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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家丁2

作者:禹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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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布莊之爭

第十一章 布莊之爭

果然,大小姐聽完他的話,神色一變,冷冷說道:「有何不可?四叔倒是說來聽聽。」
靠,你當我想這樣啊,老子現在也是稀里糊塗呢,林晚榮無奈搖頭,將肖青璿的面貌仔細描述了一番,徐渭卻仍是不知:「這京城之中,名門望族甚多,各家的小姐也多不勝數,姓肖的小姐,倒有不少,只是不知道你尋的是哪個?」
「那大哥是否也在宮中當過差?」林晚榮問道。
高酋道:「這個啊,是有的,效果好的,比較著名的,有我愛一棒槌,奇淫合歡散,觀音脫衣衫,如來大佛棍——」
那四叔還待再說,林晚榮忽然站起來笑道:「但不知這位管事貴姓啊?」
林晚榮見她笑顏如花,臉頰生暈,很明顯的這一記馬屁拍的正是地方,他暗自好笑,心道,你不吃這一套?我信了你那才叫見鬼。
林晚榮不去接她話茬,聽她繼續說道:「我蕭家孤女寡母,一心經營多年,雖是有些成績,但終究是舉步維艱。朝中無人,又家中無男,便是我與玉若再勤奮百倍,也終是淪為別人笑柄。」
林晚榮心道,什麼狗屁身分,你說得好聽,這不過是你們這些所謂的豪門大戶為自己找的一個藉口而已,在老子眼裡,身分就是個狗屁。我和二小姐相好怎麼了,家丁偷小姐,那是時尚,老子就好這一口。大不了脫了這身青皮不幹了,偷了二小姐私奔出去,看你還說什麼身分。
自那日金陵城中被林三羞辱之後,她對林晚榮就有種畏懼之感。在杭州晴雨樓上,又是這個林三害自己哥哥丟了店舖丟了顏面還傷了他手指,她心裡激怒之下,才敢來找他尋仇。
大小姐銀牙一咬不說話了,林晚榮知道她話裡的意思,這些蕭家的族親們,坐著說話不腰疼,只會等著拿銀子,哪裡明白大小姐一個弱女子在外拚搏的艱辛呢。此次若不是老子有兩把刷子,蕭家真的就被陶東成打垮了。
林晚榮與大小姐來到陶家店舖的時候,卻見門口圍著許多百姓看熱鬧。表少爺郭無常被陶家的幾個家人使勁綁住,正在罵罵咧咧。
他和高酋做好這一切,相互望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高酋覺得,自己與這林公子待了幾個時辰,竟然變得越來越邪惡起來。
「午時了,嘻嘻。」外面的丫鬟笑道。
大小姐見他笑得淫邪,急忙道:「林三,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打什麼壞主意。」
林晚榮在旁邊教唆道:「不要用解開的,要撕開,撕一半,留一半,要用力,要狂野——」
見大小姐神色疑惑,林晚榮又道:「你放心吧,大小姐。這陶婉盈是個小辣椒,我才不會那麼沒品位呢。小翠,你也跟我來一下。」
林晚榮急忙一下拉住她道:「大小姐,你瘋了不成?和當官的說理?官字兩個口,你到哪裡與他們說理去?」
高酋抹了把汗珠,笑道:「成了,這小子一個月之後,怕是做不了男人了。」
蕭夫人正色道:「不過,林三,你切莫以為我這便是從了你。玉霜現在年紀還小,許多事情還分辨不清,我希望能看見她自由發展,讓她自己選擇,你也不許用些強的手段。」
小翠一驚,臉色又羞又紅,嗲道:「三哥,你為何現在才對我說?你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麼?可是現在,晚了,晚了,我已經給了峰哥了。」
這句話說的林晚榮心中一暖,一起來,自然要一起回去,沒想到這小妞還有這般心思,也不枉我為她蕭家出這麼大力了。
蕭玉霜畢竟年紀不大,正像花骨朵般,林晚榮抱著養肥了再殺的心態,也不去過分調戲她,只與她說些話兒,偶爾輕薄一番,相處的也十分美好。
林晚榮也道:「高大哥說哪裡的客氣話。你趕來相救,我們感激都來不及呢。早知這一路上有高大哥跟在後面,我們走的就安穩多了。」
「真的是林公子?」那侍衛欣喜的道:「來人,快去稟報大人,尋著林公子了。」
高酋也是嚇了一跳,這個林公子真夠狠的,每樣一下,這姓陸的就算是廢了,他竟然來一百下,以為這是切菜呢。
再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過完年就北上,一定要尋著青璿那丫頭,然後想個辦法解了仙兒體內的情蠱,娶了四個丫頭,再在這西湖邊蓋一棟房子,安享一下晚年。這就是他的人生目標了。
「小哥竟是成親了?」徐渭驚奇道,旋即笑著道:「以小哥才學,這肖小姐定然是才貌品德俱佳了。只是既已成親,林小兄怎的連自己妻子身分都不知道呢?」
徐渭望了他一眼,大有深意的道:「林小兄,請恕老朽直言,以你如此才華學識。在這蕭家做一個小小家丁,著實委屈了你。如果小兄弟不嫌棄,老朽倒可以推薦一番,以小兄的才華,定能有一番大大的作為,前程似錦。」
陶宇冷聲道:「蕭大小姐,你今日派了人來,口口聲聲說要接管我陶家祖產,卻不知道是何道理?本官貴為蘇州織造,掌管一省紡織之事,事務何等繁忙,哪裡能容你如此放肆?」
日啊,保鏢來了,林晚榮心裡大是興奮,一定是徐渭派了他來保護我的,這老頭真夠哥們,也不枉我為他做媒,只是可惜了一次大好的練槍機會。
「何時走的?」徐渭驚道。
大小姐見他神秘模樣,忍不住道:「哪裡要你隨便給別人許些好處了,你這人越來越自以為是了。」
這幾日金陵商界流傳著杭州晴雨樓之事,蕭家以一己之力,力拒金陵杭州兩地商會龍頭的聯合壓迫,早已為人所知。眾商雖是嘴上不言,心裡對蕭家的抗爭還是深感佩服的,對蕭家重新出任金陵商會龍頭,也是抱著歡迎的態度的。在座的都是經商之人,這些事情自然聽說了不少。這林三說的句句在理,倒是那個蕭四老爺一再為陶家說話,叫人心裡生疑。
蕭大小姐正色道:「大人何出此言?玉若經商多年,一向克己守法,所言所行皆是依我大華律例辦事,不知大人此言何意。」
我暈。這老高真沒追求,看來也就是個逛窯子的主。林晚榮嘿嘿道:「高大哥果然高見。那有什麼法兒讓一個男人,一輩子逛不了窯子,玩不成女人呢?」
那侍衛笑道:「公子太客氣了。我粗人一個,姓高名酋。」
那蕭四老爺面色一變,怒道:「大膽,這裡哪有你放肆的地方。」
這小丫頭吃齋念佛,自然希望林三也能和她一樣多頌些經文。哪裡知道林晚榮對什麼《金剛經》毫無興趣,要是來點《玉|女|心|經》說不定倒可一觀。
忽悠,你就忽悠吧,林晚榮笑道:「搞搞小手段,我還是可以的。但論起大陰謀,在徐先生面前,我還是甘拜下風的。」
小翠紅了臉,將林晚榮吩咐她做的事情告訴了大小姐。蕭玉若聽得臉色通紅。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計謀,可這一手真是壞到家了,依婉盈那種剛愎自用的性格,十打十的要上當,到時候她怕是嚇都要嚇死了。
蕭夫人說了半天,卻等於什麼都沒說,偏還賣了個大大的人情,果然不愧執掌了蕭家多年,精明的無話可說。
陶宇眼珠一轉,面色一整道:「蕭大小姐,那杭州賭約之事,乃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兒東成,此事還待徹查,我已經報啟了江蘇都指揮使程德程大人,程大人即將親自派人查問此事,還我陶家清白。你那賭約,做不得數。」
聽到有這樣的好事,林晚榮原本落寞的心情一掃而空,日,當警察,這麼好玩的事情,傻子才不幹呢。
大小姐聽他如此說法,急忙道:「林三,你這樣說話,洛大人怎麼會來?」
「人各有志,小兄這樣淡泊,老朽也不敢勉強,若是他日小兄到了京城,務必請到老朽家中喝杯水酒,也讓我與卿憐略表感激之情。」
今天行了一天的路,倒把這碴給忘了,現在大小姐提起來,林晚榮才猛然意識到,哎喲,這次蕭家可賺大發了。反正和陶家已經扯破臉皮,陶東成那小子估計現在還躺在山坡上一柱擎天呢,明日就帶著人去接收陶家的店舖,奶奶的,今天可真是大爽的一天啊。
幾個膀大腰圓的家丁便衝了進來,將四叔拉了出去,不一會兒,一陣驚天慘叫便傳了過來。
林晚榮除了感慨還是感慨,誰說這丫頭只有十六七歲?她說出的這些話,就是二十六七歲的丫頭也未必說的出來,感動死老子了。
「鬮了他?」高酋順口說道,說完之後自己都嚇了一跳,這個林公子竟然想閹割了陶公子?他急忙道:「林公子,這可不行,那與殺了他沒什麼兩樣。」
「你胡說,我哪裡收了好處?」遠親蕭四老爺一下子跳了起來,眼中陰光一閃,大聲道:「玉若孤女寡母,難免受人利用,你一個小小家丁,竟能登堂入室,不是你迷惑了她們,又是什麼?」
林晚榮微微點頭道:「真是辛苦大哥了,不知這位大哥尊姓大名?」
夫人一說話,這蕭家的遺老遺少們就再不敢吱聲了。大小姐雖然也有些氣勢,但畢竟年歲還輕,威望不及母親。蕭夫人面沉如水,眼光在眾人身上巡視一圈,無人敢與她對視,由此可見威望之盛。
林晚榮冷冷看著她道:「陶小姐,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要我動手呢?」
林晚榮點頭道:「這話我喜歡聽。高大哥,你認為,對一個男人來說,幹什麼事情的時候最快活呢?」
「如果是一隻公狗吃了春|葯呢?」
「我他媽有什麼不敢的?」林晚榮猛的一拍桌子,吼道:「你見過我有不敢做的事嗎?對著你主子,老子都不怕,還怕你這孫子?」
「哎呀——」蕭玉霜與他說了半天話,突然一聲驚叫起來:「糟了。林三,姐姐還等著你議事呢,我見了你,竟把這事給忘了。你快去議事堂。」
蕭四老爺怒聲道:「我這是為蕭家基業著想,不願意望著祖宗基業毀在你們手中。」
救個屁啊,你小子逃跑就逃跑了,還說的冠冕堂皇,跟老子有得一比。不過這一點也算沒做錯,打不贏就跑,這叫機智靈活,不跑還等著挨打嗎?
