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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中,我們躺在一個沙丘凹陷之處接吻,隨後到海水浴場入口的咖啡座吃薯條沾番茄醬和美乃滋暖和身體。
第二天在學校,他依然對我不理不睬,但我在書包裡找到一張紙條。
「真的嗎?」巴特說,「那一定都跑到屁股去了。」
「嘴巴張開一點。」他說,舌頭慢慢地探索我的嘴巴,感覺真是驚人、美妙。我在和全校最受歡迎的男生接吻!
「嗨,」他說,腳跨過單車的橫槓,「去海邊好嗎?」
隨著時間越晚,我不再那麼羞怯,一定是因為威士忌的緣故。伊莎貝兒那群人回到舞會上,但沒有注意到我們,因為那時我們已經分開,和其他人一起跳著舞,舞會快結束時我們才又碰到一起。也就是說,巴特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從舞池拉到外面。舞會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是個陌生人,現在我們手勾手走到單車停放處的無人角落,開始接吻,熱烈的接吻。他的接吻技巧很棒,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罹患憂鬱症時看的那位心理醫師,她想了解我在童年時是否有什麼造成不安的性經驗,她很相信是如此,因為我所有的症狀都指向這樣的結論。只不過,她在治療的過程中沒有任何發現,最後只好放棄。一切運作正常,只是在巴特之後,我沒有遇過值得讓我投入,或對我有興趣www•hetubook.com•com的男生。
這時候,我想到這也許是一場惡作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被整。我張開眼睛看看巴特的身後,看附近是否有其他人。單車停放處沒有人,巴特的手伸到我褲子的拉鍊上,但我把他拉開。他不介意。
我混在同學之間,試著離伊莎貝兒那群人遠遠的,但走到哪裡他們都陰魂不散,尖聲大笑引人注意。我和大家一樣隨興地跳著舞,音樂的節奏很強。歌曲進行到一半時,一大群人突然出現在我的右方,有些翻著白眼。伊莎貝兒在模仿我的舞步,試著要巴特加入。巴特和我不太熟,我看到他臉上不理解的表情,目光從伊莎貝兒轉到我身上。伊莎貝兒繃著一張臉,笨拙地跳了幾個舞步,其他人嘲笑她。我感覺到自己漲紅了臉,動作越發呆板起來。「沒錯,我在節食,」伊莎貝兒說,雙手沿著臀部撫摸上來,「我已經瘦了兩公斤。」
然後我懂了,我們之間的事是個秘密。我沒有問理由,也不介意。我和巴特之間的關係會引起很多波瀾,我不需要。
是在我十四歲那年的聖誕舞會上。我本來不想去參加學校的舞會,可是父母親知道了這回事,因而不可能待在家裡。我和別人不一樣這種想法會讓我的父母傷心,讓他們同情我似乎比https://www.hetubook.com•com參加舞會本身更痛苦。
在舒服的酒吧裡喝了幾杯葡萄酒之後,我讓歐拉夫帶我回家。在門口,我讀到他眼裡的問號,我微笑,朝著公寓的方向比比手勢,盡情地吻他。
他比我大兩歲,和歐拉夫、羅賓同年,屬於他們一起消磨時間的那一群人。當然,我以前就注意過他,但不認為自己有機會,他怎麼可能注意到這麼一個不起眼、害羞的女孩?可是,他卻注意到了。
我二十三歲,只交過巴特一個男朋友。還在念書的時候注意過一些不錯的男孩子,他們也有注意到我,不過,在一次約會過後從未發展成男女朋友關係。從那之後,我就了解到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就是不喜歡被擁抱,不喜歡讓人佔有般地摟著我的肩膀,或是被推到牆邊親吻。我只想把他們推開。
「不行?」他說,「沒關係。」
從那時候開始,我無法再以同樣的眼光看待男孩子。對於班上大多比女生矮一個頭的男生,我沒有興趣,但我觀察和伊莎貝兒一起相處那些較年長的男生,巴特.萊特是其中一個,他是學校裡最英俊、最受歡迎的男生。
