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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長嚇了一跳，但立即接下對方的話說：

「依我的猜測，上總介公可能會在明晨率領直屬將士出擊，殺入今川公的本營。我認為除此之外，上總介公已別無生路。至於梁田兄，可能會動員細作等來找尋今川公的所在。不過，今川那邊亦有人在做同樣的事，因此很難查出他確切的地點。我來此的目的就是要將其所在告訴梁田兄。」

那男人說。勘助接受了他的建議，進入裏面的房間，放下背上的行李，呼呼大睡。

假如織田信長要阻擋今川義元西上，便只有據守鷲津、丸根、丹下、善照寺及中島等城寨。但這些城寨都只是小型的城堡。

離日落還有一段時間，外面卻已經開始昏暗起來。不知何時，厚厚的雲層覆蓋著天空，看來梅雨的暫歇時期已經過去，又進入了梅雨的後期。看起來不像會馬上下雨，但勘助仍準備了雨衣，對著天空說：

「我們將會獲勝！」

「能夠擔任先鋒是武將的至高榮耀。」

「是的。上總介公就是這種人。」勘助以更強調的語氣說。

城樓上的值班武士，看到權阿彌，都以睡眼惺忪的表情讓出了一條路。權阿彌上了樓，朝東方的天空合掌膜拜，口誦經文。片刻之後，他睜眼望著天空。天空陰沉沉地，似乎隨時會下起雨來；但沒有一絲風，使得天氣變得很悶熱。

義元的心情非常愉快。

「怎麼了法師？今天的天氣如何？」

「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所以讓人難以置信。」

「我們的任務是通報織田軍本隊的動靜。今晚就潛入熱田，調查敵人的情況。」

恰好這時有一陣風雨向義元橫掃過來。義元立即下馬，改乘一頂塗漆的轎子。

另外，他又派朝比奈泰能去攻打鷲津寨。

權阿彌不便將有人從樓上墜地而死，以及曾把絲線誤認為是血跡的事說出來，因此他說：

被重休叫起，走到信長面前時，信長還穿著睡衣坐著。

這時，織田信長也帶領了岩室長門守重休、長谷川橋介好秀、山口飛驒守弘寄、佐脇藤八、加藤彌三郎等五騎，冒雨奔向熱田。梁田政綱獨自一人騎在信長主僕六騎的前面。

義元身穿胸前有白色花飾的鎧甲，頭戴黃金打造，有八條金龍，並附五段護頸的頭盔，身披紅錦坎肩戰袍，腰佩今川傳家寶物——二尺八寸的松倉鄉寶刀和一把一尺八寸有大左文字的短刀。

「不錯！而且是對我們國家有利的好消息。」

梁田政綱連夜趕回清洲。他的心很急，但路上一片漆黑，怎麼走也走不快。有時他會被織田方的哨兵叫住。每次要表明自己的身分，憑添許多辛勞。

岩室重休望著裏面說。

權阿彌收拾好內務後，登上城樓。他要看看當天的天氣如何，因為這也是從軍僧的任務之一。

重休頻頻點頭，拿來枕頭，交給梁田政綱。梁田政綱才剛剛入睡就被叫醒了。天色已告微明。

「重大的情報？」岩室重休顯得十分驚訝。

十二日，今川本隊到達藤枝；十三日到掛川；十四日到引馬；十五日到吉田；十六日到岡崎。

梁田政綱依舊默然不語。他以一種比勘助更為犀利的m.heｔｕｂｏoｋ.ｃoｍ.com眼神看著勘助，彷彿要識穿對方。

由於軍事會議進行過於簡短，因此他只能略微提到攻陷丸根、鷲津二寨以後的事。當武將們聽到朝比奈泰能的發言之後，都重新注視著攤開在眼前的地圖。地圖上將清洲城做了一個特別大的記號。