蕭夫人哼了一聲道:「今日議事堂上,在蕭家列祖列宗面前,竟敢有人口出厥詞,辱我母女,辱我蕭家,我饒他不得。」
大小姐眉頭微皺,她來回此道數十次不止,何曾遇過什麼山賊劫道,今日卻是怎麼了?
「在她脖子、胸膛、大腿根上使勁掐——」林晚榮又道:「尤其是腿根上,一定要讓她醒過來就感覺疼痛——」
那人走上前來高興的道:「林公子你可回來了。我們數千兄弟,都快把這西湖翻遍了,還以為你……」
懷中抱著一個赤|裸裸的大美人,卻只能看不能吃,對一個男人來說,真是一種莫大的痛苦。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高大哥,咱們別問他招不招,我還有好多有趣的事情沒做呢。」
「早點說多他媽痛快。」林晚榮一腳踹在陸中平身上,怒道:「害老子自己噁心半天。」
林晚榮點頭道:「本著慈悲為懷的原則。我們也不想為難陶公子,便讓他在此地自生自滅吧。」
「你去死!」陶婉盈又羞又怒,急聲罵道。
高酋使了個手法捏開陶東成喉嚨,林晚榮將這碗冒著白沫的好東西給陶東成灌了下去,笑道:「好了,高大哥,你可以開始了。」
林晚榮倏的想起,表少爺是帶著四德幾人狐假虎威的跑去陶家的店舖抄家了,莫不是陶家的人把他打了?
大小姐沉吟一會兒道:「陶東成和婉盈小姐二人,要分開來對待。陶東成數次暗算我們,自然是罪不容恕,婉盈雖是包庇縱容陶東成,說到底是因為兄妹情份,何況她也無大惡,不可過分相逼。依我之見,不如將他們捉回去見官,讓國法來斷。我就不信,還有人敢包庇他們不成?」
「正是林三。」林晚榮一抱拳道:「大哥是在尋我嗎?辛苦大哥了。真對不住。」
林晚榮見她笑得花枝亂顫,十分美豔,心道,我這樣說話,你當然是頭一次見到,此乃林氏風格,舉世無雙,除了我,你還到哪裡聽去?
林晚榮上去就踹他一腳道:「我他媽從來就沒說自己高尚。媽的,路子是你自己選的,各位大哥,大家一起上,男人哪最脆弱,就打哪!」說著又是重重一腳踢去,卻是正中他襠上,陸中平一聲慘叫,十里外都能聽得見。
「原來姓蕭啊。聽這位老爺談了半天,我還以為你姓陶呢。」林晚榮嘿嘿道。
「那如果一個吃了春|葯的男人,和一條吃了春|葯的公狗,放在一個房間裡,會出現什麼情況呢?」林晚榮貌似遐想的道。
林晚榮跟在大小姐後面走了出去,表少爺一見他二人出現,立即高聲叫道:「表妹,表妹,快來救我。林三,快來救我——」
他急忙抓緊馬鞍,身體貼近馬背,好不容易才掌握住平衡,心裡卻嚇的撲通撲通亂跳。媽的,山體滑坡還是泥石流?這麼大一塊石頭也能掉得下來?
林晚榮幾次提了話題要與大小姐交流一下,她卻根本就不接話,一來二去,林晚榮也覺得沒趣,便老老實實的騎馬趕路。
她見林三安排妥當,心裡平靜了許多,她嘴硬心軟,不肯拉下面子來,便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平靜了下心境,見林三真的再不管那陶公子,說走就走,這倒更叫大小姐疑惑了。
蕭夫人搖頭道:「你且莫急著謝我,這事我卻先要與你說清楚。我方才話裡的意思,想必你也聽明白了,你與玉霜之間的事,我既不贊成,也不反對。」
回了自己小屋,推門進去,眼前情景卻是讓人大吃一驚。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床上收拾的整整齊齊,屋內還燃著一抹裊裊檀香,清幽出塵。
林晚榮笑道:「大小姐,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嗎?我可是你親自挑選的和圖書人,哪能錯的了?」
見林三面帶微笑,大小姐心道,原來你早就有打算了,卻是故意讓我出醜的,鼻子裡哼了一聲,嗔他一眼,也不說話了。
徐渭卻是正站在門口,望著他笑道:「林小哥,你博學古今,老朽實在是佩服之至。你若入了朝堂,憑你這口才機智和手段,便是封王拜相,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晚榮四周巡視一番,沒有山體滑坡,這大石竟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有點莫名其妙。幾個人正疑惑間,卻見山頭忽然出現幾條身影,皆是黑紗蒙面,遠遠看去,刀光閃亮,氣勢洶洶。一望便知,是要打劫的。
高酋為難的道:「這個,有些法門,未免過於陰毒了些。」
林晚榮將這杭州一路的見聞說給玉霜聽,他本人便是講故事高手,語氣抑揚頓挫,情節曲折婉轉,二小姐聽得如癡如醉,拉住他手道:「早知道這麼好玩,我也要去了。昨日晨時,姐姐已經派人先期趕回,報了此次的經過。林三,你這次立了大功,母親對你也是讚不絕口,說你乃是蕭家棟梁,他日成就必定非同凡響。」
林晚榮笑著道:「也沒談些什麼,只說了些男婚女嫁的事情。」
行至浙江與江蘇交界地段時,兩邊山高林密甚是險峻,他們來時,所遇的客商甚多,今日返回的時候,大概是因為下雨的關係,行人甚少。
林晚榮提著陶婉盈帶著小翠順著山坡爬上,在樹叢中找到一塊乾草,將小辣椒丟在地上,對著小翠道:「小翠,脫衣服。」
「相助有二。於公,助我擒這白蓮,又勇鬥匪人,實在是勇之楷模;於私,卻是幫老朽遂了多年的心願,我與卿憐能破鏡重圓,皆是林小兄之功。於公於私,徐渭這一拜,林小兄皆可受得。」徐渭正色說道。
「小人方才奉大人之命,將林公子安然返回的消息去稟報蕭大小姐,蕭大小姐得知後便說要啟程返回金陵。」
林晚榮笑道:「高大哥說到哪裡去了,我這個人連殺雞都怕,閹割那樣血淋淋的事情,我怎麼做的出來呢?要做也會做的隱蔽點麼。高大哥是武林高人,有沒有什麼手法可以截斷他某個部位,讓他暫時不能察覺,過些時日才能慢慢顯現,然後這一輩子都做不成男人呢?」
蕭玉若語氣雖是溫婉,話音卻慷慨激昂,擲地有聲,圍觀眾人聽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蕭大小姐,見她不畏權貴,又生得如此風姿,便直覺的對她產生了好感。自古民不與官鬥,今日蕭大小姐當街據理力爭,這種膽識氣魄,讓普通百姓心裡暢快,待到大小姐講完,人群中便猛的爆出幾聲「好」來。
高酋騎馬跟在林晚榮身邊,奇怪的道:「林公子,你對那姓陶的丫頭做了什麼,不會也餵了『如來大佛棍』吧?」
「那就謝謝夫人了。」林晚榮謙遜道。
「哪裡,哪裡,夫人過獎了。正是有了夫人高屋建瓴、高瞻遠矚的眼光,加上大小姐踏實肯幹的英明作風,我們才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我不過在中間起了一點小——小的作用而已,微不足道,微不足道。」林晚榮「謙虛」道。
徐渭見多識廣,見這玉石晶瑩剔透、流光溢彩,驚道:「這是和田玉啊,林小兄卻是從哪裡尋來這寶物?」
蕭夫人面色一板,對大廳中諸人道:「我蕭家已被逼至此,哪裡還有退路?諸位管事只管想了法兒,協助玉若接收陶家布莊,其他事情皆不用理會。」
夫人笑著望了他一眼道:「我是問你覺得她如何?」
林晚榮聽他話裡的意思卻是有門,心裡大喜,笑道:「高大哥,你看我像個光明磊落的人麼?對著敵人,越陰的,我越喜歡。」
大小姐怒氣沖沖的道:「正是此人。表哥雖然莽撞了些,但那陶家店舖已經屬於我蕭家,表哥去接收理所當然,陶宇怎麼可以隨便毆人,隨便抓人?我去與他說理去。」
林晚榮點點頭,心道,你和我說這些也沒用啊,你趕緊找個老公才是正經,或者讓大小姐招個入贅女婿,二小姐的主意你就不用打了——我姓林的絕不入贅,玉霜嫁入我林家才是正經。
林晚榮看了大小姐一眼,卻見她臉帶粉色,裝作沒有看見他,正與眾人敘話。靠,你這小妞,不是故意氣我麼,當初打賭是怎麼說的來著。
林晚榮點頭道:「徐先生很好,他還託我轉達對夫人的問候。」
林晚榮長長的哦了一聲,靠,陰謀,這是大大的陰謀。蕭夫人繞了這麼大半天圈子,原來是玩了個太極推手。她名義上是將主動權交給了大小姐手裡,要讓林晚榮使勁渾身解數過了蕭玉若那一關,實質便是讓林晚榮竭盡全力幫助蕭家。
你媽媽的,你一個蕭家遠親,還是在族譜上找來的,八桿子打不著,也好意思來說為蕭家祖宗基業著想,怕覬覦蕭家財產才是真吧。林晚榮眼睛毒辣,這個蕭四老爺,數次都跳出來為陶家說話,上次差點連累玉霜和自己挨板子。這次別人都安安靜靜,他卻又跳了出來,難道真的是他剛直不阿?狗屁,看那雙三角眼,就知道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不是收了陶家的好處,就是想奪蕭家的財產,跑不了。
處理完此地事務?老子是你蕭家一個小小家丁,有個屁的事務可以處理,明明是不想見我的面,還找些這麼濫的理由。
一個匪徒倒地,站在這匪徒身邊領頭模樣的人望見那石頭,眼中閃過一絲怒光道:「快將他們拿下了。」
「翠妹——」林晚榮聽得頭皮發炸,渾身冷顫,好一對姦夫淫|婦浪蹄子。
林晚榮正等的不耐煩,背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個爽朗的聲音道:「林公子,我來了。」他回頭看去,便見高首、高酋兄弟二人站在自己身後微笑。
陶婉盈哪能堪得這般羞辱,顧不得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嬌斥一聲就衝了上來。
我日,這話說的,打我的臉呢,林晚榮嘿嘿一笑。
這次林晚榮算是把陶家整了個痛快,媽的,這口氣也憋的夠久的了,今天是這姓陶的自己找上門的,可不能怪我。
林晚榮大步出來,痛快,真他媽痛快,當警察的滋味就是爽啊。今日的鬱悶之氣,算是徹底的拋開了,這陸中平就慘了點,不知道今夜會不會做惡夢。
走了,走了,都走了,林晚榮即便是再開朗,面對著這種場面,也唯有苦笑的份。幸虧他身邊還有巧巧和玉霜,才有了點小小的安慰。
林晚榮搖頭道:「徐先生,這事不用再說了,我還是喜歡簡單點的生活。」
林晚榮哈哈笑著拍了一下高酋的肩膀道:「高大哥,我是與你開個玩笑的。你看我是那麼殘忍的人麼?」
林晚榮嘿嘿一笑:「辛苦兩位高大哥了。眼前的事情,兩位大哥已經清楚了吧。」
「四德,別慌,一定要鎮定。天塌下來,有夫人和小姐先扛著,接下來才能輪到咱們呢。」林晚榮呵呵笑道。大小姐恨恨白了他一眼。
你媽媽的,虜老子到白蓮教,要不是仙兒救我,老子就死在你和那陶王八的手上了,老子什麼時候跟你兩立過?
