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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的瓦特希普高原

作者:理查.亞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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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Ⅱ ON WATERSHIP DOWN 20 杭尼康柏

PART Ⅱ ON WATERSHIP DOWN

20 杭尼康柏

「我要告訴你怎麼回事,」長毛說:「這兩隻兔子需要一段長時間休息。讓畢浦金留下來和蒲公英帶他們到一個空洞中去,陪他們在那裏,他們要休息多久就留多久,我們其他的兔子最好不要接近,直到他們好一點再說。」
「不太遠,」黑澤說,心裏好像想著哈瑞是永遠到不了那裏似的。
黑澤目送耗子走進長草叢中,然後就回到杭尼康伯,坐在正要開始講他的遭遇的哈瑞身旁。
在一時衝動之下,黑澤跳下堤岸,走了一小段路,進入空曠的草地上。老鼠不會說兔子的語言,但是,布樹籬和林中另有一種簡單的混合語彙。黑澤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全部兔子跟著他們走到下邊。杭尼康伯雖然大得足可容得下每一隻兔子,但是不如大洞廳般空氣流通,在六月的黃昏,似乎有些燠悶。
「沒有受傷?」
「正在走過來的是誰呀?我不認得他。」
「真的,沒有太難堪的時候。」長毛說。
哈瑞和布魯貝被杭尼康伯的情形怔住了。
「黑澤,」長毛說:「我知道你不很蠢,但是我們在那種情況下能幹什麼呢?你是準備要保護每一隻不能鑽到地下去的耗子和土撥鼠嗎?」
「你為什麼躲進樹籬,而讓他匍匐在曠野上呢?」他質問著。
「噢,布魯貝,去你的吧,」哈瑞開心地回答:「我們需要瞭解此地的土壤。有一半植物我都不知道。這一株是不能吃的。但是,至少這裏有許多地榆,都是很可口的。」一隻蒼蠅落在他受傷的耳朵上,他霎了霎眼,搖了搖頭。
傷勢已大大地改善;黑澤不久也就沉沉睡著了。
黑澤想起巴克桑的傷腿,就領著他一起下去。斯畢威和西勒弗跟著他們。
長毛和蒲公英走了過來。
「想和那樣的一隻鳥較量嗎?」西勒弗轉過頭去看著長毛說:「要是我知道時間,我要去觀戰。」
「你是黑澤,沒有錯吧?」他問:「那是——噢,我應該記得的,可是,我的記憶力差透了,我恐怕——」
「跑,」他說:「到這裏來;快一點。」
他艱難地坐了起來,眼睛骨碌碌地在他們身上轉動。
當他們發現他蜷趴在長青樹下的那種可憐情形的最初一刹那間,黑澤和蒲公英就好像在地下碰到松鼠,或者看到溪水向山坡流上去一般,竟完全呆住了。
「老天爺!」長毛在通道的另一端喃喃自語著:「牠的兄弟姊妹都是這個婆婆媽媽勁。我敢說這地方到處擁擠不堪。黑澤,你為什麼不要求他們為我們挖一兩個大洞廳呢?」
他們走入最近的荊棘叢中。所有其他的兔子都在地面上,一邊在等候,一邊正竊竊地在私議著。
他們都看見那隻野耗子,正暴露在一叢光潔的草地上。顯然是從洞口走失了,現在正不知該怎麼辦似的。茶隼的影子還沒有掠過他的身邊,而兔子們突然消失不見,即使牠有些忸怩不安,掙扎著伏在地上,正倉皇失措地東張西望著,茶隼尚未發現耗子,不過,當耗子一移動時,就不可能看不到了。
「我想應該就在此地,」他說:「不過,我們要看看其他兔子的想法。」
「是蒲公英,」黑澤說:「注意——我看得出你已精疲力竭,可是,我們不能待在這兒。我們在危險中。你可以跟我們到洞裏去嗎?」
「我想可以。如果要我來下判斷,那樣對他是最適合不過了:要是他能和我們大家在一起,www.hetubook.com.com我就不會再有另一個睡不著的晚上了。」
