人馬往來操練,士氣更加的高昂,戰技更加的精良,也在在都令他滿意極了。
但,當時心向鄭貴妃的人,而今大多已經轉向了,甚至轉而極力的否認自己當時的立場。
一直等到大隊的人馬離開赫圖阿拉向蜚悠城出發的時候,他才澄下心神來仔細的省思。
而這麼一想,情緒當然就壞了,事情也就想不下去了;他索性撇開這些,去思考別的問題。
他的心裏並不糊塗,早早的把一切都想了個萬分通透。
逃避是唯一可行之法——
一連幾天下來,他親披甲冑,在操練的陣上指揮,有時也親自下場,親率人馬衝刺,親自挽弓射箭,在震天的喊殺聲中忘情所以。
他以極誠懇的口氣說:
即使是連平常從不言及宮闈中事,以往也不曾介入冊立皇太子的紛爭的少數官員,也加入了這個行列——值此之際,有誰不為王恭妃說幾句話呢?皇太子的生母是未來的皇太后,巴結上了,有助於自己的前途;更何況,平常沒有機會,現在卻橫在眼前了,還有誰會笨得不伸出手去揀呢?
這麼一來,沈一貫連假裝生病,閉門不出都不可能逃過群眾的指責了。
驀然間,他想起了蒙古姐姐來:
「我部早就想來歸附建州——以往,因為路途遙遠,音訊難通,無法交結建州,我部只得附於烏拉部;但,烏拉部貝勒布占泰暴虐驕橫,常強奪我部婦女財物,凌|辱我部眾人——我部人忍辱苟活,總算熬到了今日;久聞建州貝勒待民如子,又受蒙古五部推擁為『昆都侖汗』,因而不辭遠路,歷經辛苦,來向建州求告,乞請容我部人移家來附!」
但,萬曆皇帝卻像是吊胃口似的,任憑這些人議論紛紛,也任憑奏疏又在皇宮中堆了幾十斤重,先來個相應不理;直到三天後,當大臣們開始因為得不到答覆而產生疑慮,原來的信心開始動搖的時候,他才像要給人們一個意外的驚喜似的,派了太監去向群臣們傳述旨意。
梁永和高淮人雖不在京師,卻在京師中留著不少黨羽,而且大都與他有密交,再聯絡幾個楊榮的餘黨,一起在萬曆皇帝面前火上加油一番——他有十足的把握了,沈鯉的那頂烏紗帽將和他的一起丟掉。
以往白費力氣的往事已經遠了,這一次,希望似乎已露出曙光——
幾年來,彈劾他的奏疏始終不斷;儘管萬曆皇帝根本不看這些奏疏,他卻因為清楚自己受到了彈劾而有如芒刺在背般的難受。
「啊,那是常洛的兒子——」
「瓦爾喀部即將來歸,我建州的子民又得增加許多——現下,建州已是遼東最大的一部,我軍更需練得兵強馬壯,才是名實相符!」
他說得十分真切,也令努爾哈赤心中升起無限的感慨:
策穆特黑感激涕零的拜倒在地:
「昆都侖汗果然不會令人失望!」
而一面卻想著:「這回弄得瓦爾喀部背棄了他,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等到瓦爾喀部的人到了建州,他的心裏準會不和-圖-書是滋味——」
那時,常洛的地位沒有確立,也有不少人的心裏向著鄭貴妃,而且像賭博一樣的,把寶押在鄭貴妃和常洵身上,形成一種極其微妙而且特殊的情況。
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在心中無限制的蔓延開來,代表了他複雜得無可分解的心情;但是,他的心中又開始昇起一股疲倦的感覺,像是在極力的抵抗著這一切清明的思想似的,他不自覺的打起了呵欠,企圖讓自己昏昏然沉沉然的睡去,以避免面對這一切。
而准了這件事,對他來說倒還是有一點小小的、額外的收穫;那便是朝臣們因為又得到了一次「勝利」,短時間內都心滿意足了,上的奏疏也就自動的減少了許多。
准了大臣們的請求,充其量只是敷衍,甚或只是駕馭群臣的手段而已,對於王恭妃,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即使是准了大臣們的請求,讓她進位為皇貴妃,他也幾乎已想不起她的容貌來了。
接著,陝西的稅使梁永也成了沈鯉的仇家——梁永求領鎮守事,沈鯉卻認為不宜,把這件事給否決了。
已經二十多年了,這漫長的時日裏,各種糾紛相繼不絕,在在都令他厭煩透頂,他現在唯一的願望便是盡早結束這一切,卻偏又總是事與願違——
他在心中逐一的細數:
於是,第二天,幾乎人手一疏的進言,應進封恭妃為皇貴妃。
念頭也是忽然一閃而過。
但,就在酒宴上,策穆特黑向他說:
「布占泰也太不懂事了——我放他回去烏拉為長,他竟自己弄得眾叛親離!」
幸好,回憶起往事來,大家還有些欣慰:
於是,大家對這一次的爭取,便增加了許多的把握,不少人異口同聲的論斷著:
按照慣例,生了皇長孫,總要有些進位加號的儀典來妝點歡慶——
他便在下意識中下令,加緊操練兵馬備戰——
沒有任何戰爭即將發生的預兆顯現,他只是出自一種特殊的感應,下令預作戰爭的準備。
他得了孫子,做了祖父——給皇太子常洛挑來的王選侍一舉得男,皇宮裏多添了一丁,多了幾許生氣;但,他卻沒怎麼打起精神來歡欣一番,更沒有因此而振奮了起來。
但是,已經被激怒了的人們,又哪裏肯善罷干休呢?
