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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相:香港作家短篇小說選

作者:香港作家聯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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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nus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樣子甜美,和男朋友阿志形影不離。我不知道她為甚麼會誤會起來,問蘇我有沒有男朋友。蘇那時已不怎和我說話,我也沒有把這個疑問跟蘇說。Venus的男朋友像是怕女朋友誤會,磨磨蹭蹭、左挑右選的唱了首《無緣份的浪漫》。他們當然不會明說,我心裡有點冤,可是也算了。那晚Venus和蘇一塊兒坐,Venus眼紅紅的不肯唱歌,說不舒服走了,我幾乎更加肯定,蘇和她一先一後離去,後來我出去找蘇,看見她們一起,蘇搶著說以為我活潑,懂得自己走,裡面煙霧瀰漫。
(原載《香港作家》月刊二〇〇〇年四月版)
旅行時和蘇的磨擦跑了出來,她進一步發難說:「這位小姐一定要洗澡」、「這位小姐真是挑剔」、「你還不快點入洗手間,知不知我等你?」、「你的缺點是:一、孩子氣,和小孩子玩最好;二、無主見,你人這麼大自己玩啦!三、我現在指名道姓說你不可以一個人去旅行。」
「你是她姐姐不是應該鼓勵她嗎?」
離開之時、回來以後,我以為大家不會再見面,卻還有相片和金錢的瓜葛,她選擇在公眾場合拿回她的相片。如果有一天,她再看見我們的相片,她會怎麼想呢?吃自助餐時,蘇甚至不願意和我一塊兒坐。蘇說我該感激她替我拍下的照片,我覺得真不像話,她替我拍的相片不是放我在一旁就是把我縮小,我還要自己放大剪輯,然而也沒說甚麼,實在是諷刺得可以。這次反倒是Venus明白我,糾正蘇的說話說放大了好看些,大概是解除了情侶的威脅,對我也好起來。蘇稍為改變了話題,說把錢寄回給我,仍然堅持我的相機把相片照得太黑,導遊附和說相機用不了三年就要換,大家又胡扯了一些話題,導遊刻意不叫領隊出來,旅行期間他們意見不合。導遊說他不怕黑社會,橫豎那個只是小卒,他只是兼職導遊,何況還坐擁八百萬的雍景台?領隊叫團友寫投訴信根本是傻的。又是一個立場不同的故事,我一個人走,蘇是不願意和我一起的,她和小情侶三人行。
這件事以後我更加悶悶不樂了好久。總是天真的想和人做朋友,碰壁以後才發覺有些人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一般人會用「性格不合」四個字敷衍了事。今日事過境遷,再審視這段人際關係,一開始她只是在街上碰見我,發現是我的生日才強行慶祝一番算是補償,根本沒有努力過要和我聯絡,又是好天不找、剛好有空檔那種。已經過了幾年,要是真的要好,時間就是一個明證,想想這幾年,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汲取教訓,對應該好的人不夠好、對居心叵測的人不夠壞;朋友是自己選擇的,不是人家在你就要接受,因為試過千百遍,不想再勉強打哈哈下去,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那時候的我總不明白為甚麼梁和張那麼要好、R又和蘇的和_圖_書妹妹那麼要好;梁和張是住得近、R和蘇的妹妹是性情近,或者這就是所謂相處的藝術吧!
