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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4:巍峨家邦

作者:林佩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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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交鋒

費英東不說話了,低著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雖則力殲了七人與萬名敵軍的比數十分的懸殊,但,烏拉軍卻被他個人的勇武給震懾住了,一時之間,非但沒有人敢再向前與他搏鬥,還有人在悄悄的後退,甚至作開溜的打算了。
這麼一來卻苦了他這一干親信們,只能就著身邊所能召喚到的一些人手聚集起來追在他後面擔任護衛,盡快的逃離現場。
「看他奈何得了什麼?」
「奇怪!他可是長了順風耳?咱們離他好大一截路,他還聽到咱們說話?」
眾寡的比數實在太懸殊了!
代善詫道:
「我軍的大纛上有一圈紅光——不知是什麼東西發出的!」
剩餘的烏拉兵當然一哄而逃,再也無人敢與代善交鋒,但是,逃也逃不遠了——褚英已在這當兒率領著建州軍追了上來,倖得逃生的人全成了俘虜。
而偏又在他思索出個所以然來之前,舒爾哈齊大聲的表示了意見:
同時,他派出快騎,飛告走在後面的褚英、代善、費英東等人,請他們加快腳程來援。
褚英一聳肩道:
想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吩咐:
代善也搶上來補上一句:
「要退,你自己退回去好了,我們可不退——沒有完成父汗交辦的事,我們是絕不回去的!」
但,旗面上什麼也沒有——幾個人伸手摸了又摸,也把旗面攤開來仔細的看了又看,還是什麼也沒有——好端端的纛,平凡得毫無異樣。
可是,一轉頭看到了費英東的反應,所流露的竟是稱許之色,又暗忖著果真就此退回建州,必然會受到努爾哈赤的責罰;於是,剩下的話也就不說出口了,乾脆轉身就回帳睡覺去了。
「什麼兆不兆的?你憑什麼說這是凶兆?我偏說是吉兆,一輪紅光,何『凶』何『壞』之有?更何況,父汗命我等保護瓦爾喀部的子民,你竟連蜚悠城都還沒有走到就想退回——回去以後,拿什麼臉去見父汗呢?」
到達後,兄弟兩人隨即兵分兩路,各率五百人馬緣山奮擊烏拉軍;原先採守勢的扈爾漢也立刻改成主動出擊,讓楊古利率一百人衝出陣來與褚英、代善三面夾擊烏拉軍。
「但,這一趟,他在未到蜚悠城之前,即不願率隊前進了!」
褚英和代善卻像得著了空前的大勝利似的,興高采烈的一路www.hetubook.com.com前進;到了蜚悠城後,又更起勁的幫著策穆特黑清點人戶,整裝上路——
「這不是吉兆啊——」
扈爾漢採堅守之策,人馬不輕出,直到敵軍逼近了才迎擊。
建州軍的人數雖少,卻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個個都能以一當百;他麾下的大將楊古利更是武藝超群,一等烏拉軍近前便大展雄威,仗著手中一柄長刀,帶著十名親兵守在營前把第一關。
卻不料,這一升,高懸在半空之後,纛上又發出了一圈紅光。
兄弟兩人麾下的人馬雖只各五百,總數只一千,卻有著極強的戰鬥力。
第二道命令是指揮其餘的二百兵丁,據山的另一面結營拒守。
忙忙的吩咐了親信們一聲:
「他說歸他說,由他說去——」
費英東是耿直的人,也就一五一十的回答他:
第二天早上,布占泰發動了攻勢。
「是咱們身邊的人告訴他的——他派人仔細盯緊咱們呢!」
這變故非但是褚英、代善這樣的初生之犢所不曾預料到的,便連費英東這樣博學多聞、經驗老到的人也沒有料想到——
三路人馬大展神威,人數眾多的烏拉軍反而節節敗退。
卻不料,話才剛說完,前方的戰場上又有了新的變化;原來,費英東也率著人馬趕到了。
事因當然是因為舒爾哈齊堅決反對處死常書和納齊布兩人——為了堅持這一點,他不惜向努爾哈赤拍桌子,大聲的吼叫:
「是啊!父汗叫我們跟他走一趟,又沒說凡事都得聽他的!」
而後續的事且更不如他的意——
第二天,努爾哈赤命人把舒爾哈齊找了來,告訴他思考後的決定。
代善卻接著問:
褚英畢竟大了幾歲,多懂些世故,便講解給他了解情況:
而這兩兄弟又哪裡聽得進去他的話呢?
他年少氣盛,想也不多想一下就撇開了正在廝殺中的對手,單槍匹馬的衝過來追趕布占泰。
努爾哈赤卻直到他走遠了,眼神中才漸漸的流露出一道特異的光芒來;他的眼神是堅定而有力的,像是下定了一個深重的決心,也像埋進了一個新的風暴。
才走到圖門江畔鐘城附近的烏碣岩,烏拉貝勒布占泰竟然率領了萬人之眾,來到半路上攔截這支隊伍!