「謝三哥,謝大小姐。」四德欣喜的去了。
二小姐釣住林三,再用大小姐管住二小姐,這一手確實夠高,其核心用意就是要綁住林三這個人才。現在可以說是成也大小姐,敗也大小姐,大小姐的作用從來沒有這麼突出過。
見著金陵城遙遙在望,林晚榮才是長長的出了口氣。出差就是累啊,還是家裡好。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吃飽喝足了,調戲調戲二小姐,和巧巧說說話,再召集洛遠、青山、表少爺幾個人開個茶話會,何其樂哉。
十來個匪人一起衝了上來,林晚榮高喊一聲「護住大小姐」,手裡卻是揀起兩塊石頭,砰砰的砸去。他力道與準頭皆是一流,又專門打臉,匪人想躲也躲不開,當下又有二人中招。
林晚榮笑道:「那是自然。我昨日就和蘇小姐說了,她日後必然要感謝我的,今天可不就是應了那話麼?」徐渭撫鬚一笑,甚感欣慰。
陶東成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只覺眼前一花,林晚榮重重一拳砸在他太陽穴上,陶東成頭暈眼花之中,便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徐渭眼神閃爍。對他的話自然心存疑慮,笑著道:「林小兄好功夫,但不知那逃走的匪人,是男還是女?」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我怕這陶公子玩的不過癮,再請他吃上一吃。」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夫人第二次問起這個問題了,上次是新丁剛進府,夫人看望新丁時候提起過的。林晚榮笑笑道:「我是荊楚人氏。家中無田無房,無妻無糧,只剩我一人。」
這一番連吼帶打帶嚇,陸中平臉色蒼白,不敢說話。高酋問道:「陸中平,你招還是不招?」
「這個,徐先生,我想去觀摩一番——」林晚榮故作羞澀道。徐渭望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高酋打了個冷顫,這姓陶的那玩意兒筋脈已碎,若再加點春|葯,怕不是立馬爆了,這林公子真乃淫人神人。
儘管他的經歷很獨特,可是他從沒有過要救國救民的想法。老子就是小老百姓一個,那些虛的摸不著邊的東西,跟我無關。理想?理想算他媽個屁,最不值錢的玩意兒。能安穩的過完一輩子,你就該燒高香了。
小翠又驚又羞的脫完陶婉盈衣服,真的是連撕帶拉,陶小姐的衣服被撕了一半,酥胸半露,欲遮還羞,偏偏還欲蓋彌彰的用那破碎的長衫蓋在她身上。
夫人見他神色極不自然,忍不住笑道:「林三,我尚是首次見你如此靦腆。莫非以前真的是我孤陋寡聞了?」
陶東成一見情形不對,轉身便要逃走,陶婉盈卻是比他哥哥有血性多了,望著林晚榮道:「我一定要拿下林三這惡賊。」
徐渭浸淫官場多年,對政治鬥爭看的極清楚,若是陶宇和程德等人聯合起來發威,即使洛敏這個老狐狸能夠應對,但以蕭家的地位,必然是充當炮灰,受損傷的只會是蕭家。要麼保持目前的均勢,要麼幫助洛敏一口氣徹底的打倒程德二人,蕭家才能夾縫中生存。這一點林晚榮自然看的清楚。
「這個好辦。」林晚榮笑道,從兜裡取出肖青璿相贈的蒙汗藥,幸虧這蒙汗藥都是用牛皮紙包了,昨日落水才沒打濕。
高酋急忙道:「這陶家兄妹來此,定然有人知道,若是就此結果了他們,那蕭家惹上的麻煩可就大了。」
夫人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望了林晚榮一眼,似乎想看看他什麼反應。
好啊,就怕你不給她自由,林晚榮暗道。其實蕭夫人說的這些,林晚榮早就考慮過了,他泡妞最討厭用強制手段,偷人先偷心,這是他的至理名言。
「公子千萬不要說這種話,」高酋道:「公子明知力有不逮,卻仍能勇鬥白蓮匪徒,我等兄弟實在敬佩的很。」
林晚榮虛情假意的笑了幾聲道:「二小姐?大家一向都覺得她很好啊,天真活潑,美麗善良,每個人都喜歡她。」
那蕭家四叔臉色蒼白,大聲道:「你敢?我是蕭家宗親,誰也不能這樣對我。你們不聽我言,吃虧在前,那陶大人今日便到了金陵,與他合作才是正途,否則,唯有死路——」
當日陶東成定下計謀「營救」蕭大小姐,就是被林晚榮一塊石頭壞了好事,自然記得清楚,難怪此時見了林晚榮故技重施要火冒三丈呢。
高酋對這個林公子可是真的佩服,便配合的笑道:「還有什麼事情沒做呢?」
林晚榮渾不在意,打了個呵欠道:「外面的姐姐,幾點,哦,什麼時辰了?」
「你,你要劫什麼——」陶婉盈驚道。
見辦得差不多了,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離開,忽然覺得還有些不夠逼真,似乎還缺少了點什麼。他想了想,回到陶小姐身邊,取過針尖,刺破她指頭,擠下幾滴血珠滴在她身下。
蕭玉霜點點頭道:「這些時日都吃些齋菜,自然會瘦些了。」
「誰,誰打表哥?」大小姐急忙道。
「我看未必就是壞事,說不定還是好事。我們要接收陶家的店舖,有些小衝突總是難免的。經過表少爺這麼一鬧,人盡皆知,輿論對蕭家十分有利,壞事也能變成好事。」林晚榮冷靜分析道。
徐渭行到他身邊,見他安然無事,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道:「林小兄,哪裡睡得好,你卻是把我們都擔心壞了。」
「這個,夫人,我和二小姐一向交往不錯。」林晚榮模糊不清的道,額頭汗漬隱現,夫人這樣問,也未免太直接了吧,我還沒準備好呢。他臉皮雖然厚,只是面臨這事,還真是不好張嘴。
「嗯,最好把這間屋子放在大街之上,這樣,就能夠有更多的百姓看到這舉世驚嘆的一幕了。真的很嚮往啊。」林晚榮自言自語道。
高酋道:「林公子,我使的這手法乃是獨家法門,十分陰損惡毒,是壞了他筋脈。這姓陶的一個月內不會察覺,之後便會慢慢地顯現出來,他自己根本就無法察覺是怎麼回事情,到時候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他也做不了男人了。這手法同道中人極為不齒,還請公子替我保密。」
二小姐飛一般的逃開,雙頰生暈,羞道:「你這人,就會欺負我,真討厭死你了。姐姐說,我們女兒家的身體珍若性命,可不能給別人碰著了。」
林晚榮雖有一身功夫,但他天生是個懶人,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身上又是毒針又是火槍的,刷刷幾下就能搞定的事情,傻子才與他們肉搏呢。
「單打獨鬥是吧?」林晚榮嘿嘿一笑,對高酋道:「高大哥,你去帶上十位武藝高強的大哥進來。」
「肖青璿?」徐渭凝眉思考www.hetubook.com.com一會兒道:「這是哪家的小姐?老朽卻從未聽說過。這位小姐與小哥是什麼關係?」
觀音脫衣衫,如來大佛棍?我日,這兩個我怎麼沒聽過?真是淫無止境啊。林晚榮笑道:「高大哥,一個男人吃了這春|葯,會做什麼呢?」
「林小哥認得這陸中平?」徐渭道:「此次他的確是帶頭之人,卻絕非幕後之人。」
「拉下去,重責一百大板,逐出家門。」蕭夫人怒道。
這丫頭,還真是虔誠啊。說到底,都是為了我,林晚榮心裡感動,拉住她小手道:「不打緊,你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那佛經不念也罷。天上的菩薩吃的是香火,要的是銀錢,可不吃這佛經。我多賺點銀子施捨點香火,就可以了。」
林晚榮嬉皮笑臉的對蕭玉若道:「大小姐,接手店舖的事情好說,可不要忘了那日晴雨樓上的賭約才好。」
陸中平聽得頭皮發麻,暗自惱怒當日抓到這林三之時,怎麼沒想到這些法門呢。
關著陸中平的地方卻是一間陰暗的小屋,他整個人被鎖在鐐銬上,臉色蒼白,顯得十分的憔悴。
「單挑?你一個打我們一群。」
「嗯,聽著怪有意思的。高大哥,那就麻煩你每樣都試一百下吧。」林晚榮悠哉說道。
「大膽。」大小姐還未開口,久未說話的蕭夫人重重一拍桌面,站立了起來。
這春|葯果然勁力強勁,陶東成即便是在昏睡中,也立馬有了反應。林晚榮看了陶東成襠部一眼,不屑的嗤了嗤鼻。媽的,就你那麼點小玩意兒,也敢做男人?
