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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家丁7

作者:禹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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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闖王府

第二章 夜闖王府

初時見他們兄弟情意,巧巧還頗為感動,到後面見他二人鬥恥,心裡頓時莞爾。
顧秉言傲然道:「家父名諱,就連皇上也不敢輕言,爾等黃毛小子,竟敢如此放肆。」
高酋沉默良久,身形忽地暴起,快捷如煙,眨眼便越過小巷,緊緊貼住了王府的高牆。
這倒也是,她對皇家本來就沒有什麼歸屬感,當初誤會還沒解開的時候,這丫頭天天想著的便是要刺殺自己的父親,對付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皇叔,自然不在話下了。
林晚榮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柔聲道:「傻丫頭,你是我的小乖乖。就算你把我撕成了碎片,我也不會怪你的——那防曬霜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除了你,我誰也不送。」
「多謝小兄提醒!」徐渭頓悟:「我這就回去安排!」
「我是何人?!」那儒生哈哈大笑,手中摺扇啪的一聲打開,神態倨傲無比:「顧某無官無名,只是小小一介書生,蒙皇上和王爺厚愛,偶爾也能到皇宮內院串串門,聖上也叫我一聲秉言弟。」
林晚榮在秦小姐耳邊說了幾句,仙兒點頭一笑,囑咐一人取來筆墨紙硯,刷刷刷疾行幾筆,林晚榮掃了一眼,在那書信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便折疊起來遞給那侍衛,笑道:「你帶著這信去見徐大人,就說我說的,請他調集兵馬加大搜索力度。動靜要鬧大,越大越好,最好把天給我捅出一個窟窿。」
隔著繡樓不遠處,便有一座幽靜的小屋,都這般夜深人靜的時候了,還有昏黃的燈光透出來。一個窈窕成熟的女子身影在那窗前閃動,豐胸柳腰,體形婀娜,妙不可言。她穿著一件淡粉紅色的水衫,秀髮高高盤起,只能看清個側面輪廓,修長的睫毛,長長的鳳眼,微黃的燈光中映襯著她臉頰晶瑩如玉、潔白無瑕,似是一朵嬌豔的牡丹花。
哎喲,我可真沒那意思,見這丫頭想岔了,林晚榮哈哈大笑,頓引來秦仙兒一陣輕嗔蜜言,好不快活。
雖說是閨中姐妹,相互看看也無妨,但秦仙兒被這小妮子調笑一番,卻也羞澀起來,臉頰赤紅著,嚶嚀一聲鑽入被中,又羞又喜。
那侍衛搖頭道:「相國寺通往城中的地道,泥土尚新,想來開挖的時日不久。從城內通往城外的這口地道,黃土早已乾涸,想來已完工多時。可能是由於他們急著出逃,這新舊兩口地道還未來得及連接在一起。」
高酋哈哈大笑,心知勸不動他,誠如他所說,天下惡人,誰也壞不過林三,幹壞事的時候要沒他在身邊,心裡還真有些不踏實。
秦小姐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不滿道:「相公,你在說什麼,什麼願意不願意的?!仙兒的意思是,師傅要嫁,也只能嫁你——和我都相中的人,你到底想到哪裡去了?」
「討厭!」仙兒笑罵了一聲,俏臉滿是暈紅,美豔之極。
好!林晚榮暗喝一聲,心裡稍稍放下。高酋隱在牆下陰暗的角落裡,四處打量一周,不見任何異常,便身形一晃,順著那高牆竄入,眨眼不見了身影。
「——口難開。如果看不明白,那就當我沒寫吧!」第一回給安姐姐寫情書,字是醜了點。但好歹是真心啊。林晚榮笑了一笑,神色有些蕭索。
蕭玉若羞澀嗯了聲,溫柔一笑。
小巷與王府便隔著數丈的距離,但老天知道,這裡有多少雙眼睛在同時注視著。林晚榮的心跳漸漸地加快,大事即將來臨,成敗與否就在此一舉了。
「我,我也很開心。」聽他輕聲細語與自己說話,那溫柔勁道是從前未見過的,大小姐感動至極,笑著笑著便又哭了起來,小手在他胳膊上狠狠錘了一下:「你這壞坯子,便專門賺我眼淚的。」
「什麼人到中年,盡會滿口胡說。」大小姐不滿的哼了一聲,白他一眼:「娘親成熟美麗,正是大好年華,哪有你說的這些毛病。」
「相公,你到底敢不敢寫?!」見林晚榮猶豫,秦仙兒嘟起鮮紅的小嘴,微微哼道,光潔如玉的手腕在昏黃的燈光中,泛著淡淡瑩光。
「是,是。」林晚榮笑道:「夫人和大小姐一樣的美麗青春,就像園子裡的牡丹花,年年花開,歲歲嬌豔!我就是那辛勤的園丁,日日澆水,夜夜灌溉!」
秦小姐似是看穿了他心思,忙道:「若是一般的讀書人,那倒還罷了。只是那顧順章老先生的身分,卻非同凡響,他便是我大華人人敬仰的帝師!」
「施給——討厭!」秦仙兒臉皮終是薄了些,被他一句話笑得飛霞滿面,再不敢追問那勾女的事了。
洛凝笑著道:「大哥,我看最知你的便是姐姐了。她說徐先生來看你,必是有大事了,我們在這裡等你有盞茶功夫了。」
「你說什麼?!」他話聲雖小,卻正叫人聽得清楚。顧秉言一見他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頓時怒了。
巧巧特意尋了一塊柔軟的墊子放在他屁股下面,好不容易在二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腿上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林晚榮咬牙哼了一聲,冷汗淋漓,卻是強忍住了沒叫出來。仙兒看的心疼無比,拂起衣袖擦去他額頭汗珠,眸中泛起淡淡的水霧,柔道:「相公,若是疼痛,你就喊出來。這裡沒外人!」
天地君親師,即使是皇帝見了老師,那也得守規矩。他點點頭道:「那這顧秉言又是怎麼回事?!他應該不是帝師吧!」
淡淡的女兒芳香傳來,大小姐玉體修長,衣襟微微敞開,露出潔白的脖子,肌膚晶瑩如玉,婀娜多姿的嬌軀柔軟豐|滿。伏在他身上,便如絲般順滑,順著那衣衫朝裡看去,隱有一截粉紅的褻衣若隱若現,滑若凝脂的酥胸微微起伏,豐挺的雙乳飽滿圓潤,將褻衣高高撐起,呼吸急促間,隱見一道深深的溝壑時隱時現,香豔誘人。
沒有男人的時候,她當然最疼你了,等有了男人,她最疼誰還說不定呢。林晚榮暗暗搖頭,他自認對付女子素來有一手。老的小的,少的壯的,他都不怕。唯獨這位安姐姐,看起來似是與他親密無間,實則距離遙遠,縹緲如煙霧,渾身還帶著刺,叫他碰不著摸不著,一點把握也沒有。
「高大哥,這是今晚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最危險的事情,須得武藝最好、頭腦最聰明的人去辦,我看來看去,也只有勞煩你親自跑一趟了。」林晚榮在高酋耳邊言了幾句,嘻嘻笑道。
「這怎麼可以?!」林相公的反應異常的激烈,若不是斷了一條腿,恐怕早就跳起來了:「仙兒。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呢?!這太可怕了!就算你願意。安姐姐也不願意啊——就算她願意,我,我還沒考慮過嘛!」
他此行保密,小轎來的快,去的快,悄無聲息向前開去。待到走的遠了,蕭夫人抬起頭來,往那轎子望了一眼,神色黯淡。
等?高酋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見他神色從容,自知也插不進嘴,見他夫妻二人甜甜蜜蜜,心知此處不是自己待的地方,便對林晚榮偷偷打了個眼色,笑著下樓去了。
「沒有,」徐渭堅定的搖頭:「他是沐浴齋戒,祭祀先皇,閒雜人等,不可進入廂房。況且據老朽所查,今日也無人進去與他商談。」
林晚榮接過那道聖旨,手心裡都是汗珠,老爺子的意思是,我想殺誰就殺誰,殺完了再向他稟報。奶奶的,這比皇上也差不了多少了。
火借風勢越燒越旺,逐步蔓延到庭院內宅。劈劈啪啪中外圍的梁璧緩緩倒塌,頓引起無數的驚呼。慘叫聲、救命聲,響成了一團。
秦仙兒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白蓮魔女,論起狡詐,卻不及他個零頭,羞澀甜蜜中,便只聽到後面一句,心裡頓時甜如蜜糖,主動的摟住他脖子,送上火熱的嬌唇……
「仙兒,這姓顧的,是個什麼來頭。」見許震面帶難色,似乎有些猶豫,林晚榮向身旁的秦小姐諮詢道。他二人便坐在在園子外的轎中,靠在牆角邊上,將裡面的對話聽了一清二楚。
見他神色,便知要動手了,高酋頓時興奮起來:「早已安排妥當,一百來號人,都是我們信得過的兄弟。」
「慢著,慢著。」林晚榮急忙叫了暫停:「你的意思是,這兩口地道不是連著的?他們是一同挖的嗎?!」
一個柔美的聲音輕輕傳來:「有勞高統領了,快請起來吧!」
「以他的機智和嗅覺,豈有不知之理?」想到這裡,徐渭驀然一驚:「小兄,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一點把握也沒有,」林晚榮嘻嘻一笑:「你那皇叔如果不是笨人,他應該就還留在城中。這些真真假假的把戲,我看沒人比他更擅長的了。」
這個丫頭還真不是好整治的,林晚榮心裡樂開了花,面色忽轉沉痛,慚愧嘆道:「其實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好。我承認,剛才和你說過的話,我的確是有私心——」
蕭玉若美麗的大眼睛緊緊盯住他,雙眸中似有淡淡的水霧,小手將他手腕捏的生疼。見她目光灼灼,林晚榮也嚇了一跳,剛才是老皇帝相問,現在又是大小姐提起,難道我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靠,我怎麼不記得!
