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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劍京華

作者:雲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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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計入裴府

第二十一章 計入裴府

小霸王早晚會來找他的,今後日子難過。小霸王羽翼已豐,朋友日增,連鎮撫司也束手無策,任由小霸王壯大稱雄。
他幾乎衝口說出歐陽慧的身分。
大搏殺如火如荼展開,兩組蒙面人以暗器為主攻,盡量避免貼身拚兵刃,以狂風暴雨似的快速行動,擊潰所有登屋攔阻的人,在主宅的四進院屋頂會合,直殺至後宅,這才從後花園快速撤出,消失在小街巷內。
甚至留守的幾個老僕,不時替這些密探送些點心意思意思。
「我再鄭重告訴你,我們不認識甚麼小霸王,我們從沒見過這個人,更不可能在大街劫持他。」黃總管態度漸變,不再示弱,知道勢難避免衝突,乾脆保持豪霸氣勢:「本宅已佈下天羅地網,捉到人立即解送鎮撫司。你最好見機全身而退,不然將永遠後悔。」
「我一定要送你出去,我知道鎮撫司的密探躲在何處窺伺。」曉雲拉住他的手,還真以為他不會輕功只會竄走:「就算碰上了,他們也不敢撒野。」
另一次轟動的事件,發生在皇城外的御河旁,京華女魅夜鬥千幻修羅難分勝負,造成更轟動的爆炸性消息,奠定了神秘女超人的地位。
「好啦好啦!人家心裏焦急才豁出去嘛!」曉雲粉頰泛霞,吱吱喳喳搶著說:「讓我氣憤的是,那條狗沒有任何理由擄劫你。他的撐腰人是秦王世子,秦王世子在京師讀書很勤,不怎麼管爭權奪利的事,所以沒列名四大魔王,與絕世人屠面和心不和。那條狗如把你交給鎮撫司,如何向秦王世子交代?」
城內這座大宅只有三二十名心腹,不時接待地盤內的蛇鼠,安頓一些豬朋狗友,偌大的巨宅,其實沒住有多少人,大白天各處罕見有人走動,陰森詭譎鬼氣沖天。
「如果鎮撫司的人來了,就表示查明有據。你們沒讓鎮撫司把小霸王帶走吧?」女夜行人徐徐拔劍,嗓音一變:「我唯你們是問。」
他卻不知,各地藩王各有封地稱為國主,天各一方極少見面,堂兄弟叔伯之間,很可能一輩子也不曾碰頭,彼此到底有多少兒女,誰也不知道,外人更一無所知。
舉手一揮,十三個人完成包圍,刀劍出鞘指向女夜行人,氣氛一緊。
侍女在香閨外的小花廳,準備了香茗點心款待他。
而侯府房舍甚多,任何角落也可以溜出府外。
「甚麼人?」第一名打手揚刀急問。
小霸王在城內騷擾錦衣衛官兵的眷屬,打擊無休無止,治安人員也無可奈何,襲擊裴家必定非常暴烈,很可能見人就下殺手,不再遵守不傷老弱婦孺的禁忌。
掌燈時分,終於有人登門光臨。
千幻修羅是京都良善百姓心目中的報應神靈;江湖朋友心目中的超級英雄好漢;官府與奸惡人士中的神秘劇盜,保鏢護院心目中的殺神。
他也曾經是被稱為豪奢的豪少,在聲色場中有他的地位。
僕婦侍女恭順卑謙的神情,也讓他感到不自在。
「胡說八道。」天殺星又拍茶案。
當初他所看到嫵媚中流露英氣的鮮明形象消失了,扮小村姑的活潑清秀形象也不見了,出現在燭光下的靈秀少女,才是真正的侯門千金本來面目。
所以有關的消息,都是來自猜測,人言人殊。
按理,襲擊的人不可能是這個疑似小霸王的人,兩大漢兩打手,確將這個人有效地制住,一定是有人把他救走的。
可能臉頰和嘴唇都受傷不輕,一劍懲戒吃足苦頭。
「我先把她弄到手快活快活。」右首那位身材特高,手中有一把盤龍護手鉤的人,怪腔怪調語帶邪味,獨自邁步揚鉤逼近:「這鬼魅身材玲瓏透凸,必定年輕漂亮,抱在懷裏壓在床上,一定銷魂夠味……呃……」
