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門人傑一怔，道：「神君知道了！」

查明一擺手，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兄弟吃了多少年的飯了，難道連個真假都看不出，你放心，她絕矇不了我！」

卓空群臉色一變，道：「怪不得她教號『天香』，地居『梅谷』，原來如此……」頓了頓，接道：「這麼說，卓某日前碰上的兩個老人，就是查、古二人了？」

欺身而上，快捷如電，抖掌拍了過來！

查明要阻攔沒來得及，剛待叱喝！

梅冷忙道：「胖叔祖，您可別做那糊塗的喬太守！」

門人傑還真沒想到他說走就走，呆了一呆，搖了搖頭，一直望著卓空群等人不見，向著地上胡文虎、錢一貫屍體投下一瞥，騰身掠起，折回客棧！

一頓，接道：「卓某請問，屆時你我怎麼碰面？」

孫不笑道：「那麼，孫不笑如今正帶來胖老回話！」

門人傑道：「那麼如今你怎麼指明了……」

卓空群自中煞威連閃，猛一點頭，道：「既如此，卓某只好答應了……」

梅冷默默地點了點頭，未再說話……

說著，他就要走！

門人傑道：「前輩，我不能等上一年半載！」

嬌軀一軟，砰然倒下氣絕！

最後那兩句說來神態怕人！

卓空群冷哼說道：「那就好，我只以為這兩個匹夫已經死了，卻不料他倆仍在世上，更不料到頭來仍死在我手中！」

他又要舉步，門人傑忙又喚道：「神君……」

門人傑站在那兒，一直望著「天香教」眾高手不見……

門人傑道：「武林中皆知神君頂天立地、蓋世奇豪，跟聞人大俠又是情如手足的好朋友，門人傑自是不信……」

門人傑雙眉微揚，道：「前輩，倘此事屬實，該怎麼辦？」

關於「黃鶴樓」，有那麼一段神話！

「數千年勝蹟曠世傳來，看鳳凰孤岫，鸚鵡芳洲，黃鶴漁磯，晴川傑閣，好個春花秋月，只落得剩水殘山，極目古今愁，是何時崔灝題詩，青蓮擱筆。」

「不錯！」孫不笑點頭說道：「當著卓空群我也是這麼說，如今信與不信全憑門大俠，等找到卓空群後，我會讓他俯首認罪！」

他負手站在那一排朱欄前，口中正吟哦著崔灝那首「黃鶴樓」詩，而當他吟至那句「日暮鄉關何處是」時，倏地目中寒芒閃動，而適時「黃鶴樓」下有人接口吟道：「煙波江上使人愁……」

門人傑點頭說道：「不錯！」

門人傑道：「謝前輩！……」

門人傑道：「神君，令狐奇並不在此！」

孫不笑目光一轉，道：「難道門大俠忘了，與敝教胖老相約事！」

話聲由於含混低微，所以聽不真切，不過由那浪笑、那嬌媚的聲音，一聽就知道發自孟蘭君那張檀口！

那石頭砌成的堡門頂端，兩盞瓜形巨燈在夜風中不住搖晃，堡中央一根旗桿高可入雲，直伸夜空！

門人傑淡淡一笑，道：「神君聽了千萬別動肝火……」

閃身穿樓射去！

門人傑道：「她說害聞人大俠的是神君！」

查明喜道：「好，後生！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孫不笑伸手拍兩個，孟蘭君與小青應掌而醒，入目眼前景象雙雙臉色一變，思掩羅衫！