接近黎明時刻，梁田政綱回到了清洲城。近侍岩室長門守重休還在值勤，把當晚的情形告訴梁田政綱。

「大約在一刻半（三小時）前就寢了。他交代了明早幾時叫醒他，或起床後應做那些事。」

織田信長奔在前頭，卻一面思量著：潛伏在清洲城的今川間諜，一定會把他出征的消息通知今川。然而，當這個消息到達今川本營時，他也已經闖入了敵陣。

其實他卻憎恨義元的這種作法。

另一名武士說：

今川義元的本隊在十七日到達知立；十八日從三河越過國境，到達尾張的沓掛。雖然已入敵陣，卻有進入無人之境的感覺。根據各方面的間諜報告，織田軍毫無動靜，彷彿並不知今川大軍西上的事。

他聽到有人在叫山彌、山彌，睜眼一看，梁田政綱就在他的枕邊。

義元本來想下令備馬，卻回頭看權阿彌。

權阿彌感到不安。這一天是本隊將進攻清洲城的日子，卻一大早便出人命，這是極為不祥的預兆。權阿彌以不悅的神情回到自己的住處，但對樓上發生的事矢口不提。

「大夥跟我來！」

「真是如此？那呆子真的會出來迎戰嗎？這樣反而更好，可以早點將他收拾。」今川義元又對勘助說：「你對清洲一帶的情況比較瞭解，我命你立刻派手下到清洲城，監視信長的動靜。有任何情況，立刻前來通報。雖然也有幾個間諜已經潛入清洲；但不同的人也許會有不同的看法。」

軍事會議至此結束。

而且，勘助還有另一個理由非去熱田不可，那就是去和梁田政綱會面。熱田住著幾個梁田政綱的手下。勘助已經結識其中的二、三人。

義元邊說邊擦額上的汗珠。天氣頗為炎熱。山本勘助站在今川軍的武將面前，略顯緊張。義元問勘助：織田信長可能會出城迎戰或據守城池？

「快把泡飯拿過來，餓肚子怎麼能夠打仗？」

信長口中掉下來的飯粒，落在梁田政綱的面前。政綱凝視著那雪白的飯粒，覺得前途充滿了光明。

沓掛和熱田的距離約三里半（十四公里），而且又是屬於敵境，因此要在今晚走到，實在相當勉強。但他們仍然非走不可。雖然義元命他潛入清洲城，探查信長的動靜；山本勘助卻認為信長可能會在今晚或明晨，率領少數精銳的士兵與今川義元進行決戰。屆時，他們可能會在熱田做短暫的休息。不過，儘管兵馬休息，只要觀察熱田附近的織田勢力，亦可以得知信長的動靜。

今川義元在此以前早已作過一番精打細算。軍師太原崇孚雪齋曾經告訴他，除非有必勝的把握，否則不要輕易發動戰爭。而在雪齋去世後的第五年，他終於著手準備西上。因為在駿河時，他曾經舉行過幾次軍事會議，結論都是沒有一件足以阻礙他西上和圖書的事。

義元說完笑了出來。他走出城池，跨上放在五尺五寸高的青毛駒背上的鍍金馬鞍。

他指的是在天還未亮前即出發前去攻打丸根、鷲津的軍隊而言。他們兩人似乎認為出去的軍隊比守城的人更辛苦。他們一起把背靠在樓上的欄杆上。突然聽到木頭折斷的聲音，一名武士從樓上掉下去。這是由於欄杆的木頭已經年久失修，承受不住兩人的體重。墜樓的武士倒地不起；不久，下面就聚集了一堆人群，向樓上的人問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你也過來一起吃。現在就要出發了，你還等甚麼？」

「我要立刻見梁田政綱兄。由於事情緊急，因此，時候雖然不早了，但請務必將他請來。我是駿河國的薰皮商人，叫做山彌。」

「你對這場雨有何看法？」

信長以斬釘截鐵的語氣問政綱。信長的眼神使政綱畏懼。政綱低頭行禮。

「以我率領的為本隊；葛山播磨守信貞率領的為先鋒隊；三浦備後守所率領的為後備隊，目的是進攻清洲城。」

「你別胡說，這那裏是遊行隊伍？這是要討平西上途中的敵軍的隊伍。」

山本勘助並未將「引進織田軍，直搗今川義元本營」的武田信玄的命令說出來。因為他認為這是最高機密，最好隱藏在自己的心中，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說出。倘若勘助一個人就能完成這個任務，他希望不要讓甲斐派來的人操心。