正月裏,他接到通報,說是東海瓦爾喀部蜚悠城之長策穆特黑大老遠的繞了好些個彎路來到建州,請求朝見他。
尤其是在三十三年的「乙巳京察」又發生了一些攻擊他的言官與他的私屬人馬相互鬥爭的糾紛之後,他的處境變得更壞——這些言官們如都御史溫純等人,原本就是為郭正域憤憤不平的成員之一,在「京察」的糾紛之後,溫純被他運作得致仕歸鄉,其餘的人在憤上加憤的狀況下,越發的集中火力來對付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
說這話的人仔細的回顧往事,當時,工恭妃生常洛,還只是一個「妃」位;而鄭貴妃生了常洵之後,立刻進位為皇貴妃;那時的萬曆皇帝心向鄭貴妃,任憑大臣們寫禿了筆爭取,他也一樣相應不理。
「你放心,這事一點都沒有問題——建州部一向都是敞開大門,歡迎任何一個人來歸附的;而且,一旦成為建州子民,便再也不會受到任何的凌虐了!」
「著舒爾哈齊、褚英、代善、費英東、扈爾漢率三千人馬,前往蜚悠城,保護瓦爾喀子民來歸!」
而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
「夠了——夠多了——光憑他得罪了這些個太監,嘿,可有他好受的了!」
「怎麼?這些來自扈倫四部的女人,到頭來,好好的關係都變得奇奇怪怪的了——蒙古姐姐就是這樣,嫁來的時候歡歡喜喜的,卻直到臨終,心裏還拴了個疙瘩,走得不瞑目!」
第二天,他發出了一個「搶先」的舉動:下詔上慈聖皇太后尊號。
更何況,爭取冊立常洛的過程,已弄得這其中的每一個人精疲力盡——
「這些,難道都是天意?」
但,命令下達的同時,他的心情也陷入了一種微妙與複雜之中,他沒有說出口來,而且還勉強自己將這一縷感受壓下心底——藉著向策穆特黑勸酒,一切都遮掩過去了。
他想著那即將成為建州子民的瓦爾喀部人,以及牽連了烏拉部的複雜關係,心裏又忍不住嘀咕:
大臣們總是要干預他的家務事——他打心眼裏發出一聲嘆息來,話懶得說,心裏卻一片清明。
但,這一次,他已提不起勁,拿不出力道來與大臣們對抗了——他累了,倦了,他已費去大半生的時間在進行與大臣們的無謂的鬥爭,直到現在才發現,輸贏都毫無意義!
他當然接受了,於是,擺出盛宴,舉行儀典,親自接見策穆特黑。
當初,是布占泰執意的送了阿巴亥來建州——是為了感恩圖報吧,布占泰以親侄女為禮——而幾年下來,他也頗為喜歡阿巴亥。
雙方相見,相處得十分融洽、歡快,儀典與酒宴的進行也盛大得讓策穆特黑頻頻咋舌。
甚至,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況下做了父親——像是被迫接受事實,勉強自己讓命運擺佈似的——當時年少,打心底裏就覺得窩囊!