費英東早經他任命為「札爾固齊」,一向是m•hetubook•com•com他所器重、信任的人,他也就毫無保留的詢問:
這一戰,建州軍當然大獲全勝——
初生之犢根本不畏虎——
瓦爾喀部的子民共有五百戶,連同老弱婦孺,總數三千多人;一切都就緒後,決定由扈爾漢率三百兵丁保護這三千多人先行,褚英和代善居中,費英東走在最後押隊——舒爾哈齊則無人能約束他,只由他自己隨意了。
這一說當然引得了所有的人好奇的出帳來看,一看果然有光在纛上,但是誰也無法解說那是什麼;一時間,人人都傻住了。
努爾哈赤聽了當然更是滿臉盡是欣喜之色,他頻頻點頭,嘉許著說:
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想顧了——褚英衝著他,兜頭就是一串義正辭嚴的話:
但,他的話才剛講完,年少氣盛的褚英就已經按捺不住了。
第一道命令發下,他讓這三千多人的瓦爾喀部子民在就近的山巔上結寨,並且分出一百兵丁護衛。
「敵軍士氣高昂,貝勒不可輕易涉險!」
舒爾哈齊才一掉轉頭走開,代善就伸著舌頭嘻皮笑臉的說:
「好——好——好——你們這叫做『父是英雄兒好漢』,就讓你們活活去送死好了!」
「以往,從未有這樣的事啊!」
而這樣近乎童稚的行為,對年齡才二十多歲的兩兄弟而言,竟是件暗自得意的事——兄弟倆總是在背後偷笑著說:
不過片刻的功夫,努爾哈赤的神色就變緩了——他非但沒有大發雷霆,沒有重責舒爾哈齊,反而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之後說:
「別的人也是這麼說的——依你看,舒爾哈齊是怎麼回事呢?」
然而,到了第二天午後,他卻特地派了侍衛去傳費英東單獨前來問話。
「再升上去吧!」
代善卻從他這句話中得到了靈感,拍著手,歡呼起來說:
這個問,褚英沒辦法回答了,只好隨口說了句:
可是,做叔叔的舒爾哈齊卻對這兩兄弟的幼稚產生了極度的不耐。
於是,軍士們七手八腳的去降那面大旗,降下來之後送到費英東跟前來。
「他以為咱們是小孩,怕走丟了嗎?」
「我方陣斬烏拉部的主將之一博克多及其子,生擒的有貝勒常住父子及貝勒胡里布——斬三千級,獲馬五千匹,甲三千副——」
「或許,他因為布占泰是他的女婿——」m•hetubook.com•com
說罷,自己先掉轉馬頭,一陣煙似的跑了。
費英東想了一想說:
這種態度與言語,當然把努爾哈赤氣得臉色發白,雙手握拳——
當隊伍將到蜚悠城的時候,夜裡紮營,碰巧是陰晦的天氣,大雪不止,月亮卻被烏雲擋住了,天上一片漆黑,沉沉的沒半點光。
原本紅了臉,粗了脖子的神色也因為這麼一呆而變得非常不自然;他的舌頭像僵住了似的,嗓子裡訥訥的發不出聲音來;過了好一會兒,他索性一甩頭就走開了,踏著大步出屋去了。
統計的數字出來了,褚英親口朗聲在努爾哈赤跟前誦念著,臉上同時浮現著得意的光芒。
一頓之後,他隨即補充:
他越說聲音越大,脖子越粗,情緒也越激動,更彷彿自己已深入險境,非馬上返回不可般的失了控。
布占泰萬般不甘心,恨得咬牙切齒:
「我以萬人之多,敗給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真正氣死人!」
扈爾漢率領先行的護衛人馬只有三百——一聽到布占泰率萬人來攔的消息,他確實是大吃了一驚。
未時才過,褚英和代善率領著人馬趕到了。
「我從小就東征西討的走遍各地,什麼大、小事都見識過了,就是沒見過這樣奇怪的情形——這個不好,不好,大大的不好!古人說,行軍在外,見異不吉;這是個壞兆頭!咱們別再前進了,還是收兵回建州去吧!」
他迅速的考慮了眼前的情勢,決定了應對之策,並且就著手上僅有的三百人馬,做出了最適當的調配與部署,並且盡可能的加快速度進行。
「烏碣岩之戰的時候,舒爾哈齊究竟是怎麼回事?褚英和代善畢竟年少,只有問你才是最適當的!」
烏拉軍一擁而上,楊古利卻絲毫不懼,單刀匹馬的迎戰,卻不過片刻功夫就誅殺了七名烏拉軍。
烏拉軍人多,一開始就採取了包圍戰的攻勢,但,扈爾漢的戰略卻尤高一籌。
倒是努爾哈赤聽了以後,半晌都不出聲;費英東了解他正在思索事情,也就不出聲打擾,直到他思考完畢,有了決定——
但,就在一干眾人準備就寢的時候,幾名守夜的軍士快步的進來報告:
而這麼一來,舒爾哈齊卻目瞪口呆得沒什麼話可說了。