「你也知道,我是惡人,有什麼不敢的?」林晚榮笑道,這小妞的話實在沒營養。他嘿嘿連笑,直往陶婉盈逼去。
林晚榮道:「那你將他們交官,卻是交給江蘇還是浙江呢?」
也是時候練練槍法了。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去懷裡摸火槍,卻聽一聲長嘯,一個人影風馳電掣般趕來,迎上了那些賊人便纏鬥了起來。這人武藝甚是高強,以一敵多,卻還是占據上風,轉眼便放倒了二三人,直讓陶東成兄妹色變。
陶婉盈咬著牙齒不說話。林晚榮上前幾步,挑起她的下巴,輕佻的在她臉上摸了一下,笑道:「陶小姐,你除了身材之外,別的,還真難說哪個地方長得好看呢?」
哎喲,仗著官大欺負人是吧,鄙視你。林晚榮哼了一聲,馬車便已進入蕭家。自有丫鬟下人上來迎接,不提。
日,你這個狗官,拿著手裡的權力做生意,還有臉皮要人家把你放在眼裡?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林晚榮望著肥肥胖胖的陶宇,心裡冷笑道。
林晚榮眼神搜索一圈,沒看見陶東成與陶婉盈兄妹二人。倒見正中處站著一個身著官服的胖子,與陶東成有些相像,很有些官威,想來應該就是蘇州織造陶宇了。陶家的下人不斷的來來往往,將店舖中的布匹搬往門外的馬車上。
高酋點點頭道:「曾在宮中待過。後來奉了皇命,保護徐大人,也有些年頭了。」看來這徐渭和洛敏一樣,都是當今皇帝的得力幹將,要不然,皇帝也不會派如此多的宮中護衛隨行護駕。
林晚榮訕訕一笑,下了馬車,心裡還在奇怪,這小妞不是走了麼,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出現呢,虧我還以為她發了善心將馬車留下給我用呢。
大小姐道:「這是江蘇、浙江交界的地域,有何疑問?」
林晚榮趕到議事堂的時候,大小姐和蕭夫人皆是在場,蕭家各地的管事也都正襟危坐,似乎在等著他的到來。蕭夫人見了他,含笑起身道:「林三,你辛苦了。」
徐渭說到後來,已是感慨連連。林晚榮心道,哪個人不是活了一輩子才明白,你這算好的了,有的人到死都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林晚榮不明就裡,只是見郭無常滿面春光的騷包樣子,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去,便笑道:「少爺,此時時辰尚早,那妙玉坊還未營業,要『交流』也得趁著晚些功夫啊。」
離開了龍泓村,他的興致依然不是很高,順著昨日的來路,返回西湖邊,雖是煙雨濛濛,湖上卻依然船來船往。大多數是些官船,不時有人潛下水底,似乎是在尋著什麼。
大小姐見林晚榮和高酋折返回來,那陶東成卻直挺挺的躺在半山腰處。不知道他們二人做了些什麼手腳,便道:「林三,你和高壯士商量出辦法沒有。」
陶東成心裡一急,左手拉了陶婉盈就要逃走,林晚榮哪能輕易的放他們離開,媽的,你們剛才不是威風得很麼,又是開山又是栽樹的,老子今天要是讓你們逃了,林字倒過來寫。
「林三,你殺了她?」一個焦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晚榮回頭一看,正是蕭大小姐來到。
陸中平怒道:「林三,你無恥之極。」
她望了林晚榮一眼,臉上浮起一絲欣慰的笑容,紅唇輕啟,低聲說道:「林三,你跟我來。」
大小姐知道他沒有殺人,心裡才放下來,瞪了他一眼道:「你方纔那般占人便宜,不是劊子手,卻也是個登徒子,無恥之人。」
「探什麼親?」陸中平怒道。
夫人見他沒有動靜,嘆了口氣道:「對這件事,我原本不甚贊成,玉霜年紀還小,現在還不是涉及此事的時候,何況你們身分相差太遠,說出去怕是更遭人笑話。」
蕭玉霜知道他早就聽出了自己的聲音。顯然是故意調笑自己的,臉上一紅,哼道:「你這人,昨兒個晚上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整天擔心。」
夫人感慨了一下,抬頭笑道:「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兀自壞了心情。便說說玉霜吧。林三,你是聰明人,玉霜那丫頭對你有些情意,我是知道的。」
「哈哈,免了,免了。我也是看不慣那白蓮教的囂張跋扈,才想上去幫忙的,哪裡想到那匪人那般不堪打,跌落下水,更可惡的是趁我一時不察,竟把我也拉下去了。」林晚榮大言不慚的吹噓道。
「當然是找一隻母狗歡好了。」
「那帶頭的我卻知道,叫做陸中平不是?昔日我作客『白蓮教』,對他感情可深著呢。」林晚榮笑道。爺爺和孫子的感情,哪能不深呢?
「戳破氣海,鎖住胛骨。」高酋簡潔答道。
此次杭州之行,經歷了共遊與姻緣籤事件之後,二人的關係本來有了明顯的緩和跡象,只是經歷了昨日之事,似乎又倒退回了以前的狀態。
偏林三根本就沒碰過婉盈,只是利用了女子普遍的心理,也無從責怪,要怪就怪婉盈,惹誰不好,偏惹了林三這壞人。大小姐心裡嘆了一聲,一揮手,馬車繼續前行。
林晚榮走了過去,笑著道:「大家都在啊,怎麼沒跟隨大小姐回金陵呢?」
高酋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連這種事情都能想的出來,論起邪惡,林公子認了第二,天下就無人敢認第一,陸中平聽得渾身驚顫,身體如篩糠般顫抖。
陶婉盈啊的一下跳開,驚怒之下,眼眶都紅了起來:「林三,你要敢欺負我,我做鬼也不會饒了你。」
「小,小,小姐,是山賊——」小翠嚇的臉色蒼白,話都說不利索了。
林晚榮可不是毛頭小子,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要與官鬥,比的就是實力。
他嘆了口氣道:「大小姐,你說將陶家兄妹分別對待,這點我沒意見。可是你說要把他們交官,恐怕就有些難辦了。你有沒有看過這是什麼地方?」
高酋想了想道:「逛窯子。」
「正是,正是如此。」徐渭撫鬚輕笑道,這個林小兄的學識之廣我猶不及,臉皮之厚更是世所罕見:「但不知小哥是怎麼逃出來的?」
蕭夫人目光冷峻,巡視四周,望著林晚榮的時候,倒是溫和了許多,面上帶著笑意,微一點頭,以示讚許。
「真他媽好笑,陶小姐,明明是你來打劫我,卻還要問我做什麼?」林晚榮嘿嘿笑道:「既然你問起來了,我不妨告訴你,你們做匪人做的出色,好玩之極,我心裡癢癢,也想作一回劫道的強盜。」
第二天,林晚榮切切實實的睡了個大懶覺。他現在是夫人小姐眼裡的紅人,園丁部的工作早就不用幹了,除了夫人和兩位小姐,無人敢指派他,自然都由得他了。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夢寐以求的生活啊。
林晚榮進了金陵城,感覺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渾身都透著舒泰。大小姐吩咐馬車放慢了步子,待林三走到馬車跟前,便從車窗裡探出頭道:「林三,今天回去你就早些歇著吧,明日早些起來,我們商議一下如何接手陶家鋪子的事情。」
「這個——沒摸過。」林晚榮眼也不眨的道。
那四叔管事傲然道:「我蕭家族譜排行第四,你要叫一聲四老爺。」
林晚榮想起臨走那晚,躲在蕭二小姐房中聽到大小姐教給玉霜的女子防狼術,心中大是不爽,嘿嘿笑道:「二小姐,那匕首藏在身上十分的危險,不如交給我來替你保管吧,我這人最正經了,從不占人便宜。」
林晚榮接過藥粉笑道:「哦?高大哥還有這種興致?前日怕是爽到骨子裡了,哈哈。」
蕭玉霜小臉羞紅道:「我用了些母親的玫瑰香水,林三,好聞麼?」
那邊卻是急急行來一行人,領頭的正是徐渭,林晚榮遙遙一抱拳道:「徐先生,昨夜睡得可好啊?」
林晚榮站在那十人身前,指著陸中平道:「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啊,你選擇群毆還是單挑?」
打嘴仗林晚榮還沒怕過誰呢?他冷冷一笑道:「這位蕭四老爺方才口口聲聲說著要與陶家修好,要為陶家著想。我還以為四老爺是陶家的一員呢,沒想到原來是我們蕭家中人。一個蕭家人,吃著蕭家的,喝著蕭家的,不想想怎樣為蕭家盡力,反而整日想著維護別人,寧願損了蕭家利益,也要去討好他人,實在讓人好生詫異。」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陶小姐,你有資格來講條件麼?說起來真是好笑,今日不是你們姓陶的打劫我們嗎,現在怎麼輪到你來哀求我了?」
高酋想起他今日早晨審訊那陸中平的手段,心裡打了個冷顫,你不殘忍,但你想的那些法兒,卻是世界上最殘忍的。
「我長得那麼像劊子手麼?」林晚榮苦笑道:「大小姐,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不會那麼差吧。」
這是我的窩麼?怎麼幾天沒回來就變了樣子呢?林晚榮巡視了一圈,卻見桌上放著幾本線裝書,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幾本《金剛經》。
徐渭聽他話語,竟是毫不留情的將這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機會給拒絕了,他心中忍不住長嘆,這位林小兄,行事處處出人意表,實在是很有些大家風範。
「大小姐有沒有說我怎麼辦?」林晚榮問道。
與徐渭分別之後,林晚榮卻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了,大小姐拋下自己一個人跑路了,這妮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脾氣越來越怪了。
林晚榮尋了個座位坐下,四周一瞅,心道,老子這算是進入了蕭家的董事會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個蕭家董事長幹幹?
四德和蕭峰諸人,則是一起高聲驚呼了起來,聲音中隱隱帶著點興奮。
議事堂?林晚榮想起當日擅闖議事堂,一怒為玉霜的事情,心裡一笑。
待到他一覺醒來之時,窗外細雨濛濛,比昨日更有氣象,只是身邊卻不見了秦仙兒的蹤影。屋內猶有餘香,床頭輕輕壓著一張字條,墨跡未乾,上書幾行娟秀的小字:「師門急召,先行離去。此屋屬君,亦為我家。日夜思君,君心我心。」
「無恥。」大小姐輕輕罵道,蕭家還未來得及與陶家進行交接,陶家搬走多少布匹,蕭家就損失多少。
林晚榮叫四德取下水壺小碗,倒了清水,將蒙汗藥灑了半袋進去,他是初次幹這勾當,不知道用多少,高酋卻是暗自咋舌,這都可以藥倒一頭牛了,給姓陶的喝了,沒有三天功夫是醒不來的。
高酋笑道:「那是家兄。」高酋,高首。我日,這倆人的老爹太有才了,占盡了天下人的便宜。
林晚榮渾身雞皮疙瘩往下掉,媽的,魅力太大就是麻煩,他止住騷意正濃的小翠道:「小翠姐姐,我是讓你給陶小姐脫衣服。」
林晚榮笑道:「不會吧,你與蘇小姐久別重逢,昨夜正是鴛鴦帳暖,相對浴紅妝的好時機,卻怎麼失眠了。」
徐渭與他相熟了,渾不以為意,哈哈大笑道:「林小兄,你真的不再考慮下了嗎?」
林晚榮帶著高酋走進去的時候,他自刑架上抬起頭看到林晚榮,眼中射出怒火道:「姓林的,你來做什麼?」
來了來了,林晚榮心裡暗道,這不明顯是色|誘來了嗎?問我對二小姐的觀感,難道是要為我和二小姐做媒?可是老丈母娘親自來做媒,規矩不對,好說不好聽啊。
林晚榮呵呵笑道:「夫人說,要將二小姐下嫁於我。」
陶東成見自己家將如此不中用,急道:「一起上。先拿大小姐——」
林晚榮聽得火冒三丈,我日啊,你們兄妹二人聯袂打劫也就算了,還要專拿老子,當老子就是好欺負的嗎?這姓陶的小妞還是什麼公人,真是瞎白胡那些糧食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能在這蕭宅中唸經的,除了二小姐那丫頭還會有誰?不用說,這屋裡肯定是她偷偷來收拾的了。
小翠不知道三哥要做什麼,便依他囑咐使勁下手,直到陶小姐腿上又青又紫,這才停了下來。
大小姐見林三出頭,感激看他一眼。對那四叔生硬的道:「四叔此言差矣,准許林三進入議事堂議事,乃是我與母親的決定。方才諸位m•hetubook•com.com管事業已認同,他現在身分與你相當,在此說話又有何不可?」
陸中平搞不清他話裡的意思,便道:「何謂群毆,何謂單挑?」
「若是陶家兄妹沒了,那陶宇與他背後的勢力一定會拚死反撲,這金陵怕就是腥風血雨了。徐大人讓屬下轉告公子一句話,金陵若有風雨,蕭家定然首當其衝。還請公子三思而行。」高酋抱拳說道。
「啊——」小翠驚叫了一聲,不敢看三哥,急忙笨手笨腳的去解陶婉盈的衣服。
靠,你這不是明顯的邀約我麼,知道我和白蓮教有仇,肯定會對這個感興趣,這老徐還真是個有心人啊。要說審訊的事情雖然沒有親自幹過,但沒啃過豬蹄兒還沒見過豬跑麼,辣椒水老虎凳,隨便上幾個,看那孫子招不招。
「蕭大小姐說,請林公子處理完此地的事務之後,自行返回金陵。」
蕭夫人在打量別人,林晚榮卻在打量她。這蕭夫人雖是三十七八的年紀了,卻是肌膚晶瑩,面頰生暈,身材窈窕,魅力動人,望著便像三十不到的花信少婦。此時怒氣之下,柳眉鳳眼,酥胸急顫,更是雍容華貴,豔麗無匹,氣質十分的高雅。
夫人臉上閃過一絲淒然之色。在這個時代,經商之人本來就身分微賤,何況蕭家自老爺去世之後再無男丁,人丁慘淡,唯有靠女子撐起天下,即便夫人和大小姐再強勢,處在這個潮流中,又怎能不讓人笑話?