門人傑道：「不錯，他會是神君左右，但如今他卻是『天香教』派來的唯一人證，殺了他我如何向『天香教』交代！」

查明道：「傳話下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啟程！」

孫不笑道：「願隨門大俠尋找卓空群，當面拆穿他！」

孫不笑一聲「遵命」，跟著出了「黃鶴樓」！

查明眉鋒微皺，胖臉上有點窘迫，道：「還有一件事，嘻，嘻，後生，你娶親了沒有！」

孫不笑道：「在賽華佗擄走聞人大俠之前夕，聞人夫人與卓空群在後院中談話，我當時在樓外聽得清清楚楚……」

門人傑道：「我在此先謝了，前輩還有什麼教言？」

雷嘯風還待再讓，卓空群已然說道：「既如此，雷賢弟不必客氣了，門大俠請說吧！」

卓空群舉目環掃，震聲問道：「誰！他在何處？」

孫不笑道：「胖老有要事不能分身……」

卓空群目中寒芒一閃，方待說話！

門人傑道：「門人傑是一路打聽到了『朝天堡』！」

孫不笑道：「門大俠，英雄難過美人關！」

卓空群目中煞威暴射，神態嚇人，但旋即他斂去威態，狠狠說道：「那匹夫他死得好……」

門人傑道：「你是奉你家教主所差，還是奉查前輩所差？」

敢情她還活著！

查明道：「前些日子霜丫頭說你一掌能震退卓空群三步，我還不大信，如今看來，是絲毫不虛了，後生……」頓了頓，接道：「你乾脆答我一句，你可信得過我！」

孟蘭君神色慘變，垂下螓首！

門人傑笑道：「神君高明，一語中的，那天香教主是不承認，不過，她已向門人傑指明那罪魁真兇是誰了！」

卓空群目中寒芒一閃，道：「門大俠，她是怎麼說的？」

孫不笑道：「門大俠可認得胖老當年的信物？」

孫不笑點頭笑道：「好吧，我就試試看！」

孫不笑截口說道：「我孫不笑任由門大俠處置就是！」

而就在這一剎那間，卓空群已沒了人影！

「神君，」孫不笑隱隱一笑，道：「我真是血口噴人麼？」

而，卓空群兩掌發後，人已似脫弩之矢，騰空而起！

查明道：「後生，你說，能答應的我無不答應！」

卓空群冷然而立，對門人傑的來臨視若無睹！

倏地住口不言！

門人傑威態又現，道：「孫不笑，你……」

「一萬里長江幾人淘盡，望漢口斜陽，洞庭遠漲，瀟湘夜雨，雲夢朝霞，許多酒與詩情，僅留下蒼煙晚照，放懷天地寬，都付與笛聲縹緲，鶴影蹁寬。」

門人傑道：「我自愧孟浪，負荊登門就是！」

梅冷道：「我也以為『天香教』與門大俠之間，絕無敵、仇二字可言，可是我娘想席捲天下，稱霸宇內是實！」

老遠地便能看見！

孫不笑飛快接道：「門大俠，請聽我說說理由！」

門人傑略一遲疑，毅然點頭，道：「也好，我就看看你的話能對幾分吧，走！」

聽畢，卓空群冷笑說道：「門大俠明智高人，怎好與查明作此糊塗約定！」

卓空群冷哼說道：「倒不是那匹夫能由卓某掌下逃脫，而是他帶著那兩個女的，挾持著李姑娘先跑了，只有這兩個匹夫被卓某撞見！」

騰身掠起，直上居左那座小樓瓦面，再折回時，兩手各提著烏雲蓬鬆、衣衫半解，嬌靨上猶帶三分春意的孟蘭君與侍婢小青！

門人傑抬掌一封，砰然連震，卓神君身形一晃退了半步，他勃然色變，目注門人傑，厲聲說道：「門大俠，你這是什麼意思？」

卓空群臉色一變，道：「門大俠，這話怎麼說？」

門人傑雙眉揚起，道：「那麼等找到卓神君後再說吧，我話說在前頭，倘若是你無中生有，血口噴人，思圖嫁禍，莫怪我……」

門人傑道：「正是，神君也知道他們住在『三湘客棧』？」

再看那人影，門人傑脫口呼道和*圖*書：「童總管，是你？」

查明一擺手，道：「少跟我來這一套，聽著……」

卓空群冷哼說道：「門大俠可聽說過？一母能生九種？」

門人傑道：「是的，神君，但我目前只是……」

門人傑截口說道：「有此必要麼？」

說著，他便要擺手肅客！

道士臨別時取橘皮畫鶴於壁，拍手引之，鶴當飛舞，辛氏後遂致富，其後十年道士又來，彷彿天呈白雲，自空而降，鶴亦下舞，道士遂登鶴而去，而辛氏念舊在此建樓，故名「黃鶴樓」！

只聽夜空中有人答應一聲：「神君，是我！」

門人傑道：「神君，那皆因他們太以詭譎，太以高明……」

門人傑一怔，道：「是你？」

門人傑道：「這等大事，我豈會忘記？」

門人傑淡淡說道：「頭頂有天理是非曲直也自在人心，聽聽何妨！」

後堡這偌大庭院中，座落著四五座精緻小樓，在這四五座精緻小樓中，唯有居中那座燈光猶透紗窗，但那燈光微弱得很！

卓空群冷然說道：「門大俠既信得過他，卓某不便置喙，好在跟他約定的是門大俠而不是卓某人，門大俠既有約定在先，不便出手，那麼卓某憑自己一點所學及左右這些人手找他便了！」

「人證？」卓空群厲笑說道：「孫不笑，是你這匹夫血口噴人……」

小青遲疑了一下，剛要張目！

門人傑淡然一笑拱手：「那麼，我告辭了！」

卓空群道：「門大俠夜臨『朝天堡』，要見卓某不知是……」

門人傑道：「前輩該知道……」

童天甲一聲輕喝，便欲攔截！

「別忙謝。」查明道：「假如是巧合，或者有人蓄意嫁禍呢？」

西門霜道：「別說了，梅冷，一切等回『梅谷』後再看吧！」

孫不笑道：「你殺了胡文虎、錢一貫，雖旨在滅口，可是實際上他倆並不知道那位主人是你，而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貪戀淫慾，留下了知道你的孟蘭君與小青……」

孫不笑道：「孫不笑遵命，不過在我未說出那害聞人大俠的罪魁真兇是誰之前，請門大俠千萬鎮定……」

門人傑點頭說道：「這兩個是神君誅斃的？」

其後詩人謳歌，多切黃鶴之意在此。

門人傑道：「神君難道忘了我與『天香教』約定之事了麼？」

反掌拍向天靈，「噗！」地一聲血花四濃，頭顱盡碎，屍身一晃，砰然倒地！

卓空群笑容一斂，目射煞威，道：「這就是了，她分明想血口噴人，嫁禍於我……」

門人傑淡然一笑，道：「多謝雷堡主，門人傑夜來擅闖，已屬唐突孟浪，何敢再多事打擾，我跟神君談幾句話馬上就走！」

門人傑含笑說道：「少俠，我也虔誠地希望如此！」

門人傑目中寒芒連閃，道：「孫不笑，你我往『武漢』走走，打聽卓神君下落去！」

門人傑淡然拱手：「神君別來無恙！」

卓空群臉色一變，道：「門大俠，爭名我懂，奪色何解？」

那被他制了穴道的胡文虎、錢一貫、孟蘭君、小青，還有李雲紅，全不見了！

話落，閃身欲動！

這幾天，武林中是寧靜的，寧靜得出奇！

門人傑笑了笑，道：「倘查、古二老聯手呢？」

卓空群聽得臉色連變，孫不笑話聲一落，他立即厲聲說道：「匹夫，這完全是那妖婦一手……」

門人傑道：「我不敢不信前輩，無如，諸多事實恐怕令前輩也難以相信自己，前輩以為我說的對麼？」

孫不笑道：「我不是說過麼！胖老此舉有深意，因為我最恰當，也是個最有力、既現成的人證！」

門人傑雙眉微揚，道：「門人傑不敢，尚有下情請神君三思！」

門人傑道：「神君，難道孫不笑逃脫了！」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這是唐崔灝的千古絕唱！

