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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為囚

作者:傑弗瑞.亞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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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自由 48

第三部 自由

48

「不好意思打擾您,尼克拉斯爵士,我該等一下再來嗎?」
「嗯,顧拜旦顯然不認同你的頂尖專家,所以我打電話來問,下一步該採取什麼行動?」
「什麼?怎麼可能?包括令尊的遺囑在內,您握有一切必要文件啊。」
洪塞克叫道:「我賭正面。」只見硬幣落在壁爐旁的厚地毯上,沒想到竟然是筆直立起。
洪塞克說:「我願意付五千萬美元。」
丹尼伸出手說:「提醒你,那是我的。」
「請找蓋布雷先生。」
「崔佛.薩頓。」她柔聲回答。
「去日內瓦前我們討論過另一件事,或許該著手進行了。」
丹尼說:「那就定五千七百五十萬美元吧!」
「嗯。整批收藏有兩萬三千一百一十一張郵票,收藏期間超過七十年。我祖父在一九二〇年,也就是他十二歲時,買下個人的第一枚郵票,並一直集到一九九八年他臨終前幾個月。共花了一千三百七十二萬,九千四百一十二英鎊。」
「的確,但或許有別人感興趣。」丹尼說。
「還有,」洪塞克聞言回頭,只聽到丹尼說:「設法在東京日落前辦好。」
「這樣你就不可能輸。我說了五千五百萬,要不要隨你。」
洪塞克點起雪茄。「為什麼我會在日內瓦,你心裡清楚得很。」
二十分鐘後,當丹尼從浴室出來時,孟羅說:「您料中了!」
丹尼嘟囔道「不知尼克會怎麼做」,接著便沉沉睡去。
「你已經跟渡邊聯絡上了?」
丹尼原本以為,洪塞克會開價約四千萬,因此心中暗吃一驚,但眼睛眨也不眨。「我願意降價到六千萬美元。」
「不、不!」丹尼立刻站起來,「請進。」
「是啊,爸。媽在客廳和一位太太說話……」
「六千五百萬美元。」丹尼說。
「可是我不懂,」蓋布雷聽起來真的很驚訝,「我請業界頂尖的專家檢查過,文件通過所有檢驗。」
「先生,我會請他立刻接電話。」
「請容我說,那消息對您極為有利。」孟羅道。
「一早我們就會飛回愛丁堡。」
「尼克,少跟我耍花招,你想要多少?」
「五千五百萬是我的極限。我願意把總額匯到任何和圖書銀行,再過幾小時,錢就會進到你的戶頭。」
孟羅質問:「罪名是什麼?」但他並沒有得到答案,因為響著警笛的警車已疾馳而去。
「您要喝香檳嗎?」空服員問。
在好一陣子沉默後,他問道:「是不是只有我們在?」
「出個價吧!」
洪塞克說:「你會願意降價到五千五百萬。」
「任何事都行。」
「空手而歸。」
「那我就得拆散這批收藏了。畢竟,布倫德爾先生向我保證,蘇富比能擔保我從此不必再拚命拍賣,就能有一大筆收入供下半輩子花用。這樣一來,你和渡邊就有機會精挑細選,找到一心想納入收藏的商品。」
「根據旅館一名工作人員的可靠消息,他們都訂了英航七三七號班機,將於晚上八點五十五分出發,九點四十五分抵達希思羅機場。」雨果說。
「顧拜旦說遺囑是假的,還差點把我們扔出辦公室。」
「我頭都昏了。」孟羅說。
「可惜,」孟羅說,「我一直在期待這次遭遇。我曾有幸參與令祖父的一次交易,會議結束時,我覺得渾身傷痕累累,我當時還是洪塞克那邊的人呢。」丹尼聽了大笑。
「一定是去看收藏品。」丹尼說。
又傳來敲門聲,但比上次大了些。丹尼趁孟羅去開門時,抱著所有的紙,消失在浴室內。
「好了,好了!我就跟你擲銅板決定最後的五百萬。」
「對。」貝絲坦承。
孟羅吃了一驚,但他想起尼克拉斯爵士前晚通宵未眠,因此並未再逼問自己的當事人。
「比我想的還快。」
洪塞克彎腰撿起硬幣,放進自己的口袋。「一言為定!」
當父親開口說話時,貝絲吃了一驚。
他抓住女兒的手,「妳要繼續努力,恢復他的清白。」突然間,這抓力減弱,他的手也鬆了開來。
