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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因為他不會算帳。」

「萬一套子在體內破掉怎麼辦？」

「我們還得等多久？」他問。

裴恩從俯瞰廣場的窗戶向外望，說：「不用了，謝謝！」

「謎底即將揭曉，」柯雷格說，「這是今早我出庭時寄來的。」他撕開信封，將裡面的東西倒在吸墨臺上，原來是一小捲錄音帶。

另一個聲音問：「是我們認識的人嗎？」

「所以他讓誰當經理？」

裴恩低頭望著冷掉的茶，「如果莫蒂默還要拖很久，也許早在他出現前，我們的時間就到了。」

「不知道！」他只得到制式回答。

裴恩問：「你怎麼弄到手的？」

柯雷格和裴恩在櫃檯報上姓名，有專人交給他們一把編了號的鑰匙，並要他們將手錶、戒指、項鍊，還有鈔票或零錢等貴重物品都放進置物櫃。假使他們想從福利社為犯人買任何東西，就得拿出等值的金額，以換取一英鎊、五十便士、二十便士或十便士的塑膠小代幣，以免將現金夾帶給囚犯。獄方會一一傳喚訪客的姓名，並在嗅探犬的協助下，由獄警進一步加以搜身後，才讓他們進入保安管制區。

對方回答：「先生，請去廣場另一角的第六區，他的辦公室在頂樓。」

牢門在丹尼面前砰然關上，但他抗議：「可是我得向教育部門報到。」

貝絲笑著說：「你知道湯瑪斯先生是很棒的老闆，別忘了，他在審訊期間很體恤我，而且又剛幫我加薪。」

和圖書擴音器叫到一號和二號時，柯雷格與裴恩坐在等候室的角落，只能讀《監獄新聞》來打發時間。

「瑞德曼告訴我，他高興你現在會固定刮鬍子，還把頭髮留長，他說等到上訴時，這可能會有所影響。」

還有個聲音說：「是條毒蟲，才跟我們在一起幾星期。」

大約四十分鐘後，擴音器傳來「十七、十八號」的聲音。

「你最好別問，」柯雷格說，「就姑且說，我在下流社會有朋友吧！」他笑著拿起錄音帶，放進錄音機。「我們會聽到，莫蒂默有件事情渴望和大家分享。」柯雷格按下播放鍵後，仰坐在椅子上，而裴恩仍坐在椅子邊緣，將雙肘放在桌上。幾秒後，他們就聽到有人說話。

丹尼抓起她的手說：「我現在沒辦法說太多，不過下次見到瑞德曼，他會告訴妳大概的狀況。」

「妳被老闆逼得很緊啊？」丹尼咧嘴笑道。

柯雷格坐在固定於地板的綠椅上，裴恩拿著監獄代幣去福利社買了三杯茶，還有幾條巧克力棒。他回到柯雷格身邊時，先將餐盤放在也固定於地板的桌子上，接著在另一張鎖死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丹尼開始顫抖，但強忍著不轉頭，只說：「八成是莫蒂默，可是太遲了。」

尼克問打開牢門的獄警：「究竟怎麼回事？」

幾分鐘後，柯雷格衝入房內，後頭緊跟著祕書。裴恩起身與他握手，好像只是業務往來，而非和老友見面。

「可憐的傢伙，他這下找到了逃出去的唯一方式。」https://www.hetubook.com.com

裴恩匆匆橫越廣場，遵守「請勿踐踏草坪」的告示，沿著通道一路走去。柯雷格不久前來電，表示「四點左右來我辦公室，你就不會再失眠」，於是裴恩立刻離開位於倫敦高級住宅區的辦公室。

一名站在柯雷格身旁的獄警說：「先生，抱歉打個岔，莫蒂默恐怕不太舒服，下午無法和你們見面了。」

結果大艾爾說對了，過了二十七小時後，他們才聽到鑰匙在鎖孔內轉動的聲音。

「不管是誰，我要你們確信，就算耗盡我的餘生，我也要確定你們三個為殺害伯納德．威爾森，並為我個人的冤獄而關入大牢。如果你們還想弄到那捲錄音帶，那我向各位保證，除非你們被關進來，否則絕對找不到帶子。」

「我不確定你們誰會聽到這捲錄音帶。」柯雷格一時無法聽出是誰的聲音。「可能是達文波特，但又不太可能，也許是裴恩吧！」裴恩突然感到一股寒顫傳遍全身。「但我猜最可能是柯雷格。」柯雷格絲毫不動聲色。

「另一側牢房可能爆發打鬥，獄方怕事態擴大。甚至還有人攻擊獄警——願老天幫幫那王八蛋。或是毒販在交貨時被逮個正著，再不然就是有犯人放火燒牢房。我敢打賭，」他又大大吐了口煙，「有人上吊，翹辮子了。」他將香煙一頭的煙灰彈到地板上，又說：「這些都有可能，隨你選，只有一件事是確定的，那就是直到釐清事件之前，接下來至少二十四小時內，我們都沒辦法放h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coｍ風。」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尼克問。