他剛回到客棧，正巧碰上查明、古檜帶著「天香教」高手要走，查明一見門人傑，劈頭便道：「後生，我還以為你走了呢，我們要走了，想向你打個招呼，卻遍尋你不見……」

門人傑沉默了一下，道：「那麼，神君打算……」

說著，他便要喚人！

這時候，就在這黃鶴山巔（又名黃鶴山），以壯麗著稱於世的「黃鶴樓」上站著個人！憑欄俯覽大江浩蕩奔流其下，眺望雲濤煙樹咫尺千里。

驀地裏，一白一黑兩條人影劃破寂靜夜色，直落在「朝天堡」前，那是門人傑與孫不笑！

門人傑道：「孫不笑既在附近，神君豈會遠離。」

門人傑道：「這麼說，卓神君自己也明白聞人夫人為什麼……」

卓空群一點頭，道：「那好，你我就這麼說定了，天甲，走！」

卓空群道：「那麼門大俠以為卓某該找誰？」

突出一指，疾若閃電，一閃而回！

旗桿頂端高懸一盞大燈，上寫三個硃紅大字：「朝天堡」！

梅冷未再說話，轉身行去！

卓空群截口說道：「我知道了，孫不笑是『天香教』中人，多年的部屬，我卓空群一直倚為左右手的人，竟會是害友之賊，豈不令人好笑，這莽莽武林，卓空群尚有何顏面再待下去？」

西門霜道：「梅冷，對教主，你不該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卓空群道：「卓某聽胡文虎說，他那主人還有意席捲天下，稱霸武林，單此一樁，卓某便不能坐視！」

那青衣大漢正是「朝天堡」主雷嘯風，聞言一拱手道：「久仰，門大俠莅臨是客，請前廳奉茶！」

孫不笑冷冷一笑，道：「門大俠，人皆難逃名利之誘，更何況那卓空群戴著假面具一張，他所以要害聞人大俠，那一為名，二為色……」

查明略一遲疑，毅然說道：「那曲在我兄弟，任你闖『梅谷』問罪就是！」

「正是！」卓空群道：「不只他一個，還有那兩個女的，帶著『飛雲堡』的李姑娘！」

梅冷道：「那麼門大俠保重！」

孫不笑嘿嘿笑道：「那麼，我請問，剛才在小樓上，神君左擁右抱的那兩個狐媚淫|娃又是誰？」

梅冷道：「待會兒再對您說啦！」

門人傑道：「『天香教』主座下有黑白二侍，『冷心惡鬼』與『笑面煞神』自早年至今，一直是焦孟不離，孫不笑既是那黑侍，如果我所料不差，許常樂當是那白侍！」

門人傑道：「信不信全憑前輩，論起來我確是聞人大俠的徒弟！」

門人傑道：「正是！」

卓空群道：「卓某就住在對面那家客棧中……」

一條白色人影飛射落入庭院中小樓前，那是門人傑，未見孫不笑，門人傑立即應聲發話：「門人傑急事求見卓神君，望恕擅闖之罪！」

卓空群道：「匹夫利口，那兩個賤人分明是那妖婦一路……」

只聽樓下那人說道：「不敢當門大俠高人二字，故人尋來，打擾清興，本欲登樓拜謁，一時侷促未敢請耳！」

這，看得門人傑神情猛震，旋即搖頭悲嘆：「天甲，你令人敬佩……」

卓空群神色怕人，道：「你還敢狡辯，我先殺了你再去找那妖婦……」

門人傑揚眉說道：「名我懂，色何解？」

門人傑一落地便要提氣揚聲發話！

他進了西廂房時，眼前的現象令他呆住了！

門人傑淡然笑道：「她說神君垂涎聞人夫人國色天香……」

西門霜應聲躬身下去！

查明道：「還有事麼，後生？」

查明道：「後生，別拿話扣人……」

門人傑望了望地上已氣絕多時的胡文虎與錢一貫，然後轉望卓空群拱起雙手，他尚未開口，卓空群突然冰冷說道：「沒想到門大俠也在附近！」

孫不笑道：「說來又難令門大俠相信，那是聞人夫人自己！」

門人傑雙眉陡跳，揚掌截了過去！

那座小樓內響起一聲低低驚呼，門人傑聽得真切，那又是孟蘭君，緊接著一條頎長黑影穿窗而出，疾若鷹隼，直落門人傑面前，那正是「七絕神君」卓空群，他臉上猶帶著三分春暖，一分驚容！

門人傑長呼一口大氣，道：「卓神君俠肝義膽，頂天立地……」

卓空群道：「卓某寧願落個滅口之嫌，也要誅此匹夫，請閃開！」

閃身欺了上來！

門人傑遂把與查明的約定說了一遍！

門人傑道：「但不知前輩何指！」

卓空群怒聲說道：「他是我卓某叛奴，為何殺不得！」

「何時黃鶴重來，且共倒金樽，澆洲渚千年芳草，但見白雲飛去，更誰吹玉笛，落江城五月梅花。」

孫不笑笑了笑道：「門大俠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置我於死地而後甘心麼？那一方面固然由於恨我欺他，另一方面也在滅口……」

