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館
５
「你想對阿綠怎樣？」
「好，幹吧。」
「反正非幹不可的了。與其擔心這個那個的，倒不如有自信地幹到底。」
小宮走過去應門，馬上跟安土弘子一起回來。
弘子沒有反抗。
「不幹掉就後患無窮了。總有辦法的。」
好悠閒的傢伙，聽說妻子不見了時，他想尋死，是真的嗎？昨晚他走進澡堂，可能是睡著了。
沒問題。那女子——阿綠，被藥物弄睡了。起初不知道份量，弄少了些，使她迷迷糊糊地走了出來。
「但又不能逃跑，對不對？不管勝數多微，我們也只有搏一搏了。」
「聽說添飯五碗以上就要另外付錢的關係……」
「說得沒錯。當時小孩也在，他們吵鬧著想求救，笨蛋！假如乖乖不叫喊的話，我甚麼也不做的。」
「你好悠閒呀。假如聽你的話說解就解開的話，我就不會綁住你啦。暫時忍耐一下吧。」
「真的不知如何道謝是好。」阿綠開朗地說。「父母的仇也報了。」
中田立刻說：「我去下面查查看。」然後跑開了。
「當然當然——只是大概會算便宜一點吧。」
對小市鎮來說，現在已是「深夜」的時間。
「來，逐個逐個運到那個懸崖，拋下去。沒事的。大家會以為他們一起自殺。」
「非常驚險呀。」晴美和-圖-書說。「幸好吉人天相，兩位有驚無險地平安渡過了。」
「怎麼說？」
「那位刑警待會要跟縣警的中田出去。」安土弘子壓低聲音說。
「我們擔心也沒用的呀。」
「你們怎會知道的？」弘子問片山。
「嗯。你知道嗎？她雙親是怎樣死的。」
傳來呻|吟聲，走去一看，谷內張開眼睛。
「那件事將成為美好的回憶，我會記住的。」弘子垂著眼說。
「怎樣？」
「怎麼可以。那點錢總是要給的。」
小宮看看谷內。
被阿綠捅了一下，谷內皺眉呼痛……
「我會讓你們恩恩愛愛死去。」
「家父已六十六歲。」弘子說。「與其讓他長期在拘留所或監獄受苦，不如這樣比較……」
「嘿，你醒啦。」小宮說。
小宮走進深處，輕輕關上紙門。
「抱歉！」弘子突然猛推小宮的身體。小宮來不及出聲，已被懸崖下的黑暗吞噬掉。
由於小宮揹著阿綠，步履有點不穩。
「——喂？」
對——要叫弘子肯定一下。
「當時那小孩才十歲左右吧，她沒看到我的臉，我也不想傷害小女孩，就沒對她下手。」
他覺得自己有點傻，可那真的不是普通的貓。牠用彷彿知和-圖-書道一切似的眼神看自己。
「來，讓谷內早點安心吧。」
對方有點沉默。
「其一是照片被調換的事。」晴美說。「當時福爾摩斯想說的是，留在櫥窗上的照片痕跡，跟現在的位置挪移了些。即是另外不同的照片。你當時親切地說出：『它一直擺在那兒』……於是我們開始懷疑你們。」
「嗯，知道了。」弘子說。「那麼，一小時後，我去。」
「喂，弘子。聽見沒有？」
這個信念一直堅持到今天。
「好——我先把她放下來。」
「那個強盜就是我。」小宮說。「在這種鄉下地方開照相館，有何興趣可言？連錢都沒得賺。但又不能丟下祖業不管，為了賺錢，所以有時就去東京賺外快啦。」
小宮打開用來儲物的小房間。
「這間旅館怎麼辦？」石津窮擔心。
「那就不要拖時間了。行動吧！」弘子這樣催促。
他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動，等候外面暗下來。
電話作響。
一旦下了決心，就要幹到底。
「嗯。願你成佛。」小宮雙手合十。
「還沒到嗎？」小宮氣喘喘的。
「你們不是想永遠在一起麼？那女孩想救你，因此寫了那封信。可是，發生了許多事，結果不能不那麼做。」
小宮站起來，出去外面看一看。
