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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鳳凰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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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逼在樹前的幾個人,手兒發抖,只聽得「錚錚」,「鏘鏘」之聲,不絕於耳,他們手中的兵刃,全都拋到了地上,那中年人也已瞑目待死。
藍掌櫃道:「是!這位總鏢頭,倒也勇敢,已落下風,還敢出劍。」
那總鏢頭也道:「藍朋友且別走!」
那一刀,搠得恰到好處,刀尖剛好抵在那中年人的胸口,但是,卻又並沒有刺進肉中,刀光只不過刺破了那中年人的一點皮膚,有一絲鮮血,沁了出來。
那總鏢頭究竟見識廣些,一見鏢車被趕走,先是大叫一聲,但是突然之間,他心中陡地一動,面色也為之劇變,失聲道:「火鳳凰!你是火鳳凰!」
藍掌櫃一聲命令,只見在濃密的林蔭中,又躍下了六七個壯漢來,那些人一躍下來,便奔向鏢車,一躍而上,揮起鞭子,鏢車在他們的催策下,車聲轆轆,已向著林子之外,疾馳而出!
藍掌櫃抬起頭來,道:「火姑娘,有三萬兩銀子!」
那人一落下來,只見他瘦小乾枯,面目陰森,然而偏偏穿著一件極其寬大的長袍,是以當他自樹上躍下來之際,看來就像一隻大蝙蝠一樣。
那太行八虎竟也是黑道上很有頭臉的人物了,他們自然也還沉得住氣,八柄大砍刀,仍然以鋸齒形排列著,也仍然逼在樹前的那幾個人之前!
馬上的姑娘的目光,向太行八虎和那六個鏢頭望去,厲聲道:「一個也不准走!」
太行八虎看到又有一個人從樹上掠下,不禁齊皆長嘆了一聲,他們在此劫鏢,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料早已被人踩好了盤子,在林子中,有那麼多人躲著,他們竟一點也不知道,那真的栽到家了!
這人的面上,一團和氣,看他的樣子,竟像一個商店的掌櫃一樣,他道:「姑娘,通達鏢局是十七人,已有十一個去見姥姥了,太行八虎是八個,一共還有十四個人,全在這兒了!」
終於,有人開口了,那八個大漢,最左首的一個,「哈哈」一笑道:「認栽了麼?」
那一串鐵環,一個疊一個,每一個徑可半尺,中間有鐵鍊連著,只見他咧嘴一笑,身形展動,一時之間,只聽得「啪啪」之聲,不絕於耳。
左首那漢子道:「自然值得!這些人中,就數他最最值錢了!」
火鳳凰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轉過頭去道:「藍掌櫃,這死了的十一個人,自然是遇敵不退,勇敢向前的好漢,得好好葬殮他們,打聽他們的家屬在何處,每一家,送三千銀子去給他們!」
藍掌櫃道:「立時送到貴局——」
他才講了三個字,突然之間,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傳了過來,那一陣馬蹄聲,來得實在太急驟了,令得人人心中,都震動了一下,也不由自主,轉頭向外望去,只見一匹雪也似白的白馬,已經捲進了林子,自馬https://m.hetubook.com.com上騎著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團火!
他向著那幾輛鏢車,走了過去,那總鏢頭駭然道:「那是我們保的三萬兩銀子,閣下是——」
火鳳凰點點頭道:「不錯,可是他們之中,有一個怕死鬼,天下最無聊的便是膽小鬼,得教訓教訓他!」
馬上的那姑娘一笑道:「也將就著了,好在太行八虎,歷年來劫掠不少,在他們身上,倒可以多得些,藍掌櫃,你吩咐人將鏢車趕走!」
那人輕輕躍下,一挺身,在身上拍了拍,天氣那麼熱,那人長得又肥頭大耳,可是他的身上,卻穿著一件藍得奪目的寶藍色的長衫,可以說是纖塵不染,而且,他額上一點汗都沒有!
但是他一劍甫出,一柄大砍刀,便突然揚了起來,「錚」地一聲,砸在他的長劍,震得向上,疾揚了起來,也就在那電光石火的一剎那,另一柄大砍刀的刀光,已搠到了那中年人的胸前!
