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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劍京華

作者:雲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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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郡主失蹤

第二十章 郡主失蹤

「我要和你商討公私兩事。」中|年|美|婦說出主題:「在公,你要負責說服小霸王,替咱們辦事。這要辦的事也對你漢府有利,辦成了兩蒙其利皆大歡喜,相信你會樂見其成。」
前後都有市街,相距都在里外,但皆被草木所遮掩,只能看到這幾家農舍。
「你是見了鬼。」她不悅地說,感到眼前又發暈了,身軀晃了兩下:「我不認識你。」
治安的單位甚多,誰也管不了誰,此中的老大是鎮撫司,各單位的治安人員也就不敢多管閒事。鎮撫司的密探,三分之二在這一帶活動。
「我能給你生命,我主宰了你的生死榮辱。」中|年|美|婦只能用強橫的口吻爭取上風:「你的利用價值相當高。」
丟掉柳枝的舉動有點怪異,轎夫們不可能看出破綻,怎知道他在打信號?
「不會的。」轎內蕭仙姑肯定地說:「我們停在這裏擺陣,他不可能知道我們從南或北面來的,更不可能知道我們跟在他後面,繞到前面擺陣等他。」
「我們家夫人小姐,要前往大方禪院進香,這條路沒走錯吧?有多遠?」
鎮撫司的人多十倍以上,也掌握不住這一帶的情勢。
另一位是七狗排名第三,地盤在西面鳳儀門的四眼狗于鈞,眉毛生得特殊,眉頭的毛成圓形特別長,遠看神似另一雙眼,與一般俗稱四眼狗的家犬有點相像,這就是綽號的由來。
「沒甚麼啦!只是感到疑惑而已。」
後面數十步,便是幾家種菜園的農舍。
「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不是鎮撫司的人。」
白無常離開茶坊後不久,他不再和水龍神敷衍,付了茶資離去,大搖大擺取道奔向石城門。
有些路段是農地、茂林、修竹、野地、溝渠……要走上一兩里,才有另一處市街,或者另一繁榮的小鎮。
她大吃一驚,撲向小轎,腳一動便向前一栽,只感到天旋地轉。
「趁早在你羽翼未豐之前,毫不留情埋葬你。」哮天犬厲聲說:「剁碎了埋在後花園做肥料,沒有人知道你的下落。」
「請放心,鐵打的人進了地牢,也將溶化毀滅,一定可以把他的底細盤出。」大漢向同伴用眼色示意,押著李季玉往後堂走。
次日一早,皇城內的漢王世子府氣氛緊張。
「大方禪院在三山門西關附近。」
「你們到底是甚麼人?」她硬著頭皮問。
「蕭仙姑,該怎辦?」弔客眉隨從向第一乘小轎問。
他突然往回走,轎夫隨從先是愣住了,然後是失望驚訝,神情不安。
走了四五步,他丟掉柳枝,似乎突然記起某些事,拍拍自己的腦袋,轉身回頭大踏步走上了回頭路。
其實這一招成功的機會不大,很難抓住拚個同歸於盡的機會。
堂上主客座高坐著主人哮天犬裴浩,身材中等,尖耳突腮其貌不揚,怎麼看也不像一個大官的少爺,倒像一個在街頭鬼混的癟三,穿的花緞子長衫顯得更為可笑。
蘆笛僅能傳遞簡單的訊息,他仍然不知道前面這些人的來歷。
「他怎麼可能知道有埋伏退走的?難道他能望氣便知吉凶?」生了弔客眉的雄壯隨從脫口低叫:「我不信他也是仙,仙級的高手怎會甘於扮地方蛇鼠?更不可能讓鎮撫司的人抄沒他的棧號。」
「咦!甚麼意思?」這次白無常猜不透了。
「你這句原來如此,有何用意?」白無常居然聽出他話中另有含義。
小東門指鐘阜門。
兩個隨從兩面一分,從四周取出放置的八具長一尺,徑約一寸的精巧銅管。
隨從拖小貓似的,將她塞入小轎內。
這是發現的第一步驟,先套上交情,下一步便是擇肥而噬,遠交近攻逐步壯大。
「二少爺,不會認錯人,就是他,咱們的眼線認識他,不會走眼。」右面的大漢肯定地說:「他已經承認了,錯不了。」
她和李季玉激|情迷亂的情景,那種幾乎讓她崩潰的感覺真神妙,這情景豈能發生在曉雲身上?昨晚如果曉雲和李季玉住宿在一起,那……她想起來就氣得發瘋,這種事絕不容許再發生。
