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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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嘉實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我剛剛等您的時候,您的好友米哥說我可以住在他們樓上的小閣樓,一看出去就是您的公寓。我等等就請他把行李拿上去,並預付接下來幾週的租金。」
艾莉夏大致交代了這一天的行程,還有前一晚發生的事。她滔滔不絕地敘述,班嘉實的神情也漸漸嚴肅起來。她提到自己一整夜握著左輪手槍直到天亮,連續幾個鐘頭盯著房門,就怕有人又闖進來。班嘉實聽了直搖頭。
「好可惜。」艾莉夏說。
「那個人有沒有對您怎麼樣?」
「我要麼住這裡的閣樓,要麼就睡您家的沙發。自己選吧。」
「不是,我高興想吃就吃。欸,班嘉實,您今年幾歲?」
「有些事我實在想不通。您剛剛說,有個男人趁您睡覺的時候闖進來把書偷走了。」
「跟您無關的事不必說。」
「我本來以為會聽到幾句髒話,或是具有您個人風格的迎接方式。」班嘉實隨口應道。
「是瓦士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時間。不過,如果這樣能讓您安心一點,那就去看看吧!這次您贏了。就照您的意思去做。」
「嗯,是哪裡想不通?」
「抱歉,艾莉夏,趁著部長先生可能還活著,我們是不是應該全力尋找他的下落?」
「怎麼了?」艾莉夏沒好氣地問。
「沒有。」
「別假惺惺了,您不適合搞溫情。」
米哥小心翼翼走近桌邊,手中托盤放著艾莉夏的烤吐司和牛奶咖啡。她對他點頭示意,服務生隨即識相地回到吧台後方。艾莉夏拿起烤吐司,勉強咬了一口。班嘉實憂心忡忡望著她。「到底怎麼了?」他等得不耐煩,忍不住追問。
班嘉實皺著眉頭。「您該不會在想……昨天晚上闖進家裡偷書,甚至做了其他您不願意告訴我的事情,這個不速之客可能就是他?」
班嘉實斜眼望著她。「吃那個藥……是因為身上的舊傷嗎?」
「知道嗎,除hetubook•com•com了咖啡因和香菸,人體還需要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質之類的東西。」
「您如果腦袋不太靈光的話,八成會說很高興看到我吧。」班嘉實繼續耍嘴皮子。
「謝了。」
「我保證,今天中午我們一定去里奧波多餐館吃頓大餐,您請客。」
「浪費您的時間,還是我的時間?」
「大概您的年紀乘以二,只是我寧可不去想這個問題。為什麼要問?」
「全都說中了。」
「知道手槍怎麼用嗎?」
「他現在應該就在外頭,八成快凍死了。」
「我可不是只有工作的時候才拿槍來對付壞人。」這位資深警官繼續說。「拜託,無論是在家或出門,請務必槍不離身。」
「羅位郎?www•hetubook•com•com誰啊?」
「沒有。」
「賴安德也這樣說。」
艾莉夏一口氣把咖啡喝完,隨即招手又向米哥點了一杯。
「我才不想當您的老爸。」
「您怎麼知道進來的是個男的?」
「您該不會自以為年紀已經大到可以當我爸了吧。」
「您從來沒跟我說過您有槍……」班嘉實說。
「還有什麼沒跟我說的嗎?」
「有時間再去吧。」
「我想也是。好啦,這段親情小插曲可以告一段落了,能告訴我今天有什麼計畫嗎?」
「高層主管都拒絕回應。我的感覺是……他們對他一無所知。至於在警界流傳的版本,我想您應該聽說過了。差不多一年前,他從原單位被調走,就為了祕密參與瓦士的案子。他已經著手辦案。我猜席爾巴德拉大概也提過此事。後來,他突然放手這件案子,接著就失蹤了。您跟他有什麼過節嗎?」
他挑起眉梢,大吃一驚。
「午餐之前,我們先去跟我的私人間諜碰面,那個老實的小伙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羅位郎。」
艾莉夏聳了聳肩。
於是,艾莉夏簡短敘述了前一天遇見羅位郎的經過。
「您把我嚇壞了,艾莉夏,發生什麼事了嗎?」
「您不需要待在這裡,班嘉實,去找個舒服的旅館住吧。反正是賴安德付錢。」
「他活該。」班嘉實說。「那麼,跟您的小學徒交代完事情之後呢?」
「是,遵命。請問,調查盧馬楠這件事有進展嗎?」
「班藍恩是一個收藏家的代理人,這收藏家多年來持續蒐購維克多.馬戴石的書。」
「好極了!午餐之前呢?」
班嘉實意興闌珊地點點頭。「這位又是誰?」
「很漫長。」
「您又沒問我。」
「去看那輛車只會浪費時間。」艾莉夏下了結論。
艾莉夏無奈地嘆了口氣,根本提不起勁和他爭執。
「因為我就是知道。」
班嘉實在格蘭咖啡館等她,一邊輕輕撫摸冒著熱氣的咖啡杯,同時積極演練討好的笑容,打算迎接她的時候派上用場。艾莉夏一踏出樓下大門,https://m.hetubook.com•com隨即瞥見他的身影重疊倒映在咖啡館玻璃窗上。警官選了她前一天早上用餐的位子,擺在桌上的顯然是豐盛早餐的殘餘,外加幾份報紙。艾莉夏過街來到咖啡館門口,用力深呼吸才打開店門。一見她進來,班嘉實立刻起身,神色緊張地對她揮手。她招手回應他,並走近桌邊,同時對米哥做了個手勢,要他照著老樣子幫她準備早餐。服務生立即點點頭。
等她坐定,班嘉實也坐了下來。兩人面面相覷,一語不發。他蹙眉盯著她,一頭霧水。
「這趟旅程怎麼樣?」艾莉夏問道。
「既然這樣,您根本沒睡著。」
艾莉夏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已經想過了,我們可以去拜訪一個律師,費南多.班藍恩。」
她臉上浮起淡淡一笑。「您太誇張了。」
「我吃了藥,當時藥性發作了。剛剛就跟您說過。」
「還在忙那本書的事?說了您別生氣,可是……不覺得我們去警局看看瓦士從馬德里開來的那輛車比較有意義嗎?這是與此案直接相關的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