馬上姑娘慢慢地將那條火紅的鞭子,又圈了起來,她冷笑著,道:「藍掌櫃,問他們!」
她一手牽動韁繩,那匹白馬,發出了一聲急嘶,四蹄灑開,又旋風也似,向外疾奔了出去。
隨著他發出的那慘叫聲,他雙手捧臉,滾了起來。太行八虎的行動也真快,那姑娘的鞭子,才一出手,便有兩個人一聲狂吼,著地滾出,大砍刀已自下而上,向那白馬的馬足砍了出去。
太行八虎咬著牙,全都站了起來,八人之中,只有最早出言輕薄的那人,傷得最重,要人扶持,其餘七個人,雖然痛得身上的肌肉,不斷在跳動,然而倒還可以站得穩,不曾跌倒。
其餘的鏢頭,面色鐵青,一聲也不敢出,三鞭之後,火鳳凰手中的長鞭,又揚了起來,那總鏢頭大聲喝道:「火姑娘,久聞你不傷鏢行中人,如何違例?」
太行八虎每一個人的頸上,全套著一個鐵環,如何有反抗的餘地,那人一奔,自然只得跟著向外,奔了出去,八虎之中,幾個未曾受傷的,還可以跟得上,已受傷的,自然走得慢了些。
太行八虎中,有一個突然笑了起來,他先扮了一個鬼臉道:「這位姑娘好兇,給我作老婆,一定不——」他下面一個「要」字還未曾出口,那姑娘手中,火紅色的鞭子已揚了起來,這哪裏是一道鞭子,簡直就是突如其來,爆出來的一片火花!
可是他才一掙出,火鳳凰的長鞭又揚了起來,長鞭在半空中,蕩起呼呼的勁風,火紅色的鞭身,閃耀抖動,簡直就像是一團烈火一樣,噴向那人。
轉眼之間,太行八虎,每一個人的頸上,都被扣上一個鐵環,那人拉著鐵環上的鐵鍊,喝道:「龜孫子們,跟你太爺耍樂子去吧,走!」
他一面呼叫,一面身形轉動,便向前疾奔了出去。
這一鞭m.hetubook.com.com抽下去,那個鏢頭只覺得肩頭上一陣熱辣辣地疼痛,一聲慘叫,用力一掙,竟掙了出來!
陽光透過濃密的樹叢射下來,形成一幅又一幅的光柱,其中有一幅,恰好射在許多件鋒銳的兵刃上,那是八柄雪亮精鋼打成的大砍刀。
在他們的身後,橫七豎八,倒著十來個死人,每一個都至少有三四處傷口,正在汩汩地淌著血,那些傷口,自然全是那八柄大砍刀留下的。而被那八柄列成鋸齒形的大砍刀,逼在一排四五株大樹之前的,還有七個人,那七個人的手中,也都執著兵刃,可是不但他們的身上都受了傷,而且,從他們臉上的神情,也可以看出來,他們打輸了!
被逼在樹前那幾個人中,離那八個漢子最近的,是一個中年人,他的肩頭上,已有三道傷痕,他慘笑一聲,聲音在發著顫,一咬牙道:「認了!」
他手中的鐵環,有著活扣,他每掠到了一個人跟前,便在那人的頭頸中,扣上了一個鐵環。
那人一樣答應,抬頭向太行八虎,望了一眼,一掀衣襟,只聽得「錚錚」連聲取出一串鐵環來。
他們攻出的勢子,不能算不快,但是他們攻得快,退得卻更快,只見那姑娘手中,火紅的鞭子,先向上一撩,躍在半空的兩個人,發出了一聲慘叫,已自半空之中,摔了下來,鞭子立時下沉,一個圓圈,掃了出去,那三人中的兩個,已被擊退!
那姑娘一到,便抬頭向上問,使每個人的心中,都呆了一呆,但也就在剎那之間,只聽得樹上,「哈哈」一笑,一個人已從樹上跳了下來。太行八虎的面色,不禁變了一變,他們劫鏢的地方中是早給揀定了的,可是在樹上藏著人,他們竟然不知道!
藍掌櫃飛身上馬,又向總鏢頭拱了拱手,疾馳而去!
馬上的姑娘手臂一縮,將那人拉得向前,直跌了出去,他臉上漲得血也似紅,眼珠幾乎要彈了出來。那姑娘冷笑著道:「你是老大吧!」
那人才一落下來,身形一閃,便已到了那姑娘面前。那姑娘道:「將這八個人全扣了起來,帶回店去!」
可是那黑衣人卻越走越快,絕不等待,轉眼之間,便已奔出了林子去,有幾個簡直是被他拖出去的!
