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背叛的綁架
第二章
就像時髦的現代住宅的樣品屋，以直線及曲線構成的白色巨大水泥建築物。
「對不起，這麼麻煩你們……」
「好。……宇野先生！」
「啊？是你呀！他已經委託你們了？」
我將照片抽離相框放在口袋裡，然後打開抽屜。雖然是侵害到隱私權，可是說不定會發現甚麼線索也不一定。
「我是搜查一組的宇野，他是原田刑警。」
門打開了，站著一位修女——不，是家庭傭人。
好像有嚴重事情發生似地。
一看到他縐縐巴巴的衣服，就令人想到睡在公園板凳上的流浪漢呢！他手中拿著恐嚇信。
「喂！」原田問那正在裝電話的刑警說：「吃晚飯了嗎？」
「你吃過晚飯了嗎？」
「若不是指錢的話，我就猜不著了。」
原田還在感動。
「我想想看。……我想她的房間應該有照片。她書桌上的相框內，有她跟她男朋友照的照片。」
「我會再去查看那信箱的，不過大概也沒多大用處吧！」
就讓他去感動這場面，我環視這房子。的確像是年輕女孩的房間，佈置得多采多姿，又雜又多，帶有點浪漫氣氛。我馬上就看到了桌上的照片。是一位長髮披肩，纖細身材的女孩在笑著。靠在她身旁的是頭髮不比少女短，又瘦又高的少年。
「哪裡的話，你也擔心呀對不對？不要太緊張、煩惱，否則身體會擋不住的。」
「只有這主人及那老女人的指紋而已。待會兒要帶回局裡鑑定。」
「不曉得他啊？他有公司，又有百貨公司、超級市場……反正是這裡那裡的常務董
https://m.hetubook.com.com事，一手伙！」他們一看到是我，紛紛向我打招呼說道：
×月×日 星期二
我們互相會心地一笑。他絲毫未變，仍有著像剛從深山下來的那種率直坦白的個性。
「聽說了嗎？」
「大部份是從Ａ報紙剪下來的，只有三個字是Ｍ報紙的。」
大門正中間的青銅獅子正瞪大眼睛凝視著我們。拉了裝飾在它口中的圓環後，聽到自沉重大門後面響起的門鈴聲。這跟我那像是豬感冒時嘶嘶叫的宿舍大門電鈴不一樣，它像是歐洲教會鈴鐘所發出來的，很深沉很好聽的音響。
「我知道。」
永井夕子微微一笑地說著。
「甚麼！你也有份啊？」
「等歹徒打電話來，大概就曉得了。我們還有另一批人在學校附近打聽有沒有看到你女兒的目擊者。」
我和原田二人就上樓去了。照新田先生所說的，打開二樓頭一間房間的門。
好寂寞喔！嘉子也是爸爸那一國的。新來的女傭人驕傲得要命。——爸爸討厭我。我該怎麼辦呢？誰來告訴我吧！
「那就是說你在三點四十分左右回到家，就看到恐嚇信在信箱裡了？」
「喂！走了！」
這時候，鑑定的早川悠哉遊哉地走進來。在這道上他已經是二十年的老資格。他已四十五歲了，上司一直想提升他，可是被他拒絕，也算是個怪人。他以前曾對我說過：
「單單這一間就有我房子的三倍大啊！」
「說和圖書得也是。有錢人嘛……一定會……。」
我一直看著那女孩，當場愣住。
「不，我還好。不知道雅子現在怎麼樣了？一想到這裡，我就靜不下來。」
「好像如此！」
「宇野先生。」
能心平氣和地看這種信的人的確沒有。
燈一打開，正對面的牆壁令人目眩。
你想想看嘛！已經是三十五歲的大男人了。
「啊！宇野先生，好久不見了。」
「我們是從刑事警察局來的。……」
在那斬釘鐵似的語氣中，多了一份難過之情。
「宇野先生，晚飯……。」
「那就走吧！」
「為甚麼想對那位——叫甚麼來看——岡本嘉子，對吧！為甚麼隱瞞她呢？」
再怎麼看她，就像是女子學校的生活輔導主任——敏捷的動作、挺直的背脊、即使要笑也只是抿著嘴微笑吧！
想對她說聲道歉，接在這「對不」後頭的應該是「起」字。若沒講下去，說不定就真的「對不起」了。可是，在那種場合之下，有說跟沒說都差不多了多少。
「你女兒幾歲？」
難得爸爸今天這麼早回來，我想拿我在學校做的連衣裙給爸爸看，可是他說正在忙，就趕我走了。
「甚麼？」
「好像誰被綁架的樣子。」
「管他是怎麼一回事。能在你手下做事實在太好了。」
「早川先生！」
原田叫喊了一聲。牆壁上隔了幾個架子，架上排列著有大大小小各種顏色、各種種類的玩偶。狗、貓、狸、熊、熊貓……有四十個吧！hetubook.com.com像是大搬家似的，將百貨公司的東西全搬了過來。
「嗯！」原田附議地說：「真想在我家也裝一個。」
「他們會準備嗎？」
此時，新田雅之進來了。
