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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三千年

作者:賽門.蒙提費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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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錫安主義 44、世界大戰(西元一九一四~一九一六年)

第九部 錫安主義

44、世界大戰(西元一九一四~一九一六年)

有時,烏德琴手自己也能在貴賓席享受到一小塊珍饈。當他與他的樂師受邀到一間猶太人的屋子裡演奏時,他發現在「大廳裡,一群鄂圖曼軍官四處搜尋著女子」,其中包括一位瑞秋小姐。突然間,喝醉的土耳其人扭打在一起,他們拔出手槍,先是對著燈光射擊,之後又對著彼此射擊。妓|女與樂師紛紛逃命。瓦希夫鍾愛的烏德琴損壞了,但美麗的瑞秋小姐把他拉進碗櫃裡,這裡剛好位於通往另一個房間的隱密走道上——「她救了我」,而另一件同樣值得開心的事是「我和她共度春宵」。
正當耶路撒冷居民努力在戰禍中求生之際,傑馬爾、他的軍官,以及大家族的顯貴卻過著酒池肉林的生活。赤貧迫使戰爭產生的年輕寡婦以肉體掙錢,她們遊蕩於舊城,一次只能賺得微薄的二披亞斯德(Piastres)。一九一五年五月,有些教師因為在教學時間嫖妓而被剝奪教職。婦女甚至賣掉自己剛生下的孩子。「老人與婦女」——特別是住在梅亞.謝阿里姆(Mea Shearim)的貧窮哈西德派猶太人——「因為饑餓而腫脹。在他們的臉上與身體,充滿了濕黏、污穢、疾病與疼痛」。
傑馬爾在自己的封地幾乎擁有獨立的統治權:「這名擁有無窮影響力的男人」享受著權力的滋味,他曾愉快地問道:「法律是什麼?法律就是我制定與廢除的東西!」三帕夏都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阿拉伯人的忠誠。阿拉伯人的文化正在復興,民族主義的渴望也與日俱增,他們因此極為厭惡土耳其的沙文主義。然而,阿拉伯人構成鄂圖曼人口的四成,鄂圖曼軍隊裡有很多阿拉伯人。傑馬爾的任務是鞏固鄂圖曼對阿拉伯省份的控制,並且壓制任何阿拉伯(或錫安主義)的騷動,先以威脅性的語氣示好,如果沒用才赤|裸裸地進行威嚇。