她逗留的時間並不長,但足以有時間被藥物制住。
浪費了大半天,她才猛然醒悟。找曉雲不如找李季玉,李季玉的活動並不瞞人,公然四出走動,不需多費工夫打聽。
「沒受到委屈吧?」中|年|美|婦在唯一的方凳坐下,笑容令她心中略安:「大概你是平生第一遭,被當作囚犯監禁,無時無刻皆為生死榮辱而擔心,不知噩夢何時光臨。比起官府中監獄的囚犯,你可說是非常非常幸運了。」
李季玉的身影已經消失,按理該走到前面去了,也應該與假書生會合,一起向北走。出現的是假書生歐陽慧一個人,沒與小霸王同行,頗不尋常。
李季玉從農舍的後側繞走的,藉草木掩身向北潛行,不理會跟在後面截住後路的人是何來路,躍過寬不足三丈的小溪,疾趨先前蘆笛聲傳來處。
「你現在才知道呀?」
「我懷疑其中另有隱情,很可能是漢王府故意放出來的媒子,製造敵對的假象,進行某一種陰謀。」哮天犬並不暴躁,暴躁只是擺威風的表面假象,骨子裏卻精明陰狠:「給我徹底盤出其中秘辛,弄清了再送他上路。」
「我是漢王府的賓客……」
所有的佈置,鎮撫司大半了然,但不予揭破,認為不足為患。
兩個護轎的隨從,更是雄壯威武,慓悍的氣勢懾人,一看便知是打手護院,手中有藏了兵刃的布卷。
哮天犬有一大群打手爪牙,也只有幾個人見過他。
他這個新崛起的小豪霸,野心勃勃膽大包天,公然與錦衣衛鎮撫司叫陣周旋,早已成為眾所注目的亡命英雄,不但城內的七狗八彪深懷戒心,連城內城外的各路特權人士也留意他的動靜。
京都七狗八彪都不是好東西,是市民詛咒的壞胚子,也都是大官的兒子,權貴人物的不肖子孫,在京都橫行霸道巧取豪奪https://www.hetubook.com.com,保鏢打手進出成群結隊,地盤內的蛇鼠都是他們的爪牙。
七狗八彪,是京城內龍蛇的代表性權勢人物。
竟然發生大街行刺的致命危險,平江土地竟然用如此惡毒的手段對付他,大出他意料之外,必須提高警覺,不能再孤身涉險了。鎮撫司的人殺他情有可原,平江土地沒有殺他的理由。
「跟去。」轎內傳出冷冷的,但頗為悅耳的語音。
她和李季玉已有了肌膚之親,雖然未及於亂,在她的心目中,李季玉已經是她的禁臠,絕不容許其他的女人染指。
轎窗繡簾一掀,露出一張十分秀麗的少女面龐,沖她噗嗤一笑,顯得有點輕佻,大閨女向男人賣弄風情,不像個淑女。
少女年約十六七,梳了代表閨中少女的三丫髻,穿一襲翠綠連身衫裙,明眸皓齒,白天輕佻的神態消失無縱,代之而起的是俏麗活潑的淑女形象。
「這豈不是認識了嗎?」大漢的話帶有濃濃的江湖味:「識相些,彼此心知肚明。你小霸王那點點不成氣候的能耐,識相些就彼此省了不少麻煩。」
「警告我甚麼?」他卻一臉輕鬆。
鎮撫司、漢府、各方龍蛇,只想利用他挾持他,並不想要他的命,所以不需同伴跟蹤策應,他應付得了。
他站住了,虎目中冷電乍現乍沒。
總之,她插翅難飛。
這一招具有強烈的潛在威脅,讓城內的龍蛇不敢做得太絕。
在地望上,莫愁湖屬於這個地區。不同的是,莫愁湖接近城根。在城外人心目中,徐家不屬於城外這一地區的人,中山王府在城內,地佔城南半座城。
「你就是江東門的小霸王李季玉?」哮天犬坐在大環椅內,怪眼在他身上亂轉:「少見少見,不怎麼樣嘛!能算小霸王?」
他不急,也無意與埋伏的人大動干戈。
顯然曉雲仍在李季玉身邊活動,想起來就火冒三千丈。
身材中等修長,比四大漢的身材差了一截,一比一他也應付不了,怎麼看也不像一個豪霸。
「也許吧!你裴二少爺誰不怕呀!我鄭重告訴你,我來小東門找朋友,與你無關,我絕不會奪你的地盤,也無意打倒你取代你的權勢地位,我不配,也不想,你可以安心了吧?我要走了,告辭。」
建壇傳播妖教,視同逆犯。
「見鬼,迄今為止,他一直就拒絕我的要求,不做漢府的參贊。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好嗎?」
蘆笛聲也是信號,只有他才懂信號的含義。
當李季玉出現在小東門大街時,哮天犬的爪牙頗感緊張。李季玉與各方龍蛇搭線的事,早就引起各方龍蛇的密切注意。
這是她唯一的希望,漢府的人不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一個美麗的大姑娘失蹤,嚴重的程度可想而知,假使落在怨鬼那些江湖妖魔鬼怪手中,令人想起來就不寒而慄,已經過了一夜,天知道是否還來得及?
