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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條。吉索是最優秀的，不過牠們全都是捜救尋回犬。」

「不超過一小時。」

「雪會造成問題嗎？」

「一隻搜尋犬就等於一百五十個人類義工。」莫瑞堅定地背出這段話。

「為什麼要他們在場？」

「那我會帶著我的麻州地形地圖集。在追蹤味道的時候，地形就是一切。」

「隨時戴著鐐銬。」

D.D.需要尼爾森跟吉索，而且現在就要。好消息是，捜救尋回犬大隊的隊長卡桑卓拉．莫瑞同意在九十分鐘內動員所有人員。莫瑞，可能還有尼爾森，會在波士頓跟警方會合，然後像旅行商隊那樣跟著走。只要他們掌握了地點，大隊的其他成員就會抵達，因為他們的住處太遠，無法及時來到市區。對D.D.來說這樣行得通。

「自我防衛。」巴比說道。

「了解。」D.D.說道。

「我從來沒假定過會是別種狀況。」短暫的沉默。「不過你們可能得跟沙福克郡警局合作。從法律觀點來看，她歸他們管轄，也就是說，他們可能想要護送她。」

「她不能替你們畫地圖，」卡吉爾平穩地回答：「她不記得確切的地點。她在停車之前開車繞了一陣。事實上，她可能沒辦法帶你到確切的地點，不過她想，靠著尋找熟悉的路標，她可以到達相當接近的位置。」

「到那個地點要開多久的車？」霍根問。

莫瑞笑了。「實際上，我們很幸運。一位叫做班的法醫——」

「不是這樣。這不重要。如果是捜救任務，狗是被訓練要分辨出人類的味道，如果是尋回任務，就要分辨出腐屍的味hetubook.com.com道。大多數時候，我們需要的是你跟你的隊員別擋著我們的路。」

卡吉爾露出淡薄的微笑。「我的客戶是執法單位的傑出成員，她了解的。而且請容我恭喜你們，能夠趁她還活著可以幫忙的時候，就把她帶出監獄。」

「有時候狗會找到其他遺體。如果現場有人可以立刻確定那是人類，會比較好。」

霍根翻了個白眼。好幾個執法單位齊上，還真合乎他們的需要啊。

「好——的，」D.D.拖長尾音，有一點惱火。

卡吉爾斜瞄他一眼。「她沒說。」

「等一下——我以為吉索是唯一的尋屍犬。」

「我認識班。」

「你指的是尋屍犬吧。」D.D.口氣尖刻地說道。她倒回椅子裡，雙臂在腹部前面交叉。她在剛開始的二十四小時內就知道了，有著深棕色捲髮、藍色大眼和心形臉蛋的小蘇菲．李歐妮很有可能死了。然而當真正聽到泰莎．李歐妮的律師大聲地在眾人面前說出現在該找回屍體了……

有些時候這個工作實在太辛苦了。

「無法排除任何可能性。」D.D.很誠實地說。

「要是我會安排捜救犬隊提供協助。」卡吉爾回答。

莫瑞掛了電話，D.D.則去想辦法召集隊伍中的其他成員。

「我可以知道你們怎麼訓練牠們尋回屍體嗎？」D.D.問道。

卡吉爾注視著她。「這不是想像力豐富。錄像帶拍到了。我自己就看過那段影片。男性受刑人先攻擊獄警，然後六個女人和圖書衝向泰莎。她還活著算她走運。而且你們也很走運，前述事件造成的震撼讓她想要合作了。」

D.D.從來不擅長保持沉默。

「這具遺體……死亡還不到四十八小時，」D.D.說：「又是在低於結冰溫度的狀態下。」

「再說一次，她說蘇菲怎麼死的？」巴比問。

霍根什麼都沒說，所以他或許同意她的話。

「不再是了。兩年前，我們所有的狗都接受了尋找活體、屍體跟水上捜尋的訓練。我們先從活體搜救任務開始，因為教小狗這個最容易。不過，等到狗一旦精通搜救活人之後，我們就會訓練牠們尋回屍體，最後是水上捜索。」

卡吉爾聳聳肩。他不再緊盯著巴比跟D．D.，反而把注意力轉向副總警監。「不管你們喜不喜歡，我不知道我的客戶繼續合作的意願會維持多久。今天早上她經歷一次帶來重大創傷的經驗。到了今天下午，我就無法保證這股衝動還會在，明天早上肯定更不用談了。在此同時，雖然我的客戶可能不想回答你們所有的問題，但我認為蘇菲．李歐妮的屍體一旦被尋獲，屍體本身可以回答你們很多問題。你們知道的——屍體提供了證據。或者我該問問，你們的人還在收集證據嗎？」

卡吉爾不理她，仍然把注意力放在霍根身上。「我了解。」

「喔，拜託，」D.D.籲出一口氣：「永遠別跟恐怖分子談判。」

「去她的！」兩小時後D.D.爆炸了。她在波士頓警察局總部的一間會議室裡，跟巴比、刑事副總警監、還有泰莎．李歐妮的律師肯恩．卡吉和圖書爾在一起。卡吉爾在二十分鐘前召開這個會議。他告訴他們，有個限時提議。必須有D.D.的老闆在場，因為如果要做決定，就必須動作快。也就是說，他計劃要交涉某件超越D.D.權限範圍的事。也就是說，她應該讓副總警監卡爾．霍根響應他荒謬的要求。

