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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手毬歌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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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烏雲籠罩 第五任妻子

第三章 烏雲籠罩

第五任妻子

他說著把信紙還給多多羅放庵。
「對不起,我是栗林,我要回到村長那裡了,請多加照顧。」
我的年紀大了,精神不是很好,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胡來,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希望你看到這封信後趕緊回來……
信寫完,多多羅放庵重看一遍之後說:
「龜之湯」的休閒室裡,每天都聚集著村中的青年男女,開會討論歡迎會的事情。
傍晚的時候,金田一耕助越過仙人頂到兵庫縣一個叫總社的小城鎮辦點事情。如果時間拖得太晚,金田一耕助打算在那裡住一晚,他出門前跟御乾這麼交代。
「我正想找人幫我代筆,沒想到你正好來了。真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幫我回信嗎?」
「這很好啊!」
到了仙人頂的頂端,金田一耕助跟一個老婆婆擦身而過。
鬼首村村民一天天的興奮起來,根據可靠消息,大空由佳利將在十一日到達鬼首村。
「好啊!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幫得上忙。」
「金田一先生,你來到這裡已經十幾天了,應該聽說過我的事情吧!我這個人從年輕到現在,已經換過八個老婆,這一點你知道嗎?」
金田一耕助有點感動地說:
事後回想起來,金田一耕助那天竟和-圖-書然會在不知不覺間,接觸到那樁淒慘事件的第一個線索。
不過,多多羅放庵是個很愛乾淨的人。只見居家四周打掃得很乾淨。他用裝柑橘的箱子貼上廢紙,充當桌子使用。
這個老婆婆還跟其他五、六個人擦身而過,每次她的口中都念著相同的話;由於她的身體始終彎曲著,加上當時天色很陰暗,因此沒有人清楚看到她的臉。
金田一耕助爽快地答應了。
金田一耕助一臉不解地看著多多羅放庵的臉。
「怎麼可能!她哪會寫出這麼漂亮的字,她一定是跟我一樣,找人代筆的啦!」
金田一耕助和多多羅放庵就隔著這張「桌子」面對面坐著。
多多羅放庵摸了一下臉頰說:
以上的描述是金田一耕助事後回想起來的,當時他並沒有很在意那位老婆婆的裝扮。
來信知悉,隨時歡迎你回來。
在多多羅放庵的口述之下,金田一耕助寫下——
「原來如此……」
多多羅放庵的眼睛發亮,說:

「金田一先生,你來得正是時候。」
多多羅放庵伸出顫抖的右手給金田一耕助看,看來他的右手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跟左手比起來,明顯退化很多。
和-圖-書田一耕助邊寫邊問:
從多多羅家再走十五分鐘左右,鬼首村整個村落就零星分佈在眼前。
「這個村子裡已經沒人有這樣的房子!哈哈哈……」
老婆婆用細小如蚊蚋的聲音說著,一步一步地拖著草鞋,往鬼首村的方向走去。
後來在白天時金田一耕助在公共浴場遇到多多羅放庵,等他第一次去拜訪多多羅放庵的住處已是八月七日的傍晚,也就是他來到這裡兩個禮拜之後的事了。
金田一耕助聽到她說的話,不由得怔在當場。
神戶市兵庫區西柳原町二之三六町田樣方栗林殿
他翻過栗林那封信的背面來看,上面寫著:
「放庵先生,信上的字寫得很漂亮,這是栗林的筆跡嗎?」
由沼澤那邊吹來的風很清涼、舒服,雖然風中夾帶的沼澤臭味令人難以忍受,不過吹久了人也習慣以後,就不會太在意。
(他的第五任妻子——栗林,不就是昭和七年案發當時他那位妻子嗎?)
「嗯……那我們開始吧!」
金田一耕助那天的造訪仿佛只是去幫多多羅放庵寫信而已。
茶室兼廚房裡的炕爐已經生了火,另外有一間兩坪多的房間屋頂上沒有屋https://m.hetubook.com.com瓦,天花板是用細竹子編紮起來,這屋子的年代十分久遠,細竹子都已經變成褐色的。
金田一耕助到達仙人頂的時候,四周已然罩上一片黃昏暮色,仙人頂的兩邊開始亮起一盞盞的燈光。
「八個妻子裡面有的是我不喜歡便把她趕出去,有的是她們自己厭倦而逃跑了。年輕的時候,都是我趕人家走,五十幾歲之後,就大都是她們自己跑掉的。哈哈哈!」
「金田一先生,我這裡真是太寒酸了,讓你見笑了。」
多多羅放庵沒有注意到金田一耕助露出吃驚的神色,仍像小孩子般高興地說:
就整個屋子的外觀來看,說好聽一點是「樸實無華」,但事實上是非常簡陋的。
多多羅放庵一臉興奮地忙東忙西,他把信紙、信封跟鋼筆都放在柑橘箱子做的桌子上。
他露出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說:
大空由佳利回來的前一天——八月十日,是昭和十年去世的由良卯太郎老闆的忌日,青池里佳下午出門去幫忙法事。
多多羅放庵因為第五任妻子即將回來,心情好得不得了,因此金田一耕助也沒有向他問那件案子的事情。
「真是感激不盡,那我們馬上來回信。」
當他們兩和*圖*書人擦身而過之際,老婆婆頭垂得更低,嘴巴喃喃自語著:
「是的,那麼……」