短刀明晃晃的閃爍,巧巧嚇得啊的驚叫了一聲,不敢說話。
「是嗎?!」仙兒小鼻子裡輕哼幾聲,大有深意的瞅了他一眼。
「踏春?」秦仙兒鮮紅的小口微微一嘟,哼道:「你與誰去踏春,怎地沒與我說過?!」
顧秉言?許震自小跟在胡不歸身邊,雖機智靈活,讀書卻是不多,對這名字也不甚瞭解。他身邊一個參謀將軍急急附在他耳邊輕言了幾句,許震一驚道:「你,你是顧順章顧大師的公子?!」
大小姐臉頰火紅一片,鮮豔的似要滴下水珠:「照顧?什麼照顧?!我不記得了!」
秦仙兒嗯了一聲,誠王與白蓮教勾結的事情她自然知道,當初還奉師傅之命,協助趙康寧對付過官軍。
「徐大人囑咐我們飛騎來報林大人,另外,他已親自出城,調集城外人馬搜尋那人蹤跡。」
顧秉言聽得一愣,這是哪個不要命的,到誠王府上,竟敢這麼叫門。那胖師爺見顧秉言鎮住了場面,頓時恢復了力氣,自地上爬起,搖頭晃腦唱道:「何人喧嘩,不要命了麼——」
仙兒冷笑著哼了一聲:「我不用。你拿去送給別人吧!」
見這年輕的總兵臉上生出難色,顧秉言倨傲笑道:「小小一個城防總兵,竟也敢來王府撒野,傳出去豈不叫天下人笑話?!我今天就替皇上、替王爺,管教管教你這不識規矩的東西。來啊,將他盔甲剝了,送兵部法——」
「殺人好啊,」秦仙兒拍著小手微笑,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神色:「我也好久沒殺過人了,心裡想念的緊。相公,你要殺誰?我去幫你。」
還是我老婆最疼我啊。林晚榮感激的在她白|嫩的小手上摩擦著:「既然這樣,仙兒,你就趕緊給她寫信啊,告訴你師傅。我們這都是為她好。世界上像我這麼優秀的男人真的是鳳毛麟角,可遇不可求,千萬別拿別人和我比,要比我也不怕——」
「好,好。」林晚榮言出由衷。
「你怎麼知道?」林晚榮大吃一驚,這典故可沒對她講過啊!
顧秉言哈哈一笑:「王爺在相國寺中為先皇焚香祈祝,林大人莫非不知曉?」
「哦——」林大人頓時傻眼,望見仙兒詭異的眼神,他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是被這丫頭擺了一道啊。大意了,大意了!
高酋茫然搖頭:「我不知道,徐先生交給我的時候叮囑過,說誰偷看了,誰就會掉腦袋的!」
跑了?!林晚榮心裡的驚駭難以形容,徐渭那麼精明的人,怎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叫誠王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多日的準備毀於一旦不說,以誠王的老奸巨猾。一旦讓他逃了出去,會給大華帶來多麼大的禍患?
林晚榮詭異偷笑:「那我送給青璿好了——」
林晚榮眉毛一掀,斷然道:「不管如何,這事我們一定要辦好了。徐先生,相國寺這邊固然重要,但是王府那邊也不能放鬆,安排的人手絕不能弱於這邊!」
「幾更時分了?高酋怎麼還沒有動靜?」或許是安姐姐觸動了他的情緒,又在仙兒的虎視眈眈下,林晚榮有些坐立不安。
秦仙兒幽幽嘆了口氣,搖頭道:「用不著過幾天,夫人馬上就要回金陵了,你再想吃這些可口的人參燕窩。也沒人做的比她好了。相公,你可要與她說幾句話?!」
仙兒不為所動,美麗的大眼睛緊緊盯著他。似乎要從他的言行中看出些蛛絲馬跡。
秦仙兒望著諸人散去的情形,悄聲道:「相公,你有多大把握?!」
打開了心結,蕭玉若便將自己重建京城蕭家的計畫一一說給林晚榮聽。何處是店舖,何處做庫房,哪裡是花園,哪裡是繡樓,她都規劃好了。最奇的是,在那花園之中,她還佈置了三間木房,掩映在百花叢中,簡單而又協調。林晚榮想了一會兒,忽的恍然大悟:「大小姐,這裡可是我在金陵住的屋子?!」
秦仙兒淚珠連連,和-圖-書柔聲道:「相公,我雖喜歡捻酸吃醋,卻是因為愛煞了你。你喜歡哪家的姐姐妹妹就對我說,我去把她們騙來伺候你。你也不用擔心我,我心裡難過一會兒就好了。」
侍衛急忙道:「分別位於兩處民宅內,便隔著一條小巷。」
他神色無比的嚴肅正經,說起話來痛心疾首,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是哪家的夫子在上道德課呢!
「什麼狂風暴雨,相公壞死了!」秦仙兒輕嗔了一聲,臉色羞紅,也不知想到哪裡去了。
他語氣堅定,也不顧忌秦仙兒在側,心中對巧巧的疼愛一覽無遺。「大哥——」小丫頭輕泣一聲,熱淚盈眶中再也顧忌不了什麼,緊緊撲進他懷裡,喜悅而泣。能叫大哥這樣的男人為自己下廚,她便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受再多的苦也值了。
巧巧心知奈何不了他,她對大哥的話,從未想過要反對,只得輕嘆口氣,柔聲道:「大哥,要我將此事告知姐姐麼?」
高酋早就在下面等著了,囑咐巧巧喚了他上來。等他進了廳來,見著坐在大椅上渾身纏滿紗布的林三,高酋愣了片刻,忽地疾步掠了過來,也不管他生死,一把抓住他膀子,激動的叫道:「林兄弟,你,你沒事了?!」
「啪」的一聲脆響,胖管家的腮幫子頓時高高腫起,殘存的幾顆牙齒飛出了老遠。一個如狼似虎的侍衛站在他身前:「狗東西,瞎了你的狗眼,膽敢對公主和林大人不敬!」
「那你認為,我們在相國寺這邊部署重兵,那對頭知不知道呢?!」林晚榮擰緊了眉頭,若有所思問道。
他神色肅穆,巧巧和仙兒還想再勸,卻被他眼色制止了。林晚榮的性子,諸人都瞭解。玩笑的時候怎麼折騰都行,但一旦決定了的事情,絕不容質疑。二女焦急的互相望了一眼,不知該要怎生相勸。
林晚榮正氣滿面,慢悠悠道:「這怎麼成呢?!你師傅要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是人倫大道,我們怎麼可以蓄意破壞呢?!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不見了?!」林晚榮聽得大是疑惑:「你的意思是說,他在我們布下的天羅地網、在我們這麼多兄弟的注視中,竟然憑空的消失了,而你們一點也沒察覺?!」
「是夫人?!」仙兒也吃驚了:「這麼晚了,她怎地還不休息。待在廚房做什麼?」
「討厭,我才不認他做我什麼皇叔呢。」仙兒嬌嗔了一聲,嫵媚笑道:「相公,我瞧你玩這些真真假假的把戲,也不比他差多少呢?!」
大小姐搖頭輕笑:「有什麼偉大的事情,一定要在這木屋裡做?!」
「爾等何人,竟敢夜闖王府內宅,怎地,難道真是要造反麼?!」數百名壯漢前面,立著一個四旬年紀的儒生,白面無鬚,長衫飄飄,神態倨傲,正冷冷望著許震諸人。
一個身著黃衫、容顏絕麗的嬌俏女子,推著一嶄輪椅。緩緩走了進來。那輪椅上坐著的,卻是一個嬉皮笑臉,渾身纏滿了紗布的年輕人。
「我也希望如此啊。」林晚榮拍著她肩膀柔聲安慰,卑鄙挑撥道:「小乖乖,你放心。就算你不再是你師傅心中的第一位。但你永遠是相公心裡的第一!」
他與蕭玉若相處的時間最長,受她的刁難也最多,從金陵到京城一路走來,中間分分合合誤會鬧了不少,心裡對她的感覺頗為特殊,記憶也頗為深刻。既喜歡她堅強的性子,卻又留戀她溫柔似水的模樣。
秦小姐俏臉染霞,哼哼了一聲,鮮紅的小嘴煞是可愛:「——不能施她雨露!」
他手掌握的緊緊,臉色難看之極,秦仙兒看的心痛,急忙握住他的手:「相公,別急,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秦仙兒也猜不透這是什麼啞謎,既然相公沒有在這信裡寫些亂七八糟不該寫的東西,她也放心下來,將這書信裝好了,囑咐人連夜送了出去。
地道,地道!媽的,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林晚榮懊惱的拍了拍頭,難怪誠王有恃無恐,原來早已準備好了退路。
「怎麼就不能是我?」蕭玉若輕嘆了一聲,挨著他身子,緩緩坐在床沿,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身上還疼麼?」
這騷狐狸,表達感情的方式都是這麼特別啊,林晚榮聽得心中暖暖,面對秦仙兒,卻不敢透露半點口風,裝糊塗道:「是嗎?這方式倒也特別,等以後見了安姐姐我就親自問問她。不過仙兒,我們討論這個問題似乎不太恰當啊,你也知道,我是個正直的人,有些事情呢,禽獸可以幹,我卻不能幹!」
「對,對。是學的好不如嫁的好,小乖乖你真聰明。」林相公嬉皮笑臉的點頭。仙兒能有這覺悟,真是難能可貴啊。
「先不急吧。」林晚榮搖頭微笑:「這麼大一棟宅子,我瞧怎麼著也得燒個十天半月的了。不過麼,裡面的真金白銀,應該是煉不化的!」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林晚榮笑了笑,將那日情形大概講了一遍。他雖自認純潔無暇,但有些事情事關夫人名譽,又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若傳了出去。蕭夫人勢難自處,他便掠過些細節,揀重要的講了一遍。
以安姐姐狡詐多變的個性,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到的。林晚榮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到苗寨,將那狐媚子抓到床上,嚴刑拷問。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快救火啊!」王府中傳來無數聲嘶力竭的吆喝聲,那裡面叫的最響的,卻是高酋的聲音。
「相公,你重傷未癒,怎可輕易行動?!有什麼事情,就讓我代你去吧。」
