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9、再遇
「沒有的話怎麼畏畏縮縮？」
藍男緊張：「什麼事啊？」
你也跟信信一樣，是那種孩子氣的江湖大佬嗎？
火兒看著信一背影，心道：「信一，他的信用額值肯定超過金卡呢！」
「你跑，我當然追！」你有種！
男的回答：「妳追，我當然跑！」
火兒脫去外衣，清楚看見綑了繃帶的腹肚位置，現出AV留下的血拳印。
可惜，信一並非一般的小混混，不會因火兒的話而卻步。
火兒的冷淡對待，叫藍男十分氣結，嗔道：「喂！給我站著。」
話說……
「信信？」藍男對信一的親暱稱謂，令火兒有點神思恍惚。忍不住試探地問：「妳和信一很熟稔的嗎？」
男的冒出冷汗：「不要跟著我。」
兩人開始攀談起來。
他大概想到，石牆上的坑痕是怎樣出現的了。
一顆心就像在用力彈跳然後梗在喉嚨裡，火兒強行把它壓下，然後沒說一句話，就從藍男旁邊擦身而過。
慢著，你居然想溜？
火兒愕了愕，不由自主張大嘴巴：「啊！」
唉，今晚打的架可真夠多了。可免則免了吧！
信一忽然爆出一句：「用臘腸配酒嗎？還要並排兩條如此厲害！是榮華臘腸？你怎會隨身攜帶？」
事情得以解決，火兒心情開懷，豈料在歸家途中的巷子轉角，又遇到另一個人。
藍男見火兒沒反應，就自顧自說：「信信是我的堂兄。」
火兒又再瞄了藍男一眼：「時間也不早了，回家吧！」
眼利的藍男即時發現，還了火兒一個眼神，裝作凶巴巴：「幹嘛偷看我？」
藍男一怔，奮力去追。
「全職或Part time都可以！」信一捏了火兒的屁股一把和_圖_書：「好結實啊！你在我的場當男|公|關，我擔保你一定大紅大紫！」
氣氛沉默了好一陣子。
女的不放棄：「你跑，我當然追！」
驀地，一道身影走在火兒身前：「你不是趕著回家嗎？幹嘛待在這裡？」
火兒內心在想：如果真的有人能以拳頭刮去牆上的堅石，城寨裡恐怕只有一人可以做到。
烏黑的秀髮在夜空中飄逸，煞是好看。
「哼！不說就算了。」
五官不算標緻，可是，合起來卻相當好看。而那一個火兒有幸看到的笑容，豈止對人畜無害，簡直甜美動人。
藍男死命緊隨其後。
雖然街巷燈光昏暗，但信一這一個誤會還是惹笑非常。
空氣在流動，感覺在蔓延。鞦韆不停盪呀盪。
「嗨，火兒，我們又見面了！」
笑意，一直從嘴角傳到心坎，教藍男自己也狐疑。由於自小就住在九龍城寨這三教九流之地，面對惡人、壞人的比率實在太高，不強悍一點可不行。凶巴巴比溫柔的笑，實用得多，因此藍男從來不是那種笑臉迎人的女生。
然而我發現，二十三年來，我從沒試過那麼努力去追求任何事、任何人。
火兒不用抬頭也知道來者是誰，忙以雙手掩住嘴巴。
——除了龍捲風，還會有誰？
火兒吞了吞口水：「不……不了。」
火兒低聲道：「初戀嘛……」然後沉默。
藍男坐在火兒身旁的鞦韆板上，二人來回盪來盪去。
可是你好笨拙。
怦怦怦怦怦怦怦！（火兒心跳亂了）
「哎呀！」
「我只知道他討厭黑幫，喜歡暴力，每次打完比賽，就會將贏到的所有賞金來買日本色情錄影帶，所以才會被人叫作m.ｈeｔubｏｏｋ.com.ｃomAV。」
也順帶看到藍男那張恰巧映照了月色的小臉，好像在發亮。
「你慢慢想想。」信一轉身就走：「想通了隨時往賭館找我。」
火兒卻沒停下，背對藍男：「我正趕著回家，下次再跟妳談吧。」
火兒步速加快。
火兒一臉窘態：「我……哪有畏畏縮縮？」
「給我看看！」
信一向身旁的門生打了一個眼色，門生立即從後拖出兩個血人來。
藍男眉頭一揚：「幹嘛？你想調查我的底細，還是對我起色心啊？」
「廿三。」
藍男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火兒：「你沒有戀愛過，暗戀總有吧？」
「嗯。」
火兒步伐漸急起來：「我不跟妳說了，再見。」為擺脫藍男，火兒索性發足奔跑。
藍男見他笨笨的，忽然也就笑了。
從賭館到競技場到這裡，我已經跟了你整個晚上。
「妳追，我當然跑！」
「藍男，妳知不知道AV是個怎樣的人？」
血人正是大隻佬甲乙。
藍男揚揚眉毛：「你在想你的暗戀對象嗎？她是怎樣的，說來聽聽。」
總之……
男的慌失失：「妳幹嘛跟著我？」
火兒窘道：「別要亂說！」
火兒為朋友揹上債務的豪氣深得信一欣賞，故才給他優惠。
火兒從鞦韆跳下，本來這個動作是很酷的，但因為觸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得他的面容扭曲。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火兒心跳加快）
提到暗戀，火兒的思海回到了小學年代，憶起那曾令他心儀的女孩。
火兒心道：「她早就看到……早知道就不用跑得那麼辛苦了。」
火兒現在仍清楚記得，那是個開和*圖*書朗活潑、紮著雙辮的女生。甚至她的容貌，依然歷歷在目。