她是我的中學同學蘇,我們的旅行始於街上,她埋怨她的朋友說旅行又不去,害得她的計劃打消那麼掃興,幸而假期還可以改動;而我因為辭了工作,只要有伴,隨時旅行都不成問題。
想起她們,我忽地想起有一次蘇設計了一個香水瓶,老師連聲稱讚,卻給陳發現蘇抄襲了某雜誌,陳用暗示的方式揭穿了蘇,老師卻連陳也一併責罵,這使得大家的相處有一定的張力。陳是直爽的、樂於助人的,叫我怎麼說好呢?在我擔心成績不好要見工時,陳還找她阿姨幫我化妝,無條件的助我。
「我每年都送你生日卡,你個死鬼不找我!」我卻清楚記得沒收過生日卡,84、86、87、92、93、94——每年冬季都只是聖誕卡;到了九五年才收到第一張生日卡,說是A Gift From Heart。我看著那些簽名由正名變成Anna,陌生得一如過路人,蘇只記得Hallmark是名牌,忘了還我四百塊,拖欠了一個月。我不知道長不大的,到底是我、她還是我們倆。
「上次和她去旅行我真是給她氣壞了!」
以前好些時候許聽說我失意,曾經打過一記電話給我,沒有怎提自己卻叫我去教會。我不知道許虔誠,卻知道許是幫我的,然而我還是婉拒了她,我只想和她聚聚卻不想去教會,有時我會想那樣不相見,曾經熟悉和不歡而散又有甚麼分別呢?只是我心裡還是感謝許。
「我的名字不好譯。」心裡卻嘀咕真的會弄錯嗎?我想起少時的鬧劇,蘇叫我穿得好看些見她母親,卻原來只是為了買更好的衣服。蘇送我的日記我一早丟了,橫豎她自己說她妹子買的,我寫完了她才這樣說。
蘇和Karen去買行李箱,朱太想逛街,我不想因為自己想逛街而撇下朋友,陪她們奔走卻發現自己不但完全幫不上忙,還根本是可有可無、礙著人家。朱小妹妹說:「你為朋友也算這樣!」我聽了反而一愣,小妹妹也會閱人嗎?她才十歲!這個小妹妹陪我,別人逗趣她,她說她媽不會不理她,一定找到她才走,那樣自信又無憂無慮。
「那你不怕和我也一樣嗎?我上次和哥旅行也不太順利……」
海靜,女,原名賴淑婭,一九六九年生於香港。九一年畢業於香港大學,主修翻譯。作品散見於《突破》、《素葉文學》等。
「我是她姐姐也不幫她,她的性格怎麼當律師呢?」
出來社會做事以後,大家的聯絡越來越少、以致於無,我寄了一張聖誕卡給蘇。蘇說收到我寄的聖誕卡十分驚喜,還說其實很多個早上都在巴士站見到我,只是我不是和家人一起,便是一個人匆匆去排隊,想打招呼也來不及;那時我是多麼感動,以為大家始終是朋友,現在卻覺得逐漸淪為商業性質。
「你還是那樣常常去圖書館,我已經多年沒去了!」
每一個話題都不成,我也不敢提她的家人。
我和蘇乘的士離開機場,誰也不想和誰說話。
蘇說要用我的名義發信,蘇在電話說她幫我寫了,我說她要幫領隊,至少要讓我和*圖*書看她寫了甚麼,同意才簽名,怪我那太易記的身分證號碼,蘇隨便簽個名一點也不難,懷疑別人是痛苦我刻意不去想,不去想,不去想,直至領隊打電話來說多謝我的投訴信,我還懵然不知。「不論如何,還是要謝你的,你們上次約出來我剛好有trips〔旅行〕。」是她寫的,不是我。你還能相信文字背後的人嗎?隨時會閃過不懷好意的眼神把你出賣。我想在辦公時間打電話問她是否完全未經我過目便用我的名字寫投訴信,她把我當傻子。但是拆穿她又有甚麼意思呢?甚麼友誼不是早破裂了嗎?這就是旅行了,大家又禮貌地溜掉,交換名字根本沒有意思,但比起蘇那種乾淨利落。
至於後來為甚麼我們去的是日本,不是南非,也是說不清的,去日本是我們即興的念頭,可以說是一時衝動、想做便去做,或者去南非我們便不會弄成這種田地,我不知道,還是我們的性格本來就揉合著各種排斥的地方。
「那又不用,唉,再說更來不及了。」