與英國之間也出現了秘密協商:傑馬爾告訴巴洛巴爾,倫敦方面希望他暗殺自己的同志塔拉特.帕夏。在某個時期,傑馬爾曾秘密與協約國接觸,他要求進軍伊斯坦堡,推翻恩維爾,解救亞美尼亞人,而他自己則想成為世襲蘇丹:由於協約國未認真看待他的提案,於是傑馬爾只能繼續作戰。他在耶路撒冷絞死了十二名阿拉伯人,他們的屍體展示在城牆上,反觀恩維爾則是巡視東方以強化他在伊斯蘭世界的權威,除了威嚇阿拉伯異議分子,也監視他的同志的一舉一動。瓦希夫看到這位鄂圖曼強人與傑馬爾一同乘車進入耶路撒冷。在巡視了圓頂清真寺、大衛墓與聖墓教堂之後,恩維爾主持了傑馬爾帕夏大街的開通典禮,然後在市長侯賽因.侯賽尼的安排下下榻法斯特飯店,隨行的有瓦希夫,由他負責安排娛樂晚宴。 這兩位帕夏隨後前往麥加視察,了解可能出現的阿拉伯暴亂。但恩維爾的聖地朝覲之旅無法為鄂圖曼人挽回阿拉伯半島。
傑馬爾也懷疑錫安主義者叛國。然而戴著塔布什帽的本-古里安為鄂圖曼人招募猶太士兵。傑馬爾還沒完全放棄使用自己僅剩的一點人望:一九一五年十二月,他召開兩次獨特的會議,與會者有侯賽尼家族與錫安主義領袖,包括本-古里安,傑馬爾希望雙方團結起來在鄂圖曼人領導下保護故土。然而之後傑馬爾卻流放了五百名異邦猶太人,逮捕錫安主義領袖,並且禁止他們使用任何象徵。流放在德國與奧國報紙引發一連串報導與不滿,傑馬爾則是找來錫安主義者,警告他們不許輕舉妄動:「你們可以選擇。我已經準備好要像流放亞美尼亞人那樣流放你們。如果你們要搞破壞,只有死路一條。如果你們想有別的路走,那麼維也納與柏林的報紙必須閉嘴!」之後,他又大聲叫囂:「我不信任你們的忠誠。如果你們心中沒有任何陰謀詭計,為什麼要來這個窮山惡水之地跟這群仇視你們的阿拉伯人住在一起。我們認為錫安主義者都應該絞死,只不過我已經厭倦了。但我們還是可以把你們流放到土耳其各地。」和圖書
一九一四年六月二十八日,塞爾維亞恐怖分子刺殺奧國王儲斐迪南大公,各個大國在又驚又疑之中參與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恩維爾.帕夏急欲加入戰局,他極力促成對德同盟以取得必要的軍事與財政援助。德皇威廉對於東方之旅記憶猶新,因此支持對土同盟。恩維爾自命為副總司令,以蘇丹為傀儡領袖,下令以剛從德國取得的戰艦砲轟俄國港口,以此做為鄂圖曼參戰的序曲。
傑馬爾抵達後一個月,瓦希夫.賈瓦利葉看見雅法門外的樹上吊著一具穿著白色披風的阿拉伯人屍體。一九一五年三月三十日,帕夏在大馬士革門以「英國間諜」的罪名絞死兩名阿拉伯士兵,然後又處死加薩的穆夫提父子,他們在雅法門被絞死時,圍觀的群眾紛紛以默哀來表示敬意。絞刑選在聚禮日在大馬士革與雅法門進行,為的是盡可能讓群眾看到。很快地,幾個城門似乎掛滿了擺盪的屍體,傑馬爾特別下令讓這些屍體掛久一點。有一回,瓦希夫還被殘酷的無能所驚嚇:

傑馬爾.帕夏:耶路撒冷的暴君

瓦希夫不需要工作,因為耶路撒冷的顯貴,先是侯賽因.侯賽尼,然後是拉希德.那夏希比,他們為他在市政府安排了一個領乾薪的職位。侯賽尼是紅新月會慈善組織的會長。通常這些慈善組織只是一種無恥的託詞,讓人藉機過著奢華的日子與提升社會地位:耶路撒冷「具吸引力的女士」被要求穿上貼身引人遐想的鄂圖曼軍服,軍服上裝飾著紅色新月,這樣的打扮最能吸引傑馬爾的目光:他的情婦是莉亞.坦能鮑姆(Leah Tennenbaum),瓦希夫認為「她是巴勒斯坦數一數二的美女」。另一名猶太女子西瑪www•hetubook.com•com則成了守軍司令官的情婦;科布小姐是英國人,她負責服侍總督。
瓦希夫「看到饑荒蔓延到全巴勒斯坦」,此外還有「斑疹傷寒、瘧疾,許多人因此死亡」。到了一九一八年,耶路撒冷的猶太人口因瘟疫、饑餓與放逐而減少了兩萬人。然而瓦希夫的歌聲,他的烏德琴聲以及他湊集美麗賓客在野外聚會的本領,則受到大家的器重。
十一月十八日,烏德琴手瓦希夫.賈瓦利葉只有十七歲,他看到三帕夏之一,海軍大臣傑馬爾驅車來到耶路撒冷,成為大敘利亞實際的獨裁者與鄂圖曼第四軍團最高司令官。傑馬爾把總部設在橄欖山上的奧古斯塔.維多利亞堡壘。十二月二十日,一名年老的謝克搭乘華麗的馬車抵達大馬士革門,他從麥加取來先知穆罕默德的綠旗。他進城時造成「無法形容的騷動」,「井然有序的士兵尾隨在旗幟之後,浩浩蕩蕩地經過舊城」,沿路圍觀民眾紛紛對他們灑上玫瑰水。耶路撒冷居民全跟在他的後頭「唱著真主至大,這是我見過最美麗的遊行行列」,瓦希夫.賈瓦利葉寫道。在圓頂清真寺外,傑馬爾宣布進行聖戰。「歡欣的氣氛瀰漫全市」,克雷斯.馮.克雷森史坦同意這點——直到年老的麥加謝克突然在耶誕節前夕死去,對鄂圖曼聖戰構成令人困窘的惡兆。

