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陰謀
「池上！」鈴村直起身子，「我現在忙著，待會再聊！」
「這邊？」
池上個子瘦長，四十多歲人了，但他不像鈴村，沒有肚腩，身體結實，朝氣蓬勃。
「夕里子……」
「你睡得昏了啦？想吃兩趟晚飯？說好休息一下之後，出去跑跑夜街的。」
鈴村不喜歡推敲麻煩的事。既然池上說「交給我辦」，他也樂得鬆一口氣。
「不識情趣的傢伙！」鈴村接住扔向他的外套和領帶。「到底有什麼事？」
「總之，必須先找到水科再說。」
國友急急穿鞋子。
「為什麼？」永田攤攤手，「過了二十年，他去幹什麼？那市鎮……叫什麼名字？」
「哦，門原來不是自動上鎖的呀。」夕里子喃喃自語。
「就是我坐在這兒，」國友在床邊坐下，「你在旁邊。」
「你還是老樣子。」永田常務董事說，「一天到晚女人女人的，不膩嗎？」
房間很亮——他連燈也沒關就睡著了。
「什麼？——指名通緝的——殺人犯——跑到這個市鎮來了？」國友說著，慢吞吞地回過頭來。
咚咚。敲門聲音，國友終於醒了。
她故意賣弄地盤起腿兒，在顯示自己的魅力。
「它會直接進入字紙簍。」
「可疑。」永田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嘆口氣說，「好累！」
「不，還沒——總之，那天警察在時，不該襲擊他的。」
「是嗎？大致上需要一個旅行箱罷了。」鈴村點頭，「但是，假如在那邊找到水科，怎麼做？你說雇人……」
可能因他頭髮幾乎全白和圖書所致，永田本性多慮，常被人取笑說「謹小慎微」。
這間酒店像是古堡改建而成似的，走廊迂迴，像迷宮一樣。
可惜有人中斷他們的「熱身運動」。
「那你不吃晚飯了？」
「癢死了！」女人發出咯咯咯嬌笑聲，「哎……不要在桌面上，會痛……」
綾子對夕里子說：「剛才壞了你倆的好事呀。」
他在慌忙找措詞時，夕里子走過來。
「頂多送首飾好了，別買公寓之類招人眼的東西啦。」永田忠告。
三人之間一陣不舒暢的沉默。
鈴村打開門，走到有會議室的樓層，打開最裏頭一道門。
「且慢。」池上打斷他們，「已經過去的事吵也沒用，只希望警方不會因那件事而產生疑問就好了。」
「就因為忙，才有必要舒緩精神壓力嘛。」鈴村邊說邊替女人脫去制服的外套。
「總經理先生，年尾忙碌的時候做這種事，行嗎？」
「是。」年輕秘書緊張地彎腰行禮。
鈴村不理，把女人壓倒在桌面。他脫去外套，扯掉領帶——
「嗯，其實，我已在警視廳搭好可靠的內線，接到了好情報。」
「夕里子！你沒事吧？——咦？」
「你掉了東西。」有聲音說。
「算了吧，這裏是瑞士啊。」
「桌子有點塵，我把它弄乾淨了。」
「不用解釋啦。我不認為你們在摔跤。」綾子率直地說，「你的電話。他們接去了我的房間啦。」
「對，我睡著了。等等！」
「那麼，就在那邊解決他？或者這是最理想的方https://www.hetubook.com.com法。」鈴村覺得有趣。
「對於部下的遲到就囉里囉唆的。」那女子吃吃一笑，「不過——這種地方好不自在的。」
「慕爾登。」池上說，「水科去那邊的用意不明。但，反過來說，那是收拾水科的絕好機會。在外國，即使找到身份不明的日本人屍體，警方也不會熱心調查的。在外國查案的話，即使我們這邊的刑警過去，也不會太順利。」
「怎麼這麼慢呀。」珠美在門外瞪著眼。
鈴村是個不打沒把握的仗的人。
「怎樣的夢？」
「是嗎？」
「不要緊。拿著好了。」
然後撿起自己的外套，說聲「失禮」，快步走了出去。
「然後……什麼也沒說。」
「你太多疑慮啦，我又不是傻瓜。」鈴村笑說。
「什麼事呢？——謝謝。」
「國友……」
池上再一次起身，打開通往走廊的大門，窺視一番，這才回到椅子上。
「我怕冷，絕對不去。」永田起身，徑自快步走了出去。
「誰都不能進來。」鈴村說，「懂嗎？我有重要會議，一小時內不要騷擾。」
「僅僅默默地坐著？」
兩姊妹正在低聲交談之際——
他跳起來開門。
池上從口袋掏出兩個信封，分別擺在二人面前，說：「這是鈴村的。這是永田的。」
「好痛！」國友扭到腰骨呻|吟不已。
「難道我是健康飲料？」
「反正我不去。」
池上再把它推給他：「來不來是和-圖-書你的自由，總之拿著好了。」
「怎麼，你也來了啦。」鈴村說。
「捉到他了？」永田探前身子。
