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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5:天命皇帝

作者:林佩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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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朝之變

宮朝之變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初抵遼東的時候,不辭勞苦的跋山涉水,親自考察地形地勢,而後,制定出「堅守四險要,坐鎮遼瀋,徐圖收復」的策略;他覺得自己所定的策略沒有錯,一點都沒有錯;那是在整體的情勢大不利於己方的狀況下,根據現實環境所擬出來的最好、最可行、最能收實效的策略,先固守,不躁進,再俟機而動。
「我的遼東政策絕對沒有錯——目下的遼東,只能堅守,不能輕進!堅守五年,儲備足夠的戰力,才可進兵後金,收復失土;現在率爾對後金用兵的話,必致全軍覆沒、全遼淪喪,後果不堪想像啊!」
一聽這話,王安露出了個特殊的笑容,半帶調侃似的說:
王安問:
楊漣徹底放棄上疏勸諫了,他打心底裡認同了給小皇帝留點顏面、不過問宮闈小事的做法,同時,他主動的對左光斗說:
種種的往事回想得他歸結於一聲長嘆,既是無力、無奈的綜合,也宣洩著心中的悲憤。
而多年後,果然證明了他的眼光獨到——皇長孫順利長成,做了皇帝,當然對他特別留有印象,在幾千名低位階的太監群中還記得他的名字來——
「遼東一陷,後金軍必然集中全力進攻山海關,而後,長驅直入,中原便易主了!」
「他進宮以後還賭錢嗎?」
魏朝沒敢接腔,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一旁侍候的小太監一個連忙送熱蔘茶過來,一個輕輕的拍他的背、撫他的胸,總算讓咳嗽暫時降了下去。
他沒有因為自己因兩方內鬥而「漁翁得利」的事竊喜,反而憂心忡忡——心中的思慮既多且複雜,偏偏旅途又不順,令他的情緒壞上加壞!
「敵軍並不是天兵天將,沒什麼可怕的!怕的是我軍已喪失信心!」
他是個精細的人,凡事都會仔細想上好幾層;頓了一下之後,再問一句:
因此,他即便是在袁應泰趕在他離開前到達了遼陽,兩人一起見了面,他也將這些話硬給忍在心中,沒有說出口。
幾天後,天啟皇帝正式下詔,封客青鳳為「奉聖夫人」,魏忠賢則自惜薪司升遷為司禮太監。
王安卻說:
「目今,敵國外患進逼;但,我朝的可造之才和可用之才都因內鬥而折損——」
那一年,他將並非紈褲子弟,卻是名父之子的顧與渟置於歲考末等,根本不是因為顧與渟不認真讀書作學問、考試成績差,而是出於他的這種心態作祟,既先入為主的對顧與渟有惡感,而後又蓄意貶抑——這事雖使他自己當時心中痛快了好一陣子,卻在多年後嚐到了苦果。
而經過這事,將士們的信心稍稍恢復了,不少人認真的服從他的領導,穩住了軍心,再開始積極的招募壯丁加入軍伍。
「唉——」
「此事蹊蹺,或許個中有什麼你我均不知的情由——不如先與王司禮商議商議,弄清萬歲爺的心思,再上疏也不遲!」
動身前兩天,他就無法入睡,獨自一個人在燈下默坐,聆聽自己心中的怒潮澎湃,來回衝擊所掀起的震耳欲聾的轟然巨響。
「啊,我原該避嫌!」
說著,卻是很誠懇的對魏朝說:
