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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五)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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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阿補頓拉.法茲里和兩個哥哥的故事 四 阿補頓拉敘述兩條狗的來歷

一五九 阿補頓拉.法茲里和兩個哥哥的故事

四 阿補頓拉敘述兩條狗的來歷

有一天,我照常在鋪中經營生意,當時正是隆冬時節,天氣嚴寒。我穿著兩件皮衣禦寒,一件是黑貂皮的,另一件是兔皮的。就在那個時候,我的兩個哥哥突然出現在我眼前。他倆身上只穿著一件破襯衫,凍得嘴唇發白,身體直發抖。
我提出的兩種意見,只是後者被採納。兩個哥哥都主張分家,不肯合作。
後來我看見洞開著的一道房門,門內有階梯。我跨進小門,沿梯級往上走,計登了四十級階梯,去到樓上,忽然聽見朗誦《可蘭經》的悅耳聲。我朝聲音的出處去到一間房門前,見門上掛著配備金帶、飾以珍珠寶石的絲綢門簾,閃射出星辰般燦爛的光澤,而朗誦聲是透過門簾傳出來的。我掀起門簾,一道裝飾得使人見了覺得惶惑的房門便映在眼簾。我跨進房門,便像置身於擺在地面上的一個寶藏裡。房中坐著一個女郎,像晴空中的太陽那樣美麗可愛。那女郎本來就生得窈窕,美麗、純善,再加上她那無比華麗的衣裙和最名貴的首飾,所以顯得像人間仙女,跟詩人所吟誦的正是一樣:
如果她只穿一套薔薇葉編織的衣裙,
他會視金錢如剪下的爪片。
接踵降臨的卻是來自阿拉的援助。
假若她向海洋吐出唾液,
我熱情接待兩個哥哥,讓他倆吃飽肚子,穿得暖和和的,這才開始促膝談心。我問道:「你倆遇到什麼災難了?你倆的錢財、貨物哪兒去了?」
這兩者是使追求者溶解的淵源。
我離開大廳,進入後宮。後宮中也有一間大客廳,裡面擺著一張嵌珠寶的紅金交椅;皇后坐在椅上,頭戴嵌滿名貴珠寶的鳳冠。她周圍坐著一群月兒般美麗的婦女,穿著色彩鮮豔的、非常豪華的衣裙;太監們把手抄在胸前,站在一旁小心問候她們。那間客室被裝飾、彩畫得無比美觀、別致;裡面的陳設異常富麗堂皇,還掛著透明的、光輝燦爛的水晶球;每個水晶球飾以獨珠子,是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整個客廳的氣派、景象,使人看了感到驚奇而讚不絕口。我把所收集在身邊的珠寶玉石扔掉,然後從客廳裡的名貴寶物中,剔選盡我力量能帶走的一部分。當時我不知該取什麼或該捨什麼,因為在我看來,那個地方儼然是都市中的一個寶藏。
我們假定說父親是今天才逝世的,而我手邊所有的錢財都是他留下的遺產,那麼我是心甘情願地把它在咱弟兄手足間平均分享的。」我說罷,隨即邀請一位法官,把全部現款拿出來,由他主持著分為三份,我們每人各取其中的一份。
——阿補頓拉談到這裡,回頭對兩條狗說:「哥哥啊!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吧?」兩條狗聽了,即刻低頭、閉眼,以此證明他說的是事實。
