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第二場 奧麗維亞宅中一室
馬伏里奧 （在內）托巴斯師傅，從來不曾有人給人這樣冤枉過。托巴斯好師傅，別以為我瘋了。他們把我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手拿木板刀，
托比 這小子裝得很像，好小子。
再見，我的魔王爺！（下。）
馬伏里奧 像地獄一樣，托巴斯師傅。
小丑 啐，你這不老實的撒旦！我用最客氣的稱呼叫你，因為我是個最有禮貌的人，即使對於魔鬼也不肯失禮。你說這屋子是黑的嗎？
小丑 畢達哥拉斯對於野鳥有什麼意見？
小丑 再見，你在黑暗裡住下去吧。等到你贊成了畢達哥拉斯的說法之後，我才可以承認你的頭腦健全。留心別打山鷸，因為也許你要害得你祖母的靈魂流離失所了。再見。
瑪利亞 你就是不掛鬍鬚不|穿道袍也沒有關係；他又看不見你。
小丑 嘿，它的凸窗像壁壘一樣透明，它的向著南北方的頂窗像烏木一樣發光呢；你還說看不見嗎？
不騙你，她心腸有點硬。httｐs://m•ｈetubooｋ•ｃom.ｃｏｍ
馬伏里奧 好傻子，給我拿一點兒燈火和紙張來。我對你說，我跟伊利里亞無論哪個人一樣頭腦清楚呢。
嗨，羅賓，快活的羅賓哥，
小丑 你對於他的意見覺得怎樣？
小丑 嘿，我可信不過一個瘋子的話，除非我能看見他的腦子。我去給您拿蠟燭、紙和墨水。
小丑
馬伏里奧 托巴斯師傅，托巴斯師傅，托巴斯好師傅，請您到我小姐那兒去一趟。
馬伏里奧 托巴斯師傅！托巴斯師傅！
小丑 嘿，我可真是多才多藝呢。
樣子像個瘋娃娃；
小丑 馬伏里奧大爺嗎？
爹爹不要惱，
小丑 別跟他說話，好夥計。——誰？我嗎，師傅？我可不要跟他說話哩，師傅。上帝和您同在，好托巴斯師傅！——呃，阿門！——好的，師傅，好的。
小丑 瘋子，你錯了。我對你說，世間並無黑暗，只有愚昧。埃及人在大霧中辨不清方向，還m.hetubook.com.com不及你在愚昧裡那樣發昏。
不多一會的時光，
給您剪指爪，
馬伏里奧 喂，傻子！
小丑 副牧師托巴斯師傅來看瘋人馬伏里奧來了。
小丑 跟我一樣？那麼您真的是瘋了，要是您的頭腦跟傻子差不多。
馬伏里奧 （在內）誰在叫？
馬伏里奧 托巴斯師傅！
唉，為了什麼原因，請問？
小丑 呃哼，喂！這監獄裡平安呀！
她已經愛上了別人。
——托比．培爾契爵士及瑪利亞上。
胸中如火燒，
小丑 唉，大爺，您怎麼會發起瘋來呢？
馬伏里奧 傻子，我一定會重重報答你。請你去吧。
小丑
小丑 我願意幫您的忙。但是老實告訴我，您是不是真的瘋了，還是裝瘋？
問你的姑娘近況如何。https://www.hetubook.com.com
……嘿！誰叫我？
馬伏里奧 傻子，傻子，傻子，我對你說！
馬伏里奧 相信我，我沒有發瘋，我老實告訴你。
請您不要吵，
小丑
馬伏里奧 他說我們祖母的靈魂也許曾經在鳥兒的身體裡寄住過。
瑪利亞 哦，我請你把這件袍子穿上，這把鬍鬚套上，讓他相信你是副牧師托巴斯師傅。快些，我就去叫托比老爺來。（下。）
馬伏里奧 好傻子，謝謝你給我拿一支蠟燭、筆、墨水和紙張來，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君子不扯謊，我永遠感你的恩。
馬伏里奧 我沒有發瘋，托巴斯師傅。我對您說，這屋子是黑的。
小丑 您說話留點神吧；牧師就在這兒呢。——馬伏里奧，馬伏里奧，上天保佑你明白過來吧！好好地睡睡覺兒，別嚕哩囉嗦地講空話。
馬伏里奧 我認為靈魂是高貴的，絕對不贊成他的說法。
小鬼再來見魔王；
大爺我去了，
和_圖_書馬伏里奧 傻子！
托比 你再用你自己的口音去對他說話；怎樣的情形再來告訴我。我希望這場惡作劇快快告個段落。要是不妨把他釋放，我看就放了他吧；因為我已經大大地失去了我侄女的歡心，倘把這玩意兒儘管鬧下去，恐怕不大妥當。等會兒到我的屋子裡來吧。（托比、瑪利亞下。）
托比 我的了不得的托巴斯師傅！
向著魔鬼打哈哈，
馬伏里奧 我說，這座屋子簡直像愚昧一樣黑暗，即使愚昧是像地獄一樣黑暗。我說，從來不曾有人給人這樣欺侮過。我並不比您更瘋；您不妨提出幾個合理的問題來問我，試試我瘋不瘋。
馬伏里奧 我可以舉手發誓我沒有發瘋。好傻子，拿墨水、紙和燈火來；我寫好之後，你去替我送給小姐。你送了這封信去，一定會到手一筆空前的大賞賜的。
托比 走過去，托巴斯師傅。
小丑 唉，大爺，您耐心吧！您怎麼說，師傅？——師傅怪我跟您說話哩。
馬伏里奧 傻子！
小丑 滾你的，胡言亂道的魔鬼！瞧這個人給你纏得這樣子ｗw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om！只曉得嚷小姐嗎？
托比 上帝祝福你，牧師先生！
托比 說得好，牧師先生。
小丑 唉，我巴不得這樣呢，大爺！
小丑
小丑 早安，托比大人！目不識丁的布拉格的老隱士曾經向高波杜克王的侄女說過這麼一句聰明話：「是什麼，就是什麼。」因此，我既是牧師先生，也就是牧師先生；因為「什麼」即是「什麼」，「是」即是「是」。
——瑪利亞及小丑上；馬伏里奧在相接的暗室內。
馬伏里奧 是的，好傻子。
馬伏里奧 傻子，從來不曾有人給人這樣欺侮過。我的頭腦跟你一樣清楚呢，傻子。
小丑
小丑 好，我就穿起來，假裝一下；我希望我是第一個扮作這種樣子的。我的身材不夠高，穿起來不怎麼神氣；略為胖一點，也不像個用功念書的：可是給人稱讚一聲是個老實漢子和很好的當家人，也就跟一個用心思的讀書人一樣好了。——那兩個同黨的來了。
馬伏里奧 他們把我當作一件家具看待，把我關在黑暗裡，差牧師們——那些蠢驢子！——來看我，千方百計想把我弄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