「所以說要去散心了!」蘇是這樣說,我也天真的以為去過旅行心情便會好過來,誰知只是一廂情願,或者我要的是時間不是她。她的心空洞洞,如果她的心是竹里館,我別無他法。
那天我剛想出門口便接到她的電話。原來已經報了名她還想改期,並且央我先付款,她會稍後還我。
「你叫你的教車師傅改期吧!」
許、馮、陳、李和我畢業後吃過一頓蝸牛薯蓉的晚餐,現在我才明白人生有幾多人是吃過一頓以後不再相見的,這些無重複的飲食教我想起不同的人,快餐店、餐廳、中式酒樓代表著不同的人生階段和片段。
以前我覺得蘇總是急於找一個摯友似的,但是還比較直率;現在我覺得她會以朋友、學識、社會地位來肯定自己,過去的蘇一直是一個影子,揹著姐姐會考六優二良的包袱,她要去姐姐去過的地方旅行、去姐姐未去過的地方旅行,她沒有自我;而今日的蘇愛用自己的方法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反而又失去真我了。
那些中學的年頭我們又是怎樣相處的呢?我會因為她在考試天無意走來,從我背後拍我一下、徐徐坐下在我身旁讀書欣喜若狂,預科時我興高采烈告訴她我們又在一班了,她卻冷冷的表示她會和梁在一起,梁是個隨和的人,我沒話說。
「為甚麼呢?」
「我也只是偶然才去,對了,你說旅行何不找張?」
難道錯全在我嗎?只是說了一句「好曬」,她就嚷著和前面兩個女孩換位共牀,嚇得我不敢說話,我已經架上太陽眼鏡,和人換位豈不是曬到別人?我們是兩種人,暖氣壞了,我怕半夜三更弄醒人;她覺得理直氣壯。蘇說已把一萬日元還給我,我說想不起甚麼時候收過,有會記得;Venus不信任的看了我一眼,像是我欺侮Anna似的。蘇記起她借一萬日元買七個小矮人,Venus才對我好些,蘇還要說:「不是我說你啊!你這樣是不行的,你該記數!」
「求」字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是太習慣了,對我來說卻是個嚴重的字眼,結果我還是冒著遲到的危機照辦,轉了兩程的士飛奔去見我的教車師傅。上課時間已經過了大半,他仍乖乖地等,我好不感動;和_圖_書至於時間,當然是追不回的。我的教車師傅還以為我巧安排,合格當慶祝、不合格當散心,天曉得我有多混亂。
「沒甚麼,我見你好像真心維繫那樣罷了。」蘇絕對會因為這些最多出來三次的人而冷落我,誰知道我又是不是這樣的人呢?有要事便丟下人,她卻是有事沒事都丟下我的,現在我們連冷戰都說不上了。蘇央求我讓計程車先送她回家,說只不過幾步路程,又是那一句「最多我給錢」,以前是模稜兩可,現在是話中帶刺,但我還是依了她,那個好心腸的的士司機不肯收我的小費,說其實我只有一個行李袋。
「我一定不會再和張去旅行!」
那天我們去機場,她沒有在約定時間在我樓下出現,我苦等不見又再上樓叮囑媽代我留口信,不錯,她在調校時間方面很準確,我們距離上機有充分時間,可是她終歸還是遲到。如果不來,為甚麼要約那麼早?她的遲到像重演了好多年前我在樓下等,我們的時間總是不配合,我終於開口提出,上學還是別約好,那時候我們是和平分開的。
「旅行社打電話來學校找你,我還大大聲聲的問有沒有這個人呢?」
預科時期許、馮、陳、李對我都很好,她們沒有因為我的好或不好對我怎樣,她們接受我是我,反而是蘇變得愈來愈重視成績,把別人的書本拿來讀而不討論。上體育課照例的走開,其實我多麼希望大家一起打羽毛球,無奈她不喜歡。她從不把我當朋友,她只是想訴苦、順道問一問功課,然後她說有甚麼話快說,她的所謂友誼除了吃喝玩樂、交換功課以外,好像沒有其他了。她說學校旅行教我踏單車、看電影全是落空的承諾。旅行當日,只見她興高采烈和人踏單車完全忘了我。
