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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馬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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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單騎入虎穴

第五十七章 單騎入虎穴

轉眼工夫之後,「快馬」張把馬車停住了,只見車前站著兩個黑衣人,昨兒晚上那瘦高黑衣人也在裡頭。
費獨行跳下馬車含笑道:「沒想到咱們在這兒碰面了。」
那小販連頭都沒始:「做的就是這一晚上的生意,有你這一個主顧就夠了,不希望多。」
費獨行伸手往腰間摸了一把,道:「不能跑慢點兒麼?」
費獨行跟著上了小船。
費獨行道:「你不要亂猜,我是個犯案纍纍,殺人越獄的逃犯,他收留了我……」
入夜!
那粗壯黑衣人沒吭氣兒。
費獨行道:「要少我一個人就對付了,還找你這個幫手,怎麼樣?說句話,願不願幹?」
那粗壯黑衣人道:「你不像是來贖票的。」
「快馬」張道:「那就這樣,我剜走他一顆心,我要用他的心祭九爺去!」
那瘦高黑衣人冷哼一聲,沒說話。
費獨行道:「小聲點兒!」
他先讓費獨行抓著了緩繩,按著了馬鞍,然後扶著費獨行上了馬。
費獨行沒動,也沒說話,他聽見九夫人上了樓,一會兒工夫之後,他又聽見和珅進來上了樓!
費獨行道:「教匪!昨兒晚上。」
費獨行又復一怔道:「怎麼?你是『快馬』張?」
費獨行道:「這樣好不,我讓你斃了他,我要屍首,我要他還有用!」
費獨行道:「秀姑!這不是鬧著玩兒的,你能不能不要亂猜?」
費獨行道:「都帶來了!你們要兩樣,我帶來了三樣。」
那粗壯黑衣人一點頭,道:「說得是,東西帶來了麼?」
九夫人道:「那你什麼時候帶我走?我巴不得現在就離開這兒!」
他匆匆忙忙地穿好了衣裳,胡亂擦了把臉,被子沒疊就跟費獨行走了。
九夫人道:「慕書!你還信不過我?你還瞞我?我知道有不少人恨和珅已經恨到了骨頭裡,恨不得吃他的肉,寢他的皮,有機會就想殺了他,可是你不是要殺他,你要是想殺他有的是機會,也容易得很,那麼你究竟是……」
那粗壯黑衣人道:「你倒像是來逛什剎海的。」
費獨行連猶豫都沒猶豫就跟了進去!
身邊站著十幾二十個黑衣人,有的舉著匣弩,有的舉著一個黑黑的鐵筒,正對面一前四後站著五個黑衣人,前面那黑衣人年紀約在四十上下,矮矮的身材,但挺壯,跟條牛似的,hetubook.com.com濃眉大眼,獅鼻海口,繞腮一圈長短不齊的鬍子,跟堆亂草似的,滿臉的桀驁兇殘,眉宇間一股子暴戾之氣。
那瘦高黑衣人又一怔,旋即陰陰一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趣人兒啊!」
「願不願幹?」杜毅叫著:「我求都怕求不著,別說上回賺了一筆,就是沒賺我也會跟著你走,我的爺,我不跟你走跟誰走,中堂那兒……」
她帶著一陣風走了。
杜毅還在被窩裡,睜著惺忪睡眼道:「我的爺!你怎麼這麼早?」
他不相信教匪會派這麼一個人對付他。
費獨行聽得一怔,道:「尊駕是……」
費獨行跳下車。「快馬」張趕著馬車走了!
只聽那瘦高黑衣人道:「到了,你下來吧!」
「快馬」張道:「不瞞您說,我不清楚,我在他們裡頭只是起碼的小角色,我只是接您這一段,過去還有別的人。」
費獨行抬眼一瞥,身左不遠處一片樹林前站著個黑影,他邁步走了過去,到近前看,那是個粗壯黑衣人!
九夫人道:「現在還不能走?為什麼?你還有什麼事兒?」
足足有一盞茶工夫,座騎忽然停下來了,費獨行憑他敏銳的聽覺聽出附近有不少人在走動,他心知已經到了地頭,但是他還是問了一句:「到了麼?」
只聽那瘦高黑衣人在前頭冷冷說道:「你放心!有看得見的帶路,碰不著你的。」
費獨行往床前一坐道:「哪像你這麼好福氣,吃得飽,睡得著。」
費獨行道:「錯不了的,也只我一個人,你們幹什麼費這麼大事?」
費獨行道:「我說話什麼時候不算過?」
費獨行一點頭道:「行!就這麼辦。」
那瘦高黑衣人道:「你這份鎮定功夫讓人佩服,別打哈哈了,東西帶來了麼?」
費獨行道:「這我倒不怕,恐怕你們的瓢把子也不會讓你們暗算我!他得防著你們把東西給吞沒了。」
那粗壯黑衣人點點頭道:「倒也挺有道理的,你會水麼?」
那粗壯黑衣人道:「月黑風高才是好時候。」
走過來就往費獨行眼上蒙。
這當兒那瘦高黑衣人已蒙好了費獨行的眼睛,只聽他冷笑一聲道:「你比我們北天王想得還要周到。」
費獨行定了定神道:「你不是跟著『張家口』的何九爺……」
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轉身進了那片樹林子!
