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中盤戰
第8章 白皇后與白色的花
「或許會。」
天空在呼喊眾人的名字,呼喊這個時代。
第二天會被被風吹散了。秋高氣爽,令人心曠神怡。早上才相差五分鐘,天色就大不相同。搭電車上學,真是累人。
我被帶到一個不知道的地方,遇到比被剁成肉醬更殘忍的事。
大家一陣低呼。
老師輕撫樹皮有許多垂直紋路的樹幹說:「現在的綠色也很漂亮,到了秋天又是美不勝收,一整片換上黃色的新衣。」
車上傳出爆笑聲。我聞到酒味混雜其他味道,臭得令人不舒服。我答不出來,膝蓋顫抖。我想就這樣繼續騎,但是騎了不到十公尺,車子猛地撞向我。我差點掉進田裡,勉強剎住車,左腳踩在路肩的泥巴裡。
第二天我則是騎腳踏車穿過漆黑的路。雖然辛苦,但是二十分鐘左右就到家了。
車子開到我旁邊,一名長髮男子忽然從副駕駛座探出頭來。車燈在車子四周投射出朦朧的光影,柏油路是灰色的,月亮尚未升起。我的眼睛習慣了黑暗,所以車燈便足夠讓我看清楚對方,他有一張面具般的臉,大眼睛、大嘴巴。
……牠一點一點地吸我的血。
一旦被叫到名字就完了,因為由不得你不回應。被吸進葫蘆之後會從頭、腳、指尖開始溶化。大家一一地被溶化。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生物社分成許多小組,他們是植物組。老師點頭,瞇起眼鏡後面的眼睛說:「日本七葉樹也差不多要開花了。」
幾次出遊下來,我已將森林的地形記在腦子裡。我曾經因為蛇竄出來而嚇了一跳,也能區分不同的鳥叫聲,並接觸到植物之外的生物。
大家先是靜默,接著發出驚呼。「死」竟然會出現在這種自然景色中,實在令人不敢相信。
風轟隆隆地吼。這種時候,我會想起《西遊記》——就是孫悟空的那個故事。
這時後面傳來汽車的聲音。我一開始不以為意,但是從燈光逼近開始,我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照理說車子應該會超過我,但是車燈卻一直照著我,對方好像減慢速度。我感覺腹部像被人用力勒緊一樣。
偏黃色的漆樹樹皮、年輪像岸邊海浪的松樹,還有可製成衣櫃的桐樹,一整排樹皮都剪成相同的大小。雖說都是「樹」,但的的確確有許多種,就像同一個班級裡,每個學生的特性都不一樣。
「言語無法形容的香味嗎?」
我的確在住家附近看過這種花。我家後面有一條小河,我在那裡看過這種花。這花每年都在同一個地方綻開。
我騎在黑暗中,寒氣漸漸滲進骨子裡。不過是一個颱風過境,風便由熱轉涼。
去遠的地方,騎腳踏車比想像中要來得快,而且把時間花在月台等電車也太可惜了。
四處探聽後,我自然而然地加入了生物社。
「真漂亮。」
「噢,這個嘛……」
老師點了點頭說:「嗯。」
對方一旦回應,就會「轟隆」一聲被吸進葫蘆。小時候聽到這個故事非常嚇人。
但是,一不小心耽擱了回家時間,就得在漆黑的田間小路上騎車。那真的很可怕。所以一年級我沒有參加和_圖_書社團。
聽到戰爭,我還以為天上會出現巨大的葫蘆。
這時雷聲大作,每傳來「轟隆」響,四周就會暗下來。轟隆隆的悶響,就像有一隻大手從頭頂上伸下來抓人一樣。
我可以再說一下嗎?
