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鍍金屬
早上,有幾個巡行的銅匠路過。安太太把舊湯鍋賣給他們。這個買賣成交後,安太太又叫他們做了在火爐上化掉腳的燈盞,把兩只紫銅鍋子重塗一層錫。於是銅匠們在戶外生了一堆火,把風箱湊上去鼓著風;他們把舊燈盞放在一只大圓鐵罐子裡熔了,加了一點錫片好補足那已損失的錫。熔化的錫倒進一個模型裡,待冷卻後倒出來時,已粗具一個燈盞的樣子。這個燈盞還是很大,他們把它裝上車床,等到車床轉動時,銅匠把一具鋼製器材湊上去。錫便這樣地被削著,薄的刨屑滾下來,好像一圈圈的小紙屑。燈盞逐漸完成,它的樣子光滑完好。
「那錫匠並不是使得銅鏽不變成毒藥,」保羅叔叔說,「這工作是阻止銅鏽的生成和圖書。在普通的金屬中,錫是最少生鏽的。即使把它長久放在空氣中,也很少被潮濕腐蝕。即使有極少量的鏽,也是和鐵鏽一樣無毒的。要阻止銅不被有毒的綠色的斑點所蓋滿,要保存它,使它不生鏽,必須使它不和潮濕空氣接觸。還有一些滋養物如酸醋、油、脂肪——都是能夠引起鏽迅速生長的東西,應該設法避開。爲了這個緣故,所以小銅鍋內要鍍滿錫。在薄薄的錫片覆蓋下,銅便不會生鏽,因爲它不再和空氣接觸了。錫鍍好了,這種金屬是不易變化的,即使有了一點鏽,這鏽也是毫無害處的。因此,人們把銅上鍍錫,就是說,他們用錫的薄片把銅蓋起來,阻止它生鏽,阻止它生成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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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免日後一不小心混進我們的食物裡。「鐵鏽。」克萊兒插嘴說。
「沒錯。鏽的最大壞處便是它使得金屬醜陋難看,使它們失去光澤;但它們還有更大的壞處——毒。有的鏽是沒有毒的,即使碰巧掉在我們的食物裡,我們吃了也沒有什麼危險:這是鐵的鏽。銅和鉛的鏽則剛好相反,它們都是可怕的毒藥。假使一不小心,這些鏽落在我們的食物裡,我們吃了便會死亡,否則也會遭受到許多痛苦。我們且只說到銅的鏽,不說鉛,因爲鉛很容易熔化,不能放在火上,所以廚房用具裡不用它。我剛說過,銅鏽是一種毒性很大的物質;但人們都在銅製的鍋具裡做東西吃,這問一問安太太便知道。」
「和_圖_書我很相信,」約爾說,「我以後不再把鐵放在潮濕的空氣裡,害它生鏽。」
「磨得極其乾淨的鐵,是很亮的,」他們的叔父說,「一柄新刀的刀鋒,便是很好的例證。但假使暴露在潮濕的空氣裡,鐵便馬上變得晦暗,而且會蓋上一層泥土般的紅皮,名叫做——」
「覆蓋在抽水筒嘴上白白的東西,是鉛鏽嗎?」克萊兒問。
「有許多金屬都和鐵一樣會生鏽,就是說,它們接觸到潮濕的空氣,就會變成一種泥土般的東西。鏽的顏色是因不同的金屬而各異的,鐵的鏽是黃或紅的,銅的鏽是綠的,鉛和錫的鏽是白的。」
「人們也把鐵用錫鍍起來,這並不是爲了阻止它生成毒藥,雖然鐵的鏽是無害的,只不過是爲了使它不起變化https://m.hetubook.com•com和不起難看的紅斑點。這種鍍了錫的鐵就是所謂的馬口鐵。盒蓋、咖啡罐頭、蒸肉盤、香菸盒等許多東西,都是馬口鐵做的。那馬口鐵就是一塊薄薄的鐵片,兩面蓋上件錫的衣服。」
「我不知道,」約爾插嘴說,「爲什麼今天早晨錫匠的工作能夠防止銅鏽變成一種毒藥。」
艾米爾加一句說:「我在地上找到的舊刀,也蓋滿著這個東西。」
「是的,這叫做鏽。」
「那麼一個古錢上的綠鏽便是銅鏽了。」約爾說。
艾米爾和約爾一面吃著他們的蘋果和麵包,一面不作聲地看著這種奇妙的工作。他們自己都想要問他們的叔父,爲什麼要把小銅鍋裡鍍上錫。到了晚上,他們果然講到了關於鍍錫及鍍其他金屬的話題。
接著他們忙著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鍍小銅鍋。他們先用砂紙把裡面擦乾淨,然後放在火上,燒得很熱時,他們便用一塊麻屑團裏了一小塊熔化的錫,在鍋子內全部擦了一遍。那麻屑團所擦之處,熔化的錫都和銅貼住了。一會兒,以前是紅色的小紫銅鍋內裡,現在是雪白晶亮了。
「那些大釘和舊刀之所以會生鏽,是因爲它們放在空氣和潮濕中太久了。潮濕的空氣腐蝕著鐵,發生化學作用,弄得它變了樣子。鏽了以後,鐵便不能再發揮大功用了;它像一種紅或黃的泥土,假如不仔細點兒看,便不易分辨出是一塊金屬。」
「一點也不錯,」她說,「但我總是不時當心著我的小銅鍋,我把它們洗得很乾淨,經常鍍錫。」
「釘住鐵絲使牽牛花能沿著花園牆垣往上爬的大鐵釘,也蓋上這種的紅皮。」約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