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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正氣歌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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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假書生何其之多

第十一章 假書生何其之多

轉身便要往西門霜臥房走,然而,甫轉身他便哈下了腰,那房門口,西門霜美目凝威,黛眉挑煞,冷然而立!
兩個更次之後,東方發白,曙色透窗!
西門霜道:「那你就別管霜姨對別人怎麼樣!」
西門霜道:「本教有辦法讓你說!」
黑衣少年道:「我明白您為甚麼不喜歡他!」
瘦老人冷哼說道:「這種事你就不如我懂得多,梅冷對她,完全是一種孺慕之情,她對梅冷,也是種對晚輩之愛……」
雲燕飛如逢大赦,連忙謝恩站起!
八名黃衫老人一聲:「謝少主!」
胖老人道:「你真認為他是個英雄人物麼?」
黑衣少年揚眉說道:「為甚麼,霜姨?」
西門霜點頭說道:「我知道,梅冷!」
西門霜忙道:「胖老,那老頭兒是甚麼來歷?」
胖的那個,長眉細目,兩目開合之間,精光逼人,那張紅潤的圓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瘦老人含笑點了點頭!
西門霜悽惋笑道:「梅冷,你讀過李商隱的那兩句詩麼?」
西門霜一怔,嬌靨掠過一片紅量,可不是麼?還站在這夜色裏的街道上哩!
胖老人似乎永遠對人和藹,含笑點頭,道:「你也辛苦,你也辛苦,屋裏談,屋裏談!」
黑衣少年詫聲急急說道:「我娘也擄了個『琴劍書生』?胖叔祖,這是怎麼回事?」
西門霜一直行近五丈,方始停身住步,冷冷說道:「卓空群,你又來了?」
胖老人道:「教主到達卓府之際,正好碰見有兩個黑衣蒙面人放火,那兩個一見教主,立即驚慌逃遁,結果被教主擒住了一個,另一個則逃脫了,教主進入火窟救出了『琴劍書生』之後,就把那被擒的一個拋進火窟當作『琴劍書生』替身,原想讓人相信『琴劍書生』已被燒死,不會再追究其下落,誰知那被救出的『琴劍書生』也是個假的!」
常春英剛一哈腰,她立即說道:「我都聽見了,雲堂主,他現在何處?」
西門霜道:「難道我非得喜歡他不可?」
胖老人接著說道:「但是教主卻已問明了那老兒的來歷!」
一把拉住黑衣少年,帶著常春英等人,隨後掠去!
眉鋒忽地一皺,接道:「怎麼幾天不見就又黑又瘦,瘦叔祖好不心疼,乖姪孫,告訴瘦叔祖,誰給你委曲受了,瘦叔祖拆了他!」
黑衣少年望著胖老人道:「胖叔祖,您瞧,多兇,見面便罵人,這麼多天沒見了,怎麼忍心嘛,您說是不是,胖叔祖!」
西門霜一怔,道:「胖老,另一個……」
遂把那胖老人的話,說了一遍!
瘦老人則注目黑衣少年道:「小鬼頭,你又要管閒事?」
黑衣少年笑了,道:「那麼,姪孫見過兩位叔祖!」
黑衣少年煞是令人著惱,道:「那麼您不討厭……」
西門霜悽惋笑道:「梅冷,你呀懂得那麼多,就該懂『不克自拔』四個字!」
話落,一揮手,騰身飛射而去!
西門霜應聲站起,帶著常春英告退而去!
西門霜點頭說道:「是的,梅冷!」
西門霜美目中飛閃異采,嬌軀倏地一顫,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自她那如花嬌靨上飛掠而過,忙道:「胖老可知那老者是誰?」
這兩個老人身後,屋裏,整齊地站著八名五旬左右的老者,一色黃衫,個個神情肅穆而恭謹!
「胡說!」卓空群叱道:「卓某手下何來老者?」
只有那八名黃衣護法,卻仍是垂手侍立,一動不動!
黑衣少年淡淡說道:「三年前的那一天,正是聞人美大喜之日,從那一天起,您就變了!再說,除了『琴劍書生』,我不以為還有第二個人能使您傾心,且自苦如此!」
即,她輕抬皓腕,玉手微揮,房中燈熄,黝黑,寂靜一片!
西門霜道:「他為保全你一世英名及顏面,自己退了三步,跟你算成了平手,你不但不知感激,反而一味視他為敵……」
她坐定之後,恭謹發問道:「二老大駕輕出『梅谷』,不知……」
略一沉吟,抬眼說道:「丫頭,那姓門的後生究竟是何來路,竟有這高身手?」
黑衣少年穿門而出,直落院中。
西門霜道:「謝胖老不罪!」
卓空群神色凝重地搖頭說道:「你聽不出麼,事有蹊蹺,太以驚人!」
黑衣少年目光微掃,突然開了口:「霜姨,您也坐!」
黑衣少年囁嚅說道:「您先說能不能問!」
常春英遲疑了一下,揚起右掌。
黑衣少年道:「他當然是好人,可是您以往跟那麼多人說過,話難道那些人之中,就沒有一個好人麼?」
孫不笑似乎未敢輕攖其鋒,匆忙間一揚手,一宗黑忽忽之物,向著瘦老人迎面飛去,然後借勢騰身掠起!
黑衣少年也訝然說道:「胖叔祖,那來的另一個?」
西門霜欠身說道:「二老在此,屬下不敢坐!」
西門霜嬌靨湧上一抹紅暈,道:「你說誰?」
黑衣少年也跟著站了起來!
