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岳母兼律師
「那時候我害怕你不跟我結婚……親愛的米謝爾！我們今天到瑪麗雅．彼得羅芙娜家裡去參加jourfixe吧！……」說著，麗扎就倒在米謝爾的懷裡。
「我不要聽這些……」
「哼，您這是說假話……這是胡說，您得承認……」
「犯錯誤的人唄！……」
「我……我……你會生氣的……」
「您有什麼事要我效勞，Mütterchen？」
「唉，傻瓜呀！」米謝爾哀叫道。
這件事發生在和-圖-書一個天氣晴和的早晨，恰好是米謝爾．普塞烈夫同麗扎．瑪穆尼娜舉行婚禮一個月以後。米謝爾喝完早晨的咖啡，正東張西望找帽子，好出門去上班，不料他的岳母走進書房裡來了。
「你聽見了？那你就對她說吧！讓她了解一下她的女兒吧！」
「哦……原來是這樣！奇怪……可是為什麼你自己不跟我說呢？」
他的岳母跳起來，猛然揪一下門把手。房門開了，米謝爾見到了他的麗扎。她站在門口，絞著手，哽咽著。她那俊俏的小臉上滿是淚水。米謝爾趕緊跑到她跟前……
「您不要聽？不聽就是！不給面子也沒關係！要不是為了麗扎，我才不找您談話呢！我可憐她！她要求我跟您談一談！」
「得，這您就明白了吧！現在您ｈｔtps://wｗ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ｍ.ｃｏm該相信了吧？」他的岳母說著，得意洋洋地走出書房門外……
「我不明白您對我的麗扎的態度！您同她結了婚，可是難道她能算是您的妻子，您的朋友？她成了您的犧牲品！學問啦，書本啦，各種理論啦……所有這些都是很好的東西，不過，我的朋友，您不要忘了她是我的女兒！我不答應！她是我的親骨肉啊！您在要她的命！自從你們舉行婚禮那天起，還沒過一個月，她就已經瘦得像細劈柴了！她成天地坐在這兒守著書本，讀這些愚蠢的雜誌！她總是抄寫什麼東西！難道這是女人的事？您不帶她出去走走，您不讓她好好地生活！您沒有讓她在社交場合露過面，跳過舞！這簡直叫人沒法相信！整個這段時期，她一次也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參加過舞會！一次也沒有！」
「這是從何說起？我完全不明白您的意思……」
她的女婿睜大眼睛。
「她一次也沒參加過舞會，是因為她自己不願意去。您跟她自己談一談好了……您就會弄清楚她對您那些舞會和跳舞抱著什麼看法。不，machère！她厭惡您所鼓吹的遊手好閒！如果她成天地坐著看書或者工作，那麼請您相信，誰也沒強迫她相信這樣做對……我就因為這一點才愛她的……因此我榮幸地向您鞠躬，請您以後不要管我們的事……要是麗扎有話要說，她自己會說的……」
「媽媽……媽媽說的是實話，」麗扎哭著說，「我受不了這種生活……我痛苦……」
「胡說？那你就看看吧，粗人！」
「您認為是這樣？莫非您沒m.hetubook.com.com看見她那麼溫順，一言不發？愛情捆住她的舌頭了！要不是有我在，您就會騎在她脖子上了，先生！是啊！您是霸王，暴君！請您從今天起務必改變您的態度！」
「可是話說回來，你自己就經常發議論，反對遊手好閒啊！你說你完全是由於我的信念才愛我，又說你厭惡你那個圈子裡的生活！我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愛你！結婚以前你就藐視而且憎恨那種無聊的生活！該怎樣解釋這種變化呢？」
「我要耽擱您五分鐘光景，米謝爾，」她說，「您不要皺起眉頭，我的朋友……我知道做姑爺的都不喜歡跟岳母談話，不過我們呢，似乎……相處得不錯，米謝爾。我們不是姑爺和岳母，而是兩個聰明人……我們有許多共同點……不是這樣嗎？」
岳母和女婿在長沙發上坐下。
「您要知道，我同意……您自管照您的意思辦！那又何嘗不可呢？學問是好東西，沒有文學是不行的……再者，這又是詩歌！我明白！如果女人受過教育，那是使人愉快的事……我自己就受過教育，我明白……可是，monange，何必走極端呢？」hetubook.com.com
「您是聰明人，米謝爾，很聰明。我也……不愚蠢……我希望我們能互相了解。我早就打算跟您談一談，monpetit……請您看在……看在一切神聖的東西的份上，老實對我說：您要把我女兒怎麼樣？」
「誰是傻瓜？」麗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