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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個艾莉蓓

作者:凱特.派翠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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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莉琪。」我進門時說道。「這位是艾拉,這位是蓓思。」
艾拉說「謝謝你」的方式就像我的倒影,但是蓓思卻紮實地給梅森一個擁抱,這似乎讓梅森很吃驚,不過他沒有抗拒。等梅森意會過來發生什麼事,他微微笑,也回給蓓思一個擁抱。計程車抵達時,我們向前廊走了幾步,但是我宣稱說把東西忘在樓上。我衝上那女孩的房間,從她的床頭几上的盤子裡抓起一隻粉筆。我用小印刷體在黑板邊邊的空間,寫下一個短信。
「沒問題。」他說。「浴室在樓上走廊走到底。女孩們可以先把妳們的背包放在綠色那間房,或是有黑板塗鴉而且亂成一團的那間房。」他看著席恩。「你可以睡在藍色那間房。」
「再告訴我一次為什麼妳覺得他會幫助我們。」席恩輕聲說。我喜歡他用「我們」這個字眼,儘管事實上這並不真的是他的難題。
「妳們快來!」我大叫,衝出房門、跑過走廊到客房去。
「所以?」我問出口,因為我實在迫不及待。

「妳也不是很確定?」席恩問,意外地看著我。
我們走在寬闊的空間,不僅僅感覺到外在的差異,也感覺到我們內在的不同。我可以從媽媽的眼睛裡讀到——她明白了:她終於看清我們。從她眼中可以看到,她知道我們永遠不可能一樣。她知道不管她多努力想粉飾太平,想軟硬兼施讓我們回到像過去那樣生活,也只不過是徒費力氣。
蓓思的長洋裝隨著步伐帶動的氣流,在她身後飛揚著,還有她一頭新染的火紅髮絲也飄逸在腦後。艾拉穿著羊毛衫內搭一件可愛衣領的上衣,緊身牛仔褲以及平底鞋,帶有學院風的俏麗:蓓思替艾拉剪出自然捲曲的髮尾凸顯出她頰骨的線條。至於我,抬頭挺胸地走在路上,穿著短裙,黑色長袖T恤,一雙綁帶馬靴配上厚底網襪。蓓思精采地展現她髮型設計的技巧,她用化學藥劑燙直我的頭髮,然後將前面的一撮髮絲挑染成略帶紅色的深藍色,讓這個髮型m•hetubook.com.com變得完美。
「我想我們會坐飛機。」我說。「我們會要求我們媽媽付機票錢,我確信她會願意這樣做,因為那意味著我們要回去聖地牙哥。」我喝了一口拿鐵。「而且,我們將會拿到我們自己的身分證;正好可以順便試用看看。」
我回過頭確認艾拉跟蓓思還在熟睡。「大概吧。」
「抱歉,」我說:「我累了。這是我男朋友,席恩。」我們視線交錯,席恩安靜地笑了一下。
「我媽媽要我回家。」他說。
「很高興終於見到你們幾位。」這個男人帶著微笑說。他關上前門;大大的房子裡頭很清涼也很安靜。「妳們的媽媽是我的老朋友;所以我們也算是朋友。」
我停在門口,讚嘆這個酷斃了的房間,我真想把它偷走帶回家。房間裡擺設著稀奇古怪的復古家具與現代簡單直線條風格融合在一起,東一件西一件丟著女孩子的衣服。床上方用粉筆書寫著摘錄引文、牆壁上不對稱但是卻和諧搭配的海報,讓我微笑起來。我注意到有好幾張某個男孩的照片,雖然不像席恩一樣帥,但是卻讓人看了還想再看。這個房間亂中有序。
「我是。」這個男人回答。陽光就在我們身後,他瞇著眼瞧著站在人行道上的我。「有什麼我能為妳效勞的地方嗎?」
「所以沒問題。」他說,微微笑著。「我會幫妳們。」他停下來,隨後站起身。「這大概需要一天的時間,所以很歡迎你們今天晚上住在這裡。其實,我堅持妳們得接受我的招待。」
「歡迎。」艾拉說。「我要睡在走廊對面那間整齊清潔的客房,不管怎樣都比這裡好。我寧願跟蓓思擠一張床。誰有辦法住在這裡啊?」
席恩立刻大啖起來,但是蓓思、艾拉跟我期待地看著梅森。
我坐上計程車,與她們會合,在二十分鐘內,我就已經站在機場海關安檢隊伍裡頭。隊伍移動得比我想的要快,但是等到海關人員比對我的身分證與護照,瞥了我的臉一眼,他接和*圖*書下來做的就只是在文件上蓋章,把每樣東西交還給我。