西門霜道:「別坐井觀天,不知天高地厚,你定一定神,聽我說話!」
西門霜一怔,道:「胖老,這是他自己說的麼?」
胖老人道:「你知道麼?那『琴劍書生』是個假的?」
卓空群道:「你說假扮卓某聞人二弟那人,是個老者?」
「不,梅冷!」西門霜截口說道:「霜姨自己以為並不悲慘,也不可憐,霜姨只打算這一輩把這件事深藏心底,最好青燈古佛了殘生!」
西門霜冷笑說道:「你都不知道,我又那裏會知道?」
西門霜道:「兩堂弟子可有傷亡?」
出了客棧,轉了一個彎,來到了大街之上。
胖老人詫聲說道:「妳這丫頭一向眼高於頂,如今怎……」
黑衣少年惑然道:「那您為甚麼對他好?」
當門而立的,是兩個身穿古銅色長衫的老人!
黑衣少年道:「那您為甚麼……」
瘦老人突然冰冷說道:「霜丫頭,盡跟他囉嗦甚麼,我一再交代,只向他要人!」
西門霜淡淡說道:「可不是麼?梅冷,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快去睡吧!」
轉眼間,那朵煙花隨風散盡,胖老人一跨數丈地到了瘦老人身邊,詫聲說道:「老二,這是……」
西門霜道:「實告你也無妨,聽著……」
西門霜搖頭說道:「不,胖老,他說那火是屬下等放的……」
黑衣少年囁嚅說道:「我明白您為甚麼對他好了。」
西門霜又紅了嬌靨,急道:「誰說的?」
胖老人伸手一撈,把黑衣少年一把拉了過去,笑道:「免了,免了,欠一個,下次一起算!」
西門霜道:「悲慘,可憐,心碎腸斷,泣血斑斑!」
西門霜不自覺地臉一紅,道:「你放心,他昨夜就走了!」
清冷的大街上,卓空群帶著孫不笑,童天甲及卓府一眾高手,站在街心,除此,看不見一個人影!
西門霜冷然說道:「待會兒我留你一隻手!」
常春英一擺手,道:「怎麼回事,說!」
黑衣少年目光一凝,忽地笑了,道和*圖*書:「霜姨聽聽這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西門霜一陣激動,美目含淚,道:「梅冷,霜姨永遠感激你!」
西門霜笑道:「傻子,我不睡幹甚麼?你走了之後我就睡!」
胖老人道:「這不怪妳,全是卓空群那小子太狡猾!」
卓空群道:「說妳的,卓某聽得見!」
西門霜應了一聲,欠身施禮,舉步走向院外!
說著,伸手把黑衣少年拉了過去!
黑衣少年一擺手,道:「八位護法少禮!」
「且慢!」卓空群臉色突變,一抬手,道:「你答我幾問,你說卓某那聞人二弟是假的?」
突然,這沉寂靜默被西門霜打破了,她抬眼望了望黑衣少年,輕啟檀口,道:「梅冷,甚麼事,你說吧!」
黑衣少年臉色一變,道:「霜姨,您自比春蠶?」
瘦老人道:「到時候你看好了,準叫他牙拋血流。」
那瘦老人硬生生地剎住身形,身形雖然剎住了,卻未能及時收住掌力餘威,碰然一聲,塵土疾揚,砂石飛射,地面上,孫不笑適才站立處,現出一個大坑,好不驚人。
雲燕飛忙道:「稟總座,卓空群……」
適時,胖老人望著西門霜道:「丫頭,剛才你們那兒去了,害得我兩個等了大半天!」
瘦的那個,濃眉環眼,目光更見犀利,但略嫌冷峻凌厲,那不該有笑容的瘦臉上,竟也掛著笑容!
黑衣少年忙道:「胖叔祖,您想幹甚麼?」
黑衣少年笑了,道:「還是您有辦法!」
西門霜道:「梅冷,是不錯,任何人都應該喜歡他,可是你的喜歡跟我的喜歡大不相同,你喜歡他,是朋友之情,我的喜歡他,就成了男女之愛了,明白麼?」
胖老人一擺手,沒說話!
可是卓空群為甚麼說「琴劍書生」被燒死了呢?當然,毫無疑問地,那是掩人耳目的說法!
黑衣少年遲疑著道:「霜姨,您不生氣?」
胖老人道:「不幹甚麼,難道瞧瞧他也不行?」
「天香教」不愧訓練有素,一聲撤退,轉眼間,鎮中空空走個一乾二淨,連客棧的那些日用之物也不要了!
瘦老人那把這區區暗器放在眼裏,衣袖微展,已將來物震飛,但,那黑忽忽之物剛被震飛,便「波!」地一聲突然爆裂,爆響中,濃煙四冒,化作花朵狀隨風上昇!
黑衣少年點頭說道:「霜姨,自三年前的某一天起,您就一直悶悶不樂,鬱鬱寡歡,不時皺著眉,滿腹心事,難露一絲笑容,即便有,那也是您勉強自己,在『梅谷』,甚至這一趟出來,有多少個有月色的夜晚,您不是對燈吁嘆,便是望月流淚,恐怕您自己不知道您瘦了多少,霜姨,非關病酒,不是悲秋,唯有您自己跟梅冷才知道那是為甚麼,如今碰上個難得傾心的門人傑,您卻又不喜歡他,這還有別的麼?」
瘦老人「哦!」地一聲,道:「梅冷,那為甚麼?」
卓空群皺眉沉吟不語,人影橫空,其勢若電,孫不笑飛掠而至,他人剛落地,卓空群便自問道:「不笑怎麼樣了?」
西門霜緩緩抬起螓首,搖頭輕笑,道:「沒有,梅冷,霜姨沒有生你的氣!」
西門霜既羞,又有點不是氣的說道:「霜姨對你也冷冰冰的麼?」
黑衣少年半天才把話蹩了出來道:「那是因為您,您喜歡他,這是我剛才聽了胖叔祖的話才明白的,霜姨,對不對?」
胖老人道:「他是卓空群的人!」
那是病郎中雲燕飛,他滿口是血。
黑衣少年道:「只准用眼,不許動手,否則我不依!」
西門霜已搖頭說道:「瘦老不讓問,回去再說,快走!」
黑衣少年道:「沒有,您對我從不會……」
卓空群笑道:「好辦法,你等血債未償,如今卻倒過來反咬一口,向卓某人要起人來,也好,卓某今天就讓你們到陰間去向我那聞人二弟謝罪!」
西門霜揚眉說道:「甚麼事?」
卓空群已然說道:「那位門大俠還在麼?」
孫不笑遲疑了一下,道:「大爺,您怎麼突然……」
說話間,已返抵客棧,想必是消息已傳遍了這個小鎮,掌櫃的與店夥雖然都帶著點畏懼,但仍然是躬身哈腰,陪著勉強的笑打招呼!