這天,一大早魏朝來看他,兩隻眼睛是通紅的,佈滿了血絲,臉上則盡是倦容,不用問他也知道和_圖_書
而出山海關赴遼東的路上正逢大雨,滿地泥濘,車輛馬匹都行走困難,越發把剛剛平步青雲、做了遼東首席大員的袁應泰急得眼睛裡冒出火花來,手心裡搓出油汁來。
「是啊!該知足了!」
然而,兩人所關注的「大事」,也不過是東林的人即將出任的職位而已——兩人都不是軍事專家,注意力很自然的不會特別關注到遼東,就連因朝中人事紛爭而造成職位變動的袁應泰的心情也毫不關心——
「他不是幼年入宮的,和一般從小進宮來的人比起來便有點不一樣;往好的想,他已經在外頭歷練過了,見過世面,懂事,懂人情世故,心眼也活,不比咱們自己養大、調|教的小太監,一輩子就待在這麼個大房子、小房子裡,傻頭傻腦的,有的還硬是不開竅,打死都不成材;但,往壞的地方想的,見過世面的人心眼多,容易弄權——」
「頭一樁,他沒有讀過書,不識字,到司禮監來不大相宜;其次,他進宮以前的往事不太光采,聽人說,他那時的人品很差——」
他打算上疏勸諫,請天啟皇帝取消這道封誥。
魏朝回答:
「萬歲爺要封客青鳳,不知道該封什麼好,要魏忠賢幫著想主意!」
然而,這場雪對居住在大明皇宮裡的王安來說卻不是美事。
文人雅士為這美不勝收的幻境吸引得目不轉睛,渾然忘我,回過神來之後才想到要賦詩歌詠;尋常百姓家則立刻聯想到了「瑞雪兆豐年」的實際上的意義,開始高興了起來;更有人當作是換了新皇帝的祥瑞吉兆,和心裡對盛世豐年的嚮往結合了起來,於是燃起了新希望,也就越發的放縱孩童們興高采烈的去打雪仗——
他希望有十八萬的兵員可用——這是他在再三考量之下,所擬出的最低的員額——奈何,朝廷根本無法支應;遼東本身的駐軍在經歷過薩爾滸之役的慘敗之後,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再減去老弱者,真正能派上用場的僅有三萬左右;而且,糧草、器械、馬匹俱皆缺乏,已是徹底的「山窮水盡」了,他的希望簡直是「癡人說夢」!
「幼主登極,這是第一樁想做的事,不好潑盆冷水過去!」
他忍不住對魏朝說:
司禮監中不是沒有他的心腹——要人的話,一聲令下,至少有幾百太監會聽命於他——但,大部分都是平庸的人,忠心於他有餘,才能不足,很難為他分憂解勞,辦事擔責任;唯一能夠算是他得力助手的,只有一個魏朝,而自他病後,魏朝一個人張羅一切,上下打點,忙得也已經快要病倒了。
這是亡國的隱憂啊!
「客青鳳是你的『對食』啊,萬歲爺怎麼反而讓魏忠賢去傷這個腦筋呢?應該由你來想的嘛!」
無論是多麼雄偉的山勢,險峻的地形,他都無心欣賞觀看了,一路上,憋在喉嚨裡的唯一的聲音也就是:
他不停的派人散播消息,說是明朝正在調集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馬,將出動三、四十萬大軍前來遼東鎮守,又說,朝鮮方面已答應派出三萬大軍,連同擅用火器的鳥銃手一萬名,一起到遼東來助明守城——
不明白客青鳳在乾清宮中的特殊身分的楊漣對於她被封為「奉聖夫人」的事感到大不以為然,私底下跟左光斗說:
然後,他才又對魏朝說:
按照這個策略進行下去,他自覺可望在五年左右的時間裡收復全遼——雖然,現實的環境中所能供給於他的資源實在少得可憐。
魏朝回答:
「我這裡沒有,倒是給萬歲爺辦了一件事,逗得萬歲爺很開心;昨天又交給他一件事兒,這會,他想必已經想妥當了!」
魏朝紅了一下臉,小聲的說:
而正準備離開遼東的熊廷弼,鬢邊的斑白也正在急速的延展。
魏朝回答:
「都是意氣用事啊!結果是使我大明朝短折了可用的人才!」
「還有一樁呢?」