而且,他立刻付諸實行——當著策穆特黑的面,他下達命令:
他沒有向部屬們透露出任何存和*圖*書在於心中的微妙感受,而只是大聲的訓勉、激勵全部的人們:
一聽到「沈鯉」這個名字就會皺眉頭的萬曆皇帝,在批准沈一貫的辭疏的同時也准了沈鯉的辭疏。
「這一次,也不會白費力氣了!」
妖書案好不容易平息了下去,可是,平靜的日子卻過不了幾天——隨著小皇孫的誕生,又將有一波新的事端興起。
甚至,他也連帶的想起常洛的生母王恭妃來,弄得他的心情變得混亂了。
世間畢竟還有些許公道存在於人心之中的,沈一貫固然藉著妖書與楚太子案等事打擊了郭正域,並且稱心如意的斷絕了郭正域的政治生命,但卻引起了許多人的憤怒與不齒。
「早該進位『皇責妃』的,已經遲了二十多年了呀!」
然而,世上有許多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發生,竟是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事實——
當然,對萬曆皇帝來說,這件事更沒有意義。
再怎麼戀棧——再怎麼不甘心——無論如何都捱不過去了,他只有上疏辭官。
「你此趟回去便即刻準備遷移諸事,我也命人即刻騰出房舍,好讓大家安居!」
大家竭盡所能的注意他的一言一行,收集一切不利於他的證據,然後一起上疏彈劾,在私底下更是異口同聲的討伐、攻擊。
那是冊立常洛為皇太子的時候,也有一些人上奏,請進位王恭妃為皇貴妃。
卻也有人的回顧僅只於幾年前。
「好歹,力氣並沒有白費!」
說著,他立刻仔細的問清楚了瓦爾喀部的人丁、牲畜之數,隨即對策穆特黑說:
於是,原本已略顯浮躁的人們立刻在領受了他的「皇恩浩蕩」的同時,哄然一聲的拜倒在地。
而對於策穆特黑的請求,他當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而就在這一瞬間,努爾哈赤的心中又掠過一道特異的光,觸動了另一個想頭;於是,他又對策穆特黑說:
他並非完全蓄意的不去想那個剛呱呱墜地的小男嬰,但卻索性一連幾天都加倍的沉迷在福壽膏中——確實是因為一個一閃而過的念頭,使他產生了某種極其微妙的想法:
而當時發言的人也沒有現在多——當時,絕大部分的人認為,爭取到了冊立常洛,已是極大的勝利,不宜步步進逼,以免太過分惹惱了萬曆皇帝。
「唉——」
果然,僅只經過短短幾天的努力——
原本,高淮假借進貢之名,率了所統練甲而來,沈鯉連夜上疏制止——
「今以皇長孫之誕,為普天同慶之大喜,更宜以皇太子生母恭妃進位為『皇貴妃』——」
而這個舉動一出,大臣們更是認為,機會來了,趁著給慈聖皇太后上尊號的時機,勝算又多了好幾分;甚至,許多政治觸覺敏銳的人立刻就能斷定,萬曆皇帝這個舉動其實是一種暗示!
太監們為他做了詳細的分析報告:
聽得太監來報,他隨口吩咐備禮,賞給王選侍和新生的小皇孫,然後,這件事在他的心中便是「春夢了無痕」的無影無蹤了。
這許多份奏疏中當然沒有任何一封遺漏了慶賀皇長孫誕生的m.hetubook.com•com話,內容也當然再三的重複,而毫無特別之處;但其中卻有幾封奏疏的內容是從慶賀皇長孫誕生而延伸到其他,那便是建議:
正月裏是大雪紛飛、寒冷封凍的季節,但是,他和他的人馬卻因為這加緊的操練而根本沒有寒冷的感覺;甚至,一整個半天的操練下來,人馬全都汗流浹背,體內熱血沸騰,精神也就更加的勃發。
他再次悄然嘆息——
「由東海到建州,路途遙遠,安全可慮——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將派出軍隊保護,讓你們平安到達!」
不過短短的一天的時間,大臣們上的奏疏已經堆了好幾尺高。
而整沈鯉的辦法也多的是——
皇貴妃的名位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反覆的想了又想之後,他先是發出了一個無聲的、長長的嘆息,心中兀自悄聲的自語:
「朝裏的那些個老頭,沒事兒都要找話說了,何況有事兒了——常洛生了兒子,還怕他們不拿著這個話頭扯個沒完嗎?」
但,這個感應倒也不是空穴來風——
這事沒什麼好急的,慢慢來吧!
建州軍已和布占泰所率的烏拉軍大戰了一場——
躺得久了,他常會感到胸口發悶頭發暈,腰背痠痛,四肢無力;但他還是一樣懶得起床透透氣,橫豎覺得不舒服了,命太監傳喚了太醫來開幾副藥服下便是,能不起床還是盡量不要費力起床的好。
大臣們都有共識——這即是一種價值判斷。
橫豎連冊立皇太子的事都已經妥協了,索性整個的妥協了吧!