總督的猶太情婦「非常喜愛阿拉伯音樂」,於是瓦希夫同意教他烏德琴。他似乎與他的金主們置身於令人昏眩的雜交派對中,參加者有「最美麗的猶太女子」,有時還有因戰爭而流落在耶路撒冷的俄國女孩。第四軍團的軍需官勞申.帕夏(Raushen Pasha)因為「喝得太醉,結果美麗猶太女子還讓他昏了過去!」
一九一三年一月二十三日,三十一歲的青年土耳其人軍官伊斯瑪儀.恩維爾(Ismail Enver)——他曾參與一九○八年革命,並且在利比亞與義大利人作戰時立下戰功——突然衝進鄂圖曼中央政府部門,射殺戰爭大臣,並且奪取權力。他與另外兩名同志塔拉特(Mehmet Talaat)與傑馬爾(Ahmet Jemal)共同組成三帕夏三頭政權。恩維爾在第二次巴爾幹戰爭中贏得小勝,這使他深信自己是土耳其的拿破崙,他終將恢復帝國往日的榮光。一九一四年,恩維爾成為鄂圖曼強人與戰爭大臣,甚至娶了蘇丹的姪女為妻。三帕夏相信,唯有讓整個帝國土耳其化才能避免國家的腐化。他們的計畫為日後的法西斯主義與大屠殺鋪路,從而造成了野蠻暴行、種族主義與戰爭。

耶路撒冷中的戰爭與性:瓦希夫.賈瓦利葉

當傑馬爾統治下的耶路撒冷日脧月削之際,他的同志副總司令恩維爾也在他無能的對俄攻勢中喪失了八萬士兵。他與塔拉特把戰事失利歸咎於基督徒亞美尼亞人,他們對亞美尼亞人進行有系統地離放與屠殺。有一百萬人在這場野蠻罪行中喪生,此舉鼓勵了日後希特勒進行的大屠殺——「現在沒有人記得亞美尼亞人」,希m.hetubook.com.com特勒回憶說。傑馬爾宣稱他反對這場屠殺。當然,他允許難民移居耶路撒冷,而亞美尼亞在耶路撒冷的人數也在戰爭期間增加了一倍。
即使耶路撒冷已殘破不堪,巴洛巴爾伯爵邀請傑馬爾前來參加的晚宴依然相當豐盛:一九一六年七月六日的宴席菜單包括土耳其湯、魚、牛排、豬肉派與填充的火雞,餐後還有冰淇淋、鳳梨與水果。用餐時,傑馬爾談到了女人、權力與新耶路撒冷。他想像自己是一名城市計畫者,他想拆除耶路撒冷的城牆,鋪設一條穿過舊城的道路,從雅法門直通聖殿山。然後,他誇稱自己已經娶了莉亞為妻。傑馬爾經常無預警地拜訪巴洛巴爾——隨著情勢越來越絕望,這名西班牙領事也不忘運用自己的影響力來限制這位屠夫的專制統治。
瓦希夫每晚都是一場冒險:「我回家只是為了換衣服,我每天晚上睡在不同的屋子裡,我的身體因為狂飲與尋歡而疲憊不堪。早上,我與耶路撒冷的大家族野餐,接下來我到舊城與一群不務正業的人狂歡。」一天晚上,瓦希夫發現自己坐上了四輛大轎車的其中一輛,這裡頭有總督、總督來自薩羅尼加的猶太情婦、幾名鄂圖曼上流社會的先生與大家族的顯貴,包括市長侯賽因.侯賽尼,車子浩浩蕩蕩地開往伯利恆附近的阿爾塔斯(Artas),準備在拉丁修道院裡舉行「國際野餐」:「當饑餓與戰爭使人苦不堪言時,這樣的安排讓每個人都高興極了。沒有人拘執於禮節,大家都開懷暢飲,當晚女士們顯得特別漂亮,大家開心得顧不得吃,而是聚在一起像唱詩班一樣唱起歌來。」