清晨的西關,大街小巷人潮洶湧,曉雲鬼精靈,身材嬌小會閃會鑽,哪能在大街上發瘋似的追逐不休?
而且真正不要命的人並不多,跑路逃災避禍,是最佳的選擇,留得青山在,何愁沒柴燒?
「拖放進來。」少女推開了轎門。
繞了一個大圈子,浪費了不少時間。
「這位公子爺好面善。」少女的媚笑十分動人,俏甜的嗓音悅耳動聽:「我曾經見過你。」
進了廳,四打手和四大漢,先前保持的兩分客氣消失了,臉一沉四面一圍,立即繳了他的劍,和佩在腰間的小匕首。
因為歐陽慧失蹤之前,最後看到她的人是在江東門一帶,可知她是在江東門左近失蹤的,江東門的蛇鼠涉有重嫌。
鎮撫司的密探眾多,又有無數蛇鼠供走,仍然掌握不住他的動態,他可以飄忽不定來去自如。兩乘小轎不曾在石城門出現,失去獵物的蹤跡。
縱橫捭闔,各展神通。
漢府、鎮撫司、蘇州來的平江土地,都在爭取他投效。不管他投入任何一方,京城內外的龍蛇狐鼠,都不敢在他面前充人樣。
拜在對方門下,不但永遠受到對方的控制,也與她老爹為敵,與大明皇朝為敵。
他並沒有回頭察看,但已發覺轎夫們站起的舉動,似乎已感覺到他們驚訝失望的神情。
把請來的江湖高手名宿,分散在城內外潛伏,偵查千幻修羅的蹤跡,也暗中策應落腳在太平巷申家的人,防範不測的佈置相當綿密。
「你只能給我無法忍受的屈辱,只能給我無盡的羞恥……」
「巧合。」另一隨從說:「也許他突然記起忘了的事,趕回江東門處理,咱們功虧一簣,白忙了老半天,功敗垂成。」
他並沒留心那兩乘小轎的來龍去脈,離開時僅交代同伴留心注意,事後小轎並沒前往石城門,而從江東門原路撤走了。
本來防範的主要對象,並非以千幻修羅為目標,而是以鎮撫司為對象,一旦主子絕世人屠翻臉無情,能有充足的時間應變脫身。
「老弟,你在揭他的瘡疤。」水龍神不以為然:「何必呢!你明明知道平江土地與王將軍,在淡粉樓置酒歡宴的事,他們是一家人。」
七狗排名第一的,是哮天犬裴浩,現任吏部左侍郎裴誠的次子,從小就是京都的不良少年。
折入一條小街,高廣宏麗的裴家大宅在望。
「人帶到了。」先前和他打交道的大漢,欠身大聲向堂上稟告。
「等一等。」第二乘小轎內,傳出更悅耳的女性嗓音:「有人來了。咦!竟然是那個小郡主,她怎麼不和小霸王走在一起?小霸王在弄甚麼玄虛?」
「你不要死鴨子得張嘴硬。」哮天犬氣勢急劇沉落,色厲內荏恨恨地說。
他反向回路走,對方會有何種舉動反應?
平江土地派來潛伏偵查千幻修羅蹤跡的人,分為好幾處潛伏,自江東門至上元門,每一組皆有五人以上,分區踩探清查可疑人物,想得到必定成效有限,白費工夫。
「玄女壇,我聽說過,那是去年春天的事,有人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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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了五個男女,攜來了一具明亮的五柱燭臺,斗室內光度增加數倍,眼前一亮。她坐在小床口,定下心留意這五個男女的態度。
「哦!諸位是……」
次日午後不久,他在小東門大街露面,立即受到哮天犬的爪牙監視,他成了注目的目標。
任何人皆可在街市行走,他當然也不例外。
「我會盡力,但願還來得及。」
「你不要不識相。」中|年|美|婦收了貴婦面孔,站起盯著她聲色俱厲:「根本不由你不答應,給你吞服兩種仙丹,你會死心塌地替我辦任何事。我希望你能心甘情願追隨我,展露你的才華。服下仙丹之後,智慧退化,逐漸喪失判斷的能力,只可保住本能,順從地依命行事,豈不白白浪費你這好人才?」
北起三汊河鎮,南迄上新河鎮,這一帶真有七、八座小市鎮,街道小路多得連本地人也弄不清。這一帶市民的生活環境,與京城內的市民截然不同,相去天壤不能比較。
李季玉昨天在石城門外市街,半公開地與幾位朋友盤桓小聚,並不知道歐陽慧失蹤的事,更不知道歐陽慧找他半途被人誘擒弄走的。
他實在沒有霸王的氣勢,更沒有三頭六臂讓人看了害怕。
遠遠地,便看到前面楊林中的小轎,轎夫隨從已經就位,作最後的檢查整理,即將起轎動身。