翌日跟昨天一樣,是一個無雲的大熱天。畢浦金和蒲公英在早上都沒有上去吃草;而黑澤仍毫不懈怠地率領著其他的兔子爬上山毛櫸懸崖繼續挖掘。他詢問斯屈貝關於大洞廳的情形,得知洞廳的洞頂,由糾結錯雜的樹根成弓形圍拱而成外,並且樹幹的主根深深直入洞底。他說他不曾注意到這麼多。
「我也聽說過你,」哈瑞頭轉向小五說:「你是能夠預見到即將發生事故的兔子。你跟山梨爵士談起過,對嗎?」
「你們有多少兔子呢?」他問。
爬上山坡耗去了一大段時間。黑澤安排大家分開來走,他自己陪著哈瑞和布魯貝,長毛和蒲公英分走在兩邊。哈瑞數度停歇下來,而滿懷恐懼的黑澤極力克制住自己的煩躁和不安。只有當月亮開始升起來時——大鐵餅的邊緣在他們身後下邊的天際越來越明亮起來——不得不使他懇求哈瑞走快一點。正當他說話時,在澄明的月華下,他看到畢浦金奔下來和他們會面。
「黑澤,」他說:「我想我應該來告訴你關於哈瑞的情形。今天傍晚,他的情形已好多了,不過,他昨晚睡得不太好,我也一樣。每一次看到他好像快要睡著時,他卻又激動的哭泣起來。我看他有點神經錯亂。畢浦金跟他說個不停——他是一等高手——哈瑞好像讓許多事情保留在布魯貝那兒。布魯貝卻不斷地製造些笑話。黎明前,他已精疲力竭,我們大家都一樣——我們睡了一整天。哈瑞自下午睡醒過來以後,多少已恢復正常,他曾上來吃草。他問起你和其他的兔子今晚會在那裏。因為我不知道,所以來問問。」
「嗯,我承認當我出去幫助牠時,我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黑澤說:「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了,稍後我會說明究竟是什麼想法。但是,目前長毛和我應該先去和哈瑞談一談。蒲公英,你去把你剛才告訴我的話,跟其他的兔子也說一遍好嗎?還有,再看看他們今晚上要做些什麼?」
「我跟他談過。」小五說。
「不要阻止他,」哈瑞說:「要是沒有他的七嘴八舌,我們就不在這裏了。好吧,我現在可以走了。遠嗎?」
「嗯,我們要到哪裏去睡呢?」西勒弗說。
「主人,不要嚇了它。」布魯貝說:「它也許會飄飛而去,它畢竟有許多可取之處。注意葉子上的其他花朵吧。」
「你來幹什麼呀?」他威風凜凜地說:「我告訴斯畢威不准任何兔子下來的。」
「地下?」哈瑞回答:「可是,在地下你們大家如何能聽我講呢?我期望在此地跟你們談。」
「一大堆。」長毛說。
黑澤解釋了一番。蒲公英的恐懼就如長毛當時的情形一樣。
「現在走,」耗子說:「不再等貓頭鷹了。不過,我要說的是,你救了一隻耗子,他日耗子會回報你的。」
黑澤還沒有來得及從洞口跳轉過來,耗子已突過他的兩條前腳,匍匐在他兩條後腿間的土地上了。就在同時,茶隼以全副利爪利嘴,朝著洞外鬆軟的泥土,好像一枚火箭從樹梢上射下來一般地啄了過來。茶隼兇猛地掙扎著,就在一刹那之間,三隻兔子同時看到,他那雙滾圓污黑的眼睛向通道直視著。接著茶隼飛開了。在不遠處,看到牠的飛翔速度和振動力量非常可怕,黑www.hetubook.com.com澤連忙向後跳走,和西勒弗撞個滿懷。他們默默地又自動爬了起來。
「嗯,我們有幾條深深直入的粗樹根——數目要比大洞廳的多。最好是沿著樹根周圍挖,不要去動搖它們。不要咬斷它們或把它們挖掘出來。要是我們想要有一座容積可觀的洞廳的話,我們會用得著它們的。」
「真是不容易,」西勒弗回答:「黑澤表現得棒極了,同時我們欠小五也太多了。」
他們發現哈瑞、布魯貝和畢浦金正在蒲公英最初俯視高原時的小丘邊的草地上。哈瑞正在嗅著一朵紫色的蘭花。當他把鼻子湊近花朵時,淡紫色的花朵輕輕地在花莖上顫動。
「是我們在旅途上發現的一個新觀念。」長毛說。
「下去看看吧。」長毛說。
「是的。」黑澤自負地回答。
現在已看清楚這份工作將會有一個什麼結果而心情十分舒暢的黑澤,當突然聽到一陣「伐克,伐克」的蹂踏聲,和正在外面嬉耍的兔子奔向掩蔽處的喧囂聲時,正和西勒弗坐在通道的入口處。坐在安全地點的黑澤,靜候著不動,視線穿過樹影,朝陽光普照的青草那邊曠野上看過去。看到茶隼飛到視界以內,盤旋在一定的高度上,黑色的尾緣向下彎垂,而當茶隼偵察下邊高原時,他那尖尖的翅膀迅速地揮動著。