孫不笑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沒料錯，那孟蘭君與小青兩個賤女人，該也在這『朝天堡』中，門大俠這一發話，豈不是等於招呼她們躲起來麼！何如乾脆來個出其不意，一下子捉到三個！」

門人傑及時說道：「童總管，是門人傑！」

查明怔了一怔，道：「我做事向來講求一個『理』字，你說的確有點道理，這麼辦吧，我跟你打個商量，你看如何？」

門人傑冷笑說道：「這就是你所要告訴我的？」

門人傑冷然說道：「你說！」

卓空群冷哼說道：「教主如此，教徒可知，事實確切，這一切由頭至尾分明是她『天香教』所為，門大俠還說什麼一人，談什麼懷疑！」

這一番話只聽得卓空群臉色連變，卻啞口無言！

門人傑道：「在此我對前輩有個不情之請……」

抖手一掌擊了過來！

孫不笑了笑，道：「不敢欺瞞門大俠，自十一天前門大俠與胖老分手時，門大俠的行止動靜，無不在敝教耳目之中……」

門人傑道：「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門人傑淡淡說道：「神君，他兩個死有餘辜！」

臉色忽轉陰沉，道：「不說了，霜丫頭！」

「可是，神君！」門人傑截口說道：「她言來繪形繪影，令人……」

梅冷卻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門大俠，我只有一句話，我堅信門大俠與『天香教』間，是友而非敵，絕無仇怨兩字存在！」

門人傑道：「這麼說，神君還不知道……」

門人傑忙道：「神君，大丈夫恩怨分明，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

門人傑搖頭說道：「孫不笑竟能從神君掌下逃脫……」

門人傑道：「我不是說過麼？我該是聞人大俠的徒弟？」

此際，五更已盡，東方發白，天際已微透曙光！

「當然！」孫不笑道：「他害聞人大俠的目的，主要的在奪美色，聞人夫人一死，他多年心血落了空，所以經此打擊之後，他四外劫掠天下美色欲佔為己有以洩憤？」

卓空群雙眉一揚，道：「門大俠跟那查明有了什麼約定！」

門人傑目光一凝，道：「武林如此之大，你怎知我在『黃鶴樓』上？」

查明疑惑地望著門人傑，一臉凝重色，道：「後生，你會『震禪指』！」

門人傑道：「認得，但你不必拿給我看了，因為你那教主伸手向查前輩討取一塊信物，那易如反掌，我問你，查前輩為什麼自己不來？」

而氣勢雄壯，盡納武漢風光於筆下的，莫過於這一聯：

孫不笑道：「屬下遵命，神君，那胡文虎、錢一貫、孟蘭君、小青都是你的人，這可是事實，當日你命『揚州第一樓』包筵，又命小青暗中送毒酒進洞房，在聞人大俠中毒發瘋之後，你又命孟蘭君接小青出府，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事隔多年後的如今，『天香教』要聞人大俠，又有位門大俠要為聞人大俠復仇，聞人夫人窺破奸謀，引火自焚殉節，你又先假命人訛傳錢一貫、孟蘭君、小青被殺消息於前，復又以別人代胡文虎慘死於後，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還不夠麼？」

門人傑道：「那有不行的道理，謝謝前輩了！」

一頓，接道：「至於他要殺我，我並不怕，胖老請門大俠對我多照顧！」

門人傑淡然一笑，道：「前輩，有道是……」

卓空群冷冷一笑，道：「門大俠，如何？」

只聽一個低微話聲傳入耳中：「門大俠，請……」

門人傑大喝一聲要追，一條黑影卻由附近一處暗隅中飛掠而至，硬截門人傑，砰然一聲，那條人影蹌踉暴退，直衝出十餘丈後方始站穩！

孫不笑截口說道：「門大俠，『飛雲堡』李姑娘現在『梅谷』是不錯，可是那孟蘭君與小青俱是卓空群之人，如今該跟他在一起！」

黃鶴二字，便是依神話而來。

孫不笑道：「門大俠，那害聞人大俠的罪魁真兇，便是聞人大俠的那位情如手足的好友——『七絕神君』卓……」

門人傑挺身迎上，道：「神君明智，千萬別落滅口之嫌！」

門人傑眉鋒微微一皺，道：「神君，我已跟查前輩有所約定，不便出手……」

門人傑道：「天香教主是『梅嫗』黎前輩的愛女，是查、古兩位前輩的師姪女，這麼一個出身，似乎不該邪惡……」

查明哈哈大笑，道：「後生，你真可人，告辭了！」

門人傑霍然轉注，只見小青支持著半仰嬌軀，嬌靨蒼白，脣角流血，呼著一雙失神美目正望著他！

古檜未再動，但一張臉神色怕人！

門人傑揚了揚眉，道：「神君對查、古二老，有幾分把握？」

孫不笑道：「門大俠若不信，何不請聽聽試試看！」

那人正是「震天手」童天甲，只見他嘴角掛著一絲血跡！慘然而笑：「門大俠，不錯，是我，童天甲雖誤跟奸人，但究竟主僕多年，大爺也待我不薄，臨危不得不冒死一救，如今我恩德已報，情義已盡，可以心安了！」

孫不笑道：「我那時若指明是卓空群，一旦洩露出去，門大俠必然找他算賬，敝教之用心豈不成了泡影。」

「不敢！」門人傑道：「請神君耐心等候十天半月，一旦查前輩有了回話，那天香教主確是罪魁www.hetubook.com.com真兇，門人傑願追隨左右，竭盡棉薄，為武林伸正義，為聞人大俠報大仇！」