肖小姐微微一笑:「你要出去辦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就不能來?!」
往日裡與大小姐開玩笑,總會引來她一番輕怒薄嗔,今日卻是不同。蕭玉若呆呆望著他,忽的落淚輕泣:「便是個無恥的壞坯子,都傷成這樣了,還起些賊心思。你倒是快活了,卻將別人的魂魄都嚇掉了!」
「林兄弟,我們什麼時候動手?!」見林晚榮沉默著,高酋早已等的不耐煩,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便會胡說八道。」聽他稱讚,秦小姐心中欣喜,羞澀道:「在仙兒看來,學的好,倒不如嫁的好。相公,對不對?」
秦仙兒哼了一聲:「莫以為我不知道,你便是以禽獸不如自詡的。」
「想到花園裡轉轉——咦,大小姐,怎麼是你?!」他抬頭望去,就見蕭玉若靜靜站在身前,她身著一身鵝黃的衫子,細細的腰肢如初春的楊柳,身材豐|滿婀娜中,勾勒出一道美妙的弧線。
大小姐緩緩搖頭:「我還是想念在家中的時候,有娘親,有妹妹,還有你。有許多的時光我無法忘卻,便是受你欺負的日子,我也快活的很。」
「這就對了。」林相公非常嚴肅的點點頭:「這其實是一種非常正常的現象,因為女孩子都有嫁人的一天,相公才是她生命中第一位的。同樣的道理,若是你師傅嫁了人,那麼她的相公,也是她生命中第一位的,你就退而居其次了。同樣的好東西,你師傅再不會首先想到你,而是率先想起別人了,這二十年的骨肉親情就此改變,小乖乖,你會不會難過呢?!」
小轎晃晃悠悠,直往王府行去,高酋一路極為謹慎,不斷的派出侍衛前去打探,確認無危險,才敢繼續前進,頗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味道。
「不在府裡?」林晚榮嘿嘿一笑:「那就正好了,該做的功夫,一樣也不能落下。我叫他黃泥巴落褲襠——不是大便,勝似大便!」秦仙兒聽得滿面通紅,輕呸了一聲。
秦仙兒點頭嗯了一聲:「相公,夫人以前也是這般對你關懷備至麼?!」
他笑容立變,聲音冷冷,有一股徹骨的寒意,叫徐渭也生出些畏懼。徐渭急忙點了點頭,與他約定了雙方行動的信號,確認無誤,這才轉身乘轎而去。
林晚榮臉皮雖厚如城牆,在她灼灼目光下,也有些抵擋不住,禁不住的老臉暗紅,忙低頭乾笑了幾聲:「今晚的月亮太曬人了,曬的我臉都紅了——仙兒。我明天送你幾瓶防曬霜,以後曬月亮的時候用的著。我向你保證,其他人都沒用過的!」
仙兒抓住他手,著惱道:「你與那高麗的小宮女,到底做了些什麼?!那等蠻荒女子,你,你可不能——」
仙兒掀起轎簾子,林晚榮笑著拱拱手:「恕罪,恕罪,小弟來遲了!」
林晚榮靜靜坐在椅子上,腿上隱隱傳來的疼痛,讓他的頭腦無比清醒。秦仙兒將行前巧巧塞進來的一個柔軟的枕頭放置在他身後,便默默依偎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一聲令下,早有眾將士扛著粗木,喊著號子撞上大門。嘩啦幾下,紅漆大門轟然倒塌,數千人馬似是洪水泛過堤岸,蜂擁而入。數條水龍卻被人踩在了腳下,無人打理。
往城外的地道雖挖到了十里,但徐渭早已遵循了林晚榮的囑咐,將外面駐紮的衛戍大軍退開了二十里地,誠王不會不知道,他還會往網裡鑽麼?林晚榮沉默了一會兒,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這城中的兩口地道相距多遠?」
「靜!太靜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晚榮方才長長的吁了口氣,輕輕道。
「我說的不對麼?」林晚榮嘿嘿愣笑:「王府裡大火燒得熊熊,顧先生您不管不問不說,還要阻止別人滅火,難道不是要烤火?」
林晚榮在她隆起的豐臀上拍了一下:「什麼騙來伺候?你這丫頭,當我是淫|魔了?!」
她嬌軀玲瓏豐|滿。容顏嬌麗無比,這一含羞帶笑,便似是秋夜裡綻放的海棠,叫林晚榮渾身的火熱,若不是腿腳不利索,他便要將那好事辦了,也省的大小姐日夜難以安枕,聽著仙兒的呻|吟入睡。
蕭玉若苦笑搖頭:「我若是知道,也不會來問你了。那日未出事之前,娘親還高興的很,絲毫未提起過要回金陵。只是等到你們被救起,本該高興的事,卻不見她歡顏,性格也沉默了許多——娘親以前是最喜歡與我說話的!」
「吾乃城防衙門總兵許震,聽聞有人在王府縱火,危及王爺與諸位王妃性命,特地趕來捉拿。你是何人,不僅阻攔本將軍辦理公務,更是明火執仗與我城防府衙對抗,難道那危害王府的便是你們?!來啊,速速將這些賊子給我拿了!」許震冷笑了一聲,大手揮下,早已有備的官軍陣型一轉,數百名弓箭手列於陣前,只待他一聲令下,便要將眼前諸人射成窟窿。
林晚榮眼睛一亮,急忙拉住了秦小姐的小手:「對啊,為什麼不連起來呢?!仙兒,要是你的話,明知外面有大軍包圍著,你還會這麼往網裡撞嗎?」
「沒事就好,我們馬上就要出府了。」高酋總算鬆了口氣,尚幸這次沒出岔子,要是林兄弟再出什麼事,不消別人說,老子自己把吃飯的傢伙割掉算了。
仙兒嚶嚀一聲,紅暈上臉,突地小聲道:「相公,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可要老實答我。」
「老實,我一定老實。」見著秦小姐嬌豔羞澀的模樣,那豐|滿的玉|乳緊緊擠壓著他胳膊,林晚榮頓時色與魂授,忙不迭點頭。
「大人,」那當前的一個侍衛雙手抱拳,滿面懊惱道:「大事不妙。那正主,他跑了!!」
「什麼密旨?什麼絕密任務?!」秦仙兒氣得哼了一聲:「不就是奉旨勾女麼——」
屋中裊裊炊煙升起,一股淡淡的香味飄入鼻孔,那女子不斷的彎下腰去,過不了片刻便又站起身來,手中持著一個晶瑩潔白的小勺,不時送到紅唇邊淺嘗幾口,眉頭輕蹙間搖搖頭,便又躬下身去。
「相公。既然誠王已不在府裡,我們還有必要費這些功夫麼?」仙兒不解的問了一聲。
「我們搜到廂房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口地道。」那侍衛接著說道。
兩個時辰?林晚榮愣了一下:「那有沒有人進入他廂房?!」
「我才不傻呢,」仙兒咯咯嬌笑:「怎麼也要想個法兒,先把他們調開,然後再走啊!」
秦仙兒笑著嗯了一聲:「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王府已破,眼下我們怎麼辦?」
「靜不好麼?!」秦仙兒緊緊挨在他身邊,喃喃自語著,美麗的臉上溫柔無限:「相公,要是只有我們兩人,永遠這般溫馨寧靜,那該多好!!!」
仙兒想了想、笑道:「要想同時滿足這幾個條件,的確有些難度。但也不排除會有例外。只是在仙兒眼裡,任他再強再好看,也永遠都敵不過我的相公!」
「承讓,承讓。」林晚榮笑道:「小弟死後復生,感觸頗多,尤其感念王爺對小弟的關懷,故此星夜來訪,以報答他老人家的恩情。咦,王爺呢,王爺在家麼?!」
這倒是怪了,林晚榮也有些詫異,在那麼危險的環境裡,我對夫人也是畢恭畢敬、唯恐避之不及,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什麼就鬧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要回金陵?
皇帝的老師?!乖乖,這來頭可不得了。林晚榮暗自吐了吐舌頭,聽仙兒接著道:「顧順章老先生,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更以無上風德教書育人,人稱五絕先生。他與我皇祖父相交莫逆,皇祖對他甚為倚重,更把教育皇子的重任都託付給了他。我父皇與誠王,都是他的弟子。顧先生教書育人,甚是嚴厲,父皇年幼之時,還曾挨過他的板子,父皇對顧先生也是敬重異常,每次皆親自登門拜訪,先行君臣之禮,再行師生之禮,從不敢忘,此事早已被民間傳為佳話!」
心思還未落下,便聽樓下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數個侍衛急急闖了上來,急聲叫道:「林大人,林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賠不是就免了吧。這刀你收起來,假模假樣的,明知道我不會對兄弟動手——」將那短刀塞回刀鞘。林晚榮好笑道:「高大哥,兩天沒見,沒想到你也學了許多的門門道道,進步不小啊!」
她說著,伸出嬌嫩的手腕,輕輕拍了拍頭上的秀枕,咯咯嬌笑聲中,被角不小心泛起一抹,那顫動的椒乳在燈下閃著晶瑩的光輝,叫人眼花繚亂,林晚榮更是看的眼都直了。
眾人似是知道他對大小姐的特殊感覺,特地留出時間任他二人相處,就連小醋罈子秦仙兒,也安靜了好久。到大小姐離去之時,她才嘟著小嘴竄進來,一躍鑽進被窩,緊緊摟住他脖子:「相公,我好不好?」
「城防總兵許震?」那儒生冷笑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城防總兵。這城防衙門總兵余杭余大人,乃是王爺的門生,顧某與他相熟的很,何時又換成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了?」
高酋猛的一跪到底,激動道:「兄弟,是我高酋對不起你——」
「那我就讓師傅相不成親!」仙兒倔強的哼了一聲,眼神閃爍。
「小兄,你的意思是——」徐渭似有所察。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秦小姐惱怒著在他胳膊上輕打一拳:「巧巧為你清洗衣衫的時候,早就揀出了那道密旨。我們都看過了。奉旨勾女,氣死我了,父皇怎能下這樣的旨意?!」
