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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事！把學生拉去做那種危險勾當的就是芳賀忍！還有，希代子說去甚麼地方？有沒有問她？」

她往前撲倒，兩手撐著地面。

「老師！」希代子奔上前。「沒事吧？」

「那聲調……在大學的公共電話亭打電話給我的，是老師吧？」希代子想起來了。

男人愣愣地望著片山。只是一瞬的事。

「呃……小女出了去。」希代子母親的聲音有點驚怯。

「嗯，抱歉。在這種地方跌倒……我沒留意石級。」她站起來，氣忿地說：「真危險啊！」

「片山兄，剛剛接到電話。」

「哦……沒事的。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希代子同學。你來這兒的事，沒告訴家人吧？」

「沒事的！會順利的！一切都會順順利利。」

「可是，事情不是搞成這樣子嗎？」

「我去二樓看看。」石津上樓去了。

接下去的瞬間，片山扣動扳機。

「已判定是一個名叫青木功藏的青年殺的。你認識他嗎？」

「把刀丟掉！」

希代子在遠處看見刑警走進自己的家。

「——請起身。你女兒在哪兒？她到哪兒去了？」片山的手搭在母親的肩膀。「我們想救你的女兒。如果你知道的話，請告訴我們！」

「嗯……現在我才有那種想法。」希代子的臉有點蒼白，但很平靜。「芳賀老師的情形如何？」

「荒謬！你胡說甚麼？」芳賀忍大喊一聲，接著連忙假情假意地說：「沒有的事，因為你甚麼罪也沒有。交給我辦好了。可憐的希代和*圖*書子……」

「嘩！」男人喊著衝出去。

「老師？是不是芳賀老師？」

希代子背向後面的板凳——從板凳後面的樹叢出現那個穿西裝戴眼鏡的男人，他繞到板凳的旁邊。

男人的刀筆直地刺出去。刀鋒吃進芳賀忍的背裡，傳來駭然吸氣的聲音。

「見過。不過，金本佐知子跟芳賀老師的事可能無關……據我所知。」

片山和石津適時出現在公園入口。片山拔出手槍，擺起架勢。

黃昏時刻，天色快要轉黑。

「是嗎？那麼，請你把你和芳賀忍之間的事從頭到尾告訴我好嗎？」片山坐直身子說。

「那個殺手怎樣了？」

「老師……」希代子喊她。芳賀忍想走進公園，卻被入口的兩、三級石級絆倒了。

晴美等人坐在石津所開的車裡，正前往警視廳途中。

晴美撫摸大腿上的福爾摩斯說：「哥哥是瞄準那個地方並打中了？」

芳賀忍倒在兩人之間。希代子踉蹌後退。男人掄起刀，跨過芳賀忍的身體。

「誰都在做的嘛。」連老師也這樣說。對，可是……

「嗯。」

「希代子——」

「是伯母吧，打攪了。」

在甚麼地方出錯了呢？

但她哭了沒多久，便露出暢快的表情，說：「我甚麼都告訴你。只要是我知道的，請儘管問吧。」

男人悄悄走近希代子。僅僅兩、三秒鐘的事。

「去她家看看吧，看她是否真的出了去。還有，加藤希代子本身也有危險。」

怎會變成這種局面？本來和_圖_書只想輕鬆地玩一玩。儘管如此……

「你認不認識三個月前遇害的金本佐知子？」

「偶然打中也在實力範圍內哦。」石津說。

「說的也是。」

「他的刀從手中飛彈出去，好像使他全身麻痹了，我趁機給他的下巴吃一記老拳，他就昏倒了。」

希代子邁著沉重的步伐。天色開始陰暗下來。

老師……大概還沒來吧。

公園被灰色的陰影包圍著。

「如何？」石津問。

「我不是好端端的嗎？」片山說。

「打中一隻散步的狗——不是？那麼，打中老鼠、蟑螂？」

「刑警先生——」

「老師」突然變成「他人」。不，本來就是，只是現在才發覺而已。

「喵。」

「伯母，你懂嗎？希代子小姐正被狙擊。如果我們置之不理，她可能會被殺掉。」

「然後？」晴美說：「擊斃了他？」

「啊……」坐在椅子上的加藤希代子抬起頭來。

過了半晌，玄關的門才開了一條縫隙，只有一雙不安的眼睛露出來。

希代子知道，在公園等她的不止「老師」一個——可是她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母親慢慢抬起臉來。

