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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的瓦特希普高原

作者:理查.亞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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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Ⅳ HAZEL─RAH 50 最後

PART Ⅳ HAZEL─RAH

50 最後

維蘇莉爾抬起頭來,看到了這群新來的,她停了一下,接著繼續講下去:
「小五的骨肉?」黑澤說:「嗯,只要我們有一些像那樣子的兔子在,我敢說我們就會事事順利。不過,你知道,此地的氣候轉涼了,對嗎?來吧,我們一起下去,去溫暖舒適的洞穴中聽完故事的結尾。瞧,小五正在堤岸上,誰第一個跑到他那裏去?」
「噢,不,不,不,不,」長毛說:「噢,我的心肝寶貝,那樣沒有用,你——你叫什麼名字——斯卡必奧斯——注意,我是一隻貓,我看到你走到菜園的下端,正在嚼著萵苣。現在,我該怎麼辦?我要走到路中去揮舞著尾巴?嗯,怎麼辦?」
「那麼,你們的貢獻是何等了不起,」黑澤說:「我也有同感,洞口已經隱藏起來了,對嗎?」
那隻小兔子看起來很困惑。
「我們一起再到那天早上我們發現基哈爾的那個小|穴坑去,」西勒弗說:「那個穴坑不在風口裏。還記得他如何來咒罵我們,和設法來啄我們嗎?」
「還有我們帶去的毛蟲?」布魯貝說:「不要把它們給忘了。」
在山毛櫸懸崖西邊,黑澤、小五正一起和哈瑞,西勒弗和格隆塞坐在落日餘暉中。依夫拉發的殘存兔子獲准加入這座兔場中。經過了一陣情緒不穩的時間,當他們感到不愉快和猶疑不安時,終於都圓滿地安頓了下來,大都是因為黑澤已經決定要他們如此之故。
他們已經到達樹林東邊的盡頭,從那裏走入仍然陽光普照的曠野中,有三隻小兔子——比希真萊的小兔子要大一點——正蹲在長長的草中,傾聽一隻體形魁偉,耳朵撕裂,從鼻子到臀部滿是疤痕的大兔子——非常不拘形式的奧斯陸隊長長毛。這些是格蘿茀那一窩中的公兔子,非常可愛的一群。
從北方的上風處,他們不聲不響地迫近,從邊沿上睥視過去,他們看到維蘇莉爾和她的四隻小兔子正躺在陽光下,小兔子的母親正在講一則故事。
我自己越發相信,將軍的不義干涉,絕沒有真的傷害到他們的幸福,而藉著改善彼此的知識,增加彼此的凝聚力量,也許還是一件有益的事呢?我將此事留給對此關心的人士來解決……
幾分鐘後,高原上已見不到一隻兔子了,太陽已落到拉特山下去了,秋晚的寒星——英仙星座、昂宿星座、仙后星座、微弱的雙魚星座和一大片飛馬星座——在東邊的夜空中閃爍。夜風習習,不久,無數片山毛櫸的枯葉子紛紛飄入溝渠和穴坑中,一陣陣在夜色濛濛的數https://www.hetubook.com.com哩空曠草原上吹過。在地下面,故事繼續講下去。
「好吧,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些事情。」西勒弗開腔了。但是黑澤打斷了他的話頭。
「關於格蘿茀,我不知道,」黑澤說:「她是一隻小棚子中的兔子:就我所知,在任何時間生產對她都是很自然的。但是,我相信希真萊和維蘇莉爾是在溽暑中開始懷著小兔子,因為她們在依夫拉發沒有度過自然狀況下的生活,準此而論,迄目前為止,也只有她們倆生了小兔子。」
