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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五)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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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陔麥倫.宰曼的故事 八 爾彼督的老婆教陔麥倫.宰曼怎樣愚弄她丈夫

一五八 陔麥倫.宰曼的故事

八 爾彼督的老婆教陔麥倫.宰曼怎樣愚弄她丈夫

「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老婆反問一句。
「指阿拉起誓,從發生那樣事件之後,我討厭他了。」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女僕。
「當家的,你怎麼了?」老婆若無其事地問。
「聽明白了,遵命就是。」陔麥倫.宰曼滿口允諾。
這時候,陔麥倫.宰曼從容取下短劍,遞給爾彼督,說道:「大師傅,你看一看這柄短劍吧。」
陔麥倫.宰曼積極準備,買了騾馬、駝轎、奴僕,綁好馱子,順利地運到城外,然後去見娘子,說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當家的,」娘子表示驚奇,「你瘋了?什麼事呀?過去你不是這樣的;這一定是發生事情了!」
聽了老婆的怨言,爾彼督覺得慚愧,低聲下氣地向她賠罪、求饒,待她氣平了,才回鋪中去工作。
「我覺得疲倦,心緒不寧。走吧!上我家談天去。」
「去吧!看我的情面,去請他來陪你坐談吧。」
「不錯,當初我是這樣猜疑的,可是見了短劍,我的疑慮就消逝了。」
烈火在爾彼督心中燃燒起來,他對自己說:「我得回家看老婆去;如果她待在家裡,那麼這個女僕不過是像她罷了。假使她不在家中,那無疑了,一定是她。」於是他跳了起來,一口氣奔到家中,見老婆穿戴著剛才在鋪中所穿戴的那套衣服首飾,安然坐在家中。他拍拍手掌,喟然嘆道:「全無辦法,只望偉大的阿拉拯救了!」
他怡然把老婆摟在懷裡,吻了她的左頰又吻右頰,隨即回鋪裡工作去了。可是他剛走,娘子便帶上四個麻袋,從隧道溜到陔麥倫.宰曼家中,對他說:「快預備起程吧,注意別忘了帶上財物,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第二天,娘子把他丈夫自己加工裝潢鑲配得無比美好的一個銀錶拿給陔麥倫.宰曼,對他說:「你去爾彼督鋪裡,跟他坐在一起,告訴他你又碰上那個鬥劍的,手中拿著銀錶叫賣,聲稱是情婦送給他的,你花五十八個金幣買下了。你拿給他看,問他貴不貴。你注意聽他說些什麼,然後快來見我。」
「算了吧,我不要去了。」陔麥倫.宰曼拒絕他。
「給我拿短劍來,讓我看一看。」
「我賣她,我什麼事都依從你。」
「照你說,我是那個商人的情婦、姘頭了!我把你的利益送給他了,你否定我的貞操前來質問我了!萬一找不到銀錶和短劍,你非確定我的奸詐不可了!當家的,你既然這樣懷疑我,從此我不跟你一塊兒吃喝了。告訴你:我討厭你討厭到極頂了。」