那是在西邊一片荒郊曠野上，站著幾個人影，另外，在地上還躺了幾個，他雙袖一擺，飛射而去！

卓空群道：「本就不是，你可以當著門大俠問問她倆！」

門人傑目中寒芒一閃，道：「你知道他害聞人大俠的經過！」

門人傑威態稍斂，道：「孫不笑，卓府那火，又是誰放的？」

卓空群惑然凝注，道：「門大俠怎知卓空幫在此？」

一旦那一聲撼天動地的霹靂響起後，這世上，這寰宇，這武林，將又是一番景象了……

門人傑道：「那倒不是，門人傑力有幾何？神君神威，登高一呼，武林齊應，何愁破不了『天香教』，只是眼前利害攸關，一個不慎也適足鑄成大錯，尚望神君明智三思！」

查明一聲：「老二，走，回屋裏去！」

半晌他始臉色頗為難看地道：「倘卓某有許常樂與孫不笑，何愁對付不了他們，可恨許常樂已死，孫不笑又是『天香教』人！」

查明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兄弟自會處置她！」

門人傑雙眉一揚，道：「那麼你打算……」

孫不笑道：「門大俠錯了，我確是奉胖老之命……」

卓空群身形猛地一顫，繼之猛一點頭，道：「不錯，卓某承認貪戀淫慾，但食色人之天性，也是卓某憤恨之餘對妖婦一路人的報復！」

門人傑淡淡說道：「不敢讓神君怒令智昏，落個滅口之嫌，不過，倘今夜孫不笑所說不實，那用不著神君動手！」

而接著，另一座小樓內也撲出了一條青影，直落卓空群身旁，那是個高大魁偉、威態懾人的青衣大漢！

查明一拍胸脯，道：「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他父女若有毫髮之損，你後生儘管唯我是問就是，行了麼？」

孫不笑道：「那一方面是因為胖老跟門大俠有約，不能失信，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敝教主接受了二老的勸告，打消了稱霸的念頭！」

來人正是那「冷心惡鬼」孫不笑，他如今難得臉上有了笑容：「正是孫不笑尋來拜謁！」

卓空群氣得身形一抖，道：「你還想聽他無中生有，血口噴人！」

一條黑影飛射落在門人傑身側，那是孫不笑！

雙眉一揚，道：「門大俠的意思是，倘無門大俠為助，卓某就對付不了『天香教』，無法為武林伸正義，為至友報大仇？」

查明搖頭說道：「那倒不必，你只答應我一件事就行了！」

他說話還真不客氣！

孫不笑道：「只因為聞人夫人國色天香，舉世……」

瀟灑舉步，飄然而去！

二老走後，西門霜向常春英下了令！

孫不笑嘿嘿一笑，道：「這麼說，神君仍不承認她兩個是神君的人了！」

卓空群截口說道：「卓某預料，那妖婦必不肯承認！」

孫不笑忙伸手一攔，道：「門大俠，使不得！」

查明愣楞地點頭說道：「好，好，後生，沒事兒了！」

孫不笑平靜地道：「門大俠也該聽見敝教擬利用卓空群，以席捲天下，稱霸武林一事？」

門人傑道：「在前輩未明示打什麼商量之前，恕我不敢冒失作答！」

走在最後的西門霜與梅冷，西門霜是美目數注，神色難以言喻，檀口啟動，欲言又止，終於沒說話！

門人傑道：「她說那害聞人大俠的罪魁真兇，是神君！」

門人傑「哦！」地一聲，道：「神君跟蹤監視『天香教』，是為……」

孟蘭君美目一轉，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願再瞞門大俠了，我兩個都是天香教主的侍婢，被卓神君擒獲恣意……」