想起巧巧說過的話,她又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的笑道:「相公,夫人對你可真好。都這般時候了,還在為你熬人參燕窩,我瞧蕭家姐姐也沒這般享受過。」
見巧巧小臉紅撲撲的,眼光往自己和大哥身上不斷打量,秦小姐嫣然一笑:「巧巧,快些過來,我與你騰出位置,叫相公疼疼你。」
他行動不便,高酋早準備好了擔架,眾人緩緩將他抬下樓去。初春的寒風呼呼作響,刺的他臉頰生疼,一輪彎月掛在夜空,幽暗的光輝灑落大地,將這花園照的異常清冷。
「那日你與娘親一起被掩埋廢墟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不能告訴我?!」蕭玉若緊拉著他手,滿是期盼的說道。
林晚榮長長哦了一聲:「是嗎?小弟剛剛死完了活回來,自然不知道了。你說王爺在相國寺,顧先生,你可確定?」
「我林晚榮指天發誓。」林晚榮忙豎起右手,神色無比正經:「若是那天晚上廢墟之中,我做了一絲一毫對不起夫人、對不起大小姐的事情,就叫我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數銀子的時候被銀票壓死——」
王府裡又是火患又是兵禍,亂成了一鍋粥,丫環僕役們哪還有心思救火。有幾個膽大的,捲了錢財寶物逃命,方竄到門口便被逼了回來,這王府四周旌旗招展,戰馬嘶鳴,數不清的兵士早已將此地圍成了一塊鐵桶,連一盆水都潑不出去。
高酋的身形藏在小巷中黑暗的角落裡,便如一隻靜伏的壁虎,一動不動,若不是林晚榮和秦仙兒這樣的有心人,斷不會有人發現他的行蹤。
林晚榮倏地一驚,忙打了個哈哈道:「我這只是個類比,仙兒你千萬不要想岔了。其實我也是為安姐姐好。你想想,要是她一不小心被別人的甜言蜜語所迷惑,挑中了一個歪瓜裂棗的傢伙做你師公,牛糞插在了好花上,不僅她看的難受,我們也心疼不是?」
林晚榮笑道:「我是死過好幾回的人了,再恐怖的事情都經歷過,這些能算得了什麼。不過你若親我十下,我的疼痛定然會減輕不少。」
「你笑個什麼?」見他滿臉奸笑,大小姐似有預感一般,渾身酥軟,顫抖著聲兒問道。
高酋嘖嘖稱奇,也不知裡面裝的什麼,他在宮中當差多年,自然有些覺悟,這樣掉腦袋的事情,林晚榮不說,他也不會問。
「謝林郎體貼。」肖小姐甜甜一笑:「你要做的事情,便儘管去做吧,姐妹們都支持你。只是希望你凡事都要想著我們,莫要衝動魯莽才是。」
徐渭正色點頭:「正主在相國寺裡,這裡自然是我們看防的重中之重。王府那邊雖也部署有人馬,相對這邊,卻要弱小一些。」
秦仙兒不明他話裡的意思,還道他又像以往一樣信口胡謅,心疼之餘又好笑,只是這份堅韌,卻與往日他嘻嘻哈哈的風格不同,倒叫她心裡更多了一分愛憐。
「兄弟們注意了,情勢緊急,先救王爺和諸位王妃,然後滅火!」許震喊了一聲,眾將士轟然答應,將手中的圓木水龍信手丟在地上,就似奔湧的江水一般,向著王府內宅衝去。
「不是派他去!」林晚榮搖搖頭,猛哼了一聲:「而是和我一起去。」
「我難受什麼?!」聽到不是想像中的那回事情,秦小姐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滿是疑惑的望著自己相公。
林晚榮唉唉的應了幾聲,肖小姐溫柔一笑,取下身上披風,緩緩為他披上。又對旁邊的秦仙兒道:「妹妹,林郎我便交給你了!」
話一說完,不待林晚榮吩咐,他身如一隻鴻雁般飄然而下,沒入靄靄暮色中。
秦仙兒一驚,忙抬首望他,眼中淚珠滾動,泫然欲泣。
胖管家吐沫橫飛,正叫的起勁,許震手中長刀一閃,猛喝道:「大膽,本將軍來王府救火,正是為了相助王爺,以防他為奸小所害。你這廝卻在這裡橫加阻攔,怎地,莫非你和那放火的賊人是一夥的?眾軍聽我將令,速速開進宅去,衛護王爺和王妃,違者軍法處置!」
「相公當心!」秦仙兒嬌呼一聲,急忙扶住他坐好,又小心翼翼的擦去他額頭汗珠。
「大膽——」許震帶領著人馬,剛剛闖入內宅的花園中,便聽一聲威嚴大喝,前面現出數百條壯漢。一律的青衣短衫,皆作家丁打扮。手中持著明晃晃的刀劍,雙眼神光炯炯,與許震等人對視著,神情甚是彪悍。
「不行!」林晚榮怒哼了一聲,拉住仙兒的小手,急切道:「小乖乖,你先給你師傅寫封信,就說她給你挑選師公,不僅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也是我們全家人的事情。正所謂父母之命,徒弟之言,她要選老公,須得我們兩人過目。點頭同意了才行,最少要等到我北上歸來,親眼看到了那小子再行定奪。這小子一定要武藝比我高,文采比我好,智謀比我強,長得比我帥——我呸,你說世上可能存在這樣的人麼?!」
蕭玉若嚶嚀一聲,渾身火般滾燙,心裡酥麻不已。這木屋雖小,卻有著特殊的意義,若是真能與他在裡面做了夫妻,唔,羞死人了!她急急摀住了臉頰,面紅耳赤之際,心裡頓生出無限的嚮往。
大小姐的心思,叫林晚榮感動之極。那幾間木屋雖然簡陋,卻是他終生難以忘記的地方,大小姐、二小姐、青璿,無數溫馨的回憶,漸漸湧上心頭。
乖乖,林晚榮抽了口冷氣,我這老婆還真是生冷不忌啊,殺人就跟捏泥巴似的。不過想想仙兒本來就是白蓮教的魔女,天不怕地不怕,殺幾個人算得了什麼。他輕輕撫摸著仙兒的秀髮,冷冷笑了一聲:「誰害的我,我就殺誰!」
「你,你們幹什麼?」一個身穿綾羅的胖管家急急阻擋在內宅門口,渾身的肥肉亂顫,尖著嗓子神氣叫道:「你們好大的膽子,這是要造反麼?你們知道這內宅是什麼地方?這是王爺和各位王子王妃的居處,乃是先皇欽賜的宅子,豈容你們這些粗人在此撒野。爾等速速退去了,我便在王爺面前求個情,饒恕爾等。若是不然,我家王爺必然稟告皇上,治你們個殺頭的大罪。」
「沒事,我好的很。」林晚榮微微一笑:「除了折了條腿,斷了幾根肋骨,其他的,就沒什麼大事了。」
巧巧嗯了一聲,便與秦仙兒一起服侍他穿衣。林晚榮傷的最重的便是大腿,雖經秦仙兒與肖青璿二人妙手施治,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康復的,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夾板,又硬又難受,行動甚為不便。好在他皮糙肉厚,胸前背後都是些皮外傷,相比起折了的一條腿,算是輕微之極了。
秦仙兒笑著嗯了一聲:「縱是不如你橫,也差不了多少了。這顧家父子,乃是當世最有名的鴻學大儒——」
他媽的,這是讚我還是罵我呢?!林晚榮笑著抬起腳,想給這老小子來上一下,卻覺腿上疼痛難忍,哎喲一下變了臉色。
林晚榮苦笑道:「徐先生,你看看我這樣子,傷的傷,殘的殘,能有什麼發現?我只是覺得那對頭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不正常。難道他真的就問心無愧?」
「哪裡,哪裡。」被他識破伎倆,高酋也有些不好意思,嘿嘿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兄弟你。不學上兩手,豈不叫天下人恥笑?!」
這邊的幾個侍衛,那夜都是見過的,見林大人受了如此重傷,頓時驚詫莫名。林晚榮也不以為意,向幾人揮揮手,笑得甚是燦爛。
巧巧雖與洛小姐一起伺候過大哥,卻終是害羞的緊。見了那香豔的一幕,心裡羞澀不已,低下頭去嬌嗔一聲:「仙兒姐姐,我什麼都沒看到——但是大哥看到了。」
肖小姐話裡滿含深意,林晚榮雖是聰明卻也難以猜測,忙道:「青璿好老婆,今晚的事我可不是有意瞞你。這些日子,你也累的夠嗆,我只是希望你好好休息一晚上。」
兩個時辰可以做好多事情了,難道他就一個人窩在屋裡苦思冥想?這怎麼可能?小王爺呢,那一堆的幕僚呢?
仙兒鼻子裡唔出一聲,氣喘吁吁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連師傅的主意都敢打?!哼,休想!!啊,相公,你身子還沒好——」
秦仙兒仔細想了一想,點點頭,略有愧色:「的確如此,以前沒遇到你的時候,我與師傅相依為命,形影不離,每天都要與她同床共枕。可是自從遇到你之後,我心裡就只有你,極少念起師傅,很少關心她的想法,是我對不起她老人家!」
「那是因為情形不同嘛。」仙兒與夫人相處久了。感情日深,不自覺的便為她開解:「你看,你這次救了夫人性命,她立刻就報答你了。相公,你有所不知,我聽蕭家姐姐說,即使蕭老爺在世的時候,夫人都很少下廚的。這幾天卻為了你忙裡忙外,待你是真的不薄。」
我還以為那事已經過去了呢,沒想到這丫頭都記在心裡了,這會兒是來找我秋後算賬了。他嘿嘿笑了聲:「我胡亂說說的,你怎能相信?再說了,你也不是什麼小魔頭,你是我的小乖乖仙兒老婆啊!」
在廢墟裡那段時光,真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純潔的時刻,連一絲齷齪的念頭都沒起過,又何談對不起夫人?他自問問心無愧,也不辯駁,只靜靜望著蕭玉若,心中漸漸平淡。
巧巧聽得臉兒一紅,心中卻是甜蜜,掀了簾子進來,就見秦仙兒半裸著酥胸,被角鬆散間隱隱露出兩隻渾圓豐|滿的玉|乳,正緊緊貼住大哥臂膀。她身段勻稱豐|滿、凹凸玲瓏,長長的秀髮似是瀑布般,撤落在柔軟光潔的肩頭,秀臂如蓮藕一般細膩光滑。正緊緊抱住了林晚榮,臉色暈紅間,現出兩個動人的酒窩,端的是人比花嬌,嫵媚動人。
「等!」林晚榮口中吐出一個字,甚是堅決。
「這個,這個——」林晚榮大汗淋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遙想從前在杭州的時候,這兩個小妞可是水火不容,那紅線便是被秦仙兒一劍挑斷的,差點叫大小姐跳了西湖。時過境遷,這兩個丫頭竟然相處的如此之好,大小姐連這些事情都對她講了,難道以後我在房裡與她們兩個分別採用了不同的體|位,她們也要交流交流?