爾彼督帶女僕去賣,順便上陔麥倫.宰曼家去看一看。當時他老婆趁他帶走女僕,便像離弦之箭,立刻從隧道溜到陔麥倫.宰曼家裡,躲進駝轎。一會兒爾彼督帶女僕進去;陔麥倫.宰曼見了,問道:「這是誰?」
「不礙事,你帶走她吧。」爾彼督同意了。
「孩子,到此為止,我算是計窮了。」
「這是為什麼呢?我非常喜歡你,我不能離開你。指阿拉起誓,你還是隨我去吧。」
「誰敲門呀?」陔麥倫.宰曼問。
爾彼督出恭回來,陔麥倫.宰曼向他告辭,一直奔到產婆家中,把經過的情況以及小娘子的指示詳細敘述一遍,最後問道:「你可有比這個更妙的辦法,讓我彰明較著地接近她嗎?」
「一千金幣。」
「那麼你看我是壞人了!以為我是那個鬥劍人的情婦了!是我把短劍送給他了!」
爾彼督接過去一看,一眼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不好意思說:「這是我的短劍。」他躊躇一會,問道:「你這是打哪兒買來的?」
「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見我們的那位商人好朋友腰裡掛著一柄短劍,跟我們這柄絲毫沒有區別。」於是他把陔麥倫.宰曼的談話全都告訴了她,最後說:「我見短劍擺在匣裡,心中的疑慮都煙消雲散了。」
「聽明白了,遵命就是。」陔麥倫.宰曼滿口應諾,把短劍掛在腰間,匆匆趕到爾彼督鋪中,問候他。爾彼督熱情地歡迎他,請他坐下,隨即一眼瞧見他腰間掛著的短劍,非常驚奇,想道:「這是我的短劍,怎麼落到這個商人手裡了?」他沉思默想一陣,暗自問道:「瞧吧;這到底是我的短劍呢?還是跟我的短劍類似的另一柄短劍?」
「在匣子裡。」她回答著舉起拳頭不住地捶胸,「我的媽喲!你也許是跟人吵架,才回來找短劍,要拿去殺人嗎!」
「當家的,你怎麼不說理由?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吧!」
娘子回到自己家裡,喚醒丈夫,伺候他盥洗,待他做了禮拜,打發他走了之後,才帶上四袋金錢,從隧道徑往陔麥倫.宰曼屋中,把錢交給他收藏起來,然後兩人坐著談笑歡樂夠了,才暫時各自分手。
「看見女僕跟她的主子在一起。她像你像極了。」
「是伺候我們茶水的那個女僕,她不聽命令,太太生氣,不要她了,叫我賣掉她。」
「難道你們兩人之間的交情冷淡下來了嗎?」
奴僕端來飯菜,賓主一起吃過早飯,爾彼督起身出去便溺,他老婆趁機闖進客室,毫不掩飾地對陔麥倫.宰曼說:「你在這兒住上一天固然不能滿足我的願望,即使住上一月、一年也不夠滿足我的願望,而我是希望和你白頭偕老的。不過事情不簡單,你暫且忍耐吧,待我想出一個人不知鬼不曉的方法,愚弄我丈夫一番,惹起他的疑慮。他要是生氣休掉我,那時候我和你便結為恩愛夫妻,就可以雙雙地高飛遠走了。此外,我還要把他的金錢、財物都偷給你,管叫他落得一個人財兩空的下場。你可是要順從我、聽我的指使才行呢。」
「在他自己家裡。」
「你仔細看一看:也許我是那個商人的情婦吧,是我親身陪他去看你的吧,也許是我打扮成女僕模樣,同意跟他上你鋪裡去愚弄你的吧!」
「你起誓不拿它去殺人,我才肯拿給你呢。」
「該給你多少錢呢?」
「你能看上眼,我這就放心了。現在我要帶她回家去了。」
陔麥倫.宰曼眼看他的窘況,說道:「你許是很忙,我不打擾你了。」隨即告辭,急急忙忙回到家中,見娘子早已等在隧道門前,一見便問:「你照我的吩咐做了沒有?」