太監們的工作量因此而減少了許多,他也就越發的覺得耳根清靜了。
努爾哈赤則在積極的備戰。
他這麼想著,便又是一個呵欠打起,緩緩的垂下眼皮——他又入睡了。
大明皇宮裏不是沒有喜氣來沖過——
一段日子下來,再怎麼厲害、奸詐的人都受不了了——沈一貫只得謝病不出,以逃避面對。
「唉——」
「非把沈鯉那廝也一起拉下馬來——要不痛快就大家一起不痛快!」
萬曆皇帝依然懶洋洋的躺著,無精打采,像個活死人一般的一天混過一天。
甚至,他連帶的想起了阿巴亥來。
他想,自己也許並不是真正的、非常的討厭王恭妃,而是在當時,事情發生得有些不體面;或者,是因為自己為此而受到了慈聖皇太后的責罰——
但是,事到臨頭,他還是施展出了他平最後的一道狠招——橫豎自己這個內閣首輔的位子是坐不住了,做鬼也要拉個墊背的!
「緩幾天再說吧——」
他可以想見,明天、後天——關於這件事的奏疏將多得派二十名太監都抬不動!
這是舊事重提——早在冊立常洛為皇太子時便有人提出來過了,當時硬是被他給置之不理的壓了下去;這回,得到了藉口,死灰復燃。
於是,一向飽受冷落的王恭妃忽然成了熱門人物,成了滿朝關注的重點,人人都在議論著:
一樁樁的想來,想得他的嘴角不經意的掀起了一股獰笑:
直到幾個月之後才又有了新的事端發生,又讓他覺得「不平靜」。
hetubook.com.com但,她卻是布占泰的侄女!
沈一貫去職的原因是「千夫所指,無疾而終」的典型——
從一開始,他的心頭就打上了萬千個自己也不怎麼說得明白的結,陷入一種無以名之的複雜情緒中而無法自拔;到現在,既已回不了頭,也更無法理清,只有再繼續過一天算一天的「混」下去!
「上回,我放了布占泰回去,難道是錯了?『三國演義』上說,『扶不起的阿斗』,布占泰竟也是個阿斗,扶了也是白扶——」
然後是遼東稅使高淮
就在不久前,雲南發生了民變,稅使楊榮被殺,宮中傳話,說要遣官逮治;沈鯽卻上疏陳說楊榮的種種惡行,認為楊榮死有餘辜,因此,只宜治為首者的罪,做為警戒即可,對其餘參與民變的群眾應予赦免,以免亂事越演越烈;最後,這個建議被接受了,而楊榮的餘黨卻將沈鯉恨了個入骨。
「他日皇太子登基,皇太后必然思及我等今日的建言——」
他隱隱有預感、全力準備的戰爭並沒有發生,但,等到舒爾哈齊等人從瓦爾喀部返回建州,來向他報告此行的一切時,他才確知:戰爭已經發生過了!
她不但美麗,而且聰明伶俐,反應快,處事周到,一年前,她已為他生下了第十二個兒子阿濟格——儘管她的年紀小,成婚的時間也最晚,卻已在他的幾房妻室中「名列前茅」的有著很重的份量了。
大家證據收集得更勤,攻擊得更厲害;有人甚至仔細的羅列了他自仕宦以來收受賄賂、貪污舞弊的所得,做成統計表,連同彈劾的奏疏一起送進皇宮;一面又把這份統計表刻印了出來,在民間散發。
更何況,沈鯉的剛正不阿也得罪了不少人,最明顯的就是一些與礦稅的徵收有關的太監。
王恭妃的「皇貴妃」的名位算是順利的爭取到了。
那便是內閣大學士沈一貫和沈鯉相繼致仕。
然而,名位歸名位,實質歸實質——得到了「皇貴妃」名位的王恭妃在實質的待遇上並沒有得到任阿的改善;名位只是虛名,在實質上,她仍然孤伶伶的住在冷宮一般的景陽宮中,一切的供應都和往口一般的菲薄,終年不見君王的面,彷彿獨自縮守在不見陽光的陰暗的角落中苦捱一點一滴流逝的光陰。
他的心裏很清楚,在萬曆皇帝的私心中,根本很不喜歡像沈鯉這樣秉正不撓的大臣——光是沈鯉多次上疏請罷礦稅,就足以讓萬曆皇帝厭憎的了。
禮部的官員擬妥了字眼,恭奉到他面前來的時候,他親自挑出了「恭」、「熹」這兩個字,加在原來的名號前——他的母親自此成為「恭熹慈聖皇太后」!
三名輔臣一下子去了兩名,僅餘的朱賡偏又年老多病,內閣中什麼事也沒有人辦了;但,萬曆皇帝卻根本不在意——他一向認為,內閣輔臣越少越好,免得老是囉嗦,因此,這一回,他也不忙著考慮新輔臣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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