勘助對看店的二掌櫃說。對方是個眼光犀利的人，勘助一看便知他也是梁田政綱手下的細作之一。

「說到密探，我倒想起來了。甲斐信玄派來支援的山本勘助等人在那裏？」

泡飯端來後，信長站著邊吃邊對梁田政綱說：

「快說！這裏沒人。」

「如果下雨，對出去辦事的人一定很不方便。」

武將一起低頭行禮。這原是軍事會議的結論，只不過經由今川義元的嘴巴宣達而已。軍事會議就這樣結束了，沒有引起任何的爭議。目前的敵人信長並沒有絲毫的動靜，因而他們也只得如此。

「這是不是甲斐公交代的話？」

「上總介公（信長）一定會出來迎戰。在這種場合，他絕對不可能固守城池，坐以待斃。」

「有甚麼重大的情報？」

「不久將會颳起暴風雨，並不適合作戰。」

（通往京都的道路已經打通了。）

權阿彌望著義元的華麗裝扮，突然覺得自己看到一條血跡從他的紅錦坎肩戰袍上滴下來。他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不是血跡，而是一條紅色的絲線。

「不論如何，應派密探去監視清洲城的動靜。」

永祿三年（一五六〇年）五月十一日（新曆六月十四日），今川義元率領二萬餘的大軍從駿府出發。梅雨之中，軍隊默默地向西前進。

義元說完，朝外望去。天空顯得陰沉沉的。

今川義元想起勘助的事。

「你是說這並非武田信玄的命令，而是你山彌個人的想法，企圖出賣你的主人？」

勘助直視著梁田政綱的眼睛。

「不停也無所謂。在雨中發出勝利的歡呼更有情趣。」

政綱的嘴角帶著笑意。他之所以覺得好笑，是因為山本勘助一直不肯說出ｍ.hetｕboｏk•ｃom.ｃoｍ信玄的名字。

梁田政綱默默地點頭。

這時，在沓掛城的今川義元仍在睡夢中。由於暑熱的關係，他踢開了蓋被。隔壁的武士還在值班；而在他們隔鄰的三名從軍僧剛好起床。從軍僧除了以僧侶的身分擔任使者外，有時也擔任書記、治療刀傷，以及悼祭陣亡士兵的亡靈等工作。其中有一名時宗派的從軍僧叫權阿彌，每當作戰，他便以軍侶的身分參與運籌帷幄的工作。他善長詩歌，但除了騎馬以外，不會任何武功。

在織田軍中，唯一能抵擋今川軍的城池是清洲城；然而，即使擁有這座城池，如果受到大軍的包圍，也無法維持太久的時間。

信長脫下睡衣，開始穿戴武具。近侍想去幫他，他卻斥責道：

「可能需要一個時辰，你能等嗎？」

「信玄大致已平定了信濃，因此他也像今川義元一樣，有西上的野心。如要達到這個目標，就必須經過唯一的路線——駿河。對信玄而言，今川義元如今已成為他的障礙；同時，信玄還有另外一個理由非進軍駿河不可，那就是武田的黑川金山已經面臨衰敗的命運了。」

岩室重休說完，深深地歎了口氣。他的表情似乎意味著織田家的末日將要來臨。

「不！不是的。這只是我個人的迷妄。我受了侯爺的命令，派十名手下前來支援今川公。但我想趁這個機會助梁田兄一臂之力。我願以我之所見來幫助上總介公。」

信長說。雖然已快天亮，城內卻如深夜一般的寧靜。

梁田政綱無言以對。他沒想到信長對甲斐國內的情形瞭解得如此透徹。

今川軍在沓掛城召開軍事會議。

「政綱，不論山本勘助的動機如何，我們還是必須以生死作為賭注，與今川義元決戰。」

今川義元說。雖然他也認為織田信長不至魯莽到出城和他們決戰；但他仍本著一個統帥應有的作為，主張先行刺探一番。

雨停了。這並不是梅雨已過，只是暫時中斷而已。雲層背後露出微微的亮光，不久就露出了大太陽。沿路的人家都把窗戶打開，希望初夏的涼風能夠吹入屋內。由於太陽使得水氣上升，景物盡是一片迷濛。