傍晚陔麥倫.宰曼從市中歸來,見屋裡擺著十袋金銀珠寶和其他的財物。他剛收拾起來,接著爾彼督突然趕到,約他去自己家裡,坐在客室中談天。女僕照例送上酒肴,老爺喝了酒,一下子就睡熟,陔麥倫.宰曼卻若無其事,清醒如常,因為他喝的是清酒,沒有摻過迷|葯。這時候娘子欣然出現,邊陪他談心,邊吩咐女僕把銀錢什物打隧道運往陔麥倫.宰曼屋中。她繼續陪陔麥倫.宰曼說說笑笑,女僕不斷地搬運財物,整夜忙碌。快天亮了,她才叫女僕喚醒老爺,讓賓主喝了咖啡,然後各自分手。
陔麥倫.宰曼聽從娘子,果然去到爾彼督鋪中扮演。爾彼督看了銀錶,評定說:「這值七百金幣呢。」
陔麥倫.宰曼和產婆分手,回旅店過夜。第二天傍晚,爾彼督上旅店去請他吃飯。他斷然拒絕,說道:「對不起,我不能上你家去了。」
「聽明白了,遵和_圖_書命就是。」陔麥倫.宰曼同意她的陰謀。
第三天,娘子取出她丈夫花五百金幣親手鑲配、工藝無比精緻、許多人爭相購買、他不肯出賣而珍藏在匣子裡的一柄短劍,送給陔麥倫.宰曼,對他說:「收下這柄短劍,把它掛在腰間,然後去見我丈夫吧。你在他面前拔|出|來,拿給他看,告訴他是你今天買的,問他值不值錢。他能認清楚它,可是他不好意思說是他自己的東西。假使他問你花多少錢,在什麼地方買的。你告訴他:『我碰上兩個鬥劍的人,其中的一個對他的夥伴說:「我應約去會我的情婦,每次見面,她照例要給我一個銀幣,今天她說手中不方便,索性把她丈夫的短劍送給我了,我打算賣掉它。」我很喜歡那柄短劍,聽了他的談話,便問他:「賣給我成嗎?」他說:「成。」於是我花三百金幣買了回來。你看一看,到底貴不貴?』你等著聽他怎麼回答。往後你跟他再談一會,然後快來見我,我在隧道門口等你。」
陔麥倫.宰曼剛到家不久,娘子便收拾打扮得齊齊整整,打隧道去到他家裡,隨即按照既定計劃跟在他後面,一直去到爾彼督鋪中,問候他,一塊兒坐下,說道:「大師傅,今天我上亞叟勒正葉旅店去了一趟,在那兒的經紀人手中碰到這個女奴,我看上她,花了一千金幣買下來了。勞煩你替我看一看,這個價錢到底貴是不貴?」他說著揭開她的面紗給他看。
爾彼督十分懊悔,不該對老婆直言,只得低聲下氣地向她賠罪,耐心地安慰、奉承她,直到她心平氣和了,才回到鋪中,可是他一直憂心忡忡,疑慮有增無減,老在真真假假之間兜圈子,反覆考慮不測的事變怎麼會突然發生在自己頭上,因此始終安靜不下來,如坐針氈地待在鋪中,到傍晚才無精打采地一個人回家去。
「如果你要跟我經常往來,永久保持親密的友誼,那請你在你家隔壁替我租所房子,讓我搬到那裡去住。往後你要談天,可以上我家來,我奉陪你。有時我上你家去跟你談到睡覺時候,然後各自回家安歇就方便了。」
爾彼督送走陔麥倫.宰曼,若有所失,寂然回到鋪中,忍不住流下惜別的眼淚。當時他懷著既悲傷又快慰的兩重心情;第一,因為陔麥倫.宰曼是個好朋友,彼此有交情,一旦離別,因此他為惜別而傷心流淚。第二,因為他一走,他夫妻間因他而產生的那種猜忌可以一筆勾銷,證明他對妻子的嫌疑是捕風捉影,不是事實,因此他怡然自得,感到輕鬆愉快。
陔麥倫.宰曼收下女僕,吩咐娘子:「感謝你的主人,出來吻他的手吧!」
「你如果要我告訴你,你可不能生氣。」
爾彼督的老婆聞聲走出駝轎,吻了她丈夫的手,然後姍姍鑽進駝轎。爾彼督啞口無言,呆望著她。陔麥倫.宰曼說道:「大師傅,我把你託庇給阿拉了。若有不是之處,你原諒吧。」
爾彼督越想越懷疑,暗自說道:「我非回家去檢查一番不可,否則不足以消除心中的疑慮。」於是他一骨碌站了起來,蹣跚奔到家中,蟒蛇般氣喘吁吁地走到老婆面前。