巧巧也急忙點頭:「是啊,大哥,你這個樣子怎能出門?有什麼事情囑咐我去辦就行了。」
林晚榮嗯了一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卻不自覺的變得犀利了,盯住那侍衛,沉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的詳細些。」
「不關我的事。人家是城防將軍。」林晚榮模樣正經說道。
秦仙兒在旁邊聽得一嘟嘴:「就隔著這麼近的距離,他為何不索性將兩口地道直接連起來?」
https://m.hetubook•com.com晚榮身子往後一仰,長長的吁了口氣。見仙兒嬌豔如花的坐在自己身邊,剛想調戲幾句,便聽刷刷的兩聲輕響。遠處的天空爆出幾朵美麗的焰火,劃破漆黑的夜空,耀眼奪目。
他急於將功贖過,迫切的心情自然可以理解,林晚榮不經意一笑:「高大哥,你太見外了不是。要是做好事麼,我自然不會去和你搶,可是這幹壞事,要是缺了我林三,套您一句話,那還不叫天下人恥笑?」
命人送來筆墨紙硯,秦小姐拂起袖角,親自研墨,倒似是誠懇的很。
「目前看來,尚無異動。他今日一直在相國寺中禮佛,行為不見異常。」徐渭點了點頭:「倒是今日傳出皇上親自上你府中弔唁的消息,他得知了,卻一直待在房中,足有兩個時辰沒有出現,倒叫老朽好一陣緊張。」
「一百隻蠱?」林晚榮聽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怒道:「這麼說來,安姐姐豈不是準備挑選一百個精壯的男人?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如此荒淫無道,她怎麼對得起我——我們?!」
林晚榮大駭的看她一眼:「你,你怎麼知道?!」
他越想越鬱悶,擺擺手道:「算了,夜色深沉,我去看她也不合時宜,過幾天再說吧!高大哥,我們快走!」
「壞坯子!」感覺他大手順著自己柔嫩的手腕向上摸去,大小姐臉色通紅,嗔罵了一聲,卻捨不得動手阻他。面紅耳熱之際,想起正事還沒問完,便強忍著羞澀道:「你,你停一下,我還有話問你。」
月色已被烏雲覆蓋,寥寥幾顆晨星微微閃爍,光亮時隱時現。大地漆黑一片,四周寂寥的可怕。遠處人家點亮的燈火,混混暗暗,似是水中漂浮的火燭,搖曳晃動著,現出無數個身影,卻看不真切。
「稟將軍,是前面的誠王府走水了。這火借風勢,已經蔓延了整個王府,若是再晚上片刻,周遭怕是都要燒起來了。只是王府卻大門緊閉,小的叫不開!」探子報道。
「討厭!」聽他調笑自己,蕭玉若羞臊又欣喜,緊緊握住他手,一刻也不肯鬆開。
想想而已,就我這缺胳膊斷腿的,能做個什麼?林晚榮長嘆一聲,與仙兒笑鬧一陣,眼看嬌妻在側嫵媚動人,自己卻有勁不能使,他心裡憋屈的很,早將那暗害自己的人罵了個死去活來。
林晚榮按住他手臂,冷冷道:「高大哥,你看不起我林三是怎麼回事?!你忘了我們在山東、在濟寧的時候?!若是沒有你護衛在我身邊,我林三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天下都說我林某人奸詐狡猾,這是不假,可我林某人識數的很,誰對我好,我都記在心裡。山東救命的恩情我從未對你提起過,因為我覺得用不著。我們是戰場上交換過性命的兄弟,還用的著說這些廢話嗎?!你要真看的起我、真把我當兄弟,你就堂堂正正站起來!媽的,把我膀子壓的疼死了——」
「是嗎?」仙兒哼了一聲,臉上似笑非笑:「我瞧未必吧,那會兒是誰說過的,要先治小魔頭,再治大魔頭?」
巧巧的身世,在林晚榮認識的女孩中是最普通的,卻也是與林晚榮生活經歷最接近的。縱觀諸位小姐,還就數這丫頭最叫人放心,也是她陪伴自己最久,一直毫無怨言的默默守望著,叫人心疼不已。
「小弟林三,特來拜見王爺!」林晚榮抱抱拳,笑著喊道。
「嗯!我永遠都伺候大哥!」巧巧欣喜一笑,小手緊緊拉住了他,若不是顧忌著秦仙兒在側,怕是早就投進他懷抱了。
「是嗎?!」小轎便在這處停下,悄然無息,蕭夫人無絲毫察覺。望見她在廚房忙忙碌碌的情形,林晚榮淡笑道。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正在等待著,對面王府中忽然傳來唱更的聲音,直重複了兩遍,林晚榮聽得大喜:「成了!」
許震沉聲道:「皇上今日午時下旨,著余杭大人調往山東,另有任用。由本官暫代城防總兵之職。怎麼,這聖旨還要給你看麼?你又是何人?!」
慚愧,慚愧,夫人成熟美豔。平時與她笑笑鬧鬧,多多少少有那麼些不規矩的地方,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哪敢真的發誓。
「相公——」仙兒一驚,忙鬆開了小手,滿是歉疚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在想什麼?!」見他神色正經了一會兒,忽又變得古怪了起來,蕭玉若忍不住開口問道。
望見他渾身繃帶依然帶傷出征,徐渭感動的同時又老懷欣慰:「不遲不遲,此時行事,正是當時!」他自懷裡取出一道小小的包裹,遞給林晚榮,壓低嗓音道:「盡兄,這是皇上賜你巡查的密旨。皇上說了,著你見機行事,莫要拘泥,生殺予奪,可先斬後奏。」
胖管家哎喲慘叫一聲,抑制不住的前撲幾步,摔了個狗啃屎。他急急回過頭來,望見遍地冰冷的刀槍、錚亮的盔甲,那氣勢,可不是玩笑的樣子。他哪裡還敢多嘴,急忙摀住摔落的門牙,將頭縮了回去。
「討厭。」蕭玉若急急拿開他作怪的大手,嬌豔緋紅的哼了一聲:「除了這些,你對娘親真就沒做過什麼壞事了?!」
「這個,不太好辦哪!」堂而皇之的享受了仙兒奉上的香吻,林相公喜笑顏開,卻故作深沉嘆道:「天要下雨,安姐姐要嫁人,擋也擋不住啊!」
叫這丫頭一打岔,險些忘了正事。林晚榮忙道:「小乖乖,快說說,這姓顧的是什麼人。看那牛皮哄哄的樣子,比我都橫呢!」
這麼肉麻的話,他自己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偏偏秦小姐受用的很,臉色頓時溫柔了許多,輕笑道:「相公,有一件事情我沒告訴你。我在四川的時候,師傅老是在我面前說你壞話,說你油嘴滑舌、貪花好色、無恥下流——」
「哪裡——」提起往事,林晚榮便忍不住的笑了:「從前我剛到蕭家的時候,夫人便忙著處處算計我,千方百計想搾乾我身上的價值,逼我為她們蕭家謀福利。別說是人參燕窩了,就算能送我一口熱水,我也心滿意足了。」
高酋悚然一驚,嘿嘿笑著,不好意思的站起身來:「兄弟,是我老高錯了,我給你賠個不是!」
幾頂高帽子戴下來,高酋頓時喜不自禁,將那幾個包裹揣好,正色道:「兄弟你放心,我要是辦不妥當,也不勞你動手,我就自己把這腦袋割下來。」
「咦,這位老兄是誰?看著有些面熟。哦,想起來了,您是顧先生,那次我們城外見過的。」林晚榮笑道:「勞您關心了,小弟本來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哪知到了陰曹地府,閻王老爺說我陽壽未盡。還有八十年的清福沒有享受,就又把我給打回來了。慚愧,慚愧。」
「燒起來了!」秦仙兒驚喜道:「是高酋動手了!」
那侍衛應了一聲,抱拳道:「稟大人,這幾日,那正主在相國寺中禮佛,甚是安靜。我們也有兄弟喬裝潛入寺內,扮作沙彌,每隔半個時辰便要在他廂房周圍轉上一遭。今日徐渭大人回來之後,我們更是提高了警惕,加派了人手,監視的更加嚴密。那正主起初也未見異常,一直在廂房中不曾出門,約莫半個時辰前,我們兄弟再去探尋,哪知那房裡已空空如也,人影竟是不見了。」
蕭玉若自小到大便是以振興蕭家為己任,蕭家就是她的全部。眼下蕭家乍逢劇變,京中房屋家產蕩然無存,大小姐多年的努力毀於一旦,她心裡的難過自不用說了。林晚榮聽得感動,朗笑一聲道:「不要急。只要人安然無恙。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等蕭家重建起來,我就迎娶你和玉霜過門,叫這裡也成你的家。」
「地道?」林晚榮頓時神情一震:「是通到哪裡的?!」
她微微閉著眼睛,神情淒苦茫然,林晚榮看的心疼,忙拍著她香肩柔聲安慰:「哪裡沒了,這不就是我們的家麼?」
話聲還未落下,就聽外面傳來個嘻嘻哈哈的聲音:「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林晚榮鼻子裡嗯了聲,隨手掀起簾子,眼光不經意往外掃了一眼,忽然發呆起來。
「什,什麼?」林晚榮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大,大小姐,你可不能亂說啊,我是清白的,我能對夫人做什麼?」
「相公,你壞死了!」秦仙兒雖是潑辣大膽,但似這般與相公相擁著被別的女子瞅了去,也還是頭一遭,心裡羞澀自是難免。好在這人是董巧巧,兩人在金陵就是舊識,對於這小妮子的溫順乖巧,她也喜歡的很。
「你敢?!」秦小姐扭住了他胳膊。惡狠狠道。林晚榮急急哎喲一聲,面現痛色,似是觸動了傷口。
睡到二更時分,林晚榮悠悠醒轉,秦仙兒悚然一驚,忙抱緊了他胳膊,露出個無限美好的身段:「相公,你做什麼?!」