義元站起來，由部屬替他穿上武具。

「有。山本勘助說他會在重要的關頭通知我們有關今川公的所在。相信他已知道我方也派出許多哨探在調查此事。」

「把勘助叫來，問問他的意見如何。因為勘助曾與那呆子在一起過，或許他能猜出信長的心意。」

「據說是甚麼意思？」

「侯爺……」權阿彌向義元打招呼。

到達熱田之後，勘助當晚便去訪問近江屋吾平。近江屋吾平表面上是個鹽商，其實是梁田政綱手下的細作。換句話說，近江屋其實就是梁田政綱手下的一個聯絡站。

勘助分派任務予自己的手下之後，告訴他們自己的所在地點。然後，趁天色未黑以前，一個個悄悄地離開了沓掛。

「為甚麼？」

鎮民說向西移動的龐大軍隊，看起來很像在遊行而不像在行軍；事實上，今川義元的軍隊根本就看不出是將面臨生死決戰的緊張氣氛。將士的表情悠閒，似乎以為只要到達預www.hetubook.com.com定的地點即可；另外有一些士兵則邊走邊談論京都的美女，或京都多美女之類的話題。他們絲毫沒有悲壯豪放的心情。

「好極了！我們可以接受對方的情報，殺入今川義元的本營。」信長若無其事地說。

「不過，這遊行隊伍真夠長的！」

信長昨晚想了一夜。今川義元雖然率領了大軍，但大多不是願意為今川義元犧牲的軍隊。願意誓死保護今川義元的直屬將士只有數百騎；這數百騎只是大軍中的極少數，因此，如果不去理會這大批的軍隊，而只針對那極少數的直屬將士發動攻擊，那獲勝的機會就很大了。不過，信長至今依然把自己的作戰計劃隱藏在胸中。因為他知道城內必定有不少臣屬接受了今川的分化，打算投靠今川。他深怕告訴這些人後，會走漏消息。

「正在等候命令。要不要把他叫來？」三浦備後守說。

鎮民望著西上的隊伍說。

「不錯，那的確是軍隊的行列；但我卻覺得它像遊行的隊伍。他們並不像要作戰的樣子，而像是要到京都遊行一般。」

如權阿彌所料，天亮之後便開始下雨。同時，還颳起了南風。雨勢頗大。

「因為這是後期梅雨，因此雨勢頗強，可能今天一整天都不會停。」

「我明白了。我也想打個盹兒。明天侯爺起床時，請第一個通知我，我有重大的情報要面稟。」

義元盼望這一天的來臨已經很久了。他為了打通西上的路徑，曾花費許多心血，終於在企圖抵抗義元西上的織田信長所統治的尾張領土上，建立了一些勢力。尾張南部約有一半投靠今川。另外，他也掌握了約一半的海上權。與熱田近在咫尺的鳴海城和大高城，如今也歸今川所有。

「推動武田的，其實並非全靠信玄的頭腦，還得依賴武田的棋子黃金。如今，武田的棋子黃金降低了，表示它的財政發生了危機。據我的推測，武田可能正在圖謀駿河的安倍金山。」

義元派松平元康（後來的德川家康）去攻擊丸根寨。義元向來懷疑松平元康及其家臣。在義元的眼中，他們目前雖然是友軍；但將來卻很可能成為敵人，是一股非常危險的勢力。因此，最好的辦法便是派他擔任前鋒，消耗他的兵力。這時剛過二十歲的松平元康說：