「感謝老天,她還有點常識,」他父親喘了口氣才說,「妳也遺傳了這個特質。」
「沒那必要。」尼克從床頭櫃拿起厚皮冊,遞給對方:「畢竟在華盛頓展出時,你已經看過整批收藏。不過,我可以把祖父的清冊給你。」隨後他hetubook.com.com面帶微笑說:「至於鑰匙呢,等錢一進我帳戶,孟羅先生就會交給你。我記得你說過,只要幾個小時。」
「希望。因為我覺得,金恩.洪塞克完全不必費心去想,這批收藏究竟價值多少錢。」
飛機降落希思羅機場時,丹尼突然驚醒。他與孟羅隨著第一批乘客下飛機,當他們走下階梯時,竟看到三名警察站在停機坪上。孟羅發現他們沒佩戴機關槍,不可能是保安人員。當丹尼踏上最後一個階梯時,兩名警員便上前抓他,而第三名則將他的手臂按在背後,為他戴上手銬。
「沒人會搭私人噴射機飛越半個地球,只為了知道最後誰會擁有蒙可里夫的收藏。」
「五千五百萬美元。」
又是好一陣沉默,他拚命喘息後,才低聲說:「答應我一件事。」
孟羅繼續說:「看來洪塞克兩天前就住進旅館。他搭私人噴射機,旅館還派加長豪華轎車去機場接他。為了回報十瑞士法郎的恩情,那小伙子還告訴我,他的旅館訂房沒有期限。」
丹尼點了點頭說:「有些郵票十分珍奇,例如,有枚一九〇一年的美國一分錢顛倒郵票、一枚一八五一年的夏威夷兩分錢藍色郵票,還有他在一九七八年時,以十五萬美元買下的一八五七年紐芬蘭兩分猩紅色郵票。他最驕傲的收藏,就是在一九八〇年四月的拍賣中,以八十萬美元買下的一八五六年英屬圭亞那一分錢品紅套黑郵票。以上是好消息。至於不太好的消息,就是可能需要一年或更久,才能為每一枚郵票估完價。當然,洪塞克知道這點,不過對我們有利的是,他不會想無所事事等上一年。在祖父保存的眾多資料裡,我從一篇不尋常的文章中得知,洪塞克有位對手,是位名叫渡邊友二的東京商品交易商。」丹尼拿起《時代雜誌》的舊剪報,「至於誰的收藏僅次於我祖父,眾人各有說法。」接著丹尼捧起集郵清冊,「看誰先取得這批收藏,爭議將迎刃而解。」
貝絲從稍早開始,便已不再說「您不會死」,只是輕聲在他耳畔道:「爸,我當然會轉告。」
洪塞克交出硬幣,咧嘴笑道:「尼克,現在給我鑰匙,這樣我才能驗貨。」和-圖-書
貝絲已經好幾天沒跟父親說話了,但再也忍不住要去探望他。儘管醫生事先已經警告過,但她仍無法置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就變得如此消瘦。
而孟羅道:「可能是令叔雨果又揮舞著令狀來了。」
「是仲裁人。」洪塞克說。
「想必您還記得,令祖父曾在華盛頓史密森尼博物館展出全部收藏,慶祝他的八十大壽。開幕當天早上,率先入場的人之一,就是金恩.洪塞克先生。」
「您為何不打電話給顧拜旦,問他究竟是什麼?」
「那他有得等了,我可不打算先屈服。」
「例如誰?」
「真令人意外啊,洪塞克先生,什麼風把您吹來的?」
「您呢,先生?」
孟羅低頭看著散了一地的文件。「想必您睡得很好吧?」
她握住他的手,「是的,爸。」
孟羅聞言道:「難怪洪塞克會認為,這是世上首屈一指的收藏。」
「料中什麼?」
「渡邊先生。」丹尼說。
「何必等?你對郵票根本沒興趣。」
「意外才怪,」洪塞克說,「你昨天早餐時就看到我了,也很難沒發現我吧。你少裝打呵欠。」他瞥了眼吃了一半的土司,「我知道你已經吃過早餐。」
孟羅回答:「當然好。」於是丹尼遞給他一英鎊硬幣,但很意外地發現,當孟羅以拇指尖保持硬幣的平衡時,手竟然在發抖。接著他將硬幣高高拋入空中。
「別忘了你的兩成買方手續費,」丹尼反唇相譏,「面對現實吧!我比你年輕三十歲,急的人不是我。」
洪塞克以雪茄猛指丹尼,「同時你要付一成的賣方手續費。」
蓋布雷說:「我只要知道這些就夠了。」
「這十塊錢是個穩當的投資。」丹尼說。
「早,洪塞克先生,很高興又見到您。我們在華盛頓見過面。」孟羅伸出手,但洪塞克無禮地走進房間,顯然在找丹尼。不久浴室門開了,丹尼穿著旅館晨袍再度出現,一邊打呵欠、伸懶腰。
他以幾乎聽不見的虛弱聲音問:「誰負責經營修車廠?」
「洪塞克先生目前在樓上的房內吃早餐,或許正在等您敲門。」
「爸,我會的。」貝絲順從地回答,但並未告訴他,沒有別人想要這份差事。