眼看兩個哥哥那副寒酸、狼狽像,我難過極了,不由自主地為他倆而憂愁、苦惱,理智從我腦海裡消逝了。我站起來迎接、擁抱他倆,為他倆的窘境傷心流淚,把兩件皮衣脫下來,分給每人一件,並帶他倆進澡堂沐浴,給每人預備一套富商常穿的昂貴衣服。待他倆沐浴、穿戴齊全,我才帶他倆回家。當時我見他倆餓得要死,便趕忙端出飯菜,陪他倆吃喝,親切接待他倆,不憚其煩地安慰他倆。
後來,兩個哥哥繼續鼓勵、慫恿我,不停地在我面前提說往外鄉做買賣賺錢多,容易致富的種種好處,進而纏綿著要我跟他倆同往外地經營、求財。最後我答應他倆的要求,說道:「為了滿足你倆的願望,我非同你倆一塊兒出去經營不可。」於是我和兩個哥哥合起夥來,預備了大批各式各樣名貴匹頭以及旅途中所需要的物品,租隻和_圖_書船載運著,從巴士拉出發,在波濤洶湧、入死出生的海洋中繼續航行了幾晝夜,去到一座城市,在那裡進行交易。我們銷售帶去的匹頭,並收購當地的特產,一下子賺了很多錢。繼而我們離開那座城市,往別的地方去經營。就這樣我們繼續航行,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從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凡所經過的地方,我們都進行交易,所獲利潤非常可觀。我們繼續經營,盈餘日益增加,手邊的錢越積越多。後來我們打一座山前經過,船長下令拋錨、停泊,對我們說:「乘客們,我們都上岸去,迴避一下今天可能發生的意外吧。希望大家分頭去尋水,也許咱們能找到水解渴呢。」
「願阿拉祝福各位!」我替客人們祈禱,表示感謝他們。繼而我回頭對我的這兩位哥哥說:「哥哥啊!父親生前並沒向人借貸,他死後卻給我們遺留下現款、布帛、房屋和鋪子。咱們是三弟兄,每人應繼承遺產的三分之一。現在咱們是否暫不分家,讓財物依然合在一起,共同經營、使用,彼此同食同住,生活在一起呢?或者咱們把布帛、現款分為三份,每人各取其份額呢?」
剛受愛情衝擊,
我父親死後,我們洗滌、裝斂其屍體,舉行隆重葬禮,並在四十日內,為他誦經追悼,且施財替他在天之靈祈求超脫,以盡人子之道。待服喪期滿,我設盛大筵席,款待商界中的同行和一般知名人士。等大家吃過飯,我才對他們說:「貴客們,今生是暫時的,是要毀滅的,只有來世才是永久、長存的。讚美阿拉!請問各位:在今天這個吉日裡,你們知道我為什麼邀請大家來赴宴嗎?」
「我們怕城中的人是跟我們作對的邪教徒,會把我們當俘虜逮捕起來,甚至會下毒手殺害我們。這樣一來,咱們就等於自投羅網、自尋死亡了。傲慢、自負的人是值不得讚揚的,因為他是拿生命冒險呀。詩人吟得好:
「阿補頓拉,你請坐。若是阿拉願意,我會告訴你的。關於我的情況和這座城市及其居民的遭遇,我將詳詳細細地說給你聽。全無辦法,只盼偉大的阿拉拯救了。」
「讓咱們攏岸登陸吧,也許咱們能找到水喝呢。」
我傾聽申斥者絮絮叨叨的煩言,
繼而我去到金銀首飾市場中,見商人們坐在鋪子裡,各種金銀首飾擺在筐籠中,有的拿在商人手裡。一見那麼多的名貴首飾,我把身邊的金銀扔掉,另從首飾中隨意剔選我能攜帶的一大批,帶著離開那兒。接著我去到珠寶市中,見珠寶商人坐在鋪裡,每個商人面前擺著一個篾籠,籠中裝滿珍珠、寶石,各種彩色寶石、鑽石、綠寶石、紅剛玉等名貴珠寶應有盡有。而那些寶石商卻都是些石頭人。我扔掉身邊的金銀首飾,從名貴的珠寶、玉石中,盡量剔選力所能攜帶的一部分。這時,想到兩個哥哥不隨我而來,隨意取捨這些取之不盡的珠寶,我內心深感遺憾。
我邊聽女郎朗誦《可蘭經》的抑揚頓挫之聲,邊暗中打算向她問安、致敬,可是經她致命的一瞥,我就口吃、結巴起來,沒能很好地問候她。當時我的理智和視覺一下子混淆不清,陷入糊塗狀態,情況與詩人吟誦的正是一樣:
乘客響應船長的號召,都捨舟登陸。我自己也跟隨大夥一起上岸,分道揚鑣,前往各處尋水。我沿山路慢慢向前走,快到山頂時,忽然看見一條白蛇沒命地朝前奔逃,後面緊跟著一條形狀醜惡、體積粗巨的黑蛇在追逐牠。一會兒黑蛇趕上白蛇,咬著牠的頭,用尾巴纏著牠,粗暴地壓迫、虐待牠,把牠折磨得叫喊起來。我眼看那種情景,知道白蛇受欺凌、襲擊,覺得可憐,便拾起一塊約莫五斤多重的花崗石,https://m.hetubook.com•com向黑蛇砸過去,碰巧砸中頭顱,一下子把它砸碎了。這當兒,在我不知不覺間,那條白蛇搖身一變,就在我面前出現一個月兒般窈窕美麗的妙齡女郎。她眉開眼笑地迎向我,吻我的手,欣然說道:「願阿拉保佑你,用雙重帷幕掩蔽你;其中的一重是今生掩蔽你免遭恥辱,另一重是來世總清算之日,掩蔽你免受火刑。因為在那個日子裡,除虔心信仰阿拉者外,其他金錢、子女都是不管用的。」女郎替我祈禱、解釋一番,接著說道:「人呀!你保護了我的體面、榮譽,我蒙受了你的恩惠,應該報答你呢。」她說罷,伸手一指地面,地面便隨之而裂開。接著她跳入地內,那裂開的地面便隨之而合攏,恢復了原狀。我眼看那種情景,知道她是神類。繼而我回頭見那條黑蛇身上冒出火焰,終於被燒成一堆灰燼。我懷著驚奇心情回到同伴中,告訴他們所見的一切。當天晚上,我們便在山麓過夜。
「法茲里的兒子阿補頓拉啊!我回問你、祝福你。親愛的、眼珠般的人兒呀!我竭誠歡迎你。」
我一見那個女郎,便鍾情於她,情不自禁地挨近她,只見她坐在一張高凳上,正在從容、愉快地背誦《可蘭經》。她的聲音像銀鈴,口中吐出來的詞句,像一顆顆散落的珍珠;她美麗的容顏間閃爍著輝煌、燦爛的光澤。其情景與詩人的吟誦正是一樣:
目的在於放血。
向露出玫瑰腮頰的人兒致敬。
當頭目人從危殆中保全性命,
如果她與拄杖的白頭老翁交結,
分家後,我照常開鋪子經營生意,把分得的布帛擺在鋪中,並用分得的現款購買匹頭,鋪中擺滿了貨物。從此我坐在鋪中,經營生意。我的兩個哥哥則用分得的錢買了大批布帛,然後搭船載運著往海外經營去了。當時我說:「願阿拉默助他倆。我自己只會就地謀生、餬口,而貪圖安閒是無代價的。」於是我在鋪中,繼續經營了一個年頭。承蒙阿拉開解,我的生意興隆,盈利很多,情況日益好轉,竟然變得跟先父在世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讚美阿拉!只有他能知未見的事。」
我鎮靜著按下因愛情引起的激|情,坦然對女郎說:「尊貴的、珠寶般的小姐啊!我給你請安、問候。願阿拉賞賜你終生光榮,幸運。」
「當初我們在海上航行,首先去到一座叫庫發的城市裡。在那兒,我們把帶去的布帛,以一本二十利的價錢賣掉,賺了很多的錢。後來我們收購一批價廉物美的波斯綢緞,估計每十金幣的貨物,運到巴士拉,可賣四十金。後來我們去到另一座叫克爾哈的城市裡,在那兒做了一場買賣,發了大財,手中的錢越來越多。」
我既進入熱病流行區域,
其他眾星象項鏈戴在她的胸前。
他倆長嘆不已,說道:「老弟,我倆的遭遇,實為嫉妒者所欣幸,而長途旅行也是不太安全的。此次出去經營之後,我們把本錢和賺得的贏益以及收買的貨物,全都收拾裝在船中,然後啟程,向巴士拉航行。在歸途中,我們一帆風順地航行了三天;到第四天,氣候變了,颶風突起,波濤洶湧澎湃,海水時而高升,時而低落;船隨著海水忽起忽落,叫波浪打得東飄西蕩;波濤碰撞出來的浪花,像熾烈的火焰。在颶風的圍攻下,船終於被推到礁石上撞碎,船中人和錢財貨物,全都沉在海裡。我們跟海水搏鬥,掙扎了一晝夜。幸虧在阿拉的差遣下,另一隻船打那兒經過,才把我m.hetubook.com.com們打撈起來。從此我們跟隨別人繼續旅行,從一個地方流到另一個地方,靠乞討活命,吃盡苦頭。為了維持生命,最後把身邊的東西連衣服也脫下來賣光了。一路上,我們吃盡千辛萬苦,才回到巴士拉。假若我們不遭災難而能攜帶原有的錢財、貨物平安歸來,那麼我們的富裕就跟王公們一樣了。但是命運註定如此,這有什麼辦法呢?」