大約六個星期之後,十月中旬一個晴朗清明的黃昏,雖然山毛櫸上樹葉依然繁茂,陽光和煦,但是,在空曠的高原上,漸漸有一種空虛蒼涼的感覺,花朵更加稀少了,在青草中,不時可看到一絲黃色的雉子延之類的植物。在枯黃、乾脆的滁州夏枯草草皮上,點綴著一朵遲開的藍鈴花,或一些紫色的花朵。但是,大部份仍然可以看到的植物上都結滿了累累的果實。沿著樹林的邊沿,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野鐵線蓮,看上去像一片朦朦朧朧的煙霧,長在上面的芬芳花朵都已變成一串串的鬚鬚,昆蟲的叫聲已漸漸稀少,時斷時續。一度是夏天茂林中的草叢,幾乎都已枯萎,上面有一兩隻殘存下來的甲蟲,或一隻麻木不仁的蜘蛛正慌慌張張地在爬動。蚊蚋仍然在明亮的空中飛舞,但是,捕捉蚊蚋的雨燕已經不見了,代替空中雨燕的吱吱喳喳的聲音的,是從一株衛矛樹上傳來的知更鳥的啁啾聲。山坡下的原野上空盪盪一片。有一塊田園已經犁過,整飭光潔的田畦,反射出穿過山脊照耀下來的明亮光輝的沉沉閃光。天空也是空盪盪一片,清澈得如流水一般。七月中如奶油般湛藍純厚,幾乎就覆蓋在青蔥樹枝上的天空,現在卻是高爽碧澄一片,太陽不久就滑向西方,染紅了一大片西邊的天空,就如野薔薇上怒放的玫瑰花一般,顯示即將是一個濃霜的天氣。當南風吹起時,姹紫嫣紅的山毛櫸葉子發出一陣輕脆的沙沙聲,聲音比早些時要強烈。這是一個凡是耐不住嚴冬蹂躪的植物凋謝的時候。
「但是,弗里斯在拉波斯卡特的夢中顯靈,警告他那座兔場有邪,他就開始在地上挖掘,找出符咒埋藏在什麼地方,他就越挖越深,搜尋起來也就越困難,但是,最後,他找到了那張邪符,把它挖了出來。所以,他們都從那裏逃跑了,但是邪符變成一隻大老鼠,朝艾爾阿哈拉飛過去,那時,艾爾阿哈拉就和老鼠遁天入地的廝打,最後,他擒https://www.hetubook.com•com住了老鼠,用爪子緊抓住他,而他卻變成一隻大白鳥,跟他說話,並且祝福他。」
「好吧,稍等一會兒,」無情的訓練官說:「現在,注意,我是一隻貓,對嗎?我在日光下睡著了,對嗎?你們準備從我身旁走過去,對嗎?那麼,現在——」
「噢,懂了,先生,」小兔子回答,停了會兒後,他很禮貌地說:「呃——你的尾巴呢?」
「在我看來,我們不能期望什麼了,」哈瑞說:「秋天時生了三窩——你以前有沒有聽說過像這樣的事情呢?弗里斯沒有准許兔子在溽暑時搞傳宗接代的關係。」
「我當然想到跟依夫拉發一樣,」布魯貝說:「事實上,我帶你去看一個就是了。你看不見,對嗎?對——嗯,就這裏。我說:看一眼在那邊的老長毛和那群小傢伙吧。你知道,如果他現在再回到依夫拉發,他們真沒法決定該把他放到哪一個記號隊中去,對嗎?他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你知道,他還沒有完蛋呢?」格隆塞插嘴說。
「對,你沒有見過,」這位一身是膽的隊長說:「嗯,貓是一隻有一根長尾巴的恐怖動物。全身長滿軟毛,嘴上有鋼針般的鬚,當牠打起架來,兇猛無比,發出呼呼的噪音。非常狡詐,懂了嗎?」
「噯,等一下,」黑澤甩脫他們說:「我不是到這裏來和你們這群小搗蛋混在一起廝打的。我們一起來聽完故事的結尾。」
「但是,黑澤爵士,有一個人正騎著馬走過來了,」其中一隻小兔子說:「我們不該跑進樹林中去嗎?」
「直到冬天快結束時,我們不能期望再多了。」黑澤說:「不過,我敢說,還會有一些要生出來。」
自從破關的那一夜起,小五時常獨自一個在消磨時間,即使在杭尼康伯,或者在晨昏兩次上去吃草時,經常總是沉默不語,沉浸在某種情景中,沒有一隻兔子對此有怨言的——「在這樣一種善良友善的態度下,在你看來他總是對的,」布魯貝曾這麼說過——因為每一隻兔子都親身體認到,不管願意與否,小五目前比從前更要受到那個神秘世界的衝激所統制了,此一神秘世界,當他在六月下旬的某一天,與黑澤一起在高原底下消磨時間時,曾有一度向黑澤談起過。長毛曾說過——在某一個黃昏,說故事的時間,小五正好不在杭尼康柏——在打贏依夫拉發兔子的那個晚上,小五是比他自己還要有貢獻的一隻兔子;不過,小五對他的雌伴維蘇莉爾更是專心一意,同時,她對小五相知之深,幾乎連黑澤都趕不上和_圖_書