在他這個草莽狂夫的眼中,他是生活在另一世界的人。
秦、燕、晉、周四府的世子齊聚京都受教育,那是永樂大帝的特殊恩賜,結果是晉王世子兄弟倆,先是手足相殘,然後大逆不道;燕府(漢王)世子被逐另封至山東,然後舉兵造反。
「必要時,我會開殺戒。」女夜行人幻現在原處,輕拂長劍語氣陰森:「你們這些人不是下九流潑賤,說話最好像個人樣。嘴上說下流話,是你們的祖母或親娘所教的?簡直無恥,有娘養沒娘教的壞種。」
而且,耽誤了他急於辦理的重要大事。大事不得不暫且擱在一邊,搶救歐陽慧必須列為優先。
這種強攻方式,對付驟不及防的目標,十之八九會成功,所付出的代價也少。
有人叫出京華女魅的綽號,其他的人自然而然地認為是京華女魅光臨了。
浪費了不少時間,最後天地雙殺星失望地走了。
大小姐南來小住,所帶的人十餘名而已。
「楊大人明鑒,我並不認識這個小霸王。」哮天犬心中叫苦,他怎知道李季玉目下的處境:「午後我的人在大街,的確捉了一個疑似小霸王的人,目下不在我手中……」
哮天犬簡直坐立不安,改在秘室住宿,鄰房與房外,共有八名保鏢,不眠不休刀劍出鞘,隨時皆可一擁而上保護他的安全。
這次,女夜行人看到飛刀了。
兩組穿夜行和-圖-書衣的蒙面人,每組六個,有男有女,分從左右鄰入侵,竄高縱低輕功火候精純,侵入的速度甚快,直搗中樞。
當然他也不想搞得烈火焚天,承認鎮撫司是打不倒的巨人,公然拚命玩命,那是給自己過不去的瘋子行徑,所以表面上讓步,暗中也在打這些人的主意,才能有利可圖,犯不著強硬到底自找麻煩。
打蛇不死,報怨三生;沒能迅速殺死小霸王,是最大的失策,今後小霸王不會放過他的,向他報怨理直氣壯,他將付出代價,代價可能讓他承受不了。
由於兩人合作無間,像是公不離婆秤不離砣,很少獨自出動辦案,所以稱為天地雙殺星。
繡簾輕掀,侍女春蘭伴同洗漱畢的大小姐,捧鳳凰似的款步入廳,一陣女性的幽香在空間裏流動。
千幻修羅的幻象,也人言人殊,每個人的形容都不一樣,沒有代表性的一致看法。
「我是有意讓他們把我請進裴家的,找裴家的一個人討消息,可惜那人不在,等了老半天,才失望地暫時躲在鄰居守候。」
人早就跑掉了,搜索根本就多此一舉。
「季玉哥……」
「咦!你是說……」
「季玉哥,你來,我好高興。」曉雲渾忘前晚的落寞,喜上眉梢替他斟茶:「城,內城外奔波了一天,找你找得心焦,猛然打聽出哮天吠派人把你從大街上擄走,急得像是從萬丈高樓失足……」
十二個蒙面人,一個也沒被留下。
「這種人像牆頭草,玩兩面討好手法圖存平常得很。秦王世子的權勢,的確比不上絕世人屠,早晚會返回西安藩地,這個靠山是靠不住的。你又沒有勇氣殺人,怎麼敢去闖虎穴龍潭?殺傷唬不了那些高手名家,不敢下殺手肯定有輸不贏。我聽到他們叫出京華女魅的綽號,才接近鬥場察看的,看出你出手的舉動不同,再一看便猜出是你,嚇了我一大跳,幸好能及時將你拉走。」
他橫定了心,一口咬定提的人疑似小霸王,以掩飾他向小霸王施暴的事實,不負挑起火拚的責任。
地牢門也有鎖,打手一掌燭一啟鎖。走在第三的大漢,無意中扭頭回望,突然大吃一驚。
「我怎敢胡說?兩個親信重傷,兩個超等高手成了白癡廢人。迄今為止,搜遍全宅也毫無所見,不知道這個疑似小霸王的人,是如何失蹤或如何被人救走了,把他押往地牢的四個人,說不出所以然來……」
所以後來的皇帝,極少把藩王的世子留在京都,免生事端,不讓這些兄弟們覬覦皇座。
能派上用場的爪牙全召來了,裴家大宅戒備森嚴,佈下嚴密的防衛網,如臨大敵。
已就寢的人,紛紛驚起抄兵刃搶出,先後有人躍登屋頂,所策定的埋伏計畫全亂了。
包圍圈因黃總管中劍暴退,而出現缺口。
比起天地雙殺星來,哮天犬還真不配與兩人平起平坐,鎮撫司所掌握有生殺大權,沒有人敢向這恐怖的特權挑戰,裴家算甚麼玩意?