其苦楚差一點叫吃奶娃娃變成皓首白鬚。
次日清晨,船長分派船員們起錨的起錨,張帆的張帆,解纜的解纜,待一切準備妥貼,然後開船,繼續航行。我們在海洋中整漂流了二十天,一直沒碰到一塊陸地,沒看見一隻雀鳥,喝的水用完了。船長對大家說:「乘客們,我們喝的淡水用完了,這該怎麼辦呢?」
他倆滔滔不息地敘述經過的城市和做買賣賺錢的盛況,談得津津有味。我聽了覺得奇怪而不太理解,便插嘴問道:「你倆既然有那麼好的運氣,曾經歷、參觀了偌大市場,做了偌大生意買賣,可是怎麼你兩人卻空著兩手、赤身裸體地回來了呢?」
那葉兒必定從她肢體上吸取鮮血。
我母親總共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叫曼穌爾,二兒子叫納綏爾。我是老三,叫阿補頓拉。我們弟兄三人在父母的教養下長大成人,我父親才逝世。他給我們留下的財產,有一所房屋,一爿鋪子;鋪中的貨物,全是印度、羅馬、呼羅珊等地出產的各種彩色匹頭。此外還遺下六千金的現款。
兩個哥哥既然一致主張分家,所以我邀請幾位法官來主持分家的事。他們把房屋、鋪子分給我,並由現款、布帛中我應得的份額抽出一部分,搭配給兩位哥哥,作為房屋、鋪子的補償,而兩位哥哥則多分金錢和布帛。這種辦法,當時咱們三弟兄是一致同意而心滿意足的。
你這位善辭令以美貌聞名而惹人喜歡的女郎,
向衣冠楚楚的人兒請安,
可是一旦天亮日出,
我把錢分給兩個哥哥,並囑咐道:「哥哥啊!人在本地方勤勞謀生,阿拉會祝福他而給以出路的。現在你倆應該各開一個鋪子,坐在鋪中經營生意。因為凡是命運註定該有的東西,到時候必然會出現的。」
「兩位兄長不必為此憂愁苦悶,因為你倆犧牲了財物,卻留得性命,那財物就等於贖身的銀子。你倆能安全脫險,就等於獲得了戰利品。阿拉既然保佑你倆脫離危險,這就是最終的期望。貧與富,充其量不過是夢寐中的幻影幻象罷了。詩人吟得好:
我便口吃、難言。
他會一旦變成力搏猛獅的壯年。
「你倆不去也罷,我可是決心要往城裡去。我托靠阿拉了;阿拉給我所規定的一切,我都甘心接受。你倆等著吧,我去一趟就回來。」
連船長都無把握,我們大失所望,憂愁苦惱到極點。大家邊哭泣邊祈禱,懇求阿拉開解,指引出路。當天夜裡,我們的處境壞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詩人吟得好:
「小姐,你怎麼知道我的姓名?你是誰?這座城中的人怎麼樣了?他們為什麼都變成石頭了呢?請告訴我這裡面的真實情況吧。因為全城的蒼生都化石了,只剩你一個人還活著,這使我奇怪極了。指阿拉起誓!懇求你把個中真實情況詳詳細細地告訴我吧。」
我為他倆奔走,弄了兩間鋪子,擺滿了貨物。待一切佈置妥當之後,才吩咐他倆:「你倆待在鋪中,從事買賣吧。往後賺得的盈餘都積蓄起來,積攢做本錢。凡吃喝及其他生活必需的費用,通統由我替你倆負擔,我全都承攬下來。」從此我一直尊敬他倆,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倆。他倆白天在鋪和圖書中做買賣,晚上在我家過夜。我從來不讓他倆花賺得的錢,一心只望他倆多積蓄些本錢,好把生意做大些。每當我們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他倆總是誇獎外鄉,重提它的可取之處,不停地敘述他倆在外地經營、致富的情況,從而竭力慫恿、鼓勵我同他倆一起去外地經營生意。