近侍驚愕地跑過來。

城內頓時一片嘩然。

「明天會不會下雨？」

今川義元起床，洗完臉及進餐後，召見權阿彌，詢問有關天氣的事。這時雨已經下得很大了。

「明天早上發動攻擊。」

他想不久就會下雨。一旦下雨，可能會連帶地颳起風。權阿彌依自己的經驗判斷。

經人糾正之後，鎮民點點頭說：

「你有沒有和勘助進行具體的協調？」

「山本勘助的話是否能夠相信？這會不會是武田信玄的計謀？」梁田政綱以不安的神色說。

「屬下在熱田會見了甲斐的山本勘助。山本勘助以信玄公援軍的身分，目前正率領細作加入今川公的陣營。據說山本勘助自己想背叛今川，將織田軍引入今川公的本營。」

義元命令屬於今川的鳴海城、大高城依舊由岡部五郎兵衛元信及鵜殿長助防守後，提高https://ｍ•hｅｔuｂoｏｋ•ｃom.ｃｏm嗓音說：

今川義元這麼想。即連他的臣屬也有同樣的想法。這種自信使得整個西上的軍隊籠罩著樂觀悠閒的氣氛。無怪乎在鎮民的眼中，這支戰鬥隊伍，卻成了遊行的行列。

信長說完，以響遍城池的聲音高叫：

「甚麼？你竟敢說這是不適合作戰的天氣！雖然下雨天不能使用洋鎗；但敵人的情形也一樣。何況戰爭是不應該受到天氣影響的。」

「不！我們不能太過樂觀。敵人是東海地區有名的狂人，我們很難預料他會耍出甚麼花招來。常言道：鼠窮噬貓。誰能保證信長不會反咬我們一口？」葛山播磨守信貞說。

梁田政綱反問勘助，勘助回答：

軍事會議不需太久，因為他們並不需要特別嚴密的戰略。問題是：應該派誰去攻打這個當前的敵人呢？雖然敵軍的人數很少，但因抱著必死的決心，故必定會有傷亡。

信長只相信他自己的直屬將士。肯追隨他奔赴生死難卜的沙場的人，才是能以一擋百的臣屬。

當他高聲一喊地離開清洲城時，他正在從事生平最重要的一個賭注。由於山本勘助將會把義元的所在之處告訴他，也使他受到了極大的鼓舞。

「侯爺似乎決定要上京都治理天下。」

勘助分別向他手下的十名間諜下達命令：

這不僅是兵卒們的心情，即連上層的部將亦同。此種清平無事的氣氛籠罩全軍，也可以說這就是統帥今川義元的心情。

「甚麼事？權阿彌。」

「絕對嗎？」

「丸根、鷲津兩寨可能會在午前被攻破。攻擊的軍隊將追擊清洲城敗走的敵軍，而在北上的途中與本隊會合。因此我軍將在申時（午後四時）攻打清洲城。」朝比奈泰能說。

「不太好，不久就會下雨。」

「那侯爺呢？」

在清洲的間諜說，織田信長每天都舉行技能表演。不過，清洲城的信長雖然如此；率領七百士兵防守丸根寨的佐久間盛重及率領數百人駐守在鷲津寨的織田信平卻以誓死的決心準備迎戰。

信長在馬背上淋著雨高叫著。

「侯爺怎麼知道這些事？」

他幾乎可以想像信長在雨中策馬前進的樣子。

「不必麻煩！你們也趕緊戴上武具。」

在信長主僕六騎之後，還有一些騎馬武士及徒步的武士陸續跟著。

「大臣林佐渡守通勝公多次建議侯爺召開軍事會議，侯爺卻說現在召開軍事會議已經無濟於事，而要我們固守清洲城，並說這才是唯一的求生之道。不過，他偶爾會攤開地圖，專心地加以研究；偶爾又會站起來擊著小鼓，唱一段能樂的歌詞。他的舉動似乎不太尋常。」

「原來是梁田兄。」山本勘助起床後，摸摸自己的臉說：「奸風發迷的機會終於來臨了。」

然而，大多數的人都附和朝比奈泰能的意見，認為織田信長不可能愚蠢到寡不敵眾的情況下出城迎戰；因而，最大的可能便是據守城池。

朝比奈泰能以詰問式的語氣問勘助。

「梁田公，侯爺叫您。」

「我們立刻出兵！」

「今天不妨暫緩出發，您認為如何？」

守在城上的武士問他。

權阿彌凝視著義元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