「你知道,我們很容易使它變得稍微涼爽些。」斯屈貝對黑澤說:「在大洞廳時,他們經常在夏天時打開隧道,在冬天就把它們堵塞起來。我們在明天可以在夕陽西下的那一邊另挖一條通道,吸進一些微風。」
「它說:『瞧!有一隻兔子,我們在危險中,』」
「逃不了啦,」長毛無情地說著。
「長毛,」他說:「我們總算找到你了。」
「喂,黑澤,發生了什麼事?」西勒弗問:「一定是極不幸的事。哈瑞決不會離開山梨爵士的。」
「你可能沒錯,」西勒弗回答:「還不是一樣,你肯走到外邊去吃草嗎?」
當他這麼說時,他自己就看起來好像很憂鬱沮喪,因此大家都沉默不語;一會兒後,六隻兔子不發一言的爬上了斜坡。當他們抵達樹林的轉角處時,發現其他的兔子正在山毛櫸樹北邊的夕陽下晒太陽或吃草。向他們掃視了一眼之後,哈瑞就朝西勒弗走過去,他正和小五蹲在一片黃色的牛軸草上吃草。
「噢,我把牠忘了。」黑澤說:「牠在哪裏?」
「嗯,當然,我們大家都想知道,」黑澤對哈瑞說:「這是斯屈貝。在旅途中他加入我們的行列,我們很高興有他在一起。不過,你認為你有把握順應他們的要求嗎?」
「我可以支持得住,」哈瑞說:「不過,我必須要警告你們,聽了之後,每一隻兔子都會倒抽一口冷氣的。」
挖了一會兒之後,斯屈貝停止挖掘,開始在樹根間走動,嗅嗅咬咬,並且用他的前腳在土中亂抓。黑澤以為他已經疲倦了,而故意在休息時還假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可是最後又見他走回來說,他有一些建議。
「如果可能的話,你定要幫助我們。」他對黑澤說:「我們有一段不幸的遭遇,我的主人病了。我們能在這裏進入地下嗎?」
黑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哈瑞卻回答說:「嗯?」
「沒有了,」布魯貝說。他要繼續說下去時,哈瑞搶著說話了。
「黑澤爵士,」他說(哈瑞表情很吃驚,但沒有說什m.hetubook.com.com麼):「大家今晚上要住在新兔場中!他們都希望哈瑞隊長能告訴他們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和他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全是跟你們一起離開兔場的嗎?」
「你認得我嗎?」黑澤說。可是在那隻兔子來得及回答以前,蒲公英和長毛已從黑暗中走出來了。長毛凝視了一會兒哈瑞,然後匍匐在他前面,兩個鼻子互相碰了一下。
在杉德福兔場,哈瑞是一隻頗有影響力的兔子。山梨爵士對他倚賴甚重,哈瑞曾不止一次以無比的勇氣執行了許多艱難的任務。在初春時期,當一隻狐狸走入附近的一叢雜樹林中時,哈瑞就率領兩三隻志願兔子,去監視了牠數天之久,並將牠的一切行動都報告了上去,直至某一個傍晚,就如牠在突然間來時一般,又突然間離開為止。雖然逮捕長毛是出自他自己的決定,但是他並沒有懷著報仇的心情。他是隻知道何時履行自己的義務,就會自動去履行的一隻頗具責任感的兔子。穩健、謙虛、善良,在兔子的惡作劇意識上稍有一些欠缺;他是天生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領導人才,說服他和黑澤、小五一起離開兔場,簡直是不可能的。所以,在瓦特希普高原下發現他畢竟是夠吃驚的。而在目前這種狀況下發現他,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要是他能聽你多好!好吧,除非橡實從薊樹上長出來,現在一切都無法挽回了。西勒弗,有些事我要跟你說,而跟你說要比跟黑澤或長毛說要容易些。我不是來這裏惹麻煩的——我的意思是增加黑澤的麻煩。他現在是你們的兔子酋長是用不著多說的。我不是很瞭解他;不過,他一定很卓越,要不然!你們早就死光了;目前不是爭吵的時候。要是其他任何一隻兔子懷疑我想改變事實,你願意讓他們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嗎?」