恐怖與死亡:屠夫傑馬爾

傑馬爾抵達聖城後不久,他把可能抱持民族主義信念的阿拉伯代表找來。他仔細端詳這些人,只見他們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他問道:「你們知道你們犯的罪有多重嗎?」他不等他們回答:「閉嘴!你們知道懲罰是什麼嗎?處死!處死!」他看著這群人全身顫抖,然後靜靜地說道:「但我願意大發慈悲,只判你們跟家人流放到安那托利亞。」當這群恐懼的阿拉伯人魚貫而出,傑馬爾轉身笑著對他的副官說:「他們現在還能做什麼?我們用這種方法就把事情擺平了。」當他需要建設新道路時,他告訴工程師:「如果這條路沒能在期限內完成,我會在目前鋪好的最後一塊石頭旁處決你!」他曾驕傲地嘆氣說:「因為我的緣故,到處都可以聽到嘆息聲。」
十一月十一日,蘇丹穆罕默德五世.拉希德向英國、法https://m.hetubook.com.com國與俄國宣戰——而在耶路撒冷,聖戰也在阿克薩清真寺昭告開啟。起初,民眾對戰爭充滿了熱情。當鄂圖曼駐巴勒斯坦軍司令官,來自巴伐利亞的將軍弗里德里希.克雷斯.馮.克雷森史坦男爵抵達時,耶路撒冷的猶太人熱烈歡迎他的部隊。德國人從英國人手中接手了保護猶太人的責任。在此同時,耶路撒冷則等待著新主子的到來。
行刑的過程並未經過科學的研究或醫學上的評估,因此受刑人依然活著,承受極大的痛苦,我們只能看著,什麼也不能做。一名軍官命令士兵爬到受刑人身上,希望讓他快點斷氣,結果只是讓受刑人的眼睛爆了出來。這是傑馬爾.帕夏的惡行。每次回想這幅景象,我的心就嘶吼著。
四十五歲的傑馬爾,矮胖且蓄鬍,他身旁一直有駱駝兵保護,他的統治手段帶著殘酷與偏執,卻又充滿魅力、智慧與令人不寒而慄的滑稽。講究美食享受,同時又對「浮誇的派頭」與美麗的猶太女子缺乏抵抗力,傑馬爾對於自己的偉大與愚蠢心知肚明。他一方面在耶路撒冷進行恐怖統治,另一方面則喜愛玩牌、在猶大山地賽馬、喝香檳,以及與朋友西班牙領事巴洛巴爾伯爵(Count Antonio de Ballobar)一起抽雪茄。巴洛巴爾是年近三十的優雅貴族,他形容傑馬爾行事污穢,但本性不壞。貝爾莎.斯帕福德認為傑馬爾是個「令人恐懼的怪人」,但他也「擁有另一面的性格」,具有一定的魅力,同時也有仁慈的時候。有一回,在沒人看到的情況下,他將一枚鑲著鑽石的獎章給了一個小女孩,她的父母在帶她返家時才發現了這件東西。他底下的德國軍官帕本(Franz von Papen)認為他是「極聰明的東方專制者」。
一九一五年八月,在破獲阿拉伯民族主義者的陰謀之後,「我決定,」傑馬爾寫道,「以無情的行動來對付這些叛徒。」他在貝魯特附近絞死了十五名有身分地位的阿拉伯人(包括一名來自耶路撒冷的那夏希比家族成員),然後在一九一六年五月,又在大馬士革與貝魯特絞死了二十一人,為他贏得屠夫的稱號。他跟西班牙人巴洛巴爾開玩笑說,搞不好他也會把巴洛巴爾絞死。
本-古里安遭到放逐,於是他把希望寄託在協約國身上。阿拉伯人被徵召從軍;猶太人與基督徒則被迫進入勞動營負責造橋鋪路,許多人因饑餓與曝曬而死。此外還有疾病與蚊蟲的侵擾。「蝗蟲厚得跟雲一樣」,瓦希夫一邊回憶,一邊嘲弄傑馬爾解決瘟疫的方式竟是「命令超過十二歲的人都要撿拾三公斤的蝗蟲卵」,這只會造成荒謬的蝗蟲卵交易。