而,較黃衣護法低一級的總巡察,卻向兩旁見了禮!
卓空群抬手一指,哂然笑道:「就憑眼前這些人麼?」
西門霜道:「我不是讓你說了麼?」
黑衣少年憤然說道:「霜姨,我又要說了,他有甚麼了不起……」
黑衣少年臉一紅,道:「那倒不是,只是,霜姨,我覺得您應該喜歡他!」
西門霜詫異地望著他道:「對霜姨,你還有甚麼話不能說的?」
搖搖頭,住口不言!
如今那老頭兒既是卓空群的人,那就更證明門人傑不是「琴劍書生」了,那真的「琴劍書生」該仍在卓空群手中。
西門霜眉鋒微皺,滿面詫異之色,道:「胖老,這麼說,那『琴劍書生』仍在卓空群手中了?」
看樣子,他是明白了!
胖老人則慈祥地道:「霜丫頭,多日來辛苦了!」
而,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無心之言,卻往往最令人難以招架。
胖老人哈哈大笑,道:「是理,是理,雲燕飛,你起來吧!」
胖瘦兩名老人一見黑衣少年奔近,各欠身形,齊齊一禮:「見過少主!」
一見西門霜等來到,而且還多了幾個人,卓空群臉色為之一變,孫不笑目中飛閃寒芒!
卓空群厲聲叱道:「妳胡說!」
天香教的人走了,離小鎮不遠處,一片曠野中,卻站著卓空群、童天甲及卓府一眾高手!
黑衣少年道:「您也不怕寵壞了我,您瞧,瘦叔祖不理我了。」
雲燕飛忙答應一聲:「屬下遵命!」
西門霜冷冷說道:「沒人比你更明白你自己的掌力!」
西門霜神情猛地一震,驚呼道:「天,梅冷,你是怎麼知道的?」
西門霜微笑搖頭,道:「不,梅冷,你不該懊悔,反之,你該欣慰,因為你說的對,世上每一個有情男女都應該這樣,梅冷,霜姨再謝謝你!」
孫不笑道:「您相信這是真的?」
黑衣少年道:「謝謝您,霜姨,您可願聽梅冷的話?」
黑衣少年點了點頭,道:「也許您是對的……」
瘦叔祖突然笑道:「別不害羞,打蛇隨棍上,給你三分顏色,你就要開染坊,簡直是涎臉討便宜,站好了,快娶娘婦兒的人了,還這麼扭扭掉掉地愛撒嬌!」
黑衣少年傲然點頭:「當然,霜姨!」
卓空群勃然變色,身形倏顫,神態怕人,喃喃說道:「他真是……他是誰,竟能勝得……」
臉色一寒,目閃煞威,喝道:「霜丫頭,帶路!」
西門霜神情一鬆!
胖老人點頭說道:「說得是,丫頭,只是那放火的究竟是甚麼人,竟這般心狠手辣,非燒死人不可?」
西門霜冷笑道:「卓空群,我替你羞愧,你怎不想想,你那掌力是否能把和-圖-書他震退三步?」
黑衣少年道:「霜姨,要是見不著他呢?」
西門霜冷冷說道:「卓空群,你仍認為門大俠幫了我們?」
西門霜道:「我不是告訴你了麼?是兩個不知為誰的黑衣蒙面人?」
西門霜、常春英連忙施下禮去!
西門霜道:「我這是最真摯、最深,可也最可憐的愛!」
胖老人點了點頭,道:「是他自己說的!」
西門霜呆了一呆,道:「怎麼說,梅冷?」
卓空群沒有在意,冷冷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卓某那至友已被你們……」
瘦老人濃眉一軒,道:「難道說,我冤枉他不成?」
黑衣少年可沒留心那麼多,道:「那您為甚麼老是對人冷冰冰的?」
胖老人道:「怎麼,丫頭?」
黑衣少年撫掌笑道:「好啊,瘦叔祖,可要打得響一點!」
瘦老人跟著也合上了眼!
胖老人為之一怔:「梅冷,真的?」
卓空群雙眉方挑,西門霜已厲叱又道:「卓空群,本教沒甚麼不敢承認的,是即是,非即非……」
西門霜笑道:「傻子,我看你是有點癡了,見不著他不會找他麼?他那麼大一個人,難道還怕找不著麼?」
屋中,有著片刻的沉寂,靜默!
常春英聞喝一震,一面答應,一面向西門霜投過一瞥,然後轉向雲燕飛,喝道:「二老在此,還不跪下!」
一起站直了身形,接著又向西門霜打了招呼!
