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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家丁8

作者:禹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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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華皇孫

第十二章 大華皇孫

「真的?」肖青璿微笑望著他:「我怎聽說,那邊還有位美麗的奇人,每年都等著你去與她相會!而你也正好每年都要去一趟高麗!」
「那個。她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說起來,我之所以能遇到你們,她是立了首功的!可是除了我,她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朋友了。所以,她非常的寂寞。就提出了一個很合理的要求,希望我每年都能去陪她吃、陪她玩、陪她——咳,咳,陪她聊天!」
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在高麗王的再三邀請下,勉為其難的登上那金碧輝煌的馬車。高麗王站在他身側,慇勤牽著他衣袖,親自陪林大人入城。
這一驚嚇之下,她臉色頓時煞白,小嘴急吐,芳香如蘭,長長的睫毛帶著些淚珠急急顫動。楚楚之姿,美豔動人。
等到最後一道菜送上來時,原本喝的醉醺醺的高麗官員們瞬間睜大了眼睛,臉上現出歡喜之色。
法蘭西人隨船贈與他的十餘枝火器。都是單發的長銃火槍。雖比不上青璿贈給他的短銃精緻,射程卻要更遠些。
先生大喜過望,一把拉著她手:「好老婆,你怎麼也來了?不就是兒子打架麼,他打不贏,還有他爹呢!保準不叫咱們兒子吃虧就是!」
「去年?」林晚榮眨了眨眼:「石大哥的意思是——」
諸人在水原暫時停下,蕭玉若將帶來的貨品撥出一部分,在鬧市中免費發放。
林晚榮心裡有些汗顏,他雖掛名忠勇軍統帥,卻是頭一次與這些將士見面,望見軍士們崇敬的近乎膜拜的眼光,他倒難得的羞赧了一回。
「你是青璿姨娘?」
他緩緩站起身來,茫然四顧,圍繞身邊的都是洶湧的海水,天空便彷彿壓在頭頂。看不見陸地的影子,耳邊只有大海的咆哮和海鳥的嘯鳴。
大小姐便在一邊站著,林晚榮也不好意思說的太白,只得又在肚子上比劃了幾下。衝李舜塵眨眼。
大小姐嘖嘖稱奇:「長今。你這位師傅果然是個奇人。這花朵是怎麼種的如此嬌豔。永不凋謝?」
「小姐貴姓?哦,潘小姐是嗎?久仰久仰!請潘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本相師鐵口推斷、算命無數,生平從來不打誑語,在這靈隱寺外、西湖岸邊,那是有口皆碑的!——哇,從你手中這籤格來看,此是一支上上之籤啊!」
「有沒有盡頭,其實並不是一個問題。我想告訴大家的是,這個世界無限的遼闊,不止孕育了大華、突厥、高麗、東瀛和法蘭西,它還有更多的大陸、海洋、島嶼。在我們的這個世界,共有五大洲七大洋。我們大華所處,不過是其中一角,這個地方叫做亞洲。而那大海的盡頭,還有歐洲、美洲、非洲、大洋洲,還有我們尚未探索的每一個角落。」他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說出來的話卻是石破天驚。什麼五大洲七大洋,歐美亞非大陸,誰曾聽過這般聳人聽聞的事情?不僅是諸位少年人,就連聰穎智慧的大小姐和李香君,也無聲愣住了。
她這些年來,全心照顧繼承皇位的趙錚,未曾去過草原,對這小林伽,還是頭一次見。見這小傢伙生的雙目炯炯、虎頭虎腦,與林郎模樣已有九分相似,頓時歡喜不已。
「吧嗒」,小宮女手中的毛筆輕輕墜落,她顫抖著抬起頭來,望見眼前這笑嘻嘻的面容,兩顆豆大的淚珠瞬間湧出,一時說不出話來。
石長生嘖嘖驚嘆,他統領山東水師,距離高麗並不遙遠,那昔日的場景,自然極為清楚。林晚榮雖有戰報戰果,但對那具體細節卻並不知情,故才開口相問。
她摀住了火熱的臉頰,羞的話都不敢說下去了。
他將金刀收回懷中,心裡早將小妹妹感激了一千遍一萬遍。面對塔沃尼時,說話卻是半露不露,眼神高深莫測。
「塔沃尼你太客氣了。」他皮笑肉不笑道:「咱們可是老關係了,用不著這麼見外。對了,你這就要走了嗎?哎呀,我還沒來得及請你吃飯呢,遺憾,實在遺憾!」
「誤會,誤會,」大人大言不慚的打了個哈哈,拍拍她香肩道:「我只是感覺你身上有些異常的凸起,想親自檢查一番。」
蕭玉若無聲依偎在他懷裡,修長的頸脖早已紅的通透,彷彿塗了層鮮豔的脂粉,說不出的嫵媚誘人:「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麼?」
玉霜和巧巧捂唇輕笑,肖小姐紅著臉白了自己夫郎一眼。先生滿頭大汗,忙道:「誤會,誤會,其實這一式叫做鷹抓手。暄兒這小子自己給它改了名字!」
「好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李將軍,我想跟你打一個人,一位名震高麗的奇人!」
這倒是好笑,派一個跟我有過節的將軍來保護我?他無奈搖頭。
他肉麻攻勢一上來,蕭玉若便無能為力了,只得偎在他懷中,紅著臉應下。
她默默握緊了他的手,羞澀的不敢說話,潔白如玉的頸脖粉色一片,雙頰鮮豔似血,配上那晶瑩如玉的肌膚,頓時別有一番韻味。
聽他如此搪塞,二小姐哭笑不得。拉住出雲公主道:「姐姐,你說怎麼辦?」
那柔軟無比的感覺傳來。林晚榮心裡又酥又癢,呼呼喘了幾口氣道:「長今。我再申明一次,我真的不是個隨便的人!」
小師妹笑嘻嘻道:「姐夫,你真笨哦。這個是我的西洋名字!」
小宮女悲聲搖頭,哽咽著,斷斷續續道:「蕭大小姐,不關大人的事,都是長今的錯!大人打我罵我,長今心甘情願!」
沒想到我在高麗也是名人啊!林晚榮哈哈大笑:「李將軍,你眼光真不賴!」
那說話的絕麗少婦,眉目如畫,裙帶飄飄,便如畫中的人兒一般,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旁。
入了門,便聞一股淡淡的檀香拂過鼻前,浮躁的心神頓時緩緩平抑。
院子裡寬敞明亮,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朵。美麗動人。芳香撲鼻。雖已是秋末,卻不見百花凋謝。
長今與大小姐同時扶住了他,只覺他脈搏加速,心跳不知有多快。
和長今還真用不著客氣,林晚榮嘆了聲,一腳跨進房裡。
誰也沒有想到,本應輕鬆愉快的高麗之旅,竟然要以萬炮轟鳴開始。蕭玉若依偎在他身邊,緊緊抓住他的手,一刻也不肯鬆開。
他說一套做一套。大手緩緩摩挲,極是起勁。
「林,這協定可是我們法蘭西先達成的。」塔沃尼緊張的抓住他的手:「貴國可要有誠信啊!」
法蘭西人愣了愣,旋即大笑起來,在一個東方人身上見到這種典型的西式幽默,卻讓人更加感嘆他們的聰明與智慧。
「什麼?這個小兔崽子——」被自己兒子鄙視了,先生頓時暴跳如雷,正要去尋他算賬,卻聞身後噗嗤輕笑:「你啊,也不知多大年紀了,卻怎還與自己的兒郎鬥氣?」
「真的?」李香君大喜:「那你再喊幾遍我聽聽。」
他手上的金刀是小妹妹親手相贈。乃是突厥的至尊國寶,可謂吹毛斷髮、削鐵如泥。面對西洋人的鐵甲,竟也差點捅不破,其鋼板堅硬可見一斑。
石長生海戰經驗豐富,聞聲臉色立變,嘩啦擋在林晚榮身前,疾搖手中小旗,大喝道:「各營預備,聽我號令,準備開炮——」
登陸的這地方叫做木浦港,隸屬於光州府,也是昔日東瀛搶灘的要地之一。那一戰,高麗的八萬壯丁損失了六成,已無再戰之力,全國軍務便由忠勇軍接管了。
與蕭玉若出了王宮,大小姐笑著道:「你與那高麗王嘀嘀咕咕、鬼鬼祟祟。在談些什麼事情?是認親戚麼?」
「是的,元帥。」少年們齊齊彎腰答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林晚榮重重哼了聲,還沒開口,瞭望臺上的蕭玉若,忽然用力揮舞著手中的遠望鏡,興奮道:「高麗,我看到高麗了!」
高麗大叔果然很聽話的搖了搖頭,大小姐忍俊不禁,咯咯嬌笑起來。
「唉,」大人忽然沉沉嘆息了聲:「其實偶爾來一次也無所謂,情趣嘛!但是,你最起碼得讓我醒著吧!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
林晚榮眨眨眼:「我找人打聽的啊!」
蕭玉若見他支支吾吾扭捏不安的樣子,忍不住哼了聲,笑著道:「他的意思是。這位徐小姐,是否有了身孕?」
蕭玉若在他臉上輕按了下,又是無奈又是歡喜:「要早知今日會受你的欺負,遇見你的那天我便將你整治好了,哼!」
先生大剌剌點頭,極為正經的望著她:「我觀小姐面如滿月、眸似春|水,眉間隱有一股清新的空氣,彷彿這三月的西湖,春雨欲來,美不勝收啊!來來來,把你小手伸出來——哎呀,你這手心的脈絡,就仿似紅線凝聚、桃花盛開,正是喜事降臨之相!恭喜小姐,賀喜小姐,要不了幾日,你就會遇到一位中意的郎君啊!」
愛老虎油的典故,在林家乃是眾口相傳的秘密。望著那垂頭認罪的夫君,肖青璿忍不住長嘆了口氣,默默拉緊他手:「你啊,你啊,家裡等著一個,西洋又要回來一個,這可怎生是好?」
蕭玉若也是頭一次乘大船出海,起初還有些眩暈,好在思念號體積龐大,黃海風浪也算平穩,再加上夫婿站立身側,正是新婚燕爾之時,那愛的力量無比巨大,她竟是極快的適應了。
林晚榮看了幾眼便有些感嘆。這是貨真價實的鐵甲船,絕非在木舷外面包裹鐵甲那樣粗糙。能將鐵皮切割拼裝。西洋人的機械水平,確實已發展到了一定水準。只是船身兩邊的大槳和船頭船尾的風帆讓他心裡稍微有些慶幸,西洋也還沒有完全進入蒸汽時代,這是一個可以追趕的契機。
林晚榮聽得勃然大怒,收拾我?這是什麼師傅,竟敢如此囂張?他嘿了聲,站起來道:「那好。我現在就去拜訪你師傅,看看這是哪路神仙!」
林晚榮哼了聲:「小師妹,派你們去留學,是希望大家學習西洋的先進東西,將來回國之後為民眾造福。而不是叫你們崇洋媚外,還沒留學,就把自己的名字給改了。要真是這樣,這趟西洋不去也罷。」
你請客吃飯,那最後掏錢的鐵定是我!塔沃尼心知肚明,忙道:「應該是我請您才對,只可惜,近幾次去您府上拜訪,大人都不在家。等明年來了,我一定帶上路易陛下最好的廚子,請您和您的家人吃最正宗的法式大餐!」
「是嗎?哦,我最近去了趟突厥。你也知道,仗打贏了,但是還有很多後續的事情要處理不是?和突厥人打了這麼多年,突然沒了對手,還挺想念的,也不知道下一個和我們打仗的會是誰?哦,塔沃尼,你千萬別誤會,我可不是什麼好戰分子,只是看不慣別人欺負我們而已,哈哈!」
「這便是我們高麗人為何如此崇敬徐醫女的原因了!」李舜塵揚起頭道:「王上得知內情後,心中愧疚不已,對這個自幼漂泊的女兒無比的寵愛,超越了所有子女,他曾數次要將徐醫女劃入宗親府列為尊崇公主,卻被徐醫女拒絕了!」
她潔白如玉的腳踝上,那兩抹鮮豔的紅繩無聲飛舞,便彷彿世上最美麗的顏色。
林晚榮手心微顫,恍然如夢的長長抒了口氣,疑惑道:「大小姐,你知不知道,香君今年幾歲了?」
泰坦尼克號?名字好聽,但是綵頭不好。愛妻號?大小姐鐵定喜歡,但是青璿她們也鐵定會吃醋。思來想去,實在沒轍,只得拉住玉若的手道:「暄兒的名字就是你起的,好聽之極。這次還是麻煩你來吧,我沒什麼要求,聽著順耳就行!」
「這有什麼好笑的?她們要知道你在這裡遍嘗高麗美食,肯定羨慕壞了!」林晚榮嘿嘿道。
接著便是隆重的午宴。為了迎接他到來,高麗人確實費盡了心思,傳統的冷盤自不必說,還特地準備了許多大華傳統的珍饈佳餚,堪稱豐盛。
聽高麗王講完了國勢,便臨到林元帥致辭。他只說是來此慰問大華忠勇軍,並順帶拜訪一位絕世奇人。高麗百官聽他沒有提出什麼特別的要求,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一時氣氛輕鬆起來。
這個要求太過分了吧!林大人無奈一嘆,低頭間。只見她那薄薄的裙衫抖落鬆散。露出內裡鮮紅的褻衣。兩團雪白的柔軟高高聳起。一道溝壑深不見底,叫人眩暈。
法蘭西人情意殷殷,心裡卻是暗自慶幸,幸虧在連雲港停靠了,見到了林大人,要不然。哪會知道不列顛和葡萄牙人也來搶生意了呢,萬幸,萬幸!
