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常行堂之宴
三
翁重複了一遍光君的話。
「可憐的王在其中哭泣，悲歎解不開繫緊的結。到底誰才能解開這結呢？」
「你已經知道答案了……」
「躺在那兒的人是我的妻子……」光君說。
輪廓在瞬間模糊不清。
光君不清楚是此翁自身在變幻外形，還是自己內心浮現的形象瞬間投影在翁的外貌上。
聽到這句話，光君才發覺眼淚滑下自己的臉頰。
「我剛才不是回答了嗎？當你提出問題時，你心中已經知和_圖_書道答案了……」翁笑道。
是位嬌小如猿的老頭。
惟光則皎緊牙根，仔細聆聽自己的主人和翁的對話。
光君大叫。
光君深知眼前此翁，應該是連天一神也包含在內的存在。
「賀茂祭那天，我從山上神移至下賀茂神社時，當時所有在場的人當中，只有那孩子看見了我。可以說，是我喚醒了那孩子，也可以說，是那孩子自己覺醒了……」
「答案？」
「啊——！」
變成https://m.hetubook.com.com佛陀。
在爆裂聲中，傳來另一種低沉的聲音。
「好，好……」
是光君的嗚咽聲。
之後，翁消失蹤影。
「是點石成金的力量嗎？或，是一把能斬斷無解之結的利劍呢……」
「你的願望是什麼……」
四周響起火星子爆裂的聲音。
那老頭——翁，開口說。
「噢……」
頭上戴著唐式頭巾，身上穿著淺黃色狩衣。
翁的身體再度搖晃了一下，他和_圖_書的外形有一瞬間變成乘牛的彌勒佛，接著又回復為老頭外形。
在回復原形的剎那間，他的頭變成山豬頭，其次又變成牛頭，之後再回復為老頭面貌。
「您是……」
翁如此說。
「你看……」
接著用雙手罩住自己的臉。
「這女子體內潛藏著某種『東西』，那東西在腐蝕這女子。到底是什麼東西附在這女子體內呢……」
微風中，只有搖晃的篝火仍在燃燒。
佛陀笑著。
「有才者當褒之，凡生物當祝之。m.hetubook.com.com眼淚即便會墜地消逝，亦當慶賀之……」
翁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在地底迷宮深處的黑暗中，獸頭王用黃金盃喝著黃金酒在哭泣……這是什麼？」
他的容貌又在變化。
翁的面貌變成嬰兒，嬰兒的面貌又變成光君，之後，又回復為老翁面貌——
「我正是你應該看見的『東西』。你此刻看見的『東西』，正是我……」
夏燒太夫、青蟲、蟲麻呂三人則默不作聲。
笑瞇瞇的老頭，既是宿神，也是摩多羅神，m•ｈetubook•coｍ•coｍ是所有精靈之王。
翁坐在階梯中段的其中一級。
「唉，得知一切者哀，得見一切者痛。不過，這正是人的宿業……」
「我想知道答案……」
翁問。
只有道滿抱著胳膊，津津有味地望著光君和翁。
「答案總是存在於問題中。當你提出問題時，你便已經知道答案了……」
翁的身體在搖晃。
翁的容貌又回復原狀。
「女人本身本來就是一道大謎題。是一道沒有任何答案的謎題……」翁說。
頭中將咕嘟嚥下一口唾沫。
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