既不嫵媚，也不嬌羞，更談不上溫柔，亦不會裝可愛。
火兒面紅耳赤：「笑夠了沒有？」
火兒帶點靦腆：「妳真是的！別多事。」
不過他從藍男那雙漆黑瞳孔的反映裡，已看到自己的蠢相。
「我的傷口很痛。」
火兒愕然：「怎可能！」
「多謝。」
火兒走到信一身前：「我欠你的錢，一定會在一個月內還清。」
城寨分岔路甚多，火兒轉了幾個路口，終於擺脫藍男，停在一個公園歇息。
「信一，你別亂來，我……很會打的，你們合起來也絕非我的對手。」能恫嚇得了對方嗎？
我是變態跟蹤狂嗎？
因為……
那是一隻鮮黃色錶面的哈哈笑手錶。
火兒感覺自己的心跳急速又響亮，猶如驚雷。他甚至有點懷疑，這樣高速而又大聲的心跳，藍男也會聽得到。
火兒不斷地跑，傷口刺痛得很，但形象還是比較要緊。
你的厲害，剛才我已經見識過了。
你也是黑道，而且不是等閒嘍囉。
你的底細，我已經打聽過。
「嗯！」藍男轉問：「喂，你今年幾歲？」
「如此奇怪？」
女的生氣：「你幹嘛要跑？」
轉角遇到藍男，直如轉角遇到愛，教火兒的心即時如小鹿亂撞。
而那絲愛慕，藍男捕捉了。她的心頭有一瞬間的奇異感。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卻一點也不笨。他和她身體的細胞，正在散發什麼訊息，她隱隱約約卻實實在在嗅到了。
「隨便問問會臉紅起來嗎？」藍男斬釘截鐵地說：「我肯定你喜歡我！」
藍男大喊：「幹嘛？你不是沒有戀愛過吧，你現在還是處男？和-圖-書」
藍男。
「男|公|關？」火兒瞪眼。
藍男跟在火兒後面：「我現在要跟你談。」
火兒一屁股坐在鞦韆上，張大了口，合起雙眼不住喘氣：「嗄……幸好以前追捕仇家練就出一身跑功，不然就一世英名全毀了。嗄……」
看見火兒的狼狽相，藍男忍不住笑：「哦，原來你怕給我看見門牙斷了，我在競技場已看得一清二楚啦！」
「你幹嘛要跑？」
火兒察覺不妥，又慌忙合起嘴巴：「嗯。」那是因為他不想藍男看到他崩了門牙的醜態。
信一處事公平，火兒豈有不服之理，拿起酒瓶，豪氣喝下。
可幸，信一也並非你可以猜度到的一般人。
火兒不懂得要怎樣描述那感覺。
屋漏偏逢連夜雨，門牙才剛被打斷，立即又要面對信一，火兒此刻有種要在大暑日子吃灌湯餃的感覺。
「給我停下來！」
「真的假的？太滑稽了！」信一噗哧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到淚水都流出來了……」
不知算不算早熟，初次觸電的感覺，發生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
「嗨！」藍男翹起嘴角：「火兒，我們又見面了。」
「生意？」
如此直接的女孩子，叫火兒不懂應對，呆在當場。
火兒心中竊喜。
鐵鑄身軀，傷了累了。
「噗……夠了……其實我還有些生意想和你細談……噗。」忍笑忍得很辛苦的信一說。
「我已調查清楚，『龍城幫』裡果然有害群之馬，我已給這兩個狗糧養的好好教訓了。」信一續道：「若你消了氣，請喝下它吧。」
藍男站在踏板上撐撐腰，鞦韆高飛：「不如說說你的童年往事，又或者初戀回憶啦。」
火兒看著血拳印，若有所思，喃喃ｈｅtubook.ｃｏm•ｃｏm道：「拳印……」腦海憶起今早在牆上發現的坑痕，不期然握起拳頭看看。
藍男擔心地問：「什麼坑痕？你沒事吧？」
窄巷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心跳頻率快要到達心臟病發的臨界點）
藍男心道：「跟我同年的。」
直視這樣的微笑，又一次教火兒看得發呆。喜歡的理由，有時就是不能解釋。喜歡一個人，原來真的會變蠢變呆。
「哼！」藍男道：「你的膽子真不小，首先破壞競技場規則，之後開罪信信，又與AV打個平手，現在九龍城寨無人不識你啦。」
火兒急急轉面：「我……沒有啊……」
火兒氣道：「這不是臘腸，是給打腫的嘴唇，不行嗎？」
你是第一個。
火兒的臉刷地一下漲紅：「不……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女的吆喝：「給我停下來！」
火兒用眼角瞄了藍男手腕上的手錶一眼。
十足狀態的火兒或許能跟他們一拚，但事實是，這時他的精神力、體力以至戰鬥力都非常疲弱。
只見信一居然展露笑容：「你拳腳了得我一早已知，就不知你酒量如何？」說著把一瓶威士忌拋給火兒。
「你雖然過期還款，但我打算給你打個八折，所以算夠數吧！」
藍男驚惶失色：「你流了很多血啊！」
信一貼近火兒身邊，耳語：「有沒有興趣當男|公|關？」
火兒接過酒，大惑不解：「哦？」
火兒震驚：「那些坑痕是由拳頭上的四顆指骨削刮而成！」
「不要跟著我。」
不是因為她是養眼美女，而是……
——那是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