良久!良久!
費獨行道:「人在矮簷下,焉能不低頭,我這個人一向很識時務。」
那是個挑挑兒的小販,挑兒上有盞豆大的燈,穿身粗布衣褲,一頂破帽壓得低低的,非走近看不清楚他的臉!
九夫人馬上不哭了,猛然抬起了頭道:「真的?大哥!」
那粗壯黑衣人上前一打量他道:「你姓費?」
「快馬」張道:「費爺!我說句話您別生氣,聽說您現在和珅府當差,沖著這我不願幫您任何忙,不過我這條命是您救的,這個債我得還,您吩咐吧?只要我做得到。」
費獨行沉聲道:「我先告訴你,白總領班讓人弄去了!」
費獨行抬手解下了蒙眼黑巾,四下一看,只覺置身處是個谷地,兩旁峰巒高聳,峭壁奇陡如削,谷壁上有不少黑忽忽的洞穴。
費獨行道:「有筆穩賺的生意給你做,你做不做,你要不願做我找別人去!」
費獨行道:「最好別讓我摔下馬來,我身上帶著『紫玉釵』跟『水晶圖』,這兩樣都是摔不得的東西。」
只聽那大帽黑衣人道:「費爺不認識我了吧?」
杜毅兩眼一睜道:「怎麼說?總領班……」
費獨行道:「我身後跟的有人,可是這一換船換車,不知道他們跟上跟不上,我給你樣東西你到換船的地方找他們去,只把他們帶到待會兒你停車的地方就行了,行麼?」
那小販還在那兒,沒動。
那粗壯黑衣人道:「我倒真想試試,可惜上頭沒交代我這麼幹。」
他身上被九夫人抓過,咬過的地方本該痛,可是他沒覺得痛,因為他整個人都麻木了!
抓過衣裳往身上一技,道:「什麼生意?」
費獨行一個人到了跟那黑衣人見面的地兒。
費獨行道:「我也想快,奈何我不比你們,我看不見,萬一碰著什麼摔下來……」
費獨行沒躲,任他蒙上道:「這是幹什麼?」
小船挺快的,沒一會兒便到了岸,那粗壯黑衣人抬手一指,道:「一直走過去,自有人接你。」
費獨行離鞍下馬,腳一沾地,他立又說道:「可以把蒙眼的東西拿下來了麼?」
費獨行看了看他,想了想,然後就走了過去道:「這麼晚了還沒回去?和_圖_書
那粗壯黑衣人道:「坐下,坐穩了!」
杜毅道:「起來?幹嗎?」
費獨行道:「可惜今兒晚上沒月亮。」
再說!像這樣的十個八個他也不在乎。
杜毅看見他兩眼紅紅的,一咧嘴道:「我知道你為什麼睡不好,也難怪,都是中堂害人,要是我也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說話間他已行近馬車。
「快馬」張道:「您別再說話了,前頭快到了。」
費獨行道:「我敢不來麼?」
九夫人往上一挺身,粉臂勾住費獨行的脖子,把一張嬌靨貼在費獨行臉上,費獨行覺得出,九夫人的臉滾燙,滿是淚水,只聽九夫人帶著顫抖在他耳邊夢囈般道:「大哥!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少年了,天可憐我,讓我又見著了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有多……大哥!我是你的人,永遠是,生生世世都是,抱著我,抱緊我……」
費獨行道:「你們喜歡月黑風高,我不喜歡,沒有月亮就沒有詩情畫意。」
杜毅聽得掉了舌頭:「乖乖!好大的膽子啊,耗子舔貓鼻梁骨,壽星公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看樣子這趟他們來的人不少!」
費獨行剛坐穩,只聽那瘦高黑衣人又道:「坐好,要走了!」
這話說完,費獨行聽見了緩緩的馬蹄聲,心知又要騎馬了。
費獨行笑笑道:「容易!現在穿好衣裳跟我出去一趟。」
那大帽黑衣人笑道:「夜色濃,我是戴著大帽,您當然看不出來。」
「快馬」張伸過來一隻手接了過去!
杜毅忙壓低了話聲道:「總領班讓人弄去了,這是誰膽上長了毛,什麼時候的事兒?」
九夫人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
「快馬」張道:「這個我做得到,不過您答應我一件事。」
不是那瘦高黑衣人的話聲,顯然在費獨行身後的不是那瘦高黑衣人!
身後有人說道:「你應該催快點兒才對!」
那瘦高黑衣人道:「我們還想在京裡待一陣子,這你明白麼?好在你會聽風辨位,不怕我們暗算你。」
那瘦高黑衣人微愕道:「三樣?」
那粗壯黑衣人道:「你沒看錯!我是江南人。」
費獨行道:「現在不行,我現在還不能走!」
費獨行上了馬車,那大帽黑衣人抖韁揮鞭趕動馬車馳去!