黑衣少年道:「霜姨,您不願聽梅冷的話?」
憑心而論,這是他在對西門霜的答覆不滿意的情形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一句無心之言。
瘦老人道:「誰叫他們惹我生氣?」
西門霜道:「信不信由你,你今天若不把『琴劍書生』的藏處說出,你跟你的人,一個也休想生離此鎮半步!」
孫不笑欠身說道:「回大爺,屬下匆忙間賞了他們一顆雷煙彈,不知有沒有傷到他們,不過他們並沒有追來!」
接著,常春英近前見禮:「屬下見過二老!」
一直等他們祖孫親熱完了,西門霜才上前盈盈一禮:「屬下見過二老!」
西門霜一點頭,道:「梅冷,不錯,他是個值得敬佩的人物,但那不是喜歡!」
老人兩眼一瞪,剛要罵,黑衣少年已然一溜煙地跑得沒了影子,胖老人看得哈哈大笑,但突然笑聲斂住,搖頭說道:「可惜輩分跟年歲都不相當,不然的話……」
當然,連總巡察都敬陪地站在那兒,別人誰敢走。
西門霜一把拉住了他,道:「梅冷,你就是這麼急性子,以他的修為,此刻怕不已在百里之外了,你上那兒追去?」
瘦老人道:「我看她對那姓門的後生倒是……」
卓空群點了點頭,又復默然!
西門霜應了一聲,目注卓空群,道:「卓空群,你聽見了?」
西門霜道:「胖老,那兩個放火的黑衣蒙面人身手很高麼?」
西門霜道:「假如教主加以查問,我們就知道何人指使放火了。」
胖、瘦兩個老人拉著黑衣少年落了座!
西門霜嬌靨微紅,道:「這是少主的看法,要不然少主不會這麼渴望結交他,您知道,少主從不會看錯人的!」
黑衣少年「哦!」地一聲,點了頭,沒再問!
點了點頭接道:「看來這後生必然另有過人之處……」轉問瘦老人,道:「老二,你聽說過這個後生麼?」
「不,梅冷!」西門霜道:「霜姨願意聽,可是,梅冷,那太難了,也太遲了!」
西門霜神色微變地道:「胖老,那怎麼教主所據之『琴劍書生』也是……」
常春英冷哼一聲,道:「打了人然後讓他回來報信,卓空群,你欺人太甚!」
黑衣少年抬眼問道:「您呢?霜姨!」
西門霜這裏剛要說話,突然——
瘦老人神色肅穆凝重,一搖頭,沒說話!
一聲走字,與胖老人雙雙掠起,破空射去!
黑衣少年怯怯地望了西門霜一眼,道:「霜姨,我明白了!」
西門霜還待再說!
胖老人點頭說道:「丫頭說得對,該是,該是……」
西門霜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黑衣少年道:「我跟霜姨聊天去!」
胖老人截口說道:「等日後看看再說吧,女大不中留,姑娘大了,那能讓人家待在『梅谷』一輩子,那小子要是塊材料,我撮合他們!」
西門霜道:「是本教教主親眼看見的,信不信由你!」
西門霜道:「我既然准你說,就不會生氣!」
西門霜道:「日間教主突臨客棧,已經有過指示……」
黑衣少年「哎喲」一聲,道:「那怎麼得了,您得快設法給我補補,要不然……」
卓空群笑道:「走了一個,來了十個,有辦法!」
而,她閃身雖快,身法卻較瘦老人為慢,當她身形方動之際,瘦老人人如巨鷹,已挾帶著一片如山勁氣,凌空掠至,向著起步稍慢的孫不笑當頭撲下!
黑衣少年猶不放鬆,道:「可是您對他……」
黑衣少年站了起來,道:「那麼,霜姨,您睡吧,我走了!」
黑衣少年道:「霜姨,您生氣了?」
西門霜點頭說道:「也不錯。」
西門霜靜聆之餘,臉色連變,嬌軀連顫,而且,香脣陣陣抽搐,美目中淚光閃動,黑衣少年話一說完,她立即揮皓腕,伸柔荑,握上了他的手臂,啞聲說道:「梅冷,謝謝你關心霜姨,你真的長大了,霜姨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長大了,真沒想到……」
胖、瘦二老拉著黑衣少年,帶著八個黃衣護法走在最後!
胖老人截口說道:「那皆因為教主心腸好,怕那『琴劍書生』穴道被制太久有傷血脈,遂想在半路之上解開他的穴道,讓他活動活動,誰知就在這時候教主發現他化了裝,易了容,當即毀了他的化裝,那裏是甚麼『琴劍書生』聞人美,竟是個糟老頭子……」
雲燕飛道:「回大姑娘,他沒動兩堂弟子!」
西門霜搖頭說道:「梅冷,你是最了解霜姨的人,該知道霜姨的性情!」
黑衣少年道:「我聽見了,我找瘦老求情去!」
卓空群卻又似有所顧忌,神色忽轉淒厲,喝道:「那老者是不是複姓令狐,單名一個奇字?」
西門霜道:「胖老有所不知,卓空群硬指那火是咱們放的!」
西門霜一聲:「屬下遵命!」逼視卓空群剛要說話,卓空群已先說道:「我也沒工夫跟你們囉嗦,快說出那縱火之人是誰!」
「霜姨!」黑衣少年搖頭說道:「恕梅冷大膽,您要打算道麼做,那就又稱不得既真摯而又深的情了!」
說罷,他轉身便要往南屋走去!
她微頷螓首,斂去那甜美的笑容,剎時間嬌靨上又是一副矜持的冰冷,輕抬皓腕,微揮玉手,道:「雲堂主,吩咐大家都回去吧!」
「可是,霜姨!」黑衣少年囁嚅說道:「我替門人傑扼腕,也替他叫屈!」
一觸及瘦老人那森冷犀利目光,倏地住口不言!
