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Ⅲ EFRAFA
37 悶雷
「『直到晚上,不要飛回來。』
「消磨時間,並且向那裏的官員學習些經驗。」
他聽到身後通道上有腳步聲傳來。那是帶了囚犯上來的議會警察所發出的。在閃電照耀下,布蘭卡瓦看起來此以前更要沮喪了。他的鼻子乾癟癟的,眼睛上白眼球畢露。長毛走進原野,咬了一口苜蓿,又走了回來。
「事情不妙,」基哈爾說:「也許他們已把他捉起來了。長毛先生完蛋了。你想呢?」
「你不是和他們在一起的嗎?」
「是我問問題,」翁德瓦特說:「格隆塞在以前曾見到過你。他從你頭上的軟毛記得你。你認為他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呢?」
「噢,是的,」長毛說:「但是,你真的知道如何把牠趕走嗎?我認為每一隻兔子都應該知道這種事。」
沒有等他回答,像是找到了一處較好的地方似的。他就跳開了。不過,他比布蘭卡瓦早回到洞中,布蘭卡瓦顯然想在守衛——他們顯然也不急——允許之下,在外面盡量待得久一點。
「你碰到左翼記號隊中的一隻奧斯陸——一隻叫做格隆塞的兔子。」
「你到了哪些地方呢?」
翁德瓦特把視線瞥了開去,默默地坐了一會兒,長毛感到將軍正在等候他發問,要是沒有問題了,他現在是否可以走了呢。他決定默默地等一下再說。
「長毛在那裏。他已經死了嗎?他們也許正在逼他招供——」
「黑澤爵士,我和你一起去。」畢浦金說。
長毛的運氣不是全部盡了。自那天早上之後,真是沒有料到的,他竟碰到單獨和布蘭卡瓦談話的機會。他正通過悶熱的洞間時,發現到處是氣喘吁吁、脈搏猛烈跳動的景象;他正在奇怪,他是不是有一些正當的理由,促使邱維爾去請求議會准許本隊將白天的一部分時間,消磨在地面上的新樹叢中——當他開始感到要去排泄時——那樣可能會製造一些機會。沒有兔子准許在地下大小便:正如每一個小學生都知道,只要與上次出去方便的時間有一段相當長的距離,這種要求是不會遭到拒絕的,依夫拉發的兔子利用溜到溝渠中去方便時順便呼吸一下空氣,和舒展一下四肢。雖然他們不可能經常獲得准許,不過,有些奧斯陸比其他一些奧斯陸要容易相處些。當長毛走近通往溝渠的洞口時,發現兩三隻公兔子正在通道上閒蕩;跟往常一樣,他盡量表現出一股神氣活現的樣子。「你們為什麼在這裏閒蕩?」他問。
「你瞧,不是成了嗎。行得通。我想,這些古老的韻律和句子,一定有比我們所知道的還要多一些意義在裏邊。當然,牠馬上就要飛開去了。噢!你看牠不是飛走了嗎?」
長毛仔細地想了一想。和一兩隻果決,機敏的雌兔子跑出去,他是可以成功的。但是那個哨兵——除非宰了他——立刻就會發出警報,而在黑暗中,他不敢說能找出通往那條河的路徑。即使他能摸索到河邊,那些追蹤者也許會跟蹤他走過那座木板橋,走進他那一群毫無準備,正在熟睡中的朋友中也是可能的。因為他的神經已經不管用了,因此最好他從依夫拉發走出去時,帶的雌兔子不超過兩隻,西勒弗和其他的兔子不會知道他所忍受的情形,他們只知道他沒有盡到職守。www.hetubook•com•com
「當然;他明天會回來,」黑澤說:「我們明天都到這裏來幫助他。我要親自去依夫拉發。」
長毛朝原野中走過去。在地面上吃草的時間幾乎快要結束,太陽已下山,天空漸漸地黑起來。層層捲雲遮住了落日餘暉。四處不見基哈爾的蹤跡。哨兵走近了。這個記號隊開始走回地下去。孤單地坐在青草中,他直等到最後一隻兔子消失在地下時為止。卻依然不見基哈爾的蹤跡。他慢吞吞地朝洞口跳過去。正要走進去時,他向其中一名議會警察揮拳過去,那名警察正堵住出口,以確保當他把布蘭卡瓦帶下去時,他無法企圖跳開去。
「先生,那是不准的。」其中一隻守衛兔子說。
「你使得依夫拉發一名官員陣亡。」