分析得合情合理,賀二爺總算不是不講理的人。
前面四轎夫兩隨從,並沒留意蘆笛,聚在一起談笑自若,目光也沒落在他身上。
無憑無據,賀二爺真不便發作。
「沒有人敢不把我的話當真。」
經過幾家種菜地的農舍,前面菜園盡處,是一處郊野,路左是葦草叢生的小溪,遍生楊樹垂柳,間或可見竹叢。路旁的一排楊樹下,停了兩乘小轎,似乎正在歇腳。這是說,有特殊人物在這條路上行走。
「如果我拒絕呢?」
把人追丟了,她不死心,城內城外窮找。漢府的一些眼線,被她逼得叫苦連天,乾脆紛紛走避,見了她就機伶地溜之大吉,她成了孤家寡人,沒有人可用了。
這裏是三品大員裴大人裴侍郎的家宅,不是官舍,所以大院門外沒有丁勇把守,只有一名護院在門外張望,留意往來的行人,防止陌生人闖門。
「裴二少爺,你不喜歡?」他笑吟吟語帶嘲弄味:「他娘的,其實我喜歡稱我鬧海夜叉,或者都城隍。稱小霸王實在不怎麼妙,鐵定沖犯了某些心裏有稱霸獨尊念頭的人,處境相當危險,肯定會成為被打倒的對象。你要打倒我嗎?」
雜亂的腳步聲漸近,她幾乎要跳起來。
趕到前面去等,就失去緊密接觸,很容易失去獵物的蹤跡,情勢的變化,不可能皆在全盤掌握中。
總之,任何一個稱豪道霸的人,都不希望其他豪霸在自己的地盤內走動,不容許外人進出勢力範圍內耀武揚威,一旦有所發現,就會嚴加提防,以免權利受損,或者對方打併吞的主意。
「你們之間,為何沒刀來劍往互相砍殺?」
重要的行動,密探們多少有人在附近冷眼旁觀,除非有必要,不會出面參與協助,留意觀察這些江湖豪霸處理事故的能力,建立日後「同利相殘」的資料,主動權操在鎮撫司手中。
他當然知道對方的來路,不想點破。
美麗少女與三位同伴,狼群似的攫住了她,粉拳玉掌齊飛,打得她不知人間何世。
偏院的小廳相當廣闊,是招待次要賓客的地方,堂上設主客座,堂下兩側也各有兩副附茶几的座位。
漢府的重要人員分組結隊外出,追查貴賓歐陽慧的下落。
「我這就動身。」曉雲義形於色:「我一直就在暗中偵查他真正的住處,多少有些印象。」
在哮天犬開始咆哮時,左右兩大漢已手急眼快同時動手,扭臂搭肩牢牢地把李季玉擒住壓低上身,毫無反抗解脫的機會。
中|年|美|婦哼了一聲,轉身出房。
「把他拖至地牢剝了他。」哮天犬終於暴怒得從大環椅內跳起來:「這種不知死活的小潑皮,居然能受到各方的重視,實在奇怪,你們是不是認錯了人?」
「跟去?那會引起他的懷疑……」
「借一步說話。」右面的門神冷冷地說,腳下略為加快。
貫通市郊各廂(城內稱坊,城郊稱廂,鄉村稱里)的道路有人行走,動劍相搏會引起騷動,對方的底細毫無所知,沒有一怒拔劍流血五步的必要。
四名大漢突然從他身後接近,先頭兩人從左右超越,一左一右挾住了他。兩人身材高大像門神,架住了他的雙臂,像金剛挾住了小鬼。
「遵命,這就撤陣。」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無伏虎的能耐,豈不白白做了老虎的食物?這種情勢是他意料中必定發生的事。
兩狗所擺出的陣仗,顯示出強大的實力。
在公然走動期間,他不斷在各處走動,與各處小有名氣的蛇鼠交際應酬,也經常與往昔的酒肉朋友小聚,讓那些本來有耐心的跟蹤眼線,跟得大不耐感到無趣無聊,逐漸不介意他的動靜了,因此相安無事。除非他有意擺脫,不然跟監的人絕不會失去他的蹤跡。
「你是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你女扮男裝極為出色,比在山東時成熟多了。從小你就喜穿男裝,和那些小伙子鬼混……」
平江土地城府甚深,精明機詐,表面上率領一些心腹親信,半公開地落腳在太平巷申家。
「沒錯。」那人說:「從江東門跟來的,在小廟街繞出,經過細柳橋。似乎已經猜出你要到石城門,腳下奇快,街上行人被衝得七零八落,早片刻抄到此地來,顯然打算在這裏等你。我跟得相當辛苦,幾乎露了行藏。」
曉雲從不與歐陽慧計較,見面走避確是實情,沒有理由傷害歐陽慧。
「我知道,你是江東門的豪少,盛昌棧的小東主,船場那些吃水飯的人,認為你的水性很不錯,給你取綽號為鬧hetubook.com.com海夜叉。你有了幾個綽號,小霸王的綽號最令人難以忍受,可以稱為混蛋綽號。」