西門霜冷https://m.hetubook.com.com然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西門霜大為納悶,假如那老頭兒是個跟卓空群無關的人,她倒懷疑那位門人傑可能便是「琴劍書生」,可是想想又覺不對,聞人美是個有瘋症的人,卓空群遍求名醫也未能將他治好,而門人傑卻是個極為正常的人,兩者怎會是一個人?
黑衣少年道:「瘦叔祖,雲堂主無罪!」
驀地裏,梆柝聲傳三更!
黑衣少年揚了揚眉,道:「霜姨,說句話您別生氣,也請恕梅冷斗膽放肆,您外冷內熱,感情跟我一樣的脆弱,霜姨,您何必自苦如此?他有甚麼了不起?我卻認為不見得比門人傑強!」
西門霜佯嗔叱道:「梅冷說正經的!」
雲燕飛道:「回大姑娘,現在街上!」
突然,胖老人擺手說道:「你們都回房歇息去吧,明天咱們一早動身!」
胖老人點頭說道:「說得是,這小子傲得可以,梅冷委他個總護法他都不幹,日後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甚麼超人之處?」
黑衣少年笑了笑,道:「不是因為他長得醜!」
因為她一眼望見那南屋中燈火通明,留守的四名灰衣漢子,垂著手,恭謹地站在屋門兩旁!
胖老人笑容凝注,道:「丫頭!難道他知道教主去過卓府,帶出了……」
西門霜冷笑道:「卓空群,你也委實太會佯裝了……」
「當然不是!」西門霜道:「霜姨豈是以貌取人之人?跟你一樣,你並不因為他長得不好看,而不想交他這個朋友,對麼?」
西門霜忍不住訝問道:「瘦老,此人……」
西門霜道:「屬下以為,十有八九是當年害『琴劍書生』之人!」
西門霜嬌靨更紅,垂下螓首!
西門霜道:「須知那人易容術異常高明……」
雲燕飛臉色大變,機伶一顫,砰然跪下!
黑衣少年點頭說道:「我明白,霜姨,那麼您為甚麼不……」
西門霜點頭說道:「我也明白,梅冷!」
黑衣少年一整喜呼:「哈,胖叔祖,瘦叔祖!」
聽畢,胖老人軒眉說道:「我兩個遲到了一步,若早來一步,不就碰上他了?卓空群這小子裝甚麼蒜,他自己把真的藏了起來……」
瘦老人呼了一聲,道:「小鬼頭,別先拍馬屁,答我問話!」
瘦老人搖頭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咱兩個有多少年沒在江湖上走動了,那裏會知道這些黃口小輩?」
西門霜冷笑說道:「卓空群你也真糊塗了,本教既調派高手來找你,又豈懼你索討甚麼血債,卓空群,速速說出『琴劍書生』何在,否則……」
常春英臉色一變,道:「夠了,這是他打的?」
卓空群臉色一變,道:「這話怎麼說?」
黑衣少年德躬一禮,笑吟吟地道:「瘦叔祖,您早。」
常春英緊隨其後。
卓空群淡然說道:「不錯,卓某只說過錯過昨夜,如今昨夜已過,卓某自該捲土重來,為我那至友夫婦報仇索債!」
黑衣少年不自覺地一摸臉,愕然說道:「您說我又黑又瘦?」
「常春英,住手!」
孫不笑臉色一變,尚未說話!
胖老人笑道:「厲害,放心,小鬼頭,你的朋友便是老天爺也不敢動!」
突然,常春英跨前一步,欠身說道:「大姑娘,天時不早,請回去歇息吧!」
黑衣少年一皺眉,道:「哎喲,您輕點兒行不行?」
西門霜道:「我不是說過了麼,那是因為他是個值得敬佩的人物!」
西門霜跟著站起,含笑相送:「你也早點睡呀!」
「住口!」卓空群叱道:「卓某豈有不識至友真假的道理……」
行走間,黑衣少年突然猶豫著低低說道:「霜姨,有件事我憋在心裏半天了!能問問您麼?」
說著,他就要拜下!
黑衣少年急了,翻腕抓住西門霜粉臂,道:「霜姨,難道您真打算一輩子……」
胖老人摸著大肚子哈哈大笑!
西門霜恭謹地道:「多謝胖老,沒甚麼,屬下應該的,倒是有辱教主交付的使命,屬下至為羞愧不安!」
黑衣少年搖頭說道:「梅冷不敢這麼說,只是,瘦叔祖,雲燕飛根本不是卓空群的對手,您讓他如何不挨打,假如卓空群第一個找上的是梅冷,梅冷不敵挨了打,您也要按教規處置麼?」
西門霜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可惜教主未能查問那放火兇徒的來歷……」
黑衣少年答應了一聲,走了!
西門霜點頭說道:「是的,梅冷,那不是喜歡!」
西門霜苦笑說道:「霜姨拿起過好幾次了,但都沒能斬下去!」
瘦老人為之一怔,一時未能答上話來!
黑衣少年:「聞人美猶在人世,固然,他已無法知道您對他的情意,可是,您該找到他,伴著他一輩子!青燈古佛了殘生,那是逃避,你為甚麼要逃避,有任何理由麼?」
黑衣少年搖頭說道:「我也說不上來,反正他就是惹我討厭,瘦叔祖,難道您看他順眼?」
黑衣少年笑了!
黑衣少年呆了一呆,道:「我不明白您這是甚麼愛!」
那瘦老人臉色一寒,插口叱道:「放他的屁,日後找著他,我非刮他兩個嘴巴不可!」
瘦老人卻抬手一攔,道:「小鬼頭,你要上那兒去?」
瘦老人一瞪眼,笑罵道:「要我老人家怎麼理你?剛才那一禮還不夠麼!」
卓空群目中威稜一閃,道:「妳不說也就算了,但妳也休想卓某說出至友下落!」
都是那門人傑害人!