女人覺得這樣的情形不妙，一下子從桌面上下來，正經地說：
「沒事的。他每次都這樣，不是嗎？」池上笑說，「走吧，我也得早點回去預備一下，我家老婆沒有那種本事。」
「我不幹。」永田嘔氣地說，「要幹你們兩個去幹好了。自己人怎能下得了手？」
永田不情不願地把信封放進衣袋。
「其後就看永田來不來了。」
「遲到五分鐘了。」穿制服的女職員坐在會議室的桌面說。
「喂——三崎兄嗎？我是國友——謝謝。這裏一切順利。」
「不是這樣，即是嘛……」國友吻著夕里子，就此順勢倒在床上。這不是夢！是現實！
「那正是好處。下次到套房去，讓你舒舒服服地幹。」
「不……呃，對了，這邊。」
「冷靜冷靜。」池上笑了，「我又沒說自己動手，我會好好預備下手的人。只是，如果我們不在，水科也不會出現罷了。」
國友呆了一下，然後臉紅起來。
「是不是指名通緝中的殺人犯逃來這個市鎮了？」夕里子邊跟著走邊說。
夕里子和他並肩坐下。「然後呢？」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三個人大搖大擺地去瑞士？當著我們面前，不管是誰幹掉水科都好，我們都會受到懷疑。」永田發牢騷，「我不幹，我不去瑞士。」
「沒關係。」
「晚飯是嗎？我馬上去。」
「怎麼啦？」綾子側側頭。
「每一個都不同，這是ｈｔｔps://wｗw.ｈｅtｕｂoｏｋ.com•ｃｏm女人有趣之處。」鈴村結好領帶，「唉，又要買東西送給她了。」
鈴村和永田的臉繃緊。
等於口頭禪之類的話。實際上，永田和鈴村、池上年紀相仿，都是四十幾五十歲左右，但在外表上以他看來最老。
「國友哥說吃飽了。」
「那麼，到底什麼事？」鈴村說。
「運氣也包含在實力之內！」
放眼一看……
「在某個層次上是的。」池上點頭，「不過，範圍大了些——水科去了瑞士。」
兩人之間有一瞬的沉默，然後緊緊相擁，滾跌在床上。然後從床端——
「我不是說了嗎？」鈴村大聲說，「不能雇用槍法差勁的傢伙。」
「這樣下去的話，你可能也會養一個像露齊亞的小孩哦。」
「恰恰好，在這兒聊吧。」池上說。
「給我的？」
「水科的事。」池上說。
「多嘴！」夕里子捅了姊姊一下。
「喂——」鈴村皺眉。
夕里子走進來，關起房門。
應該壓在底下的夕里子不見了。不可能穿過地板去了下面樓層吧！
「啊！是的是的，抱歉，禁不住睡著啦。馬上預備好——哎，我正覺得怎麼那麼飽，吃不下飯了。」
「珠美……」
鈴村的手開始撫摸女人的大腿。
兩人霍地坐起來，綾子站在那裏。
「什麼東西？」
「假的吧。」夕里子不自喃語。
咚隆。
「日本打來的。三崎先生。」
「去了瑞士？」鈴村說，「那麼——」
「怎麼，是做夢？」跟毛毯一同掉在床下的國友，盤起兩腿，喃喃地說，「我就覺得很怪。」httｐs://ｍ•ｈetｕｂook.ｃoｍ•cｏm
「忘了。」鈴村聳聳肩，「好像有個『慕』什麼的。」
這個時候，國友還是先為情人擔心。
「機票呀。明天的瑞士航空公司。」
「真的。」
「這裏有更要緊的事！」說這句話的是永田，他從手上正拿著鈴村的領帶的池上事務董事背後出現。
「不，又不是有什麼工作。可是不時打瞌睡，但卻夢見了你。」
「恐怕是去那個市鎮了吧。他不可能去別的地方。」
「綾子……剛才是那個……」國友說。
「氣氛搞壞啦，我是很敏感的。」
「好了，這樣子談話結束。」池上站起來，「鈴村，要不要再把那女的叫來？」
「珠美真是……對不起，是不是很疲倦？」
「不跟你賭。」
「他一定會來。」池上邊開門邊說，「而且第一個先到酒店的酒廊，可以打賭。」
「是嗎？」國友發出大聲音叫喊，嚇了她們一跳。
「嘴好甜哪。」
女人嘴巴這樣說，當然沒有抗拒。
「會議拖長了嘛。」
「到瑞士找別的女人好了——不過，會很冷吧。」
「咦，怎麼啦？」
「知道他的所在了？」鈴村問。
「哈哈，好好玩！」珠美蹦蹦跳著跑開。
永田臉色通紅：「還有所謂的運氣呀！」
「我不去！」永田把信封推開。
「最有效的健康飲料。」鈴村去舔女人的脖子。
兩人緊緊相擁——
池上也是慎重的人，精打細算，但一判斷沒問題時，就會放膽去做。他和永田是不同類型的人。
「交給我辦。我有辦法的。」
「我為何要一個人住在這裏？」
「抱歉，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