我愛慕、眷念你的心情日益增強。
因此種種,我們可不願拿生命去冒險。」
海水必然變得比蜂蜜還甜。
只為證明談情說愛的是誰。
我聽從女郎吩咐,果然在她身邊坐下。於是她開始為我講述該城市的遭遇和變遷。
我去到食品市場中,見賣油商人站在秤旁,前面擺著乳餅等各種食物,可全都是石頭的。市中還有零售商販,他們都待在鋪中,有的坐著,有的站著;前來買食物的,有男人,有婦女,還有小孩子,但他們全都是石頭人。後來我去到布帛市場中,見商人都坐在自己鋪裡,鋪中擺滿了各種貨物,卻都是石頭的,只是布帛像珠網一樣。我仔細觀看,然後伸手去摸,可是手剛接觸,就碎如塵埃。鋪中擺著錢櫃,我打開其中的一個,見金錢盛在布袋裡。我伸手去拿,布袋立刻變為粉末,只是金銀卻原樣不變。於是我收集了盡我力量能攜帶的許多金錢。當時我暗自說:「假若兩個哥哥跟我一起到這兒來,他倆一定要盡量收集這些金子的,一定要盡情享受這個沒有主人的寶藏的。」
北斗星似乎掛在她的額頭,
啟稟眾穆民的領袖:我和我的兩個哥哥,原是一父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先父名叫法茲里。我祖父之所以給我父親取這個名字,原因是我祖母生我父親時,原來生的是一對雙生子;可是剛生下來,我父親的雙生兄弟便死了,只是我父親活著,所以我祖父才給他取這個名字。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我祖父很愛我父親,認真撫養、教育,直至長大成人,替他娶了親才逝世。
多少淒涼、失眠的夜晚我輾轉熬煎!
「我倆也害怕這類的事情,所以不願跟你一塊兒去。」我的兩個哥哥當面提出反對意見。
你一身兼備大衛的歌喉、約瑟夫的容顏,
「同伴們,我無權強迫你們,但我可以帶兩個哥哥和我一起上那座城市去。」
「我父親逝世了,他曾遺下一筆財產。在借貸、抵押或其他方面,我怕他對別人還有未了的手續,所以我打算替他補辦債務手續。如果他欠你們錢,請講明個中情節,由我替他賠償,以盡我為子的職責。」
後來我在別的鋪子裡,發現更多的金銀,可是限於力量,我不能再拿別的了。繼而我離開那個市場,再往其他市場中去,繼續參觀、瀏覽,碰見各式各樣不同相貌的人群,但他們都是石頭的,甚至於連貓狗等畜生也都是石頭的。
我離開珠寶市向前走,從一道裝飾、彩畫得無比精緻、美觀的大門前經過,見門堂裡擺著一條長凳,凳上坐著僕人、士兵、文武官吏等模樣的人物,雖然衣冠楚楚,可都是些石頭人。我伸手摸其中的一人,他的衣服便蛛網似的從身上散落下來。穿過門堂,裡面是一幢建築、結構無比富麗堂皇的宮殿。當中的一間大廳裡,坐著將相、高官、大吏等模樣的人物;他們正襟坐在椅上,卻都是些石頭人。當中有一張嵌珠寶的紅金寶座,坐在寶座上的人,衣著格外華麗,頭戴嵌珍寶的波斯型王冠,冠上的珍珠、寶石閃出太陽似的光輝。我挨過去仔細觀看,見他也是一個www.hetubook•com.com石頭人。
——阿補頓拉談到這裡,回頭對兩條狗說:「哥哥啊!事實是這樣的吧?」兩條狗聽了,即刻低頭、閉眼,似乎回答說「是這樣的」。