高酋不好意思的掏出一包藥粉道:「這個,就剩下一包『如來大佛棍』了,『觀音脫衣衫』前日逛窯子的時候使了。」
「林三,你敢?」陶婉盈又驚又怒的說道,身體卻不由自主往後急退幾步。
高酋點頭道:「林公子請放心,我臨走前徐大人已經交待過了,陶東成立有字據,又有徐大人親自作證,那陶家想抵賴也是不行。」
日,被拿了還這麼囂張,你以為這是你家廚房啊,林晚榮笑道:「我來探親啊。」
林晚榮正色道:「是我妻子。」
二小姐才十六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也是極易哄騙的年紀,只要林晚榮對二小姐好一點,甜蜜話多說幾句,保準讓那丫頭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他對自己的泡妞本事深信不疑。
林晚榮忽然道:「高大哥,你身上帶的有沒有春|葯?」
收拾了這幫陶家的匪賊,反倒是如何處置眼前的陶家兄妹二人成了難題。
高酋老臉一紅道:「公子要這春|葯做什麼?」
進城之時已是後半夜,大街小巷幽靜之極,高酋記掛著他老哥高首,和林晚榮約了再見之期,便直往總督衙門而去。
他神秘一笑,不去搭理大小姐的話,對四德道:「你快去吧。務必找到高大哥,這事辦成了,我請大小姐加你的俸祿。」
眾人皆是吃了一驚,匪徒們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彪悍,己方還未開動,已是折了一人。
夫人見林三臉上微笑的神情,知道瞞不過這個精明人,苦笑了一下,心道,若是我蕭家有像林三這樣的男丁,哪怕只有半個,哪裡還用得著我耍這些心眼。
林晚榮那黑馬受驚之下,嘶的一聲長嘯,前蹄躍起,來回打轉,差點將林晚榮摔了下來。
林晚榮自脖間取下肖青璿留給自己的那方玉珮,遞給徐渭道:「徐先生,你可見過這個?」
「林三,你沒事吧?」大小姐的聲音帶著些絲絲的顫抖,從馬車裡傳來。這尚是離開杭州之後,她首次與林晚榮說話。
高酋很有些無奈,遇到了這個神奇的林公子,誰若敢跟他比陰險,那是自己找死,當下只得點點頭,答應了施個手法。
蕭玉若臉色一變,哼道:「做夢!」
見林晚榮點頭,蕭夫人接著道:「玉霜年幼,上面還有玉若,她們姐妹倆感情深厚,玉霜也極聽玉若的話。你與玉霜之間若想有好結果,便要想些辦法過了玉若那一關。我是兩不相幫,玉若對你們之事持何態度?我也愛莫能助。」
徐渭知道勸他不動,唯有嘆口氣道:「老朽昔年,便是不如小兄弟看的開,年少輕狂,追逐那些虛名假譽,誤了卿憐多年。人生六十花甲,省悟之時,卻已是這般年紀,依然是俗務纏身,脫離不得。誰曾憐我白頭少,落葉黃昏夢漁樵。老朽這一輩子,卻是稀里糊塗,稀里糊塗啊。」
「事情的經過,我都聽玉若說過了,此次杭州之行,我們蕭家不僅重新奪得了金陵商會的龍頭地位,而且還獲取了陶家布莊,林三你功勞最大,我一定重重有賞。」蕭夫人笑著道。
為了以後的幸福,老子認了,林晚榮憤憤不平的想道,順手在仙兒玉|乳上輕輕一捏,睡夢中的秦仙兒一聲輕吟,撩人之極。
林晚榮朝脖子上抹了一下,嘿嘿道:「此處山高林密——」
徐渭五六十歲年紀了,被這二十來歲的小青年調笑了一把,忍不住老臉一紅。但他也非是常人,與這林三相見雖是寥寥幾面,卻甚是投緣,當下向著林晚榮深深一躬道:「徐渭謝過林小兄相助之恩。」
那四叔振振有詞的道:「玉若賢侄女,陶宇陶大人乃是蘇州織造,掌管江蘇一省織紡大事。我蕭家經營布莊多年,與蘇州織造乃是休戚相關,多年來相安無事不也甚好?蕭家的經營,都還指望著陶大人多多關照,怎麼能與他們唱反調呢?如今卻為著這事,得罪了陶公子不說,更是開罪了陶大人,只要織造大人一句話,我們布莊連生存都是問題,這對蕭家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陸中平臉色發白,當日林三被擒,卻比我還囂張,今日換了身分,他憑什麼不囂張?面對著徐渭身邊的諸多高手,陸中平是一點不怕,可是面對這個帶著邪氣的林三,想不怕都難。
那管事白眼一翻,找不出話來反駁,他是認識林晚榮的,當下怒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二小姐輕輕嗯了一聲,臉上升起兩片紅暈,緩緩垂下頭去,道:「林三,你不要怕。那匕首乃是我防身的,是防著別人的。你這人雖壞,我卻是被你欺壓慣了,便是被你欺負死了,我也毫無怨言。」
四德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又急又慌的道:「三哥,大小姐,不好了。表少爺,表少爺被人打了——」
原來表少爺是等不及了,帶著人要去抄家啊,林晚榮聽得好笑,他知道郭無常對陶東成絕無好感,此時痛打落水狗自然迫不及待。
林晚榮嘿嘿一笑,我和老洛小洛都是哥們,我還是他們心裡的貴人,老洛要不來那才怪了呢。
高酋不一會兒便帶了十人進來,看那目中精光,個個都非泛泛之輩。
「你,你敢?林三,你有種的話就與我單打獨鬥——」見高酋一步步逼近,陸中平急忙高聲叫喊了起來,聲音卻是帶著哆嗦。皮肉之苦他不怕,可是廢棄武功,那便是連死都不如了。
林晚榮今日心情不爽,踢了兩腳,渾身上下的毛孔都透著舒服。
「這樣說來,我們的行為豈不正義之極?正當之極?」林晚榮笑著說,眼中閃過一絲戲虐,高家兄弟二人一起大笑。
「陶家老爺?是蘇州織造陶宇嗎?」林晚榮對大小姐道。看來剛才那個什麼蕭四老爺說的不錯,這個陶宇果然急匆匆趕到金陵來了,但不知陶東成和那個陶家小妞怎麼樣了。
摟著秦仙兒柔弱無骨的粉|嫩嬌軀,林晚榮心裡萬般無奈,想起她體內的情蠱,除了占點小便宜外,便只能安下心來老老實實做人。
「沒事,就是差點被石頭砸死。」林晚榮回頭笑道。
「三哥,三哥,大小姐請你前去議事堂一起商議事情。」林晚榮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面傳來「丫鬟」的呼喚,聲音聽著有點耳熟。
提到春|葯,陸中平打了個寒顫,當日大小姐的春香,就是他親自點燃的,果然是現世報。
林晚榮笑道:「夫人太客氣了,我只是一個跑腿的,最辛苦的是大小姐。」蕭玉若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哥——」陶婉盈見自己哥哥暈倒在地,一聲悲呼,緊緊的拉住陶東成的手,望著林晚榮,眼中射出無比的憤怒之色,道:「林三,你想怎樣?」
林晚榮聽得暗自好笑,蕭家儘是女人當家,老子這次,卻是婦男能頂半邊天了。他現在對蕭夫人卻是很有些好奇,聽徐渭話裡的意思,這蕭夫人當年在京中也是個人物,連徐文長那樣的人物都對她讚賞有加,不知道她有些什麼故事呢。
蕭玉若哼道:「陶大人,我蕭家接手陶家布莊的事情,在金陵商界乃是人盡皆知,大人莫非真的不知道?此次杭州金陵兩地年會之上,陶公子與我蕭家立下了賭約,賭了這陶家的布匹店舖,可惜陶公子連輸兩局,便依照約定將陶家店舖輸給了我蕭家,有陶公子的文書為證,有金陵杭州兩地數百客商在場親見,還有文華閣大學士、戶部尚書徐渭大人親自公證,此事作假不得。從陶公子立下文書那一刻起,這陶家的店舖便已屬於我蕭家了,我蕭家按照約定來接收財產,合情合法,有何不對?大人雖是貴為蘇州織造,卻也無權隨意抓人,我表哥並無罪責也無過錯,大人因何無故毆打、擒拿我表哥?」
她此時憤怒之下,哪裡還有什麼章法,林晚榮看準她來勢,一個手刀砍在她脖後,她便軟軟的暈倒了過去。
夫人見他神情不屑,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你莫要焦急。這些是我以前的想法,作為一個母親,為著女兒著想,這種心情,希望你能體諒。但近些時日,觀你言行舉止,雖說不上中規中矩,也頗有些才華——」
夫人輕輕哦了一聲道:「你也怪可憐的。」接著嘆了口氣道:「你雖可憐,我蕭家卻也比你強不到哪裡去。」
「下去,下去,你快下去。」大小姐沒想到他會這麼放肆,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就要爬上車來,心裡自然惱火,急忙嬌聲說道。
林晚榮忽然想起一事,對徐渭道:「徐先生,你在京中人脈廣泛,有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女子,她二十來歲年紀,模樣標緻,氣度非凡,大概也是出自名門之後,閨名叫做肖青璿的?」
也不知道那姓陶的被人救了沒有?一柱擎天可不是好玩的,最起碼要到窯子找三個小妞才能解決,真替他脆弱的海綿體擔心,嘿嘿。
論起打架,陶婉盈本來就不是林晚榮的對手,何況還是處在現在這種一邊倒的情況之下。陶婉盈嚇的驚叫兩聲,卻仍是緊緊拉住陶東成雙手,不願意放開。她此時驚嚇之下,已完全忘了自己的花拳繡腿,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小女孩。
陶東成眼中閃過一絲陰光:「拿下,統統拿下。」
「那單挑呢?我選單挑。」
林晚榮長長吁了口氣,笑著道:「夫人對我太好了,林三實在是感激不盡。若不是夫人太年輕,我便要將夫人供上佛龕,長年拜上一拜。」
林晚榮是什麼人啊,久經考驗,哪能輕易被她這句話打動,便裝作沒有聽到般,聽她繼續說下去。
林晚景看的清楚,這相助之人,竟然是徐渭身邊的護衛高酋高大哥。
這應該就是破壞海綿體結構之類的手法,這個法兒果然妙,一勞永逸,老子也要學。林晚榮嘿嘿直笑,義正嚴詞的道:「高大哥盡可放心,咱們這是正義的舉動,不怕別人閒話。話說回來,咱們再陰險,能陰的過這姓陶的嗎?這都是他惡有惡報,咎由自取,我們只不過替天行道而已。」
要真是劫道的匪徒,定然是說「兄弟們,上啊」,哪裡會說「拿下」這麼文縐縐的詞。林晚榮看那匪首手上纏著些紗布,聲音有些熟悉,恍然大悟道,媽的,我說這太平地界怎麼出了蟊賊呢,原來是這陶王八在作怪。
林晚榮心裡好受了點,這小妞總算還有點良心,不僅留下了眾人等待自己,還把她的馬車留下來讓給我用。
蕭夫人眼望窗外,輕輕一嘆道:「難得文長先生還如此掛懷。自京城一別,已是二十寒暑,故人卻再無相見之期,這時光也太無情了些。」
生存?若沒林三,我們早就被那陶家吞併了,還到哪裡談生存?蕭玉若哼了一聲,咬著嘴唇問道:「那依四叔之見,該當如何處置為妥呢?」