人聲才起,一條人影便自樹上,直掠了下來。
那人像是自知不敵,只是雙手抱住了頭,火鳳凰手腕連振三下「叭叭叭」三下,又抽了三鞭。
火鳳凰叱道:「我最恨膽小無用的畜牲,抽他幾鞭,好叫他以後,切莫再臨陣退縮!」
她手中的軟鞭呼聲揚起,但這一次,鞭卻未曾再落下去,鞭一揚起,她就伸手捏住鞭梢,迅速地將鞭盤了幾盤,一聲嬌叱,道:「走!」
隨著她的一聲轎呼,只聽得附近一株大樹上,又是一個人應聲道:「姑娘可有什麼吩咐?」https://m•hetubook•com•com
八虎怒唬道:「什麼規矩?」
太行八虎人人咬著牙,苦笑道:「栽啦!」
火鳳凰一走,藍掌櫃向總鏢頭拱了拱手,看來仍是一團和氣,道:「多有得罪,在下告辭了!」
從左耳到右耳,那兩人的臉上,也墳起了一道血痕,兩人一躍起之後,立時又滾在地上,慘號起來。
那三鞭一過,直抽得那鏢頭在地上滾動哀號不已。
那大漢又「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你們已經認命了,如何還不放下手中的兵刃!」
隨著軟鞭嘶空,「叭」地一聲響,那還在扮鬼臉的漢子,立即發出了一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左首那漢子聲音一沉,道:「你聽著——」
村子中很靜,在這炎熱夏天,村子中靜得連蟬聲也沒有,那簡直比有著震耳喧鬧聲還更令人吃驚。原來,在樹林中的鳥兒也全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其餘幾個大漢,聽見了這句話,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事一樣都轟然笑了起來。他們雖然在笑,但是,他們手中的刀,卻仍是那樣的穩定!
那姑娘叱道:「別與他們廢話,黑老扳!」
那被逼在大樹之前的幾個鏢頭,一看到這樣的情形,盡皆喜形於色,太行八虎中,還有五虎,也一起怪吼著,向前衝了過去,有兩人躍在半空,三個人是在地上,衝了過去的,五柄大刀一起攻出!
他問的那句話,和太行八虎剛才問那六個鏢頭的話,是一模一樣的,可是,他的語氣,卻活像一個買賣人,拱手在問著人家是不是滿意他的貨色一樣!
掌櫃笑得更開心,道:「火姑娘的規矩都不知道,出來走什麼江湖,銀子要,人也要!」
總鏢頭的神色越來越害怕,一步步,向後退著,在馬上的火鳳凰冷冷望定了那幾個鏢頭,忽然她的目光,停在兩株樹中的那鏢頭身上。
她一個「他」字才出口,手背一揚,手中火紅的鞭子,已疾揚了起來,「叭」地一聲響,正抽在那夾在兩株樹中間的那個鏢頭的身上!
太行八虎一被拖走,那幾個鏢頭,盡皆大大鬆了一口氣,總鏢頭在地上拾起長劍,向前走出兩步,向馬上那姑娘拱了拱手道:「多謝姑娘搭救!」
那幾個鏢頭,看到這等情形,不禁盡皆呆了!
藍掌櫃笑道:「總鏢頭,火姑娘的名字,可不是你亂叫的,你們未曾落在太行八虎手中,可算萬幸了!」
那總鏢頭苦笑著道:「遇上了火鳳凰,誰能不丟鏢銀的?我也不想要回鏢銀來了,倒是我們死了十一個伙計,火姑娘適才說,每個家屬,可得三千兩銀子,這三萬三千兩銀子,不知何時送到?」
那八柄大砍刀列成了一個半圓,每兩柄的刀光相對著,幾乎每一柄雪亮的刀上都沾著血漬,雪亮的刀上,有著殷紅的血,看來也分外奪目。
如果說林中這時,什麼聲音也沒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是不對的,因為那些人,還都喘息著,尤其是被逼在樹前的那幾個人,可能他們知道,他們就會停止呼吸了,是以格外用力吸著氣和喘著氣。
那兩個滾向前的大漢大吃了一驚,立時後退。
刀,握在八個彪形大漢的身上,那八個彪形大漢,全都穿著玄青色的褲子,快靴,赤著上身。
那少女的軟鞭,如此出神入化,將幾個鏢頭全看呆了!
那問的漢子笑了起來道:「他值那麼多麼?」
在他們盤虯的肌肉上,迸出一串一串的汗珠來,他們臉上,充滿了兇狠的神情,一雙一雙瞪著前面的眼睛,充滿了紅絲,像是妖魔一樣。
但是,他們也不能逃走,因為他們已被那八柄大砍刀,逼在四五株大樹之前,那四五株大樹,每一株都有一人合抱粗細,樹和樹之間,幾乎根本沒有隙縫,有一個人,大約是想從樹和樹間的狹縫中擠過去逃命,但他卻被夾在樹縫之中。他還在拚命擠著,額上的汗像小河一樣淌下來。
還有,就是停在林子空地中的那幾輛鏢車,車上的鏢旗正被風吹得「唰唰」作響,鏢旗倒還很鮮明,但是被逼在樹前那幾個鏢師臉色卻太難看了。
那一場打鬥,太行八虎雖然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但是卻也極其驚心動魄!可是穿著寶藍色長衫的那傢伙,卻始終只是反背著手,臉上也始終帶著那種和顏悅色的笑容,及至人人全倒了地,他才道:「起來,起來,八位全請起來!」
藍衣人答應一聲道:「是!」
藍掌櫃又道:「那麼,我們火姑娘的規矩你們是知道的了?」
但是鞭梢又向下一沉,先左後右,叭叭兩聲,又已抽在那兩人的臉上,那兩人身子直跳了起來,自然,那一跳,是因為臉上的劇痛激起來的!