中四時蘇卻說R考試作弊,這使得我左右為難。最近走過十一樓,發現R的父母搬走了,以R的慧根想必預知我和蘇相處不來,又或者像許所說蘇只是利用我,蘇曾經有求於許,託我問許借筆記、借書,其實許也知道蘇在中五時怎樣對我,那時候我還未認識轉校的許,張、梁、蘇和我一行四人去找暑期工,有一間工廠願意四個都請,聯絡的張卻記錯了是哪一間錯摸門釘。結果廠主任好人,把我們四個一併請下在不同部門,後來張和蘇都因為另一間工廠人工高走了沒有告訴我,梁卻留了下來,我們兩個人一起吃一碟芙蓉蛋飯,我不知道梁有沒有想走的念頭,至少梁肯告訴我。那時的我傻得不懂生氣,許後來聽說此事跟我說蘇走也不說一句,分明不當我是朋友,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不用惋惜。所以當蘇重考到理想成績,並打聽到許也是讀那一個課程,託我向許要書、要筆記時,許老大不情願。
「那又怎樣?」
有好些時期我曾經把和蘇的關係處理得很好,方法是不要太近、不要太坦白。所以紀念冊我都寫得很直率,就除卻蘇那本,為了不太觸怒對方,我盡量護著來寫。蘇著重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像有次蘇想比較誰漂亮,我便這樣答她,說任何一方漂亮都不好,不如說大家都不漂亮。例如說拍畢業照有兩個不想見的,便乾脆把兩個放在一起,然後掉頭走和圖書。如果一直保持那樣的心態,我便不會失望。蘇說她和我那個同學真是無話可說,內容空泛,「她老叫我參加甚麼學會,頻頻介紹她就讀的學校怎好」,我聽了但笑不語。
後來的蘇比以前激進多了,她是個渴想變做鳳凰的灰姑娘,她坦言參加學生會做主席是為了履歷好看,不是為了想搞甚麼活動。她又提到錢,說錢有事找我,卻原來是錢結識了一位大學生男友,要借我的學生證登門造訪,竟有人厚顏至此。中三時,錢說想買理科的參考書,叫我把我哥的書賣給她,我去找她她卻突然把門砰砰的關掉,將我拒諸門外,蘇那時聽了說其實和她不太熟,這個錢三催四請還不想還學生證。
許多旅行的細節我忘了,只記得連想買對鞋也是不快的,「不是吧!你不要害我丟人現眼,你想在這鞋店試鞋?」我只好打消了買鞋的念頭,以遨遊櫥窗的姿態盤旋,我是太妥協服從了嗎?
吃過午飯我們去旅行社。我們問每間旅行社的職員去南非看的究竟是海獅、海狗、海豹還是海象,他們各自給我們不同的答案,還好沒人弄錯是海星,只是有個老眼昏花自以為風趣的職員問我們有沒有老人卡,我們若無其事溜走,蘇笑著說報名也不找他。
人際關係的事真是說不清的,梁是個隨和的人,張不甚了了,梁和張卻是好朋友。蘇引述張的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那你怎麼說?」蘇明知是有問題的卻又要附和張,有時候我覺得蘇總是情不自禁的崇拜張,例如說張扮宮女在電影夥拍張敏,蘇那種羨慕之情就不言而喻,即連張曾遭禁錮亦無損蘇對她的信任。我和蘇去旅行時行對方向,蘇仍要懷疑。
「Sorry for the delay of returning your money.As I am very busy & absent——minded,I nearly forget such(sic)small amount of money,Hope that you would understand.」我不知道她甚麼意思,數目少便不用還嗎?需要裝模作樣用她學校的信封寄給我嗎?