蕭夫人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那遠房四叔身上,當日二小姐擅闖議事堂,蕭夫人連自己女兒也要棒打,何況是一個遠房叔伯兄弟。
陶婉盈縱有千萬個不是,但臨難之時卻不願意捨棄親人,這點倒也難能可貴,也算是她留給林晚榮的唯一好印象。
大小姐不屑的嗤嗤小鼻子,我還不知道你這人,天生不吃虧,狗咬了你,你要打回去怕是咬的比狗還帶勁。想到這裡卻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這話說的是啊,把一個人四肢全部剁了,做成一個肉|棍,豎著埋在沙土裡,任太陽暴曬。然後呢,順著他頭皮打開一個大大的洞,灑點什麼花蜜、蜂蜜、胡椒粉、鹽巴、八角,就會有無數的蒼蠅蝴蝶蚊子臭蟲往上爬。這人呢,就全身發癢,頭皮炸麻,越掙扎越癢,越癢越掙扎,最後受不了了,於是,嗤的一聲,人就從這頭皮縫裡蹦出來了,皮就留下來了。這個法子好玩得很,我還沒試過呢,高大哥什麼時候有興趣,可以試試看。」
大小姐想了一下,確實也有些道理,便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林晚榮嘻嘻笑道:「為何?可是徐大人臨走之前有什麼交待了?」
這一句話提醒了大小姐,陶東成委實狡猾不堪,他們故意選在兩省交界的地方動手,就是看準這個地方兩不管,即使出了事,兩省也可相互推諉。以蘇州織造陶宇的身分和他背後的勢力,無論是在江蘇還是浙江,這事恐怕都不會那麼簡hetubook•com.com單。何況眼下打劫之事,只有蕭家諸人所見,真是公堂辯論起來,根本說不清楚。這樣一想,蕭大小姐也是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些幼稚了。
林晚榮輕佻一笑道:「我要劫個色!」
陶宇嘿嘿冷笑道:「蕭大小姐好大的氣派啊,竟然派了人來拿我陶家店舖,哪裡還把本官放在眼裡?你這一禮,本官可當不起。」
大小姐走上前去,對著陶宇盈盈一禮道:「民女蕭玉若,見過陶大人。」
「為蕭家基業著想?四老爺,夫人乃是老太爺兒媳,大小姐二小姐乃是老太爺嫡親孫女,你為蕭家著想,難道她們便是故意為難蕭家麼?歸還店舖,以示修好?這兩句話說的容易之極,卻是讓蕭老太爺蒙羞。陶家狼子野心,處處為難蕭家,前次有強迫聯營之事,此次杭州之行更甚,陶家如何聯合浙商,如何欺侮蕭家,整個金陵商會都是親眼所見,人人皆為蕭家鳴不平。難道四老爺你就沒有耳聞?任誰都知道陶家要對蕭家趕盡殺絕,可是有人卻一再為陶家說話,其行詭異,其心難測,莫不是想從中間撈些什麼好處?」林晚榮望著四老爺,擲地有聲說道。
二小姐臉上羞赧道:「我這幾日天天念佛經,不讓別人打擾,昨兒個又幫你收拾這屋子,夜裡回房卻是念著念著睡著了,不知道你們回來了。」
林晚榮在地上找了根柴火,隨意攪和了兩下,道:「行了。這可是上等好藥,乃是行走江湖、採花獵豔必備,一般人我不會輕易用的。」
林晚榮點點頭:「他們採取的方法雖然無恥,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布匹固然是一筆收入,但還不是最緊要的,更值錢的是店舖房產這些不動產。這些是固定資產,也是他們的銷售渠道,沒了渠道,他們就是有再多的布匹,也要爛在家裡。」
陸中平卻是嚇了一跳,驚道:「林三,你敢?」
大小姐強忍住笑聽他賣乖,對大廳中的管事道:「林三此次功勞最大,我與娘親商量後決定,日後林三可入這議事堂自由議事,諸位可有異議?」
夫人嫣然一笑道:「林三,你莫要把哄騙別人那一套拿來騙我,我卻不吃你這一套。」
小妞,我對你可謂仁至義盡了,你卻還是一再挑釁我。寧惹閻王,莫惹三哥,惡人自有惡人磨,這次不嚇掉你半條命,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長著三隻眼。林晚榮嘿嘿乾笑幾聲,便帶著小翠下了山坡。
大小姐知道他說的有理,點頭嗯了一聲,看見郭無常的慘樣,忍不住嘆口氣道:「表哥行事,確實莽撞了些,這次吃了虧,下次看他還不學聰明些。」
高酋乃是宮裡的護衛高手,身手哪是陶東成的家將們所能比擬的,三兩下,便將那十來人收拾了一半。
「蕭大小姐走了?」徐渭奇怪的道:「昨日夜裡,蕭大小姐那般焦急,與卿憐便一起宿在船上,一夜未曾安睡,囑咐我有了林小哥的消息便及時轉告她。現在林小哥回來了,她卻怎麼連見都不見,說走就走了呢?」
這些應該是徐渭派來的吧,一天一夜了,他們竟然沒有停止過搜索,林晚榮心裡一笑,這個老徐,對我不錯,老子有點小感動。
林晚榮將陶東成提了過來,扔在地上。高酋道:「我施這手法的時候,過於疼痛,怕是這姓陶的會驚醒過來。」
高酋點點頭不再說話,從身上取出兩根長針,找準位置,迅捷的插在在他襠部,陶東成小腹漸漸地鼓了起來。高酋運足氣力,嘿的一聲拍在他小腹上。陶東成臉上泛起一股痛苦的神色,接著便又安睡了過去。
林晚榮深深吸了口氣道:「徐先生,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讀過聖賢之書,也沒想過什麼救國救民。只要別人不欺負我,我就只想做一個普通人,安安穩穩的過完一輩子,這就算是我的理想吧。就如同在這蕭家當差,蕭家的太太小姐,待我都還不錯,與她們在一起,很充實,沒有壓力,遠遠比當官要輕鬆舒適的多。人哪,還是別有太多理想,安安穩穩的過完每一天,這就是上蒼的恩賜了。」
原來還真是一叛徒啊,林晚榮無奈搖頭,這傢伙早已經惡行纍纍,也虧蕭夫人能忍他,換了我,早就讓他滾蛋了。
蕭夫人面帶寒霜,眼中神光一掃,廳中諸人皆是噤若寒蟬,那四老爺偷偷瞄了一眼,便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大小姐見林晚榮坐定,微微一點頭,對眾人道:「此次接手陶家布莊的事情,如何順利方便,我想聽聽各位管事的意見。」在座的管事是蕭家宗親,但大小姐做起生意來很有魄力,只稱管事,不稱叔伯。
高酋行了過來,笑著道:「高某來遲了,叫大小姐和林公子受驚了。」
林晚榮呵呵一笑,離了小屋往議事堂趕去,途中卻遇見久違的郭無常表少爺。郭無常正帶著四德和幾個人高馬大的家丁興沖沖往外走,見了林三,頓時高興的道:「林三,你這次做的好,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待二人進了旁邊廂房,蕭夫人望著他一笑道:「林三,你覺得玉霜如何?」
「栽你媽個頭,讓你廢話多——」林晚榮怒罵一聲,手中石頭看準那人便用力扔了出去。他又有力道又有準頭,石頭不偏不倚正砸在那匪徒的臉上,頓時如同西瓜開了瓤,連話都沒喊完就栽倒了下去。
大小姐愣了一下道:「什麼男婚女嫁?」
高酋把林晚榮拉到一邊,悄聲道:「林公子,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置?」
蕭夫人縱是嚴肅無比,聽到他如此信口開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良久才道:「林三,早聽玉若說你舌生蓮花,往日我還不盡信,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陶婉盈見識過他的強悍,知道今日逃脫不得,便一咬牙道:「林三,我留下,你放了我哥哥。」
林晚榮聽這兄妹二人爭吵,心裡明瞭,這個陶婉盈與自己有仇,與大小姐交好,所以才要只拿林三。那個陶東成則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只有陶婉盈這種笨妞才會相信他。
蕭峰卻是一下子護在她身邊道:「莫怕,待我與賊子糾纏一番,定要護得小翠妹妹周全——」
林晚榮嘿嘿笑著,對高酋道:「高大哥,聽說這小子是個武林高手是吧?」
「林三,你說怎麼辦?」大小姐略一沉吟,林三說的對極,做生意她也許有萬般手段,可是要鬥惡人,還得林三這惡人出馬啊。
就知道你會是這副臉色,林晚榮無奈一笑,還沒開口說話,就見四德驚慌失措的從外面跑進來,大聲叫道:「三哥,大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他從房中退出來的時候,大小姐正在外面徘徊,見他出來,急忙道:「林三,娘親與你談了些什麼?」
陶東成那日與陸中平勾結了,想用這春|葯壞了大小姐的清白。哪裡想到今日便遭了現世報。林晚榮將那「如來大佛棍」給陶東成灌了進去,嘿嘿,讓你在此昏迷三天再勁爆三天,脆弱已碎的海綿體加上威猛的春|葯,哪要一個月,怕是半月之後,你就做不了男人了。
林晚榮嘆了口氣道:「徐先生,這可是你年輕時候的理想?」
本來想著大小姐能說出這般暖人心的話,對自己應該笑臉相迎好生安慰的,哪知事實卻全不是那麼回事。這一路回金陵去,大小姐再沒有跟林晚榮說過一句話,便彷彿他這個人徹底不存在一樣,比來時的路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高酋點點頭,林晚榮笑道:「武林高手,這名頭可真他娘嚇人,破這武林高手的功夫,卻有哪些?」
林晚榮心裡鬱悶,正騎馬行在最前,忽然轟隆隆的自山上滾下來一顆大石,正堵在幾人面前。
「林三,你是哪裡人氏?家中還有何人?」蕭夫人又道。
林晚榮腰酸背疼正要回自己狗窩睡覺,卻見小翠過來道:「三哥,大小姐說,你有什麼未洗的髒衣,皆可收拾起來,她明日讓人來拿,讓丫鬟婆子洗去。」
「蕭四維,你父親與老太爺乃是同宗同族,我便依了族譜請你入蕭家事務,聘你為管事,乃是希望你看在同族同宗的面上,為蕭家盡心盡力。但你卻不思進取,平日裡胡作非為,暗地裡還收了別人銀錢,以次布充了上好絲綢,敗壞我蕭家名聲,我看在你父親的面上,數次饒過了你,便是希望你悔改。但你所作所為,實在讓人失望透頂,今日更是辱我母女,辱我蕭家祖先,我不罰你,天理難容。今日,我便罷黜你這管事之職,責罰一百大板,你還有何話說?」夫人望著那四叔,嚴詞說道。
他言之鑿鑿,蕭府的丫鬟下人們要是聽見他這句話,定要氣得吐血,三哥來蕭府之前,二小姐是什麼樣子人人都清楚,這一向二字,從何談起?
