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然後他小跑步回到D.D.跟車庫旁邊，身上帶有新的信息，還有他們最後的目標。

「車牌是？」D.D.問道。

這也表示她開始留下線索，他們可以循線找到她。

對巴比來說，這聽起來比較像個人恩怨。幫派分子不會找機會侵佔州警工會的錢。然而，他們可能會對一個局內人施壓，然後這個人又認定這樣做最能夠拿到必要資金。一個有管道拿到錢，卻也有知識跟先見之明可以隱藏自身形跡的局內人……

「她真是足智多謀啊。」巴比這樣評價。

「都是顧客的車鑰匙嗎？」她大聲說出她的想法。

某人知道另一個失去信用的警官，一位女性，就像銀行保全攝影機上看到的一樣——就說是泰莎．李歐妮吧——會是個完美的代罪羔羊。再加上她丈夫有已知的賭博問題，讓她成為更加理想的候選人。

他抬起他的手肘，把停在這裡的車靠副駕駛座的窗戶撞穿。玻璃碎裂，汽車警報器大響，巴比對兩種聲音都置之不理。他伸手到車裡，打開雜物箱，然後自己動手找出這輛車的車籍登記資料，裡面包括現在正在裝飾泰莎．李歐妮那輛卡車的車牌紀錄。

D.D.俯視著泰莎醉昏過去的爸爸，再度搖htｔps://wwｗ.ｈｅtuｂｏok.ｃoｍ.cｏm頭。「看在老天分上，他至少經得起一戰吧。」

某人聰明到足以領悟，在內部調查組太逼近真相之前，他們遲早都得推出一個嫌犯。

到頭來一切都是為了錢，巴比再度想著。州警工會不見了二十五萬元。誰偷的？是謝恩．里昂斯？還是食物鏈上更高層的某人？

他們希望她被捕。他們希望她身陷囹圄。

單槍匹馬的州巡警對抗一群匪徒，而這些人認為闖入警官家裡、射殺他們的配偶不算什麼。

D.D.盯著他。「去前面街上查查看。」她說。

「假定這裡不賣贓車，李歐妮就應該有店裡每輛車的證明文件。咱們來查查看。」

巴比搖搖頭。「沒一輛有車牌的。」

巴比指向後面一個小辦公室敞開的門。他們在裡面發現一張小小的桌子，還有一個歷盡風霜的灰色檔案櫃。在最上面那個檔案抽屜的後方有個活頁夾，上面標著「產權文件」。

俄羅斯人比較喜歡高風險、高收益的生意。二十五萬美元在他們大部分的工作上比較像是四捨五入的誤差值。而且，偷州警的錢，在有力執法單位的頭上動土……

誰有種幹出這種事？管道是什麼？和圖書

「所以她肯定有輛車。如果可以有車子的外觀敘述就太好了，可是不知怎麼的，我覺得李歐妮老爹沒辦法很快就恢復說話能力。」

「見鬼了！」她讓他的頭垮回他胸前。他的整個身體往左滑下凳子，要是巴比沒有及時出現扶他一把，他就會撞上地板了。巴比把這個大塊頭男人輕輕放下，然後讓李歐妮翻向一邊側躺，降低這個酒鬼被自己嘔吐物溺斃的機率。

巴比還沒準備思考這一點。蘇菲是個拖油瓶。也許在短時間內會留她活口，免得泰莎不肯配合計劃。可是長期來說……

突然之間，巴比懂了。這個想法嚇壞了他，讓他覺得冷徹骨髓，卻也完全合理。

布萊安死去，泰莎身陷囹圄，而蘇菲……

巴比應該為此感到高興，可是他感覺到的大半是疲憊。他止不住地想著事發當時的狀況：下班回家，才剛踏進前門口，就發現有個男人挾持她女兒為人質。你的槍給我們，就沒有人會受傷。

「也許這瓶傑克．丹尼爾就是她帶來的。」巴比說著聳聳肩，同時指向那個空瓶。他以前嗜酒：他了解這種事情。

她真是足智多謀，他再度這麼想，但她也很輕率。她正在跟時間賽跑，也就是說，她隨手抓了最近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車牌，而不是好整以暇地採取較安全的選擇：從好幾個街區外的車上偷車牌。