「對啊。」他說。「她到目前為止都還好,但是既然妳已經安全無虞……」
我們一人負責開五個小時車程然後換手,在經過四次輪替之後,終於抵達北加州。

長效染髮是我們的保險政策。
他回傳訊息:
「謝謝你。」艾拉跟我異口同聲地回應。他輕笑了一下。
他在尋找什麼人?或是什麼事物嗎?
我們四個人下車,走上階梯。日光猛刺著我睡眼惺忪的眼睛;我瞇著眼走近,並按下電鈴。這種門鈴讓妳不禁以為會有一個管家來應門。不過,是一個跟媽媽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打開了門。不是我很低俗,但是這個男人真是蠻帥的。
「那可真是件大事。」他溫暖地說。「進來吧,我們可以好好討論。」他讓門開著,歡迎我們進入他家,好像我們是失聯已久的親人。他的臉很友善,但是我也注意他關上門前不動聲色地看了街上一眼。
「從前我們重新安置新生活那一次,這個人曾經幫助過我們——他幫我們取得艾莉蓓.俾斯特的新身分,也幫助媽設立她的公司這類的事務。」我慢慢地說。「他替政府部門工作,但是他與我媽媽是在學校時認識的。她從來沒有告訴我們他的名字,但是我們向來稱他『巫師』,因為他可以從虛空中召喚出身分來。至少他曾經作過這件事。」
席恩跟我告別時並沒有搞得難捨難分——大家都在旁邊看——但是等他車子彎過轉角消失時,我卻感覺牽腸掛肚。我忍不住傳了簡訊給他。