「當家的,告訴你吧:我不願再見這個女僕了,你給我帶走她,賣掉她吧;否則,你把我給休掉好了。」
「也算有了今日,我們的夢想成為事實了。」
陔麥倫.宰曼照娘子的囑咐說了一通。爾彼督聽了,說道:「用這個價錢買到這柄短劍,便宜極了;嚴格說,它值五百金幣呢。」烈火在他胸中燃燒起來,燒得他的一雙手無法工作,終於沉淪在思索的海洋和圖書中了。當時陔麥倫.宰曼跟他談上五十句話,他只顧得支吾一兩句,他的心受著苦刑,身體打著哆嗦,撲朔迷離,茫然不知所措。
「我們那位商人朋友買了一個女僕,她的個子、身段跟你一樣,姓名、衣服跟你的完全相同,模樣和你處處相似,她的首飾、戒指也跟你沒有區別。他叫我欣賞她的時候,我當她是你,這把我給弄糊塗了。但願我們沒有看見那個商人,他不到巴士拉來,我們根本不認識他,那該有多好啊!是他擾亂我的平靜生活呀,是他叫我先甜後苦呀,是他種疑慮在我心田裡呀。」
陔麥倫.宰曼開了門,爾彼督猛然闖了進去,見他老婆坐在屋裡。她見他進去,立刻起身迎接,吻他的手,同樣也吻陔麥倫.宰曼的手。他仔細打量,覺得她跟他的妻子完全一個模樣,毫無區別。他跟陔麥倫.宰曼談了幾句,喟然嘆道:「阿拉創造他要創造的一切嘛。」繼而他滿腔鬱結,垂頭喪氣地告辭回到自己家中,見老婆依然坐在屋裡。這是她趁他告辭出門時,馬上從隧道溜回去的,只因他昏庸愚昧,不能察覺娘兒的陰謀詭計罷了。
第二天清晨,爾彼督從夢中醒來,派人喚來租戶,託言自己需要房屋,辭退原來的租戶,騰出房屋,讓陔麥倫.宰曼搬進去居住。當天夜裡,他陪陔麥倫.宰曼熱情地談到深夜才回去睡覺。
「哦!那麼現在我待在家裡,你馬上去敲他的大門,靈機應變地闖了進去。你要是看見那個女僕跟他在一起,那她就是和我的模樣相似了。如果女僕不在他面前,那我就是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僕,同樣證明你對我的猜疑是事實了。」
「我的錶呢?」他問老婆。
「我家隔壁有所房子,是我的產業;今晚你隨我去過一宿,明天我騰出那所房子,讓你搬去居住好了。」他說著帶陔麥倫.宰曼回家去,一起吃晚飯,一起做禮拜。他老婆女僕僕送上兩杯酒;他喝了摻過藥劑的那杯,一下子就睡熟,陔麥倫.宰曼喝的卻是一杯淡酒,沒有被催眠,因此娘子趁丈夫酣睡之時,姍姍出現在他面前,陪他談情說愛,卿卿我我地一直歡樂到天明。
娘子按照既定計劃,打了女僕一頓。爾彼督回家時,見女僕傷心哭泣,問她為什麼哭泣,知道太太打她,因而去見老婆,問道:「這個該死的女僕做了什麼事情,致使你動手打她?」
「你從哪兒來的?」陔麥倫.宰曼表示驚奇。
陔麥倫.宰曼把疑慮播在爾彼督心中,完成任務,然後告辭,匆匆回家去,把錶還給娘子。他兩人剛分手,爾彼督也就奔到家中,跑得差一點喘不過氣來。
「你等於白得她了。一千金幣比起她的戒指、衣服、首飾的價錢來,那就差得多了。」
「他跟你說什麼呢?」
「你這是什麼話呀?我不以為你會做這種事情的。」
「我的短劍呢?」
「你說得對。」他同意老婆的建議,立刻跑出大門。當時,娘子也急急忙忙從隧道一溜煙竄到陔麥倫.宰曼家中,陪他坐著,講明情況,並吩咐他:「快開門去,讓他來看我吧!」她剛吩咐畢,便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她既然惹太太生氣,不能和太太相處,那我留下她,讓她伺候我的女僕哈麗梅好了,並且讓我從她身上嗅到你的一點氣味吧。」
