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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的悲劇

作者:法月綸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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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證人——傳喚偵探 2

第四章 證人——傳喚偵探

2

「三浦的不在場證明證據確鑿,不要說他殺害茂了,就連到久我山綁架小孩也根本不可能。」
我感到的不只是驚訝,更強烈的是對於久能陳述的事實所感到的不協調感。暫且不論我的自責情緒,我對於三浦就是綁匪這件事從不曾懷疑過。
「好。麻煩轉到我的位子。」
「你不認識嗎?碰巧他也是我熟知的人物,在我們業界小有名氣呢。」久能的語氣裝模作樣的,我倒是第一次聽到警察有所謂的「業界」。
「給我號碼吧!」
「沒事。」我故作平靜,重新拿起公事包。「無聊的騷擾電話。」
我們約好七點在新宿見面,接著我掛上了電話。
部屬這麼一問,我猛然回神,完全忘了自己身處什麼地方,現在可是上班時間呢!
「我剛好想打電話找你呢!」久能說。聽來他似乎早已準備好這句借口般的開場白。
我努力調整心情,專心工作到傍晚。不能因為我的私事打斷SP局的作業。昨天也有半天以上的時間不在辦公室。況且,今後不知道何時又會被迫放下工作,所以趁現在解決手邊的工作才是上上策。
到了六點,我準備下班。當然,除了我以外的所有員工都還在工作。其實,接下來才是真正進入最忙碌的時期。我有些愧疚,但沒有顯現在表情上,正打算離開。
「嗯——宅男可能會知道,不過至少可以確定他絕不是十津川警部等級的人。」
其實,無法專心工作還有另一個原因。到了十一點,都還沒看到逮捕三浦的新聞。我焦慮難耐,於是將未裁決的文件塞進文件盒,支開部屬,拿起桌上的電話,打到警視廳找搜查一課的久能警部。
「他也破過其m•hetubook•com.com他幾個重大案件。書上的作者簡介譽他為艾勒里.昆恩以來的名偵探。總之,他就像一種古董,或是國家的文化遺產吧!」
我抄下世田谷區號的號碼,黑田補充說:
「局長,有你的電話。」
拖著沉重的身體上班,坐在辦公桌前卻無心工作。昨夜的煩悶拖著陰影纏著我。如果這是一場惡夢,它將在我清醒的同時消失,讓我回到平和的日常生活。然而,如果要忘卻自己卑劣的行為,或許需要準備另一個人生。
「沒什麼。」我把照片的傳真塞進上衣口袋。
我嚇到了。我記得這個命案,確實是一起超乎推理小說情節的怪事件。聽他這麼一說,我的確在這個事件的報導上聽過法月這個名字。
「我查到了。法月綸太郎,名字很少見,不過這是他的本名。職業是推理小說家。」
「我還是無法接受。就昨天的態度看來,三浦絕對和這個事件有關。而且GOLF該怎麼解釋呢?」
法月綸太郎,相當古怪的名字,卻似乎在哪聽過,但絞盡腦汁還是想不起來。可能是與其他不相干的名字混淆了。久能說他是小說家。如果他曾出過書,說不定會在行銷課的資料庫中留下紀錄。
「如果不是那個女孩,那到底是誰?他的證詞可以相信嗎?三浦是不是拜託他做偽證?」
這個不在場證明簡直太完美了,我察覺到三浦的計謀。
「你說你是山倉先生吧?」他似乎終於清醒了,這回的聲音堅定許多。「禮拜五孩子遭綁架的那位山倉史郎先生嗎?」
這時候找我有什麼事?我回到座位,不疑有他地拿起話筒。
「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
「就是這件事,我得向你報告一個遺憾的結果。昨天你回去之後,我們調查三浦靖史的不在場供詞,結果確認他是清白的。我們證實案發當天從上午八點到晚間九點,他一直都在世田谷的友人家。」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認識警察呀!「很紅嗎?」
「剛才J公司的森下先生打電話找你。我看你正在忙,所以跟他說你會回電給他。」
「到底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
「我能體會你的心情,不過他具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警方無法把他視為嫌疑犯。車子應該是不幸的巧合吧!搜查本部也認為他是清白的。」
「所以不是什麼大作家!還很年輕嗎?」
警察被騙了,不在場證明肯定是偽造的。我得盡快糾正他們的錯誤,否則事件將形成羅生門。我坐立難安。禮拜六那天,我在青梅市郊外發下的誓言蘊含了新的意義重現在我心中。我要親自揭露可恨的三浦的罪行,將他繩之以法。
「世田谷的友人?該不會是上次在三浦家那個瘋女孩吧?」
久能竭盡所能地表現他的誠懇,也稱得上是能幹的刑警,但眼前的事實蒙蔽了他的眼睛,這就是警察的極限。然而我有絕對的把握三浦就是兇手。昨天看到他的表情那一刻,我就清楚認清了這一點。他的眼神閃爍而畏懼,如實暴露了他的罪行。然而,三浦卻被釋放,大搖大擺地走在光天化日下。這件事讓我憤慨至極。
「誰找我?」