「今生的德行,對來世說是必需的,而我們都不是壞人。好與壞,合理與非法,這一切我們是能分辨的,我們都是畏懼阿拉的。對於孤兒的財物,我們是避免染指的。願阿拉慈憐令尊在天之靈!據我們所知,令尊在世時,經常有人向他借錢,他自己卻不欠債。他經常說:『對別人的財帛我是有顧懼的。』他時常祈禱說:『主啊!我的信賴和希望全都寄託在你身上,求你別叫我在欠債期間死亡吧。』他待人寬,責己嚴。他欠債時,不須債主催促,總是盡快賠還。別人向他借貸時,他不但不催促,而且還對借貸人說:『慢慢賠還,不用著急。』如果欠債的是窮苦人,他總是斟酌情況行事,該寬容的便寬容,該豁免的便豁免。假若欠債的不是窮人而一旦死了,他總是說:『他欠我的債,願阿拉寬容他。』現在我們在座的全體出面作證:令尊並不欠別人債務。」
「指阿拉起誓,我可迷失方向了。該向哪個方向去著陸呢?我自己識別不清了。」
大凡天還是天地還是地的時候,
好不容易度過漫長、愁慘的一夜之後,到次日清晨,太陽剛從東方升起,一座高山便映入我們的眼簾。一見那座山嶽,我們喜不自勝,互相奔告、報喜。接著船便靠近山麓停泊。船長說道:「乘客們,大家上岸,分頭去找水吧。」
我撇下兩個哥哥,邁步朝前走,直去到城門下。我抬頭一看,見城牆很高,建築物的設計、結構顯得異常靈巧、稀奇;城堡、樓閣非常堅固、巍峨,城門是用中國鐵鑄成的,裝飾、彩畫得使目擊者感到吃驚的地步。我邁步走進城門,見一個人坐在一條石凳上。那人手臂上掛著一根黃銅鏈子;鏈子繫著十四把鑰匙。由此我知道他是看守城門的,全城共有十四道城門。我挨到那人身邊,說道:「你好!」他卻不回答我。我第二次、第三次問候他,他仍然不回答。我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說道:「你這位人呀!幹嘛不回答我的問候呢?莫非你睡覺了嗎?是聾子嗎?或者你不是穆民,所以拒絕回答我的問候嗎?」他還是不回答我,而且一動也不動。我仔細打量一番,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個石頭人。我不禁嘆道:「這是一件稀奇事情!用石頭雕鑿成人,除了不會說話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是唯妙唯肖的呀。」
我撇下看門的石頭人,進入城中,見一個人站在路中。我挨過去仔細端詳,才知他也是石頭人。繼而我在各條街上蹓躂,每見一人總要挨過去仔細看一看,但所見都是石頭人。我還碰見一個老婦人,頭頂一捆衣服,顯然是帶去漿洗的。我挨近她,仔細打量,見她也是石頭人,她頭上的衣服也都是石頭的。
冒險者即使擺脫危險也不該受人稱羨。
我們約著捨舟登陸,分道尋找水源,卻沒達到目的。由於缺水,我們越發感受困難了。我一直朝前走,直去到山頂。我抬頭觀望,見山後面出現一片廣闊的圓形地帶,其直徑約有一小時或更多的行程。我喜出望外,大聲呼喚同伴們。他們聞聲趕到我面前。我說道:「看山後面這塊圓形地帶吧!我彷彿看見遠方有一座大城市,城中有巍峨的宮殿、堡壘,有高樓大廈,城外還有廣闊的丘陵、牧場。毫無疑義,那兒是不會缺水的,是有可取之物的。走吧,咱們上城中取水去,順便買些糧食、肉類和水果等生活必需的食物,帶到船中,以便沿途食用。」
——阿補頓拉談到這裡,回頭對兩條狗問道:「哥哥啊!事情是這樣進行的吧?」兩條狗聽了,即刻低頭,閉眼,好像回答說「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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