裴恩要求內殿法學院警衛室的人，告訴他柯雷格先生的辦公室怎麼走。

他抵達廣場的另一邊時，先爬上石階並推開一扇門，接著走進陰涼、古老的通道，通道死白的牆上掛有歷任老法官的照片。通道底是木製樓梯，牆上油黑發亮的木板上，以白漆清楚寫著法學院成員的名字。正如警衛所說，柯雷格的辦公室在頂樓。裴恩爬上吱嘎作響的長木梯，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差了，還沒上二樓就已氣喘如牛。

丹尼想轉移話題，「修車廠怎麼樣？」

「如果你繼續這樣，等到出獄後，就沒辦法和老同事打成一片了。」貝絲說。

貝絲笑道：「好傢伙？」

大艾爾深深吸了口煙說：「那可能代表了許多事。」

「但好像也沒別人想要這份工作。」貝絲說。

她回答：「當然，柯雷格先生。」接著關上門離開。

丹尼不知不覺將手撩過她的秀髮，「都怪尼克，我講話才會變這樣。」

「別轉頭，」貝絲低聲說，「柯雷格和裴恩就坐在你後面三、四排。他們一定是要探視什麼人。」

「他們大概會死得很慘，我曾有位當事人可能吞了一小包海洛因，藏在喉嚨，回了牢房再咳出來。或許你會認為，這險冒得太大，但想想一星期賺十二英鎊，像這樣一小包貨就能賣五百，他們顯然認為值得。正因如此，我們才必須被嚴格搜身，而莫蒂默也是因此入獄。」

「裴恩先生，您要喝茶還是咖啡？」

大艾爾ｈｔｔｐs://m.hｅｔｕｂooｋ.coｍ•cｏm點起香煙說：「丹尼老弟，今天不必。」

在階梯頂端等候的年輕女子問道：「是裴恩先生嗎？我是柯雷格先生的祕書，他已經離開倫敦中央刑事法庭，幾分鐘內就能與您會面。您想在他辦公室等等嗎？」她帶他沿通道向前走，打開一扇門，並請他進去。裴恩道了聲謝，便走入寬敞的辦公室，裡頭的裝潢少得可憐，只有一張合夥人的辦公桌和兩張高背皮椅。

丹尼問：「例如？」

「但他還是很喜歡妳。」

「老友，請坐，」柯雷格說，「蘿素小姐，妳能確保我們不受打擾嗎？」

柯雷格與裴恩起身，又穿越另一道鐵柵門，並接受更嚴密的安檢後，才獲准進入會客區，奉命坐在G排十一、十二號的座位上。

隔壁牢房傳來聲音：「有人上吊了！」

「爸的步調變得比較慢，我想勸他戒煙，因為他一直咳嗽，但每次我跟媽提起這件事，他都不聽。」貝絲說。

「我又能怎樣？」貝絲說，「爸不信任我，老實說，我現在自己上班也很忙。」

「崔佛．薩頓。」

「什麼太遲了？」貝絲問。

「我相信他是個好傢伙，可是……」丹尼說。

柯雷格走出停在訪客停車場的黑色保時捷，再過一小時，他們就要見到莫蒂默。他已經提醒過裴恩，想踏進貝爾馬什監獄，和出獄一樣難，要經過重重鐵柵門、再三的身分認證，還有徹底的搜身後，才能到會客區。

柯雷格回答：「我猜還要一陣子，一次只m.hetubook.com.com有一個犯人獲准進來，我想他們要接受比我們更徹底的搜身。」

一個聲音咆哮道：「關門！所有的人馬上回到牢房，馬上！」四處都傳出吹哨聲與高音警報聲，獄警紛紛從每個走道出現，將在外閒晃的犯人成群趕進牢房。

柯雷格起身時說：「他也太不考慮別人了吧，起碼可以先通知我們啊。他這人就是這樣。」

「你在開玩笑吧，」貝絲說，「他一直都很君子。」

「運毒手段愈來愈高明，小孩的尿布或假髮都可以。他們也知道沒有獄警喜歡搜肛|門，甚至還把貨裝進保險套，塞進屁|眼；也有人把毒品吞下肚，簡直是不擇手段。」柯雷格說。

裴恩擡頭看閉路攝影機，以及用望遠鏡監視的獄警，問道：「這裡戒備森嚴，怎麼有人能把毒品弄進來？」

丹尼沒回應她，自顧自地說：「可是妳總知道，湯瑪斯先生很喜歡妳。」

「為什麼？你覺得崔佛不老實嗎？」

裴恩指著柯雷格桌上的信封問：「那是我心裡想的東西嗎？」

「那妳最好盯緊帳簿。」丹尼說。

「崔佛．薩頓？他連個小攤子都顧不好。」

祕書關上身後的門，裴恩坐在面對柯雷格辦公桌的椅子上，眼見這裡除了一個大吸墨臺、一臺錄音機，還有一個致史賓賽．柯雷格先生，並寫有「機密」字眼的飽滿未拆信封外，既沒有照片、沒有花，也沒有紀念品，幾乎空無一物，彷彿沒人在這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