見他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高酋正下臉色,小聲道:「林兄弟,你有傷在身,那事情,就讓我去辦吧!你放心,若是辦不好,我老高也沒臉來見你了,直接在人家門前抹了脖子得了。」
秦小姐本也是聰明絕頂,見他表演的如此逼真,心裡暗哼了一聲,悠悠道:「我自然不會讓師傅嫁給那莫名其妙的人,不過麼,相公你說的書信,我身為徒兒,如何寫的來?倒不如相公你來書寫,那效果,想來比我寫要強上許多。」
「什麼?!」林晚榮大驚失色,一拍椅柄便要站起,卻忘了自己的傷勢。刺骨的疼痛自腿腳傳來,他額頭冷汗直滴,頹然的軟了下去。
「胡說八道。」大小姐嗔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卻是掩不住,再也無暇追問夫人的事情。她幽幽嘆了一聲,緩緩俯下身來,將頭埋在他胸前,無聲落淚:「林三,娘親要走了,我們的家也沒了,我,我該怎麼辦?」
林相公大手摀住她小口,不讓她發言,苦澀笑道:「瞧你,又想岔了吧。其實,我是怕你師傅嫁了人之後,你會心裡難受——」
「那就好。」林晚榮呵呵一笑,緩緩解開那包裹,裡面卻是數個捆紮的緊緊、略小一些的包裹,形狀各異,輕重不一。
「那地道似是新挖開不久,通到城中一處民宅。在此民宅附近,我們又發現了一口地道,是通到城外十里的樹林中。」
仙兒對自己相公的性子甚為瞭解,懷抱兩個美人,他要不動些手腳,那就不是林三了。她咯咯嬌笑,柔聲道:「相公,你想寵愛巧巧,現在卻不是時候。待到傷勢好了,你要怎樣,她還能不依你?!」
秦仙兒哼了一聲:「不勞你擔心,他也是我夫君——高酋,快動身了!」
「便會胡攪蠻纏。」見他滿頭的大汗,似是牽扯到了傷口疼痛無比,大小姐心疼的緊,忙將他右手放下。柔聲道:「好好說著話,要你發什麼誓?我便信你還不成麼?!你說那日不曾做過壞事,那平日裡可有對不住娘親的地方?!」
好可怕的懲罰啊,林相公倒抽了口涼氣,忍住笑搖頭輕嘆:「仙兒,你幹嘛要這麼折磨我?我實在想不出,還是讓她嫁了吧——嫁誰不是嫁啊?!」
「仙兒姐姐壞死了!」巧巧面紅耳赤,偷偷瞅了大哥一眼,急急低下頭去。
大小姐眉頭一皺,對他的話甚是不解:「你說什麼,什麼更年期?!」
秦仙兒嗯了一聲:「顧秉言雖然不是帝師,但他的身分也非同一般。他是顧先生的獨子,蒙皇祖恩典,自幼便與父皇、誠王一起讀書。雖未封爵位,卻堪稱半個王爺,父皇也要叫他一聲秉言弟!」
秦仙兒笑道:「相公,你莫非不是我大華人,怎麼連這顧家父子都不知曉?!」
大小姐抬起衣袖,輕擦了擦眼角,淚珠卻是越落越多,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她竟是嚶嚀一聲,摀住面頰哭泣了起來。
又是水龍又是圓木的,許震這小子倒是準備的周全,林晚榮看的暗笑不已,大手一揮,眾侍衛便如虎狼一般,跟隨在許震軍後,衝入王府。秦仙兒皺眉道:「這將軍怎麼看著有些眼熟,似乎在山東時見過——哦,相公,他是你手下——」
問心無愧?徐渭哈哈大笑著搖頭:「我與此人同朝為官二十餘載,豈能不知他心性?不說別的,單說他暗中栽培白蓮教禍亂大華,那便是地地道道的奸人!遑論勾結倭人胡人、背叛祖宗了!」
「這有什麼不敢寫的,有勞公主研墨了!」林晚榮嘻嘻一笑,抓起毛筆。便在那潔白的信箋上,刷刷刷的畫了起來。
火光中,幾個侍衛閃身而進,興奮道:「大人,可要動手?!」
他口燦蓮花,說的栩栩如生,連地上的石頭也能開出花來。被相公一陣忽悠,聯想自己的實際情況,越想越是有道理。秦仙兒輕泣一聲撲進他懷裡:「相公,我要做你心裡的第一,也要做師傅心中的第一。你幫幫我!相公,仙兒最愛你了——」
見高酋順利潛入,林晚榮這才點頭,抓著仙兒的小手已經滿是汗水。大事已經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是等待高酋的暗號了。
見他笑得下賤,秦仙兒惱火的在他胳膊上扭了幾下:「你可不許再占和-圖-書師傅便宜,我告訴你,師傅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若惹惱了她,她在你身上下個蠱,叫你永世不能近女色,到時候你後悔就遲了。」
數千人馬一陣風般湧向王府,當先的數十位斥候將王府朱漆大門拍的噹噹亂響,大喝起來:「快些開門,我們是城防衙門,特來救火——」
「哪是笑了。」林晚榮嘿嘿了兩聲:「我是在想,什麼時候挑個好日子,叫大小姐照顧一下我!」
「咦,轎子怎麼晃起來了?!林兄弟,公主,你們沒事吧?!」高酋看的奇怪,急忙出聲相詢。
「這事情終於要有一個了斷了。」林晚榮嘆了一聲:「算起來,誠王還是你的皇叔,仙兒,你能下的了手麼?!」
女人是感情動物,這話還真是不錯,如此緊張的時刻,這丫頭卻興起了談情說愛的心思,直叫林晚榮哭笑不得。他在仙兒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平靜背後,往往醞釀著狂風暴雨,而且是最為猛烈的狂風暴雨,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秦小姐輕嗯了一聲,慚愧的低下頭去,無限溫柔道:「相公,你對我真好。」
這姓安的狐狸精。林晚榮心中一蕩,在仙兒臀上緩緩撫摸著,嘿嘿笑道:「那我就先淫你這小淫|魔,再淫那個大淫|魔!」
秦仙兒聽他在自己面前對巧巧情深款款,心裡卻不覺得酸楚,對巧巧這樣的可人兒,連自己都疼愛無比,何況這天生多情的相公!見林晚榮堅定的模樣,她心裡生出些莫名的感動,與巧巧一起擠進他懷裡,默默道:「相公,我也永遠都伺候你。」
暖香溫玉在懷,雖是牽扯的傷口疼痛,他卻生生忍受了下來,這樣的豔福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蕭玉若哼了一聲,似是想起某些事,急急低下頭去,臉上升起一抹紅雲。頸脖間晶瑩無瑕的肌膚。映襯著她桃花般鮮豔的臉頰,美豔之極。
「那就嫁你——」秦小姐一急之下,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只說了一半便心生駭然,急急的摀住了小口,面色又紅又白,甚是惱怒!
「也沒想什麼。就是希望這木屋建好了,能讓我幹點偉大的事情。」林晚榮嘻嘻道。
喊了半天,裡面才傳出一個顫抖的聲音:「大膽,此乃誠王府,爾等怎可擅闖?!」
林晚榮在仙兒豐挺的玉|乳上偷偷摸了一把,哈哈大笑聲中一手握住巧巧玉指:「小乖乖,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覺,是不是想我了?大哥也好久沒吃過你做的蓮子粥了,心裡想的很。」
「破個王府倒是簡單。最重要是接下來的事情。」林晚榮暗哼了一聲,嘻嘻笑道:「仙兒,我們也進去吧,這王府大的很,我給你介紹幾樣好玩的東西。」
林晚榮笑了笑,不經意道:「她這是感激我救命之恩罷了,可以理解的,過不了幾天,便又恢復原狀了。」
林晚榮嘿嘿一笑,對著玉若勾勾指頭。大小姐輕嗔一聲,緩緩俯下身去,耳朵湊在他嘴邊,聽他說話。
「原來安姐姐這麼瞭解我啊,把我的優點都說全了,慚愧,慚愧。」他騷騷一笑,不見愧疚,卻是滿臉得色:「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你師傅這麼說我壞話,我怎麼敢占她便宜呢!」
話聲未落。便聽「砰」的一聲,對面王府側壁中。兩簇火光沖天而起,熊熊燃燒中。煙柱直達雲際,那鮮豔的火光,便似是新生的朝霞一般映紅了諸人的臉頰。
見他心思已決,心知再勸也是無用,秦仙兒神情堅定道:「相公,我和你一起去!」那夜,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若不是他福大命大,怕是早就丟了性命。秦仙兒自覺心裡愧疚,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他。
一時口快說漏了嘴,林晚榮哦了聲,笑著道:「其實也不是踏春,我是奉了你父皇的密旨,去執行一項絕密任務。真的很絕密,事關我大華榮辱,打死我也不能說的!」
「既然這樣,那徐大人怎麼研判?」林晚榮嘆了口氣,無奈問道。
巧巧嗯了一聲,在他身邊坐下,溫柔道:「夫人還在忙碌,說是再為你熬上一鍋人參血燕,等你明早起來吃,我忙著給她打下手。大哥,你想吃蓮子粥的話,我現在去給你做。」
呸!大小姐輕啐了一口,臉頰火燒一般。林晚榮拉住她手,感受她顫動的心房,只覺溫暖一片,旖旎的心思便都放下,盡情享受著兩情相悅的滋味。
林晚榮眼眶微微發紅,溫柔道:「小寶貝,等我傷好了,大哥也給你做頓好吃的,只為你一個人做,誰也不准跟你搶!」
我寫?林晚榮心裡動了一下,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只是見了仙兒灼灼的眼神,便知道這是她故意設下的圈套,頓時兩難起來。不寫吧,倒似乎是顯得自己心虛了。要寫吧,在這丫頭的注視下,我如何能寫出一篇既感動自己、又感動安姐姐的情書?
蕭玉若擦了淚珠,哼道:「我才不要落淚,都是你鬧的,自打金陵與你相識,你便不住勁的折磨我,沒叫我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
響箭?!林晚榮大吃了一驚,老徐那邊出事了!!!