「你現在要走?」黑澤說:「你認為安全了?」
耗子還沒有走開,仍然匍匐在通道稍進裏邊的一點,與他們的頭並朝向同一個方向。黑澤看到牠正在注視著自己。
「那麼,我們的洞廳就佈滿了這些粗大垂直的樹根了?」黑澤頗感失望地問著。
「躺在原野上,」布魯貝說:「主人,好極了,在你說話時,我會保持安靜的。」
在黑澤警覺到樹籬間有一些東西在移動之前,蒲公英卻早就跳躍而去了。但是他卻沒有時間去考慮到底是什麼,幾乎就在此時,另一隻兔子已跛著腳朝哈瑞躺著的地方走過來了。
——祁加美詩史
黑澤正要想請哈瑞開始說話時,斯畢威卻從東邊的通道上走過來。「黑澤,」他說:「你的,呃——客人——你的耗子,要跟你說話。」
「用不著撐起來,」布魯貝說:「它早就已經在小丘上了。」
「噢,有一些受傷了,有些傷在這裏,有些在那裏。」
「去告訴長毛是誰在這裏。」他對蒲公英說:「然後你和他一同來。派斯畢威上山去照顧其他的兔子,要他謹慎些,不要讓任何一隻兔子下來。他們幫不上什麼忙,只有增加危險而已。」
「我們的條件是怎麼回事呢?」黑莓問,他一面說著,一面從通道走下來。
「我不知道,」黑澤回答:「沒有一隻兔子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要等到明天才知道。哈瑞也許不再跑了,不過,我不相信布魯貝願意留下來。m.hetubook.com•com現在讓我留下來看看巴克桑的腿吧。」
「是這樣子的,」他解釋說:「此地上面的主樹根蔓延得並不廣。在那座大洞廳中,真可說是一次運氣,我不以為你們還能找到像那樣好的運氣。不過,不管怎樣,就目前的條件,我們一樣能做得盡善盡美。」
「也許老鹰還沒有走。」他說,「你再待一會兒。稍後再走。」

「那不是斯畢威的過失,」畢浦金說:「黑澤,在河邊時你站在我身旁,因此,我認為我應當下來尋找你。再說吧,洞就在此地。你發現的真是哈瑞隊長嗎?」
「那麼,他的健康情形適不適合與我們談天呢?」長毛問。
「西勒弗,我很高興在這裏見到你,」他說:「我聽說你們有一段艱苦的日子。」
「在通道口。」
「好,我願意,」西勒弗說。
但是,在他走下去之前,長毛轉過身來對黑澤說:「你為我親自跳出那條小溝,對嗎?黑澤。我不會忘記的。」
「對,那太好了。」黑澤說:「我現在就跟你一起上去。」
黑澤和長毛隨同他一起走入地下。新兔場的最初工程已經從一株山毛櫸的樹根中挖空了。起初仍然只是一個只有一個出入口的不規則小洞。他們著手把它挖大,在樹根間朝上面挖掘,把第二條通道直挖到樹林間去。
「看到那隻耗子嗎?」西勒弗突然說:「注意那邊。可憐的小東西。」
「不要講話,」在任何一隻兔子提出問題以前長毛說:「對,是哈瑞,還有布魯貝和他在一起——沒有其他的。他們的情況不很好,不要去騷擾他們。我們把這個洞空給他們。現在我要到地下去,要是你們懂我的意思的話,也該下去了。」
「這倒是十分新穎的;」哈瑞說:「用什麼東西撐住洞頂呢?」
「是啊,就是那樣,」斯屈貝說:「不過,我看不出那樣子有什麼不好。我們在樹根中進進出出,而我們在聊天或說故事時,它們也沒什麼妨礙。它們可使這個地方增加暖意,它們可傳播來自地上的聲音,也許在某個時候還很有用呢!」
「時間不多了——」黑澤說。
挖掘大洞廳(他們替它取名杭尼康伯——蜂巢)卻變成了斯屈貝在某方面的一種勝利。黑澤對自己能領導大家挖掘已感到滿足,實際上應該如何做,法則讓斯屈貝來說明。工作輪流進行,兔子也就輪流在陽光下吃草、嬉耍和休息。整天中,這份孤寂寧靜的氣氛沒有被市聲、行人、拖曳車甚或是牛車所騷擾破壞,他們開始覺得他們對小五的省悟力所欠的實在太多太大了。在將近黃昏的時候,大洞廳開始漸漸地稍具雛形。在洞廳的北端,山毛櫸的根株排列成不規則的列柱形狀。這樣使中央有較大的空間;而在沒有樹根支撐的那一邊,斯屈貝讓整塊泥土原封不動,所以在南端共有三四個彼此分離的缺口。這些缺口漸漸向通往睡洞的通道縮小。
