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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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才剛在貝絲身後關起，她便淚如雨下，心想，為什麼父親的罪過要……
「是的，」貝絲回答，「我想克莉絲蒂能在貴校的激勵下獲益良多。」
塞加特說：「就在上星期，我們倫敦的律師見過議會的都市計畫主委，確認若您想申請規劃許可，委員會可接受的選項有哪些。地方議會想在那塊地興建平價公寓，不過他們也瞭解，開發商必須從中獲利，而他們已提出一項方案，表示若建地要蓋七十棟公寓，其中三分之一必須劃歸為平價住宅。」
這時女校長從書桌後起身，走到門口並打開大門。
「多大一筆錢？」丹尼問。
「謝謝，這個週末我會把決定告訴兩位。」塞加特點點頭，丹尼又說：「好了，告訴我，關於威爾森修車廠那塊地，你們跟區議會談出什麼最新進展？」
「是的，我們認為答案是日本虎杖這種植物。儘管我必須說，這問題令我們深感困惑。」布列松說。
「例如，申請表上沒寫孩子的父親是誰。」
「如果建地發現日本虎杖這種植物，可能會讓建築許可證延遲核發，至少延遲一年。一旦經過確認，有關單位就必須請專家來清除，除非地方安全衛生委員會認為，建地已通過一切必要的檢驗，否則就無法動工興建。」
對於銀行原本支付的百分之二．七五利率，還有他目前獲得的百分之十一收益率，丹尼並不打算評論其中的差異，只說：「謝謝，也許我們一個月後可以再見m.hｅｔubｏｏk•ｃom•ｃom個面。」塞加特與布列松聞言點點頭，開始收拾檔案。而丹尼起身時注意到，兩人都絲毫沒興趣閒聊，於是便陪他們走到大門。
「我要去哪裡找日本虎杖？」丹尼問。
貝絲走進女校長的研究室時，心裡不禁想，是不是所有父母都希望子女能有好成就？
布列松說：「我們估過這兩塊地，大約各值一百萬英鎊，不過現有的地主都要價一百五十萬。然而，如果兩處都進入決選名單，最後身價可能高達六百萬。而若是其中一塊獲選，價格可能還會翻一倍。」
「嗯，您當然不會在當地的花市找到。不過我想，專業清除公司都能告訴您。」布列松停頓了一下，才直視著丹尼說：「當然，在別人的土地上種日本虎杖是違法的。」
布列松邊說「當然」，邊從公事包內抽出另一份檔案，「我們如您所要求，合併兩個帳戶，並設了三家貿易公司，但都沒有用您的名字。目前您個人的帳戶中，有五千五百三十七萬三千八百七十一英鎊，比三個月前略少了些。但您在那段期間做了幾項投資，最後應該有可觀的報酬。此外，我們也按照上次您所指明的，代為買進了一些股票，又投資了兩百多萬英鎊，您可以在綠色檔案夾的第九頁看到交易細節。另外，我們遵照您的指示，將盈餘款項全投入三A級商業機構的隔夜貨幣市場，而目前顯示，同比收益率約為百分之十一和_圖_書。」
塞加特說：「我同意，這或許是最明智的對策。而我深信，短期內您的投資仍能獲得雙倍的報酬。」
「如果我們順利達成目的，兩位建議我下一步該做什麼？」
「原來如此，」蘇澤蘭小姐說，「我能請教他犯了什麼罪嗎？」
「威爾森小姐，再見！」
「當然。」貝絲擔心最糟的狀況即將發生。
蘇澤蘭小姐走上前來，與貝絲握手。她帶貝絲就座，重新看申請表，但臉上毫無笑容。貝絲努力壓抑緊張。
等他們搭車離去後，丹尼回到樓上的書房，拿出裴恩的檔案夾，接下來整個早上，他都在記錄有助於對付裴恩的所有細節。要是他買下那兩塊地，就需要與裴恩面對面，而他這輩子聽過日本虎杖嗎？
「不便宜，對地主來說當然不便宜。我們在利物浦碰過一個典型的例子，」負責處理銀行主要帳戶的塞加特先生補充，「市議會發現，廣達三十英畝的建地上有日本虎杖，而這塊地已獲得一百幢社會住宅的建築許可。結束耗時一年多，花了三十多萬英鎊才徹底清除。房子蓋好時，幸虧開發商的收支還能打平。」
「我沒興趣花三年在建築工地上，既然如此，一旦我們談好條件，並取得臨時建築許可證，就把地賣給出價最高的人吧！」丹尼說。
這顯然是在試探，但丹尼毫無反應，只說：「最後，如果可能的話，請告訴我最新的財務狀況。」