「那個,聽二小姐說過一點。」他急忙眨眨酸漲的眼睛,驚疑道:「大小姐,夫人為什麼要走?!」
林晚榮指著高酋帶來的包裹,微笑道:「高大哥,你知道這裡面裝的什麼嗎?」
「去做賊,要那麼多人幹什麼。」林晚榮嘿嘿一笑,面帶得色:「高大哥武藝高強,頭腦也不簡單,辦這事,再合適不過了。」
「不行。」仙兒和巧巧同時驚叫了起來。
林晚榮搖了搖頭:「這幾日也是忙壞了青璿,她又懷有身孕,更是勞累的很。就叫她好好歇歇吧,等把事情辦完了再告訴她。」
「相公,你要高侍衛去做什麼?這麼大的事,他一個人能勝任麼?」等望見高酋動作迅捷、矯如狸貓,似一縷青煙般向前奔去,秦仙兒甚是不解的問道。
這妮子就是嘴硬心軟,肖小姐輕輕一笑,在林晚榮手上緊握了一下,便鬆了開來,那溫暖的感覺,卻留在了心間。
在轎子裡坐好,秦仙兒便依偎在他身邊,正要吩咐起步,卻聽外面的高酋壓低了聲音恭敬道:「卑職高酋,見過公主!」
這樣的問題用腳都會答,林晚榮打了個哈哈,正要打擦邊球,秦仙兒小手卻摀住了他嘴唇,哼道:「不許說都喜歡,一定要說喜歡誰多一點!」
蕭玉若羞喜的嗯了一聲:「那你,還會回我們家麼?!」
前兩日是因為林晚榮受了傷,秦仙兒焦急之下無暇思慮那背後暗算之人,眼見他脫離了危險,心思自也活絡起來,疾點了點頭:「相公,你有傷在身,這事情還是讓我去做吧。你放心,那害你之人,我絕不會饒過他。」
見林三目光灼灼。似笑非笑,似是拿捏住了什麼把柄,顧秉言微一猶豫,頓時不敢接話。
「過獎,過獎!」林晚榮在她隆起的翹臀上輕摸了一把,嘿嘿淫笑。
那侍衛點點頭,滿面愧色:「他消失的異常詭異,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徐大人當下便控制了相國寺周邊,層層搜索——」
望著二人急切的表情,林晚榮長嘆一聲,神色嚴肅的搖搖頭:「這件事情很重要。若是辦好了,我就可以後顧無憂的北上,你們在京中也能安享太平。若是辦砸了,不僅是咱們家裡不得安寧,就連我們大華,也會禍患連連。這事,我一定要親自去看著,才能心裡安穩。」
「相公恁的小看我了。」秦小姐嘟著小嘴不滿道:「連父皇都要辦他,我還有什麼顧忌的?!」
「我發誓——」林晚榮剛舉起右手,便覺一隻溫軟的小手壓住自己嘴唇,大小姐焦急的聲音溫柔響起:「還發個什麼誓言,我信你便是了。你這人,連著自己的傷勢一點都不顧,便是要氣死我了。」大小姐眸中含淚。氣惱的望著他。
難怪相公從不用毛筆呢,原來他沒念過學堂,秦仙兒掩唇一笑:「相公,你在哪裡請的夫子。教你這筆墨自成體系,天下無人學的來!」
「大小姐,瞧你說的。」林晚榮正色道:「我什麼時候不守禮節了?!」
年輕小將疾一揮手:「天子腳下,誠王府中,豈容縱火。所有人等,速速下馬。撞開大門,接上水龍,隨我去救王爺。」
「大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處置?!」見林大人情緒似乎好了許多,還有功夫與公主調情,那侍衛急忙抓緊時機請示。
到了二樓一間空房,此處居高臨下,透過窗戶,不遠處誠王府宅的大門都看的一清二楚。此時夜色已深了,王府大門緊閉,兩個碩大的紅燈籠高高掛起,泛著淡淡紅光,兩座威猛石獅子靜立其下,形態兇惡,煞是嚇人。噹噹的報更聲傳來,已是二更將盡,三更來臨時分。
「走水。哪裡走水了?!」一聲彪悍大喝。遠遠奔來數千人馬,盔甲錚亮,軍容整齊,似有凜冽殺氣撲面而來,當前的一員年輕小將高聲問道。
大小姐輕輕望著他,柳眉彎彎,嬌俏秀美,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鮮紅的小嘴彷彿新生的櫻桃一般嬌豔欲滴、紅潤誘人。她臉上似是打了一道薄薄的胭脂,帶著微微的粉色,豔如三月的桃花。黑白分明的瞳眸,彷彿秋天的湖水一般清澈,絲塵不染。
這裡面古怪多多,林晚榮想來想去也弄不明白,索性不去管他了:「徐先生,依你所言,現在我們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相國寺這邊,是不是?」
見他只顧著打馬虎眼,說了半天還是不知道派高酋去幹什麼,秦仙兒無奈的白他一眼,再不說話了。四周空曠寂寥,聽不到一絲的聲響,對面王府中靜謐異常,偶爾傳來巡更的梆子鼓聲,在這夜色中聽著格外的清亮刺耳。
「玉若,你要相信我,自前天晚上你提醒我之後,我就嚴格要求自己,時刻警惕著,絕不做不該做的事情。咦,對了,那天出事之前,你說要照顧我的,到底是如何照顧?」他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臉上神色卻是一板一眼。甚為正經。
說話?我與她說什麼?!林晚榮搖頭苦笑,今日已經醒了一天了,玉若玉霜都來看我了,唯獨夫人沒來過,她還在這個時候提出要回金陵,擺明了是不想看見我。救命恩人彷彿變成了仇人,真弄不明白她怎麼想的!
行到一處小巷裡,前面早已有一頂小轎在此守候了。徐渭掀開簾子從轎中走出,疾步行了過來:「林小兄,你可來了!」
巧巧連連點頭,心頭微赧,只顧著與大哥敘話,差點連正事都給忘了:「大哥。高侍衛來了,在樓下候著你呢。」
林晚榮呵呵直笑,生受了她這一記小懲。房中只有她二人,大小姐緊緊拉住他的手。溫情脈脈凝望他,二人都不說話,這般溫馨的時光便彷彿回到了在金陵獨處的時刻,恬靜之極。
「什麼不好了?!慢慢說!」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林晚榮壓低了嗓子,黑著臉沉聲道。
高酋慚愧的低下頭,將他臂膀抓的更緊,眼眶濕潤:「是我老高的失職,才累你受如此重傷,差點連性命都沒了,我老高對不起你。兄弟,你給我幾下吧,這樣我心裡才會好受——」他嘩啦一聲拔出佩刀,便往林晚榮手裡送。
林晚榮嘻嘻一笑:「本來還是有些疼的,不過見了你,就什麼都好了。要是大小姐再施捨一個香吻,那就好的更快了。」
年輕小將嘩啦一聲拔出寶劍,大吼道:「王府走水,大門緊閉,莫非是有人要害王爺?天子腳下,豈容惡徒逞兇,兄弟們,快快撞開大門,救助王爺——」
林晚榮正色道:「俗話說的好,女生外向。仙兒,你仔細想想,自從跟了我之後,你與你師傅之間的聯繫,是不是沒有以往那麼密切了?」
她起身就要走,林晚榮忙拉住了她,見她雙眼佈滿血絲,顯是幾天幾夜沒有睡好,林晚榮頓時心疼起來:「傻丫頭,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大哥喜歡吃你做的蓮子粥,要吃十輩子呢。」
有仙兒跟在身邊也好,憑她的功夫,沒有幾個人能奈何的了她。林晚榮點了點頭,秦小姐這才展顏一笑,甚是嫵媚。
仙兒擦去淚珠咯咯一笑:「師傅早說過了,你是絕世的大淫|魔,功力和她有的一拚!」
「高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林晚榮嚇了一跳,忙伸出手去扶他,卻瞬間牽動身上的傷口,疼痛難抑。
「巧巧,你這麼晚來尋相公,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三個人笑鬧了一陣,秦仙兒問道。
「沒事,沒事。」見仙兒這丫頭臉頰火紅,胸前衣衫半裸,露出象牙般晶瑩剔透的胸脯,林晚榮大手在她玉|乳上輕點了一下,仙兒嚶嚀一聲,渾身輕顫起來,光潔的藕臂,如蛇般纏上他脖子。
起火的地方,正是王府的柴房,高酋還加了些火藥進去。這一燒著起來,火勢極為劇烈,熊熊火光,耀紅了半邊天際。王府裡早已亂成一團,無數的丫環僕役,手裡捧著木桶盆盂,端著清水,急急向那起火的地方奔去。
「沒有,沒有。」林晚榮急忙叫了一聲:「小寶貝,你快進來。」
前面兩人林晚榮認得和*圖*書。都是徐渭身邊貼身的護衛,這兩人滿身塵土,臉上沾滿汗珠。似是剛剛趕來。
「相公,你到底是喜歡我多一些,還是喜歡她多一些。」轎子行出了幾步,秦小姐便緊緊依偎在他肩頭,幽幽問道,頗有些不服輸的勁頭。
大儒啊?!林晚榮笑了笑,我號稱大儒剋星,這樣的鴻學大儒,被我打倒的不知有多少了。
「哦,大哥——」巧巧忽然輕呼了一聲,身體微顫,臉上升起片片的紅霞。
「還有什麼。你儘管問吧。」林晚榮正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腰肢,彷彿觸摸綢緞一樣光滑的感覺,讓他心裡發顫,騷騷笑道:「你問你的,我做我的,咱們兩不耽誤。」
這丫頭夠霸道的啊,林晚榮愁眉苦臉半晌,湊在她耳邊輕薄笑道:「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喜歡你多一點啊!」
「啵」,也不顧眾人都在眼前。林晚榮興奮的在仙兒小臉上狠狠親了一下:「仙兒小乖乖,說的太對了,你真聰明!」
「當然是真的。」仙兒嬌哼了一聲,得意道:「相公你還不知道吧,師傅為了這次相親。特意準備了上百隻蠱蟲。她親口對我說,凡是她看中的男人,就每人下一隻,這樣他們就會永世都忠於她、永世不會背叛!」
林晚榮看的心動無比,拉住她手嘻嘻笑道:「當然了,有時候我也會粗獷點,但那也只是面對大小姐,其他時候我可都是一絲不苟的。」
「都備齊了。」高酋急忙點頭,從身後取出一個大大的包裹,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裡面裝的什麼。
「不行。我要和師傅永遠在一起,絕不能讓別的男人親近她。我不管,相公,你一定要想出辦法,要不然,你就三個時辰不准親我!」秦小姐臉色堅決道……
大小姐與他注視良久,終是緩緩收回目光,輕嘆了口氣,哽咽道:「你知道嗎,娘親要走了!」
和大小姐說了會話,見著她嬌羞的樣子,林晚榮心裡暢快之極,遙想二人第一次見面時大小姐霸道強勢的情形,恍然失笑之餘,卻隱有隔世之感。在大小姐小臉上親了一口,他忽然有一種強烈懷念的感覺,這次北上抗胡,若是能活著回來,一定要帶上所有老婆,再回金陵去看看。
「真——的?」林晚榮嚇得舌頭都大了,你還別說,以那騷狐狸的性格,真是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仙兒身上就隱隱有她的影子。難道和安姐姐親熱一次,就要終生受她的擺佈,這可怎麼辦?