「是的,將軍!」長毛回答,他仍然不大願意用「將軍」兩字來稱呼翁德瓦特。但是,身為一名依夫拉發的官員,他不可能有其他選擇。不過,他並沒有說那是事先獲得邱維爾准許的。他不習慣那樣說。
「長毛,憑你在外面闖蕩江湖的閱歷,你應該知道一些。不過,你為什麼要走近牠呢?」
「好,來吧,」邱維爾說:「到外面去。我們在那裏更可以看得清楚一點。」
「你還到過什麼地方呢?」
翁德瓦特擁有各種便利。他在每一條路的交界處都有安全措施,當長毛以可笑的舉動把他當做一個敵人來對待,在樹叢中笨手笨腳,無所顧忌地爬進爬出時,他的舉動都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將軍的眼裏了。他不知道怎麼再和基哈爾搭上線。即使他那麼做了,黑澤會願意第二度帶著那些兔子來接應嗎?他們也許已經被甘必昂在巡邏時發現蹤跡了也未可知?跟布蘭卡瓦說話會引起疑竇。接近基哈爾會引起懷疑。穿過他能停下來的許多洞洞,他的祕密就如傾盆大雨般全部洩出去了。
「將軍,是!」長毛說。
——喬.張德勒:《哈里斯,羅慕斯叔叔的格言》
白天越來越沉悶難當。布蘭卡瓦正蹲在不遠處一叢倒垂的冠狀牛穫草下,蒼蠅正在他那對撕碎的耳朵上爬來爬去,但是,他好像沒有一絲感覺。長毛沿著溝渠走過去,蹲在他的旁邊。
「沒有了,將軍。」
「嗯,好吧,」長毛說:「照你的方法去做吧。但是,你不喜歡這隻鳥,而我已為你提供了除掉牠的方法。在我的老兔場中,我們有一大堆這一類神往的咒語。我只缺少一條把人趕走的咒語罷了。」
「打起精神來,」他對布蘭卡瓦說:「吃些苜蓿。」
「我害怕死了。你知道,就在上去吃草前,我們已告訴別的雌兔子了,當那隻鳥襲擊哨兵時,要她們馬上逃走。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生。她們都知道那個計劃——納齊泰和其他雌兔子——議會不久就會發現整個計劃。當然,我們告訴她們,她們的生命完全依靠保密,和你稍候不久再度設法的逃到上面去。零葉現在正在監視她們:她說她盡量使自己不睡覺。但是任何祕密在依夫拉發是保密不住的。其中一隻雌兔子是一名間諜也不是不可能的,雖然托弗里斯主的英明指導,我們在走出去時盡量做得小心謹慎。在天明之前,說不定我們都被捕了。」
「不,不,www.hetubook.com.com——那是我母親教給我的一種很迷人的方法。你知道,就像『瓢蟲、瓢蟲,飛回家去吧。』一般。那樣就行了,不妨試一下如何——這是我母親時常使用的法寶。」
「出去排泄都不行嗎?」長毛說。
「有的,將軍。」
長毛匍匐在自己的洞中,緊靠著希真萊。他不停地顫抖著,卻不是因為冷的緣故,這個記號隊擁擠的通道上充滿了雷聲,空氣中飛舞著落葉。長毛已到達精神崩潰的邊緣了。自從離開翁德瓦特將軍後,他深深地糾結在陰謀者的古老恐懼之中。翁德瓦特到底發現了多少呢?顯然對什麼事情都是很清楚的。他知道黑澤和其他的夥伴已經從北方出發,越過鐵路。他知道那隻狐狸。他知道那隻每年這個時候應該飛往別處去的海鷗,正盤旋在依夫拉發上空,長毛卻故意上去接近。他知道長毛和希真萊做朋友。他把這一連串事情做一次最後的貫串,究竟還要多久呢?也許他早就那麼做了,而只是照著預定的計劃把他們一網打盡而已。
「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即使我不在那裏,那隻狐狸說不定也會殺死他的。」
「將軍,我很抱歉那隻狐狸奪走了他的生命。真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
