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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艾麗娜是整套系列小說的主角。艾麗娜是馬戴石長女的名字，這系列小說可能就是為她而寫的。主角其實就是他女兒的化身。馬戴石有一部分靈感也來自《愛麗絲夢遊仙境》，這是他女兒最喜歡的書。您不覺得這書很迷人嗎？」

「我們要不要聯手好好表現一下？」

「碧雅翠絲把那些情書的事情告訴他了嗎？」

「他有沒有說瓦士為什麼找他到家裡去？」

「也不賴，沒啥好抱怨的了。您下車以後，我去了瓦士的出版社，拜訪了那個叫巴布羅．賈斯柯斯．布恩迪亞的傢伙。您說的沒錯，有些地方真的不太對勁。」

「後來，您還在拜訪朋友的時候，我這邊的事都做完了，就回總署去拿了當年還在坐牢的沙卡多寫的信件，趁空檔去找好友席黑，他是總署的筆跡專家。別擔心，我完全沒跟他提起此案，他也沒多問。我把四張紙條都給他看了，他仔細檢視過後，說字跡顯示了許多徵兆，其中至少有十四個字母和連結足以排除慣用右手的可能性。大概是看什麼角度或筆墨寫在紙上的觸感，我也不懂。」

「都是同梯的，可以這麼說。」

「就這樣？」

「是這樣的……沙卡多突然被釋放之後，巴塞隆納警方針對他寫了一份調查報告，有興趣可以去看看，上面特別提及他在牢裡失去了左手，後來裝了陶瓷義肢。據我了解，好像是審問時遭到刑求，一隻手被搞斷了。」

「瓦士下的命令？」

「沒錯！瓦士暢談自己一向熱愛書店，他認為那是文學奇蹟的殿堂，尤其是對森貝雷父子書店，他覺得特別親切。」

「您覺得這樣還不夠？」

「越是沒本事，越愛說大話。」艾莉夏說。

「一開始他口風緊得很，什麼都不肯說，逼得我非得耍點手段不可。」

「瓦士認識這位伊莎貝拉．森貝雷嗎？」

「事情有點複雜，容我先看一下筆記。」班嘉實說。「啊！找到了。請注意，這位賈斯柯斯年輕的時候，曾跟一位碧雅翠絲．雅吉拉爾小姐訂婚，碧雅翠絲卻在他當兵時狠狠把他給甩了，然後嫁給別人，據說是奉子成婚，新郎是個叫達尼．森貝雷的年輕人，巴塞隆納老書店『森貝雷父子書店』老闆的兒子，這是沙卡多最愛的書店，出獄後去了好幾次，一定是為了重拾入獄二十年錯過的文學出版品。您如果記得那份案情報告，上面提到這家書店的兩名員工，其中一人就是達尼．森貝雷，他們曾經在沙卡多遇害當天，從書店一直跟蹤他到北方車站。」

「沒有。他是個笨蛋，但是還沒笨到那種程度。他覺得事有蹊蹺，開始懷疑這份工作和想像中不太一樣。瓦士灌迷湯的戲碼一直持續到飯後咖。到了這時候，兩人的交情已經好到像哥兒們了，部長向他描述公司的光明前景，還說正在考慮拔擢他擔任出版社總經理，接著，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ｍ.ｈｅtｕｂｏoｋ.cｏｍ.cｏｍ了。」

她盯著他雙唇間露出貓似的諂笑。「還有其他調查呢？」

「怎麼說？」

「那個大衛．馬汀呢？我們對他的了解有多少？您抽出時間去查了這個人嗎？」

「首先，這位老兄帶我參觀了他的豪華辦公室，然後對毛利修先生個人和專業方面歌功頌德了一番，好像沒有他就活不下去一樣。」

「有人言之鑿鑿，據說馬戴石在戰後失蹤時，正在寫系列第九本，也是最後一本小說的結局。因此，很多年前，消息靈通的收藏家們互相放話，為了收購這份手稿，再高的價錢都出得起，不過據我所知，這份手稿至今仍未找到。」

「誰知道？太早走入婚姻的年輕人，匆忙結婚，還沒在教堂成婚就有了孩子……完美的弱點。總之幾週過去，碧雅偏偏就是不回信。瓦士堅持要他繼續嘗試，賈斯柯斯開始急了。接著瓦士下了最後通牒，於是賈斯柯斯寄出最後一封信，約碧雅在麗池酒店的豪華套房密會。」

