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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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福爾摩斯抬眼望晴美。
「是不是認錯人?」他問。
晴美滿意地看著小宮為他們拍攝的照片,石津卻不甚喜悅的樣子。
片山睜開眼,嚇一跳,怎麼看都日上三竿了。
石津說:「片山兄來了。」
至於刀上是否找到指紋,詳情要等中田他們鑑證以後才知道。
他之所以驚叫,是因眼前突然開展,下面是聳立的峭崖。
「那也不能一概而論。」
福爾摩斯入神地盯著其中一張照片。
弘子伸手——冷不防拉過片山的頭,嘴唇印上去。
晴美抱起福爾摩斯的身體,自己也一起觀看那些陳列著的照片。
片山沿著樹叢中的蜿蜒道路往前。
「你……一直獨身?」
晴美把片山推出房間。
「你怕高?」
「哥哥和她約會期間,我們去拿照片好了。」晴美邊更衣邊說。
「哥,快起來!」
玄關已打掃乾淨,安土弘子穿上和服在等著。
「啊,你好——昨晚給你好大的麻煩。」
不可能是對他妻子的失蹤覺得絕望吧——大致上,警方已決定天亮以後尋找他。
「怎樣呢?不過,刑https://m.hetubook.com.com警先生不都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嗎?」
「——片山先生,你的頭髮有毛蟲……」
「嗯。總是沒緣份。」她輕嘆。「來,走吧。」
「嘩!」
福爾摩斯一直在注視櫥窗上裝飾著的照片。
「——當然,是開玩笑的。」她掏出手帕,揩拭片山的唇。「會被你妹妹罵的。」
「從這裡一直走,就出到市郊了。從那兒穿過市鎮就能回到旅館。我想竹澤先生也是這麼走的。」
片山和安土弘子走過來。
石津突然想起甚麼,說:「片山兄,你的肚子餓不餓?」
「這麼看來,他並沒有到過甚麼特別的地方啊。」
「不是約會!我去看看,竹澤先生在哪一帶走過而已。」片山強調。
片山埋怨著爬起來,為了醒腦而走向大澡堂。
「你在這兒住很久了嗎?」
「不,勞累你們才真。」安土弘子說。「我喜歡自己的溫泉,每天泡上好幾回啊。也許不應該做這種事吧。」
「對呀,難道丟下太太不理,自己跑了?」
「這是拍攝費。」晴美付賬。「昨晚旅館那邊好多事情啊。」
「沒有那樣的和-圖-書事。泡得肌膚滑溜溜的,很舒服吧。」
唉……變成荒誕的溫泉旅行了。
弘子注視片山一會。
「謝謝。我也很喜歡。」
「沒有你的照片啊。」晴美打趣地說。
「留下行李跑了?」
「原來如此。」
「——好像沒甚麼特別的呀。」
那是非常普通的家庭照,沒有特別引人注目的地方。
「別擔心,我在你隔鄰。因我見到你進來了。」
「所以,也許隱藏著外表看不見的祕密呀。」
片山走進無人的大澡堂,舒暢地泡在水裡。
弘子突然停步。
「嗯。這一帶可供散步的地點有限,因為是個小市鎮嘛。」
「這張全家福,拍得十分自然呢。」晴美說。
「甚麼嘛,福爾摩斯?」晴美說。「這張照片怎麼啦?」
「也不是。我本來一直住在東京,後來有了一筆錢,恰好知道那間旅館要頂讓出去……五年多吧,我開始接手經營的。」
「沒有……只是走走而已。這樣走走就能破案的話就好了。」
這時,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早」,嚇了片山一跳。
「不是我,是福爾摩斯發現的。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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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照不上鏡。」
「好危險呀。」片山連忙後退。
出到外面,木屐的聲音在安靜的街道上「啪嗒啪嗒」地響。
「啊……那真謝謝了。」說完,片山的肚子「咕」了一聲,他連忙說:「——等我吃過中飯以後。」
確實,見到安土弘子時,覺得她容光煥發。
弘子笑了一下,說:
晴美飛快地望望她哥哥,說:
小宮輕握晴美的手說。
——對方終於鬆離了。
「快中午啦。早飯都冷掉了——起來洗個澡吧。」
「咦,福爾摩斯,你也來啦。」
「好不容易才習慣的。以服務客人為對手的生意不容易做啊。」弘子微笑。「不過,片山先生看起來人很好,一點也不像刑警。」
「不是?那是甚麼呢?」晴美皺皺眉——「對,說不定,這張照片……」
女性澡堂傳來的聲音,透過天花板附近的隙縫傳過來。
「有沒有特別喜歡的?」
「喵噢。」
「要出發的客人已經離開了,今天會抵達的人還沒到。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為你做嚮導,到附近走走。」
結果,竹澤沒留下任何準備告訴片山甚麼的東西。兇器是從這間旅館和-圖-書的廚房偷來的菜刀,入夜以後沒人進廚房。任誰都能進去偷。
晴美接過了裝了照片的信封,跟石津一起出到外面。
「不,我絕對沒那個意思……」
「你對哪個有興趣?」
「懸崖——小心失足。」
「好像被片山先生看透似的,怪難為情的。」對方在嬌笑。
「片山先生,有沒有意思跟我一起經營那間旅舍?」
「聽說了。」小宮點點頭。「少有的事。這個市鎮跟案件素來無緣的。」
是安土弘子的聲音。正當片山東張西望之際,那聲音接著說:
小宮從屋裡出現,向弘子打招呼。
片山大吃一驚,來不及激動。
兩人俯望鎮上的風景,然後沿著人家的房子並肩而行。
「去後山的路走走吧。」弘子說。「上去高一點的地方,可以看到整個市鎮的模樣。」
「嗯。就是一直不想換下來。下次還有機會到小鎮來玩的話,務必到舍下坐坐。」
「嗨。你好。」
「是先父的遺命,沒法子才做的。」片山說。「那對面是甚麼?」
並不太高,卻是幾乎垂直的峭壁,萬一掉下去就沒命了。
「那就拜託了。」片山說。「我想看看竹澤先生可能走過的地方。」
「這位小hetubook.com.com姐在熱心地欣賞著呢。」
更重要的谷內先生則不知所終。
「噢,那張照片呀。」弘子窺視了一下。「它一直擺在那兒,好久了吧,小宮先生。」
「你說真的?」片山瞪圓了眼。
「是啦是啦,慢慢來好了。」
空氣清澄而冰涼,樹木都染上顏色了。
「像老媽子呀你。」
「還好……不太喜歡就是了。」
「不曉得呀,因他有點神經官能症。」晴美聳聳肩。「哥哥那邊掌握到甚麼?」
「咦,有照片?」弘子向晴美走上前去。「晴美小姐的照片也應該掛在這裡裝飾才是。」
「是?全是舊照片。」小宮微笑。
「對了,谷內還不見影子。」
「甚麼呀……讓我再睡一會……」
片山和晴美等人一同走回旅館的路上,問:「有甚麼有趣的事?」
被晴美叫醒,片山嘀咕地說:
「幾點了?」
片山沿著稍斜的上坡道邊走邊說:
片山用手按著現在才蹦蹦跳的胸口(節奏稍慢了些),跟在弘子後面。
片山並非偷懶而睡至中午。昨晚因竹澤刑警遇害一事,在跟東京不停地聯絡期間,不知不覺到了半夜——將近天明。
「拍得很好哇——是不是?」
片山逕自難為情,心裡卜卜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