而這次去職的真正原因,實為早先得罪了東林——這事的前因後果,他且更較一般人清楚內情。
他說的這個人名叫魏忠賢,肅寧人;年輕的時候是個市井無賴,好賭博,錢輸多了,給人逼債,走投無路之際自閹入宮,先是分在孫暹名下執粗使役,後來夤緣入甲字庫,開始有了露臉的機會,有些表現也很受誇獎;不久,他做了一件非常特別的事,那就是設法求請讓自己去為並不得寵的王選侍典膳。
魏朝囁嚅了一下,最後鼓起勇氣來向他報告:
「依愚弟看,趕緊忘了這件事吧!王司禮的信裡像是話中有話:無關朝政,無關社稷——宮闈之中,諱莫之深,你我終究是外臣,怎好干預呢?更何況,萬歲爺即位後,對年兄可說是言聽計從,年兄建言的內閣首輔及諸要職之人選,他全都一口答應了下來,實可謂『皇恩浩蕩』了;宮闈中如有無關朝政、社稷的事,還是給萬歲爺留個面子吧!」
他的話也是持平之言——天啟皇帝對楊漣的尊重和禮遇已經是少見的殊恩了。
「我怎好對他說這些呢?讓他才剛上任,心中就立刻蒙上陰影嗎?甚至,也立刻被言官彈劾,立刻去職?」
魏朝訕訕的說:
幾天前,楊漣上疏指陳,方從哲年已老邁,無法再有建樹,建議更換內閣首輔,並且建議召前內閣首輔葉向高起復,再度出任內閣首輔——更換內閣首輔,本是朝廷中最重大的事,而天啟皇帝竟不假思索的就點頭同意了,並且立刻派人去葉向高的家鄉傳旨;接著,楊漣建議重用高攀龍、鄒元標等東林人士,天啟皇帝也照單全收,按照楊漣開列的名單用人。
「冰雪滿地,努爾哈赤料不到我會親赴撫順!」
但,人與心的問題解決了之後,問題仍然存在:糧草、器械、馬匹不足;而且城牆多處毀壞,需要修復,而修復又需費用!
「我原認得個人,進宮十多年了,在惜薪司執役,這人很機靈,很懂事;可我就是打不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重用他!」
然而,果真蘸了墨,舉起筆來的時候,他卻頓住了,心裡苦苦的掙扎著:
一句話,聽得他心中暗嘆不已,只礙著新官上任,不好太厲聲斥責官階已至總兵的部屬——他只平靜的www.hetubook.com.com說了句:
但是,實際上他卻是悄悄的嘆了一口氣:
隔著車窗看著嘩啦啦的雨點如羽箭般的撲打,彷彿要直接打在他的臉上似的,他緊緊的皺著眉頭,鬢邊的斑白急速的延展。
熊廷弼本人出身寒微,既無父執兄長可以仰仗,更無餘廕可以承襲,全憑自己刻苦力學求上進;因而既養成了他吃苦耐勞、腳踏實地的習性,也使他心中潛藏著異於常人的想法:特別討厭有父祖餘廕可承的世家子弟,總認為這些得天獨厚的公子哥兒們,都是浮誇的紈褲,沒有紮實的學問,卻是社會上的特權份子;一有機會,就要出手重加貶抑。
而身體越是無法康復,他的心中也就越是著急、煩躁——司禮監原本是十二監之首,位高權重,所掌管的事務也多,更何況,這一年換了三個皇帝,要處理的事情特別多,責任特別重,原本是一天都偷不得閒的,怎當得一病兩三個月呢?
東林的聲勢再度抬頭,將在朝中形成龐大的政治集團與勢力,熊廷弼這次丟官,想再起復,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
他就在雪夜的鬼域中設奠祭弔陣亡的官兵將士,痛哭而回——這一回,他真正的體認到:
但,左光斗卻在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建議他:
「無論如何,此事形同兒戲啊!」
「趕路,趕路,趕路——快快給我趕路!」
說完話,一馬當先而去,諸將才不得不緊隨著跟上來;到了撫順之後,他的心中又且增添了三分寒意——兵災之後,原本繁榮之地,已成數百里杳無人跡的荒涼景象,活似一個鬼域!
