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２、牆壁
簡直難以置信——可是，現在英子在這裡胡思亂想也無濟於事。
正要走出校長室的時候——
「明白的話，通知對方不參加的意旨。」永田說。「這樣我就當一切沒發生過。」
「怎麼說？」
「跟家人也商量一下好了。」永田說。「白鳥同學，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明天答覆。」
「那麼，不准你們十八日出發。要去的話，等學校放假了才去好了。」
「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里枝說。「——打攪你工作啦。」
那名護士呼喚。
回話的是比英子身高廿公分的峰岸俊郎。
「聯絡對方，說計劃變更了。」
「你得睡一下才行啊。」片山說。
「是的。」英子點點頭。
外面太冷了，福爾摩斯躲在家裡睡午覺。
英子和峰岸不由得面面相覷。
「是嗎？我就覺得奇怪。」
「對不起。」
「噢……」她輕笑。「『飛來』的意思，即是把攝錄隊帶來。」
「峰岸。你呢？」
「是……」
「嗯。那名計程車司機是這樣說的。」片山說。
英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在桌面哭泣。
幫忙看家的石津說：
「——晚上是不是和我哥哥一起工作？我預備晚飯等你們。」
永田的說法是輕描淡寫的。
「幾時出發？」
悔恨的眼淚，從里枝的眼角滴落……
英子懷疑自己的耳朵。
「怎會這樣……」
「噢，抱歉。」
「你能保住性命已是奇蹟——」
英子以為自己在做惡和圖書夢。
「哦？」
血色從英子的臉上褪去。
英子抬起頭來，但見月形百合走過來。
英子率先走出校長室。
二人啞然。
石津歪歪脖子。
「對不起。」
「他們的態度太差的關係。」
「惠利……到底怎麼啦？」晴美說。
「——天之聲？」晴美說。
英子挺起胸膛，說：
英子和峰岸慢慢起立。
「現在……我去收拾一切。」
白鳥英子在走廊上邊走邊說。
「——我想考慮一下。」
「高校生不准插嘴大人所做的事。假如你們參加那個研討會的話，將對你們的成績報告有所不利。」
「就是這麼回事。」片山說。「我得走了——你見到你朋友了嗎？」
前面有電話亭。
「當你缺席哦。」
「——我是櫻井惠利。」
「你從高一起一天也沒缺席過，你願意因此而放棄全勤獎嗎？」
英子困惑地說：
「哪裡哪裡，最近我和福爾摩斯小姐十分融洽，打成一片哪。」
「可是，月形老師怪怪的哦。」英子說。
月形百合，是他們的班主任。
「甚麼事呢？」
「你對那種事倒是留意得很。」
「我想參加。」
「你說你人在醫院，嚇了我一跳。」
「你叫工作人員『飛來』，表示甚麼意思？」
四十多歲的老練教師，頗受學生愛戴。
「哦……」
「無所謂。」
「太壞了，就這樣。」
英子擦著淚水問。
「總之，明天早上十時，再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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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會守護你的。」
好幾名留下來談天的同學驚詫地注視眼前的光景。
她轉過身來。
峰岸呆然站在她旁邊。
「請進。」聲音說。
晴美嘆息。
兩人走進去時——發現正面大桌子對面坐的是另一張面孔，跟往時不一樣。
「是。」
「甚麼嘛，說清楚一點！」
「本來學校答應付一半的，我是借來付的。」
晴美掛斷電話。
原本怕貓的他，算是相當勉強的阿諛。
「對呀……校長換了，老師們也……」
「——總之，你們今天先回去吧。今晚好好想一想……」
「可是……參加這次的研討會，乃是神岡老師的獎勵——」
「她逃避似的不看我們的眼睛。」
「我不管，即使缺席，我們也要參加，任他在成績報告冊上寫甚麼都好！」英子說著，看看峰岸。
我不得不殺了你——為何搞成這個局面？
「——老師。」峰岸說。
「啊，你好——我有工作在身。」
晴美……晴美……
期終考試已經結束了，況且，實質缺席也只不過三天而已。
「哪裡。更令人在意的——」片山說。「是那名司機所說的話。」
