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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子站起時，掉下了信吾的西服，再把西褲的新痕弄平。

「真的？我沒發覺。」

「修一呢？」

自己對任何一個人的幸福都毫無幫助。

信吾想起宴會回來時，坐在膝蓋上的年輕藝妓。那孩子來了以後，朋友不斷說出傲慢，不可一世的無聊話。容貌雖然記不清楚，卻能記得名字，對信吾來說，已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這藝妓很可憐，也很高雅。

「是怎麼一回事？」信吾輕聲說。

「夜路很危險，很少走，走右邊比較安全。」樵夫說。

信吾搭上了計程車，會再度跟修一和好，進行人工流產呢？還是就這樣分手呢？信吾無法斷定。

「蚊帳裡有蚊子進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吧？」雖欲傾耳細聽，但頭部沉重混濁。

信吾微笑。頭靠胸前，睡得很熟，信吾對她已感受到溫暖的慰藉。比菊子年輕四五歲，是十來歲的孩子吧。

雖想向朋友傾訴，但跟兩個藝妓喝醉了，沒有提出來。

信吾跟這孩子到小房間去。但什麼也沒做。

信吾本來打算從東京車站回去，但看了口袋裡朋友的名片，就驅車繞到築地。

下雨了。

從樵夫身上可以取出一大桶蚊子。

信吾在夜晚的山路上行走，帶著一個樵夫。

相原殉情後，慌忙提出離婚申請書，但把女兒和兩個孫子都領過來。修一即hetubook.com.com使跟情婦訣別，還會有其他的孩子嗎？這兩件事豈不都是不算解決的解決，一時的敷衍？

那女孩不知不覺已柔和地倚偎在信吾胸前。看來似頗嫵媚，女孩彷彿已睡著了。

「你如果跟修一分手了，也許接受支票比較好。」池田爽朗地說，絹子也點點頭。

幸福在這瞬息間也許很短暫。

信吾避免看菊子的臉：

「睡覺了？」信吾注視，但因倚偎著，看不見臉。

「是的。」菊子整理信吾的西服，「今天到晚上天氣都沒有變，不過，可能已轉陰了。」

信吾茫然思考著：性生活也有貧富與幸不幸的差別。信吾悄悄離開，搭最後一班電車回家和_圖_書。

信吾發現，菊子頭髮已剪短，可能去過美容院。

突然往後觀看，樵夫已怕得逃開。信吾軍服到處發出火光。奇怪，信吾竟然變成了兩個人，另一個信吾旁觀著軍服冒火的信吾。火沿著袖口、肩線或衣邊冒出，旋即熄滅。不是燃燒，是發出細細的火花，而且有吧吱吧吱的崩裂聲。

再接近修一的可能性很大，但絹子還是會把孩子生下來吧。

「呃？房子也睡了？」

「先睡了。」

信吾好不容易才到了自己的家。似是孩提時期信州的鄉下。也看見了保子美麗的姊姊。信吾很倦，但他毫不在意。

如果像絹子所說那樣，是別人的孩子就好了。但這非修一所能知。和-圖-書絹子意氣用事這樣說，修一輕易地相信，而未引起事後糾紛，可就天下太平了。但生下的孩子已是儼然的事實。自己死後，不認識的孫子還會繼續活下去。

聽著保子的鼾息聲，信吾睡得不穩，很快就做夢了。

逃走的樵夫不久也到了信吾的家。一到就昏倒在地。

也許有妓|女的悲慘境域，但信吾在少女依偎而睡的狀況下，已感受到一種柔美的幸福。

絹子接受信吾拿出的支票。

「真的？是贍養費吧。我的身分該得贍養費哦。要寫收據嗎？」

怎樣取出來的，不得而知。但信吾清楚看見桶子裝滿了蚊子。就在這時候，信吾醒了。

信吾低頭走出絹子的家。

信吾靠右邊走，覺得和*圖*書不安，打開了手電筒。手電筒的玻璃鏡片，周圍附滿鑽石，閃閃發光，比一般手電筒要明亮得多。燈光一亮，黑色的物體已阻梗在前。大杉樹幹，兩三棵重疊在一起。可是，仔細瞧，原來是蚊蟲匯聚。蚊蟲群集成大樹的樣子。怎麼辦？信吾想，殺出去吧。信吾拔出日本刀，不斷砍著蚊群。

他變成年輕的陸軍軍官，身著軍服，腰佩日本刀，還帶著三把手槍，刀可能是修一入營所佩的家傳之物。

想起自己跟絹子差勁的對話，也覺厭惡。

絹子對修一的態度和信吾的拜訪都非常反感，而且似乎非常激動。可是，女人想要孩子的懇切願望似乎也非常強烈。

保子和菊子都在飯廳等待，已一點多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