「前面的可是林公子?」一個聲音傳來,正在湖邊搜索的一隊官兵看到了他,領頭的一人卻是昨日為徐渭尋船的那個侍衛。林晚榮雖然換了衣衫,但還是被他一眼認出了。
蕭玉若行禮道:「小女子謝過高壯士相救之情。」
徐渭的話裡大有深意,林晚榮笑道:「徐先生想問出什麼來,怕早已是胸中有溝壑了,還廢這些冤枉勁做什麼呢。」
連高酋都覺得這林公子實在夠無恥,這陸中平還被綁著呢,上來個小妞都能把他給幹了,他下手竟然毫不留情。得知林晚榮昔日曾被白蓮教所擒,他心裡便明白了,定然是林公子昔日受了不少的折磨,哪裡知道這林公子過得滋潤著呢。
「捉姦捉雙,拿賊拿髒,必是有了明證,才能讓人心服口服,也讓那背後的主子無話可說。」徐渭眼中神光一閃,話意卻是意味深長。
林晚榮心道,這蕭夫人還真有些威嚴。聽她話中說,當年她在京中還上過朝堂,不知是真是假。以她年歲來看,當年在京中的時候,不會超過二十歲,又怎麼會拜過朝堂?這位郭小姐,還真不簡單哪。
「天還沒黑呢,再睡會。」林晚榮自言自語道。
好聞,太他娘好聞了,這蕭家娘仨竟然都喜歡玫瑰香水,嘿嘿,有趣之極。
安安穩穩的過完每一天?這大概只能是個奢望了,林晚榮心裡一聲嘆息,神色蕭索了起來。
林晚榮早已起了床,笑道:「昨天我們回來的時候,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那麼大的動靜,怎麼沒有人告訴你麼?」
「他們將這布匹轉移,就是想讓我蕭家得個空殼,實在是無恥之極。」大小姐恨恨道。
這在座的都是蕭家的宗親,見一個小小家丁竟能跟他們平起平坐,心裡自然不服氣,不過晴雨樓上林三與大小姐鏖戰陶東成的故事早已流傳開來,特別是那神鬼莫測的油鍋洗手,也讓他們心驚,便無人提出反對。
高酋嚇了一跳道:「公子不可——」
「對了,徐先生,那些白蓮教的匪人,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呢?」林晚榮忽然饒有興趣的問道。
他心裡有了點安慰,眼前諸人就以他的品銜最高了,這馬車當然歸他享受。他一步蹬上馬車,正要去掀簾子,卻聽裡面傳來一聲又羞又怒的嬌喝道:「你快下去。」
高酋?林晚榮愣了一下,道:「我們江蘇總督洛大人手下有一位大哥叫做高首的,二位名字可相近的很,不知道與大哥是否有關?」
林晚榮見夫人如此感慨,心道,難道夫人有什麼老相好留在京城?仔細看她臉上神情,神色雖是悵然,眼神卻清明無比,不似懷念什麼人的樣子,倒像是純粹的感懷。這個蕭夫人,還真是個有故事的人哪。林晚榮心裡暗道。
表少爺雖然騷包,但也不是個會惹事的主。何況,以蕭家的物力財力,在金陵雖說不上橫著走,也不是人人都敢欺負的。怎麼就有人把表少爺給打了呢?媽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不知道無常少爺是我林三哥罩的嗎?
林晚榮兩手一攤,無可奈何的道:「我是無辜的,真的無辜啊。」
數十號人,唯有林晚榮神情怡然自得,他見識過的人物多了,從朝廷一品大員,到地方高級首長,還真沒怕過誰呢。
林晚榮聽得大汗,這個徐渭老頭,也是能詩善畫,不也是老不修中間的一分子?與徐文長接觸多了,他覺得這個老頭也十分的有趣,搞起鬥爭的時候心狠手辣,說起詩話的時候卻是和藹可親,說到底,還是政治磨掉了他的書生本色,才會有這種矛盾的性格。
「我死不死可跟你沒有關係。倒是你這樣糾纏我不放,難道是看上了我?我他媽怎麼這麼倒霉,會被一個瘋婆娘看上?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燒燒香,去點邪氣。」林晚榮調笑道。
大小姐知道這是婉盈醒了,聽她叫得如此淒慘,心生不忍,忍不住狠狠瞪了林晚榮一眼。
帶著一個被打暈過去的陶婉盈行路很是累贅,按著林晚榮的意思,放在馬背上就行了。大小姐與陶婉盈卻有些情意,堅持將陶婉盈放在了車廂裡。林晚榮有些不放心,誰知道這小妞什麼時候醒來,又會做出什麼事情。
林晚榮尚是第一次看到山賊,心裡很有幾分興奮,但不知這些傢伙是要劫財還是劫色。媽的,老子最討厭你們這些占山為王攔路打劫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林晚榮心道,現在惹上的麻煩就不小了,反正與這陶家也早已經扯破臉皮,死豬還怕開水燙麼?
蕭峰道:「林兄,是大小姐吩咐我們留下來等你的。」
林晚榮望著蕭玉霜的小臉,笑著道:「二小姐,今兒個怎麼這麼有興致,冒充起丫鬟來了?我可承受不起啊。」
陸中平臉色發紫,哆嗦著道:「我,我招了——」
林晚榮這種老油條,三兩下便將事情看了個透徹。想用玉霜釣住我?嘿嘿,誰釣誰還不一定呢。搞定大小姐,沒有比這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更有難度、更有挑戰的事情了,我喜歡。管你什麼陰謀陽謀,只要是小妞,我林三哥怕過誰?
林晚榮拉過她小手道:「好聞,好聞極了。二小姐,幾日不見,你清減了許多啊。」
林晚榮身上裝著不少寶貝,姑且不算他那莫名其妙的高手身分,秦仙兒送他的毒針,肖青璿送他的火槍,哪一樣都夠這些匪徒喝一壺,林晚榮正愁沒處施展呢,今日也算他們點子背了。
陸中平臉上一陣抽搐,大叫道:「姓林的,我與你誓不兩立。」
陶東成旁邊的一個體態嬌小的人道:「只綁那林三,勿要為難蕭大小姐。」聽那聲音,看那模樣,是陶婉盈那小辣椒。
林晚榮道:「這是青璿留給我的。」
這個人林晚榮認得,當日義救二小姐的時候,就是這個管事從中阻撓,林晚榮還與他罵過一陣,好像是蕭老爺的堂弟,記得蕭夫人曾叫他「四弟」的。
林晚榮心裡一喜,面上可沒有表露出來,這蕭夫人說話可就好聽多了,哪像大小姐那般蠻不講理,凶巴巴的,還教玉霜些什麼女子防狼術,明擺著是要提防我,害我提心吊膽。
徐渭點頭道:「林小兄,以你的才華,到了京城,定然能出人頭地。京城裡有許多少而好學、老來厭學的老不修,寫了幾首詩,畫了幾副畫,便自以為了不起。以你的才華機智,到時候與他們鬥上一鬥,讓那些老傢伙看看什麼是少年英才,哈哈,到時候可有好戲看了,京中好多年沒有這樣熱鬧了,老朽對小兄弟的到來頗多期待呢。」
「其實,這還不是最有趣的。」林晚榮笑道:「高大哥,聽說你們江湖之上,有一種藥叫做春|葯是不是,就是吃了之後,讓小妞發|情的那種。」
都怪陶東成那個狗頭軍師,弄什麼懷柔之計,害慘老子了。他知道這是林晚榮在嚇唬人,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真的一試呢。死倒是不怕,可是這樣慘死法,他心裡卻是害怕之極。
此時想跑已經來不及了,林晚榮急忙翻身下馬,順手揀起一塊石頭,對諸人道:「護住馬車,別讓賊人傷了大小姐。」
二小姐急忙伸出小手摀住他嘴道:「林三,不要瞎說。上次你和姐姐安然無恙,都是菩薩顯靈,不可不敬。為了你們,念上一月的佛經算得了什麼,便是念上一輩子我也願意。」
「何種剝皮之法?」高酋好奇的道。
「四德,你馬上去總督洛大人府上,去請和我們一起回來的高酋高大哥,將這裡的事情對他講一遍。再請高大哥轉告洛大人,就說請洛大人去陶家店舖看看他手下的官員,是如何欺壓良善,魚肉百姓的。」林晚榮吩咐道。
林晚榮盯著她胸部剛剛發育完成、已經初見規模的蓓蕾,正色道:「二小姐,你正處在青春發育期,很多地方都長得很快的。光吃齋是不行的,一定要葷素搭配,這樣才能促進胸部,哦,全身的發育。來,我來抱抱,看你到底瘦了幾斤。」
夫人冷冷說道:「我蕭家孤女寡母,一心經營,素不惹事,但若是有人以為我們怕了他,那卻是看錯了。我雖是一介女子,昔年卻也上過朝堂,會過六部,拜過皇帝,何曾怕過誰來?我蕭家便儘是女流之輩,那也不是人人都能編排的。今日議事堂中,蕭家祖宗面前,有人敢欺侮我蕭家,我定然不能輕饒。」
見徐渭都參不透肖青璿的來歷和身分,林晚榮心裡略有失望,但他也是天生開朗,便笑道:「既如此,那就等過完年我親自到了京城,尋我這娘子吧。」
「將這些人一起拿了。」陶東成大聲命令道。陶婉盈嬌呼一聲道:「哥,你說過只抓林三,不為難玉若姐——」
「只可惜,老朽此次走得匆忙,身旁皆是些精通功夫的護衛,審訊方面卻非擅長,那個陸中平倒是嘴硬得很,問不出幾句有用的話。」他似是自言自語道。
「我聽說有一種剝皮之法,真的很有意思,不知道高大哥聽過沒有?」林晚榮道。
「果真有此法?那可得試一試。」高酋笑著道,卻似有意無意的看了陸中平一眼。
蕭玉若見他這許久才下來,忍不住望他一眼道:「也不知道你這人在打什麼鬼主意。」
「問明匪首,定然不饒。」徐渭簡潔的答道。
「探望孫子啊。」林晚榮嘿嘿道。
「三哥,大小姐說,我們一起來的,也要一起回去。」小翠說道。
大小姐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如此輕易放過陶公子,這明顯不是他的風格。林晚榮笑道:「狗能咬人,但人可不能咬狗啊。」
「這是極品和田之玉,世所罕見,就連皇宮裡也難以見到這等寶貝,林小哥這位娘子,定然是大富大貴之人啊。」徐渭嘆道。
徐渭愣了一下,林三這句話問得大有深意,暗示這只是他年輕時候的想法。此話的確不假,徐渭到了這般年紀,見識了許多陰暗,也耍弄過許多手段,年輕時候的激|情早已退卻,卻哪裡還能尋著那理想的痕跡。
夫人嘆了口氣道:「林三,聽說這次在杭州,你們遇見了文長先生?還聽說文長先生很賞識你,不知他近來可好?」
林晚榮見眾人不敢說話,心裡忍不住好笑,都說這是男尊女卑的社會,可是這一群大男人被大小姐母女幾句話,唬的頭都不敢抬,也實在無趣了些。
「我哪裡相助了?」林晚榮奇道。
那數十條人影轉眼就到了馬車正前,其中一人高喊口號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前程似錦?」林晚榮微微一笑道:「但不知是什麼前程?」
林晚榮愣了一下,怎麼聽著有點像大小姐的聲音呢?他急忙掀開簾子一看,坐在車中柳眉倒豎望著自己的,不是蕭玉若還有誰來?