惠利掛斷電話，搖搖晃晃地走出電話亭。
她遲疑片刻，終於走了進去。
說著，永田站起來。
「但是，已經答應要參加大會的，現在不能中止呀。
和-圖-書」英子說。「是。」
石津的眼睛立時發亮。
「怪人愈來愈多了。」
兩人同樣十七歲，高校二年級學生。
「因為月形老師常說的，『說話時，要好好地看著對方的眼睛』，不是嗎？」英子說。「而老師卻移開視線——我才覺得奇怪的。」
放學後，負責大會事宜的月形老師叫他們「去校長室一趟」。
——石津出到外面大路時，差點跟一名女子相撞。
「我不改變主意。」
「我知道——不過，他不是說了嗎？」
「白鳥。」
「沒必要出席——據說一部份旅費是由學校負擔的，那點也不認同。」
她帶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去……
惠利知道那間公寓的地點。
「可是……學校不出錢哦！機票啦，酒店費啦……我這邊不容易付啊！」
「不管他。」對方點點頭。「從今天起，校長是我。」
「進來的時候，是你先帶頭的吧，剛才也幾乎是你一個人在發言。女人要跟在男人後面，知道嗎？愛出風頭的女孩，很糟糕哦。」
「好吧，看來不是很愉快的會面似的。」
「永田老師……校長先生叫我們來的。」英子說。
「好，收拾得乾淨些。」
「——哥哥撿回小命啦。福爾摩斯，貓也有『世界末日』嗎？」
「萬分抱歉，我的信仰不夠……」
「可以請教一件事嗎？」
「甚麼呢？」
「我聽護士小姐說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蒙騙別的電視台，叫他們去了別處……」
——二人幾乎用跑的速度衝回教室。
「好了，事情是這樣的。」永田在校長的椅子上舒適地坐正身子。「從下星期起，你們會出席〈年輕人的核武問題研討會〉，對吧。」
峰岸滿臉通紅，好不容易才說道：
「我沒留意到哪。」
「——石津，謝謝你，你可以走啦。」
「十八日。一星期的會議，聖誕那天在檀香山提出反核宣言就結束了。」
「見是見了……今晚慢慢說給你聽。」
「嗄？」
「是嗎？」
「跑開！」
晴美苦笑。
說話的聲音也震抖。
「謝謝你。」里枝點點頭。「託福……我挽回了面子。」
「嗯……也許……」
「前任校長因身體不好，辭職了，是今天受理的事。」永田說。
「可是——不是已經付了嗎？」
「呃……」峰岸支吾其詞。
「月形老師——這是怎麼回事？」
「多謝……」她的舌頭有點打結。「抱歉，我的嗓子……」
「——刑警先生。」
「萬分多謝！」
「不曉得。會不會是咱們要出席研討大會了，給咱們零用錢？」
「——你會參加吧？」
先回到寓所的晴美，正在打電話給哥哥。
「二十二日。」
「那位病人找您。」
「我知道。只是——進入二千年的瞬間，我想拿著麥克風站在攝影機前面……」
「可是，二十二日才出發的話，幾乎不能出席任何會議了。」
「呃……神岡ｈｅtubｏｏk.coｍ.ｃｏm老師怎麼啦？」英子坐在椅子上問。
英子敲了敲「校長室」的門。
永田是訓導主任，當然他們也認識。他因勒令引起問題的學生退學之事而出名。
「在發生你們的事情以前，神岡校長就被都政府的教育委員會警告過，說他反戰教育做得太過分了——不曉得永田老師透過甚麼關係，突然上台……」
英子因憤怒而渾身顫抖。
「第二學期的課上到幾時，你知道嗎？」
「是的。那個有甚麼……」
「沒關係。」
「老師……其他老師沒有一個抗議嗎？之前大家如此熱心地推薦我們。」
「嗯……世界變了——令人懷疑是否能平安無事地進入二千年。」
「你快跑開！」
「可是……我們已經通知了出席的事，也說好要參加那邊的活動——」
然後，石津離開了。
「身體不好？」
「廿五日嗎？」
「你們兩個別爭執了。」月形百合說。「老師也覺得這個做法太狠毒了，可是愛莫能助，甚麼也幫不上。」
「現在我是校長。」永田打斷她。「我不認同學生以那種理由不來上學。」
英子覺得，月形老師突然老了許多。
「咪噢。」
「怎麼樣？」
女人飛快地閃開，緊緊壓著大衣前面，歇斯底里地喊：
——片山窺望病房時，但見立野里枝輕輕揚起右手。
「原來如此。」片山點頭。「——那位今田君，很有禮貌。」
「——坐吧。」
——櫻井惠利覺得汗水從背部滴落下去。
「對不起，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