由於建州軍是據山結營以拒,烏拉軍無法作全面性的包圍m.hetubook.com.com,翻越後山由背面進攻則需多費時日,因此只能從正面及左、右二方進攻;卻又因建州軍分成兩營相結,互成犄角,進攻任何一面都容易受到牽制,佔不到什麼便宜;而布占泰又非不世出的將才,只仗著人多,聲勢看起來大,一聲令下便發動了攻勢。
布占泰先是大嘴一張,欲待發出些呼吼的憤怒之聲來,卻在一張嘴之後就沒了聲音,心裡也登時想起了十幾年前的「古勒山之役」,自己兵敗被俘,在建州待了好些年的往事來。
但,奇蹟出現了。
他隨即下令,賜號舒爾哈齊為達爾漢巴圖魯,褚英為阿爾哈圖土門,代善為古英巴圖魯。
布占泰再三的催軍前進,還是沒有人肯向前——莫可奈何之際,他只得下令就地紮營,與建州軍相對峙、對抗。
「很好——你們這一次,以寡勝眾,成績非常好,我統統都有獎賞!」
第二天一早,他更是什麼話都不說了,由得大隊的人馬往蜚悠城進發,自己無可無不可的騎在馬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走著。
舒爾哈齊被他兩人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氣得兩排牙齒互撞得格格作響,暗罵著說:
「貝勒,您先離開此地吧——」
情勢確實已經到了「走為上策」的地步了,而且,再遲一會兒就來不及了。
但,隊伍才一出發,就遇上了變故。
他索性把纛上之光的事也向努爾哈赤說了一遍,而且盡量說得完整而客觀。
「隨他怎麼想吧!」
人群中有人出了主意,請了博學多聞的費英東來看;但是,費英東看了也說:
「當時,扈爾漢僅率三百兵丁,褚英、代善和我各率五百,其餘的人馬由舒爾哈齊和常書、納齊布率領;扈爾漢先行,遇敵最先,褚英和代善隨後趕到,克敵致勝,我到達烏碣岩時,戰事已將近收尾;舒爾哈齊及常書、納齊布率兵在山下袖手旁觀,始終未出半分力!」
不一會兒功夫就追上了。
「好吧——那就給他們一些薄懲吧!」
這麼一來,對烏拉軍當然就更加的不利——
一股寒意頓時從心口上湧——他便連言語上都不敢再逞強了。
「你們兩個,一路上扯來扯去的講個沒完,一點體統也沒有——明天上路的時候,索性不要走在一路;一個跟我走在前頭,另一個,到隊伍後頭去!」
「別以為你當了大汗和-圖-書,就可以隨便殺人!我就是不答應!」
第一次出任務的代善,從出發前心情就處在極度的興奮中,一路上,他與褚英並轡而行,臉上眼中的光彩卻比褚英多了好幾倍;又兼得好奇,無論什麼事都要再三的追問褚英;幸好兩人是同母親兄弟,褚英的年齡也沒大他多少歲,並沒有生出厭煩他之心,還一路的為他詳加解釋說明。
「但是,他這麼說——明天上路,咱們該怎麼走呢?」
布占泰的心中越發的著急了,好幾次衝動得想策馬奔到第一線上去親自衝鋒搏鬥,卻被幾名親信給勉強的攔住了,大家異口同聲的勸他:
努爾哈赤沉吟了一下,嘆出一口氣來說:
偏偏,新的衝突又來了。
但,他原本就不是庸碌之輩,即便事起倉促,臨時應變,他也沒有亂了分寸與手腳——
偏偏,正在戰場上衝殺的代善一眼看到了這支隊伍,他估計,敵軍既朝反方向而去,當然是「臨陣脫逃」了。
護衛布占泰的人馬只好分出一部分來應戰,其餘的仍舊保護著布占泰竄逃;應戰的人馬很快的就與代善近身相搏了起來。
他不顧自己的語言將影響到軍心士氣,大咧咧的說道:
「調些人馬護衛!」
他甚至蠻橫的嚷著:
「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簡直不知死活!」
兩人也當然料想不到,舒爾哈齊已經被氣得心中暗恨不已,隨時都在咬著牙暗罵:
第一天夜裡紮營的時候,舒爾哈齊就把他兩個人叫了過去,以命令句交代:
「將那面纛降下來看看!」
於是,兄弟倆更加不理會舒爾哈齊的話;第二天上路的時候,兩人依然故我;而只在表面上對舒爾哈齊維持了一個基本的禮貌,沒有當面頂撞、反駁而已;每當舒爾哈齊說了些什麼交代、吩咐,乃至於命令的話,兄弟兩人都只一陣嘻哈就敷衍過去了。
布占泰的親信們立刻大聲的建議:
他隨即下令,常書罰金,納齊布則取消所屬的所有人丁——如此而已,果然是「薄懲」。
「殺他們,就是殺我——他們是聽我命令進退的,根本沒有他們的責任!」
帶頭的是統兵博克多,在烏拉部中本也不是尋常之輩,但,這一回卻全然不是代善的對手,才不過幾個回合就失手被斬。
費英東只好吩咐:
不料,舒爾哈齊的態度非常壞,兄弟兩人幾乎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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