「哈瑞,這是長毛啊,」他說:「你正在叫我。」
黑澤振作起了精神。不管將來的情形是什麼,當務之急便是應立刻解決眼前迫切的需要。在晚上,他們暴露在空曠的鄉野,遠離任何掩蔽物,除了一條雜草叢生的溝渠外,還有一隻滿身血腥的兔子,喊叫聲無法抑制,看起來他好似不能動彈一般。也許此時正有一隻鼬鼠尾隨著他的足跡。如果他們要協助他的話,最好更快一點。
「對,你一定要安靜,」哈和*圖*書瑞說:「大家不久就不需要笑話了。」
黑澤看到哈瑞精神振作的明顯跡象時,覺得很高興。他說他希望哈瑞很快康復,好跟大家在一起,但是,哈瑞卻立刻用一些問題來打斷他的話頭。
當蒲公英在洞口出現時,長毛卻正想再多說幾句話。蒲公英俯視了一會兒耗子,輕輕地把他推在一邊,從通道口走下來。
長毛走了上來。「我知道貓頭鷹出現的時間還沒到,」他說:「不過,大家都渴望著聽你說話。哈瑞,他們馬上要到地下去了。那樣對你適合嗎?」
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黑暗中傳出來的聲音證明不是來自虛無飄渺的空間的;然而這鐵錚錚的事實的確震驚得非同小可。哈瑞隊長為什麼要跑到高原下邊來的呢?什麼事情把他——甚至是所有的兔子——弄成這個樣子的呢?
哈瑞沒有回答,只是眼睜睜地看看他。長毛抬頭仰視著。「和他一起來的是誰?」他說:「噢,是你,布魯貝。你們還有多少?」
黑澤認出他是曾來逮捕長毛的兔子中的一隻,但是卻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頗想跟某一類敵人較量一番,」長毛說,他剛從通道走上來,坐在他們後邊:「我們要怕的太多了。不過,一隻從空中飛過來的鳥不好惹,特別當牠飛得太快的時候。要是牠攻其不備,即使是一隻大兔子,牠都能在有利的狀況下攫獲到。」
「它們的數目不多,但卻很重要。」斯屈貝說:「它們的負荷量很重。要不是那些樹根,滂沱大雨過後,洞頂就會塌下來。在暴風雨的夜晚,你會意識到地面上額外的負擔,不過卻沒有危險。」
耗子瞪著他,但是卻沒有動。黑澤又重複了一遍;當茶隼旋轉身來,側著身體向下俯衝時,耗子突然間朝他奔了過去。黑澤加快腳步回到洞中。仔細一看,看見耗子正追隨在身後。當耗子快要到達堤邊,匆忙中踩上一根殘留著兩三片青葉子的墜枝。樹枝轉動了一下,其中一片葉子正好在樹林間斜照下來的光點投照之下,黑澤立即發現了葉子上反射出來的光芒。茶隼馬上收斂翅膀側身俯衡而下。
斯屈貝從懸崖上朝他們跑過來,當他走入他們之中以後,就開始做著舞動頭和前爪的古怪姿勢,正如他們進入那座大洞廳以前,在細雨紛飛的芬芳草地上初次所見到的情形一樣。他困惑地盡量抑制住自己的衝動,同時為了避免長毛的斥責,立即就跟黑澤說起話來。
「你想牠會不會攻擊我們呢?」注意牠正盤旋而下,並且使振動的翅膀重新回復平衡的黑澤問:「牠真的太小了嗎?」
「隊長,」布魯貝說:「你記得第一根草對第二根草所說的話嗎?」
黑澤走了上去,耗子正等在上邊。
黑澤尋思著。杭尼康伯仍然很粗糙,而且才完工一半;不過,卻跟荊棘中的洞同樣舒適。此外,要是情形並不如想像的好,他也就更容易說服大家著手改善。知道他們確實在使用自己白天艱苦的工作成果時,會使大家心裏高興一點,同時他們也喜歡這種情形,甚於在白堊土的洞中過第三夜。
「當我聽到你們走過來時,我就躲開了。」那隻兔子回答:「我沒法揹著隊長逃走。我以為你們是敵人,沒有理由留在此地任你們宰割。我不相信自己能打得過一隻野鼷鼠。」
「這隻耗子在此地幹什麼呀?」蒲公英說。
他的臉上呈現出風塵僕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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