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後放下杯子用手指順了一下眉毛：

「所以只要比較一下磁帶的正反面，」哲門繼續解釋道，「就可能發現磁帶反面留下的一些磁條信息。有時這個方法很有用。」

「那麼就是說比較容易啦？」

哲門停了一會兒，莎拉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明白。」

莎拉沒太明白哲門的話，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運氣不錯，」他說，「這臺答錄機可能很老，要不就是品質不怎麼好。」

他皺了一下眉頭，低頭盯著桌上剛才濺到咖啡的文件看了一會兒。

「我想你們得快點了。」他說，然後抿了一口塑膠大杯子裡的咖啡，「你是說ＦＢＩ實驗室放棄了？」

「這有用嗎？」

哲門，一個瘦弱、禿頂、留著小鬍子的小個子，現在是ＭＩＴ國內著名的電子工程領域的電m•ｈeｔuｂoｏk•ｃom.ｃoｍ腦科學助理教授。聽阿爾頓說，他還是一位電話學複雜技術領域的傳奇專家、思考機器公司的創始人之一。

「所以回放時，錄影機用一個螺旋型掃描頭讀取信息。就是說磁頭從一個特定的角度開始在磁帶上移動。」

「該死。」

哲門伸手拿咖啡杯時，一不小心把杯子給打翻了，「噢，天啊。該死。」

「如果你想重放磁帶邊緣上的殘留信息帶——橫縱向都要——用類似螺旋型掃描儀的ＶＣＲ技術就可以做到了。」

哲門轉了轉眼睛，又用手摸了一下鬍子然後笑了笑：

「嗯，」莎拉終於插了一句嘴，「很明顯電腦不是我的本行，這也是為什麼我來找你的原因。你的意思就是說能還原這捲帶子，對吧？」

「那麼，還有一種叫『印透』的和*圖*書技術，可以找出磁帶上一段錄音信息附近的信息。能找線索的地方多了。真奇怪你們實驗室怎麼就沒想過呢？」哲門說著搖了搖頭，「我們對磁帶掃描一下，再用ＶＣＲ技術把它從三維整合成二維。」

「但如果是錄影帶的話，信息錄製的方式就不同了，它是從一個橫向角度錄製信息的。這樣的話就可以在磁帶上盡量多的複製信息了。」

「是這樣的，」哲門說，「磁帶是三維的，知道吧？」他吧唧抿了一口咖啡，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杯子，「它有一定的厚度。錄音時磁帶的正反面受到的影響是不一樣的。」

「好的。我願意以合同的形式雇傭你。你能兩三天後給我嗎？」

「你能具體解釋一下嗎？」

莎拉打開公事包，拿出一個塑膠證物袋，取出一個有編號的黑色錄音帶遞給哲和*圖*書門。

「如果答錄機不是很舊，或者磁帶沒鬆呢？」

「嗯。」

「你看，那就有可能在鬆動的地方留下一條錄音信息。」

莎拉點點頭。

他趕緊從一個塑膠盒子裡面扯出幾張淺藍色舒潔紙巾擦去一疊文件上濺到的咖啡。

「是這樣的，」哲門開口說，「這是我為國內一個政府情報部門簽訂合同開發的一項技術。呵，見鬼，明擺著就是ＮＳＡ，反正不管怎麼說，一般音頻錄音帶都是通過正反磁條錄製信息的，明白？」

「整個過程需要幾個小時，可能。但是要做得好，也可能一個星期……」

「需要多久？」

哲門大概有三四十歲了，不過看不出來。他在一件法蘭絨格子襯衫外面罩了一件羊毛短夾克衫，看起來真不像個教授。不過，那個時候電腦人士都是這副德行。劍橋肯德爾區一幢無m.hｅｔuｂｏｏｋ.ｃom•cｏｍ名的辦公大樓裡有一個人工智慧實驗室，哲門的辦公室就在那兒。

「嗯。」

「三天？」哲門吐了口氣說，「我是說，理論上，是可以，不過……」

「可能帶子在機器裡面晃過，磁頭那裡。或者是磁帶鬆了，所以自己晃了一下。」

「但是如果不行呢？」

「現在，我知道了信息條上字元發生的時間和頻率——就叫它磁震順序吧，這個通過磁頭的重放頻率就可以計算出來了。我了解它的週期。我告訴電腦我要找什麼，它就會給我一些有趣的信號。然後我把磁條信息的數位『圖像』輸入電腦，這得需要用到一種特殊的儀器，就是一個把一般信號轉化成數位信號的磁帶重放螺旋掃描機制。這和ＣＤ機、數位錄音帶同一個道理，了解吧？實際上，就相當於一個修改過的數位磁帶重單位，通過它可以m.hetubook.com.com把音頻磁帶當作高密度數位磁帶一樣來重放處理。」

「太好了，」莎拉說。「謝謝。」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莎拉說。

「螺旋型掃描從橫向掃過磁帶，先掃後複製的信息，然後掃刻有以前信息的狹窄信息條——也就是我們想要的，對吧？所以我們可以在規則的間歇中間得到想要的信息點。剩下的信息就是垃圾了。」哲門語速越來越快，越說越興奮，「現在問題是怎麼把米從糠裡面挑出來，你懂我的意思吧？怎麼從不要的聲音裡面留下想要的聲音？所以，要做的就是寫一個可以分開兩者的程式，沒錯吧？」

「沒錯。」

「了解。」他說得很禮貌，好像對ＦＢＩ的能力一清二楚似的，「當然，那個技術員說得沒錯，要重新還原一捲被洗過的錄音帶的確不那麼簡單。這是事實。」

杯子裡總算還留了一半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