那部車的後座車窗迅速地打開了,沒想到後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對著重心不穩的我說:「過來!」
4
生物社員說:「那種日本七葉樹會變成這種木板嗎?」
聽到溫馨的樹木,便將玩笑話信以為真,我心想大概會被嘲笑吧。五月多的午後陽光,照得窗戶一片燦爛。
那一天天氣晴朗,是出遊的好日子,而且那裡並非觀光景點,所以人車不多。公車不久便進入河濱道路,開了一會兒,進入山丘間。我們在有幾戶人家,名為某某地方中心的公共設施前下車,從那裡進入山間小徑。
白色的花在微風裡輕輕搖曳。
我走到了樓梯口時還在猶豫,但是一走到外面,風一吹,兩隻腳很自然地朝腳踏車停車場走去。
「可是啊,我經常去東北原始森林裡的桂樹林。四周全是桂樹,所以我常會發現一件事……」
老師故意吊人胃口。
永遠沉睡不醒。
我邊走邊問:「老師,小鳥會吃美味的果實。種子藉由小鳥的排泄而得以散播到別處繁殖,對吧?」
出校門右轉,環狀快速道路沿線還有汽車行駛,再往前,房子就變得稀稀落落,我騎上田間的單行道。
對別人來說這很理所當然,但是我覺得搭電車上學是非常無味的事。我心想,前天也是在一片漆黑中回家,沒事的。畢竟這裡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國家——沒有戰爭的日本。
老師從鐵製書架上拿出樹的標本,上面貼著許多木片。
那棵樹上結有小果實。
這些事全都是那件事的前奏。或許只要一個地方稍有不同,一切就會不一樣。但是,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老師像老鼠眨眼般眨了眨眼睛。
我關上門。
「妳聽過巴黎街上的『歐洲七葉樹』嗎?」
「像是焦糖的香味吧。」
沒錯,我告訴過你好幾次餅乾的事。只要有你在,我就會想起牠。
說不定是因為這樣的關係。
「就是這裡。」老師像在介紹朋友般地說道。
「沒加入社團也可以來。呼吸樹林裡的空氣,對身體很好喲。」
如果是山姥逼近,我只要一拿出護身符,地面就會隆起,河川就會開始奔流。但是,我只能踩踏板。而站起來用力踩未免顯得奇怪,所以我坐著拼命踩。心臟砰砰跳,胸口發出「噗通噗通」的聲音。
我嚇得縮成一團。
「什麼事?」
車上的人笑成一團。我一臉泥巴,從地面抬頭一看,只有兵頭三季一臉嚴肅地低頭看著我。
……喂、喂、喂。
生物社的社團時間短,和體育社團一樣不會留校太晚,於是我決定加入。
我總覺得桂樹林裡住著小矮人,他們在廚房裡做點心。
「噢。」
人是為了消滅彼此而出生的嗎?這令我心生恐懼。
和-圖-書
如果是專家還有可能,像我這種門外漢,大概一輩子也去不了那種地方。一想到這裡,我覺得有點遺憾。但是我還是姑且一問:「怎樣的香味呢?」
我嚇了一跳。
……會有這種事嗎?
「這種果子到了夏天成熟後,會變成看起來可口的紅色果實。不過,你們生活過得這麼富裕,應該不會去吃野生的果實吧。但是,千萬要小心,這種果實的味道酸中帶甜,以前有小孩吃了之後,發生非常可怕的事。」
我遠遠地看見那個……看見布偶,想起了餅乾……而且是小時候的餅乾。
然後……啊,別再說了比較好?……可是、可是,錯過了今天,以後我就說不出口了。
1
快到家了。
你也想看吧?
「整株都很危險,特別是根部,含有毒芹素或毒芹鹼。」
老師篤定地說:「死了。」
老師拿出日本七葉樹的標本。
「若是一、兩棵,香味會散失,但是一整片桂樹林的話,就時時都聞得到。桂香是一種非常好聞的香味。」
老師撿起掉落在潮濕黑土上的葉子給我,果然是心形。
平地好像也有桂樹,據說公園裡也有。
這時,有幾位同班同學進來,在那之前我並不曉得他們是生物社的社員。他們和我一樣試著觸摸樹皮,並且有相同的感受。
重新分班升上二年級時,我不再和生物社社員坐在一起。一年級時我們幾乎沒說過什麼話。
雖說我會盡量早點回家,但這種時候不免耽擱到很晚。光是將草稿以大字謄寫到模造紙上,就花了不少時間。
我總覺得特地跑到車站坐車回家,不但花錢又花時間。
我不曾在學校留那麼晚。原本應該搭電車回家,但是……要是今天不騎腳踏車回家,明天早上就又得搭電車上學。
光是要做和平常不同的事就令人厭煩。我從電車車窗望著蔚藍的天空,心想: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卻塞在這麼擁擠的電車裡,真是無趣啊。
我成了再平凡不過的高中生。
我提心吊膽,感覺像是被童話故事裡的山姥追趕。
老師冷笑一聲地說:「唉,比起人類,這算是小巫見大巫。」
「光是看無法體會。」
我打滑的腳踩進水溝裡,感覺到濕滑的同時,我整個人橫倒在地。我從腳踏車上摔落,龍頭卡在水溝邊,壓在我身上。我就像一隻被剝了殼的蝦。
「好像有……」
高處的枝椏上開滿白色的花,濃密一片,真的像燭火般綻放。風一吹,燭火就在綠葉間搖曳。
老師指著一叢楚楚可憐的小花。從筆直伸展的綠莖頂端,像煙火炸開般,有許多白點向四面八方散開。
聽說從去年開始,生物社以這一帶做長期的觀察紀錄。首先是製作樹木地圖。聽說幾年後,隨著住宅區開發,說不和-圖-書定會有河川整治的工程。日本七葉樹將會面臨什麼樣的處境呢?
