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預謀
六
兩個人走進漆黑的街道時，莎拉開口說：「還行。雖然跟我不是同一類人，不過的確是人不壞。」
卡洛斯目瞪口呆地上前幫莎拉把小格子拉了出來，牆上留下的石膏洞裡竟然放著幾捲包紮得整整齊齊面值五十元的鈔票，最不可思議的是每一張都被從正中間一切為二。
潛藏指紋公司的技術員正戴著一副愚蠢的橘色護目鏡坐在黑暗的浴室地板上。魄力燈的金屬燈管上附帶有一個頗具分量的灰藍色小盒子，裡面通過採用液體光學技術能發出一種奇怪的白色、紅色、黃色和橘色的混合光。這道斜照的光專供搜尋檢查指紋以及其他肉眼難以發現的可疑跡象。
技術員好像被人從夢裡驚醒一樣：
過了一會兒，莎拉終於看見自己的「本田思迪」正拖在一輛拖車的後面。
「辛苦沒有白費啊，你。你這個朋友肯定接待過一位很有背景的客人。知道是誰嗎？」
莎拉看見技術員在鏡子上的一塊地方上使勁地刷，便說：「一點潔窗的清潔劑就
和圖書可以搞定了。」
「看來，」莎拉對科洛林說，「她用的是現金。」兩個人坐電梯來到一樓大廳，這裡光線躲躲閃閃忽明忽暗的，整個室內裝修因為過分華麗反倒顯得俗不可耐。
「媽的！」她罵了一句。車已經被拖得很遠了，追上去也不見得趕得上。她盡力看清了拖車保險槓上的紫色招貼畫，上面寫著：無心成人美，隨心幫你忙。
「是，沒錯。不過沒有ＦＢＩ的幫忙，你們狗屁都查不出來。」
莎拉扭頭瞟了赫林組長一眼：「這就是那本黑色小冊子。有人願意幫一下忙嗎？」
「那面鏡子，」莎拉說，嘴裡自言自語地嘟囔著，「是放在這裡的嗎？如果一個人坐在馬桶上就能從裡面看見自己，奇怪，為什麼她不……」
「總共有五千美金，」科洛林說，「我是說如果每張加上另一半。我想到的是毒品。」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莎拉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這個嘛，你知道是我們的內部資料。」
「嗯httｐs://wwｗ.hｅｔubｏok•cｏｍ•ｃｏｍ。」莎拉沒有否認。「是誰？波士頓和紐約的五六位首席執行官，兩位美國參議員，一個巡迴法庭的法官。你覺得誰最有可能和這件事有關？」
「沒有。」
技術員一臉不知所以然地轉過頭，沒明白莎拉的笑話。這時，浴室門口傳來一個聲音，是赫林。
「一個心地善良的妓|女。」
莎拉往四周看了一眼，卻沒見到自己的車，她不記得之前把它停在哪裡了。「可能有點同性戀。她對我的確有點好感，幾乎就為了和我見一面而活著。孤單的女孩兒——有時一天給我打五通電話。這種情形下我也只能置之不理。」
「發現什麼了嗎？」莎拉問。
「但你心裡已經有數了。」
「還不行。但是我一定會的，這樣總行了吧？我需要一份地址簿的影印文件。」
「非常感謝您，莎拉女士，」這位凶殺組組長抑揚頓挫的聲調讓人覺得噁心，「關於死者室內裝修，還有什麼其他地方值得我注意嗎？」
https://www.hetubook.com.com「願意分享一下嗎？」
赫林從喉嚨裡發出壞笑說：「其實，卡洛斯，得小心用那盞魄力燈。精|液會發螢光的嘛，對吧？不然這裡的小姑娘看到你噴得那麼多會被嚇著的啊。」
「那她有沒有在你面前提過，比如……有哪個客人知道了她在為ＦＢＩ做事，她很擔心什麼的？」
「噢！啊……沒，沒發現什麼。」他爬起來把燈打開。
這時，大廳進來了一個陌生人，他們便沒再說下去。走出大樓，科洛林問了一句：「你對她感覺不錯，是吧？」然後衝拿著登記本的制服警點了一下頭，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的，長官。」技術員得意地說，像老朋友一樣地拍了拍魄力燈。
她慢慢跨進到浴室裡說。
「也可能是有組織犯罪。」
「去死，這是我的長項。」
「沒事。」莎拉說。
「這個我不否認，」她承認說，「但這改變不了……」
「啊？」卡洛斯沒反應過來。
浴室有幾面鏡子。莎拉發現，水槽上面的藥櫃和
和圖書另一個櫃子位置放得很低很奇怪，竟然橫在馬桶邊上。看得出是有人在匆忙之間亂放的。兩面鏡子上殘破的廣告畫還留著取指紋時撒的炭粉和火山粉。工作人員為了在畫上有些突起的地方取到更精細的可疑痕跡，甚至還撒了紅色的沃撲粉。「我沒別的意思。」
「有可能。鏡子的事兒幹得不錯啊。」
「我想說的是，是我牽線讓你們兩個認識的。如果你線人的資料……」
「嘿，怎麼樣，卡洛斯？」赫林粗魯地嚷道，「又炸開鍋啦？」
「噢，又是你，莎拉女士。我能為您做點什麼嗎？」赫林說得無比真誠，可是堆滿橫肉的臉上卻毫無誠意可言。
科洛林臉漲得通紅，怪笑了一下。他每次脾氣上來的時候，臉色就會變得跟石芯紙一樣。「別忘了如果不是我，你根本都不認識她。」
「也許。」莎拉說。
「回去替我抱一下小傢伙，別忘了。」科洛林轉身走了。
技術員笑著搖搖頭說，「沒有，長官，在這兒搞了一夜的指紋比對，早晨六點的時候屁股都和-圖-書造反了。」
其實之前她就想到自己的車可能會被拖走，所以還特地把自己的ＦＢＩ名片夾在了警示燈旁邊。
「其實，的確也沒多困難，」莎拉說。「去年我們的人在普羅維登斯的一次突擊行動中，就發現一個毒販把電話應答機藏在了地板背後的小密室裡面。」
卡洛斯擤了擤鼻子。莎拉沒太介意他們的談話，注意力突然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她站到浴室外面朝裡看，眼睛眯了起來。「鏡子。」
莎拉鄙夷地白了這個組長一眼，自顧自地大聲說道：「大多數女人都不喜歡從鏡子裡面看見自己上廁所的樣子。這裡有兩個藥櫃箱……」她邊說邊走到鏡子邊，用戴著手套的手抓緊兩邊使勁一拉。鏡子給扯掉了，後面的牆上出現了一個原木製的夾板小格子，裡面放著一小本髒兮兮的「羅拉帶」牌地址簿。
「這就是傳說中價值兩萬美元的書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