陔麥倫.宰曼帶娘子回到家中,她立刻從隧道溜回自己家裡,若無其事地正經坐著不動。
「哈麗梅。」
「你看見hetubook.com.com什麼了?」老婆問他。
「我自己把他所有的金錢、財物都搬給你了,什麼都沒給他留下,我親愛的心肝啊,這全都是為了愛你的緣故,為了你,我不惜一千次向我丈夫替你贖身了。不過你得去向他辭行,告訴他三日後你要動身回家,叫他算一算你欠他的房錢。聽他怎樣對你說,你再來告訴我。我想盡各種計策欺騙他,惹他生氣,目的只是要跟他離婚,可是他一直不放我。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只好走,高飛遠走,逃向你的家鄉去。」
陔麥倫.宰曼遷居後,女房東找來一個精明的建築匠人,給他許多金錢,吩咐匠人替她挖一條隧道,從她家裡直通陔麥倫.宰曼屋中,還鋪上地板,往返非常方便,因此,在不知不覺中,她突然出現在陔麥倫.宰曼面前,手中拿著兩袋金錢。
「他說這個價錢便宜極了,它值五百金幣呢。當時他的情況很窘,因此我就告辭回來;以後他怎麼樣,這我就不知道了。」
「做過了。」
「你照顧過我們,分文不要你的。」
他發過誓,娘子便踐約打開匣子,取出短劍。他接過來翻弄著仔細端詳,嘆道:「這奇怪極了!」接著他對老婆說:「拿去吧,把它原樣收藏起來好了!」
「當家的,你這個人真沒有良心啊!」
她指著隧道給陔麥倫.宰曼瞧,說道:「你收下他的這兩袋金錢吧。」於是她坐下嬉皮笑臉地跟他談笑取樂,直至天明,才起身,說道:「你等一等,我回去喚醒他,催他走了,我再來陪你。」
「你隨便吧。」
「把短劍給我;他不會怪你的。」
爾彼督舉目一看,看出她是自己的老婆,滿身細軟,擦脂抹粉,跟在家中她在他面前的裝束、打扮完全一模一樣。他從她的面容、服裝、首飾清楚明白地認識她是自己的妻子,因為她的首飾是他一手鑲製的。他還看見她手上戴著他新近替陔麥倫.宰曼鑲配的那三個寶石戒指。總之,從任何方面看,他都能正確地認識她是自己的妻子。
「在箱裡。」老婆若無其事地回答。
「就這麼著。原諒我!你別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吧。」
「哦!這該回到鋪裡安心工作去了吧。從此別胡思亂想,也別再懷疑我了。」
「那麼你回去吧。假使我丈夫上旅店去請你,你對他說:『人是喜新厭舊的,來往的次數過多,慷慨的人和慳吝的人都一樣會生厭的。這叫我怎好上你家去,讓你每天陪我在客室裡睡覺呢?即使你不覺得怎麼,你的妻子可是會生氣的。要是你真願意跟我結交往來,那麼請你替我在你家隔壁租一所房子,讓我們彼此成為鄰居,那時候你可以到我家談到睡覺時候才回去,我有時也可以上你家去暢談,到睡時回家也就方便了。』這是最好的打算,只要你這樣提議,他總得找我商量,我會教他辭退鄰居,因為那所房子是我們出租的。幾時你搬到隔壁來,我們的事就好辦了。去吧!照我的指示去進行好了。」
她收下短劍,匆匆回到自己家中,把短劍原樣放在匣裡,然後大大方方、正正經經地坐著不動。