「當然，這兩種人確實走到哪兒都不缺。賈斯柯斯這個人呢，我怎麼看他都覺得……他老是心神不寧，好像在擔心什麼，而且不停地問東問西。」

「為什麼瓦士要這樣大費周章去找一個已經被他下令處死的人？」

「賈斯柯斯都當真了？」

「依我看非常困難。大概十年或十二年前吧，我聽說有人在塞維亞市的塞萬提斯書店地下室的一個箱子底，發現了三本《靈魂迷宮》系列小說，後來以極高的價錢賣出去了。但是到了今天，我可以告訴您，唯一可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的地方只有比克市的柯斯塔古書店，或在巴塞隆納市區。古斯塔佛．巴塞羅或許有可能，森貝雷也可以試試，但是，別抱太大期望。」

「他說這件事有點敏感，再加上他的個性使然，還有，因為其他種種原因，他寧可先去打探一下情況，一定要弄清楚，那個馬汀是不是還活著。」

「回到賈斯柯斯。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這位忿忿不平的主角，戴了綠帽的陸軍少尉，和他心愛的女友，也就是他認定最美麗的碧雅翠絲，從此失去了聯絡。這女孩直到今日依然美若天仙，照理應該跟他共度餘生的，卻偏偏選上達尼．森貝雷那樣的窮光蛋。」

「可以拜託您一件事嗎？」

「瓦士對他有個請求。倘若賈斯柯斯能夠發揮魅力與才華，利用他對碧雅翠絲的舊情，和她重新取得聯繫，這麼說吧，重建已經崩垮的友誼之橋，部長說，他會永遠心存感激的。」

「似乎如此，直到部長失蹤前幾天，他又打了電話給賈斯柯斯，特地約他到家裡談事情，要談什麼則沒有明說，有可能還是跟森貝雷家族、伊莎貝拉和那個神祕的大衛．馬汀有關。」

「您沒看見我激動得發抖了嗎？」

「話別說得太早。至今臉還在痛的賈斯柯斯說，達尼差點兒和-圖-書就把他打死了，還好有個便衣警察剛好經過，即時阻止了他，才沒有造成悲劇。」

「天可憐見！一生王老五，連女吸血鬼卡蜜拉都不上門找我。」

「根據賈斯柯斯的了解，他不只認識伊莎貝拉，還認識她的一位好朋友。叫什麼名字來著？對了，大衛．馬汀。」

「很有可能。」

「能查到的訊息非常少。但我可以就目前手邊的資料告訴您：他是個被人遺忘的失志作家，還有，請注意，一九三九到四一年，他囚禁在蒙居克監獄。」

「這種小鬼頭的小把戲，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小意思，不需要耍這種花招。」

「您說的是森貝雷父子書店嗎？」

「這是要他去引誘她嗎？」

「非官方的說法是……」

艾莉夏朝著出口漸行漸遠，班嘉實困惑的目光只能緊盯著她的背影。

他覺得艾莉夏似乎想說些什麼，沒想到她卻一直噤聲不語，眼神迷離。大約一分鐘後，她臉色開始變得慘白，班嘉實發覺她的額頭頻頻冒汗。

「我還不知道該不該說，維希里歐。」

「不但活著，而且一心一意要復仇。或許他暗中操縱沙卡多這條線索，靜待時機出手。」

「快說吧。」

「在您看來，『迷宮入口』指的是什麼？」

「呵，您要是真的變成這樣，根本沒有人受得了。」

「嗯，想入非非了吧。沒想到您對閨房裡的事情也……」

「嗯，一起蹲過苦牢的老朋友，不會這麼容易就忘記。」班嘉實附議。

「原來如此。」

「您先給我一個提示。」

「目的何在？」

「據我所知……」維希里歐娓娓道來。「一九三一年到三八年間，《靈魂迷宮》系列共八本小說在巴塞隆納出版。關於作者維克多．馬戴石，我所知有限，只曉得他兼職為童書畫插圖，另外以筆名出版了幾本小說，出版社是已經消失的『巴利鐸暨艾斯科比亞出版社』。當年謠傳他是巴塞隆納移民拉丁美洲經商致富的工業大亨私生子，這位富豪拒絕承認兩人的血緣關係，也拋棄了馬戴石的生母，她是當年巴拉列羅劇院紅極一時的女伶。馬戴石還做過舞台設計師，以及製作玩具工廠的型錄。一九三一年，他出版了《靈魂迷宮》系列第一本小說，書名是《艾麗娜與沉沒教堂》，地球出版社發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便衣警察這部分，我也半信半疑。我感覺……那個所謂的警察，八成是達尼的同夥。」

「可惜不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這位巴塞羅先生有可能會見我嗎？」

「嗯，我會好好打扮一下。」

維希里歐聳聳肩。「戰後的巴塞隆納……還有哪兒比這裡更容易讓一個人消失的？」

時近黃昏，艾莉夏越過大道，正走向希洪咖啡館大門。班嘉實挑了一張靠窗的桌子，正在享受進口香菸，以警察慣有的目光凝視路上行人。一見她進門，他的視線立刻上揚，並對她和*圖*書招手。艾莉夏落坐，馬上攔住一旁經過的服務生，點了杯牛奶咖啡，盼能驅走圖書館地下室帶來的寒意。

