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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後，請您去通知費爾明，告訴他務必將屍體完全滅跡。請他以我的名義去皇家廣場找標本師幫忙。所有需要用上的化學藥品，他那裡都有。」

伊薩克看著她走出迷宮。她略微跛足，拿著槍枝的手勢老練自然，直讓他驚心動魄。他靜靜觀望她走近昂大牙摔落大理石地板的陳屍處。她赤足走著，卻毫不遲疑地踩過屍體漫出的一大灘鮮血。她彎下腰查看屍和-圖-書體，翻找死者的口袋，掏出一個皮夾打開來，抽出一大疊鈔票，然後把剩下的東西丟回地上。她再摸了摸死者外套口袋，掏出一串鑰匙，並將它收好。艾莉夏冷漠地注視著屍體，過了半晌，她抓住昂大牙臉上突出的東西，用力拔了出來。伊薩克隨即認出，那是他不到一個鐘頭前送給她的沾水筆。

「魔鬼。」艾莉夏這樣回他。

片ｍ.hｅｔubｏｏｋ•coｍ.cｏm刻之後，全身顫抖的蘇醫師出現了。伊薩克對他招了手，醫生慢慢走過來。

「還好嗎？」醫生問她。

艾莉夏緩緩走到他身旁跪下，幫他解開手銬。伊薩克已在不知不覺中淚水盈眶，此時仍難以自抑地顫抖，並急尋她的目光。艾莉夏一臉木然望著他，彷彿刻意要讓心存幻想的老人認清事實，這就是在她身上重塑已逝愛女的下場。和_圖_書艾莉夏抓起睡衣裙襬擦拭沾水筆，遞給他。

「很好。」艾莉夏答道，眼睛始終盯著面前的鏡子。

蘇醫師按捺著驚愕，隨即找了張椅子坐下，靜靜看著她在伊薩克女兒的化妝盒裡翻找，最後挑了幾樣化妝品。她熟練地上了妝，精細描畫唇線和眼線，呈現的是舞台女伶的風采，全然不似他過去數週細心診療的虛弱病和-圖-書體。迎上老醫師的目光時，艾莉夏對他眨眨眼。

「您究竟是誰？」看著她從身旁經過時，蘇醫師好奇問道。

「我不可能像她一樣的，伊薩克。」

艾莉夏站了起來，在鏡子前扭腰轉身檢視自己，接著，她把在昂大牙身上搜刮來的手槍和一大疊鈔票放進一個黑色皮包，轉身往門口走去。

老管理員不發一語，逕自抹去淚水。艾莉夏朝他伸出手，協助他站起來。接著，她走進管理https://ｍ.h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coｍ員臥室旁的小浴室。伊薩克聽見流水聲。

「我的老天爺……」醫生喃喃悲嘆。「那位小姐呢？」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男人是誰？」

伊薩克側著頭，指引他去看大約二十公尺外的那一灘血肉。

艾莉夏裹著浴巾走出浴室。兩個老人看著她進了伊薩克的臥室。老醫生朝著管理員拋出疑問的眼神。老管理員只是聳了聳肩。蘇醫師走近房門口，探頭張望。艾莉夏正穿上努麗亞．蒙佛特留下的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