一九一五年四月二十七日是蘇丹穆罕默德登基紀念日,傑馬爾邀請鄂圖曼與德國司令官,以及耶路撒冷顯貴到新門外的總部(其實是強徵聖母院設立的)參加宴會:五十名「妓|女」陪同鄂圖曼軍官出席,至於顯貴們則是帶著自己太太來到現場。
帕夏讓他的兩萬士兵先在耶路撒冷全城行進,然後再讓他們開赴前線。傑馬和圖書爾誇言道:「我們要不是在蘇伊士運河對岸會合,就是在天堂相聚!」然而,巴洛巴爾侯爵看見一名鄂圖曼士兵推著一輛偷來的牛奶手推車,裡面裝著軍隊需要的飲水,顯然,這並不是一支足以令人膽寒的軍隊。另一方面,傑馬爾則是攜帶「華麗的營帳、立式衣帽架與衣櫥」。一九一五年二月一日,傑馬爾因為士兵唱著「我們的紅旗在開羅飄揚」而大受振奮,他以一萬兩千名士兵進攻運河,卻輕易遭到擊退。他宣稱這只是試探性的攻擊,但夏日的攻勢依然遭遇敗績。軍事失敗、西方的封鎖與傑馬爾日漸嚴苛的打壓,讓耶路撒冷因絕望轉而一味享樂。不久,殺戮開始。
魯西.哈立迪是說法語的知識分子,現居伊斯坦堡國會副議長一職,他是鄂圖曼自由派人士,而非阿拉伯民族主義者。然而他仔細研究錫安主義,甚至寫了一本討論錫安主義的作品,他認為錫安主義是個威脅。在國會中,他試圖禁止猶太人購買巴勒斯坦土地。耶路撒冷大家族的首富是拉希布.那夏希比,這位紈褲子弟也進了國會,他承諾:「我將盡全力消除錫安主義可能帶來的危險。」《巴勒斯坦》 社論表示:「如果這個情況持續下去,錫安主義者會主導我們的國家。」
帕克的冒險事業揭露了青年土耳其人在耶路撒冷的統治實況:他們並不會比前任政府更不貪汙腐敗與無能,我們可以毫不過分地說,他們的統治其實讓阿拉伯人產生自治的願望。一份民族主義報紙《巴勒斯坦》(Filastin)在雅法成立,正是這種新意識的展現。但不久情勢逐漸明朗,青年土耳其人只是徒具民主外觀,骨子裡仍是無情而不公開的組織。他們是土耳其民族主義者,不僅堅定地壓制阿拉伯人的期望,甚至也禁止教授阿拉伯文。阿拉伯民族主義者開始成立秘密俱樂部,計畫爭取獨立,就連侯賽尼與其他家族也加入他們的行列。在此同時,錫安主義領袖鼓勵新移民建立「猶太城鎮,特別是在耶路撒冷,它是整個民族的表率」,而且猶太人也在斯科普斯山買了土地,準備成立希伯來大學。這引發了大家族的戒心——就連侯賽尼家族與其他大地主如黎巴嫩的塞爾索克家族(Sursocks)也悶不吭聲地賣地給錫安主義者。
當傑馬爾召集軍隊(主要由德國軍官指揮)準備進攻英屬埃及時,他發現敘利亞各地似乎蠢蠢欲動,而耶路撒冷則成了「間諜的巢穴」。傑馬爾的政策很簡單:「對巴勒斯坦使用流放;對敘利亞使用恐怖統治;對漢志(Hejaz)使用軍隊。」在耶路撒冷,他的做法是找來「宗主教、貴族與謝克讓他們排成一排,然後絞死顯貴與代表」。當他的秘密警察追捕叛徒之時,傑馬爾則是將任何涉嫌煽動民族主義之人予以流放。他強行徵收基督教的土地,例如聖安娜教堂,當他準備攻擊埃及時,也著手驅逐基督教的神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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