「是。」

不可以回去——哪裡也去不了。

「甚麼事？」

學生通常會以為，那種事沒啥大不了。

「老師，放開我！」希代子把對方推開的當兒——二人的位置對調了。

「是。」希代子低下頭。「給你們添麻煩了。」

「是嗎？」希代子嘆息。「我曾經很恨她，是她害我的——可是，我已不是小和-圖-書孩子了，我知道最錯的是自己……而且，老師那時抓住那人的腳，讓我跑掉啊。」

「你想不到好一點的嗎？」片山氣鼓鼓地說。

「你還有無限前途，一切可以從頭來過。」

母親沒察覺自己掉眼淚的樣子，說：「假如……假如外子知道這件事……」

帶著失望，以及少許釋懷，希代子在一張小板凳上坐下。

「不是手哦。是刀口和刀柄之間的地方。發出『噹』的一聲，刀口在空中旋轉飛去，就像看電影或電視一樣！厲害吧？」

很奇妙，在那一瞬間，希代子覺得以往對芳賀忍的所有憧憬和熱情，以及種種的感情，一下子煙消雲散。

片山半帶強硬地推開大門走進屋內。他猜對方也希望這樣。

「我也有同感。」片山點點頭。門打開，石津走進來。

「反正警察很快就——」

希代子踏進公園裡。

就在那時候——

「打中他的刀？」

「嗨，稍微平靜了嗎？」片山打招呼。

「怎辦？」石津問。

「嗯。但她——」

「不。」石津搖搖頭。「你猜怎樣了？晴美小姐絕對想像不到。」

公園——老師說，在公園等。就在我家後面的公園。

「這裡。」片山按下房子對講機的按鈕。「我是警務人員，剛才打過電話來。」

「嗯。芳賀老師是很好的人……」

男人站在希代子眼前。

希代子看見男人手中的刀被血弄髒了。

她知道甚麼？片山平靜地說：m.hetubook.com.com「我知道。我想跟你談一談，因為這關乎你女兒的性命問題。」

站在超級市場入口會妨礙顧客出入——尤其像石津這種大塊頭的男人。

「怎會呢？」

「老師！」希代子呆呆地望著芳賀忍抱自己的手「颯」地鬆開，她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

然後，他遲疑了。向片山走去，還是逃跑？兩者都是相同方向。當他發現必須往片山的方向前進時，石津抓住希代子的手，從男人跟前把她拉過去。

芳賀忍用演戲的手勢在草地上抱緊希代子。「沒事的，甚麼事都沒有。沒甚麼的呀。」

「是吧。」

「放手！」男人站不穩，大聲怒吼。

片山不能饒恕她。他搖著她的肩膀，大聲說：「請說出來！」

「呃——小女不在。真的……」母親說。她的面色很蒼白，身體正在顫抖。

「一時失手。」男人說：「不過，反正兩個都要收拾，也一樣。」

希代子兩手掩臉，哭了。

已經入夜了。當然，搜查第一科不分晝夜，一直有人在。

當然，這時候，沒有小孩在這種地方嬉戲。

片山從超級市場的公共電話亭走出來，來到大馬路，左顧右盼。

男人知道沒有別的路可走。他下賭注——日本的刑警不會輕易扣動扳機的。

一眼就能看穿的謊言。希代子非常清楚地知道老師內心的恐懼。

「她母親接聽的，說她剛剛出去不久。沒交代去哪裡，好像很快就回來的樣子。」

「現在是你女兒的事要緊。她的性命有危險啊！」

就在那時候—ｈeｔｕbｏok•cｏｍ.ｃｏm—芳賀忍的手抓住男人的腳。

「還不曉得會怎樣，聽說相當危險。」

那些話，只有更加令希代子不寒而慄。突然，那把聲音喚醒了她的記憶。

「我覺得好開心。老師那樣子救我，我覺得自己有救了。」

「老師，我會去警局。」希代子說。

「嗄？唔……打中自己！」

片山掛斷電話。

「芳賀忍死了。」

聽到那些話，母親踉蹌地坐倒在地，放聲大哭。

石津進到屋內，一個一個房間巡視。

「難以置信的故事。」石津獨自表示興奮。「他打中了那傢伙拿著的刀！」

「那孩子……她說老師叫她出去……」

已經完了。

片山他們往加藤希代子的家走去。實際上，他們已來到附近。

「別在奇怪的地方叫。」片山回瞪福爾摩斯一眼。

「我不是說那件事哦。」石津有點不高興。

風從腳畔捲起又吹過。

車子抵達警視廳。

「總之，辦完事才吃晚飯。」

希代子似乎有點意外。

「都是為你好的。我不希望你遭遇不測。」

老師在等，不去不行。

不知何時，芳賀忍站在公園的入口。幾時來的？希代子渾然不覺。

「可不是。那是歪打正著。」

片山和晴美走進其中一間審問室。

「是嗎？知道——我再聯絡她好了。」

行動敏捷。右手握著一把閃亮的利刀。

「——以哥哥來說，算是做得很好了。」

「你聽希代子小姐說了吧。」片山站在玄關。「石津，進去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