維希里歐訝異地看著她。「怎麼？您知道這家書店？」

「總之，恐嚇信不可能出自斷臂怪客沙卡多之手。艾莉夏，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還好嗎？」

「有一點還不明朗的是，馬汀和森貝雷家族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為了調查那個叫大衛．馬汀的人是不是還活著，此人當年曾與森貝雷家有來往。」

「等我很久了嗎？」艾莉夏問。

「倒是沒有明講。可以確定的是，他關心的是森貝雷這家人，原因出自書店老闆過世的妻子，也就是達尼的母親伊莎貝拉，她多年前有位老友，尤其是他關切的重點。」

「我雖然不認識她本人，但是跟賈斯柯斯相處了半個鐘頭之後，我很高興碧雅翠絲小姐做了這樣的選擇。這是陳年往事的部分。現在讓我們轉移時間點，來到一九五七年中，此時的賈斯柯斯在家族企業打滾了幾年，待過的家族名下公司遍布大半個西班牙，他卻意外接到艾麗娜出版社打來的電話，這是毛利修．瓦士一九四七年創辦的出版社，直到今日他仍是最大股東兼董事長。出版社約他碰面，當場提供了一個經銷部門的職務給他，請他擔任亞拉岡、加泰隆尼亞以及巴利亞利群島三個地區的業務代表，薪資優厚，升遷管道順暢。賈斯柯斯接下工作，隨即開始上班。幾個月過去了，某天毛利修．瓦士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邀請他到歐鵲餐廳共進午餐。

「沒有。但是達尼去了。」

「抱歉。回到剛剛的話題。起初，他沒收到回信。碧雅翠絲當時新婚，又剛做了母親，對這種風流公子哥兒的卑劣伎倆根本不屑一顧。但賈斯柯斯鍥而不捨，並開始有了個念頭：這是他奪回失去的一切絕無僅有的機會。」

「接下來呢？」

「然後呢？」

「唉，真可惜我不在那裡，看不到您的模樣。還是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麼，部長的答覆是？」

「可以這麼說。」

「然後您就提到我這個人了。」

「瓦士為什麼不直接去找森貝雷那家人問清楚？」

「沒有以後的事。警方紀錄顯示，他先被宣告失蹤，後來在逃亡過程中身亡。」

「把那本書看一看吧，值得一讀。」

「就這麼剛好？」

「八成有隱情，否則瓦士不會刻意跳過警方這一關，寧可去找賈斯柯斯幫他調查。」

「這次約定，瓦士卻沒有現身……」

「或許是他自己發現的……反正他知道就是了。那天達尼去了麗池酒店，不知情的賈斯柯斯特別穿上灑了香水的睡袍，腳踏軟布拖鞋，手拿香檳，結果打開房門那一剎那，達尼狠狠對他拳打腳踢，把這公子哥兒摸得面目全非。」

「她丈夫去了？」

「賈斯柯斯本身並不是什麼儍呼呼的鄉巴佬。其實，他挺會裝模作樣的。」

m.hetubook.com.com「當然。」

「或許真是如此。像瓦士這樣的大人物，後面總會跟著一大群奴才和馬屁精。」

「如果是我的話，會先試試巴塞羅，他經手的都是極稀有的珍藏書籍，而且在收藏界人脈豐沛，如果柯斯塔古書店有書的話，巴塞羅一定會知道。」

「請他幫個小忙。」

維希里歐聳聳肩，陷入沉思。

「瓦士怎麼說？」

「因為這件事，達尼和碧雅翠絲的婚姻烏雲罩頂了？」

「誰曉得？馬戴石的《靈魂迷宮》系列有個罩門，誰跟它扯上關係都沒有好下場。」

「艾莉夏？」

「那又如何？」

「意思就是，寫信恐嚇瓦士的人是左撇子。」

「據我了解，他已經是半退休狀態，不過，只要是面貌姣好的年輕美女，他說什麼都會有時間見面聊一聊的。這樣……您懂我的意思吧！」

維希里歐把剩下的橘子汽水一口氣喝完，緩緩搖頭。

維希里歐歪著頭思忖。「以這個情況來說，所謂的迷宮就是城市。」

「您覺得我為什麼不能全身而退呢？」

「『入口』指的是什麼？」

「是這樣的，艾麗娜其實就是他的愛麗絲，但書中沒有仙境，取而代之的是馬戴石建構的巴塞隆納，驚恐、邪惡，宛如一場夢魘。系列每一本小說，登場的都是主角艾麗娜和其他幾個古怪角色，所有怪奇歷險，皆以前衛詭異的風格鋪陳不幸的災難。公認的系列最後一本小說出版時，內戰正打得如火如荼，書名好像是《艾麗娜與陰間機器》，敘述巴塞隆納在敵軍入侵後變成圍城，一場終極大屠殺，駭人的屠城記在他筆下卻變成『勞萊與哈台』式的鬧劇。」