費獨行道:「湊合!不精,不過這當兒要是翻了船,淹死的是你不是我,不信你可m•hetubook•com.com以試試。」
馬行甚快,費獨行高坐在雕鞍只覺一會兒左彎,一會兒右拐,單憑感受還真難記清路徑!
費獨行指指自己道:「還有一個我。」
那瘦高黑衣人原在他身前,如今離得他遠遠的,他身邊只有騎著來的那匹馬。
費獨行笑笑道:「逛『什剎海』我不會挑這沒有月亮的晚上,我總不能哭喪著臉吧,哭喪著臉你們也不會分文不要的把人還給我,是不?」
這情形很明顯,萬一動起手來,「陪葬」的只是一匹牲口,這種情勢對費獨行自是大不利!
費獨行手臂伸過去用了力。
費獨行道:「我做事向來穩紮穩打,報過備了,中堂說這件事辦成了,咱們就又給他露臉了,他是重重有賞。」
「行!」杜毅一點頭道:「就是上刀山,我也去!你等等。」
費獨行往被子上拍了一巴掌道:「別逗了!快起來吧。」
費獨行轉身就走,筆直往西!
費獨行道:「我過來了,是不?」
那粗壯黑衣人在前帶路,穿過了樹林子,眼前一大片水,是「什剎海」,岸邊停著一艘小船,那粗壯黑衣人一腳跨了上去,道:「上來吧!」
杜毅一拍屁股蹦了三尺高,道:「那,我的爺,我怎麼幹?您吩咐吧!」
杜毅臉色一變,脫口叫了一聲:「教匪!」
費獨行聳聳肩道:「我帶的有人,只可惜被你們換船換車給甩掉了。」
那瘦高黑衣人道:「可以了,拿下來吧!」
抓起槳就划,直往中間划去!
費獨行道:「不管怎麼說,他待我不錯,我總得再給他幹一陣!」
那大帽黑衣人道:「何九爺已經沒了,就是遭了這幫兔崽子的毒手,整隊駱駝的貨全讓他們搶了去!我要給九爺報仇,混進了他們裡頭,可是到現在有埋伏,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不敵人多……」
那小販點頭道:「那你就往西去吧!二十丈外有人等你!」
九夫人自動地挪離費獨行懷抱,她的一雙眸子在黑暗中好亮,道:「慕書,你真要帶我走?」
費獨行眉鋒微皺道:「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快馬」張道:「不錯!反正您只要那位姑娘!」
果然!只聽那瘦高黑衣人道:「留神啦!我扶你上馬!」
費獨行把昨夜的事兒告訴了杜毅,還帶上別業裡的事兒,而且也全扣在教匪頭上!
到了二十丈外,黑忽忽的一片和_圖_書,什麼也沒看見,卻聽見一個話聲傳了過來道:「你要是姓費,就請這邊兒來!」
那粗壯黑衣人沒再說話,他操舟的手法很熟練,完全像個老手,小船很平穩地划過什剎海中央水面,直往對岸划去!
費獨行心裡一陣刺痛,道:「這你就不用管了。」
費獨行道:「我要把人贖回去,是不?可是我不見兔子不撒鷹。」
九夫人道:「慕書!我知道你,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我知道你絕不是真給他賣力賣命來的,有什麼事你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你個大忙。」
費獨行一夜沒睡!一大早他就找上了杜毅!
費獨行自腰間摸出一樣東西,往「快馬」張腰後一碰道:「這個你拿著。」
那大帽黑衣人道:「費爺忘了您曾救過的『快馬』張了?」
費獨行道:「你看我像幹什麼來的?」
就是昨夜費獨行跟那黑衣人見面的時候!
費獨行跳上岸往前行去!走沒多遠,他看見一輛馬車,車旁站著個人,一身黑衣戴一頂大帽,帽沿壓得低低的,只聽他道:「姓費的朋友麼?」
費獨行道:「把他們的頭兒給你?」
這句話剛說完,座騎衝了出去!
那瘦高黑衣人冷冷打量他一眼道:「你可真是信人啊?」
費獨行道:「倒是南人北相啊?」
九夫人還待再說,只聽一陣步履聲連連傳了過來,九夫人忙站了起來,道:「他來了,我得走了,以後再說吧。」
杜毅掀被子一骨碌爬了起來,道:「我的爺!別嚇人了,我這不起來了麼?」
費獨行道:「有船有車,這一趟倒是挺舒服的。」
那大帽黑衣人當即跳上車轅道:「既然沒錯就請上車吧!」
費獨行道:「這個我清楚,你可知道他們窩票的地方在哪兒?」
那瘦高黑衣人道:「我是說只你一個人!」
抬手從腰間取出一塊黑布,道:「委曲你一下。」
費獨行道:「自然是真的!」
費獨行混身俱顫,他一橫心,一咬牙道:「好吧!秀姑!我帶你走!」
費獨行道:「常言道南船北馬,你不是北六省地面上的吧?」
沒看見那該來的,卻看見個不該來的!
費獨行道:「是麼?那真是可惜。」
那粗壯黑衣人道:「沒人讓你不見兔子撒鷹,跟我來吧!」
九夫人道:「白雲芳呢?她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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