但威脅仍是威脅,雙方都不想發生這種局面。
「似乎你是沖我來的。」她悚然而驚。
京城內的龍蛇,十之八九有權勢人士撐腰,與城外的江湖龍蛇身分完全不同,稱雄道霸的對象也完全不同,平時互相勾結,也互相仇視,通常還能保持相安局面,誰也不願侵犯對方的勢力範圍,避免公開衝突,也沒有衝突的必要。
院門開處,出來四名打手,將四名大漢迎入,四雙怪眼兇狠地打量神色泰然的李季玉,嘴角有不屑的表情。
「潑婦,你在做白日夢。」她鳳目怒睜,站得筆直頗見威嚴,恢復了郡主的氣勢:「你這些話,沒有絲毫說服力。我堂堂皇家金枝玉葉,富貴榮華已升至巔峰。追隨你,你能給我甚麼更高的榮譽地位?」
他的出現,有如一頭剛成長的豹子,闖入另一頭豹子的獵食地盤。
「咱們認識嗎?」他無意掙脫,臉上甚至湧起怪怪的笑意。
要不,就是進牢房聽候命運安排。
「不要在對方的計算佈置下冒險硬闖,我們走,讓他們呆呆地等,空歡喜一場。你不要再跟了,趕到石城門等候,交代那邊的人接手查柢,走。」
如果因此而引起特殊的反應,他概不負責。
離開街市,便是通向附近小街市的路,房舍零星散佈在路旁,有住宅而無店舖。
「我在山東兗州小留百日,見過你帶領甲士縱鷹獵兔,走馬鬥雞,所以第一次見到你,便認出你是魯王國主的郡主朱慧如。」
「算了吧!你們迫不及待綁架我,再三說這些恐嚇威脅性的話,我不想計較,姑且認為是情緒性信口說的大話,不能當真,可以原諒。」
名家身手非同小可,手一動便將有效地制住了。
「掌她的嘴,好好整治她。」中|年|美|婦憤怒地揮手示意:「讓她知道該如何尊敬與服從主宰她的人。」
「你去死好了,我堅決拒絕你公私兩個要求。」她不再恐懼死亡或厄運,兩個要求她都不能答應,兩害相權取其輕,她沒有「權衡」與「取捨」的餘地。
「符小姐,你能不能找到李季玉?」賀二爺口氣不再咄咄逼人:「昨天下午他離開江東門,有人看到他往石城門走,之後便失去蹤跡,石城門清涼門一帶的人,堅稱他不曾前往走動。找到他告知歐陽小姐失蹤的事,務必請他出動所有的朋友緊急追查下落。」
尤其牽涉到情愛糾紛,除非雙方皆橫定了心,不然就沒有拚個你死我活的必要,這方面曉雲已用行動表示不加計較。
天氣炎熱,樹下雖然陰涼,但依然悶熱,轎內的人卻不出來,很可能是內眷。普通沒有身分地位的市民,最好不要逗留瞥他們一眼。
「哦!有事嗎?」她止步瞥了兩乘小轎一眼,看不到轎內的情景。
這三年中,他只是一個少有人知,默默無聞的小豪少,認識他的人寥寥無幾。
其實她心中有數,她也奈何不了曉雲,雙方交過手,她沒有剋制曉雲的信心。
「不久自知。」
「我不是本地人。」
「是何來路?」
在江東門劉家,他憤怒地揮劍,原因是劉家是空宅無人目擊,對方下毒手行刺|激怒了他。
邁出一步準備離去,突然眼前發暈,腳下一軟,幾乎屈膝挫倒。
回到江東門,便打聽出李季玉前往石城門。她急急向石城門趕,心中暗自打算,決定無論如何,得把李季玉帶回漢府,其他問題以後再解決。
的確只有假書生一個人,腳下如行雲流水速度甚快,一看便知正在匆匆趕路,後面不但不見小霸王眼來,也沒有暗中保護的人。
她知道曉雲是李季玉的親密朋友,所以看到曉雲就冒火,簡直到了看到影子就妒火中燒程度,把曉雲看成影響她和李季玉相愛的最大威脅。
「那是你所用的手段錯誤,不知道如何對付一個追逐酒色的男人。我會教你,會教你如何使用配合的工具。在私,我要求你拜在我門下,日後返回山東重建玄女壇,你將是我傳道的最佳臂膀。」
這幾個人顯然沒把他看在眼下,神色上等於說小霸王如此而已,浪得虛名。
有人在這裏佈局等他,應該不算是意外。
「去你的!」白無常拂袖而起,手一揮出店走了。
為首的中|年|美|婦看不出真實年齡,雲鬢的鳳釵屬於名門貴婦專有的飾物,普通人家是禁止佩戴的,所流露在外的貴婦風華,絕對可以冒充豪門命婦。
「韓非子說:利害有反,同利相殘。」他正經八百泰然說:「意思是對我有利的事,必定對你有害;反之亦然。雙方逐相同的利,勢必互相殘害。你們和平江土地爭相同的利,為何不互相殘殺?快了吧?嗯?」
她不知身在何處,房門是開著的,一名大漢站在門外看守,她的一舉一動無所遁形。需要如廁,就會有一位中年女人進來把她押出去方便。