一聲冷喝起自南屋:「沒用的東西,常春英,按教規處置!」
這句乍聽沒頭沒腦的話,西門霜懂,嬌靨猛然一紅,簡直是嬌羞欲滴,但旋即她又平靜的淡淡說道:「那沒甚麼,因為他是個好人,難道你不認為他是個好人!」
黑衣少年突然搖頭說道:「不,胖叔祖,他長得很難看!」
「不錯!」西門霜道:「但本教找你要人就行了,不過問其他!」
西門霜紅透耳根,尚未說話!
黑衣少年道:「您要說甚麼?霜姨!」
突然,一陣急促步履聲,劃破這黎明後的片刻寧靜,一個藍衣漢子匆忙地奔進後院!
西門霜道:「與本教可沒有甚麼關係!」
黑衣少年搖頭說道:「我說不上來,可是我覺得任何人都應該喜歡他,像我不就很喜歡他麼?」
黑衣少年瞿然說道:「哎呀,都三更了!」
「當然!」胖老人點頭說道:「姓卓的那一套豈能瞞過教主?」
黑衣少年笑道:「世間知霜姨者,唯梅冷耳!」
西門霜搖頭說道:「梅冷,你錯了,那絕不是由於他了不起,要是的話,我早就收回這顆心了!因為,他如今已是個人見人怕,人見人厭惡,等於一個廢人的瘋子了!」
胖老人笑道:「不要緊,不要緊,對妳們姑娘,我特別通融,坐,坐。」
瘦老人望著黑衣少年,冷哼一聲,道:「小鬼頭,算你會說話……」
胖老人搖頭說道:「沒聽教主說及,怎麼,丫頭?」
西門霜道:「你明和-圖-書白我為甚麼對他好?」
胖老人又道:「丫頭,那後生很俊麼?」
黑衣少年笑道:「最好能把他滿口牙都打掉,我看著他就討厭!」
西門霜忙道:「胖老,剛才卓空群帶著人找到了這兒……」
西門霜愣然說道:「胖老,這話怎麼說?」
西門霜明白了八分,臉為之一紅,皺眉說道:「怎麼又來了?說你的吧!」
西門霜猶待再說,瘦老人突然說道:「丫頭,恭敬不如從命,妳就坐下吧,妳要再不坐,梅冷這小鬼頭又要找我兩個的麻煩了!」
西門霜道:「若都跟你一樣的糊塗,那還行?」
他甫進後院,白影似電,「八臂玉哪吒」常春英已攔在眼前,低聲叱道:「雲燕飛,輕點!」
卓空群道:「放火的真是兩個不知為誰的黑衣蒙面人?」
胖老人瞇起了一雙細目,連連點頭地道:「說得是,說得是……」一轉頭,「老二,你要是惹翻了咱們這個寶貝姪孫,有你好瞧的,我非跟你打架不可!」
胖老人道:「那就不必說了!」
黑衣少年略一遲疑,毅然點頭,道:「好吧,霜姨,您是梅冷的第二個親人,梅冷竭盡心力幫您,不惜一切,一定要從卓空群手中要到聞人美來!」
瘦老人笑向黑衣少年道:「小鬼頭,就會搬弄是非,這一狀算你告對了,瘦叔祖惹不起你,行麼?過來讓瘦叔祖瞧瞧胖了還是瘦了?」
西門霜點頭說道:「不錯!」
胖老人搖頭說道:「這孩子就跟霜丫頭談得來,也難怪,誰叫霜丫頭人見人愛,老二,這兒用不著他,讓他去吧!」
胖老人含笑道:「我知道你也不會看錯人,丫頭,是妳的看法就是妳的看法,何必把梅冷也扯進去,真是……」
西門霜忍俊不住,脣邊微露一絲笑意,道:「那麼,梅冷,你都明白些甚麼?」
說著,拉著黑衣少年與瘦老人轉身進了屋!
西門霜道:「屬下以為,聞人夫人當是先被人制住才無法逃出火窟,活活被燒死的,而能制住她之人,功力必然很高!」
「梅冷!」西門霜紅透了耳根,道:「他不同,他義施援手,幫了咱們大忙,再說,也因為你喜歡他,跟他一見面便十分投緣,明白麼!」
黑衣少年道:「先說好,您可別生氣!」
西門霜呆了一呆,道:「你是說那千面獨行客?」
雲燕飛羞愧地垂下了頭,道:「屬下無能,總座恕罪!」
「就是呀!」黑衣少年道:「您看他也不順眼,足見他的確是惹人厭了!」
西門霜道:「那只有問你自己了!」
常春英連忙沉腕,躬身說道:「稟少主,這是瘦老的令諭!」
這一著出人意料之外,童天甲反應較快,及時騰身跟了上去,孫不笑卻起步較慢,他剛待起身,「天香教」眾高手俱已警覺,西門霜一聲厲叱:「卓空群,你還想走麼?」
西門霜抬目凝注,絲毫不見詫異,道:「你明白甚麼了?」
瘦老人突然冷冷說道:「霜丫頭,那來的閒工夫跟他囉嗦,讓他說出聞人美的藏處,我可沒有太好的耐性!」
在眾灰衣漢子散去之同時,西門霜偕同黑衣少年,帶著常春英及兩名紫衣巡察,也走向歸程!
瘦叔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說道:「可不是麼?快跟瘦叔祖一樣了!」
只不知道他是否真明白,真懂?