強盜式的襲擊,有如原野乍起的旋風,來得快,消失也快。
三更的鐘聲從鐘鼓樓傳遍全城,各地段的更夫立即改變更柝聲。
最後連成了白癡的兩個人也抬來了,結果可想而知。兩個受傷的人可說毫無所知,只知道突然被人從身後重擊,糊糊塗塗失去知覺,更無法指出是否另有人跟至地牢。
搜不到這兩個人,是福不是禍,因此搜得並不積極,僅在主人焦躁的催促下,不得不虛應故事在各處走動而已。
「好,沖你來就沖你來。」女夜行人說:「不要問我是誰,我也不認識你的二少爺哮天犬裴浩。」
裴宅佔地甚廣,房舍疊棟連廂,但沒建有樓房,可能原來的宅主不喜歡居住高樓。
「你不要把我看成膽小鬼,我正打算殺人呢!」曉雲依然嘴硬:「你沒受到虐待吧?」
搜了半個更次,人仰馬翻,一個個疲勞不堪,怨聲載道,逐漸鬆懈提不起勁,戒心降至零點。
燭臺掉落,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伺候大小姐的人,除了兩個侍女外,還有一位中年僕婦,錦衣肉食之家,畢竟不同凡響。
降下地道末端,便隱約嗅到怪味,腥臭刺鼻,是從地牢門隙透出來的。
青天白日,在大街鬧市擄人,必定有人目擊,不可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漢府的賀參贊賀二爺來找我……」曉雲將早上會見賀二爺的事說了:「漢府的人其實不算太壞,只在朝廷的權力鬥爭中,鋤除異己坑害反對的王公大臣,與百姓市民甚少關連,不像鎮撫司那麼殘民以逞。我覺得你也喜歡那丫頭,能為她盡力就設法找她吧!你認識的朋友多,也許能查出她的下落。」
「沒有。」
兩人帶了兩個隨從,出現在裴家宏麗的大廳。
他這種亡命龍蛇,對所謂日後從不奢望,明天是否可以看到旭日上升,誰也不敢逆料,把握眼前歡樂,其他不需費心計及。
「也沒有,好像毫無動靜。」
入侵的蒙面人在屋頂如履平地,不需下地便可進入主宅的內院範圍。
四眼狗不在,早已返回鳳儀門去了。
「好的。」哮天犬如釋重負,立即命人去抬受傷不輕的兩個人。
中門大開,也出來了五個人影。
和*圖*書手不假思索本能地揮刀,急架迎面點來的棍形兵刃。刀不是對付棍的好兵刃,除非棍是木製的。
「我又怎麼啦?」
表明了登門公然鬧事,等候裏面的人啟門外出,不屑偷偷摸摸侵入屋內,等候主人率眾出來決戰。
「你這丫頭真令人莫測高深。」他含笑搖頭。
京華女魅與千幻修羅拚成平手,這些爪牙們怎敢冒失地拔刀劍逞英雄?
