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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衣陷阱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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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你的同情心也真太過分了,想必你以為我喜歡這麼幹。見鬼!其實這幫小子是我養大的呢。」
「是個很好、挺本分的小伙子,而且雄心勃勃。他有成功的渴望,不到峰頂不會罷休,必要的話,他會不惜冒險,甚至打破某些常規。」
「哪個特工幹的?」
「誰?」
「總而言之,」他說,「他們的婚姻是牢固的。他們好像很親密。你的司機說整個週末他們都是手拉著手,三天裡沒說過一句鬥氣話。挺不錯的,是不是?可我呢,都結過三次婚了。」
「拉扎洛夫。」
「霍奇的情況呢?」
「他起什麼疑心了嗎?」
「薪水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到目前為止我們出的最高。他們不停地談錢啦,工資啦,退休啦,抵押貸款啦,拜爾跑車啦,還有獎金啦,無所不談。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真是兩個囊空如洗的窮光蛋。」
「聽我說,他過得很開心,對公司的印象不錯,也挺喜歡曼非斯,很可能會應聘的。」
本迪尼大廈的五樓上沒有律師辦公室。合夥人餐廳和廚房佔去了西頭,中間是幾間既沒用過也沒粉刷過的空鎖著的貯藏室,餘下的三分之一的地方被一堵厚實的混凝土牆封隔起來了。牆的中央有一扇小鐵門,旁邊裝著一個按鈕,門的正上方懸著一臺攝影機。鐵門的裡邊是一間很小的房間,一名全副武裝的衛兵在裡面守著門,監視著牆上的閉路電視螢幕。一條曲曲折折的過道穿過由幾間狹小的辦公室和工作間構成的迷宮,一整套人馬在那兒祕密地幹著收集和分析情報的差事。外牆的窗戶上和圖書厚厚實實地塗滿了油漆,裡邊還有一層百葉窗嚴嚴實實地遮擋著。乾著急的陽光怎麼也找不著空兒鑽進這座堡壘裡。
「我們包下了他們兩邊隔壁的客房,在他房間裡裝了竊聽器;自然,大轎車、電話以及所有別的地方也都裝上了。老規矩,奧利。」
「他妻子知道嗎?」
「你手下的人是藏在什麼地方的?」
「他對公司有什麼疑問嗎?」
「問得好,大概因為我們的緣故吧。那樣,既顯得合法,又很得體。他們可不願侵犯我們。」
「具體談談吧。」
「好的。星期四晚上,他們回來得很晚,沒談什麼便睡了。星期五晚上,他把公司的情況全都對她說了,還說你真是個大好人呢。你想必愛聽這樣的話吧。」
「可不。你認為我們能把他們吸引過來,是嗎?」
「你對他們說了些什麼,德法歇?」
「絕對沒問題。他說過,雖說我們公司比不上華爾街的那麼有名望,可我們的律師也是一樣的出類拔萃,而且友好得多。我想他會應聘的,沒錯兒。」
「塔蘭斯?你瘋了嗎,德法歇?我們怎麼能幹掉一個警察,他們會派軍隊來的。」
奧利笑道:「我想聽的就是這話。」
「這他倒沒說什麼,只是提到過公司沒有黑人和女人,不過好像也沒把這太當一回事兒。」
「談到他的家庭沒有?」
「好了。關於薪水呢?」
「個人私事,像生孩子啦,老婆是否工作啦,等等。她好像有點氣惱,星期六早上,她對米奇說她絕不能容忍一幫律師來指教她該什麼時候工作,什麼時候生孩子。不過m.hetubook•com•com,我認為這不是什麼問題。」
「隻字未提。」
「就我們所知,他還沒同邦工說過一句話。他跟科津斯基大概談過不少,嘀咕過不少。霍奇總是說他怕聯邦調查局怕得要命,說他們不地道、騙人、愛耍手腕。沒有科津斯基,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說下去。」
「他洩露了多少情況?」
「不錯。還有點別的事。」
「你去說吧,奧利,去說吧。」
「還沒雷的消息?」
「她還打了兩次電話,都是給她在肯塔基的母親的。沒什麼值得一提的。」
「比如說……」
「她呀,樂了個夠呢。她喜歡這座城市,和奎因的妻子談得很投機。星期五下午她們看房子去了,看到兩處她挺喜歡的。」
「要你回答問題。還要談下一步的計劃。」
「拉扎洛夫是蠢貨,是白癡,這你是知道的,奧利,可我們總不能去對他這麼說吧。」
「還不至於。奎因曾明確告訴他要離洛克的辦公室遠點。他後來對妻子說,除了幾個祕書和合夥人,誰也不曾進過洛克的辦公室,因為奎因說洛克這人性情怪僻,不合群。我想他沒有起疑心。他老婆倒是說過,公司似乎對一些不相干的閒事太關心了些。」
「他們做些什麼?」