少年們激動的臉色通紅,以無比敬慕的眼光仰望著他,呼喊聲此起彼伏。
林晚榮急忙抬頭,那飛奔而來的少女看似十四五歲年紀,髮髻隨意的紮起,唇紅齒白,嬌豔俏麗,正朝他微笑,卻是小師妹李香君。
他心中溫暖,眨著眼睛道:「那好啊,就請大小姐親自動手吧!」
「要不是你這船上每日能沐浴更衣,鬼才願意過來呢!你說是不是,蕭姐姐?」李香君抱住大小姐的胳膊,憤憤不平的哼了聲。
高麗王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話都說到這兒了,我也不瞞你了。這位藥師,本是不願意見你的,為貴客製作藥膳,也是我催促了好幾遍,她才勉強答應下來的。而且事先說好,製完即走,不在宮中多待一刻,我也答應了。」
石長生站起來。欣喜笑道:「那抗胡一戰,便是我們大華百年來的榮耀。表哥來信,言必提起林帥威名。長生仰慕不已。實則去年征討白蓮,長生便已親眼所見林帥威武了!」
「哦。這個,也許是明天,不過呢。更有可能就是今天,說不定就在此時。」先生眨眨眼,一本正經道。
肖青璿笑著拉過二小姐:「妹妹,你都有身子的人了,可千萬莫要魯莽!」
這三個字出口,她便身子一軟,嬌弱無力的倒在他懷中,淚水嘩啦嘩啦,欣喜的放聲大哭。
他拂了拂袖,臉色黝黑,眉毛飛揚。氣勢極是威嚴,說出來的話已是極重。
二小姐眨了眨眼,忽然拍手笑道:「我知道。愛老虎油!姐姐教過我的!」
李舜塵望著他,猶豫了會。小聲道:「請問大人打聽徐醫女的事情。是要去看她麼?」
他心情大好,牽著大小姐的玉手跳下瞭望臺,興奮道:「石大哥,前面就是高麗的光州府了。吩咐兄弟們加把勁,咱們今晚就登陸了!」
「不是壞人?」肖小姐狐疑的望了他半晌。才拉住他手,溫柔道:「林郎。她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小師妹丈量了下黃海到南海的距離,喃喃道:「光我們大華的海境就是如此之長,那此的距離法蘭西,豈不是相隔幾千幾萬里?」
這般情景,直到過了天安、漸近水原,才慢慢地有了改善。人口漸漸密集,城牆越來越高,喧鬧的集市也多了起來,隱隱露出些繁華模樣。
塔沃尼見他與李香君說話甚為親密,忍不住道:「林,這位露茜小姐,是你什麼親戚?」
有忠勇軍駐守,高麗大局已定,就算高麗王有心想改變現狀,只怕也無能為力了,這些小手腕,只不過徒增笑柄而已。
大小姐惱怒的白了他幾眼,急忙探過身去,輕輕拍著小宮女的香肩:「長今姐姐,別怕,有什麼話就說!他要敢開口罵你,我替你教訓他就是!」
「是嗎?」林晚榮哈哈大笑,從懷裡摸出一把金色的彎刀,刷的一聲朝前刺去。
「所以你就——」林晚榮望著她,驚訝不已。
「原來徐小姐身世如此的坎坷!」蕭玉若搖頭感慨著:「她本應是高麗的公主,可高麗宗親名冊中,卻為何沒看到她的名字?」
在那不遠的河岸處,兩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正扭在一起翻滾廝打,全身上下都沾滿了泥巴,煞是好看。
這一次,他卻是錯怪了全羅道的觀察使大人。李舜塵本就是高麗最傑出的將軍,何況經此大戰之後,高麗人才凋零,能拿出手的也僅此一人了。
論起陰謀奸詐,長今縱然聰明,又哪是老謀深算的高麗王的對手?小宮女的一片真心,卻也叫人感慨,林晚榮微微一笑,在她柔順的秀髮上輕撫了幾下,正色道:「我雖然不屑他的手段,但是,無論從政治還是親情角度,他這樣做,都是無可厚非的,我能理解。」
高麗王肌肉抽動了幾下,笑容有些僵硬,尷尬道:「是,是,感謝大華盛情!」
徐長今望著他們親密的打情罵俏,眸中流露出深深的仰慕,她無聲的拂起簾子,臉上泛起鮮豔的粉色,柔聲恭敬道:「大人,您請進!」
她這一起身,便露出長裙掩映下凸起的小腹,看那模樣,足有七個月的身子了。
「哪裡,哪裡!」林郎不好意思的打了個哈哈,牽著她的小手,疾速往裡行去。
打到鳥毛也能算好槍法?!這老小子的馬屁功夫。倒是與他的大華語一樣,進步神速啊!林晚榮哈哈大笑著拍拍發熱的槍管:「塔沃尼,你們這火器。在瞄準的精度和抗後座力上,還要多下些功夫啊!」
他與蕭家小姐是許了婚書的夫妻,這趟一起出海。路程遙遠,二人朝夕相處、情真意切,傻子都知道會發生什麼。蕭夫人為他們準備這一切,卻也是心疼大小姐。
林晚榮愣了愣,忽然在她光潔如玉的臉頰上親了下,嘻嘻道:「不是你說,我倒還沒想起來!原來我和高麗王,還真有些沾親帶故,慚愧,慚愧!」
「爹!」林伽興奮的抱著他脖子:「我可找到你了!」
那陣陣的回聲在海面上飄盪,經久不息,直到先鋒號的風帆走的不見了蹤影,卻仍在他耳邊不斷盤旋著。
林晚榮掃了幾眼,正色道:「這裡是東沙群島,在南海之上,也是我們大華的海境。」
那奇人的住處緊鄰著醫鋪。跟著小宮女慢走了幾步。便進了一個院落。
林晚榮微微一笑:「你們小小年紀,就要漂洋過海、不遠萬里的去海外求學,心裡害怕麼?」
漢城府乃是高麗的都城。高高的城牆寬廣綿延,雖才經歷了戰火,依稀能見昔日繁華模樣。
他口乾舌燥,輕聲喚道:「大小姐。大小姐——」
第二日一早便開拔,自光州往北,經全州、清州、天安數郡,向漢城府進發。
林晚榮想起昔日二人曾同場競技,自己還曾捉弄過他幾次,忍不住望著他微微一笑。
「對的,對的,就是她,還會做藥膳的!」林晚榮大喜:「李將軍可知道,哪裡能找到這位徐小姐?」
他舉勺品嚐了幾口,那藥膳鮮美中帶著股淡淡的藥物清香,十分的香甜可口,高麗王果然沒有吹牛。
水原乃是京畿道的首府。距離仁川港和漢城府,都不過百餘里路程。
林晚榮無語搖頭,望著那些震撼不已的少年,沉聲道:「這個世界很大,你們這一趟出去,將會發現一個完全不同的新天地,那會是一個無與倫比的世界。我希望大家都能有開闊的胸襟、遼闊的視野,多學多做、敢想敢做,不要為自己的眼光所局限。要取長補短,用心學習,勿要嘲笑別人的粗鄙,也不要因自己的不足而妄自菲薄,尊重別人,也尊重我們自己。」
大小姐感受到他心裡的顫動。急忙挽住他胳膊,溫柔一笑。
諸人趕緊行了一程。不到正午的時候,距離漢城府僅有二十里地了。
安師妹望著寧仙子咯咯嬌笑,柔美的嬌軀微微搖晃,彷彿最迷人的花枝。
望見小宮女羞不可抑的模樣,真不知如此靦腆的女子,當初怎會做出那樣瘋狂的舉動。林晚榮無奈笑笑,輕輕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她高高挺起的小腹上,柔聲道:「動的厲害嗎?是閨女還是小子?」
蕭玉若臉紅似血,嗔道:「能從哪裡來?還不是娘親——」
小宮女愣了愣,旋即臉色鮮紅,呆呆望著他,嘴唇囁嚅幾下,終於勇敢喚道:「晚榮哥——」
大華關稅收的高,相應的商品在歐洲的價錢自然也要水漲船高,買單的是歐洲人民,塔沃尼和路易皇帝自然虧不了。林晚榮和法蘭西人對此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林晚榮心中一熱,頓想起那火辣的一夜,不知這害羞的小宮女當時是個什麼樣的表情。這個問題,只有留待以後再和長今探討了。
幾枝早已乾枯的杜鵑花。插在桌上的花瓶中。一個淡雅恬靜的女子側坐桌前,輕輕撫摸著那乾枯的金達萊,凝望著牆上的字畫,無聲發呆。
「先生,你所言可是真?」聽相師吹得天花亂綴。蘇堤上的潘小姐羞澀低頭。緊張握住手中的籤條小聲道:「請問這幾日,具體是哪一天?」
林晚榮大喜過望,急忙爬上瞭望臺。
「這個。這個。」夫君訕訕笑著:「我回去數一數!青璿,我和香君沒有什麼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你真的是林元帥?我叫洪升!」小兄弟激動的嘴唇直顫,猛的一揮手,甲板上剩餘的少年們飛一般的湧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牆上掛著一幅潑墨山水。淡淡的青山上,漫山遍野的火紅杜鵑開得正豔,就似是一幅寬廣無邊的紅色地毯。不知從哪裡飛來的杜鵑鳥。正在那鮮豔的花叢中展翅飛翔。幾滴晶瑩透紅的淚珠,緩緩滴落在嫵媚的花瓣上。
「怎麼回事?」林晚榮大驚。
先生滿臉尷尬:「小師妹說。五年期限已至,她下個月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一定要教會我一句西洋文!」
一步一步靠近。透過微微搖晃的簾子,那影影綽綽的身影看的愈發真切。
美麗的小宮女們,柳腰輕擺。在客人面前跳起歡快的舞蹈。
「是,是,」高麗王尷尬抱拳:「請林元帥回轉皇上,明年開春,微臣必定親赴京城覲見我朝天子!」
「大人——」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顫抖著張開紅潤的小嘴,眸中水霧濛濛,雙腿漸彎,緩緩跪了下去。
「好!」暄兒嘿嘿道:「說起來不是嚇唬你,我爹是林三。我大哥是皇上,我是林暄。你要惹怒了我,我們三人一起打你!」
這一聲便如蓬勃的火炬,剎那點燃了天雷地火,他虎吼一聲。捲起玉若的身子,朝那大紅錦簇中翻滾而去。
她臉色血紅,自他懷裡抬起頭來,羞澀望他幾眼,又脈脈低下了頭去。
「您說的是真的嗎?」徐長今臉色通紅,輕咬著櫻唇和_圖_書,雪白的小手無聲握緊,呆呆望著他:「您沒有騙我?」
林晚榮聲音抖的一冷:「總算你李將軍還知道公平二字,好的很,想找我要公平,那就請你先還我一個公平!!」
五年後。
肖小姐在憶蓮的小臉蛋上親了口,無奈望了自己夫君幾眼:「你啊。把錚兒一個人留在宮中,孤苦伶仃的。自己倒好,放著正事不做,跑來西湖邊陪暄兒打架!」
行到那集市正中,人已越來越多,夫君四周瞅了幾眼,點點頭,嚴肅道:「迷路了!是該看看攻略的時候了!」
漢城府乃是高麗國都。雖戰火才熄。那集市卻都已恢復了起來,人來人往。叫賣吆喝,好不熱鬧。
塔沃尼道:「親愛的林,得您引薦,我在你們的京城覲見了貴國皇帝陛下。關於兩國通商以及對外貿易的關稅問題,也已達成了一致。林,貴國的皇帝陛下,和你一樣的精明。我們法蘭西船隊掙得錢,大部分都返還給你們大華了,唉!」
這一趟本應枯燥的海上之旅,頓時變成了二人心曠神怡的蜜月旅行,無盡的恩愛之下,倒希望這段路越長越好!
「奇人?」李舜塵忙道:「請問林元帥問的是哪一位?
我這兒子,真是繼承了他老子的衣缽啊,先生哈哈大笑,親了暄兒的小臉幾下,又拉著林伽的小手道:「伽兒,你怎麼來了?上上個月我去草原,你不是剛騎上汗血馬,鬧的正歡嗎?」
蕭玉若吃他一記糖衣炮彈,又見小宮女對自己夫君百依百順、我見猶憐,生米更是早已煮成了熟飯,誰也沒轍了!
「大小姐,謝謝您!」長今眼中飽含感激的淚珠,朝玉若深一鞠躬,大小姐急忙扶住她:「你這身子骨重,哪能行此重禮!與他說話的時候不要怕,他這人你也知道,嘴硬心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且安下心來!」
果然是修道之士!小姐心生仰慕。欣喜中急忙輕輕翻開這神奇的三十六算法,入了內,只覺眼前一亮,那首頁畫著許許多多顏色鮮豔的小人,摟抱在一起,翻滾嬉戲,有一男一女的、一男二女的,光鮮明亮,竟連衣服都未穿上。
說到這裡。她忽然神秘的眨眨眼。嘻嘻笑道:「再說了。有徐長今送他的陽參,以小弟弟的身子骨。十輩子都用不完,你難道沒嘗過那厲害麼?咯咯,不瞞你說,我可受不了——師姐。咱們今夜一起與他試試吧!」
「我乃高麗國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李舜塵,」高麗將領大聲喝道:「你們是大華水師,卻擅闖我高麗國境,意欲何為?」
小宮女鼻子一酸,紅潤的櫻桃小嘴微微張開,顫抖著望住他:「大人,這是我們高麗的風俗!」
「哼,那有什麼了不起?」身下的小男孩盎然不懼,大聲回道:「我的草原名字叫做伽伽林,大華名字就叫做林伽,我娘是金刀可汗,我爹,我爹也是林三!」
「蕭家姐姐,」小師妹嬌顏如花,繞過他去,拉住大小姐的手,微笑道:「你是不是受了我姐夫的騙,要陪他一起去高麗?我告訴你啊,路上可要小心點,別被狼叼走了!」
林晚榮大駭,猛的一把扶住她:「你幹什麼,這樣怎麼能跪?你想要我的命啊!」
思念號那龐大的軀體,渺如滄海之一粟,隨風浪飄搖,整個人頓化作大海上的一片樹葉,飄浮著。完全找不著自己。
玉若狠狠瞪他幾眼,又默默望著小宮女挺起的肚子,羨慕的輕輕道:「誰也不幫,我只幫我們林家!」
一個紮著羊角小辮、約莫三四歲的小女孩歡喜著奔了過來,那紅撲撲的小臉鮮紅一片,便似個粉雕玉琢的洋娃娃。
此乃他平生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新仇舊恨湧上心頭,說話的聲音自然大了些。
船上那絕麗的師姐妹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忽然羞紅著臉,嗤嗤輕笑起來。
林暄大剌剌點頭,一手拉住憶蓮,一手拉住林伽:「娘親,你放心好了,除了我爹稍微有些難辦,其他人,誰也欺負不了我們!」
「幹。幹什麼?」這一下出其不意,卻把林晚榮嚇了大跳。
「伽兒,你,你怎麼來了?」先生驚喜交加,一把抱起那幼小的林伽,吧吧親個不停。
林大人嚇得急忙拉住她:「胡鬧!挺著個大肚子。怎麼能做這些事情?」
思念號與先鋒號之間已架起板橋,眼望著分別在即,這一去就是幾千幾萬里,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回來,即便堅強如李香君者,也忍不住的雙眸通紅,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轉。大小姐摟住她肩膀,柔聲勸慰著,淚水早已沾滿了面頰。
林晚榮急忙看了看身邊的大小姐,幸虧是英吉利語,她聽不太懂,只睜大了眼睛,茫然望著他。
「認得,認得,」林晚榮笑道:「昔日在京城我們打過交道的。小王子,你好啊,幾個月不見,你長得愈發的英俊瀟灑,都快趕上我了!」
大上兩三歲?那不也是個女孩?林晚榮大駭:「就比你大幾歲,怎麼當你師傅?」
既然大華水師到來,那便說明此處已到黃海的中心了,就在此處,他便要與法蘭西船隊分道揚鑣了。
「姐夫,快來!」那邊甲板上,正與蕭大小姐用心研究海圖的李香君,忽然用力朝他招手。
林晚榮有些惱道:「為什麼不見我?她這算是什麼意思?再說了,你是她親——你是她親人,她連這點面子也不給?」
徐長今倔強的拉住他手,癡癡望著他:「我一定要說!也許在大人心中,長今是個不知羞恥的女子,為了讓您出兵協助高麗,我竟然可以做出那樣的事!」
蕭玉若柔弱無骨的手臂緊緊纏住他脖子,顫抖著,鮮紅的小口吐出如蘭的芬芳:「傻子。還等什麼!」
這人倒還謙謹,與傳說中不太一樣!高麗王正微笑點頭,卻聽那謙謹的人道:「不過麼,協助高麗抗倭,乃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一體兩制麼,高麗的邊疆,就是我們的邊疆,你的國土,那當然也是我的國土了!一家人哪還用的著說兩家話,哈哈!」
「慣他又如何?」狐狸精緩緩道:「師姐你想想,他連皇帝都不願意當,花花江山也不要。就喜歡這人間逍遙。那是何等的胸襟!便是再多幾個女子喜歡又如何?那是上天補償他的!」
徐長今美目輕閉,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無力蜷在他懷中,拚命搖頭:「大人,對不起,是我對不起您!」
這些水師將士是徐芷晴親自挑選的,裝備大華最好的快船和火炮,軍容齊整,訓練有素,聞聽統領一聲令下,幾千將士迅速進入炮位,輪舵轉向,幾十門火炮齊刷刷的對準了前方高麗水域。
「大華海師擅闖高麗國境?」林晚榮聲音陰沉的重複了一遍,忽然放聲大笑:「好一個擅闖國境!李舜塵將軍,你敢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嗎?」
山東水師的戰船上掛滿了金黃的龍旗,那是最鮮明的身分象徵,這高麗人睜大了眼睛明知故問,實在是無禮之極。
「忠勇軍駐守高麗,聽說他們的元帥也要來訪問,我們漢城府的人都要學幾句大華語,這是王上的命令。」
「出宮去了?為什麼?」林晚榮急道。
「談完了,談完了。」林晚榮與大小姐相處已久,自然知道這丫頭的醋性,忍著腳上的痛,拉住她手諂笑道:「原來我要拜訪的那位奇人,就是長今妹的師傅。我和長今說好了,現在就去拜會這位曠世奇人!寶貝,咱們一起去吧!」
潘小姐急忙彎下身去,將那相書揀了起來。只見外皮上寫著「賴布衣神相三十六算法」幾個正氣大字,下注一行小字「真材實料,童叟無欺!內部秘傳。請勿外洩!」旁邊還畫著一個黑模黑臉的先生,閉目沉首、捏算有度,好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蕭玉若無奈白了他幾眼:「我倒覺得思念號這名字極為貼切,我也喜歡!你要有本事,你就想個新的!」
李香君看著嬌軟無力的大小姐,無奈搖頭:「蕭姐姐,這麼蹩腳的謊言,你也能信?要姐夫靠的住,母豬都會上樹!」
小宮女臉紅心跳,無聲低下頭去,聲音細如蚊吶:「不敢,大人,我永遠都不敢了!」
塔沃尼不捨的拉住他道:「林,明年有空的話,一定要到我們法蘭西去看看啊!到時候我再送你一艘大船,一兩銀子也不要!」
「您好,是來看病的麼,請問有什麼症狀?」小宮女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溫柔。她嘆了口氣,眼神漸漸地清澈。無聲轉過身來,提起桌上的小楷準備記錄。
「左拐!」高麗人用生硬的華語說道。
「誰該打屁股?!」一個甜美的女子聲音,驀然在他背後響起。
「對了,林,」塔沃尼忽然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道:「上次我送你的那兩個法蘭西小美人,還在宅子裡等著你呢!您可千萬別浪費了,那其中一個,是我們法蘭西皇后的親妹妹,比皇后還要美麗,連路易陛下都對她——嘖嘖——」
蕭玉若一路走一路看,忍了半天,終於耐不住了,拉住他衣袖,小聲道:「林郎——」
攆帳掀開,裡面快步行出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頭戴金色氈絲,身披黃袍,向著他殷切道:「敢問這位可是大華忠勇軍的林元帥?」
「其實,這些並不是我擔心的問題。」他緩緩踱了兩步,扶住甲板的欄杆,默默眺望著遠處的海天一色,微聲道:「有誰能夠告訴我,這浩瀚的海洋,它到底有沒有盡頭?」
「哼,你還不如直接說就是你呢!」旁邊站著的丫鬟一把搶回小姐的玉手:「小姐,這個登徒子騙人的。不要信他,我們快走!」
大小姐噗嗤一笑。紅著臉將他拉起:「你這人,怎的連個路都不會走了嗎?」
他氣勢洶洶的模樣,倒把徐長今嚇了一跳,小宮女急忙拉住了他的手。
「好歹是出國嘛,迷路總是難免的!」他嘻嘻哈哈,裝作聞不出那隱隱的醋味,指著白紙上道:「大小姐,你見多識廣、學問淵博,我向你請教一下,這幾個字怎麼念?」
「是,是。我和貴國皇帝達成了關稅和貿易協定,又採集了足夠的貨物,準備從山東出海返回歐洲。在日照聽貴國的徐芷晴小姐說,您準備從連雲港登船去高麗。我在貴國接受了大人熱情的照顧。當然要趕來和您話別了,不瞞您說,我們在這裡已經兩天了,就是為見您一面。」
那清酒度數極低。林晚榮幾杯下肚。仍是清醒的很,倒是高麗諸人喝的面紅耳赤。朝堂上甚是熱鬧。
「終於到了!」大小姐歡笑著拍掌。話音未落,便聽遠處海面轟的一聲巨響,在他們前方幾百丈開外,一道水柱沖天而起,躍起半丈來高。
林晚榮嘆了聲道:「小師妹,西洋可不比大華,那裡沒人罩著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你要小心些,千萬別受了別人欺負!」
「外行也不行,」李香君嘟起小嘴:「你把大家的胃口吊上來了,就想扔下不管了嗎?」
望著她那凸起的圓圓小腹,蕭玉若喟嘆搖頭:「長今姐姐,非是小妹苛責你,這次,我也要為林郎說句公道話。你便是喜歡他,也不能採用這種手段啊!在他酒中下藥,偷偷懷了林家的骨肉,卻又一聲不響的回到高麗。便是個太平時節,那也讓人擔憂不已,何況這裡還戰火連天的。要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林家的骨血可就——」
高麗王見他盯著李承載沉吟不語,忙道:「林元帥,此乃小犬承載,望您多多關照!」
論起海上行船,石長生是行家,林晚榮焦慮的心情稍微放下,笑著道:「石大哥,上次倭人趁我們與突厥開戰之際,大舉入侵高麗,後來怎麼又退回去了?你在山東,應該有所耳聞吧?」
「慢來慢來。」夫君嚇得急忙攔住了她:「青璿,不是那樣的,她不是壞人!」
幸虧林大人聽不懂她的話,要不然準會暴跳如雷:什麼不孕不育?說出來不怕嚇死你!我光兒子一下就生了倆,眼下還有三個在娘親肚子裡待產呢!