左光斗率先說:
他多次上疏,要求朝廷撥給錢糧馬匹器械;怎奈,朝廷所予,往往只有所需的十分之一、二,甚且時時拖延數月才撥下,使他經常陷於羅掘俱窮的困境——
「你看看我——這德性,還不知道要耗多久呢!」
楊漣默然,心裡雖然有幾分認同了王安和左光斗的想法,卻也仍然存有著一絲上疏勸諫的想頭,兩片嘴唇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已全數翻白的長鬚跟著無風自動;屋外在下著大雪,他的心輕輕發顫,從心底升起幾許寒意來。
希望已經到臨,美好的遠景就在眼前,些許無關緊要的小事就不要計較了——兩人取得了共識,不再討論客青鳳的封號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半啞著喉嚨向左光斗說了一句:
於是,魏朝告退。
王安聽得嘆了一口氣:
「本朝開國以來,從來沒有過新君即位,先封奶媽的——或許萬歲爺年幼,顧念奶媽哺乳抱扶之情,但,哺乳之情,厚與財物即可;如此這般的下詔冊封,豈不令天下臣民暗自竊笑?」
於熊廷弼,他不但有深厚的私人情誼,更且因為熊廷弼是他心目中唯一真正懂得遼東的人,他想確確實實的向熊廷弼請教,廣求熊廷弼的治遼經驗,以作為自己的參考。
那一次,是萬曆四十八年的三、四月間,存糧已盡,而戶部根本沒有撥予的消息;他整日枯等,望穿秋水,竟無鴻鵠,眼見士兵即將淪為餓殍,他在萬般無奈中與諸將環立,彼此不忍仰視,而終至於悲從中來的失聲痛哭;最後,還是向民間百姓借糧,才度過了困厄——
王安沉吟了,問道:
和*圖*書要人沒人,要馬沒馬,要糧沒糧的地方,還能固守了一年多,沒讓努爾哈赤再出兵打下哪一座大城,已經是個奇蹟了!
左光斗當然了解他心中的感受,於是索性把自己心中最誠摯的肺腑之言說了出來:
斷送了顧與渟的前途,是朝廷損失了一個人才;罷去了熊廷弼的官職,也是朝廷損失了一個人才!
他的病原本經過一段時日的調養之後已經逐漸好轉了,眼見得將要脫離湯藥,不料天氣一冷,虛弱的身子禁受不住,將癒未癒的病情立刻轉壞,又得重新調養;而後,雪一下,情況更糟。
思慮縝密的他當然知道,身經百戰的努爾哈赤未必會受到這些傳聞的影響而放棄繼續吞併明朝的山河;他也不敢奢求做這些努力可以達到那樣的效果,他只求能使努爾哈赤的攻勢延緩,使他爭取到一些能擴增戰力的時間;其次,是希望能藉著這些傳言,使己方的士氣提昇、信心增加,那便間接的提高了戰力——遼東的文武官員、將士兵丁,全都畏努爾哈赤如虎,已是個不能不重視的問題,能夠用這個方法來化解一、二,也是個大收穫!
他急著想盡早趕到遼陽,除了因為遼東飽受後金的威脅,他責任心重,想早日上任以守衛河山的原因之外,還想趕在熊廷弼離開遼東以前,親自見上一面。
「這些日子裡,他幫你料理過什麼事情沒有?」
「前些日子萬歲爺見了魏忠賢,不知怎的,竟想起他小的時候,魏忠賢不但做的小點心特別好吃,還會做木工,給他做過小桌小椅的,還有一個小木球,讓他玩了好些天,玩得高興極了;他要魏忠賢再做一個來玩,魏忠賢不但立刻就動手做,還一面跟萬歲爺說,他入宮以前,認得個朋友,做木工的手藝比他好上千百倍;他只會做木球,他那個朋友卻會做套球,球心還有球,能套六個呢;萬歲爺一聽,可樂了,一口一聲的說要找這人進宮來,要魏忠賢立刻辦;也算魏忠賢有本事,十幾年不見、不通音訊的人竟然只費了幾天的時間就給找著了;帶到萬歲爺跟前,當著萬歲爺的面做了個套球,高興得萬歲爺又笑又跳的轉圈子!」
「太靠近後金據地了,萬一遇上後金軍,必然有死無生!」
熊廷弼這次的去職,固然造成了自己的升官,他悲己喜;但是,實際上,自己卻替熊廷弼大感不平。
楊漣同意了,於是聯絡王安;王安卻因在病中,不好出宮相見,派了兩名心腹來見他;等問清了楊漣所要商議的事情之後,王安卻急了,連忙硬撐起精神,親筆寫了信,差人分別送給楊漣和左光斗。
「事情多,沒怎麼睡——」
「這倒不曾聽人提起過!」
屋子裡升著銅火盆,暖得有如春季;他在病中,當然不敢出門,盡量在屋子裡將養;但,侍候他的小太監們一旦進出,就帶動一股冷風進來,他不由自主的就會咳起嗽來,一咳便又咳上十來天。
「你且先忙兒去吧!要不要重用這個人,過兩天再決定好了;你得便的時候,也多留意留意他現在的言行!」
當時,人皆巴結得寵的西李,王選侍的門下冷清得可以羅雀,但他卻像是看準了似的,一心一意的去服侍王選侍,因為,她是皇長孫的生母!