「順便幫你寫信封吧!」
這時候,金田一耕助的心中升起一股溫暖的感覺,他直接轉身,一步步地往仙人頂的另一邊走下去。
「現在寄信來的是我的第五任妻子,她的名字叫栗林,信上說她想要重回我的身邊。」
信上寫著流暢的文字,內容是說她年事已高,漸漸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他聽說多多羅放庵現今獨自一個人生活,不知道是否可以回去跟他一起生活呢?她希望和多多羅放庵彼此都把過去的恩怨付諸流水,好好地共度餘生。
我目前也是一個人,行動愈來愈不方便,希望我們這次能夠好好在一起生活。
「啊!莫非她就是放庵先生的第五任妻子——栗林?」
昭和三十年八月十日的黃昏,一位自稱是「栗林」的老婆婆翻越過仙人頂,來到鬼首村,悄悄開啟即將發生的一連串事端……
「金田一先生,謝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多多羅放庵臉頰微紅,拿出一個嬌艷的桃色信封。
「請你看一下這封信,放心吧!裡面沒寫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哦?有什麼事嗎?」
多多羅放庵的和_圖_書住處在山腳下,位於一個非常大的沼澤附近。
不知是不是為了防止太陽照射,老婆婆的腳上纏著綁腿,手上還戴著護手套。
多多羅放庵雖然盡量保持威嚴來口述,不過從字裡行間,仍能感受到他掩不住的興奮。
「你也這麼覺得嗎?當時我的確很恨她,但是她都已經道歉了……我正想要立刻回信,可是你看我的手。」
從「龜之湯」走路到多多羅放庵的住處,大約需要半小時,距離「龜之湯」最近的就是多多羅家。
多多羅放庵今天不知道為了什麼,似乎顯得特別高興。
老婆婆的頭部用手巾包成大姊頭(左右兩端裹成棱角形的包頭法),背後背著一個大方巾包,讓人完全看不到她的臉,手巾下面露出一些白頭髮;此外,她穿著細條紋紮腿的工作褲,腳上穿著發黃的白足袋及無跟草鞋。
金田一耕助來訪的時候,沼澤中開著一整片的白色菱角花,屋頂上的松樹枝猶如一把撐開的傘,松樹上傳來綿延不絕的蟬聲。
聞言,金田一耕助不禁睜大眼睛。
金田一耕助無可奈何,只好將目光移向多多羅放庵推過來的信紙上。
「我正在想拜託人幫我忙,又怕被別人笑……正在猶豫的時候你就來了,你看一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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