「他不會騷擾我們的,」西勒弗說:「不必跑開去,他只是路過。不過,小斯里爾,你是挺滑稽的傢伙。不要讓他再這樣下去了。」
——珍.奧斯汀:《那桑格修道院》
「我們看看,在他們發現之前,我們究竟能走多遠,」西勒弗說:「完全是甘必昂式的——走吧。」
「我願藉樹葉中的弗里斯打賭,我知道有某某正高興去見他哩!」西勒弗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畢浦金和布魯貝爬上隆起的地方,後面還有三四隻雌兔子。
「他繼續在逃亡,」格隆塞激動地說:「你找到他的屍體了嗎?沒有。有人找到了嗎?沒有。沒有東西能夠宰了他。他提高了兔子從未有過的聲勢——更勇敢,更有技巧,更加狡詐。我知道我們付出了代價。甚至還奉獻了生命。感到我們是依夫拉發的兔子是很光榮的。有史以來兔子第一次毋須倉皇逃走。敵人懼怕我們,那是因為翁德瓦特之故——他,不是別人,就是他。對將軍來說,我們是蹩腳貨。記住,他會到別的地方去另組一座兔場,但是,沒有一位依夫拉發的官員會忘得了他。」
「當長毛說翁德瓦特一點也不像一隻兔子時,再對不過了,」哈瑞說:「他是一隻戰鬥的動物——像一隻老鼠或一隻狗一樣兇猛。他戰鬥,因為他確實感到戰鬥比逃亡安全,他很勇敢是不錯的。但是那是不正常的;那便是他終於一敗塗地的原因了。他設法幹一些弗里斯不允許任何兔子去幹的事。我相信,如果他辦得到,他會像敵人一般去獵捕的。」
「先生,請你告訴我們關於在暴風雨中打鬥的事情好嗎?」另一隻小兔子問:「還有那條水中隧道如何?」
布魯貝坐了起來,用一隻後腿抓著脖子,小兔子在中斷時,回過頭來掃視,不一會兒,吱吱喳喳地滾到穴坑的一邊去喊著:「黑澤爵士,黑澤爵士!」就從四面八方向黑澤跳過去。
「啊哈,啊哈,噢,黑澤爵士,」布魯貝說:「那個洞很舒適,已經挖好了,不受甲蟲、毛蟲和蛞蝓的騷擾。在大雪天,當我們下到裏邊——」
「我想我們都願意,」黑澤回答:「要是那一天不是他,那條狗恐怕就來遲一步了,翁德瓦特和他的那一夥就不會還待在地面上,他們已經鑽到地下,早就達成他的任務了。」
「我在奇怪,在山坡下的洞中,我們如何熬過這個冬天,」黑澤說:「當嚴寒的氣候到來時,我們準備使用它,在杭尼康伯頂上的那個洞一點也幫不上忙,我想和-圖-書,總有一天要把它封住的,但是,同時那個洞亂糟糟一團。」
「我也是一樣,」豎起耳朵在傾聽的西勒弗說。
「他時常有那種情形,」維蘇莉爾說:「有一天,他告訴我一條河看起來像什麼樣子,並且說,他在夢中看到的。你知道,他是小五的骨肉,只有小五的骨肉才會那樣子。」
許多人說,他們喜歡冬天,但是他們真正所喜歡的是證明可以抵抗得住冬天的那種感覺。他們沒有冬天糧食的問題,他們有火爐和禦寒的衣物,冬天不能傷害他們,並且因此增加他們的敏捷和安全感。就鳥獸來講,卻跟窮人差不多,冬天就是另一回事了,兔子跟大多數的野生動物一樣,要忍受嚴冬的折磨,因為某一類食物幾乎是四季常有的,所以他們比某些動物要幸運一點倒是真的。但是,在冰天雪地下,他們也許一次就要在地下待上好幾天,只是嚼著根莖來果腹。在冷天,他們更容易染病,而寒冷的氣候使他們精力低落,不過,洞穴可使他們過得舒適和暖和,特別是在擠得滿滿的時候。冬天是要比夏末和秋天更適合於積極從事傳宗接代的季節,唯兔子們大量生產的時間大約在二月份開始。仍然可以到地面上去享受吃草時,日子過得相當美好。就冒險方面來說,到菜園去掠奪是令人神往的。而在地底下,就有講不完的故事,和各種各樣的把戲可玩——如猜石子遊戲和其他類似的玩意。對兔子而言,冬天多少有點像中年人的景況——艱困,但是卻多彩多姿,並不是完全沒有補償的煎熬。
