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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法蕭伯納幽默

作者:沈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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輯二 孔子的幽默 暗香疏影

輯二 孔子的幽默

暗香疏影

前半首敘梅花丰神獨絕。首聯「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歷經嚴冬霜雪,百花凋零,唯有梅迎春盛開,帶來一陣暖意。梅花傲骨凜然,投射了人性高貴的情操,令人聯想起唐裴休〈上堂開示頌〉:「不是一番寒澈骨,怎得梅花撲鼻香?」元王冕〈題墨梅〉:「不要人誇好顏色,只留正氣滿乾坤。」
次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敘梅之姿https://www.hetubook.com•com態風韻。上句訴諸視覺,繪梅之姿態,下句訴諸嗅覺,寫梅之芬芳,在月色朦朧,稀疏的枝葉倒映在清淺的水中,搖曳生姿,不知何處傳來一股幽香,令人陶醉。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被稱爲千古絕唱,其來有自,脫胎自五代南唐江爲詩殘句:「竹影橫斜水清淺,桂香浮動月黃昏。」原詩hetubook.com.com二句分寫竹、桂。林逋易「竹」爲「疏」,易「桂」爲「暗」,專敘梅。疏影橫斜,兼敘梅花稀疏的特點與橫斜的姿態,暗香浮動,顯現其幽香遠遞的神韻。不但靈動多姿,耐人尋味,更足以彰顯林逋「澄澹高遠」的人格與風格。月宜淡,影宜疏,姿宜斜,香貴淡遠,似有若無。難怪南宋詩人陳與義〈和張矩臣水墨梅〉讚嘆:「自讀西湖處士詩,年年臨水www.hetubook.com.com看幽姿。晴窗畫出橫斜影,絕勝前村夜雪時。」
北宋詩人林逋(九六七~一〇二八)字君復,杭州人。早年浪遊江淮間,後歸隱西湖孤山,不仕不娶,種梅養鶴以自娛,人稱「梅妻鶴子」。卒諡和靖先生。這首七律〈山園小梅〉在古今文人的詠梅詩中,獨占鰲頭,「暗香疏影」的名句,靈氣飛舞,空前絕後。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
和-圖-書
後半首敘對梅情有獨鍾。「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著意渲染鳥蝶爲之痴迷,白鶴愛紅梅,還沒有來得及飛下,就迫不及待地先偷窺兩眼;粉蝶如能飛舞其間,當爲https://m.hetubook.com•com之銷魂。在此聯想起杜甫〈江村〉:「自去自來梁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霜禽粉蝶之痴迷,燕鷗之自在,其實都是詩人的移情投射。「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此情此景,令人悠然神往,在梅花身邊獨自徘徊低吟,相親相近,信足樂也。毋須一群人飲酒奏樂助興,對於梅花,幽賞即可,不適合熱鬧!
——九十四九十四年四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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