「那麼……這是什麼意思？」

「算是吧！」

「出獄以後呢？一九四一年以後的大衛．馬汀發生什麼事了？」

「賈斯柯斯也納悶，堂堂出版社董事長，又是西班牙文化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幹麼沒事請個中階員工吃飯？就像瑪麗亞娜說的，況且，他根本不認識員工本人，居然就這樣帶他到頂級餐廳用餐，那可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出入的地方哪！上了前菜之後，瓦士特意讚賞了賈斯柯斯的工作能力，還說大家都誇獎他在經銷部門的表現。」

「您不要自己加油添醋。」艾莉夏說。

她猛地起身，隨即套上大衣。

「瓦士有沒有提到為什麼特別親切？」

「班嘉實，講重點！」

「您剛剛說公認的最後一本小說……什麼意思？」

「沒錯。」

「他收到回信了嗎？」

十九世紀末，一座以文學咖啡館和清談沙龍形式存在的孤島與世隔絕，自此凍結在時間之河，無論歷史潮流在馬德里壯闊的大道上如何流轉，人們總是能在這裡看見它，靜靜佇立原地，「希洪咖啡館」旗幟迎風飄揚，相隔數步就是國家圖書館。它在那裡靜靜等著，彷彿流動中的巨型沙漏，隨時準備拯救懷和-圖-書著精神或口腹渴求的迷惘靈魂，以一個咖啡館的價格來說，真正物超所值的是照照那面回憶之鏡，在那個當下，讓人不禁自以為將永生不朽。

「聽說過。」

「令人好奇啊，不是嗎？這個神祕的名字最近才被提起，因為瑪麗亞娜說過，部長多年前在蒙居克監獄和職務接班人的對話當中，曾經提起這個人。」

艾莉夏突然眼睛一亮。「請繼續說，拜託！」

「書名的『艾麗娜』又是誰？」

「碧雅翠絲去了嗎？」

「請往下說。」

「這個達尼有種，我喜歡。」

「艾莉夏？」

「等了一輩子。」班嘉實沒好氣地答道。「很充實的一個下午？」

「一座城市可以有很多入口。我也不清楚。可以讓我再想一想嗎？」

「這又是一個疑點，賈斯柯斯自己也提出了這個問題。」

「另一個巴塞隆納……小說裡的巴塞隆納。」

「可能未經審判就遭處死，然後隨便丟進排水溝或埋進亂葬崗了。」

「有沒有可能找到更多這一系列的書？」

班嘉實點了一支菸，使勁吸入第一口，一邊打量著煙圈在指間迴繞。

「所以，我們可以這樣假設：瓦士認為馬汀還活著……」艾莉夏說。

「那就看您怎麼想了。您呢？」

「您一定能忍受我的，維希里歐，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這麼愛您。請繼續說吧。」

「這是您自己編出來的另一個傳說嗎？」

艾莉夏點頭應允。

「接下來呢？」

「非常有可能。當時，他是唯一有權力決定這件事的人。」

艾莉夏拿起存放著沙卡多信件的資料夾，然後匆匆瞥了班嘉實一眼。

「接下來，賈斯柯斯頂著一張腫得像雞蛋麵包的臉，回到了馬德里，灰頭土臉，身心受創，一直想著該怎麼向瓦士報告這件事。」

「巴塞隆納……」

「瓦士默默聽完事情的經過，向他保證絕不會把此事告訴任何人，也不會向人透露他對賈斯柯斯提出的要求。」

「地獄的一種。」

「到這裡就沒戲唱了。」班嘉實做出結論。

「賈斯柯斯毫不遲疑，也不敢怠慢，馬上就寫了一封文情並茂的情書寄給舊情人。」

「書啦，維希里歐，那本書……」

艾莉夏默默思索了半晌。

「馬戴石是怎麼失蹤的？」

「有些死人不是永遠都是死的，好比偉大的民族英雄熙德。」

「說不定，破案的關鍵就在這裡。」艾莉夏臆測。

「您正在處理的這件事落幕的時候，如果您全身而退，手上還保有這本書的話，把它拿來給我。我想和這本書獨處，幾個鐘頭也好。」

「剛好跟瓦士和沙卡多待在蒙居克的時間重疊了。」艾莉夏點出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