林三漫不經心的點頭,自言自語道:「難怪顧先生要把王府燒著來烤火呢,原來王爺不在家!」
見他如此憤怒,臉都漲的紅了,仙兒咯咯一笑:「相公,你急什麼。師傅挑選多少個意中人,與我們也沒有干係啊。要真是她相中的師公,你我都看不中,到時候我就想個辦法把他們破壞了就是,想來師傅也不會說什麼。她最疼我了!」
笑了一陣,秦仙兒仔細盯住那歪歪扭扭的三個小字,輕聲念道:「口難開。口難開——相公。你要寫的信,便只有這三個字麼?連我都不清楚含義,師傅如何看的明白?!」
這話說的,難道一定要知道這姓顧的,才能算是大華人。他嘿嘿笑了幾聲,壓低嗓音道:「這個顧秉言麼,前些時候我去踏春的時候見過一面,當時他跟在趙康寧身邊,我也不知他是什麼身分——」
將心比心,相公的話確實有道理,秦小姐黯然低頭:「我不知道,師傅她,不會這樣絕情的。」
林晚榮唉了一聲,沒有說話,秦仙兒急忙順著簾子往外看去。
「不准瞞我,你是不是對師傅,做過壞事?!」秦仙兒咬著他耳朵,清香的口氣噴在他耳根,最後幾個字,卻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先不要急!」林晚榮攔住他,悠悠笑道:「徐大人,今夜事關重大,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把他困在相國寺中,絕不能讓他半途溜了!我這邊事成,便以煙火為號,你直接衝進去拿人,若有反抗,就地格殺!」
「是!」那侍衛應了一聲,急急去了。
這三個字歪歪扭扭,筆法用墨,就連尚在學堂的兒童也不如,若不是筆力尚有幾分虯勁,就比鬼畫符也強不了幾分了。
「你對娘親做了什麼?」與大小姐的這種甜蜜滋味很久沒有過了,林晚榮正閉著眼睛愜意享受,忽聽蕭玉若語聲幽幽,在自己耳邊嘆了一聲。
色心正在一陣陣的顫動,聽見仙兒的話,卻嚇了一跳,他頓時渾身繃緊了,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仙兒,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你師傅麼?!向來只有她欺負我的,你何時見過我欺負她?!就算我想欺負她,也沒那本事啊!」
行到王府對面的小巷,鑽進一間寬敞的民居,小轎這才停下。林晚榮瞅了一眼,今日來的地方,卻是一個兩層小樓,與前幾天誠王路過的那間居所相隔甚遠,徐渭辦事,著實謹慎的很。
聽說他謹守禮節,寧願冒著斷腿之痛也要遠離夫人,大小姐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輕道:「真的?你何時變得這般守禮了?」
仙兒撇了撇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與蕭家姐姐在杭州的事情,她都對我講過了,相公,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求個姻緣籤?!我也要你親自給我解!」
那邊廂,許震想來也是知道了顧秉言的真實身分,這是一塊不能動的硬骨頭,打不得,摸不得,直叫他進退兩難。
這時候搜索能有什麼用?誠王既然如此安排,只怕早已有了萬全之策。這事還真奇怪了,難道誠王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那徐渭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脫,誠王簡直神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林晚榮聽得頭大。本來安排的挺好的,卻不知從哪裡殺出這麼一個顧秉言。別看這小子沒有官職,那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實權派,有他老爹罩著,連皇上也不能輕易辦他,何況是許震!
「那就好。」林晚榮雙眼放光,嘿嘿直笑,看看外面天色已是不早,哼了一聲道:「月黑風高殺人夜,咱們這就動身吧!」
「回,當然回了。」林晚榮正經道:「要是不回去,我到哪裡再尋個小姐讓我欺負?!」
林晚榮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笑著道:「仙兒,你知道我們今夜要對付誰麼?!」
林晚榮訕訕笑了笑,心有不甘的將大手自巧巧胸前衣衫裡退了出來,手指餘香猶在,那滑膩的感覺縈繞心頭,卻只能心動,不能行動。
「你才死了呢!」秦仙兒嬌叱出聲,冷冷哼道。顧秉言即便是帝師之子,卻怎能敵得過這血統純正的皇家公主,便啊了一聲,住口不語。
「你胡思亂想什麼。」肖小姐似是看穿了他心思,晶瑩的小手指在他掌心劃了一下,輕輕笑道:「該是我知道的事情,我自然知曉。不該我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會去問,你莫要擔心就是了。」
望著那熊熊大火,炙熱的感覺,連身處對面的秦仙兒也能感受的到,眾人沉默著。
「我也過的不安生啊。」林晚榮笑著,在她手心撓了一下,神色淡淡,語聲卻頗是堅定:「可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時候,我卻開心的很。」
林晚榮嘿嘿陰笑:「這件事一個人做不來,須得大家一起去,打群架的事,我最喜歡了。」正說著話,便聽繡樓下的園子裡傳來一陣輕輕的響動,接著便是咚咚的腳步聲。
「更年期吧。」林晚榮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順口胡謅。
「時辰差不多了。」林晚榮微微一笑:「高大哥,人手都安排好了嗎?!」
顧秉言臉色大變,緊緊盯住了他:「你,你是林三?你沒死——」
顧秉言見他裝腔作勢,忍不住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道:「林大人好福氣,顧某祝你長命百歲!」
「徐先生,對頭有無異常舉動?!」將聖旨揣入懷裡,平靜了一下心情,林晚榮朝徐渭道。
「保護王爺,保護王爺!」千餘軍士呼喊著口號衝進內宅,也不知是誰伸出一腳,正中那胖管家的屁股。
看起來都安排好了,林晚榮安定了些,只是他有種奇怪的直覺,今夜的事情,斷不會如想像中的那麼順利。
「你們也不要擔心。」見兩個女孩互相打眼色,也覺得自己辭色似乎過於嚴厲了些,林晚榮笑道:「這事也談不上什麼危險,只需要我在一邊看著,用不著我親自動手。再說了,你們看我現在這樣子,想動手也不成啊。」
「高大哥,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二人笑了一陣,林晚榮神色正經問道。
秦小姐哼了一聲,嘆道:「你這是不知師傅的性格。師傅雖外表放蕩不羈,內心卻是清高的很,天下男子在她眼裡都如草芥,哪有人能激起她半分興趣。她是罵你不假,但我與她相處二十餘年下來,你卻是她第一個念在口中的男子,看著是罵你,可難道就不是記掛著你麼?」
他動作甚快,眨眼之間就已完成,秦仙兒掃了一眼,卻是有些愣住了,原來那潔白的信箋上便只有三個字——口難開!
「相公,相公,你怎麼了?」見他發呆,秦仙兒急忙輕推了他幾下。
「不能什麼?」見仙兒臉色發紅,神色扭捏,林晚榮道。
望著肖青璿笑意盈盈、淡雅如仙的模樣,林晚榮心裡又喜又悲。喜的是,青璿果然不愧我的好老婆,如此的瞭解我,我真是沒娶錯人。悲的卻是,她能這樣準確的猜中我的心思,那以後我還有何秘密可言——仙子姐姐和安姐姐怎麼辦?!
不會吧!林晚榮哀歎一聲,本想著還留點隱私的,這下可就好,變成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
我倒。這丫頭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林晚榮哈哈大笑,在她翹臀上摸了一把,調笑道:「你老公我雨露充足,要是不給她,那施給誰呢?」
「相公,你怎麼了?!」秦仙兒與他貼的正近,在這轎中環境特殊,夫妻二人做一些摸摸抓抓的遊戲,雖不能真個銷魂,卻更有一種情深火熱的刺|激感覺。忽然感覺到相公的動作停了下來,秦小姐便似小貓般嚶了一聲,鼻息火熱的開口問道。
「你怎麼來了?」見青璿蓮步輕移,緩緩走到轎邊,林晚榮急忙自窗裡伸出手去,握住她纖細柔滑的手掌。
「大小姐,別哭啊。」見她淚珠紛紛簌簌,似是止不住的樣子,林晚榮也慌了神,忙拉住了她的小手笑道:「受傷的是我,挨痛的也是我,我都沒哭,你怎麼反倒落起淚來了呢?!」
「林兄弟,可是叫我?!」高酋在樓下等的不耐,聽他話聲響起,便咚咚咚的上樓來了。
許震帶領數千兵士撞開了王府的大門,眾人手持兵刃,殺氣騰騰的闖了進去。王府裡的丫環僕人哪見過這般場面,頓時嚇的驚叫失聲,丟開手中的桶盆,四散著逃去了。
「那倒是怪了。」與他鬧了一陣,蕭玉若心情好了許多,輕輕道:「既是你沒有做惡事,為何出事前後,娘親卻有這麼大差異!」
阿彌陀佛,是並列的第一,還有巧巧、凝兒、大小姐、青璿等等,排名不分先後!他心存愧疚,忙又暗中加了一句。
林晚榮急急嚥了口水,在她耳邊輕吹口氣,嘿嘿淫笑:「在這屋裡勾引小姐,這事情難道還不夠偉大?!」
「你知道了?!」林晚榮驚了一聲。
「青璿?!」林晚榮一驚,急忙掀開轎簾子,只見肖小姐便站在不遠處,脈脈含笑望著自己。月光下,她肌膚晶瑩透明,雙眸似是清澈湖水,臉頰帶著些淡淡的紅暈,櫻紅小口鮮豔欲滴,一襲淡黃鵝衫將她身段映襯的婀娜豐|滿,宛如七天的仙女下了凡塵。她身邊還站著洛家小姐,豐胸隆臀,香豔誘人,正朝林晚榮嫵媚偷笑。
林晚榮嘿嘿一笑,眼中冷芒疾閃:「夜黑風高,正是殺人之時。」
「過獎過獎,我隨便練練,就成這個樣子了,馬馬虎虎吧,正所謂,學的好不如娶的好,你看,我不就娶了國色天香的公主麼!」林晚榮哈哈大笑。將那信箋遞給仙兒。
林晚榮咬牙道:「狡兔三窟,徐先生,這道理你沒聽說過嗎?他在相國寺中如此平靜,未必不是轉移我們的視線。」
輕拍著微痛的大腿,林晚榮冷哼了一聲:「你燒我蕭家,我燃你王府,大家扯平!」
仙兒看了林晚榮一眼,只見他沉思點頭,臉上不見絲毫詫異。頓時醒悟了:「相公,你要派高酋去辦事?!」
這個可不好解釋,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我是說,夫人人到中年。考慮的事情多了,有時候焦慮難安,做出些讓人費解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出了府來,小轎便向北邊飛奔而去。高酋早已派人將周圍掃探一清,確認周遭無人,才敢往此行來。已經出過一次事故,高酋自然謹慎了許多,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他是出了名的滑頭,將前面半句話說的模模糊糊,叫人聽不清楚,後面半句,卻是字正腔圓,就連石頭也能聽懂。
「大哥,大哥,你睡了嗎?!」巧巧溫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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