不知兵頭三季說了什麼,車內的氣氛為之一變。
第一天,我走在有路燈的馬路到車站搭電車,到了鎮上一樣走在有路燈的路回家。但是我覺得很花時間。
我嚇得全身縮成一團。
「這麼晚了,妳在這裡做什麼?」
第三天,變天了。因為有颱風警報,天空像覆蓋著灰色的厚紙板,烏雲在高空以不同的形狀,飛快地流動。
我聽到河水琮琤聲,眼看大樹越來越近。
說不定是因為你在我身旁的緣故。
我們走的路先是上坡,然後是下坡。向上伸展的樹葉,宛如綠色塑膠製品般,透著天光。
我也不曉得自己會被帶去哪裡。
我根本無法想像。
「它的花就像燭火般沿著河川開放,對嗎?」
2
「哪裡可以看到開花呢?」
……即使我因為想起牠而暈倒,你的手……也會像這樣在我身旁。
老師將手放在膝上,身體朝濕地前傾。
星期日沒事,可以休息。所以我決定去看看。
「真是利己主義耶!」
在這許多咖啡色的布偶熊裡……小時候的餅乾就像混在一片咖啡色中……我總覺得,牠迷路了。我彷彿看到了一雙淚汪汪的眼睛。
「這也是劇毒。」
不。我不打算全部說,我不能說。要是說出來,我會嚇得全身僵硬。
不知在第幾次時,老師為我們介紹毒空木。老師指著一株並不顯眼的低矮樹木,要我們小心。
老師伸出脖子轉向我,看起來像駝背。我一把心裡的話告訴老師,老師便說:「這樣啊。如果妳好奇的話,我有標本,可以讓妳摸摸看。」
老師為我一一介紹。當然,我聽過這些樹名,卻沒辦法和樹聯想在一起。一旦記住了樹名,樹林看起來就是一棵棵的樹。原來知道樹名與否,樹林看起來竟會如此不同。
3
路與田之間,有一條像水溝的溝渠。溝渠的一側是水泥,但是靠近我的這一側只是掘土而成的淺水渠。溝渠深不及膝,但是裡頭積了水。
「這叫做細皮嫩肉的樹,喏,它的顏色白皙、紋理細緻,就像個美女,對吧?」
「吃壞肚子嗎?」
如果不是你搖了搖我,說不定我的心就飛了。
「老師。」
三季將頭轉向車內,此時我看到的明明是她的後腦勺,卻覺得她的眼睛長在腦後看著我。
「香味。」
我會想起牠並不奇怪。牠的眼神從未像現在這麼強烈地射向我,這反倒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忽然下起了雨,雨斜打在我身上。學校提早放學,要我們馬上回家。我當時將腳踏車停在學校,走路回家。
……日本七葉樹。
「經老師那麼一說……」
「這些葉子會一片片染黃,那是無法形容的美景。桂樹是形狀很美的樹……我啊,很喜歡這種樹。」
這條單行道很窄,但是車子還能開進來,所以到處都是路燈。這裡的路燈呈三角錐的形狀,只有光線所及的地方才看得到稻子的顏色。
「怎麼樣?」
老師戴著圓框眼鏡,說話聲音小和*圖*書又慢,這點也很像老爺爺。在生物的課堂上,談到了樹木。老師說:「桂樹的葉子是心形的。或許是這個緣故,砍成木柴也讓人覺得很溫暖。」
我出神地看了許久。
即使如此,但還是在同一個班級,所以找他們說話很方便。
我想看。
從校門前的公車站往北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小山丘。生物社定期且持續地觀察那一帶的林相,聽說那裡也有日本七葉樹和桂樹。
我從新聞得知某個國家發生內戰。主播提到某國人、某國人,令我感到匪夷所思。我問母親:「妳分得出他們是哪一國人嗎?」母親說:「分不出來。」這個鎮的人和鄰鎮的人會因為一言不合而互相殘殺嗎?人會因為出生在不同國家、接受不同教育這種無法選擇的事而想消滅對方嗎?這有正義可言嗎?