左面的小溪對岸草木叢生,視野不良,突然傳出蘆笛的怪異聲浪,不像是小孩玩蘆笛,聲音高低長短變化沒有規律,五音卻準確分明。小孩製來玩的蘆笛,通常五音不全走樣的。
「你不需知道。我們知道你,這就夠了。」
這種平凡相貌的人,是最佳的盯梢人才,見過面也不會留下印象,不會引人注意。
「你疑惑甚麼?」
「不可能,怨鬼那些人只能扮濫貨。大熱天,轎門轎窗簾子深垂,看不到轎內的人。我不敢跟得太近,也不認識扮轎夫隨從的六個雜碎是何方神聖,只好發信號提醒你注意,天時地利人和都對你不利。有何打算?」
城內的人對他更是陌生,誰也不知道他是老幾,與鎮撫司周旋,這才一鳴驚人,受到各方龍蛇的注意,認識他的人逐漸增加。
她痛得天昏地黑,心中在狂叫:「季玉,救……我……」
在城內騷擾錦衣衛官兵的眷屬,痛打鎮撫司人員的親友,就表示他豁出去膽大包天,打破城外不犯城內的m.hetubook.com.com禁忌,難免引起城內一些狐鼠的反感,認為他飛象過河,不上道侵犯地盤,雖然他並沒有做出爭權謀利的事。
「你們都在打我的主意,都在脅迫我替你們效力,沒錯吧?」他質問的口氣明顯:「互爭相同的利,我沒搞錯。」
「混蛋!」哮天犬氣得幾乎要跳起來,嗓門提高了一倍,還真有點像犬吠:「打倒你?我隨時都可以宰掉你。問題是有人不肯,要找你辦事。該死的混蛋!你到我小東門,像大爺般逛來逛去,你在轉甚麼混蛋念頭?想在我這裏稱霸王?去你娘的!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旦有了利害衝突翻臉,城外蛇鼠注定是輸家,官府會出面干預,城外蛇鼠只有一條路可走:跑路。
曉雲是她最大的威脅,無法容忍曉雲與李季玉繼續交往的事實,阻止曉雲接近李季玉,是她全力以赴的目標。
「這……這小輩精明機警……」
絕大多數時間,他不要同伴在暗中佈監視網,以避免萬一落在仇敵手中,他自信有自保的能力。
有後花園的巨宅,必定房舍眾多,加建地牢不會建立在主宅地底,偏院深處發生任何罪惡事故,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那位面龐美麗的少女,她不算陌生。
李季玉是地頭神都城隍,可能知道她的處境。
「休想。」她大叫:「他是我漢府的人……」
「縱使平江土地出面對付我,其實是鎮撫司在暗中牽線主謀,分別扮紅臉黑臉,以為我不知道?」他不住冷笑:「平江土地的人被宰了,想在我這裏探口風,我趁機諷刺他出口怨氣,讓他明白在我口中,得不到任何消息,不要在我身上枉費心機。」
如果能獲得李季玉的合作,大有希望,因此各方的人皆在李季玉身上打主意,威迫利誘無所不用其極。
八個人把他圍在中間,兩廊的八打手也躍然欲動。
她雖然心中煩惱,但對方客氣有禮,豈能不加理會?
兩個隨從每人僅收取了兩具銅管,應聲匆匆將銅管重新放置在原處。
「這……」白無常居然臉一紅。
「是嗎?拋開你顧忌的話不談,憑你哮天犬這些打手爪牙,也嚇不倒我。我小霸王如果沒有三分顏色,豈敢開染坊?把綁架我的理由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找出原諒你的理由,好嗎?」
再就是走極端報復,用命換命同歸於盡。
他心中一動,以為對方在前面佈伏,後面有人跟蹤,兩面堵截。
相距不足百步,面目看得真切。他一點也不在乎甚麼特殊人物,江東門的牛鬼蛇神,都知道他是不怎麼本分的豪少,與甚麼人都可以相處。
「賀二爺,可否冷靜分析情勢?」她有耐心地和對方講理:「昨天午後,我便前往長慶寺拜謁少師,直至黃昏將臨,才返家晚膳。城外所發生的事,我一點也不知道。不錯,我和李季玉是朋友,很談得來,也只是朋友而已。我與歐陽慧無仇無怨,甚至曾經是共過患難的人,見了面我一直就躲避她。她與李季玉的交情,我從不過問,沒有任何理由暗算她傷害她。這件事極為嚴重,一定要加緊追查,我願意全力四出踩探,務必在最短期間搶救。請相信我,我不是她的敵人。」
一明一暗,失敗肯定是站在明處的人。派出潛伏的人雖然也算是在暗處,但豈能與一直就站在暗處的人論短長?