「怎麼回事？hetubook.com.com幫我解開繩子！」
「怎會這樣……」
「等你了。」
「本人……你說阿綠？」
小宮的眼底藏著冷酷的光。
「喵。」
「是這樣的嗎？」弘子垂下臉去。「我婚姻失敗後，家父為了使我重新振作起來，他收購了那間旅館。可是起先生意一直做不起來，為了填補赤字，有時家父就去東京『幹活』。」
「是的。對不起。」
小宮嘆一聲。
不久，天就完全漆黑了。他希望今晚更加黑得徹底，看來不可能了。
回到屋內。他關上門，上了鎖，拉上窗簾。這樣一來，照相館中形同密室一般。
「快動手吧。」
「事出突然，我只想保護自己父親。沒想過去動手刺死人……」弘子低頭不語。
「——家父在懸崖底下。」
「對呀。以後不准吵架啊。」
——黑暗中，傳來貓叫聲。
「弘子是我女兒。」小宮說。「關於若無其事地做壞事這方面，也許更在我之上。」
「你想怎麼做？」
「——小心腳畔。」弘子用手電筒一面照小宮的腳畔一面說。
「不光如此。」片山說。「我們找不到你畫給竹澤先生的地圖。那是你行刺竹澤先生後，從他房間拿走了的。還有——」他望著石津，他在抱起阿綠。「竹澤先生是刑警的事，我和他只在hetubook.com.com澡堂中談話時說起。男性澡堂裡誰也不在，如果有人聽見的話，只可能是女性澡堂那裡而已。當我知悉那裡可以彼此聽見聲音時，真的嚇一大跳。」
「對呀——不要怪我們。」弘子對谷內說。
「是我。」
小宮望著臉色蒼白的谷內。
夜會替他隱藏一切——拜託了。
「真是的。不管怎樣喜歡攝影都好，我怎會把這種東西帶走——當我準備逃跑時，突然看到架子上擺著的這張照片，不知怎麼搞的就想拿走。然後——忘了幾時的事了，有一天，突然拿了出來，裝飾在外面。做夢也想不到，照片中的女孩會跑來這裡。」
片山說，抓起弘子的手腕。
「甚麼運氣不好……」
「是？那麼恰恰好。半夜行動，反而引人思疑。趁早收拾吧！」
「不要問。」
谷內初被綁在裡面，睡得很熟。
「片山先生。」
「可是……對了！主人不在，可以不必付賬啦！」
「那麼……」
「女的。」小宮說。「我想盡早擺平那件事。」
「甚麼呢？」
「在我店外的櫥窗裡裝飾的其中一張照片，嬰兒在中間，雙親在兩旁露出溫馨的笑臉，拍得真好哇，我一直掛著……沒想到，那嬰孩本人真的出現了。」
「喏，這兒——從這裡跌下去的話，準死。」弘子說。
「前面不遠就和*圖*書是了。沒關係嗎？連谷內也要幹掉嗎？」
「聽見了。真的沒問題？」
他希望盡早收拾一切。
「撿回小命啦。」谷內鞠躬不已。
「喂！剛才是——」小宮回頭。
「竹澤先生是為調查小宮的事而來的。他拿了假期，一個人跑來這裡，準備暗中調查……你做了一件殘忍的事啊！」
然後，小宮的眼睛轉向旁邊的照片。
谷內瞠目而視。
「聽說被殺……被上門搶劫的強盜所殺的。」
好了……另外一個怎麼辦？
片山和晴美無話可說。唯有福爾摩斯「喵」一聲取笑他。
把阿綠放在地上後，小宮吸一口氣。
「依計劃行事。你那邊呢？」
「喂！」片山等人手拿燈火跑上前來。
「這話好難聽呀。」弘子笑了。「誰先？」
掛了話，小宮突然覺得忘了交代一句：「那貓不要緊嗎？」
傳來「咚咚」的叩門聲。
「她——你太太在那邊睡著了。她和你是一對和諧的夫妻，你們一定很幸福的。不過——」小宮坐在榻榻米上。「蜜月旅行，你們偏偏選中這裡，算是倒楣吧。當然，並非你們誰錯了，就當運氣不好吧。」
「令人厭煩的貓。」小宮說。「懂嗎？一直以來，我都是憑自己的直覺辦事的。那個告訴我，這次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