「一般吧,你怎麼問起這個了?」林晚榮笑道。
「上上之籤?」小姐驚喜道:「先生,能不能麻煩您說得再詳細一點?」
「那個,夫人還真關心我們哈!」他將臉湊到大小姐耳邊,恬不知恥的打哈哈道。
在那海天盡頭處,隱隱現出一個小小的黑點,雖是模模糊糊飄渺遙遠,卻已能分辨出陸地的輪廓。根據方向與路程推斷,應該就是高麗無疑了。
仙子呀的一聲面紅耳赤,羞得急急低下頭去:「難怪他喜歡叫你狐狸精,你這樣子,便連他的魂魄也勾去了。我來問你,你每年都與他回苗寨,到底所為何事?」
「記住我的容顏,等著我回來——」
肖小姐說起兒子,眼圈便有些紅了。先生摟住她柔軟的腰肢,溫柔道:「有你和仙兒、芷晴她們輪流照顧錚兒,再加上徐大人、洛大人、李將軍輔佐,什麼事情辦不成?我留在宮中,也實在幫不了什麼忙啊!」
法蘭西人這才恍然,我還道你怎麼只帶一艘船去高麗呢。原來護送的水師早已在黃海上候著了。
「哦——」李舜塵恍然大悟,細細回想了下。又緩緩搖頭:「那時激戰正酣,不斷有傷員送來救治。末將也只是遠遠的看了徐醫女幾眼,至於她是否有了身孕,我並不知情!再說。也沒聽過徐醫女成親的消息啊!」
他沉眉想了想,笑道:「既是駛往西洋的第一船,不妨就叫做先鋒號吧,也是一種紀念!」
「轟——」震耳欲聾的炮聲似是晴空裡驟然響起的驚雷,整個船隊都在顫抖,李順塵所乘龜船竟被水浪掀的飄了起來。
「那樣我豈不成貪污受賄了?還是花十兩銀子買吧!」林嘻嘻笑道。
憶蓮眨巴眨巴了眼睛,脆脆道:「二哥不讓我告訴你!他說你只會拖他後腿!」
小宮女臉頰彷彿快燒起來了,無力依進他懷中,溫柔道:「大人,您知道嗎,我身上的味道。是您賜予的!」
幾百丈外的海平面升起無邊無際的水柱,彷彿突然拔起的樓閣,直衝兩丈來高,寬廣的海面剎時就變成一簇蓬蓬煙雨,彷彿浩瀚無邊滾動的雲。
實驗室?林晚榮嘿了聲。這是哪裡來的少女大師,口氣倒是不小。
「請問,您,您是林元帥嗎?」正自驚嘆於李香君的天賦,忽然有一個年約十四五的瘦弱少年,怯生生的行過來,望著他小聲問道。
「不是的。大人,」小宮女欣喜的淚珠連連:「我知道您心疼我的。長今死而無憾!」
「嗯?」林郎心都飄了,歡歡喜喜的應了聲。
這人是典型的色厲內荏,蕭玉若聽得頗為無奈,只是小宮女的淚水的確讓人心酸,不管她當初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才與林郎有那一夕的露水姻緣,但想想她一個未婚的獨身女子,突然挺起了大肚子,不知會有多少人在她背後戳脊梁骨。她身懷六甲,還要奔波在戰火前線治病救人。也委實是個了不起的女子。
小姐生恐多留一刻就被人識穿,主僕二人腳步匆匆,疾速消失在人群裡。
林伽?巧巧、玉霜、肖青璿同時大驚。
「那當然了!」先生神秘的眨眼,在她臉上輕吻一下:「今年去高麗度假,就只有我們兩個。好不好,寶貝?」
他快步上前,無聲挑起飄拂的帷幔。帳內燈火淡淡。床前端坐著一個美麗動人的紅妝女子,方才沐浴過的嬌軀散發著淡淡的芳香。濕漉漉的秀髮無聲垂落豐|滿的胸前。她呼吸急促。脈脈低頭,那晶瑩如玉的臉頰。火紅的彷彿能滴下水來。
沒成親就不能懷有身孕麼?大小姐似笑非笑的白了夫婿幾眼。
這萬炮齊鳴,事關高麗大局,非是一般人敢為。觀眼前這人神情淡淡,舉手抬足間卻已做了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乾淨利落,又似渾沒當回事情,那身分豈是尋常?
「不是的,大人!」徐長今驀然站了起來,淚珠在眼眶裡打轉:「不是您想像的那樣!今天王上讓您找到我,是要以我和腹中的孩子羈絆您,這樣您以後對待我們高麗,就不能隨心所欲了!可是我當初那樣和你——絕不是為了這些!」
正對峙中,遠遠的海面上忽然行來一艘海船。那船頭是烏龜狀,從龜嘴中噴吐出陣陣黃煙,彷彿霧氣一般瀰漫在海面。
「確實不賴!」林晚榮笑了笑,意猶未盡道:「請問王上,這藥膳是哪位廚師所製?林某可否見一見她?」
林晚榮端直那長銃,瞇著眼朝海面瞄準了一陣,猛的勾動扳機,砰的巨響,在海面盤旋的海鷗們嚇得啾的驚叫,急忙振翅高飛,散下一堆的羽毛。
短短幾日的行程,我都有些耐不住了,更何況香君他們這些孩子還要漂洋過海千萬里,也不知要受多少罪。他深深嘆息了聲。
一件寬大的高麗長裙。將她動人的嬌軀盡數遮掩。順著潔白的頸項往下看去,那豐|滿的酥胸高高挺起,修長的大腿渾圓飽滿。誘人之極。
徐長今臉頰生暈,她對蕭玉若有深深的感激之情,見大人與大小姐陪笑說話,她也乖巧伶俐,自另一側拉住了大小姐的玉手,輕聲道:「長今永遠銘記您的恩情!」
感覺他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腳踝上輕輕摩挲,玉若心中又酥又癢,渾身已無絲毫的力道,嬌喘吁吁。喃喃輕道:「你,你幹什麼?」
思念號停在海的中央,放下兩塊長長的木板,與山東水師的戰船間架起橋梁,石長生順橋而過,對他恭敬行大禮。
「那是不可能的!」先生長出口氣:「她說我蹂躪女性,犯的是重婚罪!沒有砍我的頭,就已經是便宜我了!」
大人還是那樣的無恥!小宮女無語低頭,臉頰鮮豔,輕輕道:「大人,不是您的錯,是長今還有些不適應!」
「高麗舉國動員,八萬壯丁上了戰場,再加上大華忠勇軍的六萬兒郎,便在這沙灘上,與登陸的十萬倭人展開激戰。這一仗足足打了三天三夜,鮮血將那海水都染紅了。」
慚愧,慚愧!大人老臉一熱,意猶未盡的在小宮女修長的玉腿上摸了幾下,這才拉著她手走了出來。
蕭玉若聽得一癡,驀然淚落雙頰,欣喜的鑽進他懷中,狠狠捶著他胸膛:「你這個人,天生就是來騙我的!從靈隱寺外解籤開始,我就知道了!」
塔沃尼豎指讚嘆:「林,你對令小姨子真夠意思!」
她透明的肌膚晶瑩欲滴,美麗的眼睛輕輕閉闔,就如同染了雨露的梨花,嬌弱不堪。
這些年過去,玉霜早已不復那個青澀的小丫頭,她髮髻高盤,嫵媚俏麗,便是一個如花少婦,幾可與大小姐比肩了。
李舜塵從暗處行出,尷尬道:「請林元帥恕罪!我奉全羅道觀察使大人之命,護衛您的安全,沒想到卻驚動了您!」
林晚榮眉頭一皺。悄悄將她拉過身邊:「無緣無故的,起個西洋名字幹什麼?你這香君二字我就覺得挺好聽的。」
林大人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法蘭西人的肩膀:「塔沃尼,不要這樣說。貿易嘛,本就是互惠互利的。我們大華的絲綢茶葉香水肥皂都是上等的好貨,在歐洲供不應求,不愁賣不出去,對你們多收點關稅,那也是應該的。這些貨品到歐洲一倒手,絕對賺的不少。不瞞你說,前幾日還有兩個不列顛和葡萄牙船隊在福建和廣東那邊靠了岸,聽說也是為了拓展貿易來的。」
他的懷抱溫暖而又寬廣,有著說不出的魔力。徐長今身子驀然僵硬,猛的將頭埋進他懷中,嬌軀劇烈輕顫,滾燙的淚珠,瞬間濕潤了他的胸膛。她卻堅強的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他語聲輕輕,說不出的溫柔,徐長今依偎在他懷中,便彷彿找到了最堅強的依靠。千般委屈湧上心頭,所有偽裝出來的鎮定與堅強便轟然倒塌,她再也忍耐不住,驀然抱緊他熊腰,十指深深陷入他肉中,香肩急劇擻動,忽然「哇」的一下,淚水便如決堤的河流,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個安師妹,怎地什麼露骨的話都能說出口,寧仙子面紅心跳,臉頰火熱無比。再細想她的話,卻是大有道理。若小賊真的成了九五之尊,雖榮華富貴黃袍披身,作為她的妻子,只怕只能終生留在皇宮了。那將失去多少的人間樂趣?再說,他生性逍遙,天生就是這種性子,若改了,就不是那個笨笨的小賊了。
「什麼公平?!」林晚榮憤然一拍桌子:「在我邊關告急、國將危難的關鍵時刻,大華百姓置自身安危於不顧,數十萬兒郎浴血奮戰在你高麗的土地上,更有數萬條生命長眠在這裡。他們和你非親非故,那一團團的鮮血白骨至今猶在,你們有沒有給過他們公平?在你心驚膽顫、懼怕亡國而求助我大華的時候,怎麼不來和我說公平?如今事過境遷,你一邊享受著忠勇軍將士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勝利果實,一邊大喊著我要公平——不勞而獲都成習慣了。真當我大華是打義工的?!公平?你有資格和我提這兩個字嗎?!」
聽林大人說話要仔細琢磨,要不然,還真沒法確定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可憐的法蘭西人被他弄得暈頭轉向,懵懵懂懂間,只記住了密斯托林的一句話:千萬別欺負大華人!
他委託徐芷晴選拔的三十餘名心靈手巧的少年,論年紀都只有十四五歲,李香君是其中的唯一一個女子。這丫頭本就生的明眸皓齒、美麗動人,活脫脫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坯子,一到來就毫無疑問的成了這些少年中的公主。她的一舉一動自然吸引了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年們的目光。望見她站在一個黑臉的男子旁邊親熱的說話,少年們皆都心生好奇,卻不知道這人是誰。
園子裡裝扮的甚是美麗,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令人心曠神怡。林晚榮穿行其中。望見這美麗的風景。卻似有種錯覺,這裡的一切。彷彿都有幾分熟悉。
「林元帥——」
他這劈頭蓋臉一陣痛罵,李將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腮幫子疾抖,卻不知如何分辯。
說了會話,後面的兩艘鐵甲船也陸續靠岸。塔沃尼帶來的四艘鐵甲船,因旗艦被林大人以十兩銀子的高價收購,所以只能帶著三艘返回了。
面對這樣無力的女子,林大人就算是個鐵石心腸也不知該www.hetubook.com.com說什麼了。他默默嘆息了聲:「長今小姐,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不太明白!」
「豈敢,豈敢!」李承載尷尬的抱拳彎腰,不敢抬頭。
當中的一座小樓幽靜典雅,門前掛著一柄小壺,煞是精緻。
二人一路走來,不斷說些悄悄話,卿卿我我,甜蜜的緊。
他緩緩轉過身來,卻見徐長今手中捧著一盒新出爐的黑巧克力,濃濃香氣溢滿房間。在她的身側,站立著一個身材窈窕、美麗嬌俏的女孩,雙眸已是淚珠盈盈,正望著林晚榮微微輕笑:「好久不見了,林駙馬、林元帥,哦,還有,我的林大經理——」
林晚榮眨了眨眼,湊在她耳邊笑道:「這麼隱蔽的事情都被你發現了?大小姐寶貝,不是我誇你,你都快和老公一樣的聰明了!」
海風習習,潮起潮落的浪聲在耳邊迴盪,便似一首動聽的樂曲。大小姐的房間門口,高懸著兩盞鮮豔的紅燈籠,正隨海風輕輕搖擺。昏黃的燈光映在潔白的窗紙上,說不出的溫暖旖旎。
「奇怪了,」大小姐依偎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來往的行人,壓低聲音道:「這高麗人的容貌,好像都是一樣的——」
望見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大小姐哪還狠得下心來責怪,見自己夫君沉默不語,忍不住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下:「還愣著幹什麼,你倒是說句話啊!」
思念號緩緩靠岸,駐守高麗的忠勇軍將士蜂擁而來,將那艦首團團圍住,興奮的呼喚震徹雲霄。
蕭玉若頓鬧了個面紅耳赤,低下頭去,不好意思說話。
樓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許多都是病痛患者,他們滿含期待的望著那簾子搭下的門扇,卻無人敢大聲喧嘩。樓裡無聲無息,也不知裡頭坐的是誰。
原來如此!難怪徐長今在大華求援時。為了拯救高麗,什麼都願意犧牲!這個女子的性格,確實極為堅強!
這便是他們相遇時,蕭玉若對他說過的第一句話,驚心動魄而又刻骨銘心,雖過去了許多的時光,卻依然就像發生在昨天。
他二人連算命攤子也不管了,火燒了屁股般打頭就走。那算命的相書掉落在了地上都沒有察覺到。
林晚榮嘿嘿道:「正好,我此來高麗。本來就想著拜見這位奇人的!長今妹,你師傅在哪裡,能不能替我引薦引薦?」
師傅也這樣說的?不會吧!林晚榮驚駭的眨了眨眼。你師傅難道比我還聰明?