就在山毛櫸懸崖的外邊,希真萊一窩生的四隻小兔子正在草中戲耍。大約在七天前,他們首次帶上來吃草,如果希真萊生了第二胎小兔子,這一次她就會讓他們自己去照顧自己。不過,結果,她就在附近吃草,看著他們戲耍,並且時常走去掌打最強壯的小兔子,阻止他恫嚇其他身材較小的兔子。
「你知道,他擊敗了翁德瓦特,」西勒弗說:「在那條狗來之前,他已把翁德瓦特擊敗了。那真是我此刻所要說的,但是,我想,我說不說都是一樣。」
「你知道,他們是一群好兔子,」哈瑞說,「我希望我們多生一些像那樣的兔子。」
其他的兔子都不作一聲。
「你知道,他們會拉他的腿,」西勒弗說:「但是,他們會替他做任何事情。」哈瑞和格隆塞已走入地下,而西勒弗和黑澤又再度走入陽光中。

「好吧!」黑澤和藹地回答:「我和西勒弗剛從那邊回來,但是,我不在乎再溜到那邊去一下。」
當他們走近穴坑時,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轉出洞穴不是空無一物,顯然,其他一些兔子有相同的想法。
「要那樣說的話,弗里斯也從來沒有准許我們在溽暑中出去打架呢。」西勒弗說:「每一件所發生的事情都是反常的——打架、生育——而一切都歸到翁德瓦特的帳上去,如果他是正常的,還有誰是不正常的呢?」
「你如何知道的?」黑澤說:「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不過,挖洞者正在朝此地走過來了。」西勒弗說。
「我好像聽過這則故事,」黑澤低聲地說:「但是,我記不得在哪裏聽過。」
「對不起,先生,我從來沒有見過一隻貓。」小兔子說。
「當基哈爾來了時,就不會了,」當他們開始悠閒地朝懸崖東北角的洞口跳回去時,黑澤說:「這幾天中,當大水涯開始有暴風雨時,他就要回來了,他可以帶訊給甘必昂,其速度要比你從鐵樹來回還要快。」
「你不必說你很蹩脚,」他說:「你已替他做了兔子應做的事情,只有過之而無不及。而我們從你們那裏得到了許多教訓!至於依夫拉發,我聽說在甘必昂的領導下一切都很好,雖然有些事情已與往昔大不相同。注意——明年春天時,如果我沒有看錯,我們此地會有許多和善相處的兔子,我準備鼓勵一些小兔子在此地和依夫拉發之間經營一座新兔場;我想你會發現甘必昂會答應遣送一些兔子參加到他們之中去。你正是去開始籌劃這個計劃的恰當之選。」
「黑澤爵士,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回答:「但是,我敢說,我沒有弄錯。」
他們在紅日漸漸西沉中,等候了一會兒,最後,當維蘇莉爾正要繼續講故事時,他們聽到草地上的馬蹄聲,騎士出現在西方,正沿著路徑朝嵌濃奚斯高原慢慢地走過去。
「跟我們一起到樹林的西邊去好嗎?黑澤爵士?」畢浦金說:「在天黑以前,我們趕快上去享受一點陽光。」
「所以,在他們游過了河以後,」維蘇莉爾說:「艾爾阿哈拉率領他的子民,在黑暗中穿過荒涼的原野。其中一些心驚膽戰,但是他熟悉路徑,在早上時,他帶他們安全地進入一片碧綠的原野中,風景旖旎,有甘美香甜的青草,他們並且在那裏找到一座兔場,一座非常迷人的兔場,這座兔場中的每一隻兔子都在一個邪符的控制下,他們的脖子上圍著閃閃發光的硬領子,像鳥一樣會唱歌,其中一些還能飛翔。所以,艾爾阿哈拉的子民就說:『啊,瞧!這些是虹王子的神奇兔子,他們就像王子們一樣,我們要和他們住在一起,也變成王子。』」
「安排起來不會有困難嗎?」哈瑞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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