他行事向來匪夷所思,不按套路出牌,瞅準了空子,幾步奔了上去攆上陶東成,大喝一聲道:「陶公子——」
「什麼?被人打了?」林晚榮驚道。
行了一盞茶功夫,琢磨著陶婉盈也快醒來了,林晚榮嘿嘿一笑,對蕭玉若道:「大小姐,將那姓陶的丫頭交給我吧,我來處置他。」
表少爺雖然騷了點,但是對林晚榮還是不錯的。何況又是玉霜的表哥,說什麼也不能讓姓陶的欺壓了。媽的,這姓陶的擺明了官商一體,又當裁判又當運動員的,糊弄百姓呢。
她頓了一頓,接道:「你來我蕭家這些時日,確實盡心盡力,為我蕭家出了不少主意,費了不少心思。先不說那香皂香水,單單是臨危相救玉若,便讓人感動感激,此次去杭州又力挫陶家,逞我蕭家顏面,可以說是居功至偉,我若再無理阻攔,不僅過於蠻橫了些,也有些說不過去。」
高酋道:「林公子也是高人,那石頭扔得可準,手法力道都是一流的,便是我不來,也不夠你一個人打發的。我臨走之前,徐大人一再叮囑,只能暗中保護各位,切不可驚擾了大家。這次若不是匪人猖狂,我便一路護送諸位到了金陵,也是不會現身的。」
林晚榮喟然一嘆,青璿走了,仙兒也走了,一樣的匆忙,一樣的無跡可循。他站在院落亭臺之中,望著那字條無聲嘆息。素雅的紙上,殘留著幾滴新乾的淚痕,想想仙兒絕色容顏,垂淚的模樣,昨日枕邊的淺吟低語,便如這濛濛煙雨般,似夢似幻,夢境一場。
行了幾步,卻見前面停著一架馬車,看著很是眼熟,四德、蕭峰、小翠諸人皆是站在馬車兩邊,見他到來,皆是高興的大叫起來:「三哥,等你呢,快點,我們這就回金陵去了。」
四德急道:「我們和表少爺去接收陶家的店舖,正巧碰到陶家老爺,他們二話不說,就開始毆打我們,還抓了表少爺,小的拚死逃了出來,就是為了向夫人和小姐報信,現在我就回去救少爺。」
「就知道貧嘴。」大小姐哼了一聲。卻再不說話了。
四叔道:「賢侄女,四叔我比你多活了這些年,見識的事情多了。依我淺見,倒不如把這陶家布莊歸還陶家,以示我蕭家誠意,以及期盼雙方修好之意。」
那些人一聲呼喊,數十條人影一起奔了下來,看那身形氣勢都甚是彪悍。
我日,果然不愧為當官的,臉皮厚到了這種程度,那程德是軍隊派系的,你是政治派系的,就算是稟明上面徹查,也應該是稟明江蘇總督洛敏,干程德那老王八鳥事?再說,這事乃是那麼多人親眼所見,你說推翻就推翻了?媽的,狗官就是狗官,沆壑一氣也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靠,這個大小姐還真是絕情啊,昨天還說說笑笑。老子回來了,她竟然不來問候一聲就跑了,回金陵之後就和你算帳。這些時日賺的銀子還沒分成呢。
蕭大小姐聽這陶宇如此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氣得俏臉通紅,怒聲道:「陶大人此言何意?莫非是懷疑江浙兩地數百客商的眼力與智慧?抑或是懷疑戶部尚書徐渭徐大人的公正?那就請陶大人將令公子請出來,我蕭玉若願當著在場所有金陵父老的面,與他辯上一辯——」
林晚榮聽得眉頭暗皺,這大小姐還真是迂腐不堪,交官辦?這是能交官辦的事麼?女人啊,對政治還是缺乏敏感性,這是天性,急不來的。
徐渭道:「登閣為仕,為國效力,造福一方。」
林晚榮點頭道:「大人有所不知,我有個綽號叫做陸上大老虎,江中小白龍。那最後一個匪徒水下功夫不行,奈何緊緊糾纏著我,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擺脫他,上岸之時卻已到了此處。當時又冷又餓餓,我對杭州又不熟,只好在這附近找了個小村莊吃飯換衣順便洗了個澡,今日清晨才返回此處,就見到了高酋大哥在尋我。」
身後行著的幾人也是嚇的渾身冷汗,這石頭要是正砸在幾個人身上,那還得了。
「那是自然,好男兒,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高酋說道。
靠,仗著是丈母娘就調戲我,太不地道了吧。林晚榮憤憤不平的想道。他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呵呵笑道:「夫人,其實那是別人誤會我了,他們只看到了我放蕩不羈的外表,哪裡知道,我真正的內心是十分的脆弱和渴望安慰的。」
「當然是尋個女子交合了。」
這一路回金陵,有了高酋護衛在側,果然太平之極,就連蚊子也不敢叮上他們一口。
「欺負你?」林晚榮笑著道:「恕我直言,陶小姐,就你這點容貌,我就算被豬油蒙了眼,晚上吹熄了燈,也不會摸到你身上去的。」
見著這麼多人尋找自己,林晚榮嘆了一聲道:「因我一人之事,麻煩這麼多大哥,真是不好意思。」
林晚榮笑道:「大小姐,我冤枉啊,我真的是什麼都沒做。不信,你可以問問小翠姐姐。」
果然是淺見,還真他媽淺啊,照這個老頭的意思,怕是巴不得蕭大小姐和陶家聯姻,以示「修好」吧。林晚榮對這個什麼狗屁的蕭家遠親四叔鄙視無比,典型的綏靖政策,還說得冠冕堂皇。
廳中一人站起來道:「玉若賢侄女,要接手陶公子的布莊,此事萬萬不可啊。」
大小姐聽了他的話,焦急道:「我們這邊還在商量如何處置這事,表哥怎麼這麼莽撞的就去了呢?一會兒功夫便等不及了嗎?」
理想?理想算個屁,你去問問那些埋頭田地的老農,他有什麼理想,吃飯穿衣就是他最大的理想。什麼為國效力造福一方,口號喊得噹噹響,貪污腐敗、魚肉百姓的就是你們這些讀書人。如果哪一天這個世界上沒有你們這些當官的,那才是真正的太平了。
蕭玉霜卻似是與他心有靈犀,望著他羞澀一笑,輕輕道:「你去了可要與姐姐、母親好生說話,莫要再像上次那般莽撞了,你要不聽勸告這次再挨了板子,可沒人去替你了。」
外面「丫鬟」聽了卻是急了,哼了一聲闖進來道:「林三,快些起來。」
徐渭哈哈一笑道:「走了一個也不打緊,他們的首腦已是落在我們手裡,那些蝦兵蟹將自然鬧不起事端。」兩人正說話間,卻有一人來報道:「稟徐大人,那蕭大小姐返回金陵了。」
長這麼大,還沒審過人呢,我今天就是衝著陸中平那王八去的,老子專打落水狗。
大小姐忍住怒火道:「四叔,自陶家經營布莊以來,我們與他們經營上的衝突也非一次兩次了。四叔說要與陶家修好,但侄女卻要反問一聲,以那陶家的所作所為,何時曾與我們修好過?上次逼我蕭家與他聯營,此次杭州之行,更是仗著金陵商會龍頭身分,與杭州商會勾結一起,刁難我蕭家。若不是林三相助,我此刻恐怕已經——」
大小姐臉色羞紅,哼了一聲道:「誰記得什麼賭約,我是早忘記了。」話完便把簾子打下來,再也不看他一眼。
「不過呢,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受欺負的。這姓陶的三番兩次使出陰謀詭計害我們蕭家,我要是不出口氣,也太對不住自己了,你說是不是,高大哥?」林晚榮道。
聞著她手指上的淡淡幽香,林晚榮心裡一動,驚奇的道:「二小姐,你用的可是香水?」
高酋行走江湖多年,一眼便看出這是什麼,心道,這個林公子也不知是個什麼來路,隨身帶的都是些寶貝,倒是比這個陶東成更像蟊賊。
如來大佛棍?我看誰的騷勁也比不過你這大淫棍。林晚榮嘿嘿一笑,還沒說話,便聽見遠處那樹林中傳出一聲高亢的尖叫「啊——」。似是出自女子之口,淒厲之極,恐怖之極。
郭無常尷尬一笑道:「林三,我不是『交流』去。我這是去陶家店舖裡逛逛去。哦,不對,現在應該說是蕭家店舖了,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叫那姓陶的王八再如何囂張。」
「所謂群毆,就是我們一群打你一個。」林晚榮嘿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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