當下的左右廊,也有八名雄糾糾氣昂昂,高大健壯神態不可一世的打手,隨時皆可保護堂上的主人。
京師的城池不是四四方方的,外型如甕,北(上)小南(下)闊,鐘阜門就在甕口的側方,因此是門向東開的,向東直行便是金川門,因此俗稱小東門,與城東的朝陽門正陽門不一樣,雖然都是門向東開。
歐陽慧是漢府的人,不是秘密。她與小霸王走得很近,也是眾所周知的事,不可能在道上相遇視同陌路,各走各路分道揚鑣。
逆犯,是造反的代名詞。
雖則所見過的幾個男女態度並不惡劣,她仍有見了鬼的感覺,女強人的神情完全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驚恐虛弱,聽到腳步聲也驚得心跳加速,死的恐懼幾乎征服了她,試行逃走的念頭旋起旋滅,鼓不起一試的勇氣。
前面的人仍在談笑,毫無變化。
弔客眉隨從一把抓住了她,略一掙扎便失去知覺。
同時,也是隱伏龍蛇的最佳處所,治安人員雖多,仍然無法掌握牛鬼蛇神的動態。
「說真的,還輪不到你宰我。如果我肯替那些打算要我辦事的人報效,你不但不敢動我一根汗毛,而且得晨暮三叩首,早晚一爐香,求老天爺諸天神佛保佑,保佑我不找你,求神佛不要讓我把你裴家一門老少,送上雨花臺刑場下地獄。喂!你派人綁架我來,有何用意,可否三言兩語說清楚?」
人手不足,失控的意外增加易亂章法。
「不談山東的事,那是過去的不愉快陳年往事了,過去了的永不會再來。」
他反而提出威脅,搶先把對方咬定套牢。
「不錯,我就是小霸王李季玉。你裴二少爺少見過我,我卻見了你許多許多次。」他毫不緊張,在八個高手的挾持下神色從容:「小霸王的綽號,是最近才獲得的,以往我在江東門……」
「你到南面的大街問問好不好。」她向來路一指:「我只知道前面的大街三岔街口,右走江東門,左走三山門,還相當遠呢!」
從三山門至石城門清涼門,非走這條路不可,這條路是捷徑。繞西面的市鎮走,遠了一倍以上。
「休想把你的地盤,擴展到城裏來。」四眼狗看出哮天犬已落在下風,趕忙幫腔提高氣勢:「你已經把城外的牛鬼蛇神,用合作的手段誘使他們就範,連外埠的龍蛇,也被你著手入網進羅。你今天在這附近看風色,入城擴展的意圖昭然若揭。你說吧!你願意安分地在城外鬼混,從此不在城內活動嗎?」
「很好,很好。」
這些人要她說服李季玉,她還有希望,不會無緣無故整死她。
京城城內城外的蛇鼠大遭其殃,被雷霆手段整治得叫苦連天,甚至逼死了幾個江東門和-圖-書的蛇鼠。
早上歐陽慧追逐曉雲,想得到必定白費勁。
「咦!你……」
不能向東面撤走,里外定然是秦淮河。泅水過河爬上山並不難,爬山巔的城牆就相當危險了,城頭上的警衛與巡城官兵甚多,大白天絕不可能登城而不被發現。
「你到底想幹甚麼?在京都建壇?那是找死,活得不耐煩了。」
目下分散潛伏的人,奉命改以千幻修羅為目標,暫時擱下自身防衛的事,把在太平巷申家的人也調遣外出運用。絕世人屠仍在北征軍返京途中,不需留意防範。
「你算了吧!漢王世子是你的堂叔。」
囚禁處是一間堂奧深處的小斗室,只有一張小床,門窄,窗小,蚊子嗡嗡叫,幸好不怎麼悶熱。掌燈之後,晚膳送入,飯菜倒也精緻,甚至有點心,比起一般的囚糧,該算是高級享受了。
「最好請他來見我,勞駕你啦!」
蘆笛僅吹奏了十餘小段旋律便停止了,透過草梢樹隙,看不到人影,有人也看不到。
她已經查出,曉雲並沒返回濟陽侯府。濟陽侯府的人奈何不了她,大白天她也敢跳牆而入耀武揚威。
「你算了吧!你在自欺欺人。我們要對付的人是千幻修羅,可能只有小霸王才有能力查出這惡魔的下落。千幻修羅曾經搶劫漢府,是你我的共同仇敵,你有能力說服小霸王,他會聽你的。」
她不管旁人的事,腳下速度不減。
鎮撫司的王千戶、天地雙殺星、白無常……城內外的龍蛇狐鼠,誰也不敢在他們面前充人樣,除非活得不耐煩不要命了。
目下他已搖身一變,成了甚麼都不怕的小霸王,敢和鎮撫司玩命的亡命,人們應該怕他,特殊人物應該避免招惹亡命光棍,在權勢不及處更不敢囂張。