「是啊。捕捉水流帶來的味道，就像捕捉風吹送的味道。吉索曾經找到水面下好幾百呎深的屍體。這看起來確實像是妖法，不過我再強調一次，這就是為什麼我不喜歡人工合成味道。狗真的太聰明瞭，不能用實驗室的實驗成果來訓練。你有考慮做水上搜尋嗎？」

「你有考慮做水上搜尋嗎？」莫瑞問道：「因為在這個時節，水上捜尋會碰到一些挑戰。當然，我們會用船載著狗出去，不過就這個溫度來說，我還是希望牠們穿著特殊隔溫裝備，免得牠們跌到水裡去。」

一陣靜默。「唔，我猜這樣就不用找人類學家了。」莫瑞說：「九十分鐘後見。」

「合作這個字又出現了。」D.D.說道：「『合作』，對我來說表示協助他人。舉例來說，她可以畫張地圖給我們，或許根據她想得起來的地標來畫，那就是合作。她可以告訴我們蘇菲怎麼死的，那樣也叫合作。她也可以一勞永逸地告訴我們，她丈夫跟小孩出了什麼事，這樣又算是另一種合作。但不知怎麼的，她似乎就是不懂。」

D.D.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現在是早上十點半。五點三十分日落。也就是說時間已經比什麼都重要了。她瞪著她的老闆，已經不太確定自己想怎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coｍ麼樣。她痛恨向嫌犯的要求讓步，可是……她想帶蘇菲回家。她渴望得到那個帶來結尾的小碎片，好像這樣做可能會撫平她心裡一部分痛楚似的。

「你會帶幾條狗過來？」

「中午去接她，」霍根突然這麼說。他轉身注視著D.D.：「叫捜救犬隊來。現在就去。」

「因為要找的是屍體。」D.D.補上這句話。

就像大多數的搜救犬隊一樣，麻州的這個團體全都是由自願參與者組成的。他們有十一個成員，其中包括尼爾森．布萊德利和他的德國牧羊犬吉索；牠是受過訓練的尋屍犬，全世界只有幾百只。

「她今天早上幾乎死掉，」卡吉爾辯稱：「事先策劃好的攻擊行動，六個女性被拘留人襲擊她，同時還有一個男性受刑人打倒了獄警，如果不是李歐妮巡警迅速應變，瓦特斯獄警就會死掉，泰莎也可能會死。」

「了解。」D.D.又說了一次。

「那就對了，」巴比繼續說下去：「她其實沒告訴我們任何事，對吧？她只是要求我們把她從監獄裡放出來，然後帶她去兜風。你們想想看吧。」

「如果地形不太困難，狗應該能夠工作兩小時，然後牠們需要休息二十分鐘。當然，這要看狀況。」

「事後她要回監獄。」霍根說道。

「你們需要什麼？」D.D.透過電話問道。她好幾年沒跟捜救尋回犬隊合作了，而且那時是搜救活人，而不是找回屍體。「我可以替你找來那孩子的衣服什麼的。」

「我們才不做什麼導覽之旅！」她現在繼續激動地說道：「泰莎終於想做正確的事啦？恭喜她了hetubook.com.com。巴比跟我可以在二十分鐘內趕到牢房外，她可以替我們畫張地圖。」

「那時間範圍呢？」

「她甚至不能帶我們到確切的地點？」巴比開口了，語氣聽起來跟D.D.一樣懷疑。

「最佳猜測是這樣。」

「法醫或法醫人類學家會在場嗎？」

「不會。熱氣會讓味道上升，寒冷則會讓味道降低到地面。身為訓練師，我們會隨外在條件調整我們的捜尋策略。然而如果從那些狗的角度來看，味道就是味道。」

「又一個想像力豐富的故事。」D.D.嚴厲地說。

「那我們會帶來全副裝備。你說捜尋區域可能是在波士頓開車一小時可及的範圍內？」

霍根轉回去面對卡吉爾。「別再推三阻四。你的客戶必須合作，要不然她現在所有的獄中特權都會消失。她不但會回到監獄裡，這次還會過得很辛苦。了解嗎？」

「他是個很重要的支持者。我們給他網球，讓他放在屍袋裡。等到腐臭味轉移到網球上，他就會把這些球裝進密封容器裡交給我們，我們就用那個做訓練。這是個很好的折衷辦法，因為纖細敏感的麻州政府不太贊成讓私人擁有屍體，我又不相信化學合成的『屍體味道』。世界上最好的科學家都承認，腐敗味是地球上最複雜的味道。上帝才知道狗兒鎖定的是什麼味道，這就表示人類不該干涉。」

「這不必要。」

「你們的狗會在船上工作？」

現在D.D.有很多事情想做——亂踢亂踹、破口大罵、勃然大怒。然而有鑑於今天的時間表很緊湊，她克制自己，聯絡了北麻州搜救尋回犬大隊。

「是，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