「再等一下嘛！」
「十四歲。」
「晚飯還沒好嗎？」
有句話說：瘦的人吃得多，可是，原田他的食量剛好是他身體的兩倍大呢！一想到「對方是有錢人」，也就安心地靠在椅背上，又恢復成原來的他了。就因為他食量太大，我才不敢收他做為乾兒子。
「我是服務生，岡本嘉子。」
「就只有這張信？」
我坐在沙發的一角落，問他收到恐嚇信的來龍去脈。
「還沒有呀！」
「沒有信封。」
「可以可以。」
「哎呀！」
踩在絨厚的地毯上，我們被帶到內客廳。
「妳！」
「信封呢？」
「那要有鳴響的空間才行。公家宿舍，別想了！」
「嗯？」
新田的聲調雖低卻有威嚴。或許內心很激動，卻未曾表露在臉上或聲音中。
「很對不……」
我急忙地把日記本放回抽屜。多采多姿的十四歲少女，會寫下這樣的日記？！到底怎麼了？這一家人——。我突然覺得這間明亮的房間有著一股寒氣漸漸逼進。
「還是個大人物呢！據說他今年將競選國會議員呢！」
「是的。」
原田睜著大眼環視豪華的內客廳，說：
我凝視著這張恐嚇信。在極普通的紙張上貼著從報紙剪下來的文字。新田曾一度緊捏它，紙上滿是縐紋。有些文字半剝落，或是扭扭曲曲的，不過還沒有一個字掉落。
「好久不見了，組長和_圖_書先生！」
「好棒喔！」
「知道了嗎？做鑑定這一行的人，年紀輕輕的，鼻子不靈的話就完了，總要使鼻子保持在最佳的狀態之下。每天要到案發現場走一走、繞一繞，常常去停屍間或是清理好的現場走走才行！」
我就開動車子前往綁架現場查案去了。這一次有原田刑警在旁協助，心情覺得輕鬆不少。
已經先到的刑警同仁們，正在內客廳的電話旁裝置副機及錄音用的卡式錄音機。
「宇野先生，這一個多少錢你知道嗎？……不得了……真不得了啊！」
「請進！」
擠進助手席位子的是像熊那樣體格的原田刑警。
「是新田雅之的獨生女！」
「真是好聽！」
「我能看看嗎？」
說著，就把恐嚇信交給我看。
有本日記。我猶豫了一會，不過還是動手翻了最新的一頁。是前天寫的。
原田刑警在五年前是我的部下，那時候我還只是代理組長罷了。他有個外號「熊金」——有著像熊那樣體格的男人，卻有著像金太郎那樣的娃娃臉——誰看了都會喜歡他的。
「而且，據說宇野組長你是主要的角色呢！」
「哎呀！不得了！」
到警政署長那兒報到已四點了，取得命令出來時已六點半。隨後，我們直接趕往案發現場。天色微暗，三月中旬白天的陽光照在身上雖然溫暖，可是太陽一下山，急降的空氣令人覺得殘冬尚未過去。
「上面寫說『準備好那件東西』，是指哪件東西啊？」
「再十分鐘就裝好了。」
「一句話，有錢人就是了。」
不是我想像中的企業家。說不定他這樣子才https://m.hetubook.com.com是符合現代的企業家呢！修長的身材、曬得紅亮的臉，實際上已有五十五歲了，看起來才四十七、八的樣子。在他那充滿堅強意志的臉上，有股吸引人的魅力。——相信他出來競選首相也會當選的。
「沒錯，請你多多指教！」
「可是，為甚麼叫我們辦這件案子呢？」
「你大概也知道警政署長明年退休吧？！」
「是的，也沒有摺起來。」
「我也不知道。嘉子在我這兒也有十五年了。照理說，應該是要告訴她才對，……可是，那時候嚇得神魂顛倒的……。」
「從哪家報紙剪貼下來的？」
新田是住在過了小金井，將進入小平市的交接處。在一片樹林中，全新的宅邸，相當惹人注目。到達新田的宅邸時，剛過了七點。有一刑警靠在門牆上，認出是我之後，招手要我稍等一下，他拿出牆上的對講機不知咕嚕地講了甚麼，鐵門就打開了。我就開車進去了。
「有沒有甚麼線索？」
「有沒有她的照片？最好是最近才照的。」
「署長也嚮往國會議員這個位子，新田又是他的朋友，那他不得不幫忙了！何況新田常董的女兒被綁架，不是件尋常的事情。不曉得從那兒傳出來說我們這兒有位特別優秀、口風最緊、又可以信賴的人，所以梅宮署長就要我們這兒派人了。」
「啊……」
「大概會吧！」
新田一副疑惑的樣子搖著頭。
「謝謝你！」
「這倒少見。很奇怪的手法。」
——下了樓梯，要往內客廳走去時，差一點和拿著大盤子的女孩子相撞，我身體往前傾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站住腳。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