但能算定他前往石城門,這些人計算之精,令他悚然而驚,而且算定他一定走這條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對方是未卜先知的神仙。
也許是破天荒第一次被人囚禁,極感恐慌五內如焚。
一般情況是:城外的城狐社鼠,很少進城為非作歹。
四個坐在樹下歇息的轎夫,也頗為出色,高大健壯,像是私人僱用的轎夫,而非車轎行的伙計。
「跟去再說,撤陣。」轎內的蕭仙姑有點不耐:「保持接觸才能見機行事,計畫必須隨機應變。」
「遵命。」美麗少女欠身應喏。
他神色從容,沒加反抗。
東面透過林梢,可看到鬱鬱蒼蒼的石城山,山巔的城牆和烽燧臺清晰可辨。
地勢平坦,草木蔥蘢,如不發信號引導,即使到了身旁,也無法看到藏身的人。
急急向路東一竄,向農舍後側悄然繞走。
李季玉是江東門的豪少,江東門仍算是城外,情勢演變把他逼上新崛起的龍蛇地位,開始亡命混世,應該算是城外的狐鼠,但還沒有定名落實,所以他經常在京城內走動,城內城外大小通吃。
歐陽慧的處境,沒有想像中嚴重。
路上沒有其他的人行走,兩人對進,絕不可能見面不相識,也絕不可能沒碰上。
在小市鎮小街小道上行走,看不到一個鮮衣怒馬的豪門貴胄人士行走。如果發現了,那一定是特殊人物,比方說,莫愁湖徐家的人。
以他目前的處境,也不宜過早暴露所學做得太過火,公然殺人與他的地頭龍新秀身分不符。
說服李季玉,她不但無法向漢府交代,也將永遠失去所愛的人,李季玉不會原諒她,何況李季玉根本不會答應。
「以往,我對你並無成見。在天下各地的龍子龍孫中,你老爹魯王算是稍好的一個國主。在所有的金枝玉葉公主郡主中,你也不是最壞的一個。我在山東傳道,建立玄女壇,卻受到林寡婦唐佛母的排擠,無法立足,所以到京都來看看風色。現在,我為了本身的利益,和你商討解決之道,也決定你的命運。」
曉雲親自在客廳接待,只帶了侍女春蘭,禁止其他的人走動,避免引起衝突誤會。
他們根本不知道李季玉真正的底細,更不知道千幻修羅並非單槍匹馬獨自作案。
她自信有強制李季玉的把握。從石城門進城,把人帶入城大事定矣!
漢府的參贊大人賀二爺賀長宏,帶了四名家將長隨,出現在庫司坊曦園濟陽侯府,臉色難看像登門討債的債主,氣勢洶洶有備而來。
天黑城門關閉之前,他從清涼門入城,行動極為隱秘,沒有人知道他身在何處。
路側有一排大柳樹,他走近其中一株,伸手摘下一條柳枝,輕拂著像在觀賞四周的風景,駐足片刻,然後慢吞吞踱回路中,向前邁步。
「公子爺請留步,有事請教。」弔客眉隨從突然移至路中擋住去路伸手虛攔,笑吟吟態度客氣:「驚擾公子爺,恕罪恕罪。」
一個相貌平凡的中年村夫,藏身在幾株小樹下,發出幾聲鳥鳴信號引導他接近。
「我要鄭重警告你。」哮天犬仍然嘴硬。
手有銬鏈,腳有鐵鐐,而且顯然被服下身軀軟弱的藥物,舉步也感到吃力,腳下顯得特別沉重。
將接近農舍,不遠處道路轉彎處,出現急步而來的人影,路旁的草木空隙頗為模糊,難以分辨人影的穿著打扮,只能看到快速移動的隱約身影。
他穿了寬大的粗灰布長衫,布裹住的劍藏在衣內,外表不易看出,平民百姓在京城內佩劍,相當犯忌極為危險,隨時皆可能被治安人員逮捕法辦。
「怨鬼的人?」
需要住宿時,才是擺脫眼線的時候。夜間要擺脫跟蹤的人易如反掌,派再多的人也是枉然。
「沖我來的?」他問。
「老弟,你實在很難纏。」水龍神神色有點不安。
他本來沒在意這些人,路人人可走,誰也不介意路上的行人是何人物,各走各的互不相干。
由於城西鄰接大江,沿江一帶有幾座關,幾座碼頭,幾座市鎮,中間夾著秦淮河,構成最大最繁榮的城外市區,人口比京城還要多,龍蛇混雜,甚麼人都有,是江湖龍蛇的獵食場,極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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