「威爾森小姐，我相信您很清楚，在天主m•ｈeｔubｏok•ｃom•com教會的眼中，無論自殺或殺人，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貝絲一語未發，而女校長繼續說：「此外，我覺得有責任指出，目前在聖薇羅尼卡就讀的學生中，並沒有非婚生女。然而，我會以最慎重的態度，來考慮令嬡的入學申請，並在未來幾天內，告知您決定的結果。」
貝絲輕聲說：「當時他在坐牢。」
「為何日本虎杖這麼危險？」丹尼問。
「在自己的土地上種就不犯法。」聽丹尼這麼回答，兩位銀行家啞口無言。接著他又問：「關於我另外半個問題，你們有對策了嗎？」
那一刻貝絲覺得，就連「巴爾幹屠夫」米洛塞維奇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機會，也比女兒進這間幼稚園的機率大。
塞加特遞給丹尼兩份檔案夾，「裡面有一切必要的資料，可以協助您做出決定。」
由於丹尼才剛開始領悟，要如何以瑞士人之道來應付瑞士人，因此根本無意指點他們，只問：「為什麼會得到這個答案？」
貝絲向來覺得難以啟齒，因此吞吞吐吐地說：「他自殺了。」
塞加特首度露出笑容：「我們認為，不能明講要六十九或七十二棟，這樣我們才有商量空間。然而，假使我們原則上贊成他們的建議，對方將以四十萬英鎊賣給我們那塊地，同時核發規劃許可。在這樣的基礎上，我們建議您接受對方的開價，但設法讓議會答應您蓋九十棟公寓。都市計畫主委認為，這將引發議會的激辯，但若我們將出https://m.hetubook.com.com價提高，比如說五十萬英鎊，這樣他就會設法推薦我們的提案。」
這次回答的是塞加特：「同樣地，您的要求其實很尋常，當然也具有高度風險。不過，我的團隊認為，他們在倫敦東區或許能找到完全符合您標準的土地。」丹尼想起尼克糾正過他「標準」這詞的適當用法，可是決定不要指點塞加特。而對方繼續說：「您很清楚，倫敦正在爭取主辦二〇一二年奧運會，而其中多數的主要比賽項目，都暫時預定在東倫敦的斯特拉福舉行，為該區建地帶來龐大的投機市場。在奧林匹克委員會目前考慮的地點中，可以舉行一切室內自行車賽的賽場。我的熟人告訴我，已確定有六處可能的地點，但只有兩個會進入決選名單。您能買兩處用地，真是有福氣。儘管您最初得付一大筆錢，但仍可能獲得豐厚的利潤。」
「日本虎杖？」
「威爾森小姐，您的意思是，」女校長特別強調「小姐」這兩個字，「希望令嬡下學期能就讀聖薇羅尼卡附設幼稚園嗎？」
「那可不便宜吧？」
蘇澤蘭小姐看著克莉絲蒂的入學考卷說：「令嬡顯然比實際年齡成熟，然而，我相信您能瞭解，在她獲准進入聖薇羅尼卡之前，我還必須考慮其他重要事項。」
「原來如此，」女校長說，「您當時與他結婚了嗎？」
「您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決定，因為屆時就要宣布決選名單。如果兩個地點都入選，您就無法以那個價格買到了。」布列松說。
「你們做得很好。」丹尼說。
「由專業公司放火燒了整片建地，接著必須等三個月，確定清除所有地下莖後，才能重新申請建築許可。」
「沒有，」貝絲坦承，「我們訂婚了。」
「若不是您對這塊地的變遷瞭如指掌，」塞加特說，「我們不可能進展得這麼快。」
「要是，議會核准，那您只要花一百多萬英鎊，就擁有整片土地和地上建物。」布列松說。
「這種植物會一路侵蝕建築地基，甚至鋼筋混凝土。十年後，整幢建築會毫無預警坍塌，之後要付的保險賠償會讓很多企業破產。像在大阪，日本虎杖便曾毀了整棟公寓大樓，這也是它名稱的由來。」布列松說。
貝絲說「殺人罪」，但她確信蘇澤蘭小姐早就知道每個問題的答案。
「威爾森小姐，很不好意思，我必須請教，請問您的未婚夫是在哪兒過世的？」
「從數學的角度來說，那是不可能的。」丹尼說。
「真是遺憾，我可以問，死因是什麼嗎？」蘇澤蘭小姐聽起來一點也不遺憾。
「但如果落選，我不就要損失三百萬英鎊？在我願意拿那麼多錢冒險前，必須審慎考慮你們的報告。」
「你們要如何清除日本虎杖？」丹尼問。
「您有兩個選擇。轉賣給開發商，或是自行興建並管理這住宅工程。」布列松說。
「等我一決定那兩處奧運用地，會立刻與兩位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