這些皇家密探職責所在,侯府的人尊重他們的職權懶得計較。久而久之,來的密探一天比一天少。
黃總管的武功,比女夜行人差了一大段距離,一劍也沒封住,幾乎毀了握劍的右臂,驚駭中本能地後退,包圍圈破裂。
廳內出來的五個人,則迎面堵住挺身打交道。
身後突然幻現一個人影,抓住她的後腰帶,她感到身軀突然離地,像是倒飛而起,三面乍合的三劍兩刀,鋒刃幾乎貼上她的胸腹,刀風劍氣反而把她的身軀加快送走,驚出一身冷汗。
「沒有,我不怕他們。」
他也知道不可能成為皇室的額駙,身分地位不允許他攀龍附鳳,保持男女單純的情愛,日後如何演變不需認真計較。
「我明白了,你也是打算和小霸王合作的人。」黃總管自以為是遽下定論:「你京華女魅出現京都沒幾天,僅露了兩三次面,並沒做出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取的綽號只能唬人而已,所以你也想利用小霸王,助你在京都建立你的權威。打的主意並不妙,小霸王自身難保,哪有助你的能力?你的名號唬不了咱們這些人,既然你撂下狠話,咱們有權以牙還牙,把你先弄個半死,再交給王千戶剝你的皮。上!」
她們走動時,簡直就像幽靈,輕手輕腳唯恐發出聲響,目光不與賓客平視,似乎她們並不存在,默默地做她們該做的事,說話聲音像蚊鳴。
歐陽慧對他傾心癡心,他也對這位健美的漂亮女郎動心,多次親密的接觸,逐漸從喜歡改變成喜愛,幾乎不克自恃,還真有點神魂顛倒。
七狗八彪雖然只能算是京城內的小豪霸,但實力相當雄厚,有權貴人士明暗中支持,豢養的打手豪奴中,不少是天下級的高手名家,足以應付外地的各方龍蛇。
孤家寡人深入內院要求決戰,這份膽氣就有震撼人心的威力。
剎那間的停頓,立陷危局。
鎮撫司的密探,從不理會查明有據無據,非常狠毒地捕風捉影羅織引人入罪,以便敲詐勒索坑害所有的人。
他用心地審視曉雲靈秀面龐上的神情,頗感困惑。
目下裴大人攜妻帶妾,住在御街的官舍,在官舍五更天上朝方便,也必須住入官舍,帶走不少婢僕,留在大宅的人不多。
任何風吹草動,也會上門搜索查緝,有罪無罪得看受查的人是否聰明識相,有否證據無關宏旨。
真正看清京華女魅面目的人,得未曾有。
「這……」
圍攻用來對付超一流的高手,成功的機會不大,除非所有的人武功修為相差不遠,而被圍攻的人武功高得有限。
「咦!你與他……」黃總管大感意外。
「二少爺不會和你說話。」中間那位高瘦的佩劍人,權充主人挺身打交道:「你真是京華女魅?二少爺不可能認識你,不可能和你結了仇怨,你來有何用意?我是裴家的黃總管,有事沖我來。」
全部人手動員,也僅有六十餘名,要搜大小上百間房舍,真夠累的。
人影紛現,附近潛伏的人出來了。
斗轉星移,四更將盡。
女夜行人甚至比他更快,破圍後立即大旋身回頭反擊,劍光分張,人影依稀,兩個負責圍堵的人,連人影也沒看清,一斷手一斷腳,狂叫著摔倒。
如果大群亡命光臨裴家,他這些權貴子弟組成,只敢欺凌良善耀武揚威的組合,禁受得起幾次襲擊?
人影乍合,快如電光一閃,劍光現便已及體。
京華女魅出現是最近的事,口碑並不佳,毀譽參半,令人無法把她定位在某種人。
一聲怒叫,兩個激怒得快要發瘋的人,左手發射暗器,右手劍起風雷,隨暗器猛然衝進搶攻。
不是棍,是槍,那種扁嘴的鴨舌槍,刺入人體創口寬有寸餘,膂力足可將人體挑飛,因為挑的受力面積大,普通的花槍挑人時會滑脫。
傷人而不殺人,女夜行人仍沒開殺戒。
灰帕包頭,灰色的蒙面巾,劍繫在背上,腋下有百寶囊。
密室在堂奧深處,外面的房舍本來就光線不足,罕見有人走動,密室更是門窗窄小,關閉得密不透風,大白天也需點起燈籠照明,在房舍內弄不清查夜,分不出東南西北。
至於是否真的犯了法,只有這兩個殺星有權決定。
「好了好了,我算是服了你。你知道歐陽慧的底細嗎?她在漢府的身分地位如何?」
哮天犬是主人,在威風凜凜的天地雙殺星面前,把豪霸的嘴臉完全丟棄,換上了卑謙讒媚的狗樣神情。
地道窄小,不可能兩人挾持,改由一名大漢,用鎖臂術制住李季玉,走在最後。
女夜行人並沒看到暗器,但同時採取出手攻擊的行動,不理會搶先衝進的兩個人,人化流光,劍虹迸射撲向和*圖*書黃總管。
留在大宅當家的裴二少爺,成為橫行京城的作威作福龍蛇,不便讓婢僕揭發為非作歹的罪行,因此把心腹以外的婢僕家丁,打發至城外的小農莊私宅安頓。
八個打手三面一分,堵住了三方。
「好奇怪的想法。」
四名打手剛躍登屋頂,劈面碰上沿屋脊飛掠而來的六個蒙面人。
「請有多種請法啦!硬請是其中一種。哮天吠的重要爪牙中,看一個叫俞光的人,綽號叫輸光,一個嗜賭如命的濫貨,是錦衣衛的力士。這人有袍澤在管帶水師署任職,掌管衛風快船的調動派遣,知道往來各地衛風快船的動靜,可供給獨門的消息。哦!你說奔波了一天找我,有重要的事嗎?今天你該到牛首山祖堂山一帶,與那些官眷應酬,是嗎?」
這些房舍的作用,本來是婢僕的屋室,以及積存物品的地方。
「唔!很可能是沖我而來的,先讓我焦急,弄不清他們的意向,心神一亂就失去冷靜,時辰一到,就可以控制我的動向了。」
「我甚麼都沒說。這一天中,恫嚇的黑函是否已投入漢府?」
前天晚上勝棋華嚴庵禪房的情景依稀幻現,這裏哪能與破敗的禪房比?