正說笑間,歡迎的人群已在他們面前停下了,宮女和護衛們疾速讓開,高麗百官簇擁著那鑾駕湧上前來。
「露茜就是這位小姐啊,」塔沃尼指著李香君道:「難道你不知道?」
「對不起,對不起——」小宮女拚命的垂首,淚珠一行行墜落,怎麼都不敢正眼瞧他。
石長生大喜,令旗一舉,整個大華海師瞬間肅穆,黝黑的炮口泛著深邃的幽光,無聲瞄準海面。
「裝膛!」石長生令旗疾揮,數千名將士動作乾淨麻利,眨眼就將鐵彈火藥裝填完畢,手中火炬熊熊,只待主帥一聲令下,便要萬炮齊鳴。
眼前的這一幕似曾相識,林晚榮急忙搶過她手中的布拖,怒道:「胡鬧!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能彎下腰去?」
每個女人都不傻!他雙眸驀地濕潤,緊緊抱住大小姐,無數的感動都湧上心頭:「玉若,我生生世世都老虎油!」
長今羞澀低頭:「師傅和我感情好,她說你欺負了我,要是她見了你。一定好好收拾你!」
李舜塵不解的看著他:「何謂特別的地方?」
石長生正色道:「一來,他們遇到的抵抗極為頑強,八萬高麗人戰損達六成,我忠勇軍將士也有七千陣亡,而倭人則留下了近五萬具屍體。第二點,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前線傳回消息,突厥小可汗被我大華擒了!」
熙熙攘攘的蘇堤之上,行人如織,美景如畫,叫賣吆喝此起彼伏,情景好不熱鬧。一個身著青衫的黑面小廝,戴著小帽,坐在算命桌前,極為正經的拉著位年輕小姐的玉手,似模似樣的點頭推斷。
「這個——」高麗王面有難色,遲疑了半晌才道:「此藥膳乃是司襄院下一位藥師所製,眼下她有急事,已出宮去了!一時半會只怕找不到她!」
帆板緩緩展開,水手們疾速划行,尾舵的導流槽噴射出串串耀眼的水珠,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的斑斕。
「射!」水師統領大喝一聲,令旗打落。
羅衫輕解,玉體橫陳,那晶瑩剔透的嬌軀。在昏黃的燈下,便如綿延的大山般波瀾起伏,無聲顫動,劃出一道無比動人的曲線。
小宮女呆呆望他幾眼,黯然低頭:「我的身世,想來您也知道了,我母親和王上相愛,終沒有一個好結果。我作為她的女兒,卻又喜歡上了異國他鄉最出色的男人。我想。我和母親的命運是一樣,終身都無法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既然如此,我最好的東西、我清白的女兒身子,為什麼不能獻給我喜歡的男人?就算只有一夜,我也心滿意足了!」
這倒不用否認,林晚榮點頭嗯了聲:「李將軍。若我所料不錯,這位徐小姐在高麗的身分。恐怕不止是個宮女那麼簡單吧!」
大華水師的數十艘大船緩緩靠近。那當先的船上立著一個威武的黑臉將軍,遠遠朝林晚榮抱拳,躬身道:「山東水師統領石長生,拜見林元帥。」
「嚶嚀」輕哼,那巨大的思念號彷彿也無聲一抖。蕭玉若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胸膛,喘息著嬌喚:「壞蛋,我要你生生世世都來輕薄我。你答不答應……」
大小姐依偎在他身邊,悄悄拉住他的手,無聲一笑,似是百花盛開。
林晚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這個就叫懸壺濟世了!」大小姐嘆了聲,望他幾眼,無奈道:「林郎的心病,大概只有這位大師才能診療了!」
看著這李承載,便想起昔日與他一起來大華求親的高麗小宮女,李承載曾許諾要將徐長今送給他做侍女,如今才明白,原來那只不過是高麗人耍的手段。
名震天下的林三竟也有不識字的時候?蕭玉若大為驚奇,掃了幾眼,頓時大怒,在他胳膊上狠狠捶了幾拳:「你個壞蛋,故意來整我!這分明是高麗文字,我哪認得?」
塔沃尼也如夢初醒,忙道:「對啊。林,這艘船就當作我送給你們大華的,請你起個名字吧!」
塔沃尼苦笑道:「那就希望你以後多多關照我們法蘭西船隊了。路易陛下還讓我轉達對您及您諸位夫人的真摯邀請,如果明年有空的話,歡迎您帶全家人到法蘭西作客,去看看我們的馬賽、羅浮宮和高高的鐵塔。路易陛下會親自接待來自遙遠東方的尊貴客人,一定會讓您和您的家人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
房內窗明几淨,佈置的簡潔溫馨,幾顆小小的風鈴,懸掛在帷幔當中,隨著船體微微搖晃,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鈴聲。
林晚榮望著她蒼白的臉色。柔聲安慰道:「別怕,我不會把你師傅怎樣的,只是嚇唬嚇唬她!對了,你既然給我寫了那封信。怎麼我來了高麗,你卻又不見我?」
「正是,正是!」林晚榮翻身下馬,笑著抱拳:「這位就是高麗王麼?蒙王上您親自相迎,林某愧不敢當!」
「別動!」他略帶嚴肅的聲音忽的響起,蕭玉若便不敢亂動了。
林晚榮笑著在她臉上吧了一下:「不認識也不要緊,找個人問一下就行了。」
高麗王言辭閃爍,其中顯然另有隱情,林晚榮不緊不慢嘿了聲:「是嗎?沒想到我千里迢迢而來,想見一下這位烹製藥膳的高人,也是那麼的困難!唉,只能怪我命運不好,讓王上也為難了!」
那小湯缽裡盛著一罐清湯,帶著淡淡的香味,十分的誘人。大小姐淺嘗了一口,頓時驚喜連連,不斷的點頭。
高麗王與百官頻頻舉杯。齊聲恭迎林元帥的到來,情意甚為殷切。
大小姐卻是驚訝無比,望著那高麗人道:「你會說大華語?」
「不太好吧!」他吞了口吐沫。眼珠都轉不開了,假惺惺哼了聲:「我可不是個隨便的人!」
林晚榮聽得無奈苦笑,在她腰肢上輕揉了幾下:「請問大小姐,你到底幫哪邊啊?」
誠如大小姐所說。龐大的思念號,是他們的海上洞房。那浩瀚的大海,更是他們永恆的見證。
林晚榮默然一陣。沉沉嘆道:「也罷,既然她不願意見我,那我就去見她吧!有些事情總是要說清楚的,不能什麼都不明不白的,王上你說是不是?」
林晚榮聽得好笑,卻懶得駁他,這些虛名不要也罷,實惠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大華忠勇軍駐紮在高麗半島,一切都盡在掌握。
「好了,好了,不哭了!」望見她那清澈明亮的堅定眼神,林晚榮頓時心浮氣躁,所有的埋怨都說不出口了。他一翻身坐了起來:「你說說,你上次那樣對我,負責任嗎你?」
青璿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林郎。香君還給你寫過幾次信?」
「爹,你為什麼要撒謊啊?」依偎在青璿懷中的小憶蓮,眨著美麗的大眼睛,不解問道。
消息傳出,水師將士們自是精神大振,調整帆向,船槳划得飛快。
廳中桌椅板凳、茶水瓜果一應俱全,佈置的簡單溫馨,那正堂之上。卻掛著一副淡淡的山水畫卷。林晚榮掃了幾眼。頓時一愣。急忙抓住身邊大小姐的手:「玉若,你幫我看看。這是不是泰山?」
徐長今臉塗丹霞,火燒一片,她默然搖頭,扶他坐在炕上,便要雙膝跪的為他脫鞋。
近距離觀察這高麗王,雖面色紅潤、笑意殷殷,那額頭的皺紋卻是深入骨子裡,想來最近這些日子沒少操心!
潘小姐酥胸急喘了半天,急忙摸摸發燙的臉頰,心裡還在噗噗亂跳。見左右無人注意自己,她心情稍微平抑了些,拿步正要離去,忽又想起了什麼,目光落在那「三十六算法」上,臉頰鮮紅一片。
高麗王躬身為他一一介紹朝內百官,什麼領議政、左右贊成,各曹判書、正郎、佐郎,名稱奇怪繁雜,讓一向以聰明自詡的林大人也有些頭疼。
塔沃尼睜大了眼睛道:「林,原來這位露茜小姐是你的親戚?難怪生的如此美麗動人呢。」
這便是那「杜鵑啼血,子歸哀鳴」的典故,昔日林晚榮奉旨泡妞之時,曾以此一語。感動了許多的人,沒想到竟被有心人繪成了畫卷。
那年紀大些的,生的和先生一樣的黑,臉頰塗滿了稀泥,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一看便知是個不好惹的主。他此時已穩穩占了上風,將身下那幼些的小男孩狠狠壓住:「小子,你投不投降?」
林晚榮聽得啞然失笑,這高麗王講起藥膳來頭頭是道,看起來在吃上還是頗有研究的。
長今急忙拉住一個侍女,嬌聲道:「銀珠。師傅呢?」
江蘇與山東便隔著不遠,大小姐自也是去過泰山的。她細細打量了幾眼,點頭道:「應該就是了!這是泰山的最陡峭之處——林郎,你怎麼了?」
「作怪!」蕭玉若羞澀嗔了聲。拉住他的手,卻再也不忍放開。
林晚榮嘿嘿冷笑。這老小子撒謊不吐骨頭。明明是因為我派往法蘭西求學的三十名少年,眼下都在連雲港的鐵甲船上實習。他才不得不在此停靠,卻說成是想我來的。老子徵了你的重稅,敲了你的大竹槓,你還會想我念我?沒天理了嗎?
大華的戰船行的極慢。那桅桿上掛著的龍旗便是最顯眼的標誌,又怎會看不清?就算看不清。按照海上行船的慣例,也要先出聲詢問,哪有一言不發就貿然開炮的?這位李將軍擺明了是故意示威的。
我知道個屁。林晚榮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原來西洋人也才剛剛開始研究蒸汽技術。他們要真正跨進那個時代,至少還需要兩百年。來得及,一切都來得及!
你教過我的可不是這些!林暄聽得欣喜不已,拉住林伽的手嘻嘻笑道:「我說呢,難怪打架這麼厲害,原來是我弟弟!這下你爹和我爹的學問,總算一樣了!林伽,你真厲害,再過兩年就趕上我了!」
「那就好!」林正色點了點頭,微微嘆息著道:「還有我這位小師妹。她一個女孩子,年紀又小,孤身在外的,我怎麼也不能放心。等到了法蘭西,你幫我找幾個僕婦照料她,買上一棟房子,讓她住的開心,那用度花銷都算我的。另外,我這位小師妹性子剛烈,你千萬別說這些是我幫她找的,就說路易陛下特別照顧女士好了!」
追鬧嬉戲中。先鋒號與思念號,連帶著塔沃尼的兩艘大船便同時起錨,眾水手合力划動兩側排槳,尾舵水流沖擊而出,調整了方向,經由車牛山、達山二島。直往黃海中駛去。
放眼望去,那行在最前的,是兩隊美貌的高麗宮女和一隊威武的士兵,步行緊隨其後的,便是數百名身著紅袍、藍袍的高麗官員。百官陣中,豎起一頂黃色的鑾駕,由八匹大馬同時拉動,應該就是高麗王的座駕了。
他隨口編纂的不列顛和葡萄牙商隊。讓塔沃尼心中產生了深深的憂患感,自然迫不及待的加碼了。
「姐夫,你好傻哦!」李香君一句說話,淚珠紛飛如雨,她咯咯笑著轉過身去,飛一般的奔過板橋,然後回轉身來,站在先鋒號的甲板,無聲凝望著他。
林晚榮急忙扶住她。柔聲安慰:「好了,不說了。我都瞭解!」
想起臨走之前,蕭夫人一再往馬車裡加塞的情形。林晚榮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夫人早就料到,這開往高麗的海船,將是我與大小姐的洞天福地,她把那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真個是知女莫若母啊!
他陰陰一笑,塔沃尼滿頭大汗,急忙道:「林,你放心,路易陛下和我,一定會熱情接待他們的!在法蘭西,沒人敢欺負他們!」
肚子都這麼大了,還能說什麼?林大人苦笑著乾咳幾聲:「大小姐說的對,長今小姐,你這樣做非常之錯誤,下次可要注意了——哦哦,不對,你一定要好好檢討。我們林家的便宜,可不是白占的!」
女人都是掩耳盜鈴的高手,林晚榮哈哈大笑著點頭。
李舜塵驚恐的望著他,良久才無奈低下頭去:「此事乃是我高麗的一段秘史。既然大人都已經知曉,還望您勿要外傳!大人所料不錯,徐醫女確是我高麗王上的嫡親血脈!」
「是嗎?」肖小姐淡淡道:「每次法蘭西人前來。小師妹都會捎來三個信封,我和師傅各一個。另一個是給誰的?」
奔湧的浪花碰撞在船舷,晶瑩的水珠似是天女散花般激射開來。海平面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他長長吁了口氣,不知說什麼好。
「我朝帝師顧順章先生遊歷高麗之時,曾遇到一位奇人。傳說此人博古通今,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就連顧先生這種讀書破萬卷的當世大家,在他面前,也占不到一絲便宜。」
腳心一暖,她秀嫩的小腳已被他放入了寬廣的懷中,那是世界上最溫暖的港灣。
順著那左拐右拐的偈語,二人在漢城府內穿街過巷,行了也不知幾里路程,忽然眼前一亮,面前現出一片開闊的高麗民居。
「咳。咳,是給我的嗎?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他急忙打哈哈。又偷偷拉住了青璿的手:「老婆。你還不相信我嗎?我和小師妹。真的什麼都沒發生,我以我的良心保證!」
「你師傅?」林晚榮大驚:「這麼說,顧先生口中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奇人,就是你師傅了?造眼影和睫毛膏的那個?」
行了好些天的海路,今日終於登陸,晚宴後便拉著玉若的手在海邊漫步,心裡說不出的快活。
「是嗎?」大小姐微微一笑:「愛老虎油,愛老虎油,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香君這丫頭,臨走還給我們出難題!」
「那也不難。搭起大棚。控制水分和溫度就行了!」林大人笑著道。
大小姐噗嗤輕笑,溫柔望他幾眼:「好一個學術交流!你這壞蛋,口出輕薄,罰你掌嘴二十——」
林晚榮心知肚明,哈哈笑道:「王上謬讚了!什麼少年英才、令突厥人聞風喪膽,都是誇大其詞,我這個人最不會打仗了,那些勝利是兄弟們拚殺出來的,我也就跟著湊個數而已!」
她說到傷心處,眼神雖堅定,卻是淚如泉湧、身體搖搖晃晃,幾欲昏厥。
先生與四德腳步匆匆,心急火燎的趕到西湖邊一處大宅前。尚未停穩,便聞前面一聲稚嫩的嬌呼:「爹——」
見他愁眉不展,大小姐牽著他的手,溫柔道:「想不通的問題,就不要想了,總有一天會有答案的!我倒是有些好奇,香君到底與你說了什麼,似把你的魂魄都驚的沒了!」
思念號的豪華,便在這處體現出來了。一來它體積龐大,貯存了許多的淡水,二來,法蘭西人在這旗艦上放置了許多淨化海水的藥劑,徐小姐也調配了些藥包,雖還不能直接飲用,但燒開後用來沐浴,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是什麼話?寧仙子急急輕呸,羞惱白了她幾眼,嗔道:「你以為都是你嗎?我可聽說了,有人穿上婚紗讓他畫像的時候,還沒畫到一半,那婚紗忽然自己脫落了,這畫卷的名稱倒也好聽,就叫做春光乍洩!」
想到這裡,他忽然奇怪道:「對了,小師妹,那位侯方域侯公子呢?」
晚榮哥騷騷一笑,扶她坐好了,這才起身。在廳中四處打量著。
水霧漸漸散落,岸上的忠勇軍將士望見這龐大的船隊,先是一愣,然後便興奮如狂的跳起來,拚命揮舞著手中的旗幟,齊聲大喚:「林元帥,林元帥——」
見他癡癡傻傻的樣子,大小姐忍不住輕笑著拉住他:「呆子,發個什麼愣?快些進去了!」
「哦,那可能是我弄錯了。」他急忙湊到桌前:「大小姐,你們在研究什麼?」
小林暄睜大了眼睛,驀然抱住他腿:「三哥,你弄錯了,我才是你兒子啊!他是誰?」
林晚榮心裡一酥,仿如被拿住了七寸,老老實實點頭,湊在她耳邊笑道:「就衝這句話,寶貝,你將來的肚子,一定會比長今大上兩倍不止。」
「噗嗤,」那西湖之中隔得不遠的一艘畫舫上,兩個嬌豔如仙的絕色少婦俏立船頭,彷彿剛剛出水的並蒂蓮花,聞言同時輕笑。
那一行哀怨的小詩,輕題在花叢之中。娟秀美麗,楚楚動人。
她那一夜的行為膽大之極,幾乎拋棄了女子所有的尊嚴,便是一種情緒的釋放。自此之後,便孤身一人回到高麗,本想著與他再無相見之時,清苦之中早已習慣了孤單寂寞,眼見那人突然出現在面前,乍驚還暖,大喜大悲中,自然有些驚怯。
「呸,」師姐急嗔出聲,惱怒的打她幾下,羞得臉頰通紅。
二小姐嘻嘻一笑:「這個藉口,你已經用了四年了!人家陶姐姐說了,今日要是見不著你,就要在我們林家門外搭上一座草堂,常住不走了!」
長今臉頰似血,依偎在他懷中。感受著腹中嬰兒的脈動,再望著大人那黝黑的面容,心中說不出的溫暖與迷戀,緊緊抱住他熊腰,一刻也不肯放開。
這丫頭就像瘋了一樣,時時刻刻都想讓我崇拜他,都念叨好幾回了。林晚榮笑了笑,行回玉若手邊,拉住大小姐的手,輕聲道:「香君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老想著折服我?」
「什麼?」林晚榮卻是比他更驚:「你,你們真的有蒸——哦,那個冒煙機?」
這幾艘鐵甲船長約二十餘丈模樣,寬有兩丈見方,足有兩層樓高。船身極其堅硬,他用手敲擊了下,沉悶的聲音在耳邊迴響,竟是整塊鋼板切割製成。
塔沃尼點頭道:「冒煙機是我來大華之前才聽說的,是我們法蘭西的一個叫做薩弗里的礦工發明的,聽說可以用它來汲取井下的水。這才短短幾個月,沒想到大人在萬里之外,就已知道了。」
