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誘拐騷動
從肩到背的傷口並不太深,卻是著著實實地砍傷了。
「犯人沒傷到你就好極了。這樣子,我也可以暫時休假嘛。」
「下次總和起來給你賬單好了。」片山說。福爾摩斯「笑」了。
「知道啦。」
她把手中的一萬圓鈔票拿給片山看。
突然傳來圓香的聲音,嚇了一跳。
充子走開後,晴美說:
手塚吃一驚問:「為甚麼?」
「媽!」
「今晚我可以在這兒過夜麼?」
「咦?你還不是在吃人家的飯?」
「我呀,為了讓你進去這間學園,每年都等於免費般到你的學校去演講啊。你若不好好上學,我可傷腦筋了。」
「圓香小姐!——你來幹甚麼?」
「甚麼沒事……」晴美打開玄關的門。「——怎麼回事?」
當時還是新人作家的市川安娜,在某周刊上刊載了〈我要生╳╳的孩子!〉的手記。
市川安娜用真名寫出對方的事。
微暗之中,圓香好像真的很擔心的樣子。
那是一首連片山也很熟悉的流行曲。
「我倒是預備了他那一份的。」晴美開始盛飯。「來,吃吧。福爾摩斯,你等涼了些才吃。」
「因為你說要去一個男人的家過夜,那不是很可疑嗎?」
身體不大,但她的食量不輸石津。
「打攪啦。」
「怎麼搞的?」
「探病呀。不然來病房還有甚麼好做的?」圓香過來窺望。「痛嗎?要不要叫護士?」
「雖然小,但很溫馨哪。」她說。
自此,市川安娜連續不斷地在媒體亮相,成為電視台談話性節目的常客,從事比起作家更像藝人的活動。
「原來是這麼回事呀。」市川安娜笑嘻嘻地說。「充子承蒙照顧了。」
「你呀……」
「我給媽媽留了字條。」
石津也加入飯桌——這個晚上,片山家的米糧一下子消耗了許多。
「你那邊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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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事件,對於圓香正是好時機——如此一來,傳媒的注意力就暫時轉向手塚了。
「好痛……」
「當然呀!多吃一點。免費的。」
「難以置信哪,真是的!」
「不客氣。住這種破公寓的。」片山苦笑。「吃過晚飯沒?還沒吃的話,先吃了,然後給你母親好好打個電話。明白嗎?」
「我不是好好去上學了嗎?」充子說。
「啊——不用了。痛的時候有護士傳呼鈴。」
「沒法子呀。我跟許多大忙人有交往嘛。」
充子嘆一口氣。
「那很大啊!」晴美瞪圓了眼。
「我明天再來!」
安娜手袋裡的手機響了。
然後,畫面上出現了〈謎樣的花嫁人形〉……
「喵……」
手塚呆了片刻,喃喃地說:
市川安娜打量房間。
「媽,何不改變音樂旋律?稍微沉靜一點的。」
「你沒直接告訴媽媽?」
「是!我餓死了!」
「果然來了。」
「啊!可是為甚麼?」
「甚麼誘拐!這裡是刑警先生的家哦!」
「媽媽真是的!我不是好好地留字了嗎?」
「唔……」
片山邊看電視邊說。
充子馬上開始吃將起來,津津有味地。
石津罕有地有工作必須做完才能走,所以不來吃飯了。
「別生氣啦。偶爾罷了。」晴美在預備晚飯。「你說呢?福爾摩斯。」
「她把這個留下來嗎?」
「對呀。」市川安娜點點頭。「她長得這麼大了。現在應該稱作胖天使吧。」
「不行嗎?」
電視上出現了幾次〈草刈圓香受狙擊,守護自己所愛的人!婚約者的勇氣!〉的文字,播放了手塚五郎這個籍籍無名的演員,代替草刈圓香被砍一刀的新聞。
她這樣宣稱。
「嚇人。」
她走進屋裡,m.hetubook.com.com跪在蹲在食器前面的福爾摩斯旁邊,撫摸牠。
「石津那傢伙吧。」
然後,對方表示「我盡量做我能做的事」,然而市川安娜拒絕了,選擇當「未婚媽媽」。
「不能告訴媽媽。」充子插口。「她會出電視嘩啦嘩啦地講出來的。」
那女性想抱住充子,卻被她很熟練似的甩開那隻手。
充子十六歲了。那是十五、六年前的事。
「晴美小姐,你沒事吧?」石津的聲音。
「對不起……」石津說。「您從事哪一行?」
手塚睜開眼睛。
「雖然舊了點,還蠻乾淨的。」
「嗚呼……」手塚喃語。
「好失禮呀。」
「這裡?這幢公寓?」
「晚安!福爾摩斯呢?——啊,在在在。」
「他從來不曾說過要跟我結婚。以後也不準備說。我要生下這個孩子,獨自撫養成人。」
「不過,以石津來說,不是太安靜了麼?」
「沒關係呀,偶爾也想吃吃粗茶淡飯的。」
「喵。」牠叫。
「那就坐下吧。我馬上預備。」晴美說。
「雖然遲了,但能在家裡吃晚飯,不是很好嗎?」
圓香彎下身去,飛快地吻了他一下。
「抱歉。我生性坦白,有哪句說哪句。」市川安娜說。「有葡萄酒嗎?」
說到這裡,傳來玄關的叩門聲。
「已經十六年啦,好快。」晴美預備好飯食了。「——讓你久候了。」
「同一個犯人?可是,普通上班女郎淺井啟子,跟女星草刈圓香完全不同啊。」