說完話,和-圖-書他又咳了起來。
「廉潔自持,治事勤敏,勇毅敢當;以及熟知遼事,令敵生畏——這些,都是朝臣中無人能及的!」
這是個是非混淆,黑白不分,黃鐘毀棄,瓦釜雷鳴的時代,袁應泰即使個人願意繼續推行他的遼東政策,也未必能真正的實行;說了也只是徒然增加袁應泰的痛苦而已——
他猶記得自己一上任,先命僉事韓原善到瀋陽撫視軍民,韓原善竟因為瀋陽是努爾哈赤下一個要攻擊的目標,而害怕得不敢去;他只好改派也是任僉事之職的閻鳴泰前往,閻鳴泰只走到虎皮驛就慟哭著跑了回來;最後,他只有親自前往——而即便是他親自帶著重要的部屬前往,到了瀋陽,他打算乘雪夜趕到撫順,總兵官賀世賢還大力的勸阻,理由是:
他命人將公事送到臥房裡來看,奈何體力不支,一天看不完一半之數,遑論還有其他的事要辦,以及天啟皇帝得費心照顧,朝政得用心關注了。
接著再問:
「完全不懂遼東的人,劾我不進攻後金,收復失土,只一味固守——滿朝的文武,竟然都附合這種無知的說法,遼事還有什麼可為呢?」
但,等到兩天以後,要不要重用魏忠賢的事,竟已不須再考慮了——王安與魏朝都已經失去了這事的決定權,因為,魏忠賢已經因為引進巧手木匠而博取了天啟皇帝的歡心,更因為替客青鳳想出了個得體且令她滿意的封號,讓客青鳳高興得對他另眼相看,為他向天啟皇帝進言,已經成為乾清宮裡的紅人了。
「你盡量挑幾個幫手吧!別挑剔了,只要能用就行了!」
官是丟了,然而,這番丟官後的反省、檢討,卻使他越發的認定自己毫無錯誤——他幾乎想立刻動筆,寫下書信,留給來接任經略之位的袁應泰:
入冬沒幾天,北京城中就下起了鵝毛般的細雪,飄飄瀟瀟,嫋嫋娜娜,宛如天上飛下了千萬個身著白衣,頭披白紗的舞姬,輕旋柳腰,輕轉裙襬,交疊足尖,幻成一幅絕美的詩境。
「萬歲爺還是個小孩子!」
對於自己的去職,他心中當然遠比袁應泰還要忿忿不平;而更因為對遼東的情勢也遠較袁應泰了解,因此,他糾結於心中的各種思緒、感觸和憂慮,當然也遠較袁應泰複雜。
甚至,他連這「不堪想像」的後果,他也想硬起頭皮來向袁應泰明說:
「有什麼顧慮呢?」
「你歇兩天,天大的事都放下來,不然,大家一起病倒,情形更壞!」
「確實如此,咱們把心思多用在朝政上吧!東林執政的日子快要到了,締創一個『天啟之治』才是正事呢!」
王安出神冥想片刻,對他說:
而且,在內心最幽微的深處,他還有一點特別的感觸,想親自一見熊廷弼。
他感慨萬千:
兩封信的內容大致是相同的,兩人接信後,見面一商量,倒是頗為贊成王安的意見。
「此事與朝政無涉,亦與社稷無涉,不如,就由他去吧!」
那時,他不得不一面設法在遼東自行募兵,加緊操練;並且採行嚴申軍紀,遏止逃風,嚴懲貪瀆,破格用才等方法來充實戰力;一面卻只能以「虛張聲勢」的方法來對付努爾哈赤。
說著,他略為說明了一下:
甚至,被黜革、解職的官員名單也都按照楊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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