「求求你!頂多我還你錢!」
蘇是很有抽獎命的,中學時她曾經抽中一隻杯,但她事後卻表示大夥兒都以為她撿中了便宜,又不是甚麼貴重物品。這次她在日本抽中的卻是一排五個的杯麵,她不想帶杯麵,跟我說送給我好不好,我說不好,我袋子還有自己帶來的杯麵,結果她把杯麵送了給一個同團的太太。要不是那天領隊特地送她一套碗筷,我也不會猛然醒起她千方百計改期是為了慶祝她十二月廿七號的生日,蘇認真的跟領隊說不知道會有禮物,但有心安排生日旅行。團友對於我能夠從行李拿出一個「生日快樂」的蛋糕牌子都嘖嘖稱奇,蘇對我的不滿也稍為緩和了一點,團友都被黑社會團友的話題吸引了,蘇對於團友為她慶祝生日感動陶醉。
機上領隊說:「Anna,你做大學行政,一定很行!」Venus搭腔說她只是秘書,也算是做行政。領隊繼續說:「Anna,回到香港以後,也許有些事要你幫忙。」說的是黑社會團友的事,和*圖*書蘇說她最擅長寫投訴信,然後指了身旁的我說:「你英文好,你寫英文的!」說真的,我不感興趣,黑人物庭上天天有,見怪不怪,領隊不是說他上次已給旅行社列入黑名單嗎?
我找了一個小景物做背景叫蘇拍,蘇說她也拍,我將相機順抛物線那樣抛出叫她接著,她沒有接,相機掉了下地。我現在明白甚麼叫「是誤會或是彼此欠缺默契」,相機摔壞了可以修補,撕破了臉孔的友誼卻不堪一擊,當真是人不如物嗎?難道是我故意扔相機下地去嗎?因為有其他更理想的人陪伴而丟下了我,她跟他們說我不小心跌壞了自己的相機,問人借了相機然後自己去玩、去拍照,我在迪士尼樂園一個人玩,沒有人知道我在異地寂寞得拍下鴨子,他們以為我因為相機壞了不快。
她邊努力向我推介這兒的炒飯和紅荳冰邊跟我說:「現在我向你投資,你賺那麼多錢,你將來要還我!」我心裡不知哭笑,我已經辭了工作她還在比較。她畢業的學校不是已經升格了嗎?她仍然耿耿於懷。在蘇重複問我有否後悔辭職的同時,我開始覺得她是想我說後悔的。我管她是說笑,卻隱約覺得她著緊的似乎只是她的信譽,偏這午餐卻久久不來,久到我想奪門而出不再等的,但見她盛意拳拳那樣,我只好忍耐。
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我總是想簡單的總結和她的關係,卻找不到合適的字眼。有時看見她在街角走,我會想有一年我有一個「朋友」,我和她的交往總是觸礁,所謂友誼像鬆脫的鞋帶繫不牢、像保齡球打落坑不上不落。
她拿老闆批評她姐姐的衣著但她姐姐依然故我來作笑話,我聽得傻了眼,想她一定忘了曾經用「高貴」來形容她大姊,後來她又提到她的妹妹說她正在考律師牌。
翻開蘇寫給我的紀念冊,「我發覺有一可笑之處,就是你把你的說話融入筆墨之中而不把它直接說出來,看到你這篇文章又有誰想到你平時是不太喜歡說話呢?你說我把你當避難所來填補內心空檔,這幾句實在打了我幾拳,對不起!我慚愧自己實在有這些感覺,你會覺得我卑鄙嗎?其實我實在是很想和你做一對好的知己,無奈卻覺得難以觸摸你的心、你的思想,我覺得你十分遙遠,每當我想了解你的時候你總給我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我想你的思想好像比一般人複雜得多,愚昧的我總想闖進你的思想領域卻徒勞無功。」
那一年我們去的是日本,之前她還提議過南非,她特意帶來她大姊去南非時拍下的錄影帶給我看,她大姊可以說是學校的優異生,會考有六優二良,我忽而在看她的影帶,感覺是有點奇怪的,但那到底不是旅遊特輯,我看著不免有點悶,蘇卻常常引述裡面的畫面,我不知她看了多少遍,但是要應付她的問題,我是真的有點吃不消。
是我自討苦吃嗎?快崩潰了,起初不是這樣的,在關係未變酸以前不是這樣的。大清早吃自助餐時,我把碟子挪出來跟蘇說:「你猜我站著不動,食物會不會掉進我碟子?」蘇邊把食物放上去邊怪責我的淘氣說:「這麼早你別發夢!」那時我樂透了,為甚麼又會演變成這樣呢?
海靜
「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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