黑衣少年道:「他也永遠無法知道,您對他的這份深情!」
胖老人哈哈笑道:「禮豈可失!你是本教少主,除了教主之外,凡本教中人,任何一個見了你也得行禮,不過,行過這一禮後,我兩個仍是你的叔祖,你嘛仍是我兩個的姪孫!」
黑衣少年轉注西門霜,剛一聲:「霜姨……」
黑衣少年雙眉微軒,道:「霜姨,別把人永遠看作三歲娃娃好麼,難道說我永遠長不大?您要知如今的梅冷已不是從前的梅冷了,別看我有時候天真得近乎可笑,可是我心裏比誰都明白!」
黑衣少年一個人隨掌飄起,硬被送出了門外,一落地,回身咧了嘴,笑道:「謝謝瘦叔祖!」
黑衣少年道:「霜姨,您當真不能……」
胖老人道:「教主看見了那放火之人,但不知他們是誰?」
黑衣少年一怔,道:「霜姨,我沒想到您忽又這麼容易聽了我的話,這跟我的原意初衷大相徑庭,我真懊悔說這句話!」
說著,他便要去追!
卓空群點頭說道:「正是,是他麼?……」
叱聲中,嬌軀閃動,疾起飛撲!
西門霜很感動,同時,她也更為之震驚,瞪大了美目道:「梅冷,你真是看出來的?」
黑衣少年點頭說道:「我懂,霜姨,否則您不會自苦若此,但,霜姨,這把慧劍,您是無論如何得拿起的!」
黑衣少年揚眉說道:「好狡猾的卓空群!」
黑衣少年紅著臉又笑了!
黑衣少年道:「門大俠!」
瘦老人搖頭笑罵道:「你這個小鬼頭,不理你你怪人,理了你,你卻又橫挑鼻子豎挑眼,你可真難侍候呀……」
西門霜道:「梅冷,情,就是這麼一種微妙的東西,只要一個人愛上了一個人,而且是出自真心,那怕對方是個殘廢人,或者是世上一等一的一戇人,他也是那麼死心塌地,矢志不移,再說梅冷,心愛一個人,又何必非讓對方知道不可。」
西門霜道:「這何不問你自己?」
西門霜「哦!」地一聲,道:「為甚麼?」
西門霜神情一震,嬌靨通紅,怔住了,良久始驚訝地道:「梅冷,這,這你怎麼知道的?」
黑衣少年接著又道:「再說,大清早也不好殺人,未出師先殺自己人,那多不吉利,瘦叔祖,咱們該找卓空群去!」
是不錯,街道上,猶站著那些灰衣漢子。
西門霜道:「卓空群,你只能騙騙別人,葬身火窟的,聞人夫人是真,但那『琴劍書生』卻是個不知來歷的人!」
黑衣少年也想問,可是他剛張口,瘦老人突然冷然揮手:「老夫下令,所有人手,即刻返回『梅谷』,走!」
一念及此,西門霜忙道:「胖老,卓府那場火……」
瘦老人臉色一變,目閃寒芒,道:「霜丫頭,怎麼說?」
這兩個老人,一胖一瘦,年紀俱在七十以上!
卓空群目中寒芒一閃,道:「好,我暫時相信妳,那麼我告訴妳,要想知道卓某至友下落,只有問那化裝蒙混的老者,不笑、天甲,走!」
隨即向兩旁揮了手!
西門霜道:「要是那麼輕易,情之一字就稱不得能生人、能死人了,古往今來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癡心女子了!」
靜聽之餘,卓空群臉色連變,西門霜話落,他一趨平靜地仰天哈哈朗笑道:「好一根巧舌,你當卓某會信麼?」
卓空群笑道:「卓某號稱『七絕』,對於易容之術也頗有自信!」
黑衣少年一怔,訝然說道:「霜姨,不是喜歡!」
西門霜又復一怔,連常春英也證了眼。
黑衣少年道:「既如此,難道您也……」
卓空群雙眉微揚,道:「卓某聞人https://m•hetubook•com•com二弟是否仍在人世,與這老者有莫大的關連!」
卓空群道:「你們『天香教』不是要找卓某聞人二弟麼?」
瘦老人一巴掌拍上黑衣少年屁股,笑罵道:「小鬼頭,滾,找你霜姨去吧!」
西門霜沉吟著,沒說話!
西門霜道:「胖老,實際上,這不能怪他,『琴劍書生』雖然無恙,可是那位聞人夫人卻已葬身火窟,他一樣的悲憤哀痛!」
卓空群冷然點頭,道:「聽見了,卓某要你們償還血債!」
西門霜道:「你要我聽你甚麼話,梅冷?」
黑衣少年立即停了步,皺眉說道:「您二位怎麼老是這樣,也不怕折煞……」
凡明眼人只消一眼,不難看出這八名黃衫老人俱皆內外雙修的一流好手,那身穿古銅色長衫的胖瘦兩個老人修為猶高。入目這些人,西門霜等俱皆一怔——
西門霜站在近前,常春英則站在西門霜身後!
卓空群道:「那老者姓甚麼,叫甚麼?」
黑衣少年默然了,半晌,軒了軒眉,突又說道:「霜姨,您為甚麼不喜歡他。」
通時,那四名灰衣漢子也發現她回來了,似乎要走過來稟報,但,身形才動,那南屋的門豁然而開!
黑衣少年紅了臉。
西門霜搖搖頭,截口說道:「梅冷,你年輕還小,不會懂的!」
八名黃衣護法仍立門邊!
瘦老人「嗯!」了一聲,冷然點了點頭!
孫不笑道:「大爺是說……」
西門霜微微一笑,安慰他道:「梅冷,不要緊,事到如今,懊喪、著急都無用處,你沒聽他說麼江湖上或有再見時,到那時再告訴他也不遲呀!」
「梅冷,你說誰?」
而那屋門,卻虛掩著,令人無法看見裏面!