「我想請教你有關於他的事。方便的話,能不能和你見個面?」
「他家裡的電話可以嗎?」
「這是誰的照片?」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不過特別通融告和*圖*書訴你吧!他叫法月綸太郎,是個小說家。」
「不只是你,我們也很失望。」這句話似乎出自真心。「不過,我們證明三浦靖史不是兇手,這無非是一個進展。在承辦這類案件時,通常在一千個訊息中,有九百九十九都是白做工。我們的工作就在於消除每一個可能性。只能謹慎調查,慢慢收網。要是急於解決而抄捷徑,只會壞事。所以請別因此氣餒,如果想到什麼,麻煩你隨時通知我。我不在就請留言。一旦有新的動靜,我也會通知你,我們盡量保持聯絡吧!」
「不,不是她。她叫本間萬穗,是一個大學生,她是三浦的女朋友之一。昨天只是剛好去三浦家玩,我們已經確認她和九號的事件無關。」
「冒昧請問一下,你認識三浦靖史嗎?」
「敝姓山倉,不好意思,突然打電話給你。請問你是推理小說家法月綸太郎先生嗎?」
我不懂黑田想表達什麼,不過怎麼這麼巧,他剛好是個名偵探。總覺得他不是什麼正經的人物,寫小說也就罷了,既然自稱名偵探,就會讓人懷疑他是否有誇大妄想或人格偏差。此外,在這個九〇年代還存在著這種人,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可是——」
「是的,還不到三十。單身,與鰥夫的父親同住,是所謂的新單親家庭,不過這個父親竟然在警視廳搜查一課擔任警視一職。」
就在這時,部屬隅田成美叫住了我。
在另一種意義上,這個誓言也是我對茂的贖罪。我無法去除自己是罪惡原凶的壓力,但或多或少能夠撫慰心靈。當今的我能夠做的也僅止於此。
晚了五分鐘的二十分鐘後,行銷課來了消息。對方是個姓黑田的調查員。行銷課課和*圖*書員的人格特質通常可分為學者型和追星型,黑田明顯屬於後者。
看著傳來的傳真,撥打筆記上的號碼。他的眼神看來十分狡猾、下流。竟然自稱為名偵探,看來不是什麼可靠的傢伙,和罪犯只有一線之隔。我心想他這種人肯定會幫助綁匪,是個不負責任的虛無主義者。
「原來如此。」我聽見輕咳聲。「好的。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幫得上忙,總之我們先聊聊吧!」
「我可沒閒到有空看推理小說。你有這個男人的聯絡方式嗎?」
在大家起疑之前,我匆匆離開了辦公室。走出大馬路時,心跳聲怦怦作響。
按下內線四十二號接到四樓行銷課,拜託他們找出有關法月的資料。對方說需要十五分鐘。趁等待的時間打電話給岳父報告久能剛才的話。岳父的回應憂喜參半,一則失望,一則慶幸家族中沒出現重刑罪犯,我們都沒多說話,公事化地結束了對話。
「不可能。證人是個可以信賴的人物。」口氣十分不友善。
道謝後掛斷電話。
「瞭解。」終於瞭解久能話中的意涵了。法月應該是他直屬上司的兒子之類的吧!果不其然就是自己人,難怪他們會輕信證詞。
「是我。」耳邊傳來路子的聲音,「我有事找你,現在去找你可以嗎?」
我覺得相當不合理,毫不掩飾憤慨地直接問他。
「那又是誰?」
「法月綸太郎?」
我沒說話,久能說:「那就這樣了。」然後就掛斷電話。我放下話筒,仍然無法釋懷。
「很有名嗎?」
「喂?這裡是法月家。」似乎剛睡醒,聲音沙啞。他和三浦同樣是夜貓子。
我以極糟的心情迎接早晨。充滿血絲的雙眼、瘦削的臉龐從浴室的鏡子裡望著我。嘴裡和-圖-書像砂紙般乾燥,和美做的早餐也幾乎嘗不出味道。
只憑聲音中的感覺,並沒有顯現狼狽,不過光憑短暫的通話無法瞭解什麼。我再度瞪著法月的照片。如果是這個男的和三浦串通做出假證詞,我這邊也需要做好應有的心理準備。
「三浦的不在場證明是真的嗎?」
「是你太太。」
電話撥通了,但鈴聲響了好幾次卻無人接聽。我猜他不在家,正打算掛斷時,對方總算拿起話筒。
「那麼你們不逮捕他嗎?」
我不回應,立刻摔下話筒。喀嚓的聲響嚇到所有人,視線集中在我身上。
決定方針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總之現在只能重新檢視警方的調查。找出三浦的不在場證人正是第一步。
「是的。」
我單刀直入地問他。
「被綁架的不是我孩子。」
「喔!謝了。」我急忙把電話拉過來,再度拿起話筒。「J公司的森下先生是吧?」
「當然。沒有理由拘留他,所以已經在昨天深夜釋放他了。」
「就是因為這層關係,不只在文字上,法月也實際接觸過真正的犯罪事件。當然,形式上是非正式的建議,不過在警界算是有點權威。這是我聽記者協會的朋友說的,你記得去年的新興宗教教主無頭命案嗎?據說這也是法月綸太郎破的案。」
「局長,你不知道嗎?你不看推理小說嗎?」
「認識。」法月的聲音似乎遠離了話筒。
「拜託你了。」
「他出過幾本書,不過都稱不上暢銷,跟獎項也無緣。書評給他的評價也不怎麼好。我找到滿犀利的評語:『法月不是十足的白癡,就是十足的假貨,不然就是這兩者都是。』」黑田邊念邊笑。
「我有他放在封面的照片,需不需要放大後傳真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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