表面上的情勢,顯示鎮撫司的人不敢向他撒野,骨子裏可不是那麼一回事,只要有必勝的把握,密探們肯定會用雷霆手段送他下地獄。
搜的人紛紛歇息,不再作徒勞的努力。
這種中型的單刃飛刀體積不小,發射時急劇旋轉,幻化為光團,體積便會在視覺上造成大體積的感覺,容易看到。
「你們謀害了小霸王,殺!」最先掠到的蒙面人怒吼,狂野地撲上了。
人手不足,想得到必定白費勁。
「真的?」他吃了一驚:「我一直躲在城裏,沒留意其他的事。你和她一樣不知天高地厚,不分晝夜不斷到處亂跑,也許在某處訪友,怎知道她失蹤的?她的武功非常了不起,愈來愈精明了,鎮撫司的人不敢動她,應該不會受到劫持。」
兩大漢同時摔倒,鐵掌光臨兩名打手的天靈蓋和耳門,兩打手根本不知道身後所發生的事,打擊如迅雷疾風,被打昏也不知道打擊從何而來。
鎮撫司派來查夜窺伺的密探,根本用不著費神留意可疑動靜,來來去去到處走動,也沒有人理會。
從右鄰入侵的六男女,根本沒有隱起身形的打算,從偏院的房舍屋頂接近,縱掠如飛,甚至故意踹破屋瓦,發生足以驚動屋中人的聲音,有意引人外出。
有的人說是像鬼怪,有的人說像妖魅;其實誰也沒見過鬼怪妖魅,全憑各人的想像各說各話。
夜靜更闌,燭光搖曳,樓上樓下都有人無聲無息地走動,他卻感到孤寂落寞。
僱主花重金請他們保鏢護院,不是請他們來為自己揚名立萬逞英雄的。
「明天在家等我的消息。」他喝掉杯中茶離座:「並請派人通知賀二爺,也許我需要他的人協助行動。不要送我,我知道從何處可以爬牆外出。晚安。」
兩大漢挾住李季玉,跟在兩名打手後面,進入一間密室,眼前一暗。
這番話分量不輕,可能傷了所有的人的自尊。
之後,京華女魅的名號正式轟傳。
怒叫聲是發起攻擊的信號,但衝勢過急,其他的人來不及同時發動,慢了一剎那,只能隨後跟進,顯然在協同一致上不夠周全,因而有先有後。
天地雙殺非常精明能幹,京城內外發生重大事故,他倆十之八九會出現在現場處理,處理的雷霆手段,會讓京都的市民做噩夢,所以把他倆稱為殺星。
晚膳已過,宅中不再忙碌,廳中燈火輝煌,點亮了所有的燈火接待貴賓。
「我上春華院,你替我訂粉頭;我喜歡歐陽慧,你急急忙忙找我替她援手。你知道我喜歡你嗎?你喜歡我是無庸置疑的,但你這種喜歡的態度表現,實在令人摸不著頭腦,超出常情以外啦!」
是一個穿灰色緊身夜行衣的女人,曲線玲瓏一看便知,星光朗朗可看清輪廊,確是女人。
「我這就走。」他心中其實相當焦急,大感不安:「我心裏有數,概略可以猜出是何方神聖所為。你不要插手,我要那些陰謀計算我的人後悔八輩子,哼!」
符大小姐愈來愈精明機警,進出自如哪能掌握她的動靜?黑夜進出更是難見形影,密探們乾脆自找地方睡覺免得勞神。
「誰是哮天犬裴浩?站出來說話。」女夜行人搶先發話,嗓音怪怪地,一聽便知是用假嗓變聲說話,並不怎麼悅耳。
隨後而至的五個蒙面人,無意與對手貼身肉搏,悶聲不響雙手連揚,飛刀、鋼鏢、袖箭、棗核鏢……暗器似飛蝗,鐵雨鋼流淹沒了另三名打手。
刀劍急聚,共有五個人擁到,刀山劍海匯聚,她不可能用劍架住三劍兩刀。
「人逃入一廳去了,追!」身後有人大叫。