瘦老人兩眼一瞪,道:「誰說的?」
西門霜張口欲言,但倏又搖頭說道:「屬下不知道,只覺得此人高深莫測……」
西門霜微微點了點螓首,算是回了個招呼,帶著人直進那最後的院子,甫進後院,她立即目閃寒芒停了步!
卓空群道:「我們那位二爺,竟不是真二爺!」
西門霜等也緊跟著快步走過去。
看來,這暗器似乎不傷人,卻具有震懾之效,「天香教」眾人一聲驚呼,個個色變慌了手腳!
孫不笑冰冷說道:「我!」
西門霜送走了黑衣少年後,脣邊浮起了一片甜美的笑意,這是她三年來第一次自己笑!
黑衣少年遲疑了一下,似乎用足了力氣,把臉都蹩紅了,才把話說了出來,囁嚅著說道:「霜姨我從沒見您對人那麼客氣過,而且還對他笑……」
屋裏那八名黃衫老人,同時向兩旁閃去,一邊四個,垂手站立,一見黑衣少年行進,齊齊躬下身軀:「屬下等見過少主!」
黑衣少年道:「您要是不讓我說,我就不說了。」
適時,南屋門豁然大開,胖,瘦二老已並肩行出,那瘦老威態怕人,八名黃衣護法緊隨身後!
在另一間屋裏,燈下,對坐著西門霜與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道:「為甚麼,霜姨?」
西門霜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那老者對本教教主說,他是你的人!」
西門霜抬手一指雲燕飛,道:「我這位堂主是誰打的?」
胖老人眉鋒一皺,詫異地望向西門霜,道:「丫頭,是麼?」
西門霜又呆了一呆,美目閃過一絲異采,道:「梅冷,謝謝你的指點,我是該這麼做!」
西門霜道:「為甚麼,你說說看?」
閃身奔了過去!
胖老人道:「你們擄了一個『琴劍書生』,教主也擄了個『琴劍書生』!」
卓空群道:「那好,我想要你們說出那縱火之人為誰,你們則想要卓某說出至友的下落,妳我雙方何不就各自試試自己的運氣?」
卓空群道:「當然,事實如鐵……」
西門霜道:「我認為已綽綽有餘!」
卓空群一怔道:「妳說甚麼?」
胖老人跟著擺了手:「霜丫頭,坐,坐!」
西門霜嬌軀顫抖,默默無語,緩緩垂下螓首!
黑衣少年笑容一斂,道:「霜姨,我說的是正經的,除了我娘之外,您跟我最親,噓寒問暖,處處照顧我,而且無微不至,同樣的,霜姨,我也最關心您,最敬愛您,由是,我發現了您的心事,您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西門霜道:「實際上,霜姨就是那作繭自縛的春蠶!」
沒有互相見禮,那是因為「天香四鳳」在「天香教」中的身分職位,與這八名黃衣護法相等!
黑衣少年呆了一呆,未再動,卻懊喪地直踩腳:「該死,該死,我怎麼這麼糊塗,唉!……」
卓空群道:「我若知道,還用問妳麼?」
胖老人搖頭說道:「我沒看見,教主也沒說……」
而,瘦老人剎住身形後,便站在那兒目注那朵煙花,臉色連變,雙目之中異采也跟著連連閃動!
西門霜「哦!」地一聲,她想笑,但沒好意思笑:「是麼,梅冷?」
胖老人點頭道:「對,對,丫頭,那兩個功力想必不低,想必不低……。」
黑衣少年皺眉說道:「瘦叔祖,大清早幹甚麼這麼大火氣?」
西門霜淡然說道:「梅冷,你說的好,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相見恨晚,我跟他沒有緣分!」
胖老人笑了笑,道:「教主高智,早料到了卓空群那小子會來那一手,所以在你們擄走了『琴劍書生』的同時,她也到了『揚州』卓府,乘著卓府空虛,把卓空群暗藏著的那個『琴劍書生』弄了出來……」
胖老人一搖頭,道:「妳弄錯了,我是說的另一個!」
雲燕飛連忙停步躬身,道:「屬下見過總巡察!」
西門霜道:「你不來我也會踏遍宇內找你,卓空群,你好心智,你把『琴劍書生』藏到那裏去了?說!」
八黃衣護法緊跟著騰身後隨!
黑衣少年道:「霜姨,他瘋了,藥石罔效,群醫束手。」
西門霜這才一聲:「謝二老!」告罪坐下!
黑衣少年道:「霜姨您何必再問,『琴劍書生』聞人美!」
胖老人道:「丫頭,話雖如此,可是那不關咱們的事,咱們只管找卓空群要人,誰愛放火誰放火!」
但是那火……
隨閉目不再言語!
西門霜搖頭說道:「霜姨沒要說甚麼,梅冷!」
黑衣少年脫口說道:「怪不得我娘知道這個是假的。」
胖老人點頭說道:「正是,不然教主不會大為震怒地派我兩個帶領八名黃衣護法,出來協助你找卓空群要人!」
西門霜真有點氣了,道:「告訴你好了,我討厭那些……人。」
黑衣少年眉鋒一皺,旋即正色說道:「霜姨,您真打算這麼做?」
西門霜很輕微地點了點頭!
西門霜遂從趕走「朝天堡」的人說起,一直說到了回轉客棧,當然,其間她有不少地方是輕描淡寫一言帶過!
黑衣少年道:「霜姨,我請問,那些個癡心女子一生如何?」
黑衣少年道:「梅冷那會騙您?也不敢哪!」
黑衣少年雙眉一揚,道:「忘掉他,霜姨,就當沒那回事,我要看的是以前的霜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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