林晚榮哈哈笑道:「怕就怕,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不瞞你們說。我第一次上戰場打白蓮教的時候,差點就嚇得當了逃兵!」
林晚榮默默點頭:「那我再問一人,高麗王宮有一位叫做徐長今的小宮女,李將軍可曾聽過?」
先鋒號的名字就此取定,眾少年奔走相告,歡呼雀躍。
這幾天,趁著尚未駛入黃海,兩艘船隊還沒分開,李香君便待在這思念號上,好好享受這海上沐浴的樂趣。
李香君望見他晶晶閃亮的雙眸,忍不住一呆,喃喃道:「姐夫,你,你這是怎麼了?」
隱隱感覺他的大手伸進自己中衣,無聲攀向酥胸,徐長今驚叫了聲:「哦,大人——」
這倒不出乎意料,林晚榮嗯了聲,雙手在肚子上比劃了個圓圓的模樣:「李將軍,你上次見到這位徐醫女時,她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哈哈大笑著點頭:「我也是隨便猜猜的,塔沃尼你不必當真,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對了,我的船是哪艘?我最近手頭寬裕了些,又籌了十兩銀子,想再買——」
李香君見他二人推來推去,卻沒好主意,忍不住一揚眉,不屑道:「不就是一艘遊玩的花船麼,起個名字就這麼難?依我看,就叫思念號好了!反正姐夫你紅顏知己滿天下,走到哪裡都會惹別人思念,你也要思念別人。這兩個字最好了。」
她這不知是累積了多少時日的情緒釋放,這一聲悲泣驚天動地,哽咽得彷彿都要斷過氣去,直叫等在外面的大小姐也聽得暗自心驚。
望著林晚榮冷冷的面孔,李順塵一時詞窮。忙道:「我那是隔得太遠沒看清。才會有誤射!」
裝糊塗!李香君停住腳步,望著他憤憤哼了聲。她要去西洋求學的事情,早已告訴過他了,偏偏這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長今無力依偎在他懷中,溫柔望著他:「您無https://m.hetubook.com.com法瞭解的!大人,請您一定原諒長今,因為,我無法阻止自己喜歡您!」
他臉色平淡。眼神高深莫測,彷彿早已洞徹了一切。
「林郎,長今姐姐——」正自火熱之際,門外傳來大小姐的幾聲呼喚。
林晚榮撫著她柔軟的腰肢,眉開眼笑:「的確很厲害,這都是天生的,我也沒辦法!你有了身孕,所以就給我寫信了?」
肖青璿哼了聲。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香君信裡說什麼?你可不要欺負我看不懂西洋文!」
李香君一行人等的離去,讓林晚榮心裡多少有些悵然。
「瞧瞧,王上又客氣了不是?」林晚榮拉住他,神秘道:「不瞞您說,我來此之前,皇上還專門提起過您!他說,要有空的話,就請高麗王到京城來玩玩吧,好多年沒見了,著實有些想他!您看,皇上一直都還惦記著您呢!」
這個問題頓時難住了所有人,少年們自不必說,就連見多識廣的法蘭西人也找不出個答案。
「我的信?」大哥奇了聲,眨了眨眼,卻不去接信。偷偷拉住那女子的手。小聲道:「巧巧寶貝。你跟大哥說實話。是不是陶小姐叫你送的?」
思念號原本是法蘭西船隊的旗艦,體格龐大,裝飾豪華,水手和駐軍都是徐芷晴一手選拔的,早已精心訓練過,對於船上的火器。也都極為熟悉。
「好端端的,怎麼問起這個問題了?」蕭玉若眉頭輕皺,搖著頭道:「我也不知,好像從來沒有人關心過這件事情!」
「什麼?」三哥刷的站了起來。臉色大怒,氣勢洶洶:「打我兒子?活得不耐煩了!四德。叫上兄弟們,抄傢伙!」
「拒絕?」這次連林晚榮也忍不住的驚奇了:「為什麼?」
「什麼?!」高麗將領目瞪口呆。這大華水師好幾十條船,每條船上火炮多的數十,少的也有兩門,要一起打起來,那就是萬炮齊鳴,比一場大海戰也差不了多少了。這般大事由此人口中說出來,卻就跟玩似的,不知他是個什麼來頭。
長今是沒有罪過的!晚榮哥無聲一嘆,在她髮髻上輕嗅了幾下,大手緩緩摩挲她著光潔的小腹,溫柔之極。
這稱呼夠特別的,林晚榮嚇了大跳,慌忙迎了上去:「慢點,慢點,我的二小姐唉,你是要嚇死我啊!」
送到酒樓去的?這是誰來?先生接過那信箋。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傳入鼻孔。急忙拆開那信封,略掃幾眼,臉色頓時一變。
「她是我老婆的妹妹,哦,就是小姨子。」
堤上行來一個匆匆的身影,美麗娟秀,溫婉可人。望著先生笑道:「大哥。有你的信!」
二人正說著話,遠遠的堤上忽然奔來個窈窕的身影,急切喚道:「壞人,壞人——」
小宮女欣喜的嗯了聲,朝後一指,小聲道:「我師傅啊,她就住在這後面的院子裡!不過您要見她,可要小心些!」
「三陪?」肖小姐眉頭一揚。怒道:「她好大的膽子。竟讓我夫君為她作陪!我這便擬旨,著高麗王即刻處死她——」
眼見著天色已暮,他與石長生商議了一下海上行軍的事宜,一切交代妥當了,這才踏入艙房。
李香君平日裡與他嘻嘻哈哈,哪曾見過他這般肅穆的模樣,也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些懼怕。低下頭去委屈道:「你說到哪裡去了,什麼崇洋媚外。這西洋名字是徐芷晴姐姐吩咐的,她說大家留學西洋,要取個入鄉隨俗的名字,這樣與西洋人談話更順暢,也有利於我們將來的學習。大家每人都取了一個名字。我李香君身為大華人,心中驕傲無比,這裡有我最崇拜最喜歡的人,我還要崇洋媚外幹什麼?」
林晚榮笑著扶起他:「石大哥何必多禮,聽說你是胡不歸胡大哥娘舅家的表弟。咱們可都不是外人!」
「謝謝了。我找裡面的大夫看看!」林晚榮向醫女作揖致謝,拉著大小姐的手,急匆匆往裡衝去。
林晚榮哈哈大笑。大小姐說的不錯,似李香君這樣的絕世奇女子,雖年紀尚小,仰慕她的人卻絕不會少了。
她年紀雖小,卻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一言一笑,彷彿都有種與生俱來的嫵媚,連大小姐都看得一呆:香君長大了,必定是絕世的紅顏。
在他們身後,成千上萬的百姓手持鮮花綵帶,歡呼著奔湧而來,就彷彿漲潮的海水,一眼望不到邊。
小宮女依在他懷裡哽咽著,說不出的歡喜。那嬌弱的身子在他撫摸下,卻是由冷變熱,漸漸滾燙起來,感覺他雙手自腰肢緩緩下滑,便已觸到修長細膩的玉腿豐臀,她瞬間臉頰火紅,驀然憶起那一夜的旖旎,頓時心裡怦怦亂跳,櫻桃小口嚶嚀嬌喘,無力的偎著他胸懷,羞得頭都不敢抬起來。
他林某人心裡裝的人多了,這思念二字倒也貼合他的心思,只是在大小姐面前怎好承認,只得扭捏一番道:「既然想不出更好的,那就先湊和著吧,就叫思念號,代表我天天都想念我的大小姐!」
李舜塵臉色一變,猶豫了良久,才小心翼翼道:「您說的,可是徐醫女?」
長今的這師傅,莫非真是位曠古奇人,竟連我摔落山崖的地方都畫的如此清晰?
「侯公子?他和我有什麼干係,你來問我做什麼?」李香君瞪大了眼睛望著他。
林大人花十兩巨銀購買的鐵甲船,便是法蘭西人的旗艦,也是最後停靠碼頭的那艘。體格更為龐大,裝飾最為豪華,船前船後足有幾十丈見方,數十名黃皮膚黑頭髮的少年人,正在甲板上忙碌著。
先生苦惱嘆了口氣:「人,確實有這麼一位!不過,我要是說我是去給她做三陪的,你信不信?」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得意之下。腳下輕浮了些。這一腳沒踏結實。身子一滑。便如個倒栽蔥般,狠狠撲倒在床板上。
石長生暴跳著正要答話,卻被林晚榮揮手止住了。他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正是大華水師!這位將軍,你叫什麼名字?」
李順塵無奈嘆了口氣,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他心中溫柔連連,無聲拉緊玉若的手:「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希望,在那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遇到一個同樣的你!」
「姐夫——」望著那漸漸模糊的臉頰,李香君忽然跳了起來,朝他揮動著晶瑩的玉手,流著淚大聲喚道:「五年,五年,我一定要讓你崇拜我!你一定要記住我的容顏,要等著我回來!」
長今見大小姐微笑著不說話,已是默允的樣子,她臉上生暈心裡快活。忙道:「大人要見師傅。蕭家姐姐,我們一起去!」
高麗王親自為客人介紹抗倭的歷程以及島內的近況。自然是高麗壯士驍勇善戰、力斃強敵,大華忠勇軍當然也發揮了一定的作用。
大小姐聽得神色一緊,忙道:「後來呢?後來怎樣了?」
「乖乖,這麼多人來歡迎我們啊!」石長生嚇得吐了吐舌頭。
「那當然了,」林晚榮笑道:「怎麼,你怕了?那就不用去了!」
林晚榮乾咳了兩聲。嘿道:「別胡思亂想,那可不是我!」
林晚榮聽得好笑,這個塔沃尼也是個演戲的天才,分明上次拜訪林府的時候就已見過大小姐了,今次卻故意說這些好聽的話兒,無非就是拍馬屁來著。
大小姐跟在夫婿身側,有了主心骨,天塌下來有林郎頂著,她把所有的擔子都撂下,每日過的開心快活,對那登陸之事也不如何關心。
「長今,長今,」院中忽然傳來匆匆的腳步,陣陣熟悉的濃香隨風飄來,一個女子興奮的聲音急切傳入廳房:「快看,我的黑巧克力,我終於成功了!」
李香君哼了聲道:「你忘了麼,我會武功的!誰敢欺負我?」
幸有大小姐相伴左右,與她背靠背坐在甲板上,遙望遠處夕陽西落,聆聽海水溫柔呼嘯,數不清的海鳥在頭頂盤旋徘徊,他心情漸漸地好轉,拉著玉若的小手,湊在她耳邊偷偷說些半葷不素的笑話,看她秀美的耳垂如火般炙熱,忽覺人生的日子,再無比這更美好的了。
李香君打量著那波濤洶湧的蔚藍大海,聆聽海水的輕聲呼嘯,眸中升起淡淡的氤氳。
仙子紅著臉笑道:「原來你都隨身帶著的!這畫倒也絕了,把你的性子和他的性子一絲不落的映入了畫中。」
杭州。
他煩惱多多,心事重重,沒想到自在逍遙之時,竟也有這許多幸福的煩惱。
林晚榮卻是更加吃驚,小師妹這句話,乃是用英吉利語所說,雖還不如何連貫,卻是字正腔圓。短短幾天功夫,就能有如此成績,李香君果真是非同凡響。
林晚榮駭然失色,急忙扶住她沉重的身子:「免了,免了吧!你這不是服侍我,你這是要我的命!」
先生身子一顫,緩緩轉過身來,面前的女子亦喜亦嗔,雙眸水般溫柔,含淚輕笑凝望著他:「窩老攻——」
混了這麼久,老子終於也有遊輪了!林晚榮拉著大小姐的手,跨步上去,望見這巨大的船艦,忽然大笑了起來。
要給自己的遊輪取個名字,這事倒是為難住他了!
「大人的性格我很清楚,您雖外表嬉鬧,卻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絕不會拿自己的國家民族開玩笑,當日您讓我簽下關於大華文明的借條,長今就已明白了。可我是個女人,夾在自己喜歡的男人和整個國家民族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取捨。王上與您簽下那一體兩制的條約之後,我的任務便已完成,再無必要耍什麼手段。可是,長今自覺已成了民族的罪人,只想終生都守在高麗,為我的民眾祈福,我想,我和您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長今脈脈望著他,猶豫了良久,無聲低下頭去:「大人,您有沒有想過,王上為什麼會讓您找到我?」
這些都在算計之中,倒也不如何意外,林晚榮點了點頭:「後來東瀛搶灘登陸,與高麗水師和我們忠勇軍激戰數晝夜,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高麗王就是徐長今的生身父親了,想起自己與小宮女的關係,他心中總覺得怪怪的,似乎還不太適應!
他心中一熱,雙手緩緩撫上艙門,微一用力,門扇便無聲的推開了。
「師姐,你說的是這個嗎?」安師妹嘻嘻一笑,緩緩揭開隨身攜帶的畫卷。
「長今妹,你好嗎?」林晚榮淡淡笑道。
幾位夫人同時瞪視,先生嚇的臉都白了,急急擺手道:「冤枉啊。我從沒教過這些,暄兒自學成才的!」
徐長今望著他,搖搖頭,小聲嘆道:「我知道了,是王上告訴您的!」
「小姐,你做什麼?」丫鬟奇道。
小宮女啊的如夢初醒,急忙按住他手,羞澀低頭,不敢說話。
安師妹眼神柔媚如水,輕道:「這樣不好嗎?我便是喜歡這樣的他!這名字也起的好,春光乍洩,嘻嘻,不知他腦子裡到底裝著多少東西,怎的什麼都能想出來?」
「是高麗人的龜船!」石長生見多識廣。急忙附在林晚榮耳邊道:「這是高麗人的發明。他們在木質戰船外面裝上鐵甲,既有一定的抵禦能力、又輕便快捷。鐵甲上掛的刀網和錐,能破開敵人的木船,極為鋒利。那龜嘴中吐的黃煙也是有毒的,能讓人頭暈目眩,甚至昏迷。此次抗倭中,這龜船首次投入使用,便戰果輝煌。」
這診療室後面便是一間清幽的臥房。大小姐的意思是讓他去與小宮女訴訴衷腸,林晚榮急忙拉住玉若的手。輕聲道:「一起去吧!我一個人在裡面。有些害怕!」
高麗王宮位於漢城府東隅,雖也能稱美麗,但與大華皇宮相比,無論規模氣勢還是精緻程度,都遠不在同一檔次。
「徐醫女和她母親一樣,美麗溫柔,勤奮好學,學問和容貌,在所有的小宮女中都是最出色的。終是天意來到,她進宮的第十年,王上偶爾巡視後花園,見到了她的樣子,竟與逝去的尚宮娘娘一模一樣。王上震驚之下,拉住她詢問,又親自去她家鄉考察,終於見到了尚宮娘娘的墳墓和他們定情的信物!王上這才明白,原來徐醫女就是他的嫡親骨肉,而尚宮娘娘之死,也終於真相大白!」
他可不敢叫塔沃尼瞧出破綻,急忙收了金刀,平抑了紊亂的呼吸,哈哈大笑道:「塔兄。這鐵甲也就一般嘛,連我手中的小刀都比不上。還談什麼火炮打不|穿!」
「我就喜歡勾他的魂!誰讓他是我的小弟弟呢!」狐狸精嫣然輕笑:「要說我帶他回苗寨,那也是早就約好的。癡癡的依蓮小阿妹,在苗家苦苦等了他那麼些年。可這個小弟弟卻裝聾作啞整三載,還是去年回家的時候我用了強,才叫那小阿妹心願得償!哼哼,結果倒好,小弟弟嘗到了甜頭,今年自己主動要回苗寨探親去了。這個氣死人的小壞蛋!」
徐長今雙頰如血,美眸通紅,默默低頭:「大人,對不起,對不起!」
從這懸掛的小壺和外面排隊的人群,便知這是座醫鋪。是哪一位醫國聖手在此診療,竟能讓這麼多的病患慕名而來?
「這個。這個——」先生吶吶兩句,不知該怎樣開口。
小宮女羞澀一笑,輕輕擦去臉上淚珠,耳根浮起幾抹紅暈。低著頭,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大人。您能不能抱抱長今?」
連兒子都知道你不好惹,肖小姐笑著望了夫君幾眼。
此次去高麗,徐小姐為他安危著想,不僅親自訓練思念號上的水手軍士,就連那護送的將領,也選擇有豐富海戰經驗的山東水師,統領就是胡不歸的親老表!有了這層關係,哪還不放心?
林晚榮發了一通脾氣,見小宮女身體顫抖,臉色煞白,也實在不忍心了,只得乾咳幾聲,哼道:「那你說說,你下次還敢迷那個奸我嗎?哼,最關鍵的時候,竟敢讓我昏厥,荒謬,實在是荒謬!」
塔沃尼可不知這個道理,見他隨便摸出一把刀來,就能將整個法蘭西引以為傲的鐵甲刺出個小洞,驚駭之下,舌頭都擼不直了:「林,林,你們大華,竟然有這種穿甲利器?」
法蘭西是海上強國,塔沃尼縱船行走的地方已不知凡幾,聞聽他言語,卻也驚得嘴都合不攏了:「林,你說,我們這個世界有五大洲七大洋?上帝啊,我頂多才去過三大洲。林,你一定要教教我,剩下的大洲大洋都在哪裡。」
「是娘派我來的!」林伽昂首挺胸道。
小宮女臉色羞紅,她身體無法蹲下,便倔強的將大人按倒在床上,為他取下鞋子、換上布拖,這才心滿意足的望著他一笑,晶瑩的淚珠瞬間又湧了出來。
他一記無聲的馬屁,聽得大小姐欣喜,只是給船起名字,與給人起名字,完全是兩碼事情。她躊躇一會兒,竟也無良策。
他雖不會造槍,但論起見識與眼光,哪是這鑽石販子能比?塔沃尼聽得心悅誠服:「林,你真是高手中的高手。這火器我們也才用上幾年,還需要時間啊。你說的這兩樣,正是整個歐洲的槍匠藝人們都想解決的問題,只是目前還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把這事商量定了,他就再沒心思吃什麼藥膳盛宴,高麗王也很瞭解他的心思。將那午宴早早結束了。
「最重要的一點,無論身在何地,我希望大家都別忘了自己肌膚的顏色,別忘了我們的根在哪裡。五年後,我還站在這裡,靜候大家學成歸來!完畢!」
「絕不投降!」被林暄壓住的那稚童,卻也硬氣的很,清脆的童音傳來。聽著隱有幾分熟悉。
他二人用英吉利語輕聲交談,李香君默默望了他幾眼,淚流不止。
大華的火炮皆經過工匠的巧手改造,更汲取了西洋之長,那精度威力哪是高麗可比?這一番萬炮齊鳴,整個海空嗡嗡作響,遠處的陸地都在顫抖,海平面瞬間造出一波滔天的波浪,向四方奔湧。
好一個春光乍洩!望住那眉目暈紅的安師妹,寧仙子嫣然輕笑,無聲打量著岸上那黑黑的小賊,心裡忽如陽光初升般溫暖!