他像是在問總鏢頭,總鏢頭苦澀地笑著,藍掌櫃一聲唿哨,一匹馬兒從林中深處,奔了出來。
被逼在樹前的幾個人中,一起向那中年人望了過來,中年人的聲音更顫道:「放下兵刃,那又如何?」那漢子笑得更狂道:「不懂太行八虎的規矩,出來走什麼江湖?銀子要,人也要,跟我們回去,等你們的至親好友,來贖你們的性命!」
那姑娘的一雙大眼睛中,隱隱含著一重煞氣,她沉著臉,看來有一股凜然的神采,她一勒住了馬,便陡地一抬頭,喝道:「總共是幾個人?」
可是,用刀抵住了地胸口的那漢子,向左望了望道:「大哥,下手不下?」
左首那漢子笑了起來道:「自然留著,他是鏢局總鏢頭,我至少得向他老婆,開八萬兩銀子!」
可是,就在那兩柄大砍刀,快要砍到馬足之際,火紅的鞭子,又呼嘯著倒捲了回來,這一次,火紅的鞭子,捲在雪亮的大砍刀上,只聽得「呼呼」兩聲脆響,兩柄大砍刀,精光閃閃,直飛上了半空中!
馬兒馳得和-圖-書快疾,火鳳凰身上紅色的披風揚了起來,看來簡直像是一團烈火,倏忽捲進了林子,現在又捲了出去,看得人驚心動魄,吐舌不下!
太行八虎,這時每一個人,都已滾倒在地上!
他們不能再動手!如果他們再動手的話,那麼,他們的命運,就會像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一樣!
其中有一個,身形一凝,一刀還未曾砍出,鞭子呼嘯著,捲了過來,已纏住了那人的脖子。
他們兩人臉上,也各自現起了一道鞭痕,只不過那兩道鞭痕,卻是在他們臉上橫過去的。
他們剛才,被太行八們逼在樹前,已在絕路,突然之間,那姑娘像一團火也似,捲進了林子,幾個照面,就將太行八們,制得服服貼貼,他們只當是救星到了,可是,如今鏢車卻一樣被人趕走了!
那鏢頭剛才急於逃走,卻不料硬擠進兩株樹中的樹縫之後,進不得,退不得,一直擠在那裏。
那滿面笑容的胖子,走向前來,一拱手,笑著道:「八位可是認栽了麼?」
那一鞭,貼貼地抽在他的臉中間!自額至顎,他的臉正中,已墳起了一道血痕,他的鼻子,可以說已完全看不見了,他的眼珠也被抽得爆了出來。
那姑娘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紅,她頭上戴著的竹笠,也是鮮紅色的,竹笠下的輕紗,更是紅得像正在燃燒著的火一樣,她的手中,握著一條鮮紅色的軟鞭,捲成了幾個圈兒,鞭梢細得像頭髮一樣。
馬上那姑娘卻連望也不望總鏢頭一眼,只是向那藍衣人道:「藍掌櫃,你點點有多少銀子!」
那中年人發出了一聲咆吼,突然叫道:「你們下手吧!」他一面叫,一面抖起長劍,「唰」的一劍,已向前疾刺了出去,他那一劍,顯然用足了全身的力道,是以在一劍刺出之際,頭髮也飛舞了起來。
藍掌櫃笑嘻嘻地道:「總鏢頭,我們是強盜,你留著我,可沒有甚麼大好處,還是讓我走吧!」
那大漢顫聲道:「是……是……姑娘鬆……鞭子……」那姑娘「哼」地一聲響,那人自頸至腹,直冒血花,身上已斜斜多了一道兩尺來長的鞭痕!
那真是一團火,人哪有那麼紅?可是,那又實在是一個人,白馬疾衝到了前面,人人都看清了,騎在馬上的,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姑娘。
他講到這裏,「啊」地一聲,伸手在後腦上拍了一下,道:「火姑娘啊火姑娘,你貪一時口快,咱們可做了蝕本買賣呢,總共才三萬兩銀子,倒要送出去三萬三千兩,這買賣可做得過麼?」
太行八虎額上的青筋,根根挺起,藍掌櫃指著大虎,「哈哈」笑了起來道:「你最值錢,我看,你老婆不知道肯不肯把八萬兩銀子來贖你們?」
然而,在那樣的情形之下,一絲鮮血,卻比鮮血狂湧,更來得驚心動魄!那搠出一刀的漢子,陡地發出了一聲厲喝,道:「誰還想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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