他真的害怕了,後悔無及,真不該小看了小霸王,以為一個小豪少容易對付,為了保護自己的地盤,最佳的手段便是先發制人。
「楊大人是為了他而來的?」哮天犬心中有鬼,心中發慌仍強作鎮定。
但救走小霸王的人可就令這些人膽寒啦!青天白日居然深入宅內,來無影去無蹤,剎那間神不知鬼和_圖_書不覺,擊昏了四名武功超絕的高手護院,夜間誰還禁得起一擊。
歐陽慧失蹤,擊中了他的要害。
「沒錯,我喜歡你是無庸置疑的。」曉雲臉紅紅羞笑:「凡是你喜歡的人或事,我都喜歡。你有權喜歡任何人,你將慢慢體會誰的感情深厚。如果我自私地阻止你與其他的人親近,不讓你有所選擇,日後我很可能失去你的友情捨我而去,你會笑我工於心計嗎?」
曉雲的老爹,是永樂大帝的愛將,對各地的藩王應該不陌生。
「你到城北……」
這兩個殺星出現的地方,附近的人保證心驚膽落,深恐禍從天降,被這兩個殺星指為罪犯。
京華女魅第一次出現在淡粉樓,向王千戶行刺失敗,但傷了不少人,幾乎要了王千戶的命。
「你……你看我的目光……我臉上有甚麼不對嗎?」曉雲被他看得紅雲上頰,嫵媚地白了他一眼。
「不將小霸王交出,你們才會永遠後悔。」女夜行人沒看出危機,繼續施壓:「如果人已讓鎮撫司帶走,我和你們沒有甚麼好說的了。」
伴同女魅撤走的另一個難以分辨的黑影,武功絕不可能比女魅差,定然是接應女魅的同伴,更不易對付。
斷腳的人摔倒的同時,擲出左手暗藏的飛刀。
全宅大亂,所有的人全出動了,搜尋失了蹤的李季玉,人心惶惶如臨大敵。
對面遠處,黑暗的房舍屋頂,也傳出令人心向下沉的狂號,另一組蒙面人也開始攻擊了。
「你沒聽到風聲……」
濟陽侯府沒住有幾個人,主人一家老少皆住在北京。
當然,哮天犬的人眾口一辭,堅稱擒住的人,並沒招出姓名,押往地牢審問,在地牢門口失了蹤。
女夜行人是如何接近的,可能四周的人也沒看清,天色黑暗,移動又太快了。劍拍中這人的右耳門,一擊即倒,幸好沒用劍鋒,用拍而非揮砍。
小霸王可能來討公道,不成氣候用不著害怕。
女夜行人撤劍,已明白表示必須走上武力解決的道路,唯他們是問,不達目的不會善了。
她興奮得跳起來,一躍三丈,跟在那人後面,再一縱便登上門階,衝入黑暗的大廳。
扭臂制人的同伴,應該走在李季玉的右後側的,所看到的景象剛好相反,同伴走在前面,目定口呆像是白癡。
等巡夜的治安人員趕到,蒙面人早就不見了。
「京華女魅!」最先搶到的人脫口驚呼。
飛退了兩丈左右,雙腳剛沾地,抓住她腰帶的手一鬆,耳中聽到熟悉的低喝:「跟我來。」
「廢話少說。白天你們當街行兇擄劫他,他只練了幾天武,逃不脫你們的毒手。有人目擊你們共有四個人,把他擄入尊府,把人讓我帶走,萬事皆休;如果不,後果你們去想好了。」
暗器射錯了方向,但最外側的一道光芒,掠過女夜行人的左後肩,擦過劍鞘的異響清晰可聞。
「找甚麼人?是被請去的?」曉雲大感驚訝。
曉雲向侍女揮手示意,喜悅地傍著他坐下。兩侍女與僕婦悄悄地離去,留下他倆再度秉燭共度良夜。
他在曉雲的領路下,從偏僻處爬牆外出,星夜偷越城關,奔向江東門。
「裴家可是官宦世家,不會在大街擄人。」黃總管硬著頭皮否認:「二少爺與小霸王無仇無怨,也不認識他,沒有擄劫他的必要。你不要聽信謠言,跑來裴家撒野。鎮撫司的將爺也被謠言所播弄前來討人,查無實據不再追究。你走吧!我們不想招惹你京華女魅,鎮撫司出了甚高的懸賞捉你,你最好趕快走。」