「小弟弟的畫技,當真是出神入化。」安師妹順著她眼光望去,頓時瞅見了這旖旎的畫卷,忍不住的嘖嘖輕嘆:「這婚紗漂亮之極!對了,師姐,我一直想問你。小弟弟給你畫這婚紗像的時候,你確定你是穿著衣裳的嗎?」
甲板上有四條十字路可以通行,分別有輪舵室、休息艙、彈藥艙。後面便是生活區,前後各有一葉大大的風帆。鐵甲船左右兩邊各有十餘個夾板二十餘大槳,在正中間處。伸出十餘個黑黝黝的炮口,數門粗壯的西洋火炮延伸出來,做工極為精細。船身兩側,另有四五十個火槍射擊槍眼。
見非是想像中的人,林晚榮頓時大失所望,搖頭嘆息,卻見大小姐偷偷拉了拉他的手。朝裡面無聲指了指。
進了正殿,分賓主就坐,宮女們先送上熱氣騰騰的參茶,請貴客品嚐。
他這一喊,幾位夫人才想起林家二郎正在和別人打架呢!諸人慌成一團,四德從堤邊草叢裡冒出來:「三哥,二少爺在那兒呢!」
他一把將玉霜抱進懷中,急急撫摸她小腹,倒將二小姐羞得俏臉通紅。
蕩徉在寂靜的月下,忽見遠處有個人影閃爍,躲躲藏藏的,似是不願讓他看見。
林暄眨了眨眼,驀然放聲大笑:「你爹也是林三?笑死人了,天底下還沒見過跟我打架搶爹的呢!」
這隆隆的炮聲自然驚動了光州島上的駐軍,遠遠的一票人馬疾向海邊馳來,金色的龍旗高高飛舞,那旗幟正中寫著一個大大的「林」字。
林晚榮腦中轟的一聲,猛一翻身。狠狠吻住那粉紅的櫻唇。大手無聲無息,覆上她豐|滿細膩的如玉腰臀。
「是啊,最近症狀很多。」聽不懂高麗語。單看她那神態,便知問的什麼。林晚榮笑嘻嘻坐到她跟前:「例如,營養過剩,身體太壯,房事太猛。請小姐賜個良方吧!」
林晚榮笑著道:「光看人數有什麼用?這樣的萬人方陣,我大華可以組成一萬個!」
蕭玉若嘻嘻搖頭:「這藉口不用也罷。那先鋒號上也能沐浴,只要你喊一聲,那些心儀你的少年郎,定然把熱水燒好,送到你的閨房門口。」
林晚榮嘿嘿乾笑幾聲,老臉有些發熱。他活了兩輩子,被人倒採花的事情,也只有徐長今幹過一次。
「是嗎?」林暄哈哈大笑:「那好。小子。報上你的名號。讓我看看你爹是誰?」
大小姐旁觀半晌,無奈搖頭,甩給他幾個大白眼:「等著吧,將來有你好瞧的。」
林晚榮驚駭失色,忙道:「愛老虎油,其實,就是有隻老虎,它愛擦一種神奇的油,印度來的油,所以,人們就把它叫做|愛老虎油。」
又來了!獻個身也這麼難嗎?看來我還是很有操守的。大人嘆了聲扶起她,順勢把她摟進懷裡:「不錯,我一向是視紅顏如骷髏、視美色如糞土的,但是長今妹如此的心誠,我偶爾破回例,也是可以的嘛!你又何必如此食古不化呢?!」
「確有此事。」石長生道:「林元帥在五原力殲四萬突厥精銳,舉國沸騰,彼時東瀛大軍力壓高麗半島,眼看就要動手,卻被這個消息驚得縮回了手去。後來林帥深入草原沒了消息,我大華和突厥在賀蘭山也呈膠著態勢,無力再進。東瀛人認為時機已到,便從釜山、蔚山、光州三道,趁機發動了搶灘登陸攻勢。」
肖青璿嘆了聲,還未說話,憶蓮忽然欣喜的指著前方:「爹,姨娘,你們快看。我娘來了!」
小宮女臉色慘白,淚珠滾滾而下:「大人,您相不相信我?當初,長今雖然一心求您助我高麗脫困,可我是個清清白白的女人,即便身分再卑賤,我也不會用自己的身體,去要挾一個我喜歡的男人!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要挾您的資格——」
望見那臉頰薰紅、眉間蕩漾著隱隱春意的小宮女,便知自己郎君做了什麼好事。大小姐哼了聲,趁他不注意,在他腳上狠狠跺了下,笑意吟吟道:「談完了嗎?長今姐姐,這壞蛋有沒有欺負你?」
「元帥——」少年們大駭。爭先恐後的跪倒下去。
先生腦中熱血上湧,刷的衝上去,將壓在上面的林暄抱下來,只見那下面的小男孩緊咬著牙,握緊雙拳,面容倔強,一副不服輸的模樣。
見密斯托林眼中露出的驚訝,塔沃尼得意洋洋的拍著身後的鐵甲:「林,怎麼樣。這就是我們法蘭西的鐵甲船,這個世界上,沒有一門火炮能打穿它。」
「等等,請等等——」
石長生聽他教訓高麗人,心裡那個舒坦勁就別提了,聞聲哈哈大笑。提著水龍親自上陣,對準龜船一陣猛掃。
林晚榮嘿嘿道:「放心,放心好了。現在給你們的關稅水平。三年內絕不會變。就算不列顛和葡萄牙想做這生意,那關稅也肯定要往上提高了。塔沃尼,這個給你的可是友情價啊!換成別人。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哈哈!」
「哦!」大小姐恍然大悟,無聲拉住他的手,輕輕道:「林郎,愛老虎油!」
那被壓著的小男孩頓時怒了:「胡說,我爹比你爹強一萬倍!」
先鋒號上的大華少年們,在連雲港和日照港間訓練多日,對海上行船已頗有心得,除了在航海圖上間或還需要法蘭西人指導外,其餘方面已大致都可獨立完成。
「林元帥——」
龜嘴噴出的黃色濃煙看似嚇人,實際就是燒著的硫黃和焰硝,遇水即溶。水龍一淋上去,黃霧立散,那龜船頓時偃旗息鼓,沒了火氣。
「徐宮女說,她和死去的尚宮娘娘都是來自民間,永遠不會忘記是高麗百姓救了她、養了她。她只願做一個普通民眾,將終生所學,都奉獻給高麗子民,她是高麗的女兒!」
少年們轟然大笑,只這一句話,便讓他與諸人的距離無限拉近。
「為什麼?」林晚榮不解道。
顧順章曾言,那位奇人為人低調,連與他見面也是隔著簾子通傳,李舜塵沒聽過此人也情有可原,等到了漢城府再打聽就是了。
見他沒有半分勉強,全是發自由心,長今默默偎進他懷中。淚珠就彷彿三月的春雨https://m•hetubook.com.com:「大人,謝謝您!」
蕭玉若白了他幾眼,嗔道:「怎的,不行麼?香君在我們家裡,和哪一個人不熟?你北上抗胡的時候,我們大家便天天在一起。」
先生也是陣陣頭疼,這兩件事情,絕非他本意,只是世事諸般變化,往往出乎人意料。莫非真如安姐姐所說,他放棄了世間權力的巔峰,上天便以另外一種形式來補償他?
塔沃尼深深一嘆:「林,你今天這番話。不僅是對這些年輕人說的,也是對我說的,請允許我對閣下表示深深的敬意。五大洲七大洋,我第一次聽說。但我絕不認為你會有錯!你是個很奇怪的人。但這並不妨礙你成為一個偉大的人!」
「誰說不用去了?」李香君瞪了他幾眼,幽幽道:「我是擔心這路程太長,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不認得我了!」
說起高麗美食,大小姐頓時無奈一笑,二人心照不宣。
小宮女清秀的臉頰漲的通紅,眼神清澈中帶著些憤怒。林晚榮看的好笑,緩緩搖頭:「這些理由你不用告訴我!」
原來是故人!林晚榮笑著點頭。
「這麼說,是個女兒了?」林晚榮乾笑兩聲,大手無聲撫上她凸起的小腹。這小宮女的肌膚溫潤如玉,摸上去就像一塊上好的綢緞,感覺好極了。
「本來我想著就此與大人別過,終生再無見面之時。可是大人您委實太厲害,我回來沒多久,便食慾不振,間歇頭暈嘔吐,細一品察,才知竟有了身孕!」她低下頭去,羞得不敢望他。
「什麼西洋文?」肖小姐不解道。
「這艘,這艘,我帶你去看看!」法蘭西人嚇得臉色煞白,轉身就走。他對林大人的稟性可是深深瞭解了,要是這位竹槓大王真再掏出三十兩銀子來,他和所有人恐怕都只能走路回法蘭西了。
李將軍嘆息了聲:「徐醫女宅心仁厚、醫術高明,此次抗倭大戰,她不顧生命危險,深入前線,不知救活了多少傷員,我高麗上下都無比感激她!您要找她,就只有去漢城府!」
林晚榮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李香君?露茜?這是怎麼回事?」
這一別,不知多少年後才能相見了。人生短暫,如白駒過隙,這樣的離別等待,又能經歷幾個輪迴?
「說來也是天意,徐醫女天資聰穎,才四歲就能閱書背詩、識別藥草,遠近聞名。此事傳到專門選小宮女的尚宮耳中,她親自趕來考察甄別,確認無誤,就把徐醫女作為小宮女,選進了高麗王宮。」
石長生將手中的羅盤放下,笑著道:「那是倭人打錯了算盤!他們原本以為突厥大舉進犯賀蘭山,我大華已無兵可用,必定無力東顧,他們可以揀個現成的直取高麗!哪知林帥您卻想出了個一體兩制、就地募兵的妙計,新組的大華忠勇軍直接進駐,雖戰力尚未形成,威懾作用卻是巨大的。東瀛要動手,無疑就要對大華宣戰,此事可不小,倭人就算再膽大,也必定要瞻前顧後,仔細權衡一番吧!如此一耽擱,他們的奇兵之計,也就失去了最關鍵的一個奇字!」
「明白,明白,看大人的各位夫人就知道,您早已劇毒纏身了!」塔沃尼詭笑道:「所以,我建議,大人不妨試試以毒攻毒——」
「沒準備告訴我?」林晚榮睜大了眼睛,不解的望著她:「那你託顧順章先生帶的信——」
甫一觸摸,她臉頰便如火燒一般滾燙。忍不住的嚶嚀低呼,身子如抖篩般顫動。
高麗王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親自為他揭開湯蓋:「元帥請看,這是我高麗最好的一道食物,是大華所沒有的,它的名字叫做藥膳!內以白果、高麗人參、海底雪貝、高山熊掌等幾樣珍貴藥材,精心熬製而成,功能靜心明目、袪火潤肺,是一道最珍貴的藥膳!全高麗,有資格品嚐它的,不過百人!」
大小姐笑著道:「一事不煩二主,咱們馳往高麗的這艘,也麻煩你一併想個名字吧!可別叫先鋒二號,咱們這個跟先鋒可扯不上關係。」
塔沃尼聽得大驚,這事既是從密斯托林嘴裡說出來,肯定假不了。不列顛和葡萄牙都是海上貿易強國,有商船來大華也不出意外。沒想到與大華的生意還沒做幾單,就有競爭對手來搶食了。
「誤射?」林晚榮淡淡道:「好啊,石大哥,咱們也誤射一回吧。這麼多炮彈火藥放在船上,實在太沉了!吩咐下去,大家一起打,要打準、打響!」
「誰說不喜歡了?!」林晚榮笑著道:「生男生女都一樣,不管是小子還是閨女,都是我林家的血脈!」
他這一番話入情入理,諸人無不點頭。
「吱」的輕響,那鐵甲竟被生生的破出一個小洞來。塔沃尼臉色刷的就白了:「這,這怎麼可能?」
能不精明嗎,對法蘭西船隊徵收高額關稅,是我一招一式交給老爺子的。以那老頭的心計,誰能玩的過他。
石長生道:「去年秋天,林帥以數千糧草軍大敗白蓮匪寇、攻破濟寧城時,長生便奉徐大人之命,領山東水軍候奉在側!那濟寧城破,乃是末將親眼目睹。」
好一個奸詐的老頭!林晚榮哈哈大笑。
「我,我不知道。」被他拉住了手,徐長今嬌軀疾顫,眼眸驀地濕潤,心中頓時溫暖了許多。她低頭輕道:「這個小傢伙,經常會踢騰幾下,但是一般時候都很安靜的,不像大人您那樣——」
左拐?這麼說,另外那句就是右拐了?林晚榮憤憤一拍地圖,高麗王在哪找的侍衛?就沒見過這麼笨的人,還寫什麼文字,畫個箭頭不就結了?
「等等,等等,什麼無情無義、背信棄義,」林大人急忙打斷她的話,惱道:「長今妹,你這個師傅,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今年多大年紀了?」
「那是當然,」林大人哈哈笑著拍拍他肩膀,方才刺那鐵甲用了他所有的力氣,胳膊陣陣酸痛:「所以說,做人要謙虛點。你看看,我們大華有這樣的寶貝,卻從來不對外宣揚,這就是我們東方人的含蓄之美。唉,你這個鐵甲船,要是遇到了我們大華的穿甲利器,咳,咳——老兄,你們這個玩意兒還有待改進啊!」
這也要謝啊?高麗女子真是禮貌的過頭了!他無聲一嘆,輕拍著她肩膀,柔聲道:「不要哭了!沒人心疼的時候。你得學會自己心疼自己,我從前對你說過的,不記得了嗎?」
小師妹說的義正詞嚴。單以李香君三個字,她的節氣就不應該懷疑。林晚榮想了想,的確是自己反應過度了,取個西洋名字只是為了方便而已。哪能和崇洋媚外搭上瓜葛。
說話間,龜船行的近了,與思念號相距不過五六丈,船頭上的高麗將領傲然道:「你們可是大華水師?」
先生急忙一把將她抱起來,在她小臉上親了口:「憶蓮寶貝,你二哥呢,他在和誰打架?贏了還是輸了?」
肖小姐臉頰暈紅。心生歡喜,忽又想起了什麼,哼道:「你老實說。在高麗那邊,除了長今,你是不是還養了個小的?」
李順塵心裡一凜,急忙抬頭望住他:「請問閣下是——」
剛進了屋子,頓時愣了一下。屋子不大,正裡面擺了一張鮮豔的粉色小床,窗戶邊壘了腳跟高的檯子,臺上放著一張矮腳桌,擺設就跟京中那一夜的情形一模一樣。桌上床前擺滿花瓶,擦得一塵不染,瓶中插的全是乾涸的杜鵑花。
大小姐羞不可抑。緊緊抱住他胳膊道:「我不管,都是你害我的!以後娘親要問起來,你可不准瞎說!」
道路兩旁人頭攢動,歡聲如潮,漢城府的所有百姓都走上街頭,圍著馬隊載歌載舞。熱烈歡迎大華林元帥的到來。從那盛大的場景可以看出,為了迎接他,高麗人確是精心準備過的。
徐長今臉色血紅,聽他語中調笑之意,頓想起那一夜的瘋狂情形,立時臉若火燒。
畫的左邊是一個黑眉黑臉的男子,嬉皮笑臉、歡樂開顏,懷中摟著一個身披婚紗的絕麗女子。婚紗潔白似雪,更映得那女子肌膚晶瑩,容顏絕麗,她眉眼暈紅著,羞喜低頭,盈盈一水間的溫柔,彷彿融化了山川河流。
法蘭西人的船隊早已消失在大海之中,他卻還像個石頭般站在哪裡,一動也不動。蕭玉若急忙拉住他的手,溫柔道:「你怎麼了?」
小姐啊了聲,臉頰火燒,急忙將那算法揣進懷裡:「沒什麼,沒什麼!我要回家學算術!金蓮,我們快走!」
徐長今也羞澀的拉住他另一隻手。二人齊心合力。拽著他繼續往前走。
林晚榮笑道:「塔沃尼不必驚慌,這是大華山東的水師,是護送我們去高麗的!」
茫茫的草原天高地闊,在那正中仰臥著一個絕色豔麗的女子,潔白的婚紗隨風飄浮,晶瑩修長的玉腿裸|露在外,點點春光若隱若現。婚紗的胸襟半解,露出雪白高挺的酥胸,那深深的溝壑,直把躺在他身邊的小弟弟的眼球都勾了下來。
郎君這是餓了!大小姐看的心疼無比,忙輕輕捶著他後背,為他舒緩胸懷。
長今嗯了聲,眼中閃起亮光,崇拜道:「當然是她了!連顧順章先生和王上也對她敬佩有加。我有了身孕的事情被師傅所知,她對你痛聲大罵,說你不知道誰真正的對你好,叫我不能便宜你這個無情無義、背信棄義的狗男人。我被她逼著,寫了那封信——」
「好槍法,好槍法。林大人果然用槍如神!」塔沃尼拍掌笑道。
「重婚罪?」出雲公主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大華哪條律法裡有這麼一條。只得搖頭微笑:「說我林郎蹂躪女子?那她怎還送上門來?這世上的女子啊,多是口是心非!我看她能忍到幾時?」
「何謂一聲不吭?」林晚榮臉頰驀地冰冷:「按照高麗王與大華簽訂的協議,兩地一體,高麗駐防由我忠勇軍接管,我大華水師掛著旗幟進入自己的地盤,還要向誰吭聲?依律,高麗只應保留捕盜廳、義禁府等司,以維護治安,執掌刑律,其他兵曹一律撤銷。李將軍不僅違抗律例、公然聚兵,還帶著龜船軍士,耀武揚威,橫阻我大華水師進駐,並率先向我軍開炮!李將軍,你很夠膽啊!」
「大人——」徐長今沒想到他會如此的寬宏大量,抬頭望著他,眼中滿是濃濃的驚喜。
蕭大小姐如此的知書達禮,頓令小宮女無限的感激,她抬頭偷偷望了大人幾眼。卻不敢言語。
她猶豫了半晌,偷偷打量了左右,竟似鬼使神差般的彎下腰去,一把將那小書抓在手裡,鼻尖香汗涔涔。
林晚榮拉著蕭玉若。緩緩走上前去,細細打量西洋人的鐵甲船。
「真是個傻丫頭!」大人搖頭嘆道:「就算這樣。你也別下藥把我迷昏了啊,一個人唱獨角戲,那多沒趣啊!」
望見那似笑非笑的臉容,他頭腦中驀地閃過一道電光,頓時身子急抖,顫聲道:「你,你是林三——」
「對不起,對不起!」小宮女哭泣不止,除了這三個字,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大人的話,叫她心中悲痛之餘也有些納悶:除了進你老婆的閨房,你還想進誰的?