升上二年級,理科的選修科目我選了生物。授課老師一頭白髮,綽號叫「老爺爺」。他也是我的班導。
蜜蜂一定也飛上了我們看不見的高處,像從蠟燭借火般取蜜。
「歐洲七葉樹和日本七葉樹是近親。」
老師輕輕搖頭地說:「嗯……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白英的果實也有紅色的,一如白頭鳥的名字,白英是這種鳥最愛吃的。不過,白英的果實對人體無害。但是小鳥吃下毒空木的果實應該不會有事。」
「是。」
「說到毒,那也有毒。」
我們來到一處窪地。山丘的泉水在此匯集,形成一片濕地後再流向河川。
這麼說很沒禮貌,但是老師的笑臉看起來就像老鼠。
老師說了兩個我不懂的詞,但是開頭都是「毒」,令我印象深刻。
「日本七葉樹只長在山裡嗎?」
我覺得他在開玩笑。聽起來就像童話故事,對吧?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才會留在我的記憶裡。
我勉強伸到路肩的腳尖突然打滑,連人帶車摔進田裡。
「平時常見的樹有山毛櫸、櫟樹、橡樹、楓樹……」
「嗯?」
下個星期六,老師要帶領幾名社員前往,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如果是動物標本我還能想像,但是「樹的標本」究竟是什麼樣子呢?於是我前往生物教師休息室一探究竟。那間休息室位於一樓角落,冷冷清清的。
我渾身疼痛不已,我全身上下像當時的中指、嘴唇那樣被對待。
我勉強移動動彈不得的身體,從腳踏車底下爬出來。但是,我真正想逃脫的是眼前的這個狀況。然而我卻聽到自己的心裡說「妳辦不到」。
我試著用手指觸摸山毛櫸、栗子樹、楢樹與桂樹。
我掉進水溝裡渾身是泥地抬起頭看著他們。就像活生生的頭被掛在車窗上一樣,兵頭三季的頭就這樣探了出來。
好像是咖啡店之類的名字。
過完春、夏,接著是校慶。
那一天也耽擱得很晚。
故事裡有個不可思議的葫蘆,叫金角、銀角的妖怪把葫蘆口對著人呼喊對方的名字——喂,某某某!
他一頭白髮,加上個頭又小,所以同學才會叫他老爺爺。但是,我不曉得他的實際年齡。我和母親相依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命,不太會猜男人的年紀。
……好美好美。我仔細一看低處的枝椏,小蜜蜂正振翅吸食花蜜,蜜蜂在樹葉間灑落的一道道光束中穿梭。我側耳傾聽,彷彿可以聽見嗡嗡聲。
……我也不曉得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四周不時出現房子。經過房子前我會鬆一口氣,但是一經過了就又感到不安。一進入我住的鎮,右轉直線的單行道,是一條長兩公里、少有人跡的路。路的盡頭就是我平常帶餅乾散步的地方。
不。
「不,一般也會當成行道樹。」
明明是秋天……卻還有蚊子。既然明明是死期不遠的蚊子,就可憐可憐我吧,但牠居然還來叮我。我記得……這件事,蚊子停在我胸前,因為我不能動,所以牠盡情地吸血。儘管我看得到牠,卻無力趕牠。蚊子的肚子眼看著越來越鼓。
我們大約從一週前開始準備製作整個觀察區的大地圖,並附上照片,而且將掉落地上的種子的發芽情形製成圖表。
「笨蛋,妳在做什麼啊?」
……我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沒說什麼。
我的頭撞到稻子的根部,肩膀擦過地面散出泥土的味道。
「……這樣的話,要是被鳥以外的動物吃了可就糟了……它會毒死動物嗎?」
我心想,淨是我不知道的事。
我曾在照片上看過老櫻花樹,除此之外,我幾乎不知道其他會開花的樹。更何況是這麼高大的樹覆滿了花,我連想都沒想過。
餅乾小時候簡直像裝了彈簧似地蹦蹦跳跳,而且就像牠的工作般地使勁全力狂吠。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帶有毒性呢?這麼一來,就沒有動物要吃了。對這種樹來說豈不是一種損失?」
學校有點遠,所以我騎腳踏車上學。我唸的高中位於隔壁城市,離我住的地方不遠,而我家就鄰近隔壁城市。
她對其他人說了什麼呢?那對我而言肯定是件殘酷的事。當時的氣氛令我如此確信。
那是一個低沉、我曾經聽過的聲音。剎那間,我覺得自己回到了國中時期。水溝裡潮濕的土,令我想起當時濕濡的磁磚。
「啊……」
我們再往前走,看見了桂樹。那棵桂樹感覺很「雄偉」,根部一帶分成好幾株,各自茁壯生長。桂樹長得很高,上面照射日光的葉子呈黃綠色,閃著金色光芒。
……永遠沉睡不醒。
我轉身。稻穗如海浪般起伏,月亮低懸遠方。
當然,他們並不會如此理性地思考……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我很羨慕生物社社員,當老師說到日本七葉樹,他們腦子裡就會浮現日本七葉樹的模樣。當然,我連桂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嗄?」
那一天打掃時,老爺爺來監督。我拿著長柄掃帚打掃。
「毒」的音深沉而闃然……像冷冰冰的聲音。
這是專家在真正的試驗地的做法,同時這也是第一步。
「是啊。」
「這種毒會令人全身痙攣、心跳加速,然後呼吸困難,最後陷入重度昏迷,之後便永遠沉睡不醒。」
我覺得不可思議。應該是因為經老師那麼一說,再加上親手觸摸,感覺真的有點溫度。
我的模樣或許很滑稽。但是兵頭三季不像在看好戲,反倒像是著急地說:「站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