梅冷望了望西門霜，道：「霜姨，能說麼？」

卓空群臉上微一紅，那青衣大漢則道：「好說，既是神君的朋友，彼此便不見外，朋友無須客氣！」

西門霜道：「這不要緊，可以請二老勸勸，讓教主打消這一念頭！」

卓空群「哦！」地一聲，揚眉說道：「敢莫『天香教』有了回話？」

卓空群臉色微變，沒有說話！

在那「大巴山」深處，有座一色青石砌成的巨堡，這座巨堡，就是在武林中與「飛雲堡」齊名的「朝天堡」！

門人傑道：「聞人夫人怎麼說？」

卓空群道：「單打獨鬥，卓某或可略勝半籌！」

門人傑一怔，道：「那麼，神君是以為……」

卓空群雙眉微揚，道：「卓某不會，門大俠只管說！」

孫不笑道：「否則人海茫茫，宇內遼闊，何處尋門大俠？」

查明一搖頭，道：「好，好，不說，不說，那聞人美有什麼好，我看他不比這後生強！噢，是了想必是他那張臉……」

門人傑道：「你跟我去找他，難道不怕他殺了你麼？」

孫不笑道：「門大俠，我說的是實情，這，聞人夫人自己明白，可惜……」

西門霜嬌靨剎時飛紅！

卓空群臉色大變，身形方動，孫不笑已然又道：「神君，來不及了，她兩個已不在那小樓上了！」

孫不笑道：「離道門大俠忘了在等候什麼？」

顯然，他存在心中的芥蒂，至今未解！

門人傑雙眉一揚，道：「這是什麼意思！」

卓空群道：「伺機奪回卓某聞人二弟那位好友令狐奇，也好向他探詢卓某那聞人二弟的下落！」

白衣客雙眉一揚，笑了：「那位高人在此，請上樓一會！」

一頓，接道：「你暫時幹別的事，別找『天香教』麻煩，我兄弟帶著他們明天一早趕回『梅谷』去，當面問問教主……」

卓空群道：「不必安慰我了，門大俠此來是……」

卓空群道：「門大俠是將計就計而來的！」

門人傑道：「就為找尋他們，也為將此事告訴神君！」

孟蘭君突揚螓首，毅然說道：「只要還來得及贖罪，小青說吧！」

孫不笑一笑說道：「到底是受誰的好處向著誰！」

也唯有居中這座小樓中猶有人聲，但那人聲嬌媚、甜美、浪蕩蝕骨，更帶著吃吃浪笑，聽來令人魂銷！

當然，這時候卓空群等也發現來了人！

門人傑微一搖頭，道：「很出我意料之外，孫不笑，你竟敢大搖大擺地撞到我面前來？難道不怕我……」

門人傑冷冷一笑，道：「恐怕你是奉你家教主之命，前來無中生有、血口噴人，思圖嫁禍的吧？」

門人傑忙走了過去，俯身剛一句：「青姑娘……」

門人傑忙道：「神君，不必再去找那天香教主，『天香教』有人在此！」

這個人是個身材頎長，隱透高華氣度，英挺脫拔的白衣客，他衣袂飄飄地卓立「黃鶴樓」上直欲乘風飛去，其勢若仙，只可惜，他那張蠟黃的臉不似神仙中人！

然而，驀地聲住燈滅，一個清朗沉喝震耳：「什麼人夜闖後堡！」

就這麼一閃，古檜一震飄退，左掌握右腕，滿面驚怒，怔在了那兒，但剎時間他鬚髮暴張，再欲撲上！

門人傑側顧一眼，道：「怎麼使不得！」

門人傑道：「那麼，門人傑泰山崩於前而顏色不變，你說！」

一擺手，偕同古檜當先行去！

然而，他慢了一步，孟ｈttｐs://ｍ.ｈｅｔuboｏk.ｃｏｍ•com蘭君噴血慘呼飛起，砰然墜落丈外，立刻香消玉殞，卓空群襲向小青的掌力雖被門人傑一掌消再了大半，但她仍被餘勁掃了一下，狂噴一口鮮血，嬌軀往後便倒！

門人傑道：「神君，昔日『香海』清譽流傳，聲威遠震，查前輩成名高人，門人傑深知他的性情為人……」

嬌靨微微一紅，住口不言！

卓空群神色淒厲，還待再說！

卓空群未寒暄，目光凝注，逕直問道：「門大俠怎知卓某在此？」

門人傑「哦！」一聲，道：「這麼說，你是奉查前輩之命而來！」

孫不笑道：「事後卓空群曾加推測，認為聞人夫人必是發現藏在閣樓中那位聞人大俠是假，誤認聞人大俠已被害，所以……」

聽畢，查明道：「這個我知道，適才黃衣護法稟報，孫不笑進西院帶走了人……」

卓空群道：「門大俠適才跟卓某提天香教主之出身，用意何在？」

「好說！」卓空群冷冷說道：「那妖婦是他的師姪女，他豈有不加袒護的道理……」

良久，笑聲突然歇止，他含笑說道：「門大俠，你相信麼？」

門人傑道：「以二位前輩英名，我不敢信不過！」

門人傑道：「便是神君現在要找，也該找那天香教主本人！」

不過，這是外觀，內裏隱含著多大危機，沒人知道。

門人傑淡淡一笑，目注孟蘭君道：「孟姑娘，我先說明，二位是有力的人證，聞人大俠的冤仇是否得以昭雪，全在二位一言，是非曲直也全在二位一言，繼之我要告訴孟姑娘，我只是找罪魁真兇，不難為任何一人，最後我再請孟姑娘想想，在『三湘客棧』內，我當著胡文虎對姑娘所說的話！」