「呀!」小姐面紅耳赤,嚇得急甩小手,那鮮豔的「賴布衣神相三十六算法」啪的掉落地上。
「小姨子?」塔沃尼用生硬的大華語重複了幾遍,點頭道:「令小姨子是我極為佩服的一位女士,這才幾天功夫,她就學會了許多的英吉利語,遠超他人。」
「李將軍,我那會兒說過的話,對事不對人。」他拍著李舜塵肩膀,不緊不慢道:「希望你明白,天下沒有白給的午餐,有得到就必須有付出!對高麗如此,對大華同樣如此!」
林晚榮急忙乾咳兩聲:「別胡說,我是那樣的人麼?大小姐,還是你來想想吧?」
「正是林某。」林晚榮笑瞇瞇的打量他:「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這又是何苦喲!感受著她身子的無聲顫動,回想起那一夜小宮女膽大包天的瘋狂舉動,林晚榮默然搖頭,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擁的緊緊。
這樣一來,便再也興不起責怪的心思了,望見徐長今那清澈而又羞澀的眼神,蕭玉若只得搖搖頭:「長今姐姐,你引他進去說些話吧,我在這裡等著你們!」
林晚榮笑著拍拍他肩膀:「高麗就這麼大塊地方,有什麼事情能瞞的了人?徐醫女的真實身分,在高麗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我身為忠勇軍統帥,不會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吧!」
這一聲長今小姐出口,頓把二人的距離拉開了十萬八千里,徐長今嬌軀疾顫,悲泣不已,身子哽咽著,彷彿就要斷過氣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生苦短,何必對自己太過苛刻?」林晚榮撫摸著她柔軟亮澤的烏黑秀髮,微微嘆息著:「哭吧,這不是罪過!」
蕭玉若羞喜交加,在他胳膊上狠狠捏了下,又噗嗤一笑,心裡說不出的快活!她嫁的這個夫君,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和他在一起,總會無比的開心!
「你,你幹什麼?」大小姐面紅耳赤,芳心怦怦直顫,無力的躺在他懷中。赤|裸晶瑩的小腳胡亂朝天踢騰。
這龜船長約十丈,寬在三丈見方。在木舷套上了鐵甲,比山東水師的戰船要小上許多。船上左右各有十櫓,風帆高懸,鐵甲上插滿了密集的刀網和錐形鐵籤。
望著這些懵懂少年,五年後的他們,會是個什麼樣子,誰也不清楚。那一切,就只能靠他們的自覺了。他搖了搖頭,無聲一嘆。
他的性子。肖小姐最是瞭解,唯有無奈嘆了聲,嬌嗔道:「仙兒和芷晴姐姐昨日還在責罵你。說你這爹當的最為輕鬆。卻把她們累的夠嗆!哼,我不管!今年你去高麗度假的時候。一定要帶著我!」
林晚榮笑著望他幾眼:「不知李將軍可有聽過此人?」
「還你什麼公平?」高麗人不解道。
見他如此「含蓄」,塔沃尼無奈低下了高昂的頭顱:「林,我不得不說,你們東方,真的很神秘!我回去之後,一定向路易陛下建議,貴我兩國要經常往來,建立長久友好的合作關係。咱們互相做朋友,誰也不打誰!」
講套路可不是我林某人的風格!先生哈哈大笑著抱緊兒子,那邊青璿已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欣喜道:「林郎,這就是伽兒?」
「不怕——」
見林元帥神色大急,高麗王急忙擺手、笑道:「別慌。先聽我說完。我身為高麗王上,答應的事情自然要做到了,要不然,如何面對我的臣民?可是,我不告訴你。並不意味著別人也要守口如瓶啊,找個侍衛給你畫張地圖,那不就行了?」
「大人,你快看,那是什麼?」站在他身邊的塔沃尼忽然驚叫了起來。
「不說這些了,好嗎?」大人嘆了口氣。
林晚榮嗯了聲,將火槍丟給身後的親兵,笑著走過去:「小師妹,你不到先鋒號上去,整天跑我這遊輪上幹什麼?難道你不想去留洋了?」
她爹老臉一紅。急忙撫著女兒的頭髮,小聲道:「我的小乖乖,不是爹撒謊。只是有些人,爹是不能見的!唉,你現在年紀還小。長大了就會明白的!」
遙想初見時的大小姐。堅強美麗,高不可攀。今日卻要成為自己的妻子,他心中彷彿有團火在燒。呆呆望著她玲瓏剔透的豐|滿玉體,口乾舌燥,眼都捨不得眨一下。
他看了幾眼,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些尚帶著稚嫩的面孔充滿了朝氣與熱忱。便如同那初升的太陽,林晚榮看的欣喜不已:「大家好啊,你們都是去西洋留學的嗎?」
他說的華語甚為生硬,總算林元帥走南闖北,連突厥人的口音都聽得懂,何況高麗!
水師統領石長生望著身旁坐立不安的主帥,笑道:「林帥莫急,近幾日是海上起霧,我們才行的慢了些。從這羅盤上來看,那方向準確無誤。末將昔日訓練水師之時,也曾遠行過黃海,雖未曾到達高麗,但距離已是不遠,錯不了!」
「唉喲,」聽聞這一聲慘叫,嬌羞無限中的蕭玉若急忙抬起頭來。只見他整個身子戳到床裡頭,腦袋更被那火紅的錦被覆蓋住了,半天鑽不出來。
他眼睛瞇起,似笑非笑,暗諷高麗是兩邊飄搖的牆頭草,見利忘義,高麗王哪還聽不明白。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師傅年紀雖然不大,卻是聰穎智慧、無所不知,幾乎就和您一樣了!」
「你啊。」仙子無奈搖頭:「這樣的寵著他。直把他慣成了個霸王!」
他笑著拉住玉若的小手:「咱們本來就是夫妻。有什麼好隱瞞的?我和你一起坐船出海。要說是清白的,夫人會相信嗎?」
肖小姐想了半晌,眨眼笑道:「原來是這麼個三陪!那她要你陪她多久?」
「對不起,是我想多了。」他嘻嘻笑著向李香君道歉:「我是希望大家到了西洋,學習好東西的同時,別忘了咱們的故鄉。要做大華的精英,千萬別做西洋人的精英!」
這一聲果然奇效無比。長今急忙止住了哭泣,含著淚珠羞澀望他幾眼,又低下頭去,無聲撫摸凸起的小腹,臉上泛起柔和的母性光輝。
「光說個對不起就有用嗎?」大人哼了聲,惱怒道:「你知道你給我成熟的身體、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多麼大的傷害嗎?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喝女人敬的酒、再也不敢進女人的閨房——咳,咳,我老婆的除外——」
船頭上站立著一個四十餘歲的高麗將領,長長的臉,眉毛極濃,正雙手荷在嘴邊大聲呼喊,華語甚是生硬。
「你幹什麼——」李舜塵跺腳跳開,怒聲急道。
沒想到長今妹還有如此悲慘的身世。林晚榮無聲一嘆:「那這事又是怎麼傳出來的呢?」
「是啊是啊。」他好不容易從被子裡鑽出來。長長吁了口氣,嘻嘻笑道:「見了大小姐,我這一輩子都不想走了。」
「師姐,你是在吃醋嗎?」嫵媚的女子笑得花枝亂顫。湊在她耳邊輕道:「他待你也不錯啊!前幾天回京的時候,還與你在那千絕峰上雙宿雙棲。更在那溫泉中歡愛甜蜜,天當被,地當床,仙子姐姐好一番嬌媚模樣。也不怕凍著了身子,咯咯!」
王上點了點頭。嘆著道:「可是我答應過她,不能將她住的地方告訴你,我當然要遵守承諾——」
林晚榮心裡感慨著,望見小宮女高高挺起的肚子,頓想起她所受的艱難困苦,忍不住輕輕一笑:「長今妹,還記得以前你是怎麼叫我的嗎?」
他的一句話石破天驚,連聖人之言都冒了出來,小宮女睜大了眼睛呆呆望著他,忽然啊的一聲,面紅耳赤的摀住了臉頰,再也不敢說話。
床上芬芳馥郁。鋪滿了火紅而嶄新的錦被,足有十數床之多。林晚榮瞧得目瞪口呆:「大小姐。這。這是從哪裡來的?」
「是,是!」林郎忙不迭點頭,又是苦惱,又是歡喜。
他語氣陰沉,冷笑連連,一連串的質問讓李舜塵招架不及。高麗將軍臉孔漲的通紅,大聲道:「這是不平等條約,我們高麗人的事情,憑什麼讓大華來管?太過分了!」
「世上之人,多是欺世盜名之輩!也唯有我那小賊,才能卑鄙下流的堂堂正正、昂然不懼,是下流人中的君子!」寧雨昔溫柔的輕言道。
「林帥,快看,是忠勇軍的兄弟!」石長生大聲道。
那窗前的桌上,一對龍鳳紅燭高燃,劈里啪啦的火花,像是輕輕的絃樂,擊打在人的心房。幾絲如蘭似麝的芬芳,在鼻前無聲拂過。誘人之極。
而顧順章昔日所言。大華與高麗和親之舉,所指也是徐長今了!難怪那老頭一個勁向我眨眼,叫我不要後悔呢!林晚榮苦笑無語,對徐長今的看法也大為改觀。
李順塵臉色煞白,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人的名,樹的影,林三的厲害,他今日才親身體會到,難怪連生性強悍的突厥人都聞之色變。敗在這樣一個人手裡,絕不冤枉!
師姐臉頰暈紅。嗔道:「要管你去管,他是你的小弟弟,最聽你的話了!前幾日,不還帶你一道回微山湖泛舟來著?」
徐長今呆呆看著他,吹彈可破的肌膚染上一層火熱的粉色,面色便如三月的桃花,她沉吟著,淚珠滾滾而落。
艙房裡寂靜如水。聽不到一絲的聲響,卻有股說不出的溫柔韻味。
大小姐輕呸出聲,面紅耳赤,渾身酥軟。
她拉著蕭玉若的手。二人輕步行在最前。低聲笑語。只留給林大人兩道無限美妙的背影。
林晚榮臉黑如墨,臨近登陸的喜悅早已一掃而空。
也不管高麗人能不能聽得懂,一路闖到小樓的門前,恰逢那門扇悄悄打開,一個治療完畢的病人踏出門來,他拉著玉若的手,心急火燎的闖了進去。
先鋒號無聲起錨,默默向大海深處駛去。
「好一個不平等!」他仰天長笑,聲音穿金碎石,劃過蒼茫的海面,在李舜塵耳邊嗡嗡作響。
「李舜塵將軍,你躲起來幹什麼?」他笑著喚道。
「你笑什麼?」李舜塵道。
他疾步跳上前,阻在一個高麗人身前:「嗨,大叔,你好,冒昧打擾,請問你能聽懂我說話嗎?要是聽不懂,就麻煩你搖搖頭!」
他雖沒把話挑開,二人卻早已心照不宣了。說了這幾句,倒把他和高麗王的關係拉近了些。
好一個龜船!望著那船頭的濃濃黃煙,林晚榮嘿嘿冷笑:「石大哥,接上水龍!」
「那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小師妹湊到他耳邊,顫抖著說了句什麼,林晚榮臉色疾變,呆呆站在那裡,彷彿像個提線木偶,一動也不能動了。
錯了就道歉,態度也算誠懇,光這一點,舉世的男子中就沒有幾人能夠做到。李香君心中溫馨,笑道:「你放心好了,將來我一定會回來的,因為,我要讓你崇拜我,嘻嘻!」
非常之時自有非常之法,大小姐想出的這個主意。連林晚榮也忍不住的伸出大拇指。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宮女驀然想起什麼似的,急道:「大人,您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林晚榮長喘了幾口粗氣,小聲道:「長今,這是誰畫的?」
林晚榮瞇著眼,打量那船上的風帆幾眼,笑著道:「塔沃尼,你們漂洋過海,就是靠這風帆和船槳https://www•hetubook•com•com嗎,有沒有什麼別的動力,例如,會冒煙的機械?」
大小姐亦喜亦嗔的樣子,就彷彿回到了蕭家那些快樂而又單純的時光。
他那譏諷之意,高麗王哪還聽不出來,王上苦笑著搖搖頭:「元帥,和您這樣的聰明人說話,我也用不著隱瞞什麼了!想必你也猜出這藥膳是何人所製了,可是,她製完藥膳便出宮去了,此事千真萬確。」
他眉頭微微一皺:「後來倭人怎麼就突然退軍了呢!」
「謝謝你,塔沃尼。」林晚榮聳了聳肩:「你的馬屁拍的很好,但同樣的,這也並不妨礙我用十兩銀子繼續買你的戰艦!」
這凸凹有致,豐|滿玲瓏的如玉嬌軀,便如一件完美無缺的藝術品,讓人不忍觸摸。那淡淡的淚痕卻還沾染在她臉頰上,明媚動人中,又多出了一種楚楚可憐的氣質。
林暄身下的小男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什麼龍抓手,分明就是鷹抓手,我爹早就跟我說過了!」
李承載則有些羞赧,從前到大華朝覲之時,他還曾在林三面前耀武揚威,沒想到前後不過半年多的時間,事情便完全倒轉過來。這林三到高麗來,不僅要接受萬眾歡呼,就連自己的父王,也要行在他身後,慇勤周到,恭敬之極,那對比何等的強烈。
他心懷久久激盪,難以平抑,望見那桌上擺著的水果,竟是信手取來一個,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如此一想,便心下釋然,望見那蘇堤上口燦蓮花的黑臉小賊,驀覺心中無限的溫暖。她微微一笑,回過身去,只見艙中掛著一副動人的畫卷。
小宮女身子微顫,臉似朝霞,雙眸如水,抬頭望了他幾眼,驚懼道:「大人,您是不是不喜歡女兒?」
「先鋒號?」小師妹念叨了幾句,展顏一笑:「算你盡心了,勉勉強強有點好聽!」
「吧嗒」,林經理彷彿被點了穴般,睜大眼睛、張大嘴巴,呆呆立在那裡。那剛啃了一口的蘋果,無聲的掉落地上,輕輕翻滾著,正落在她的腳下……
「哪種風俗?是因為我是尊貴的客人嗎?」大人惱怒道。
小宮女緩緩搖頭,無奈道:「那是我師傅逼我寫的,湊巧顧先生來向她請教問題——」
「姐夫,姐夫——」那一群少年中,突然響起個清脆嬌嫩的聲音,一道靚麗的身影,急急向他奔來。
離這上了年紀的醫女約莫三四丈處,還懸有一道簾子。隱見裡面有一個窈窕的身影無聲無息,安靜之極。
肖小姐愣了半晌,噗嗤道:「你這朋友倒也有趣,直接說喜歡你不就行了?既然想要你陪著,她為什麼不嫁給你!」
「你先報!」小男孩的聲音更大了。
林晚榮也不知自己此時是個什麼心情,默默摟著她。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才微聲一嘆,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柔聲道:「別哭了,再哭就嚇壞小寶貝了!」
大小姐頓時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頂多讓她再占一回便宜!
正為難間,望見憶蓮動人的小臉,他猛然一驚,這才想起所為何來:「四德,四德,暄兒在哪裡?」
沒想到一不小心,竟成了大華官員出國考察的第一人,還是拖家帶口那種。林晚榮哭笑不得,隨口打哈哈道:「再說,再說了!塔沃尼。我問你怎麼到達連雲港的,你還沒回答我呢!」
「這個——」李舜塵臉色漸變,似是想到了什麼,急忙改口道:「大華高麗本是一體,但是你們一聲不吭闖入我海境——」
跟在他身後的李舜塵抬眼望了會兒,驚喜道:「稟大人,是我高麗王上率領百官,出城二十里,親自迎接您來了!」
林暄隨了他爹,性子極是討喜,與誰都合得來,小林伽聽得高興,急忙拉住了哥哥的手:「二哥,你也很厲害,出手從來都不講套路!」
漸漸的,陸地看的越來越清晰,高山流水,森林樹木,緩緩映入眼簾。數十艘簡陋的木筏,正在海面上忙碌捕魚。
幾人快步趕到岸邊,卻見前方綠柳茵茵,煙波浩淼,西湖風景美不勝收。
李舜塵臉色疾變,低頭道:「您在說什麼?舜塵聽不明白!」
從李舜塵言中得知小宮女安然無恙,他心裡的石頭也終於放下,竟隱隱有些期盼快些趕到漢城府了。
許多時日不見。小宮女依舊唇紅齒白。那皮膚便如洗了雞蛋清般通徹晶瑩。雙目圓圓亮亮,說不出的淡雅恬靜。
「謝謝,謝謝!」林元帥雙手合十,衷心感激。
大小姐噗嗤一笑,姐夫瞬間暴跳如雷:「小丫頭,反天了你!」
「這,這——」壞人目瞪口呆。
登船的時候到了,眼望著李香君漫步踏上橫亙兩船之間的板橋,林晚榮微聲一嘆,忽見小師妹一陣風般奔了回來,嬌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姐夫,你的英吉利語很好麼?」
「元帥太客氣了!」高麗王幾步上前,親自扶住他肩膀,殷殷道:「早就聽說林元帥少年英才,以數千人馬攻破突厥王庭,生擒胡人可汗,令突厥人聞風喪膽。您麾下的大華忠勇軍,更是能征善戰、虎膽忠心,為我高麗衛國之戰,立下極大的功勳。今日林元帥親自駕臨高麗,實乃我萬千子民天大的榮幸!」
下面那小孩被壓住了,看不清模樣。但見自己兒子占了上風,先生頓時喜的眉毛都立起來了:「暄兒好樣的,打架就不能輸,這才是你爹我的風範!」
見他微微點頭的模樣,高麗王臉上也有幾分得意:「元帥,味道如何?」
他張開雙臂,還未來得及擁抱,徐長今就似飛燕投懷般鑽進他懷中,身體顫抖著,緊緊抱住了他,一動也不肯動彈。
小宮女頓時臉塗丹霞、如帶雨桃花,她微一低頭,無聲拉住了他的手,往自己衣內伸去。
高麗初經大戰,壯丁損失極多。一路所經諸郡,百業蕭條、困苦不堪,大小姐本還想推銷些蕭家的布匹香水,見狀也不得不暫時放下了。
「塔沃尼,」林大人急忙端正了顏色,滿臉嚴肅道:「我可不是那麼庸俗的人!美色於我,與骷髏毒藥無異!」
他初遇李香君,是在炮打仙坊的時候,那時候小師妹還紮著兩個小辮,便似只有十一二歲年紀,可等到她與青璿下了山,去掉了小辮,就忽然變成了個十四五歲明眸皓齒的少女。他一直都在疑惑,這個小師妹,到底是幾歲?