「你這是什麼話呀?你照顧過我,指阿拉起誓,房錢我分文不收。你住過我的房子,會給我們帶來吉利的。不過你一走,就叫我孤單寂寞了。要是不違背天理人情,那我是要阻攔你的,我會不讓你去和親戚骨肉見面的。」他說罷,兩人依依不捨,相對泣不成聲。臨了他關鎖鋪門,想道:「我應當送一送這位好朋友。」於是他熱情地協助陔麥倫.宰曼料理各種事務。最後他去陔麥倫.宰曼家中,見娘子坐在屋裡,並到他和*圖*書兩人面前來,殷勤伺候他們。臨了,他回到自己家中,也見娘子鎮靜地坐在屋裡。在陔麥倫.宰曼動身前的三天內,他每次回家,總見她待在屋裡,每次上朋友家去,也見她在朋友家裡,這種情景繼續不斷地在他眼前出現,沒有其他的變化,因而他的觀感視聽全模糊了。
「我說什麼呢?叫這種情景把我給弄迷糊了。娘子!第一次我看見那個商人朋友腰中掛著一柄短劍,過目之後,我馬上識別清楚,因為那種鑲法是我獨創出來的,是獨一無二的。我聽他說短劍的來歷,感覺十分心痛,往後回到家中,看見自己的短劍,這才安下心來。第二次我看見他拿著銀錶,那個銀錶的裝潢、鑲配的手法,也是我自出心裁創造出來的,整個巴士拉城中沒有能和它媲美的。我聽他敘述錶的來歷,同樣感覺心痛。現在我迷糊了,我不知將會發生什麼災難呀!」
「願阿拉饒恕你。」
「那不礙事。」
他發了誓,終於把陔麥倫.宰曼帶到家中,一塊兒吃晚飯,坐在一起談天。他一直沉在思慮的海洋裡,陔麥倫.宰曼跟他談上百多句話,他只支吾一兩句。女僕照例送上酒肴,賓主喝了之後,主人馬上就睡熟,只是陔麥倫.宰曼例外,因為他喝的酒不曾摻過迷|葯。這時候娘子姍姍出現在陔麥倫.宰曼面前,說道:「你對這個醉得人事不知的兩角獸作何看法?他根本不懂得女人的陰謀詭計;我非繼續欺騙他不可,直至他跟我離婚為止。明天我打扮成一個女僕,跟你上他鋪裡去。你告訴他是你上亞叟勒正葉旅店去,碰上這個女僕,花了一千金幣買下來的,請他看一看,貴不貴。那時候,我揭開面紗,讓他看一眼,你再帶我回來,我立刻從隧道回家去,之後你等著看後果吧。」她吩咐畢,兩人卿卿我我,甜言蜜語,輕鬆愉快地談情說愛,直到黎明,她才回閨房去,打發女僕到客室裡,喚醒老爺。於是賓主一起做晨禮,同吃早餐,並喝咖啡,然後分手。
他聽從老婆吩咐,上陔麥倫.宰曼家去,鬱鬱不樂,若有所失。陔麥倫.宰曼問道:「你怎麼不吭氣?你在想什麼呢?」
「可以的,那不礙事。」陔麥倫.宰曼滿口應諾。
「願阿拉原宥你,他會保佑你一路平安的。」
「拿給我!」
「那個商人哪兒去了?」老婆問他。
老婆把錶取來,遞給他。他接在手裡,喟然嘆道:「全無辦法,只望偉大的阿拉拯救了!」
有一天,娘子趁她丈夫不在陔麥倫.宰曼面前,悄悄地對他說:「他的財物積蓄全叫我搬給你了,現在他家裡只剩給你們端酒送飯的那個女僕。我可是不能沒有她,她是我的親戚,最會替我掩飾,我向來重視她的為人。我打算打她一頓,惹她生氣,等我丈夫回來,我向他表示討厭她,不要再留用她,叫他帶走她,賣掉她。待他出賣她時,你去把她買回來,好讓我們一塊帶走她。」
「你自管說好了。」
陔麥倫.宰曼滿心歡喜快樂,眉開眼笑地跑到爾彼督的鋪中,跟他坐在一起,說道:「大師傅,三日後我就動身回家了。現在我到你這兒來,一則給你辭行,二則請你算一算我欠你的房錢,讓我付給你,了清債務的手續吧。」
「你的朋友我呀。你在市中叫我看過的那個女僕,我替你歡喜極了;可是我還沒有把她看得夠清楚明白,你開門,讓我再看她一眼吧。」
他老婆的名字叫哈麗梅,她也說她叫哈麗梅,這就使他越發奇怪了。他轉問陔麥倫.宰曼:「花多少錢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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