樓下那人一聲遵命，黑影閃動，一如鬼魅，再看時，「黃鶴樓」上已站定一人，赫然竟是……

孫不笑嘿嘿一笑，搖頭說道：「孫不笑如今是使者身分，奉命而來，那該當別論！」

這當兒，正是空山寂寂，四野無聲的初更時分，巨大的「朝天堡」座落在夜色裏，像一尊靜伏的巨獸！

這是「黃鶴樓」上的名聯佳撰！

門人傑道：「多謝少俠，少俠也請多保重！」

門人傑道：「那麼聞人夫人又為什麼後來引火自焚呢？」

孫不笑道：「跟門大俠相約的是胖老，孫不笑自然是奉胖老所差！」

卓空群勃然色變，厲聲喝道：「孫不笑，是你，你還敢來見我！」

當即，他毫不猶豫地長身而起，直上夜空！

門人傑道：「這話都是你說的！」

門人傑點頭說道：「不錯，我也聽見了！」

梅冷踩腳說道：「胖叔祖，叫您別說您偏要說！」

這是夠他難受的！

門人傑謙遜之餘，把適才經過說了遍，他只說為追胡文虎等碰見了卓空群，並未說他攔住了卓空群！

雙掌齊揚，電一般地劈向二女！

卓空群冷冷說道：「門大俠請說。」

童天甲硬生生地剎住身形，門人傑跟著射落！

在這第十一天，在那「黃鶴樓」上！

卓空群道：「卓某孤陋寡聞，敢莫門大俠知道？」

其他人沒了事小，李雲紅被擄事大！

常春英領命去後，梅冷突然說道：「霜姨，門大俠好高的功力，竟連瘦叔祖也……」

門人傑道：「略知一二，神君可知道昔年『香海』三奇？」

「正是！」門人傑點頭說道：「所以我急忙尋來『朝天堡』，倉促之間擅闖後堡，擾了神君好夢，尚祈神君與雷大堡主海涵？」

門人傑道：「有何為證？」

門人傑道：「何止有甚淵源，那天香教主便是『梅嫗』黎前輩的愛女！」

在那旗桿之旁，是一座鐘樓與一座眺望臺，眺望臺上隱隱約約地有一個人影不住晃動！

查明一怔，惑然說道：「怎麼，難道不對！」

卓空群默然未語，良久始道：「那麼，以門大俠高見！」

孫不笑道：「胖老派我來，自有深意，因為我來最為恰當，也是一個最有力、既現成的人質！」

孫不笑道：「聞人夫人說，倘聞人大俠有所失閃，將自絕殉節，當時卓空群會親口保證聞人大俠的安全……」

查明急喝說道：「老二，人家已留了情，你要丟人丟到底？」

門人傑道：「謝謝前輩誇獎！」

門人傑含笑問道：「倘過了十天半月，我未見前輩指示呢？」

門人傑略一思忖，道：「那麼彼此不必約時地碰面，好在武林無人不知神君，一旦查前輩有了回話，我立即託人報與神君知道就是！」

門人傑目中威稜暴射，道：「孫不笑你若敢再污蔑卓神君，我先斃了你！」

卓空群點頭說道：「正是，卓某擬利用這段時間，辦辦自己的事！」

門人傑一笑點頭，道：「說得是我怎麼也未想到查前輩會派你來！」

孫不笑泰然說道：「門大俠，我說的俱是實情，門大俠不信我莫可奈何！孫不笑一死事小，只怕聞人大俠被害冤情將永難昭雪！」

夜空中他游目四顧，只一眼，他立有所見！

查明又一擺手攔住了話頭，道：「別有道是，我也明白，我平素雖然嘻嘻哈哈，最好說話，但一碰上正經事，尚稱得上個鐵面無私，便連自己的親生兒女也絕不袒護，你只管放心就是！」

相傳有辛氏賣酒山頭，有道士來請飲，辛氏不索一文。

門人傑道：「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神君，他兩個還招供了些什麼？」

門人傑淡然一笑，道：「查前輩這個面子我不能不賣，可是，孫不笑，在十一天前那夜，我親耳聽見你說那謀害聞人大俠之人不是卓空群，而是另有其人，這怎麼說。」

門人傑淡然一笑，道：「後者頗出我意料之外，孫不笑，你說說看，卓神君既是聞人大俠的至交好友，又是個頂天立地的奇豪英傑，他怎麼會害聞人大俠，又為什麼要害聞人大俠。」

門人傑淡淡一笑，道：「神君，話不是這麼說，在未得確切證據之前，不能空口指人，那也有可能是巧合，或有人蓄意嫁禍！」

卓空群一擺手，顫聲說道：「門大俠，不要說了，請跟卓某找那妖婦去！」

望著那灑脫，超拔，隱透高華氣度的頎長身影轉出東院門不見，查明轉望黑衣少年梅冷忙道：「小鬼頭，究竟怎麼回事兒？」

查明搖頭說道：「後生，你瞞不了我，卓空群單打獨鬥或可跟我兄弟扯平，放眼宇內能勝過我兄弟的，可說絕無僅有，那聞人美也不過如此，你怎會是……」

門人傑淡淡說道：「神君莫忘了，這不是切磋武學，而是生死拼鬥！」

門人傑雙眉微揚，道：「古前輩是黎前輩的師弟，也是貴教教主的師叔，怎不但不盡監督教導之責，反而一味護短。」

這「朝天堡」規模與「飛雲堡」差不多，但「朝天堡」堡內那宛如神仙畫境的亭、臺、樓、樹的設置，卻遠非「飛雲堡」所能企及。

小青慘然一笑，道：「剛才我沒來得及說，讓我送毒酒的，正是卓空群……」

門人傑道：「門人傑遵命……」

門人傑道：「神君可知那天香教主是何出身？」

「奉命而來！」門人傑www.hetubook.com.com微愣說道：「你奉誰之命而來？」

門人傑淡淡一笑，道：「她說神君所以要害聞人大俠，是為爭名奪色！」

那地上躺著的赫然竟是胡文虎、錢一貫！

卓空群搶先說道：「你兩個自己說是『天香教』中人，還是我卓某的人！」

一聲「走」字，身形騰起帶著童天甲等飛射而去！

門人傑「哦！」地一聲，道：「這話怎麼說？」

門人傑叱道：「孫不笑，你胡說！」

卓空群道：「怎見得？」

梅冷搖頭說道：「我娘的脾氣您知道，她既然決定了一件事，就不是任何人所能改變得了的，不過我很奇怪，她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她不該是這種人！……」

誰也不知道暴風雨將於何時來臨！

孫不笑道：「我剛說過，聞人夫人知道卓空群對她有野心，也知道卓空群人面獸心害了聞人大俠，既見聞人大俠瘋症難醫復又被擄，只以為是卓空群露了猙獰面目，所以趁人不注意時引火自焚，為夫殉節，免遭賊辱！」