大漢不需燈火照明,由打手啟鎖進入密室,拉開一座壁櫃,露出一座地道門。另一名打手,這才用火摺子點燃一座單柱燭臺,進入黑暗的地道。
「我來帶走小霸王李季玉。」
「那你……」
密探主要的監視對象,是侯府大小姐的動靜。
被擊倒的人失去知覺,僅手腳仍在抽搐,立即被同伴扶起上身,探索傷勢一時無法行緊急搶救。
黃總管的劍本能地扭身,急封射來的快速劍虹,慢了一剎那,劍身撞及劍虹,但劍虹的尖端,已先一瞬擊中右上臂,割裂一條五六寸長的血縫,肌肉綻開,可以看到猩紅的臂骨,傷勢不輕,驚叫一聲向後飛退。
裴家那些爪牙、打手、護院、幫閒,市民們一清二楚,把他們看成毒蛇猛獸,碰上了爭相趨避,所以目擊的人為數不少,但卻不知道被擄的人是誰,也不會有人關心被擄人的死活。
對付入侵的強敵之些高手名家們,是不會按武林規矩,逞英雄為聲譽而單打獨鬥的,一擁而上不算丟人現眼,這不是個人聲譽名頭的鬥爭。
兩座銀燭臺發出柔和的光芒,豐盛的茶點香味濃郁,四周華麗的擺設漾溢著富貴氣息,與曲院中歌妓們的俗艷擺設完全不同。
「別忘了我的劍,季玉哥,我希望你把我看作親密的朋友,而非摒棄在事外不相關的人。」
「許多人跑遍城內城外,找尋小霸王的蹤跡,難怪毫無所獲,原來是你把他弄到手藏起來了。」天殺星一口就咬定了他,臉上的陰笑令人心和_圖_書中發毛:「裴浩,你與他井水不犯河水,據我所知,你不認識他,他也沒在你的小東門向你的權勢挑戰,你把他弄到手,實在不聰明。」
全宅大亂,分組窮搜宅中各處角落。
這些人早就被京華女魅的傳聞所震懾,自以為是認為來人是京華女魅。
所有的人心中有數,京華女魅如果沒走掉,搜的人肯定會遭殃,三五個人絕對禁不起一擊,搜到的一組人很可能全軍覆沒。
看到模糊的人影,一眨眼人影已疾掠而至。
他並沒失去冷靜,心中在盤算,清理出頭緒,計算出一石兩鳥的可行性,成功的希望有多高。
「是呀!」天殺星皮笑肉不笑,喝了一口茶:「本司與他訂了口頭上的承諾,不追究他以往所犯的罪行。你把他弄到手,他那些死黨和朋友,很可能誤會是本司的人所為,說不定不知死活向本司的人報復。我來,一方面希望知道經過,另一方面是瞭解他目下的處境。哦!你沒早早把他埋了吧?」
十三比一,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等候,女夜行人的處境惡劣,公然挑戰的確愚蠢。
遠在數千里外的北京侯府,必定婢僕如雲。
在這裏,不自在的感覺油然而生。
「錚!」刀架住棍,刀身突然折斷飛起。
「把你那些受傷的人叫來,我要盤問經過。」天殺星不再冒火。
偌大的深似海侯門,連留在府中照料的僕人全算上,僅三十出頭,大多數房舍是空的。
全宅大亂,慘叫狂號聲,把街坊居民驚醒了,有人外出察看,有人奔走叫喊,犬吠聲一陣比一陣緊,巡夜的丁勇叫喊著沿街向裴家大宅飛奔。
「可有風聲放出?」
曉雲仍有濕氣的及腰長髮,自然地在背部形成一重飛瀑,少女的風華極為動人,曳地的乳色薄羅衫裙,因小腰間所繫的羅帶,而隱約呈現美好曲線。