「那還用說,奧利。星期六上午,她們打電話要了大轎車,滿城兜了一圈。她們對轎車喜歡得了不得。我們的司機避開了那些破舊的地方https://m.hetubook.com.com。她們又去看了好幾幢房子,我想大概看定了一幢:東草溪地一二三一號。那房子沒住人。一個名叫貝齊.貝爾的經紀人領她們進去看了看。出價一萬四千美元,當然肯定要不了那麼多。」
「要是除掉科津斯基呢?」
奧利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朝門口走去。「再監視麥克迪爾一個月。」
「他能幹嘛?」
「他妻子呢?」
「過兩三年。她想工作一段時間,再要孩子。」
「什麼都說了,這是我的本職工作。他們要你後天到紐約去,作詳細匯報。」
「再說吧。」
「聯邦調查局幹嘛費那個事,非要弄張搜查證呢?」
「你覺得這小伙子怎麼樣?」
「他對她描述了豪華的餐廳,與合夥人共進午餐的經過,還向她談了具體的待遇情況,說待遇比別的單位優厚得多。他們興奮不已。她想要座帶庭院、有私人車道、草坪周圍種了樹的房子。他說會有的。」
「我想意識到了,他們壓根兒沒提過先來幹幾年然後再走。我覺得他領會了我們的意思。像大家一樣,他也想成為合夥人。他窮得叮噹響,因此一心想掙大錢。」
「他們要我幹什麼?」
「什麼計劃?」
「我們看不見,你忘了?聽上去很正常,沒什麼古怪的。不過,我倒是想到過你,你那麼喜歡看照片。我總是叮囑自己:為了老奧利,真該裝幾臺攝影機。」
德法歇合上了麥克迪爾的卷宗,打開了另外一疊更厚的。蘭伯特揉了揉太陽穴,眼睛盯著地板,輕聲問道:「有什麼最新情況?」
「不多,我想。他們仍在暗中做交易,還和-圖-書沒動真格的。我們聽到他們最後一次談話是一星期前。他很少開口。他怕極了。他們花言巧語哄他,但沒什麼進展。他還沒拿定主意合作。但別忘了:他們想收買他,至少我們認為是這樣。他們攪得他心神不寧,幾乎決心放棄這筆交易。眼下他正在三思,不過還在同他們保持接觸。正是這點叫我不安。」
「閉嘴,德法歇!」
「我們不是在找嗎,奧利?給我一些時間。」
「塔蘭斯,顯然是他負責這件事。」
「預備計劃,打算怎樣幹掉科津斯基和霍奇,如果有必要,還有塔蘭斯。」
「他是否意識到了這工作的長久性?」
「好吧,那就讓他們回到原道上來吧,趁眼下還沒弄得不可收拾。紐約方面起了疑心,奧利,他們問了許多問題。」
保安頭目德法歇佔據著這些又小又不起眼的辦公室中的最大的一間。光禿禿的牆上,孤零零地掛著的證書表明他曾在新奧爾良警察署忠心耿耿地幹過三十年偵探。他矮墩墩的身段,肚皮微挺著,胸背結實硬朗,寬厚的雙肩上架著他溜圓溜圓的大頭,臉上一副難得一笑的神情。他皺巴巴的襯衫的衣領很寬容地敞著,一任那臃胖的脖頸無拘無束地耷拉下來。
「我想她不知道,她只曉得他最近心神不定,他說都是叫生意上的事給折騰的。」
「很能幹,既年輕,又熱情過人。雖是新手,但精明強幹,不過還不是我的弟兄們的對手。」
「他多長時間同科津斯基談一次?」
在本迪尼大廈裡,德法歇是唯一當面叫他奧利的人。
「夫妻生活呢?」
「沒法搞清楚,他們認為我們在監聽,因此https://www•hetubook•com•com雙方都極其謹慎。我們只知道他們上個月見了四次面。不過我懷疑不止四次。」
「我想我會的,我要到紐約去對拉扎洛夫說,他是個十足的笨蛋。」
「夜夜都過,聽起來就像是在這兒度蜜月。」
然後兩人都默不作聲,德法歇掃了一眼律師公文紙,暗自笑了笑。
麥克迪爾離去後的星期一上午,奧利弗.蘭伯特站在那扇小鐵門前,出神地望著頭頂上的攝影機。他撳了兩次按鈕,等了好一會兒,保安部的門總算開了。他快步穿過了狹小的過道,來到德法歇雜亂的辦公室裡。德法歇抽著荷蘭老板菸,對著乾淨的菸灰缸吐了口煙,順手把桌上的文件拂得滿地都是,直到露出木頭桌面。
「你好,奧利。準是想談談麥克迪爾吧。」
「有個情況不太妙,奧利。我得到證實,霍奇打算與科津斯基合夥幹,上星期,聯邦調查局弄了張搜查證搜查了科津斯基的家,發現了我們的竊聽器。他們告訴他,他家被『咬』上了,自然他們不知道是誰幹的。上週五,科津斯基在三樓圖書室把這些偷偷告訴了霍奇。我們的竊聽器就在附近,斷斷續續聽到了一些,不多,但我們知道他們談到了竊聽器。他們深信什麼都被『咬』了,而且懷疑是我們幹的。他們交談時特別謹慎。」
「霍奇就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見鬼,奧利,我想我們還不至於要走那一步。他又不是什麼野心勃勃的暴徒,礙了我們的手腳。他是個很好的年輕人,有老有小的。」
「地址你都弄到了嗎?」
「行啊,奧利。他一準會應聘的,別擔心。」
「可以理解。他們打算幾時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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