泰莎這樣全面開戰是對的。她為了擬定計劃已經損失一天，住院又損失一天，坐牢再損失一天。這表示事情就是這樣，她快沒時間了。在接下來的幾小時裡，她會找到她女兒，或為此而死。

謝恩本來說泰莎在星期日早上打電話給他，而且要求他痛打她。但是現在他們知道，謝恩很可能就是問題的一部分。這很合理——一位朋友「幫助」另一位朋友的時候，只會稍微推打她幾下，不會賞她一回必須住院觀察一晚的腦震盪。

「也就是說，如果泰莎想要迅速地弄到一輛車……」

等到D.D.跟巴比抵達泰莎．李歐妮父親的修車廠時，他們發現後門開著，那位男士本人癱在一張傷痕累累的工作臺上。D.D.跟巴比衝進這個空間裡，D.D.直接奔向李歐妮先生，巴比則提供掩護。

他懂得她的意思，小跑步迅速繞了這個街區一圈。果然在半個街區外的街道對面，有一輛車的前後車牌都不見了。泰莎顯然偷走那輛車的車牌，用來妝點她自己那臺車的外觀。

「去拿他的車鑰匙。」D.D.厭惡地擠出這句話。「和-圖-書我們得叫一位巡警過來，確保他平安回家。」

D.D.捧起李歐妮的臉，狂亂地檢查他有沒有受傷的跡象，卻被威士忌的臭味給嚇退。

所以她急切地需要搶先一步。掩飾她丈夫的死，以便爭取時間。而埋下一具有乳牙和土製炸彈的屍體，則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備胎計劃。

俄羅斯黑手黨把巨大的觸角伸進波士頓區域。眾所周知，他們比他們的意大利同類更殘酷無情好幾倍，在所有跟貪汙腐敗、毒品和洗錢有關的事務上，很快就變成了主要玩家。可是從州警工會詐騙到二十五萬元，在巴比聽來太像普通小賊的勾當了。

也就是說，毆打泰莎是謝恩的主意。那要怎麼推演呢？咱們把你丈夫的屍體從車庫裡拖上來解凍。然後，我會把你打得七葷八素，只是好玩嘛。然後你會打電話叫警察，聲稱你射殺你那廢物丈夫，是因為他要殺你對吧？

D.D.抽出這個活頁夾，然後他們一起走到修車廠外，把那個打鼾的醉鬼留在背後。他們比對出三輛被隔離在一根鐵鏈柵欄後面的車子；檔案裡卻有四輛車的產權文件。靠著消去法，他們確定一輛一九九三年的深藍色福特貨卡兩用車不見了。產權文件指出，這輛車已經跑超過二十萬零八哩路和-圖-書了。「老而彌堅的車子。」當D.D.打開無線電通報此事時，巴比這麼說。

然後同樣的男人對布萊安．達比開了三槍，帶著泰莎的小女兒消失無蹤。

如果巴比走進門口，發現有人拿著一隻槍頂住安娜貝爾的頭，而且正在威脅他的老婆跟小孩……

巴比走過去研究一番。「我看到一堆破銅爛鐵停在後頭，」他低聲嘟噥。「我敢打賭，他修復這些車再轉手賣掉。」

在絕望與恐懼之下，泰莎一定覺得自己半瘋狂了。她會同意他們的任何要求，同時保持一個警察固有的疑心。她知道她的合作絕對不夠，一旦有機可趁，他們鐵定會背叛她。

布萊安死掉了，因為他失控的習慣讓他威脅到所有人。而泰莎則被栽贓並交給主管單位，這就是他們的「免坐牢」幸運卡。我們會說是她偷了錢，她丈夫把錢賭光了，一切都會有解釋。調查會終結，大家就可以策馬奔入夕陽下，比過去多了二十五萬財富，卻沒有人知道。

巴比已經捜過李歐妮的口袋了。他發現一個皮夾，可是沒有鑰匙。然後D.D.瞥見上面掛滿鑰匙的釘板。

他們知道她會被捕。至少，謝恩應該猜得出她的故事聽起來可信力有多低，特別是加上蘇菲失蹤、布萊安的屍體又刻意被冰凍過。