古檜老臉一紅，勃然大怒，道：「好小子，我看看你有多大道行，敢批判我老人家！」

門人傑跨前一步攔在孫不笑身前，道：「神君暫息雷霆怒，此人殺不得！」

孫不笑點頭說道：「正是！」

定過神來，他立刻意會到這是誰幹的，除了「天香教」那位黑侍外，該沒有別人，因為只有他那特殊身分，才能在「天香教」高手監視下來去自如，不受阻攔！

頓了頓，目光凝注，接道：「神君，『天香教』已有回話……」

卓空群道：「別的沒招供什麼！」

門人傑一點頭，道：「我再問你一句，『飛雲堡』李姑娘及孟……」

卓空群突然仰天縱聲大笑，笑聲如龍吟，似鶴唳，裂石穿雲，直逼長空，震得空山回響，庭院中落葉簌簌而下。

查明笑道：「你放心，多則半月，少則十日，我絕對給你回音就是！」

門人傑雙眉一揚，道：「那麼，你請說！」

門人傑淡然一笑，道：「我可以告訴神君，我只是懷疑天香教主一人！」

卓空群切齒說道：「好，匹夫，你說！」

查明一怔道：「仇友未判！霜丫頭，莫非你是對聞人……」

門人傑道：「我受寵若驚，自當從命！」

門人傑道：「前輩請說，能答應的，我無不答應！」

卓空群突然一聲厲笑：「賤婢找死！」

那白衣客正是門人傑，他目中寒芒再閃，道：「既是故人，何須客套，請速登樓！」

孫不笑道：「他視我跟常樂為心腹左右手，我自然知道！」

西門霜忙應道：「屬下在！」

查明道：「委曲你到『梅谷』長住幾年，跟我老兄弟倆親近親近！」

「神君！」門人傑淡淡一笑，道：「就是許常樂仍在，他也不會替神君效力，而必會倒戈相向！」

卓空群目光一凝，道：「莫非門大俠已在客棧中跟他們照過面！」

這種出奇的寧靜，似乎也不是什麼好徵兆，很像那暴風雨要來之前的片刻寧靜，片刻出奇的寧靜。

門人傑又道：「查、古二老聯手，神君難與匹敵，『八臂玉哪吒』常春英較諸『震天手』童總管也毫不遜色，那麼，『天香教』尚有黃衣八護法西門姑娘及兩名紫衣巡察，神君將以誰對付之？」

查明道：「別跟我裝糊塗，我指的是眼前這檔子事！」

門人傑道：「請前輩護衛李滄如父女的安全！」

獨不見那位黑侍、孟蘭君、小青，還有李雲紅！

「正是！」孫不笑道：「我明知門大俠難以相信，不過這是實情！」

門人傑回到了西院！

卓空群道：「這麼說，門大俠也明白一切都是『天香教』所為了！」

偕同古檜，帶著黃衣八護法轉身而去！

卓空群道：「『天香教』部分實力就在附近，內中既有那妖婦兩位師叔，更有那妖婦的親生兒子，卓某想敬邀門大俠為助，擒下他們逼那妖婦就範，為天下武林伸正義，為你我那好友雪恨報仇！」

卓空群目光逼視，道：「門大俠是指卓某不分恩怨？」

門人傑未在意，道：「神君明示！」

孫不笑截口說道：「神君，空口無憑，眼前還有一樁明證，足使你無言狡賴，俯首認罪……」

梅冷道：「霜姨，您以為我娘……」

西門霜愁聚眉鋒地道：「這麼一個人要是跟『天香教』為敵……」

門人傑道：「那麼查前輩為什麼不派別人來！」

卓空群目中寒芒一閃，道：「門大俠，她怎麼說？」

這一天，是門人傑送走「天香教」高手後的第十一天！

甫近廿丈，他看的更清楚了，那站著的，是卓空群、童天甲，還有幾個卓府的黑衣高手！

這叫西門霜如何回答，她低垂螓首，沒有說話！

查明方待再問，西門霜臉帶紅暈，突來抬起了頭：「胖老，如今仇友未判，以後再說吧！」

門人傑道：「還有一件事，祝前輩一路順風！」

門人傑道：「門人傑不敢，事實上神君不該找這些人！」

卓空群臉色如常，「哦！」地一聲，道：「她向門大俠指明是何人害了卓某那聞人二弟？」

不過，由那瀰漫空際的低沉陰霾看，暴風雨的來臨，似乎不會是很久以後的事！

卓空群冷冷一笑，道：「對『天香教』，門大俠今後不再仗義執言了吧？」

卓空群這時才道：「雷賢弟，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門人傑門大俠！」

像李白送孟浩然那首詩：「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最膾炙人口！

門人傑淡然一笑，道：「也許古前輩這種性情脾氣得改一改！」

卓空群神情微震，道：「門大俠是指『梅嫗』黎無垢，及她兩位師弟查明、古檜？」

查明點了點頭，道：「後生，你很會說話，也很討人喜愛……」

卓空群冷然一指胡文虎，道：「是他的招供！」

卓空群冷笑說道：「除惡獸先去其爪牙，這是必然的道理，何況那孫不笑匹夫是『天香教』人，卓某不預備放過『天香教』任何一人！」

卓空群道：「這個卓某知道，卓某不知梅谷所在，跟著他們走總不會錯，不料那孫不笑匹夫……我誓必殺此匹夫！」

卓空群道：「匹夫，說出你所謂明證！」

誰也不知道那一聲霹靂將於何時響起！

卓空群道：「成名多年的高人，他們一向自負得很，好意思聯手麼？」

孫不笑突然隱隱笑道：「神君，門大俠說的對，聽聽何妨？」

偕同孫不笑閃動身形繞向堡後，然後由堡後騰身，直入「朝天堡」後堡重地！

門人傑微愣說道：「難道神君另有他事？」

卓空群目中暴射煞威，道：「怎麼，莫非門大俠又要仗義伸手，攔阻卓某？」

卓空群道：「胡文虎被我親手誅斃，錢一貫死在天甲之手，怎麼，我殺錯他兩個了麼？」

門人傑道：「門人傑入夜來的，就住在『三湘客棧』！」

門人傑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孫不笑夠命大的……」

卓空群道：「莫非天香教主與這三位有甚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