「因為所有的瓢蟲都爬在植物的莖上,然後飛開去,所以只有對瓢蟲行得通。」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翁德瓦特最後說:「是有關今天早上出現的那隻白鳥的,你不怕這些鳥嗎?」
「不行先生。」
「不,我們決不能放棄,」他盡量溫柔地說:「因為雷聲和枯寂的等候,使得情緒煩躁不安。注意,我向妳保證,明天這個時候,妳和妳的朋友就永遠離開依夫拉發了。現在就在這裏稍微睡一下,然後回去協助零葉。不斷地想想那片高原和我所告訴妳的一切情形。我們到了那裏——我們的苦難就永遠結束了。」
「你一點也沒有告訴我們這件事情,對嗎?」
「滾開去,你這個亂造謠言的賤胚子。」長毛說:「快去把剛才的事報告上去吧!」當他朝自已的洞跳下去時,回過頭去又補上一句。
「你以前曾見到過那隻兔子嗎?」
「我告訴你,是我問你問題。你不能告訴我,他們也許到哪裏去了嗎?」
「為什麼呢?」長毛問:「什麼原因使妳有那樣的問題?」
「不怕,將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牠傷害一隻兔子的新聞。」
「長毛,我不敢相信麻煩從此就過去了。留意一下吧!要是她和你談起,那就最好了。也許那些兔子已經安分了,也許沒有。我想知道。」
「好像是的。我不記得他們每一隻的名字。」
「噢,巴第夏,讓他吃一點吧!」另一隻說:「沒有兔子會看見的。像這種天氣,大家都感到受不了,讓囚犯自在一些。」
「好吧,那條咒語是怎麼說的?」邱維爾問。
「當然,你必須要用樹籐間使用的方言來說。希望牠們瞭解兔子的語言是沒用的。不過,我們去試一下吧。如果行不通,對我們沒有什麼壞處,而要是行得通,隊員就會認為是你把鳥趕走的。牠到什麼地方去了呢?在這樣的暗淡光度下,我幾乎什麼也看不到。噢,瞧,在那裏,在那叢荊棘後邊。嗯!你就直接跑過去吧。現在,你必須要跳到這一邊,然後,再跳到那一邊去,用你的腿抓著泥土——就是那樣,好極了——豎起你的耳朵,和_圖_書然後,直接走過去,直到——啊!我們到了,現在說吧:
「不會,」翁德瓦特說:「馬洛不是一隻喜歡跑到狐狸身邊去的兔子。知道狐狸性格的兔子,狐狸對兔子就不構成危險。」
「有的,將軍;幾天前,當我到這裏來時。」
「布蘭卡瓦,聽著,」他急忙說:「這是實話,奉弗里斯和黑兔子的名說的。我是依夫拉發的敵人。除了你和這個記號隊中少數幾隻雌兔子外,沒有其他的兔子知道。我準備在今晚和她們一起逃走,我也準備帶你一起走。不要輕舉妄動,當時間到來時,我會告訴你的。要打起精神來,隨時準備逃走。」
當麥尼吳德走了後,長毛坐在洞口,嗅著沉鬱的空氣。陰霾密佈和東方呈現恐怖光芒的天空,好像緊緊地壓迫在樹梢上一般。見不到一隻雲雀飛起來,也聽不到一隻畫眉鳥在嬌啼。眼前的原野空茫茫一片,沒有一點動靜。要跑的念頭又襲上他的心頭。不一會兒工夫,他就可以抵達鐵橋下邊。在這種氣候下,甘必昂和他的巡邏不會出去是可想而知的。在原野和雜樹中的各種有生命動物,好像被鎮壓在一隻巨大而軟綿綿的巨爪之下一般,一定都噤若寒蟬。因為白天氣候不佳,本能活動呆滯,無法信賴,沒有東西會出來活動。這是適合於蟄伏的時間,但是對一隻逃亡的兔子是安全的。事實上,他不可能再等候更好的機會了。
當落日餘暉從陰沉沉的天際隱沒時,黑澤再度跳過鐵橋下邊堅硬不毛的土地,從北邊走出來,坐下來仔細傾聽著動靜。片刻之後,小五走到他身邊,他們一起朝著依夫拉發方向的原野爬近一點。空氣沉悶燠熱,洋溢著雨水和成熟的大麥的氣味。周圍沒有一點聲息,但是在他們身後下邊,靠近塔斯特堤岸的潮濕草原上,不斷傳來一對磯鷸輕微的撥水聲。基哈爾從堤上飛了下來。
「就那樣吧!」翁德瓦特說:「你現在最好回到隊中去。」
「你願不願意看一下我的後腳跟呢?」長毛說:「我好像在哪裏挨了一根荊刺在上面。」
「隊長?在這種氣候下,」她說:「要打起精神來。你不久就要大吃一驚;誰能預料呢!」