「她知道妳需要我,而且她相信我。」他說。「但是我錯過感恩節而且……妳也知道。媽媽就是這樣。」我並不太知道,不過我沒說出口。
「嗨。」我緊張地說,心裡頭想也許應該依照蓓思的建議先打個電話。我強迫我自己開口說話:「您是韋勒先生嗎?」
「對啊,哪裡失火了?」蓓思問。她現在比較自在一點,既然我們已經https://m•hetubook.com•com遠離科羅拉多,也遠離媽媽。
「謝謝你。」我說,誠摯地望著他。
「妳現在是說真的嗎?」席恩安靜地說。「我們開了這麼長的一段路來見一個可能是任何人的某個人?」他聽起來並不生氣,只是疲倦。
「所以就是他?我們現在要見的那個人就是『巫師』?」
「是的,但是當我看到他的名字時,我就是知道一定是他。」我看著席恩,他瞥了我一眼,然後目光轉回路上。「我知道就是他。」
「別客氣。」他說。「記得留著我的電話號碼。」
「請……叫我梅森就好。」
「妳們要怎麼回家?」他問。我考慮了一會。
「我是對的。」我說,也希望我真的是。接著我打了個呵欠。「嘿,早上之前,我們必須在什麼地方先停下來。這會兒還是半夜;我們不能現在出現。」
在這趟路的終點,席恩在駕駛座,我們正聽著緩慢抒情的音樂,幾乎讓人陷入夢鄉,但我是如此焦躁不安,因為我們距離潛在自由機會只剩下幾分鐘的時間。嗯,幾個小時的時間。
想到這一點,我的胃翻轉了一下。
最遲三天內見。
「他是在我媽媽通訊錄裡頭我唯一不認識的人。」
有那麼一秒鐘,我覺得我們開了這麼長久的路途是白費力氣。好像我站在我媽媽前任同事或是高中情人的面前。但隨即一朵雲遮蓋了陽光,我看到他眼睛裡的神情:他認得我們。我是對的。
我愛上妳的房間。希望有一天能認識妳。——莉琪.俾斯特。
幾個小時之後,梅森沉著穩定地替我們拍照,打電話給媽媽聯繫飛機票的事情,隨後,他出門工作,以便處理替我們捏造新身分的業務,他讓我們在客廳使用電視遙控器,任意取用冰箱食物。當天下午以及晚上,艾拉、蓓思和我都不多話——我們只是坐在一起,切換不同電視節目,活在當下。我們早早就上床睡覺,隔天早上,我們打包和圖書行李,等待著梅森已經預付車資的計程車,帶我們到奧克蘭機場。
「我想睡在這裡。」我對艾拉說,她正走在我身後。
「我想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他說,臉上帶著小小的微笑。「但是妳有很強的直覺:我確定妳是對的。至少,我希望妳是對的。」
「讓我們從照片開始來吧——用在妳們的駕駛執照跟護照上。」
「我們來這裡是知道你能不能為我們安排新的身分。」我坦率地說。我聽到艾拉倒吸一口氣;她大概絕對不會這樣開口。
我們通過起自奧克蘭的一條隧道,隧道末端出口把我們送到一個叫做阿拉米達的小鎮。這個小鎮看起來很可愛,但是現在夜色正黑,而我的眼睛已經模糊不堪,只能透過便利商店的閃光勉強辨識,所以我保留這個評價到明天早上。席恩找到一家旅館,但是我們只在裡面睡了幾個小時而已。接著,在過度明亮的加州陽光下,我們再度開上維多利亞建築前的車道;大家都非常緊張,但也懷抱著未說出口的高度希望。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覺得跟這個女孩有某種連結。也許只是單純喜歡她的東西,而且既然有機會的話,想要交個新朋友。也或許是因為我們都有非常詭異的父母: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是相同的。
艾拉皺起眉。「我可以先梳洗一下嗎?」她問。「因為,這張照片會永遠跟著我。」梅森又笑了一次。
「妳的意思是什麼?」
「妳媽媽說待會打給她。」梅森說,從廚房裡一手拿著椒鹽餅乾,另一手拿著幾罐汽水回來。「來吧,我想你們可能都餓了。」
「我有一個超棒的主意。」我自信滿滿地說。「我們只需要耽擱梅森幾小時。然後找一間藥妝店,報告完畢。」
媽媽在提領行李處等我們。當我們走近時,我抬高下巴,高度意識到我們現在的模樣,以及當媽媽注意到這些差異時的表情。
「你就在梅森家放我們下車,然後準備上路。」我說,我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希望把這些話吞回我的嘴裡。
「我懂。」我說和圖書。「我很驚訝她沒有叫你第一天就調轉車頭回家。」
在門廊前,梅森交給我們一人一個黃色信封,頂端有著密封釦。我偷瞧了我自己信封,裡面有我新的駕駛執照、護照、出生證明、成績單、醫療紀錄,還有社會保險卡。就像一位真正的巫師一樣,梅森剛剛交到我手上的,可以說是一個全新的生活。
「一定會。」
「我是司機先生。」席恩說,伸出一隻手。
「我。」我輕輕地說,但是艾拉已經繼續向前走了。
「好點子。」席恩說,也打了個呵欠。這讓我又打了一次呵欠。
我們進攻當地藥妝店的美容區,以及衣服廉價拍賣商店的青少年專區之後,席恩跟我一起在附近的咖啡店休息,蓓思跟艾拉又跑去另外一家店瞧瞧。我們才剛剛在桌子前坐下,席恩的手機就響了:他皺眉接起電話。我聆聽他在電話這一端的對話;當他掛掉電話時,他看起來不太開心。
我們盡力解釋自己目前處境,隨後我們就在舒服的客廳中,等候梅森在廚房裡與媽媽通話他說他想要告訴她我們一切平安,但是我猜他也想要詢問媽媽是否同意他幫助我們。
「今天?」我問,感覺我的心在下沉。
「怎樣?」艾拉說,轉身面對我。她嘴巴裡正塞著一支牙刷,所以聽起來像是賊,鴨。
希望兩天內。
我走進房,把我的包包放在一個花朵圖案的椅子上,然後仔細近看大型軟木板上的照片。很容易就可以分辨誰是這個房間的主人:漂亮,有著一頭令人羨慕的金髮與明亮的藍色眼睛,她是每張照片中的分母。這一張是她跟那個可愛男孩的合照;那一張是她跟一群女孩在遊樂場的照片,臉上正在微笑。還有一張是她跟一個有著超級酷髮型的女孩合照,這女孩有著雙重髮色,金色與黑色相間的頭髮。我的目光流連在這個女孩頭髮上一陣子,然後突然間,我有一個靈感。
我知道他正在開車,就不再回覆了。
「他以前幫助過我們。」我說。「至少我認為他曾經幫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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