當時,那還是罕有的勇敢行動,她的名字一躍為眾所周知,一炮而紅。
「兩個人住5LDK?」和圖書
「圓香小姐。你有工作吧,不必來這裡……」
「沉痛的差事啊!」手塚抱怨著。
站在那裡的,乃是市川充子。
「她是家母。騷擾大家了……」
安娜發出近乎粗魯的腳步聲,呱嗒呱嗒地下樓去了。
「啊……」
暫時不至於失業了吧。
「大概有些甚麼共通點吧。必須好好地調查一下。」片山開始吃飯。「——總之,幸好只是受了一點輕傷就了事。」
「如果告訴那孩子,她會更加難受。日後我再交還給她好了。」
其實,草刈圓香在跟一名有妻室的男星在交往中。在傳媒覺察之前,使用手塚做煙幕彈。
石津走進玄關。
「年輕女孩一個人去男人的家,不是跟誘拐一樣嗎?」
「我家住公寓——唔,一、二、三……」她屈指數算。「五房二廳吧。」
「我收拾過才來的,所以花了點時間。」
「啊——」
片山也有模糊的印象。
「今晚,我會在箱根過夜。明天你可要去上學哦。」
「那麼,我也領受了。」市川安娜說。
如果石津來的話,飯可能不夠哪。晴美在想著時,福爾摩斯突然抬起臉來,在意地留意外面的樣子。
「那就這樣囉——多謝款待。」市川安娜站起來,出到玄關。「好了,充子拜託啦。」
「嗯。地址是這幢公寓,而且就是這個單位。」
「好熱鬧的媽媽啊。」片山說。
「不可能吧。是他的話,憑腳步聲就知道了。」言猶在耳,走廊傳來吱呀的軋聲。「——真的。是石津嗎?」她喊。
起初對方否認,後來市川安娜把二人合拍的照片交給周刊,他https://m•hetubook.com•com才死了心,承認二人之間的關係。
「怎麼了?充子。」
對象是大企業的社長,當然有家室。
「唷,那是開玩笑吧?你沒看電視?」
「因為——如果我不叫你出去……」
「在電視界呀,要得到正規演出可不容易哦。必須隨時佈滿情報網,搭好天地線——啊,對不起。」
「市川安娜女士。」在電視上時常出現的臉孔。「那麼,你是充子所說的母親?」
「那種事……明天不是要上學嗎?」
「嗯,放心。」晴美送她出去。
「浴室兩個,廁所三個——只有我和我媽兩個。」
「你恨我嗎?」
聽到那個名字,充子嚇得站起來。「她是我媽!」
「——晴美小姐。」石津說。「可以添飯嗎?」
「那傢伙的事,誰曉得?說不定他說『畢竟吃飯比工作重要』,然後就跑來了。」
「很少看,因為很忙。」
「但是——」
「——一模一樣哪。」片山說。「至少乍看之下完全相同。」
他想轉身,卻因背部作痛的關係,令他想起自己為何趴著睡。
這時,傳來搖撼走廊的腳步聲,衝上來的是個體型健碩的中年女性。
「好極了!那是一場惡作劇了。」
「小充子!你沒事吧?」
然後生下女兒,市川安娜把她生產的過程,以及她的育兒日記寫成〈天使與我〉,出版後成為超過百萬冊的暢銷書。
「辛苦你啦。」晴美犒勞他。「吃晚飯嗎?」
好會歪曲事實啊,晴美吃了一驚。然後看著那女性的臉。
「市川女士是作家哪。她的《天使與我》是暢銷書……噢,那麼說,那位〈天使〉就是指充子囉。」
——充子打量公寓內部。
「市川?」
「媽,這裡不是餐廳啊。」
晴美瞠目。石津身後,有五、六名警員擺好陣勢。
「媽!m.hetubook.com.com」充子臉都紅了。
「來啦。」晴美打開玄關的門。「——咦?充子。」
「媽,不好吧。難得人家為你預備了。」
「這個給你。」安娜把幾張紙幣塞進晴美的手裡。
「因為她根本沒在家嘛。」充子轉向片山坐直身子鞠躬。「打攪了。」
「你說過夜……可是家人呢?」
「我叫大家撤了。」
「還有個女傭。」
「——剛才,是真情?假意?」
不過,對外宣稱手塚是結婚對象這件事,相信不少人都抱持懷疑的態度。
「嗯,那就好。」
「是一位名叫市川安娜的人報案的。」
「——哈囉?——啊,是我——唷,現在嗎?——當然可以!那麼,半點鐘後大堂見。」掛線後,她說。「我有點事,告辭了。」
在圓香的安排下,他住進了單人房——表面上是她的未婚夫的關係。
手塚並非「真命天子」。
「別擔心。只要多等一會,飯就煮好了。」
對方正在祕密進行離婚的談判中,以圓香的立場,她怕現在騷鬧起來,使事情複雜化。
「是真的嘛。」充子反唇相譏。
「行。」
「——那麼說,你們在調查上次那宗命案囉。」片山的話使安娜雙眼發亮。「有沒有不曾透露給媒體的線索呢?」
「對不起。」充子好想有個地洞鑽進去的樣子。「我去洗洗手。」
「怎麼了?」
「他不好意思,多少斯文了些吧。」片山說。
「警方接到女兒被拐的申報,說她被禁錮在這裡。」
「謝謝。充子,你也吃吧。」
「福爾摩斯,怎麼啦?有誰來了?」
充子沉默地繼續進食。
「不巧只有烹飪用的白酒。」晴美說。「那麼,請稍候。」
晴美把錢收進口袋裡。
「市川安娜女士,不是經常在法國餐廳甚麼的吃高級料理麼?我們的家常便飯不知合不合口味?」
晴美在廚房裡迅速炒著菜,接腔道:
「都是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