「不知道。」曉雲坦然說:「賀二爺很焦急,情緒緊張,應該是漢府重要的人,我始終無法打聽出她的身分,也無意積極打聽。」
剛想叫喊,剛要撲上,李季玉急降而至,右腳疾飛,快逾電光石火,掃中大漢的左耳門。
「錚!」這次她不得不揮劍拍擊飛刀了,相距太近,也不得不用劍拍擊,反應出乎本能。
「你說甚麼?」天殺星怪眼怒睜,拍著茶案要冒火了:「疑似小霸王的人,目下不在你手中?你是說,本司所獲的消息是假的?本司的人無能?」
一旦聽說喜愛的人失蹤,失蹤的原因肯定與他有關,內心所引起的激烈反應,簡直像將爆發的火山。
「楊大人請息怒。」哮天犬直冒冷汗,臉色泛灰:「事情的經過非常順利,但還沒經過拷問,不曾證實他的身分,便失去他的蹤跡……」
「我沒有心情去。」曉雲說,被後面的問題,打消了詢問找俞光的原因:「漢府的歐陽慧,昨天下午在江東門附近失蹤,她是去找你的,你沒聽到消息?」
「你真精明呢!膽大包天仗劍硬闖。」他搖頭苦笑:「你真以為憑你一支劍,就可以在京城內橫行?要不是我躲在鄰宅突然心血來潮,重新進入裴家,你……萬一你有了三長兩短,我……」
李季玉第一次光臨侯府,第一次光臨符曉雲的妝樓。
走在後面的李季玉,一手扣住同伴的後頸,一手反扭同伴的右臂,臉上有怪怪的笑意。
是鐵棍,單刀不堪一擊。
「我們曾經共過患難。」
千幻修羅在京都沒碰上敵手,殺孽甚重劍下無敵。
黑影出現在三進院的廳廊,兩盞門廊燈同時被打碎熄滅,踹了沉重的中門一腳,轉身退出廊到了階下的方磚地廣場,靜候變化。
一方說查無實據,一方卻指稱查明有據,南轅北轍認定完全不同,沒有交會點,各說各話必定談不攏,勢將各走極端。
速度似乎比先前增加了一倍。
「她如果有甚麼三長兩短,京都將風雲變色到處血腥。」
左右兩名打手一分一劍,也慢了一剎那,來不及向女夜行人聚合。
否則就算圍了三重,也會讓被圍攻的人猛然突破一點,一衝便可破圍而出。
裴家不但自身的防衛堅強,緊急召來相助的朋友甚多,蟻多咬死象,怎能在開闊處等候決戰?
連正宅的五進廳院,有許多房舍都是晝夜上鎖的,除非是打掃期,才會啟鎖打掃整理。即使在這裏舉行人肉大宴,也沒有外人知道。
行刺王千戶,獲得市民的喝采和讚揚;夜鬥千幻修羅,受到市民們咒罵。
但畢竟在那種聲色場中,接觸的人士十分複雜,固然有貴戚名豪在其中,也有下九流的牛鬼蛇神充斥其間,並沒脫離現實;與社會脈動並沒脫節,所接觸的光怪陸離環境,他周旋其間應付裕如。
棍兇猛地乘勢探入,毫無阻滯地貫入打手的小腹,一聲沉叱,打手的身軀被挑飛三尺高,砰一聲摔落丈外的瓦面,在瓦碎聲中,發出一聲慘號向下滾。
許久許久,派來討消息的人,發現四個昏迷不醒的人中,有兩個已成了白癡。另兩個被救醒,說不出被打昏的經過,當然不知道是被何人打昏的。
他已經知道歐陽慧是山東魯王府的郡主,金枝玉葉的身分,並不影響他喜愛的心態,男人喜愛|女|人,與是否可以婚嫁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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