「當你和希真萊在一起時,她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被編入後腿記號隊的事嗎?」
黑澤沒有回答。
「沒有,將軍。我怎麼會呢?」
「好的,將軍,我很願意。」
長毛的第一個反應是當場和翁德瓦特打一架。他立刻想到那樣毫無益處,而只會把整個地方弄得一團糟。除了俯首聽從以外,一切無能為力。他隨著翁德瓦特穿過雜樹林,走進騎馬路邊的樹蔭中。儘管夕陽普照,黃昏時烏雲越來越濃了,樹林中氣氛燠悶,光線暗淡,悶雷正繼續不斷地打個不停,他注視著翁德瓦特,靜靜地等著他說話。
「『直到晚上,不要飛回來。』
「噢,身上綴著星光的弗里斯啊!給我一些暗示吧!」長毛說。
「要是你不介意,我想歇下來吃些草,」長毛說:「你知道,我昨晚沒有吃飽。」
「我從來沒有想起過這件事。躲開一隻狐狸,這沒有什麼不對。」
「你為什麼要去呢?」
「西勒弗,今晚上我們要放棄這次行動了,」黑澤說:「在天空還沒有全黑以前,我們必須馬上把他們帶回河邊去。」
長毛不作聲,走上通道去。
「黑澤和*圖*書,」小五說:「黑澤爵士,你盡在黑暗中發愁,幫不上他什麼忙的。那裏似乎沒有什麼毛病。他只是因某種理由必須要更謹慎些吧了。不過,他今晚不會來了——那是目前可以肯定的——我們在這裏的兔子正在危險之中。基哈爾在明天黎明時可以再飛過去,就會帶給我們新的消息。」
「噢,混球,」他仰視著天空說:「又是那隻討厭的白鳥。牠不斷地飛到這裏來幹什麼呢?」
「押犯人的警察走上洞來,先生,是他們把我們趕了回來。」其中一隻回答:「此時,他們不讓任何兔子出去。」
「對本隊最後一天,晨昏兩次到上面去吃草是太不幸了。」長毛回答:「去把邱維爾隊長喚醒。我在這裏代你站崗,直到隊員都上來時為止。」
那時距黎明還有一點時間,但是懸掛在空氣中的壓迫感仍不見減緩。他溜上通道走到出入口。擔任守衛的麥尼吳德正心神不安地朝洞口外探視著;不過,當他走近時他就轉回頭來了。
但是,是否因為他仍然想著納齊泰剛才所說的話的緣故或是因為其他的理由,他沒有特別熱心去尋找荊刺——那樣也好,因為事實上那裏並沒有荊刺。
「妳是什麼意思?」邱維爾尖刻地回答。
布蘭卡瓦吃著苜蓿。當邱維爾到達,看著他的隊員魚貫地走出去時,長毛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每一隻兔子步履遲緩地走過來,邱維爾自己也不能如往常般抖擻起精神來。當他們經過時,他說得很少。他讓零葉和希真萊默默地走過去。不過,納齊泰自顧自地停了下來,老著臉皮凝視著他一會兒。
「我沒有打算把牠帶到他們面前。我不曉得他們在那裏。」
不幸的事情正在降臨。
「先生,」長毛走進來時,巴第夏說:「先生,這是第三次了,你藐視我們的權威。議會警察不可以用這種方式來對待的。先生,我很抱歉我要報告上去。」
「不要荒唐了。你不是在暗示要去攻擊一隻那麼龐大,並且還有如我的前爪一般粗細鳥嘴的鳥吧。」
她隨著其他雌兔子走進原野中。邱維爾看起來好像要馬上叫她回來似的。
「將軍,要是我和他們在一起,我還會來依夫拉發嗎?」
「連我也不行嗎?」長毛說:「快把路讓開,懂嗎?」他把巴第夏推在一邊,便跳上溝渠。
「將軍,我到過左翼記號隊。我在他們的洞中。」
「你有意誘牠到別的兔子前面,讓牠殺死了其中的一隻兔子,對不對?」
長毛嚥住了煩躁和不安。毫無疑問翁德瓦特非常清楚他到過些什麼地方。
「牠為什麼使你發愁呢?」長毛問:「牠不會有什麼傷害的,只是在找尋蝸牛吧了。」
「你以前曾躲開過一隻狐狸對嗎?」
長毛馬上思索了一下。「將軍,告訴你實情吧,我想我可能給邱維爾隊長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又是一陣沉默。這一次,長毛決定裝出要走的樣子。他真的走了,可是,另一個問題,立刻阻止了他。