我們又接吻了一會兒,終於手牽手走到大門口,我好像踩在雲端之上m•hetubook•com.com。舞會結束了,大部分的人已經離開,那群人也走了,也許進城去了。
我忘了聖誕假期已經開始,學校放假兩個星期。不過巴特會打電話給我,我們放假的時候可以碰面、一起相處。可是他沒有打電話。
那天父親載我過去,給了我一些錢坐計程車回家。當然他大可以來接我,不過我一點也不希望他這麼做。
這兩個星期的時間裡,我從希望到絕望,完全沒有注意到聖誕節、除夕夜。看著窗外星空裡的煙火,消極地希望他會在新年出現。
他載我回家。回家的路有十公里,他自己還要再孤單地騎十公里回來。我們在門口說再見,說得之慢,一小時後我才終於進門。我躺在床上,腦際怦怦地跳著,無法入睡。巴特、巴特、巴特,腦袋裡的聲音如此不斷地唱著。
大夥兒一陣暴笑,伊莎貝兒踢巴特的脛骨,我看見他在眨眼。
過了一會兒,他們都去外面,留下我在舞池裡。接著,巴特站在我面前對我微笑,伸出手把我拉到他身邊,我們一起跳舞、喝飲料。雖然舞會上禁止酒類飲料,但很多學生帶小瓶威士忌加在可樂裡。他們把威士忌倒進我們的杯子裡,大家圍成一團喝,老師才不會看見我們在做什麼。這樣的舉動有著一種親密的感覺,我肚子裡緊張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和圖書
放完假回到學校,我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巴特。他在單車停放處附近,在伊莎貝兒身邊。他看著我的方向,但沒有看到我。至少,他似乎沒有看到我。學校鈴聲響起,一大群學生開始移動,依序從大門進到巨大的紅磚建築裡。伊莎貝兒那群朋友經過我身邊時,我正離開單車停放處,帆布書包掛在肩上。我跟在巴特後面走出來,或許是命運,或許是他自己安排的,我不確定,但不重要。巴特對我微笑,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鼻子,就算他真的吻我也不會比這甜蜜、溫柔的舉動更讓我感動。不過僅止如此而已,那一整天剩下的時間裡,他都沒有理踩我,我覺得非常迷惘。
我第一次意識到性方面的感覺,是大約在十四歲的時候。一部由小說改編的電影正好在戲院上映,我受到很深的影響。這部電影描述一個女孩子跟一個年長許多的男人之間禁忌的愛情。我想知道小說是否和電影一樣好看,就去買來看。電影裡的親密場景比較低調,書裡則完全相反。我紅著臉躺在床上看,身體似乎不由自主起來。
巴特
今天晚上會發生,我知道,感覺得到,也想要。我單身太久了。
星期五看電影?
那天下午,我在臥室的窗前和-圖-書看到他坐在單車上的身影。
但他屬於我,直到伊莎貝兒消失的那一天,我們之間是在那時候結束的。巴特考了期末考,離開學校,我雖然不停幻想,但從此再也沒有見過他。
我們大約有六個月的時間像這樣偷偷碰面,大多選在不太可能撞見熟人的地方。我不認為有人知道這件事,不過很確定伊莎貝兒有所懷疑。有時候她會看看巴特,再看看我,眼神銳利而不可置信。然後,她會在公開場合對巴特投懷送抱,觸摸著他厚重的深色頭髮,笑著戲弄他。她一定要擁有他,即使只是為了證明她做得到。
如今,坐在面前的歐拉夫讓我想起巴特。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我才被他吸引嗎?自從巴特之後,我再也沒有和誰發生過關係,如今我才發現那有多麼的奇怪。
雖然父母親從不干涉我的閱讀內容,也不會禁止,但我還是把書藏在衣櫥裡。對於那本書所帶出的反應,我覺得很難為情。
我跑下樓去開門。
如果巴特當場說再見,跟著他們去,我一點也不會意外。可是,他卻問我單車停在哪裡,我告訴他是父親載我來的,於是他牽了自己老舊生鏽的單車,要我「坐後面」。
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一切會有所不同,巴特會為我辯解、保護我、帶我進入他們的團體。伊莎貝兒會敬重我,我們會再次成為朋友。甚至,只要她不再欺負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