「長今小姐,您來了?」銀珠躬身施禮。略帶興奮道:「大師在實驗室。她說今天有好東西出爐,待會兒要請您品嚐呢!」
「嗨,小師妹,」他笑著打招呼:「你也在這裡啊!」
小宮女眼圈一紅。脈脈望著他,欣喜輕道:「晚榮哥。你真好!」
林晚榮長長嘆息。不知道該說什麼。
本以為大長今已經是高麗最智慧的女人,沒想到她還有個師傅,更讓人驚訝的是,她那個師傅,竟也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難怪顧順章先生見不著她的面呢!
「不要瞎說!」壞人急忙對二小姐眨了眨眼。又偷偷打量肖小姐的臉色。
「石大哥。裝膛!」他冷冷喝了聲。
小宮女的肌膚簡直就像雞蛋清一樣滑溜,他胡亂摸索著,煞是喜愛。
「是嗎?」林晚榮哈哈大笑,驀地將她摟在懷中,隨手便脫去她那鮮紅的繡花鞋。
思念號體積龐大,艙房眾多,他與大小姐的房間,便在最頂上一層,幽靜清雅,絕無外人打擾。
林晚榮撓了撓頭,無奈道:「起名字?我很外行啊!」
望見她鬢角那兩朵潔白的梅花,林晚榮驚喜之中雙眸濕潤,緊緊握住她的手,萬千柔情湧上心頭。
她的裙衫早已鬆散雜亂。順著衣領往下瞄去,如玉的頸脖彷彿塗抹了脂粉般鮮豔,豐|滿高聳的酥胸露出小半,修長的玉腿微微抖動,那美豔的玉白,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彷彿牛奶洗過一般,找不到一絲的瑕疵。
在這寬廣無邊的海洋上,既無外界打擾,二人相依相偎、恩愛甜蜜,朝起攜手觀紅霞,暮落登榻羨鴛鴦,自有道不盡的旖旎春光。
「咦,好像是西洋字!」二小姐最是好奇,湊過去看了幾眼,忽然喜道:「我知道了。是香君!她又給壞人寫信了,嘻嘻!」
「她說,等到有一天,我數清了她頭上的白髮,她就可以一腳把我蹬開了!」
徐長今急忙抬起頭來:「不是的!我雖然有了身孕,心裡很高興,可是,我根本就沒打算告訴您!」
林晚榮卻不敢大意,從連雲港出發,直直穿越黃海,幾十條大船,五六千號水師,竟然到不了高麗?若真是如此,他便自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這不是生病,卻是受了驚!小宮女精通醫理,急忙緩緩按摩他胸口。
林大人越說越來氣,望著那不斷噴煙的龜船,惱火的大手一揮:「噴什麼噴?忍者神龜啊?石大哥,水龍!」
他從懷裡掏出一頁紙來,上面枝枝椏椏描著幾條街道,混在了一起,卻是出宮之前,高麗王找人畫給他的地圖。
「師傅——」長今歡呼著,疾步趕了過去。
門外的病患們都是自覺排隊,一刻也不敢驚擾裡面的大夫。見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黑小子,竟是罔顧長長的隊形直接往裡闖,忍不住的瞪目怒眼,狠狠望住了他。
淡淡的粉香自她身上傳來,那薄薄的高麗長裙便如一層輕紗,隔在二人中間。小宮女肌膚光潤如玉,柔軟的酥胸無聲頂在他臂上,豐腴而又滑膩。香臀豐|滿高翹,玉腿柔美修長,甚是養眼。
捅的就是你的鐵甲船!林晚榮臉色漲的通紅,雙手握刀,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才堪堪在鐵甲上破出一個小洞。
原來是這麼回事,林晚榮哈哈大笑。
林晚榮看的心裡癢癢,懷抱著那溫軟的嬌軀,手便有些不老實了。
好不容易在人群裡看到張熟面孔,卻是昔日來大華向霓裳公主求親的小王子李承載。
「什麼慚愧?你這是有選擇的遺忘!」大小姐白了他幾眼。搖著頭輕笑。自己夫婿這性格,真是讓人氣到死也愛到死。
「三哥。三哥,」一個青衣小廝急匆匆衝到先生身邊。上氣不接下氣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爺和人打起來了!」
船隊在黃海中逐波而行,也不知過去了幾日功夫,卻還沒見著陸地的影子。
「露茜?什麼露茜?」林大人滿頭的霧水。
林暄大怒:「龍抓手是大名,鷹抓手是小名。遇上你喜歡的女人要用龍抓手,遇上喜歡你的女人就要用鷹抓手,這些,你爹都沒有教過你嗎?哼。你爹的學問,連我爹都不如!」
杜鵑春來開花,此時已是深秋時節,這些枯萎的花朵,只怕在此已有半年不止了。
李舜塵想了半天,無奈搖頭道:「我高麗還有這等人才?請元帥見諒,舜塵並未聽過此人名號。」
「是嗎,那我們考慮一下。」他不緊不慢的打了個哈哈,塔沃尼心驚肉跳,這位林大人又在裝腔作勢,下次看來還要再送上些鑽石美人,以求兩國修好。
林晚榮臉色發白,急忙搖頭:「沒事,沒事,就是說話太多了,有些缺氧!」
「姐夫,我這身衣裳好看嗎?」李香君拉住衣裙,嘻嘻笑著轉了個身,那美妙的身姿叫人眼前一亮。
只是那無聲的清風拂動她的長髮秀裙,竟讓她似弱柳般不禁風雨,楚楚可憐。
「你還敢說?!」大小姐狠狠擰住他的胳膊。耳根都燒了起來:「娘親都知道了——羞死人了!」
李舜塵搖頭嘆道:「幸有民間義士相救,王后的計謀才未得逞,只是尚宮娘娘為防王后迫害。不得不隱姓埋名藏匿山中。王上曾派人尋她多年,卻始終未能訪到。而尚宮娘娘思念成疾。生下徐醫女兩年後。便鬱鬱而終,留下這一個不到三歲的幼|女。」
「他叫林伽,是你弟弟。」先生極為嚴肅的板著臉:「暄兒,你怎麼能欺負弟弟呢?我教過你多少次了,一定要謙和忍讓、以德服人,不能隨便動拳頭!」
不僅如此,在行船的途中,塔沃尼還親自上到思念號,為林大人講解各式火器的用途。
「好吧,好吧,」望見小宮女那執拗的眼神,他頗為無奈的嘆道:「助人為快樂之本,誰叫我心腸太軟呢!」
巧巧將憶蓮抱進懷中。笑著道:「這是今日送到我們酒樓來的,指明由你親收。上面未有落款,我也不知是誰!」
這個廣告效應是巨大的,許多人雖沒有領到免費的貨品。卻永遠記住了「蕭記」兩個字。
他雙眸微濕,對著這些孩子,深深一躬鞠了下去。在這個世界,大概沒有人能夠理解他這突如其來的激動,更不明白他這一鞠躬的深刻含義。就算是肖青璿、月牙兒、寧仙子抑或安狐狸在此,她們也絕不會明白。
望著那連天的海水,大小姐笑著白他幾眼:「第一次漂洋過海,卻是你開炮打進來的,回去說給巧巧她們聽,定要惹她們笑話。」
林晚榮正色道:「騙你幹什麼?生男生女我都喜歡。我們林家人人都知道的!」
玉霜羞澀應了聲,拉住先生的手:「壞人,家裡來客人了,娘親、姐姐和凝兒姐姐正陪她聊天呢!」
半天聽不見他的響動,徐長今偷偷抬起頭來,卻見他目光如炬,正順著自己衣領往下偷窺。
玉若眉頭微皺。不解其意,小宮女卻是欣喜的望著他:「師傅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工匠們總辦不好,這花再過上十來天。就要凋謝了!」
「是我師傅!」小宮女輕輕應道。
「好,好!」肖小姐撫摸著他的小腦袋,煞是喜愛。又對身邊的林暄道:「暄兒,記住了,以後可不能欺負伽兒!」
「是啊是啊,我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林晚榮笑著摸了摸鼻子:「塔沃尼,你的船不是在山東嗎,怎麼跑到連雲港來了?」
「什麼?」先生聽得大驚:「你娘派你來?你才多大年紀,怎麼能走這麼遠的路?你娘真該打屁股——」
「徐醫女的母親,昔年乃是宮中最年輕的尚宮娘娘,她溫柔大方、賢淑美麗,與王上終日相處。漸漸生出了情愫。後此事被王后知曉。王后雷霆大怒,便趁王上外出巡視的機會,將身懷有孕的尚宮娘娘趕出了宮廷,並命人加以謀害。同時對王上謊稱,尚宮娘娘已墜河而亡。」
「我師傅當然是女人了,」小宮女輕笑:「至於年紀麼,大概比我大上兩三歲!」
大小姐和小師妹急忙隨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茫茫的海面上,突然行來十餘艘掛滿風帆的大船。船上站滿全副武裝的兵士,兩側露出數十門黝黑的火炮,桅桿上掛著的大旗迎風飄舞。上書一個大大的「林」字。
徐長今羞澀不已。頭都不敢抬起,卻拉著他的手,緩緩撫上自己柔軟的酥胸。
「春紅始謝又秋紅,息國亡來人楚宮。應是蜀冤啼不盡,更憑顏色訴西風。」
客廳極大,佈置的簡單優雅,門前放著幾張桌椅,供病人等候使用,後面便是掛著簾子的診療處,看病的醫生就坐在裡面。
放眼望去,三十餘名少年正以殷切的目光熱情期盼著他,顯是推辭不過了。
長今臉色一苦,默默道:「寫那信箋本就不是我的本意。聽說您來了高麗。我心裡又喜又怕。深怕為您帶來麻煩困擾。才不敢與您見面。可是王上苦逼我,說只要給您做一頓藥膳就好。他還保證,絕不透露我的行蹤。哪知——」
高麗人竟敢向大華水師開炮!兩軍相隔極遠,那一炮更多是試探意味,卻也是種赤|裸裸的挑釁。
石長生卻是得理不饒人。按住水龍不問青紅皂白的橫掃,那船上的高麗人躲避不及,頓被他淋了個濕透。
林晚榮瞪大了眼睛,指著圖紙上的幾個高麗文字:「大叔,請問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
透過不斷飄擺的流蘇,只見裡面坐著一位醫女,卻是四五旬年紀,慈眉善目的望著他們:「年輕人,你和你妻子要看什麼病?是不孕不育麼?那我們醫女可看不了!」
徐長今點頭應了。便請他們二人坐下。又親手奉上香茶。送與晚榮哥手中。
「遇到陌生的事物,多少都有些畏縮心理,這是人之常情,一點也不丟臉,再偉大的英雄,也是這樣過來的。」他目光一掃,緩緩道:「想來大家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心裡都是有準備的。克服這些困難,自然不在話下。」
論起容貌,這高麗女子絕不是最美的,但是她那發自骨子裡的絕對的柔順恭敬,卻是世上獨一無二的。饒是林大人久經脂粉,卻也忍不住的呆了半晌,心裡貓抓般的騷癢。
大小姐雙眸驀地濕潤,用力鑽進他懷中:「便叫娘親笑話吧,我什麼都不怕了!思念號就是我們的海上洞房——林郎,林郎,你不疼愛我嗎?!」
「打輸了還不投降?」小林暄有些惱了:「看來我要使絕招了,不要說我沒提醒過你,我這一式叫做龍抓手,乃是我爹的成名絕技!縱橫江湖十餘年,未曾有過一敗!」
林晚榮嘻嘻笑著,雙手合了個十:「對不住了,各位,我這事也挺急的,事關裡面大夫一生的幸福,還請您見諒。」
以林晚榮臉皮之厚,又怎會在意她這指桑罵槐的嘲諷,眼見她二人站在一起神態親密,忍不住道:「大小姐,你和小師妹也很熟啊?」
小宮女臉頰似血,輕輕道:「那是沒辦法!兩國簽訂協議之前,我曾想用那下作的手段誘您,卻終是未遂,您應該還記得吧?大人對我不屑一顧,又適逢倭人來攻、大戰一觸即發,長今必須盡快回國,所以才迫不得已——」
眼見時辰已不早了,四艘鐵甲船已調整了帆位,準備著起錨遠航。李香君突然拉住他的手道:「姐夫,我們這艘船要留學西洋,你還沒給它取個名字呢!要好聽點的,差了我可不饒你。」
徐長今呆呆望著他,眸中升起濛濛的水霧,她輕輕躬身下去,費力的取過放在旁邊的一雙布拖,溫柔道:「大人,長今服侍您換鞋。」
「師姐,你怎也不去管管他?叫他在那裡信口開河,又不知要拐騙幾家小姐?」右手邊一個少婦眉目如畫,顧盼間搖曳生姿。說不出的狐媚。她咯咯笑著,打量著身旁的師姐。
回答的聲音雖茁壯,卻不是那般的整齊,這些都是十四五歲的少年人,雖多是出身貧寒,卻從沒行過這麼遠的路。有許多更是頭一次見到西洋人,要說沒有一點擔憂的心思,那是絕不可能的。
蕭玉若嫣然一笑,指著那海圖道:「香君叫我問問你,這個是什麼地方?」
林晚榮身子一顫,急忙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耳朵,似乎不敢相信他聽到的。
石長生冷笑道:「李將軍敢對我大華水師開炮。我請你洗回澡,那又算得了什麼?」
塔沃尼驚嘆拍手:「露茜小姐,你的美麗,必將震撼整個法蘭西。」
還有這種擔心?林晚榮無奈搖頭。
「記得,記得,我和表少爺去妙玉坊進行學術交流——」
「客人?」壞人想了會,臉色忽然大變:「你是說陶小姐?乖乖玉霜,你趕快回去,就說我不在,出長差了,去高麗、去突厥、去西洋,說我去哪兒了都行!就是別說我在家!」
法蘭西人嚇得跳了起來:「會冒煙的機械?你,你怎麼知道?」
大小姐見他神色猶豫,忍不住笑道:「什麼攻略?這漢城府總共才幾條街,你就迷路了?草原那麼大,也沒見你走錯過道!」
「嘻嘻,」安師妹嫵媚道:「師姐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對了,那可惡的小弟弟今夜要入你的房中,不如咱們三人一起來個真真正正的卑鄙下流,羨煞那些偽君子!」
「唉,她身體不適。不看病的——」那醫女急忙起身阻止,卻哪裡趕得上他們的步伐。
一路急行。走了片刻。便已到達客廳。徐長今引他們進去。客廳裡卻空空曠曠,並無一人。
「玉若——」他喃喃喚了聲,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猛的張開懷抱。歡天喜地躍了過去。
她脈脈望著他,流淚鞠躬:「大人,真的很對不起!」
這倒是,以這丫頭的武功,連我都難免要受她欺負,西洋難道還有比我更強悍的人?開玩笑!他哈哈笑了兩聲,轉身拉過法蘭西人,小聲叮囑道:「塔沃尼,我們大華派去的這些孩子,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要是他們受了欺負,哼哼——」
高麗王那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他的眼睛?林晚榮不疾不徐點頭,笑道:「有些話不要說的太直白,就像,我不會問你當初為什麼那樣做!」
不是哭就是笑?這短短幾個字。便把一個活靈活現的小宮女展現在了他面前。
林晚榮和石長生打馬行在最前,正優哉游哉欣賞漢城府周邊風景,忽聽「轟」「轟」數聲禮炮齊鳴,正前方遽然出現一支龐大的隊伍,黑壓壓的人群似是攢動的螞蟻,齊齊向他們湧來。
「這,這——」潘小姐猶猶豫豫的看了先生幾眼。不知如何是好。
聽林元帥的意思,對這藥師的身分早已清楚了。高麗王尷尬笑笑:「你不要怪她。她平時裡聰明伶俐、美麗善良,在我們高麗,人人都喜歡她。只是近幾天。聽說你到了光州的消息,她才變得沉默,也有些手足無措了,閒暇下來的時候,不是哭就是笑,也不知怎麼了。」
「哦?」雖早有預感,如今聽李舜塵親口說來。他仍是止不住的吃驚。
「沒事,海風大,閃了眼睛。」他嘻嘻笑著,無聲無息將蕭玉若的手抓的緊緊。
「沒什麼,沒什麼,她只是和我開了個玩笑!」他急忙打哈哈。
「青璿姨娘——」憶蓮欣喜的喚了聲,急切鑽入那少婦懷中。
戰後的高麗。物資極為匱乏,蕭家帶來的上乘的絲綢布匹,毫無疑問是最頂尖的奢侈品,何況還是免費發放!這一下整個水原都轟動了,集市裡密密麻麻全是人頭,裡三層外三層被擠的水洩不通,連根針都插不進去。
光州位於高麗最南端,離著京都漢城府還有好幾日的行程。聽說大華林元帥親自蒞臨高麗,全羅道觀察使、光州大都護府府尹二位地方最高長官匆匆趕來迎駕,大擺宴席,觥籌交錯,哪敢有絲毫的怠慢。
「沒有的事,絕對沒有的事!」先生急急發誓。
以毒攻毒?林晚榮看了他一眼,二人同時大笑起來。天下男人,果然都是一般的猥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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