「『噢,飛開去吧,這麼白的大鳥,
「我很抱歉,先生,目前你不能出去,」巴第夏說:「囚犯在溝渠中,不過,他不會太久的。」
「嗯,你的理由糟透了。不過,要是你準備給任何兔子留下一些印象,最好從我開始。後天,我要親自帶領一個野外巡邏隊出去。要穿越過鐵路,設法找出那些兔子的行蹤——要是你沒有造成馬洛死亡,他就會找到那些兔子了。所以你和圖書最好也一起去,讓我們看看你究竟有多誠實。」
長毛就氣沖沖的朝洞口走去,他發現布蘭卡瓦的守衛正和哨兵在談話。
「我說不上來,」小五說:「滿天烏雲,雷聲隆隆。原野那邊——好像是一條河的河床。在那裏什麽事都可能會發生。」
「將軍,很抱歉我不能。」
「如果你們還能忍得住,再稍微等候一下,」當他經過那些公兔子時說:「我不認為那個可憐的傢伙,今天還能出得來。」
「你說:
「你確定他說的是今晚嗎?」黑澤第三度問。
「我相信你是對的,」黑澤說:「但是我討厭走開。我相信他會來的。讓西勒弗帶他們回去,我守在這裏。」
「黑澤,就是算你的腿很健康,靠你自己不能有什麼作為。你只是想吃並沒有存在的青草而已。為什麼不留一個機會讓青草長出來呢?」
「任何不合常情的事,可能就是危險的淵藪?」邱維爾引述翁德瓦特的話來回答:「長毛,你今天要和牠保持距離,明白嗎?這是命令。」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獨自一個留在洞中。有好一會兒時間,他在思忖希真萊是否已經被捕了。然後,他確信在他睡著時,議會警察不可能把她帶走。她一定是醒過來,沒有吵醒他就溜回到零葉那裏去了。
「『噢,飛開去吧,這麼白的大鳥,
當西勒弗從灌木樹叢中跳出來會見他們時,他們正走回到鐵橋下邊,他們體會出其他的兔子在蕁麻中侷促不安的情形。
「那麼,還有一個問題,長毛。那個巡邏隊正在追蹤一隊兔子——一群不速之客。對他們,你知道些什麼嗎?」
「雌兔子長出翅膀飛去的時候,」納齊泰說:「恐怕也不會太遠了。祕密傳得比地下的土撥鼠還要快。」
「黑澤爵士,」畢浦金在旁邊溜過時說:「一切——一切都很順利,是嗎,長毛要明天才回來,對嗎?」
「長毛,」希真萊低聲說:「你想,你和我及零葉今晚上能出得去嗎?如果我們在通道口和哨兵打架,在巡邏的兔子開始追蹤我們前,我們可能已洩底了。」
「將軍,我可以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長毛說。
「我沒有印象。」
一陣沉默。
翁德瓦特瞪大眼睛凝視著他。
當她在他的身邊睡著時,長毛卻正在想,他究竟有什麼絕招來實現他的諾言呢,他們會不會被議會警察叫醒呢。「一旦那樣時,」他思索著:「我要戰鬥到他們把我撕成碎片時為止。他們不要想把我變成第二個布蘭卡瓦。」
他正在思索,該不該去看看希真萊,不過,還是和她稍微疏遠一點好。她知道該怎麼辦的,他們在一起的機會越少越好。在熱氣下他的頭有些痛,他只想獨自安靜下來。他走回自己的洞中睡著了。
「先生,看樣子快要下雨了。」他說:「雷聲就可以把青草變酸;不過,我敢說,在黃昏之前是不會打雷的。」
你可以藏起火種;但是,那縷青煙,怎麼辦?
「也許,當我們朝牠衝過去時,表現得氣派不凡!」邱維爾酸溜溜地說:「我們一定看起來像瘋了一般。隊員們究竟會有什麼想法呢?好吧,我們已經走到這裏了,就索性去巡視一下崗哨吧。」
「那個時候,我也只注意到他們的行蹤。除此以外,我就說不出什麼來了。」
「今天中午,你離開了後腿記號隊,對嗎?」翁德瓦特開始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