「這應該能給顧拜旦綽綽有餘的和_圖_書時間好好考慮,要優先與蒙可里夫家族的哪一房做生意。」
「貝絲。」
這時傳來敲門聲。
「六千萬美元。」丹尼堅持。
「我根本沒睡,整夜都在反覆核對數字。」丹尼坦承。
丹尼立刻問:「服務生還說了什麼?」
「還沒,不過我想他隨時都會來電。」丹尼坦承。
蓋布雷律師接起桌上的專線電話。
隔天一早,孟羅到丹尼房間,發現他身穿晨袍盤腿坐在地上,身邊放了成堆的紙、手提電腦和計算機。
「你瘋啦!那批收藏只值六千五佰萬的一半!而且你一定知道,全世界只有我買得起這批收藏。你只要打通電話就知道,渡邊還差得遠呢!」
「我會立刻打給顧拜旦,告知他無論在倫敦,或是日內瓦都將收到法庭令狀。如此一來,在法院判定遺囑的真偽之前,他就不敢貿然和別人合作了。」
麥可牧師每天都來探視貝絲的父親,而那天早上,他請貝絲的母親召集親朋好友,要他們當晚隨侍在側,因為臨終聖禮不能再拖了。
「那人根本不會承認見過令叔,更別說是看過您祖父的遺囑。不過,既然現在您銀行裡有了近六千萬美元,我想您會希望我對所有的令狀提出抗辯吧?」
「你在唬人。」
「為什麼?」丹尼問。
貝絲知道他聽不見了,但仍然說:「我會的。」
他幾乎沒有力氣說話,但貝絲仍笑了笑。他突然以更虛弱的聲音說:「告訴哈利,我臨終前想看看他倆。」
「更有意思的是,昨天早上洪塞克搭同一輛豪華轎車,到顧拜旦銀行和總裁談了四十分鐘。」
「我們何不擲銅板來決定最後的五百萬?」
「請問您是哪位?」
洪塞克開始走向門口。
丹尼轉頭對律師說:「孟羅先生,麻煩您當裁判好嗎?」
「什麼多少錢?」
丹尼提醒他:「這層樓禁煙。」
「下一個敲門的是服務生,」丹尼在早餐桌前坐下,而孟羅說:「這小子很機靈,他願意提供一堆消息。」
「他們八成看到了什麼我忽略的東西。」孟羅說。
丹尼說:「一杯香檳,謝謝。」等空服員離開後,他便轉頭問孟羅:「你為什麼會認為,銀行不把我叔叔的要求當一回事?畢竟,他一定給顧拜旦看過新遺囑。」
www.hetubook.com.com從丹尼出獄後,很多時候都在想,不知道他們何時會逮到他?但意外的是,警察竟叫他「蒙可里夫」。
「胡說,」洪塞克將煙灰彈到地毯上,接著問:「你想要多少錢?」
蓋布雷一開口就說:「您在日內瓦的進展如何?」
「或許吧!」丹尼說,「粗估這收藏一定值五千萬美元左右,可是碰到這麼大的金額,舉世僅有極少數人能出價,看此刻的情勢,我猜只有兩位會考慮競標,所以我也不能玩過頭。」
「不了,謝謝。威士忌蘇打就好。」孟羅說。
丹尼攤開餐巾。「他八成不是瑞士人。」
「您知道……?」
「雨果.蒙可里夫。」
「不,」孟羅說,「沒有您的許可,顧拜旦絕不會讓任何人接近那房間。那完全違反銀行的規定,無論如何,他都沒必要這麼做。」
丹尼咧嘴笑道:「想必是付了十瑞士法郎吧。」他說著一屁股坐回房內唯一舒適的椅子,「可是請務必告訴我,您怎麼會來日內瓦?」
「他不能勝任,妳得另外指派人,而且動作要快。」
「我承認,就在你敲門前不久,我正與法律顧問談起這話題,而他明智地建議我,應該晚點再表態。」
「卡特萊太太?」
他被帶走時,其中一名警員說:「蒙可里夫,你被捕了。」
「那就拉倒,」丹尼起身道,「祝你回德州有趟愉快的旅程。如果在我打電話給渡邊先生前,你想對任何特定郵票出價,請務必打通電話給我。」
「如果您要我這麼做,」蓋布雷說,「唯一需要的就是令姪的班機號碼。」
「或者只是來收早餐的服務生。反正我需要時間來收拾資料,不能讓洪塞克認為,我不知道這批收藏的價值。」丹尼跪在地上,孟羅也幫他收拾散滿一地的紙張。
「那您弄清楚了嗎?」
「但願牌局登場時,我還很清醒,因為我猜,下一個敲門的人,如果不是端來早餐的服務生,就是朝思暮想十五年、指望買下這批郵票收藏的洪塞克。因此我最好淋個浴並穿上衣服。我可不希望他覺得我通宵熬夜,努力計算該開口要多少錢。」
「他也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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